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无常发现回来的王隽本体很忧伤。
她时常45°C仰望“天空”,时常捧着孟婆研发的奶茶汤独自坐在奈何桥,看鬼魂来来往往。
起初他们还以为这只是王隽铺垫大事的一环,没想到足足等了两日,也不见她有后招。
按照王隽往日的性子,哪怕是再小的方案也得在阎罗殿开个会讨论,稍微大点的事儿就得搞个发布会预热一下。
牛头马面也不安地向他们打听着:“这王隽什么时候官宣啊,她这总憋着,把我们也给憋坏了。”
黑无常更是听闻到奇怪的谣言:她来了她来了,她严肃地走来了。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大事要来了。
他们不得不骂了几声:“不要把地府打造出死神来了的恐怖氛围啊!”
夜叉小鬼们纳闷对视:本来就是地狱风嘛。
黑白无常不知此事真相,不好去探王隽的口风,更让那些夜叉小鬼以为坐实了传闻,纷纷严阵以待。
与其说他们是王隽忠实的支持者,倒不如说他们是王隽各类方案的“受害者”。
当然,最终让黑白无常决定禀告阎王的不是地府愈演愈烈的紧张气氛。也不是地府开始变得冷清,黄泉路上少了那个来回奔波的身影。
而是王隽的临行嘱托:
“老黑老白,等我走了,你们要照顾好阎王,少让他玩Pad,这对眼睛不好。”
“等我走了,要叮嘱孟婆,汤材料比例要三七分,她口味重,我没好意思说那汤太咸了。”
“等我走了,要告诉牛头马面,不能继续完成骑在他们头上的约定了……”
“你等一下!”
黑无常瞪圆了眼睛。
要吐槽的太多,他竟不知从何开口。
“等你走了是什么意思?”
“再说还没到向天帝汇报的日子,你又要去哪儿?”
“还有骑牛头马面是我理解的意思吗?他们这都什么怪癖!”
面对黑无常连炮珠似的质问,王隽语重心长地说:“说了你们也不懂。但是不懂,也是一种幸福。”
白无常冷脸握拳:“你最好别说,你到了青春期,要离家出走。”
王隽微诧道:“哈?甭说是青春期了,我连更年期也经历过,这有什么的?”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白无常没有耐心地问道。
玄鸟不满地轻啄王隽的脑袋,小声嘟囔着:“她连我都不肯告诉,更别说是你们了。”
王隽颓废地闭上眼皮子,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离开了。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要出大事了!
白无常默默从袖里掏出王隽从人间淘换的对讲机。
“呼叫阎王,呼叫阎王。”
阎王此刻正在阎罗殿惬意地等待茶泡好,要仔细品尝。
说起来,这茶还是王隽从人间亲自采摘回来,又亲自炒制而成的。
虽说这人间的茶比不上千年前天帝赏赐的茶,但是这毕竟是王隽的一片心意,自己岂能不领情?
他细细闻嗅茶香四溢。
啊,妙啊——
浅尝一口,啊,真香。
他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天帝赏赐给他的茶,他是省吃俭用,如今仅剩几粒碎茶沫子了。
这人间的茶可足够自己用了。
阎王要再次细细品尝时,紧促的滴滴声打扰了他的雅兴。
阎王不满地低头瞅了一眼,接道:“喂老白——”
白无常的话惊天动地:“我怀疑有人诱拐王隽。”
噗——
阎王口中的茶喷出二两。
他顾不得到嘴边的茶盏,忙问道:“她可有说什么是什么人?”
“没有,她甚至连玄鸟也未告知。”
“哦……”阎王将茶送入口中,呷了一口。“不必惊慌。”
“此事我早已知晓。”
“……”
阎王“喂”了一声,白无常担忧的声音响起,“她孤身一人真的没问题吗?”
“……我也不知道。”
阎王轻抿一口茶,想起王隽的性子,口中的茶水也没了几分滋味。
“我们只能相信她了。”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只好作罢。
阎王默默挂掉电话,心头早按压下的不安又滋生蔓延起来。
他扭头回望,似在询问空气:“她会没事的,对吧?”
“都说了,她没事。”
静寂中终于传来不耐的回应,却令阎王感到无比亲切。
“仙子,您给我的准话可真是一碗安心药啊。”阎王长吁一口气,“本来我还担心您不在这里,无人解惑,现在我总算是放心咯。”
“我都说过多少次了,能被九天玄女选中做徒弟是她的造化,你怎么还患得患失的?”
浮游仙子化为虫型冷嘲热讽道:“莫非阎王是舍不得了?”
“哪有?”阎王别扭的摆手,“这不是您之前说她有性命之忧,我就小小的担心了一下嘛。”
“只是——”他忧心忡忡,欲言又止。
“到底还有什么废话,一一说来!”
