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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作者:有毒喷菇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闻越还没跑到练武场,隔了些距离就看见严骛正把地上的书册收起来,不知是给褚老默书到现在所以双臂酸软无力,还是单纯四体不勤,居然没能把所有的书册一口气抱起来。


    闻越叹了口气,快走几步过去:“我来吧。”


    严骛没听见他的脚步声,视线又被怀里的书堆挡住了,骤然听见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怀里的书顿时晃得更厉害了。


    闻越伸手托了一把,虽然不喜欢仙盟人,但人家现在毕竟是在给归墟的教书先生做事,因此尽量和颜悦色道:“严前辈,我看您也累了,不如我给褚老送去吧?”


    严骛入仙盟比闻越入门还要早一些,自然没见过他,因此颇有些疑惑地问:“你是今年的教习弟子?”


    闻越抱着从严骛手里接过来的书卷:“那倒不是。”


    不过说起来,今日过去这些弟子下山就该有两日了,怎么除了云崽和小悯之外,还没有人回来?


    闻越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走在一边的严骛,心说这些弟子不回来也好,免得见到严骛横生枝节。虽然那法器现今不在他身上,不用担心测灵根和天赋这种相当窥探的事发生在弟子们身上,但保不齐这人见着弟子要问东问西,那也够恼人的了。


    学堂已经亮了灯,褚鹤贤还在书案前默书,听见两人的脚步声没抬头:“今日这么早就吃完饭了?”


    闻越抱着书卷走到褚鹤贤旁边一张书案,把书堆放下:“这不是生怕您的宝贝们在外面沾上露水,紧赶慢赶地来了。”


    褚鹤贤懒得点评他的花言巧语,看了眼走在闻越身后的严骛:“今日多谢你了,现在这小子来了,你累了就回去歇着吧。”


    严骛看上去很想逞强一句自己不累,闻越靠在书案上:“严前辈可别小看默书,今日只是双臂酸软,要是您接着默下去,明日手腕可就要抬不起来了。”


    褚鹤贤朝着严骛摆摆手:“回去吧。”


    严骛只好对着褚鹤贤行了个礼:“那学生就先告退了,先生也务必早些休息。”


    闻越看着严骛走出学堂后才转过身在书案边坐下,对褚鹤贤说道:“他真在这默了一下午的书?”


    褚鹤贤放下笔,把手腕搭在桌边休息:“像是没听人对他说过好话。”他这样的烂脾气只是稍微收敛了些,严骛的神情活像是见了慈眉善目的弥勒似的。


    闻越神色莫辨:“进入仙盟后怕是真没怎么听过吧。”


    书案上放着严骛默好的几页纸,因为墨还没干,都不挨着,摊开成一排。


    “字挺好看的。”闻越平心而论,比他刚开始默书时像样多了。


    最初他入师门学习,一段日子后被气急的章存舒丢到褚老身边,那时候正是秋天,褚老惯例晒书,看闻越闲不住,又得了章存舒“替我管教一番这小子”的请求,就想出让闻越来补全那些书册被咬坏后缺失的页码。


    那时他尚未不精术法,压根没想到笔墨这种痕迹是可以用术法附着在纸页上的,老老实实地研墨誊写了。


    那厢褚老在练武场慢悠悠地晒书,本以为闻越会在学堂里琢磨术法,结果晒完书一回来,就见被章存舒评价为“调皮捣蛋”的徒弟,正坐在书案前一笔一划地写着字,听见他的脚步声还抬起头来问:“褚先生,有些卷册我尚未读过,推断不出缺失部分的内容。”


    褚鹤贤凑过来一看,发现这小子的字迹还挺板正,于是也没说什么,拿过书册在页码缺失的部分旁边补上几个字又递给他:“照着抄吧,累了就歇着。”


    闻越乖乖应了一声,虽没明白才刚开始如何就会累,但还是继续低头誊写了。


    他抄书抄了一下午,第二天晨起时手腕酸得险些拿不动筷子,才被惊讶的章存舒告知:以往褚先生都是用术法来补全的。


    那会儿他的第一反应甚至是:“啊?那褚先生不会觉得我字难看吧?”


