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天帝的脸色难看至极,夷无老君到底是天上有资历的神仙,若论做错事也仅仅是毁了一次还能再建的地府。
而王隽不为大局着想,还当场令自己为难,实在是枉费自己培养她的苦心。
夷无老君愤而起身:“王隽污蔑天神,更是罪加一等!”
他环顾神情肃穆的天神:“她敢杀害天界同僚,谁敢与她共事,谁敢与她为伍?”
众神仙沉默而认同的表情印在夷无老君得意的眼中,正有的要站出来协调的,被王隽一声堵了回去。
“我杀龙晨是不知情,龙晨知错犯错是事实,谁为他说话,谁就是同党。”
她这一言,惊得众神面面相觑。
王隽这是铁了心的要与他们决裂?
天帝扫视过去,不容她置喙道:“你无凭无据就要将众神指向有罪?那你想让寡人如何查证?”
王隽沉声道:“小仙有办法。”
宴席日神身后的羌草面色一僵,紧张兮兮地看向不远处的昭壬仙。
昭壬恨他这般不长眼色,生怕在众目睽睽下露马脚牵连自己,只装作没看见。
羌草见他不为所动,忐忑地又低下了头。
天帝见王隽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便知她此话不假。
他长叹一声:“以寡人之见,这事关重大,需得到凌霄宝殿内裁决。眼下,寡人要在众神面前还你公平。”
“从今以后,任何神仙不得干涉天界和地府传道之事,这些由你全权做主,地狱夜叉鬼也为你所用,尽可使唤听从与你。”
这样远远超过了夷无老君的预期,他上前道:“陛下,这万万不可……”
“你已经为自己的弟子出了气,要是再不依不饶,那就是不识大局。”
这话既是说给夷无老君,也是说给王隽的,更是说给天界神仙的。
龙晨的事到此为止,若是再追问,对谁都没有好处。
话虽如此,可众神们谁也无法预料,天帝不仅没有维护夷无老君,反倒破天荒地提拔了王隽?
要知道,这样的权力,可是连九天玄女为天帝出生入死多少回都未能得到的赏赐。
这意味着什么?
王隽传道之事,深受天帝重视。
毕竟传道要比杀戮的名声好听。
神仙在天上修炼难有作为,而她不仅能凭靠传道,处处在天帝面前露脸,说不定许多小仙指望她能牵头搭线,让大家也在传道中得些好处。
这样,王隽不仅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甚至今后的地位还会远超自己。
夷无老君脸色发青,天帝竟然给王隽如此大的恩典,他不甘心,却无可奈何。
“这是寡人的旨意,各位仙卿可都听明白了?”
众神仙脸色各异,心中暗暗猜测天帝这旨意的深意,却不敢流露半分质疑。
王隽怔在原地,双目失神,迟迟没有反应。
西王母笑了笑,看着王隽意味深长道:“天帝格外开恩,王隽你可愿接受?”
王隽不仅没有流露半分欣喜,反倒被浓浓的失望压沉了双目。
她知道,天帝看重自己是真,可要堵住自己的口掩盖真相,维护天界的秩序,也是真。
不得不说,天帝给的权力实在令她难以拒绝。
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谁干涉传道,自己就能以天帝的名义,在不同的世界悄悄替换新的天道,让世界实现“善恶有报,现世现报”的公平了。
可为什么她一直渴望得到的,如今却是如鲠在喉,令她怎么也咽不下去?
王隽握紧了拳头,王隽啊,这不是你最想要的么?
既然天帝都警告大家不要提龙晨的事,那么自己从今往后就能相安无事了。若是自己再追问下去,恐怕他们对自己要群起而攻之。
更别说,夷无老君手里还有自己的破绽……
西王母见她犹豫,心中了然,不慌不忙地饮起茶来。
这也不能怪王隽心中动摇,鲜少有人能在利弊权衡下,继续维持自己的本心。
但她并不担心,因为王隽要的权力,本质是权利。
如果她意识到自己得到的权力是牺牲谁的权利,那么她就会坚定地做出选择。
见天帝开始面露不耐,身边的侍从指点王隽道:“传道真人可是欢喜得连谢恩也忘了?”
果然,王隽睁开眼睛,缓缓说道:“我不接受。”
西王母嘴角一弯,九天玄女,看来你的徒儿不会走上与你一样的路了。
天帝闻言,先是不可置信,然后是隐忍怒气质问:“那你究竟还要什么?”
其他神仙也按捺不住,夷无老君更是指着她的鼻子道:“你不知好歹,竟敢违逆天帝?”
