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道歉,那是里子面子都没了。
若是不想道歉,也可以,失去贺少瞻的信任,还得关了医馆。
云盈盈肯定选择后者,关了医馆,就不用道歉了,能留住点名声。
可对于云盈盈来说,名声又不能当饭吃,留住了又有什么用?还是得看贺少瞻啊!
这才是她厚着脸皮来找自己的原因。想让她原谅她,她姜玉初都原谅了,那贺少瞻心里上肯定也好接受点了。
云盈盈可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
只可惜,她又不傻,也没那么好心。
姜玉初听完,一面感叹雪蘅手段高,一面又忍不住奇怪,难道他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她和贺少瞻私下见面了?
那时候她还没解释清楚,也不知道云盈盈怎么说的,就她自己都要怀疑自己,雪蘅当真如此信任自己?
姜玉初想了想,还是要再多解释一句,雪蘅都为她的名声做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不能让雪蘅寒心:“那本话本……其实我处理掉了,我不想你多心。”
雪蘅:“我明白。”
真的明白吗?姜玉初可不敢保证,紫藤花落尽,光秃秃的黄杨架子就是证明。
姜玉初指了指他手上拿着的话本:“这本我手抄的。”
她想告诉他:她喜欢的纯粹是里面的内容,与谁送的无关。
所以把贺少瞻那本处理掉,怕他多心,怕他不高兴;但是又实在喜欢,所以才手抄了一本。
而现在最幸运的当然是——这是雪蘅写的!那说明她爱惜他的才学呀!
不过这话她自己不好意思说,只能通过用我手抄了一本来表达这个意思。
雪蘅似乎笑了笑:“辛苦夫人了。”
“……”
怎么觉得像讽刺呢!
姜玉初忍不住了,把自己的手抄本给夺了回去:“我是喜欢才抄的!”
她一边说一边把手抄本收到一旁书架上。
本来她还想嘲笑他写的情痴女怨,现在她都不想讨论内容了,只觉得自己把雪蘅写的东西当宝贝,手抄了半天,得意了他。
雪蘅见她丽靥娇羞,只道:“我当时写的不止一本,可惜只有一本传到了京城。”
姜玉初闻言回过头来:“一本就不错了,若是本本都能让人传,那你……”
她想说那他可真是大才气了,可想想他本来就有才气,差点就是三元及第了,这还不叫才气叫什么!
姜玉初只好改口道:“……能赚更多。”
雪蘅却摇头:“我出了本子拿了一笔银钱,后面的事便与我无关,卖好卖坏也与我无关,如果不是看到夫人手上刚好有一本,我从来不知道它原来这样受欢迎。”
姜玉初想想也是。
雪蘅那时缺钱,肯定是急着要钱,才不会等着看卖了多少本,那剩下盈亏都是书坊的,即便后来传到了京城,闺阁女郎人手一本,也与雪蘅无关了。
“可惜了。”
更可惜的是,雪蘅写的很对她胃口,可惜其他几本早不知淹没在何处,都看不到了。
她正可惜呢,忽听雪蘅像是懂她心思一般,声如天籁:“不过每本我都留了手稿,夫人如果喜欢得紧,可以去书房拿。”
姜玉初一时惊喜,看雪蘅如看什么大善人。
不仅对她接了贺少瞻的书一事既往不咎,还把自己压箱底见不得人的东西拿出来给她看!
“你……”姜玉初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半天才道,“你都不介意吗?”
她说的是什么,他们都懂。
不介意她和贺少瞻单独见面?
不介意她收了贺少瞻的东西?
不介意她曾经和贺少瞻的关系,现在还有所瓜葛?
雪蘅一时没说话,那双清冷的眸子看人时如能看穿一切,半晌他才轻声道:“还记得狩猎结束时,你见我第一句说的是什么吗?”
姜玉初哪里还记得这些,狩猎时人那么多,事情那么多,谁能记得当时她第一句说了什么?
只记得当时雪蘅猎了野猪,她想着这是一大进步,很值得夸赞,准备好好夸他一番的,便道:“说‘恭喜你猎了野猪’?”
“……你问我哪里伤着了,”雪蘅却记得很清楚,说起来时嘴角微微带着笑意,“很久之后才想起来恭喜了我一句。”
姜玉初想起来了,当时只看他衣上沾血,以为他受了重伤,一时吓到了,所以自己恭喜晚了点而已,有什么问题吗?而且这和贺少瞻有什么关系?
