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蘅却道:“她有什么资格说话?”
姜玉初:“……”
好像有点道理,大义灭亲都大有人在,云盈盈只是贺少瞻的未婚妻而已,有什么资格不许贺少瞻去作证!
提起云盈盈,雪蘅想起一事,问道:“你知道云盈盈怎么救的贺少瞻吗?”
姜玉初一愣,“我不知道啊!”又想了想,道,“贺少瞻说他有一次回京路上遇险,是云盈盈把他救起来的,给他找了个客栈住着,还常常去客栈给他送药,他是在湖平遇险的,云盈盈应该是湖平人。”
雪蘅若有所思,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她是湖平人,我兄长在湖平做小买卖时认识了她,后来才推荐到我这儿。”
“兄长还在湖平待过?我以前去青阳看望外祖父时,也曾经过那里。”
雪蘅只“嗯”了一声,便没说话了。
姜玉初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他怎么这个态度?怎么好好的问起那两人的纠葛,这样关心云盈盈做什么?她忽然想起元宵节时桃桃说她比不过云盈盈的话来,一时生出些气恼,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口气叹得太明显。
雪蘅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姜玉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却道:“想起我们大婚那天高苓说你……对她不太一样。”
这件事大婚当晚她便问了,雪蘅已经坦白和她讲了,姜玉初觉得说出来没关系,所以就拿它当个借口了。
其实按高苓的意思,都成痴男怨女的,当然是说雪蘅喜欢云盈盈了。
但雪蘅怎么可能喜欢那种女子!
而且“雪蘅喜欢云盈盈”这一句话,光是想想就很令她不舒服,姜玉初一点都不乐意自己嘴里冒出来这句话,所以委婉了很多,只说“对她不太一样”。
雪蘅盯着她看了看:“夫人不会还介意此事吧?”
姜玉初心想自己才没那么小气,忙道:“我怎么会介意这个!高苓向来如此,我拿她的话当耳边风的。”
“那夫人刚刚叹气是有别的原因了。”
“……”
姜玉初被他戳穿,半是无奈,半是有心,只好道:“元宵节的时候,桃桃和我们出来玩,说我比不上云盈盈,我叹气叹的是这个,我哪里比不上她了?”
她说完便直勾勾地看着雪蘅。
雪蘅轻轻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原来如此,我原话大约是‘姜小姐没有侯府医女的好手段’,她被赶出雪府之后马上投奔到了侯府,还坏了你的婚约,可不是好手段?”
姜玉初心想这一点她确实比不过,她要是因为魅惑主人被赶出去肯定立马就逃离京城了,哪好意思还留在京城的?
虽知道自己脸皮比不过人家,可姜玉初心里还是有点不太乐意被比过去,只道:“我不屑于那些小人手段,要是正正经经的来,她可比不过我。”
“那是当然,她只会使些小聪明,夫人管家的才能有目共睹,这才是大智慧。”
一席话说得姜玉初很受用,便“扑哧”笑了,笑完又想起奇怪的地方:“救命之恩比推荐来的要大多了,既然她能找到武安侯府,为什么不先去武安侯府呢?怎么反而一直待在雪府,直到被赶出去才去找了武安侯府?”
“我也有此疑问。”
姜玉初听了,若有所思,只是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
按照云盈盈的性格,有救命之恩这样大的恩情,她肯定会直接去领这个功劳啊!干嘛还留在雪府当个大夫?
雪蘅见她一脸凝重,认真思索,不由觉得好笑,便打开了一个书匣,拿出里面的话本,叫她来看。
姜玉初丢开这一项,很快便沉迷进话本了。
及至出了书房,姜玉初转头又看了一眼西侧院墙那一溜的玉簪花。
那些玉簪花迎风摇摆,像是朝她点头似的。
姜玉初莫名想到云盈盈。
她以前也来过雪蘅的书房,那她是不是也见过这些玉簪花朝她点头?不对,那时候还没有玉簪花,肯定没有玉簪花给她点头。
只是……凭什么云盈盈那些手段没用,她就行了?
她凭什么得到雪蘅的青眼呢?连书房这种私人地方都种上她爱的花草?
凭美貌?可美貌终究会逝去。
凭是他的妻子?可若他当初娶的是别人,会不会也对别人这样好……
姜玉初居安思危,静中思动,一时想多了,回过神来之后大叹不该想,赶紧把这些胡思乱想止住。
这有什么好想的!