“陛下恩典,王隽心中感激,可这不是我要的公平。”
王隽闭上眼睛的那刻,想起了凤鸣天。
她忘不了因龙耀祖龙晨死去的无辜的人,她更不敢想象,之前究竟还有多少借下凡满足私欲而令人间灾难四起的神仙。
他们也许就在自己眼前,就在天界,就在自己目及所及的一切,她不能选择无视。
注定灭亡的世界和人类,就不配有挣扎和奋战的资格和权利吗?
哪怕今日万劫不复,也要问个明白。
“我知道天界神仙有谁与龙晨同流合污!”
羌草和昭壬对视一眼,心中直呼:“不好!”
羌草下意识地看向师父,日神却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仿佛与他并不相干。
凌岳仙君与昭壬对视一眼,随即站起身道:“在那之前,老夫想问,王隽在传道时,可有欺瞒天帝的行为?”
王隽苦笑,又一个企图转移话题的。
这龙晨的事究竟会牵连多少神仙,竟让他们一个个都向自己发起质问?
她知道凌岳仙君这样问便是有了实证,依旧毫无惧色回:“仙君有话直说。”
凌岳仙君挥了挥手,两个士兵将一个青脸夜叉鬼押了上来。
王隽见那被押着的夜叉,心中一颤,那正是毗利度。
“老夫原本想在蟠桃宴结束后,向天帝禀报此事,但事发突然,还是现在说的好。”
凌岳仙君指着低头不发一言的夜叉道:“王隽在地府时曾为人类代偿罪业,这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可那人生前诽谤佛菩萨,应该在地狱等业果尽消才能轮回转世。而王隽不仅提前把人放走,还自己代为偿还罪业,这已是失职行为。”
他微微一顿,“可地府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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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共用地狱,若是西天佛祖知道我们如此行事,必定会质疑我等的公正。”
好好的蟠桃会成了裁决的棘手事,天帝按下心中的烦躁问道:“王隽,凌岳仙君所提之事,先解释清楚。”
“呵。”王隽没忍住,先笑了出来。
这样的小事竟也能拿出来,看来他们也是没招了。
“仙君整日在仙界修炼,如何知道地府地狱的事?”
凌岳仙君冷笑:“你莫管我如何得知,现在人证在此,你只管回答你做出这等漠视天规之事,欲挑起道佛之争,可是心怀不轨?”
“漠视天规,挑起纷争?”王隽气极反笑,“您敢说,我却不敢当。”
“老夫就知道,你不会认。”
凌岳仙君不动声色地踢了被捆绑的夜叉一脚,示意他说话。
毗利度大着胆子抬头,看见王隽后,又缩了回去。
毗利度往日的神气在真神前只剩下了卑微到极点的恐惧。
一个能让地狱夜叉都感到畏惧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王隽心中叹息: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他。若是他把事实说出来,也是应该的。
“你有什么话便说罢。”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毗利度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了她,落入慈悲而宽慰的目光中。
自她登入天界后,他再也没有见过这总是充满悲悯的眼睛。
她和地藏菩萨很像,满心都想着人类疾苦。
可她也和他们不一样,她会为人类停留,也会为自己这样的夜叉鬼停留。
若是从前,他定毫无心理负担地供出王隽,可他早不是那个看见人类的苦难,也能视若无睹的夜叉鬼了。
他的改变,在族群里是背叛。
他会永远被地狱的夜叉鬼嘲笑这莫名其妙的真心,也会永远在左右摇摆的愧疚中成为不鬼不人的存在。
既如此,他还不如让王隽永远记得自己,记得他也做了一回了不起的事。
凌岳仙君的气压从头顶逼来,“王隽在地狱里所做的叛逆之事,还不快从实招来!”
毗利度声线颤动:“我……不知道……”
“什么?!”
毗利度身子一抖,要将恐惧逼出来似的吼了一声:“我不知道!”
王隽瞳孔大震,轻声喃喃的“为什么”被凌岳仙君的怒不可遏声掩盖了过去。
“你在撒谎!”
毗利度用力摇晃着头,嘴里反复嘟囔着一句话“我不知道。”
“陛下,这夜叉心思不正,还企图蒙蔽您,请陛下降下天罚,让他知道,知情不报的下场!”
王隽低低向毗利度露出感激的笑容,转身从容不迫道:“凌岳仙君是要逼供吗?还是要继续揭发我‘结党’的罪名?”
凌岳仙君咬牙威胁:“这夜叉失职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既然与王隽无关,那这夜叉就难脱其罪!”
王隽大惊,正要开口便被毗利度打断:“陛下,小的错了,小的知错!”
天帝被他嘶吼的声音扰得头疼,挥挥手示意天兵天将把他拖下去。
毗利度从王隽身边被拖行出去,口中还叫着“我知错了!”
可在那一声声干巴巴的哭嚎声中,丝毫没有对求生的半点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