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云铮高高兴兴地宣布完好消息,立马又“哎哟”一声,捂了捂自己的耳朵,变为小声嘟囔:“我刚声音这么大吗,怎么震得我耳朵疼。”
嘟囔完了一抬头,发现床脚的闻越急得扑到面前来了,凑上来左看看右看看,小声问她:“那几个邪修没伤害你吧?身上有伤吗?”
关云铮认真思考了一下,打算伸出自己的手腕诉个苦,结果一低头发现手腕上几乎看不出什么被绑过的痕迹了:“咦?”
连映在旁边解答疑惑:“应该是师父上了药。”
喔,好神奇的药,居然这么快就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被闻越过于殷切的关心目光看着,她又思考了一下自己身上还有没有别的问题,片刻后小声说:“有个邪修好像给我下了个心魔引。”
“什……!”闻越差点跳起来,脱口而出后猛地意识到声音太响,忙不迭又是给关云铮捂耳朵又是收敛音量,“你怎么确定是心魔引的?”
关云铮眨两下眼睛:“心魔引自己告诉我的。”
床边三人陷入沉默。
片刻后,闻越小心翼翼地开口:“师父……知道吗?”
连映摸了摸关云铮的手背,发现不烧了之后有点凉,又给她塞回被窝里:“应该知道。”
关云铮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劲,也变得小心翼翼的:“我不会是因为心魔引才能引气入体吧?”
这种事情不要啊。成就感都没了呜呜。
“那你大可放心。”章存舒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师门四个一起扭头。
章存舒似乎是被眼前这一幕逗笑了:“之前总觉得差点什么,阿却出关后看着舒服多了。”他说着在屋里的椅子上坐下,“还是人齐了顺心。”
江却先开口,截断他继续跑偏的可能:“方才您说可以放心?”
章存舒点头:“云崽发热也是因为引气入体,我探查过,心魔引暂时没翻出什么水花。”
闻越还是有点顾虑:“为什么没翻出水花?而且怎么是暂时?”
关云铮悄悄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安抚地拍拍紧张的三师兄。
章存舒也很好奇的模样:“那得问问云崽。”
于是四双眼睛又看向关云铮。
“嗯……总不会是因为,它骂不过我?”关云铮有点心虚,默默缩进被窝,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师门再次集体陷入沉默。
片刻后章存舒率先没撑住,笑出了声:“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闻越已经惊呆了,喃喃道:“心魔引原来这么欺软怕硬的吗?”
关云铮又从被窝里把嘴解放出来,不然呼出的潮气快把被子熏湿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它现在力量不够,又说不动我,所以暂时不能把我怎么样。”
“说不动你?”连映微微皱眉。
关云铮思考了一下要不要把对话内容,不是,对骂内容说出来,章存舒已经从椅子上站起身:“所以为求稳妥,我得给心魔引下个封印。”
关云铮“喔”了声,在被窝里乖乖仰起脸,露出眉心。
这下江却都没绷住,扭过头去低声笑了。
连映更是直接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真可爱。”
给心魔引下完封印,师父带着师兄和师姐走了,关云铮坐在被窝里思考今天的日程:上午的课上不了了,下午的课——关云铮伸长胳膊翻了翻放在枕边的课表——蒲飞鸢的课。
离开了两天半,应该还没错过御剑飞行吧?
不是,等会儿,什么时候有课表这种东西了?是不是偷偷内涵她老不上课!
好吧她确实老不上课,明涵了这是。
关云铮默默心虚,又下床快速把自己收拾好,打算趁还早,去食堂炒几个菜。
都怪心魔引窥探她,害她又想起现代那会儿吃过的菜了,馋得吵架的时候都在咽口水,可恶。
时间还早,独属于苍生道的食堂静悄悄的,连厨子都不在。
来了这几天还没去过归墟里的其他地方,不会真的只有他们苍生道有饭堂吧?那她师父可真够馋的。
关云铮一边哼歌一边找菜切菜,发现还有块猪肉,在原地陷入纠结。拿的话,没冻过的猪肉很不好切,全靠来回拉刀才能切下来,不拿的话……她又有点馋。
前面还蛐蛐师父,现在看来馋是一脉相传的。
关云铮正纠结,一个很哀怨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拿了我的刀还要拿我的猪肉……”
她吓得差点把菜刀丢出去。
一个身量不算很高,身材也并不魁梧的男人站在她身后,表情和声音一样哀怨:“用我的厨房做菜也就算了,我居然还没尝过你做的菜。”
好吧原来是第三个馋鬼。看样子应该就是她家师父找来的厨子了,只不过看着好像不太符合她对厨子的刻板印象。
关云铮把刀递回去,试探着问:“今天让你尝尝,你帮我把肉切了?”