浮游仙子的不耐已到极点,要不是她得守在地府亲眼见九天玄女带走王隽,她才不愿留在冷冰冰的鬼地方呢!
阎王叹气:“我现在倒是不担心王隽了,我就是想,玄女娘娘能不能受得了她。”
“……”
阎王轻声问候,“仙子你还在吗?”
浮游仙子感到有什么要从脑子里裂开了,自己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她有气无力地回答:“她死不了,死不了,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吧?”
“满意。”
阎王佯装无事发生,悠悠拿起茶壶,倒在另一个空杯,轻轻推置在身侧。
清亮的茶色浮香涌动,飘溢在阎罗殿。
“尝尝吧。”
阎王说完后便自顾自地享受起来。
“这王隽是真喜欢从人间捣鼓新鲜玩意啊,她也总要想着法让我们也接受人间的东西。
“说来也怪,起初我也觉得是些奇淫技巧,可体验下来,倒是觉得个个有趣得很。”
他感慨道:“这人间的滋味,本不比天界差啊……”
殿外伺候的夜叉小鬼早已习惯阎王总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起初他们还因为担心阎王而偷偷向王隽请教过,这才得知这是典型的孤寡老人特有的征兆,暗下决心一定要多关心阎王。
“阎王爷,茶凉了,小的再给您泡一壶吧?”一个小鬼上前小声提醒。
“哦,我竟然发呆了这么久……”阎王后知后觉,“那你收拾收拾吧。”
小鬼应了一声,端起茶壶时却发现桌上竟有两只茶盏。
莫非……
阎王爷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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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到要与空气共饮了吗!
小鬼泫然欲泣,“阎王爷,小的回来后,愿陪您共饮。”
阎王一头雾水,“什么?”
“这样您就不必幻想有好友与您对饮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小鬼扇了扇眼中充盈的泪,“您看这空杯不是给您幻想的朋友准备的吗?”
阎王纳闷:他明明还未饮完杯中的茶,这小鬼怎么说是空杯?
再莫名其妙地看看手中的茶杯,又看向身侧,呵呵一笑:“我就说嘛。”
“人间,也有几分好滋味的嘛。”
三日期限已至,王隽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踏出了地府的界限。
她对着身后依依不舍的夜叉小鬼们挥挥手,郑重道:“勿念,保重。”
夜叉小鬼们纷纷掩面而泣,表情十分不舍。
黑无常回顾无语:“王隽不是说去三个月吗,怎么搞得这么大阵仗?”
他嫌弃地远离擤鼻涕的夜叉鬼,“你们也太夸张了。”
白无常接话道:“他们是激动,但不是为王隽。”
他冷冷地扫视过去,“别以为她走了,规矩就能松散下来。”
夜叉小鬼们哭得更厉害了。
自从王隽在地府大兴土木工程后,他们几个仿佛又恢复到了往日苦哈哈的日子。
王隽不是每日盯着他们打卡培训,学这学那,就是要考核考试。
每星期小考,每月要大考,甚至还要结合实操,组队反复练习。
他们都是老古董了,哪儿受得了这般折腾?
可偏偏王隽说什么“活到老学到老”搪塞他们。
以前他们苦点累点还能互相替班休息,现在好了,全员学习后,谁也甭想偷懒!
本以为王隽走了,能清净消停三个月,哪儿想还有个白老爷。
“白爷,这要不就让我们休息一段时间吧,您看人间的学生还有寒暑假期呢,咱们可是连天帝诞辰也不放假的!”
白无常对怨声载道充耳不闻,在Pad上戳戳点点。
“好了,试题已经发给各小组长,你们自行打印,下星期检查。”
黑无常于心不忍,悄悄道:“他们又是工作又是学习,会不会太辛苦了些。”
“哦,对了,老黑你也有。”
“什么!”黑无常叫起来,“这王隽恩将仇报啊!”
待黑无常看清Pad传来的文件,讪讪一笑。
上面赫赫印着几个大字“论提升夜叉小鬼幸福感的方案。”
“王隽怕阎王看到心脏受不了,先发给我们看看。”
黑无常竖起拇指,“这王隽还真是有心,没忘了这日日夜夜为她奔波的夜叉鬼们。”
他笑着点击下一页,继续夸赞道:“等那些夜叉小鬼们知道王隽为他们所做的,恐怕也抱怨不出什么来了……”
可很快,他的笑容就凝固在脸上。
他缓慢扭头看向白无常。
“我没看错吧?”
白无常无奈地关闭Pad屏幕,“你没看错,她真的想把地狱部分划分为浴汤区。”
黑无常咋舌,“我看不是她不想干了,就是想造反了。”
“……这还真不好说。”
他们现在又重新刷新了对王隽的认识。
她是真敢想,也是真敢做。
这地府地狱今后别是第二个人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