    他的便宜师父听了这话哈哈大笑:“先生要是看不上你的字,还会让你抄这些书吗?”


    总之一入师门深似海,章存舒经此一事倒是确认了这徒弟也就是皮了点,其他方面没什么问题,因此也就不再因为他时不时的捣蛋行为生气了。


    闻越正准备抄书,学堂门口又是一阵低语声,听起来像是他那闲不住的小师妹。


    他拿着笔转过身,看见学堂门口探进来两个脑袋。


    “你们不是在陪客人说话吗?”


    看见闻越回头,两人才一前一后走进来,一起给褚鹤贤行了个礼:“褚先生。”


    褚鹤贤点点头,对待自家人他还是相当和颜悦色的,更别说关云铮十分合他眼缘,楚悯懂事乖巧,两人对待课业都很上心,没有对她们急言令色的理由。


    两人来之前就从师姐那里得知闻越在帮褚先生抄书,因此各自到闻越的书案上拿了卷册和纸笔,准备帮着誊写。


    闻越却伸手阻拦了两人的动作:“我写就行了,你俩要实在想帮忙,就用术法修复吧。”


    关云铮和楚悯齐齐回头看向褚鹤贤,发现褚先生也没异议,于是虚心求学道:“什么术法?”


    褚鹤贤正要给她们演示,步雁山的声音从几人身后传来:“我来教吧,褚老。”


    ****


    步雁山来得相当及时,虽说褚鹤贤也能熟练运用修复术法,但术业有专攻,自然是教授术法这门课的人来传授知识更为合适,因此褚鹤贤也没多说,对步雁山点了点头:“那我就不多说了。”


    步雁山对褚鹤贤行了个礼,在楚悯和关云铮坐的书案后面坐下,示意二人转过来看他。


    术法课从御物术开始教习是有理由的,因为多数术法本质上就是在御物术的基础上进行一定的改动与升级,变化的不过是口诀与手势,因此一旦在御物术上建立了牢固的基础,理解其他的术法就变得轻松许多。


    两人很快摸索到了修复术法的门道,开始尝试着给面前的书页修复咬坏的部分。


    空白的纸页翻飞着,砚台里的墨水被术法操控着往纸页上飞,墨色的字迹逐渐显出痕迹来。


    褚鹤贤乐得清闲,坐在书案边问道:“上次布置的文章写完了吗?”


    关云铮差点忘了还有篇文章没交:“写完了,何时上交给先生?”


    褚鹤贤摆摆手:“倒是不急,我估计其他弟子回来后,会有更多人成功引气入体,等他们写完了一同上交吧。”


    楚悯困惑:“为何?”


    褚鹤贤看了眼正在默书的闻越:“寻常人会去哪里寻觅武器?”


    关云铮手上的动作一顿,一时半刻之间还真被这个问题问住了,毕竟当时得知此事她的第一反应是传送到一个跟魂魄有关的地方去调查真相,压根没想过要找武器:摇羽她都没使利索呢,多找几把剑来都是白搭,徒添负担。


    楚悯的思维就比她“正常”多了:“大概武器铺子?或是自己师门中存放武器的地方?”


    褚鹤贤颔首:“正是如此。若是去了武器铺子,打造出趁手又称心的武器,少不得审视内心,揣摩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武器,多数修道者的第一把武器都会伴随他们度过最茫然的阶段,因而也最能体现出他们日后的道心。”


    “道心……能辅助引气入体?”


    步雁山点头:“可以,毕竟凝练道心也是修道的一部分,道心破碎,修道者便前功尽弃。”


    关云铮若有所思:“那……都得有道心吗?”


    褚鹤贤笑了:“怎么,你还想没有道心就能修到金丹期?”


    “这么多年不曾有过一个没有道心的金丹吗?”关云铮简直想仰天长叹,这也太不特别了!