对面的人居然没什么意见,接过刀就站到案板前准备切菜了。
?这么温顺的吗?
“你是老章收的小徒弟?”那人一边游刃有余地切肉一边问道。
关云铮点点头。
他抬起头看关云铮一眼:“我叫李演,演化的演,随你怎么喊。”
关云铮继续点头:“李厨。”
李演切肉的手一顿:“也行。”他继续切肉,“你上次都做了些什么菜?”
“就菜地里那些菜,没什么花样。”关云铮老实说。
李演切肉的动作顿时带上了恨意,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咬牙切齿的:“那老章还说你做得比我好吃?”
关云铮默默往旁边退了点,不敢招惹正拿着刀的人。
“他夸你茄子做得好,说我茄子做得难吃?”李演看上去好像要气死了。
关云铮小心翼翼地探头看了眼:“那要不,我今天做道茄子?”
李演一秒喜笑颜开:“好嘞。”
?
骗吃骗喝是吧!
最后做了一道茄子,一道肉末蒸蛋,还有一堆菜地里的菜,关云铮抓到什么就顺手炒了一盘。
虽然她最开始翻到那块猪肉的时候还没想好要拿来做什么,但是等到后来,李演已经把肉剁成肉末了……除了肉末蒸蛋她暂时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选择,毕竟总不能现场揉面包饺子吧。
菜刚端上桌的时候李演就想夹一筷子茄子,被不知道哪儿来的东西打了一下,“哎哟”了一声。
关云铮回头,发现章存舒带着师兄师姐们过来了,右手刚收回去:“人都没齐你就想吃?你有那么馋吗?”
章存舒埋汰了李演一句,带着自己的徒弟们在桌边坐下了。
关云铮心说谁也别说谁吧,俩馋鬼。
江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关云铮做的菜,第一反应是看向连映。连映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悄悄话。
虽然听不清,但是嗑到了。
关云铮很满意,坐在餐桌边等开饭。
章存舒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下午是去上课还是再休息一阵?”
关云铮感觉自己蛋蒸得不错,又嫩又滑:“上课吧,之前蒲先生就说希望我能到……”
怎么说着说着这么心虚呢……
章存舒点头,没再问,一口菜一口饭地吃着。
李演尝了口茄子,服气了:“确实是你做的好吃。”
关云铮在一群长辈和前辈面前谦虚道:“是这个做法容易做得好吃,您做也好吃。”
李演没揭穿她无伤大雅的扮乖面具,笑眯眯地继续吃饭了。
关云铮吃着吃着想到些什么,凑到闻越耳边:“师兄,你的蝴蝶为什么能找到我?”
闻越夹了块蒸蛋:“昨日正午我和师姐就觉得你该回了,给我大哥传了信,他说你已经走了。”他吃了口蒸蛋,满意地眯眼,“他还说,把我和他固定联络的另一只灵蝶放进给你的包袱里了,我就让其他的蝴蝶顺着那只去找了。”
关云铮点点头,心说大哥就是靠谱,点完头又想起什么,差点把筷子咬了:“我包袱呢?灵蝶不会闷死了吧?”
闻越觉得好笑:“你自己都差点没命,还关心蝴蝶?”
关云铮戳着碗里的米饭:“那是因为我不知道蝴蝶在包袱里,万一真的闷死了不就是我的错了吗。”
连映都被他们这边说小话的动静吸引了,凑过来听了一耳朵后失笑:“这种事有什么对错,非要说的话……”
闻越自然无比地接话:“那也是我大哥的错,他把蝴蝶放进去却没跟你说。”
?
你真是好弟弟。
连映旁边的江却听不下去了:“他们跟你说玩笑话,小越的蝴蝶是灵体,不会死的。”
。
大师兄或成你派唯一老实人。
“既然能锁定我包袱里灵蝶的位置,为什么还送了那么多蝴蝶过来?”印象中那可是好绚烂的一大群蓝色蝴蝶呢。
闻越沉默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了:“灵蝶对野生蝴蝶的吸引力比较强。”
喔,合着本来就一只,剩下的都是被吸引后跟着过来的。
不过这有什么好沉默的?关云铮狐疑地看向闻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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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越难得露出欲言难止的表情:“我大哥说下次还是换传音符比较好,这种招蜂引蝶的事不太适合他。”
关云铮点点头:“言下之意是比较适合你?”