她满脸疑惑:“这怎么了?”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夫人关心我,胜过关心我的输赢。夫人如此待我,我看在眼里,情真意切,我还有什么好求?”
雪蘅清冷的声音在耳边道来,有如缓缓清泉流过,流过姜玉初的心。
姜玉初静静地听着,想他竟记得这样一件小事,还因此记住了她的好。
她当时应该只能算普通关心吧?就算苗雁受伤了,她也会紧张。
可就是这样小的一件事,这样寻常的一句话,她压根没注意的时候,他就已经信任她了,把她的关心当作情真意切,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好像千言万语都胜不过雪蘅对她的信任了。
雪蘅这时又道:“夫人重情重义,既然与贺少瞻相识三年,自然有三年的情分在,不可能一夕之间全部消失。你虽嫁给我,但我不能因此阻止你们见面。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姜玉初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竟然这样想!她还能说什么!如果有人无条件信任你,如果有人愿意等着你接受他,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竟然这样……说什么好,他实在太好了,对自己太宽容了。
姜玉初站在书架边,静静地看着他,又是羞又是愧,心里涌起千头万绪,只觉得他此刻叫她做什么,她都愿意为他做了,只可惜她似乎不能为他做什么。
“夫人?”
雪蘅见她一双杏眼盈盈,却杵那儿不动,伸手招她过来。
姜玉初这才走到他跟前,也不用他多说什么,默默坐他腿上了。
……
这日,雪家嫂子带着女儿桃桃过来姜玉初这边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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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初和雪家嫂子聊了两句,桃桃就不愿意和丫鬟玩耍了,跑进来抱着她妈妈的大腿,说要上街玩耍。
雪家嫂子不许,桃桃却扭股糖似的扭着,就是想出去玩。
姜玉初便笑着说自己下午刚好要出门,可以带着桃桃一起。
下午姜玉初带着桃桃出去时,雪蘅撞见了,便也顺道一起去了。
出去之后,两人才知道桃桃哪里是想出门逛街,纯粹是想吃街上新出的一种冰糖果子。
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雪蘅抱起桃桃,让桃桃自己挑要什么样的冰糖果子。
桃桃正挑的时候,雪蘅转头问姜玉初:“你想要什么样的?”
姜玉初本没想吃的,但盛情难却啊,眼睛在一排排的冰糖果子上扫过,指了一个:“这个。”
雪蘅却没应,忽然偏头,看向自己右手方向。
她手指指过去,却没听到雪蘅的回应,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另一条斜街上,有个穿着宝蓝色衣裳的男子一路横冲直撞。
就在她看过去的时候,只见那边人群涌动起来,有人忽然大声喊道:“是人贩子!抓住他!”
接着,便见一群锦衣卫拨开人群,喊着追着人贩子去了,可惜在拥挤人群中,锦衣卫们行动不便,一个不慎撞到路人,便落后了一步。
倒是那人贩子已经拐过拐角,到了另一条人群稀少的街上,速度越来越快,就要溜走。
眼看紧跟着追的锦衣卫越来越落后,那人贩子却仗着自己一个人行动方便,越跑越远,连这条街上的姜玉初都看急了:“他快跑了!”
话音刚落,便听雪蘅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借簪子一用。”
“啊?”
姜玉初只觉头上一轻,雪蘅已拔下她头上一根簪子。
他一手按住桃桃的脑袋道“桃桃别动”,另一只手拿着簪子,只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便甩了出去。
雪蘅甩出簪子那一刻,姜玉初几乎惊叫出声。
她哪里料到雪蘅会甩簪子射那人贩子!
雪蘅一个文臣,力气有限,她觉得他能扔个十米远就不错了。那簪子也算利器,这样甩出去,只怕射不中人贩子,反而误伤了路人!
姜玉初差点惊叫出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心里瞬间提了一口气,就怕簪子不长眼,把谁给射坏了,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但见下一刻,那人贩子突然一个踉跄。
与此同时,一把绣春刀从后飞射而来,正射中人贩子的右肩。
那人贩子膝盖像突然软了似的,往地上一跪,同时手捂住肩膀处,摔倒在地。
锦衣卫跟着一拥而上。
看起来,那人贩子肩上只插着把绣春刀,可姜玉初明明看见他先踉跄了一下,接着那把绣春刀才扎穿了人。
她不太确定,茫然地转头看雪蘅:“我簪子呢?你射中了?”
雪蘅淡淡道:“大致。”
什么叫大致?!
雪蘅一手抱着桃桃,一手去牵姜玉初:“我们过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