……
武安侯府。
贺少瞻骑着一匹白马,有一辆小轿子与他并行,一路到了武安侯府门前。
到了门前,贺少瞻下了马,侍从便将马儿牵走了,他自己往内走去了。
那小轿子一路被人抬进去,直到仪门才停住,云盈盈从轿子里面出来了,轿夫等人自觉地把轿子抬走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见贺少瞻也往这边走来了,她便略停了一停,等在仪门门口。
刚站定,便听到仪门内有丫鬟的笑声:“……小侯爷去接她了。”
“小侯爷人真好,这样还去接。虽然没上大刑,但污蔑雪夫人可不是小罪,要不是小侯爷亲自去捞人,指不定会怎样呢!”
“你们说她会不会是故意的,姜小姐嫁了那样的人家,她是不是酸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要不是她来了,姜小姐是雪夫人还是贺夫人谁也说不准。”
“哎呀!你们怎么站在这里就说上了,快去看看人回来没有……”
云盈盈听到最后一句,赶紧往旁边看了看,想藏一藏,可这门口哪有藏人的地方。
另一边,里头马上就有丫鬟冒出头来。
云盈盈和那丫鬟一对上眼,都尴尬地笑了。
那丫鬟笑着道:“云姑娘回来了。”
云盈盈勉强笑着“嗯”了一声,马上就后悔了。她现在已经是贺少瞻的未婚妻了,根本不需要再讨好这些下人,更不应该对丫鬟笑。她的身份变了,但行为习惯一时改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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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盈盈想到这一层,马上收敛了笑意,抬头,径直往内走,不像刚刚从指挥使衙门被捞出来的人,表现出一副主子的模样。
这时,回廊上其他人也听见了,都齐齐喊道:“云姑娘。”
云盈盈心里很没底气,听了这一迭声的“云姑娘”,脸色变了变。
她余光扫了一眼最近的几个丫鬟,见她们脸上都带着笑喊她的,藏在袖子里的手指一下就捏紧了。
她觉得每个笑着喊她“云姑娘”的下人,那笑容里都夹杂着讥讽!
她再也待不住了,赶紧往内走去,直到那些丫鬟看不见她,她才停下来。
以前在侯府,人人都喊她“云大夫”,这是对她职业的尊称,她也借由这个职业在侯府自由走动,不算没名没分地赖在侯府。
后来和贺少瞻定亲了,大夫这个职业就配不上了,大家就不再称呼她“云大夫”,改称“云姑娘”。等了这么久,终于把“云大夫”变成了“云姑娘”,再等一等,就会变成“贺夫人”,多么美妙的称呼。
可她从没想过,原来去掉职业的称呼,同样是笑意盈盈的“云姑娘”,听在耳朵里的感受完全不同。
她听了那几个丫鬟私底下的话,心里便记恨上了,觉得整个侯府的下人都在笑她,笑着喊她“云姑娘”的都是在笑话她!
云盈盈一边恨得牙痒痒,一边心想,再也不能让贺少瞻失望了。
当贺少瞻走回来时,刚拐过拐角,便听到了云盈盈一声细细的“瞻哥哥。”
贺少瞻背影一僵,转头:“怎么还不回院子里去?”
他无视她的那微红的眼眶和即将掉落的泪珠,语气很硬。
云盈盈的眼泪就滴落下来了:“瞻哥哥,你知道大家都笑我吗?你为什么总是帮她不帮我?”
贺少瞻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安慰她两句,但一动口,又想讲狠话,最终平心静气说了一句:“你少想点才好。”
云盈盈却忍不住了:“我怎么能少想?我才是你未婚妻!”
贺少瞻脸色微微变了。
诚然,她是他的未婚妻。可他现在有点不确定了,是不是不该答应?
那段时间,他可谓是失意到极点。
先是莫名其妙被人抓住一点小错,就直接被革职了。后来才知道武安侯也就是他爹也在里面起了作用。
如果是别人,他都能接受,可他爹竟然拖他后腿,难道因为制衣人与高家有关,侯府与高家利益相关,他就可以退缩吗?这和武安侯一直以来的教导截然相反。他这才知道,真有事时,自己的父亲是个缩头乌龟。
与贺老夫人也就是他祖母说时,贺老夫人竟然赞同他爹,说早就想让他别去锦衣卫了,这次被革职刚好合她的心意。
他从小被祖母疼爱,可他并不是纨绔子弟,也想为百姓为国家做一点事情,可现在才发现:原来两个当家人根本不是那么想的,他们眼里只有侯府的利益,其他的都可以靠后。
反而是一个外人——云盈盈一直陪着他,他如何不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