闻越:“。”
一生之中总会有那么几次脑子追不上嘴的经历,关云铮已经麻了。
连映再次被逗笑。
也不知道闻越是缓过来了想岔开话题,还是根本没放在心上,很快又对关云铮说:“你想不想知道当时大师兄是怎么救你的?”
关云铮配合道:“怎么救的?”
“他刚一出关就听见我和师姐说你还没回来,直接召出破钧就御剑下山了。”闻越发现茄子快被李演和章存舒吃完了,赶紧夹了一筷子。
关云铮点头:“那大师兄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毕竟师姐和闻越应该是叫她云崽的?
连映在一旁补充细节:“我给阿却写过信,他知道。”
闭关居然能收信?
关云铮好奇地看向江却。
江却给连映夹了一筷子菜,对关云铮说:“闭关时想不通就会看信,所以知道。”
又嗑到了,嘻嘻。
闻越似乎对师兄师姐的相处细节习以为常,继续刚才的话茬说道:“然后他跟着蝴蝶刚找到你,看出那几个邪修是鬼灯楼的人,也看见你被邪修绑着,所以直接把他们杀了。”
闻越说到这异常兴奋:“欻欻几下就把他们都干掉了!”
关云铮点点头,虽然当时既看不清也听不清,但动作快是真的。
不过——她皱眉:“鬼灯楼?”
吃得一本满足的李演接话:“这几年比较猖狂的一个邪修门派,跟鬼、魂打交道比较多,这段时间几个仙门的异常估计也跟他们有关。”
这样说来,殷含绮就是鬼灯楼的吧?
闻越也想起这号人,扭头对关云铮说:“云崽,上次你遇到的那个,就是鬼灯楼的。”
连映不明所以,低头看向关云铮:“上次?”
关云铮感觉闻越说完这句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自己身上了,顿时有种头皮发紧的感觉,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实话:“上次师兄和我一起下山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她思考了一下要不要继续沿用“姐姐”这个称呼,最后还是决定顺从本心,“遇到过一个姐姐。”
章存舒表情没什么变化,只又问了一句:“这次呢?也遇到了?”
关云铮感觉她师父有点太心如明镜了,老实回答:“遇到了,她还帮了我。”
章存舒“嗯”了声,没接话,表情也看不出喜怒。
关云铮只好继续说:“上次下山的时候,我无端注意到一个摊位上的香炉,这一次回来耽搁了就是因为这件事。”
虽然这件事她本来也该坦白的,但在餐桌上聊这种事总感觉会搞得大家不欢而散……问就是21世纪在家里餐桌上吵架吵怕了。
“辞别师兄的大哥后,我想起这件事打算去查探,路上遇见了她,她看我一个人,就说陪我一起。”关云铮小心翼翼地措着辞。
“后面事情解决了,回来路上听见有人呼救,我就想去救人,人是救走了,就是,额,自己搭进去了。”
做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有点莽撞不计后果,怎么在一群大人的眼皮子底下说出来不仅鲁莽还有点憨呢?
关云铮懊恼地低头。
餐桌上很安静,李演已经悄悄起身走了,很有眼色地留这群苍生道自己处理师门内部的问题。
章存舒的回应是揉了把关云铮的脑袋。
“邪修和正派的区别在于修炼方式的不同,殷含绮的行事风格闻越同我说起过,除开她邪修的师门背景之外,此人并无太多出格之处,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因为你和邪修来往而失望或生气。”
“你年纪还小,道理要自己悟得才能记一辈子,我无意多言。”
章存舒看她脑袋都快埋碗里了,失笑:“交朋友不是每个人的自由吗?紧张什么?”
关云铮抱着碗慢慢抬头。
“再说了,名门正派里也不都是好人,仙盟那群人就烦得要命。”章存舒不甚在乎地评价道,“嘴上说仁义道德,看规矩戒律比人还重,这就名门正派了?没准还是邪修自在些。”
连映没忍住笑,轻咳一声:“师父,谨言慎行。”
章存舒摆手,起身去给关云铮盛了一碗甜粥:“心思太重容易睡不着,随心而为就好,再不济有师父呢。”
关云铮被几句话说得有点想哭,感觉自己多年未发作的泪失禁有卷土重来之势,赶紧把嘴埋甜粥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