    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能是那个万里挑一的修道奇才,但这么多年的修仙史里面居然都没法出一个这样的奇才吗?


    那真是注定走向衰落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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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门鼎盛的时候或许有。”一直没说话的闻越冷不丁来了一句。


    他默完了一页纸,暂时搁下笔休息:“那时候不拘派别,也没有一以贯之的修成方法,大家各凭本事,有没有道心、修到什么境界都没个定数。”他想了想又说,“再者那时留下来的记录也少,不像现在,稍微有点名气的修士所使用武器、生平经历几乎都为他人所知。”


    道心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一条道上走的人太多,为了便于约束管理才出现的称谓。无情道前些年还被称作器道,不就是因为上位者道心出了问题,差点把这个派系都给作没了。


    关云铮和楚悯运用术法渐趋熟练,逐渐能一边修补书页一边参与话题的讨论。


    楚悯一心二用,问道:“道心大约会在何时稳定形成?”


    步雁山也加入修补书页的行列:“这得看你是否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就像有的孩子早慧,有的晚熟,没有定数。但一般来说都会在金丹期左右,最晚不迟于金丹中期。”


    关云铮听到这嘀咕了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金丹里面的馅儿是道心做的呢。”


    步雁山和闻越都被她逗笑了,闻越直白道:“你当金丹是包子还是云吞?还有馅儿?”


    关云铮不太明显地“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对于道心这个话题相当不以为意。


    外头天色彻底黑沉下来,步雁山先注意到,扭头看向另一边的褚鹤贤:“褚老,天色已晚,不如您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陪着他们修补卷册。”


    褚鹤贤确实有些乏了,人年纪大了虽然觉少,但总是疲惫得很早,因此他也没推辞,应了一声就起身往学堂外走了。


    闻越继续低头默书。


    其实如今的他大可以像楚悯和关云铮那样用术法来修补书页,但自打最初抄写了一下午卷册后,他就习惯了这种感觉。


    抄写时不必思考,不必顾虑,只需要照葫芦画瓢,有利于清空一切繁杂的思绪。


    至于劳累手腕这一点,今日有云崽和小悯帮忙,掌门也参与进来,估计明日起来手腕不会太过酸软,筷子还拿得动。


    关云铮这时候才回答了闻越方才的问题:“我们本来确实在陪同客人。”


    闻越从前桌又转过来,拿着笔一脸疑惑:“然后?之后发生何事了,又不继续作陪了?”


    关云铮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形容,语塞了好一会儿。


    还是坐在她身边的楚悯组织好了语音,简要叙述道:“那位琴修与蒲先生似乎关系非凡,说起话来他人都插不上话,于是章先生和我们都先行离开了。”


    关云铮长这么大,活了两辈子——虽然都才十几二十年,从没哪次觉得自己这么耀眼过。


    活像个两百瓦的大灯泡。


    苏逢雨见到蒲飞鸢之后,像是被人清空了不愉快的记忆一样,立时就拉着蒲飞鸢的袖子不放,声音低低切切的,脸上的神情看着也十分的我见犹怜。


    关云铮看得简直目瞪口呆,没见过这种级别的变脸大师,她和小悯还是先溜为敬。


    章存舒却表现出对这个场景接受良好的样子,或许是因为并非初次见识了,但见徒弟带着朋友开溜,没过多久也找了个由头溜走了,如今大概在和师兄师姐聊天。


    章存舒去找师兄师姐时两个姑娘正打算从那边离开,遇见师父,心怀戚戚的关云铮故作老成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夹在两个关系如此之好的好友之间,你这个朋友想必也很难做人吧。”


    Hi, Steve.


    章存舒又是无言又是好笑,好半晌才说:“你也看出来了,我根本没有夹在其中努力做人的机会。”


    关云铮继续没大没小:“虽然机会难得,但不能不做人啊!”


    说完她就拉着楚悯飞快地跑了。


    也不知道谁给她的胆子,可能是经常惹师父不高兴的三师兄吧,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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