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初本听得津津有味,闻言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她大为震惊。
不理解。
但又能理解。
她翻烂了的那本千金小姐和书生的话本就是山下人写的!所以传遍闺阁的那本话本是个男子写的!还是当朝大权臣写的!
姜玉初恍恍惚惚地回去了。
春杏见她又把心爱的话本翻出来,看一会儿发呆一会儿,便问旁边丫鬟:“夫人今天怎么了?”
姜玉初闻言,侧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你还记得我们去庄子上前一晚,你家老爷把这本书从桌斗里拿出来,还说它旧吗?”
春杏完全不记得了,或者说她从一开始就没注意到:“有吗?”
姜玉初:“有!”
春杏:“那又如何?”
这回轮到姜玉初愣住了,是啊,那又如何?是他写的又如何?
他只是随手写了一本话本而已,时隔多年后,重出江湖而已……
可是好好的为什么再写?他现在又不缺钱了,家里金玉铺地都铺得起,还用得着写这玩意儿吗?
但凡他用雪蘅的大名,随便写点什么东西,人人都会趋之若鹜,抢着要吧。
怎么就在她嫁给他之后,发现她看话本之后,重出江湖了呢?
他会为了防止她的谣言传开来,去责罚传谣的人。那他是不是也会为了她而写个话本呢?
姜玉初不想多想的,可是脑子控制不住:他是为了她吗?
“那本《菱花缘》别藏着了,你拿出来,放桌子上。”
“啊?”春杏一脸惊讶,就算雪蘅知道这件事了,也不至于就这样把话本摆台面上吧?这与挑衅有什么区别?
却见姜玉初把手上那本翻旧了的话本也随手放桌子上了。
春杏:夫人这是要彻底坦白从宽了吗?连看情情爱爱话本这种小癖好都要告诉老爷了……
不过转念一想,好像没毛病,因为爱看,所以才会收了贺小侯爷的话本,这样才合理!
晚间掌灯时分,雪蘅便看见桌上明晃晃地摆着两本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免回头看了一眼姜玉初。
姜玉初正在镜子里观察他。
只见他神色淡淡,顿了一顿,便伸手拿起了一本,翻了两下,又随手搁在桌子上了,只站在窗前看外面风景。
过了一会儿,他转头看了一眼姜玉初。
姜玉初还坐在铜镜面前磨磨唧唧,像是那点金银首饰怎么褪都褪不完,白玉青玉怎么拆都拆不完似的。
雪蘅慢慢踱步到她身后:“夫人头发卡住了?”
姜玉初:“……”
能写出那样情爱嗔痴的人,怎么却眼瞎成这样!她明明是被话本感动了,感同身受,在“悲伤”呢!
“没卡,只是今天看了本本子,看它幽怨痴情处,情难自禁,有点感叹。”
雪蘅余光扫向桌面:“……”
姜玉初:“今天听嫂子说我们兄长做生意的本钱也是你写话本赚来的。”
雪蘅看了,听了,还能不知道她的意思?
“迫于生计,无奈之举。”
姜玉初转头道:“听说你写话本时有个很俗气的化名,我问嫂子,嫂子只说你不许人说呢?”
雪蘅反问:“夫人既然知道了,又何必问我?”
他回身,坐回椅子上,随手拿了一本,当着姜玉初的面翻开了,坦然自若。
姜玉初抿嘴笑了笑:“山下人确实挺俗气的,山下人怎么又重出江湖了?”
雪蘅:“……”
被她一口一个山下人的喊,喊得雪蘅都有点不好意思,只把脸偏过去,不去看她:“上次见夫人喜欢,闲暇时随手写了几笔。”
姜玉初本来有看笑话的意思,没想到他真的是为她写的,一时愣住,只觉有一股暖流淌过心底,顿了顿,才道:“你就不问问我这本《菱花缘》从哪里得来的?”
雪蘅微微挑眉,看向她。
姜玉初知道他为自己写的话本,便什么都不怕了,只觉得他不光是怕自己戴绿帽子,只怕也是怕她的名声受到影响,这才会去责罚云盈盈,便正色道:“上次狩猎的事情你都知道?”
雪蘅:“你指的是哪件事。”
姜玉初知道他有这套话的习惯,也不回避,只道:“我上次去找姜晗,回来的路上碰到了贺小侯爷,他非塞给我的,塞完就跑了,我也不好和他纠缠。”
雪蘅并未对此发表意见,而是问:“你不是去找你娘的?怎么找姜晗了?”
姜玉初:“……”
还是斗不过他啊!
姜玉初只好道:“我……我找我堂兄叙叙旧嘛!”
