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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作者:有毒喷菇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被剑载着狂飙的时候关云铮连自己的死法都想好了。


    不知道这边的动静有没有引起蒲飞鸢的注意,她只听见自己飞出去的一瞬间楚悯紧张的一声“云崽”,接着耳边就只剩下风声了。


    几年学医生涯让她对待人生的态度逐渐乐观,具体表现为现在大难临头的时刻,她却在脑子里思考Arresto Momentum这种减缓下落速度的咒语,在她这样急速飞行的时候能不能管用。


    还没等她发挥“人生乱套我睡觉”的精神,一股力道拽住了脚下的木剑,她反应不及,理所当然地被惯性甩飞出去——


    在即将脸着地的一瞬间又被一阵风托了一把,双脚在地上蹬了几下,站稳了。


    是谁?


    关云铮站定脚步环视,发现自己已经飞到了看着很眼生的地方。


    没想到蒲飞鸢今天刚问她有没有去过归墟其他地方,很快就以这种方式到了,甚至还落在了疑似内院的地方,周围有个和苍生道院子十分相似的连廊。


    要不还是悄悄溜走吧,就是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才能回去……


    “刚学会引气入体?”一个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关云铮转身,对上视线后愣住了。


    这好像是……她在“月儿”的刀中记忆里,见过的那位,她师父和“月儿”共同的师兄?年纪比那时见到的老了一些,蓄起了胡子,五官的变化似乎不大。再加上当时他总是只来看一眼“月儿”就走,行为诡异,实在很难不对他印象深刻。


    对面的人看她半晌不回话,皱眉道:“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关云铮回神,低头行礼:“苍生道弟子。”


    那人没立即回应,关云铮行完礼抬头时,才听见他冷哼一声:“苍生道。”


    ?


    苍生道招你惹你了?


    我师父不还是你师弟吗?你俩有什么龃龉可不要波及我。


    关云铮正在心里蛐蛐着,发现这人似乎不打算再和她说话,转身要走。


    她只好追上去两步:“先生,我的剑……”


    你要走也把剑还我啊。


    谁料一靠近,那人忽然停住脚步,面色似乎变得更不好看了:“你跟我过来。”


    ?能不能不过去。


    关云铮心里嘀咕着,硬着头皮跟上了。


    练武场上,楚悯从木剑上跳下来,急着迈步,险些把自己绊一跤,刚要摔倒,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把她架住了:“别急。”


    蒲飞鸢看了眼关云铮离开的方向,安抚楚悯:“都在归墟,不会出什么事。”


    楚悯收好木剑,皱着眉头:“会摔伤。”


    蒲飞鸢挑眉:“不见得,你再看看?”


    楚悯刚听到这句话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才意识到蒲飞鸢话里的意思,往那个方向犹疑不定地看了一会儿后,又转回头不太确定地看向她。


    蒲飞鸢老神在在的:“练剑吧,我接着你。”


    楚悯催动灵气的动作一顿。


    “还是怕?”蒲飞鸢失笑,“让剑停低点试试?”


    楚悯操控着剑停得低了些,这次跟关云铮方才悬停的高度差不多,跳上剑时也很稳,但到了念剑诀让剑行动起来的时候,又露出十分明显的犹豫神情。


    蒲飞鸢抱臂在旁边看着,神色有些意外。


    “以前从剑上摔下来过?”她看楚悯一动不敢动的样子,还是开口问道。


    楚悯脸绷得很紧,坦诚道:“未曾,只是害怕。”


    蒲飞鸢一愣,随即笑出声来:“你先试试念剑诀,我在这陪着你。”


    楚悯轻吐一口气,在剑上试着放松自己绷直的双腿,低声念起剑诀。


    木剑在她脚下微微颤动,随即响应剑诀,以一种相对和缓的速度飞出去了一些。


    “这不是学得挺好的?”蒲飞鸢一边跟着楚悯飞的轨迹走,一边点评道。


    楚悯似乎正打算回答些什么,视线还没移开,脚下的剑已经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足以把上面站着的人狠狠地甩下来。


    楚悯来不及发出惊呼,底下站着的蒲飞鸢已经变了脸色,在楚悯摔下来的一瞬间上前一步,把人接进怀里。


    蒲飞鸢把楚悯放下,让她在原地站稳,随即看向正在各自练剑的其他学生,眉头皱得很紧。


    好在方才的速度不快,楚悯还没来得及腿软,因此冷静问道:“是其他人练剑失误了吧?”