雪蘅点头称是。
姜玉初欲哭无泪。
她现在是懂他了,越是云淡风轻,越是要人命啊,这回姜晗和雪千睿……只怕也逃不过了。
雪蘅太聪明,就这点小反常,他肯定不会放过的!但这不管她的事情,她保密了。
姜玉初赶紧把话题拉回来:“我之前上街时,碰到了云盈盈,她说你去找她了?”
雪蘅听说如此,便知道她知道了,点了点头。
“谣言还没传开,所以我私下解决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顿了顿,淡淡道,“本来这件事应该告诉你一声,我怕你心情会受影响,便没说。”
简简单单的一句解释,却让姜玉初心弦一跳。
原来就是这样简单的理由。
原来他这样为自己考虑。
本以为他有别的什么目的,才没告诉自己,没想到,他只是怕她心情受到影响而隐瞒自己的!
而自己却一直怀疑他,竟然还怀疑他怕自己戴绿帽子,所以才假装没有绿帽子的。她真是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
她有点惭愧,也有点莫名的欢喜。
“原来……”姜玉初自己说着就笑了,是一种心头大石落地的真诚的笑,剩下的话也不用说了,只是这一笑,便知她欣喜了。
又听雪蘅道:“既然夫人知道了,想必会有疑问,有什么疑问,尽可以问我。”
那一句“怕你心情受影响”撞见耳朵里,足以,姜玉初只觉得他太好了,对他再无疑问,倒是对他罚了云盈盈什么比较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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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云盈盈只说了一些,她都是靠猜的,自然不知道当时具体情况。
她有点幸灾乐祸。
雪蘅知无不言,把当日情况告诉了她。
姜玉初听完,不由大大感叹:果然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雪蘅。
原来,雪蘅把云盈盈花钱请的乞丐抓了,审问之后得知传谣的是云盈盈,他并未直接去找云盈盈,反而把贺少瞻请来了,叫他带云盈盈来。
有人证有物证,贺少瞻当时脸色就变了:他知道除了云盈盈,就只有两个女郎看见这件事。
证据全在,云盈盈想抵赖都抵赖不了。
雪蘅没打也没骂,只让云盈盈做一件事,那就是在自己医馆门口的招幌上道歉,不写药方不写药草名,只写道歉:她花钱雇人传谣,在此道歉。
连挂一个月!
这挂一天都不得了,只怕会传遍京城,更别说挂一个月了,那以后她还有脸吗?!医馆也别开了!
可雪蘅的提议又有理有据,你既然传谣,那就让你道歉,让人人皆知你的谣言是假的。
这有问题吗?当然没有!
朝廷重臣的妻子,别说挂一个月道歉,就是把她自己挂门口一个月,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所以只挂一个月道歉已经是很轻的惩罚了。
姜玉初听了,一面同情,一面幸灾乐祸:“这是她该的,可是她好像没道歉?”
她还好好的站在指挥使衙门门口,只是被贺少瞻讨厌了而已,好像没听说她有什么不好的。
雪蘅淡淡看了她一眼:“贺小侯爷替她求情了。”
姜玉初:“……”
差点忘了贺少瞻也在。
也是,那毕竟是贺少瞻的救命恩人,不说涌泉相报,让救命恩人变成过街老鼠,贺少瞻肯定看不下去。再退一步,侯府的恩人——座上宾,竟是这种人,那传出去对侯府也不好。贺少瞻维护她,情理之中。
不过就算放过了云盈盈,雪蘅这一招还是狠。
云盈盈最看重的只有两点:一是贺少瞻,自不必说;二是医馆,那是贺少瞻给她安身立命的东西,就算嫁不成贺少瞻,以后也能成为她的资本。
雪蘅当着贺少瞻的面,把这件事解决了,也给了贺少瞻面子,放过了云盈盈。
但云盈盈在贺少瞻那里的形象,毁了。
只怕以后,贺少瞻再也不信她了,甚至还要怀疑之前传“她不生”也是云盈盈故意为之了。
贺少瞻对于云盈盈来说,才是最经不起的。怪不得云盈盈病急乱投医都投到她这儿来了!她还当她疯了呢!
姜玉初觉得云盈盈失去了贺少瞻,肯定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才会上次那个样子。这对姜玉初来说,已经是个不错的惩罚了。
却听雪蘅道:“……她如果是不想道歉,当然也是可以的,只要医馆不存在了,没有招幌,自然不就不用在招幌上道歉了。”
姜玉初闻言,瞪大了双眼。
不得不说,狠还是雪蘅狠。
说是看贺少瞻的面子,给了云盈盈一条活路,实际上呢,一下子就把云盈盈两个最重视的东西给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