    蒲飞鸢收回目光,面色已经变成直白的不虞:“最好是失误。”她低头看向楚悯,“是不是有个混小子总欺负你?”


    楚悯倒没想到赵乾达身上去,平时这厮虽然经常上前来挑衅,但是对她并没有造成什么实际的损害。


    她不太爱说话,常常是赵乾达噼里啪啦说了好些话,她才慢吞吞地问上一句“今日的课业完成了吗,先生说你符咒学得很差”这类的话。可能是她说的话每次都太过会心一击,所以赵乾达始终对于挑衅她这件事乐此不疲,像是执着于要在言语上找回几分面子一般。


    但也就停留在言语挑衅的程度了,借他几分胆子估计都不敢真的对她动手。


    楚悯没往那边看,神色平静地捡起掉落在地的木剑,顺带回答蒲飞鸢方才的问题:“人总不至于落到和狗计较的地步。”


    蒲飞鸢一愣,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楚悯对着她弯弯眼睛,继续去练剑了。


    关云铮感觉师父的师兄脾气有点太坏了,跟掌门简直是两个极端,跟师妹“月儿”差距更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可能一个师门出这一个脾气坏的就够了吧,她暗自腹诽。


    “你受伤了?”走在前面的坏脾气大叔,不是,坏脾气师伯冷不丁来了句。


    关云铮下意识想回“没受伤”,转念一想之前手腕上好像确实有点破皮,于是又临时改口道:“一点皮外伤。”


    那人又冷哼一声:“用的什么药?”


    关云铮心说我一睁眼痕迹都没了,我上哪儿知道去。


    他终于走到了地方,在一鼎炉子旁边坐下:“你师父没告诉你,是我的药?”


    关云铮站旁边,不明白他到底想表达什么,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师父没说。”


    那人追问:“那你也不知道我是谁了?”


    关云铮思考了一会儿要不要说实话,最终还是觉得不做隐瞒为好,老实道:“弟子……见过您,但不知道您的姓名。”


    这话说得就很奇怪了,坐着的人皱眉:“你在何处见过我?”


    反正师父和掌门应该都知道她接触过那把刀里的记忆了,这位也是师父师门的,告诉他应该也没关系?


    关云铮这样想着,坦白:“在剑冢,‘月儿’留下的刀中。”


    面前的人猛地起身,还差点带翻了旁边的炉子,里面的火星都溅出几颗燎上他衣摆。


    关云铮默默后退一步。


    他顾不上低头,随手掸了两下衣摆把火星拍掉,开口时语气很急切:“你如何能进剑冢?还能进刀中?”


    关云铮其实也不明白,毕竟师父说过,能向不熄鼎借灵气的人很多,但能进剑冢的寥寥无几,她到现在也没搞清楚这两点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总不能是负相关吧?


    “大概是我向不熄鼎借灵气时,与前辈建立了联系?”她试探着说。


    “借灵气的人多了,你怎么就能建立联系?”对面的人明显没那么好糊弄,抓住了她话里的逻辑漏洞追问道。


    那你要这么问,我也没办法。


    关云铮放弃挣扎,反正也解释不通。


    那人似乎是打量了她一会儿,随即一把抓过她衣领,召出不知悬挂在哪里的配剑,提溜着她,踩上剑就走。


    不是???


    谁来管管这个疯子???


    来去峰上。


    步雁山正坐在火炉边煮茶,门敞着,刚看见任嵩华练完剑经过,打算开口时却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


    本打算走开的任嵩华也停下了脚步,往身后的方向看。


    步雁山把煮好的茶倒进茶具,端着茶具走出门,招呼任嵩华:“来喝茶。”


    虽说每次煮了茶都会招呼任嵩华来喝,但多数时候都得不到回应,步雁山也只是习惯性地提出邀请,做好了会被客气道谢而后回绝的准备。


    就见任嵩华站在原地似乎是思索了一阵,点了点头:“多谢掌门。”然后上前一步,把步雁山手里的茶盏接过去了。


    步雁山挑眉,接着把目光看向刚才声音的来源。


    不看不知道,一看确实吓一跳,几乎从不上来去峰的人居然就在眼前:“大师兄?”


    被喊的人回过头来,居然罕见地有点狼狈:“雁山。”


    任嵩华也走上前:“先生。”


    两人一走近,才发现大呼小叫声的来源——


    关云铮在他背后扑腾着,明明都快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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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腾累了,还在时不时挣扎,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任嵩华不着痕迹地挑了一下眉。


    关云铮都快骂不动了:“你是我师父的师兄没错,但你也不能一声招呼也不打就把我提起来吧?我都快被你勒死了你还搁这飞?你有心吗?”


    骂着骂着忽然感觉周围格外安静的关云铮一顿。


    关云铮一边回想自己骂得脏不脏,一边探出脑袋,正想悄悄观察一下,就和步雁山颇觉有趣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哈哈,好巧。


    她拍拍衣服从便宜师伯背后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对步雁山行礼:“掌门。”行完礼刚要起身,又看见步雁山身后的任嵩华,欲哭无泪的同时只好接着又跟她问好,“任师姐。”


    步雁山笑眯眯地给她介绍:“这位是你师伯。”


    便宜师伯拍了拍被关云铮扯得乱七八糟的衣摆:“凌风起。”


    关云铮“哦”一声,不情不愿地:“师伯。”


    显而易见的区别对待,凌风起瞪眼,刚想说点什么,步雁山和事佬似的搭着关云铮肩膀把人带走了:“正好,我煮了茶,云崽来和你任师姐一起品品。”


    煮茶?


    关云铮想起一些不太美妙的课外知识点,求生欲很强地追问:“掌门,您煮茶的时候没有放葱姜吧?”


    步雁山低头看她,了然地弯了弯眼睛:“倒是没放葱姜,只额外放了些橘皮和盐。”


    那没事了,警报解除。


    任嵩华手指搭在茶盏外沿,剑收在腰间,始终没接话,只是跟着步雁山二人又走回了煮茶的火炉边。


    三人都快走进屋内了,身后还没有动静,步雁山回头看向站在原地的人:“大师兄?”


    凌风起面色变换几番,还是在步雁山的眼神里偃旗息鼓,跟上三人的步伐了。


    坐下之前关云铮还在感慨,要是天气冷的话,煮茶倒是挺合适的,只是归墟常年四季如春估计不太满足条件。


    坐下后她才后知后觉,看向重新把火点起来的步雁山:“掌门,这里似乎要比下面冷一些?”


    步雁山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排茶盏,推到她面前,示意她挑一个喜欢的:“来去峰上没有大阵覆盖,故而冷一些。”


    关云铮垂眼挑茶盏,感觉每个都好看,每个都想要,挑得人快要眼花缭乱了:“掌门和任师姐平时不冷吗?”


    步雁山看她还在认真挑选,没打断她,给坐在一边的凌风起倒了一盏,又看向任嵩华。任嵩华手里的茶盏已经空了,对上步雁山的目光后,她短促地摇了摇头。


    步雁山不意外地收回视线,回答关云铮的问题:“不冷,衣服里缝了符咒。”


    关云铮终于挑出最喜欢的一个茶盏,开心地拿起来递给步雁山:“也对,差点忘了衣服也可以保暖了。”


    几人交流完,步雁山看向一言不发的凌风起:“大师兄今日来此是为何事?”


    三人的目光骤然一同看过来,凌风起拿着茶盏,起先还是闭口不言,被步雁山平静地注视了一会儿后才道明来意:“她进过剑冢,还进了霰照之内,此事你可知?”


    霰照?“月儿”的刀吗?


    步雁山颔首:“我知。”


    凌风起皱眉:“那你们……”像是意识到自己语气太过急切,他停顿片刻重新开口,“未曾探查究竟为何?”


    一旁的火炉发出木柴燃烧噼啪作响的声音,关云铮好奇地凑过去看,被任嵩华伸手挡了一下:“当心。”


    关云铮才发现有微不可查的细小火星在往外蹦,不好意思地对着任嵩华笑笑:“多谢任师姐。”


    步雁山看向关云铮:“没准只是因为,师姐格外喜欢云崽吧。”


    凌风起眉头没松,看向正疑惑看过来的关云铮,似乎在探究她有什么值得“月儿”青睐的长处。


    关云铮不打算搭理凌风起的目光,端着茶盏问步雁山:“总是称呼‘月儿’似乎不太尊师重道。”


    凌风起“哼”了一声:“你还知道尊师重道?”


    反正也被掌门和任师姐撞见她骂人了,关云铮破罐子破摔,没打算忍着,当下就回了句:“尊师重道也得分人。”


    凌风起险些被气得胡子也歪了:“你!”


    关云铮也学他“哼”一声,低头喝自己的茶。


    步雁山坐在两人中间,被这番幼稚的斗嘴逗得直想笑,片刻后才收了笑意:“师姐叫戚寻月,悲戚的戚,寻觅的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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