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狠辣的禁制……看来那魔将对咱们是恨得牙痒。”百里忍冬神色凝重,顿了顿,又略带不赞同地对厉无渡道,“陈道友方才胆子太大了,如此挑衅那魔将,你不怕他当真对你动手?”
厉无渡已走到了那殿门边缘,闻言一边垂眸打量着眼前禁制上流转的暗红纹路,一边道:“那魔女既然把我们关在此处,便是暂时不要我们性命的意思,不然早在永夜区便就地杀了你我了。方才那魔明显是魔女的手下,没有主子的命令,狗哪里敢随便咬人,所以我才敢如此呛他。”
说着,她便抬起了指尖,一副要去查探那禁制的模样。
百里忍冬见她竟是想要贸然去试探那禁制,下意识起身:“小心,魔域的禁制大多毒辣阴险,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厉无渡冲他摆了摆手:“无妨,白兄别忘了我是靠什么技艺傍身的,这禁制虽然厉害,但我有把握不会因试探而受伤,白兄就放心吧。”
言罢,她的指尖便轻轻触上了那暗红色的魔纹。
“嗡——”
黑红光纹顿时一颤,如毒蛇吐信般反扑而来,带着森冷之力顺势窜上她的手指。
不过葛离这点儿把戏对厉无渡而言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她只需要掌心一拂,便可轻描淡写地将它化去,比抖落一点尘灰也费不了什么更多的力气。
可此时她是“陈舟”,百里忍冬还在边上看着,是以厉无渡只能暗暗压制住体内受到外来魔气挑衅、本能想要反击的天魔血,让那股禁制之力在皮肤表层翻涌、灼烧。
“唔。”
她刻意闷哼一声,整个人猛地往后退了半步,仿佛险些被那禁制伤到。
百里忍冬脸色一变,立刻翻身下榻,几步上前扶住了她,沉声喝道:“陈道友,没事吧?”
厉无渡呼吸微乱,掌心残留着缭绕不散的黑红痕迹。
她借着百里忍冬的力站直身体,咬了咬牙道:“……果然如你所说,狠毒得很。我只是略一试探,便险些被它反噬了去。”
说着,她手腕微微颤抖,假作艰难地把那残余的魔气逼出。
一道残损的黑红魔纹渐渐从她指尖退出,被百里忍冬放出剑气切割消散,却仍是留下了一股极其阴寒的气息。
百里忍冬心头一沉,暗暗握紧了手中剑柄,神色越发冷肃:“果真阴险毒辣,幸而陈道友撤得快,否则恐怕就真要被这禁制吞了。”
厉无渡苦笑一声:“这禁制的厉害远超预料,若不是我懂些符阵之道,怕是此刻已经命丧当场。这无间区的魔果然心狠手辣,不好对付,看来凭你我如今的状态,想要从这里脱身,怕是不容易了。”
话音落下,她故作虚弱地踉跄了一下,惹得百里忍冬连忙又担忧地扶住了她。
他望着那层森冷黑红的禁制,剑眉微蹙:“厉无渡那魔头不知何时会回来,不过在她回来之前,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你受了伤,先抓紧时间调息吧。”
厉无渡抬眼,唇角勾出一抹虚弱的笑意:“白兄别光说我,你方才的情况可比我这区区禁制反噬凶险得多,咱们同困于此,你也得赶紧恢复全盛状态才是,否则仅凭我一人,可逃不出这魔窟。”
百里忍冬缓缓点头:“我晓得。”
殿中一时静了下来,只余禁制流转的低沉嗡鸣声。
因为不愿意沾魔头的床榻,所以百里忍冬从芥子戒中拿出了两个蒲团,放在护法寝殿中的空地上,将“陈舟”安置在了其中一个上面,自己则盘膝坐在她对面。
两人之间虽隔着一段距离,但在这陌生森冷的寝殿里,却仿佛只剩他们彼此能倚靠。
……
百里忍冬和伪装成陈舟的厉无渡就这么在无间区的护法寝殿里滞留了下来,双双疗养伤势。而在这一段时间里,除了始终虎视眈眈守在禁制之外的魔将葛离外,他们并未再见过第二个魔,甚至连“抓他们回来”的厉无渡都没有出现过。
随着时间推移,百里忍冬心中越发沉重。
初时他还能安下心来调息,可随着伤势渐渐稳住,那份压在心口的沉闷却愈发难以驱散。
厉无渡……那个魔头,自潮汐盛会之事后便始终未曾现身。若说只是暂时搁置,可她未免对他们太过不闻不问了些,可若说是另有算计,那她又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困守于此,被动至极。”
厉无渡不知所谋,外面还有魔将葛离如狼似虎地盯守,局势若真僵持下去,他们只会沦为砧板鱼肉。
更令他心神不宁的,是潜藏在心底的一丝模糊。那模糊之感像是空白,又像是记忆深处被生生挖去的一角——他隐约觉得自己忘了什么极为关键的东西,可每每追索,却如坠迷雾,越发叫人焦躁。
百里忍冬素来谨慎,此刻却已觉待不住。他抬眸望向森冷的殿门,眼底闪过锋锐之意。
“更何况,厉无渡那魔女与我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岂能就这样困守,任由她摆布?”
念及此处,哪怕是以身犯险,他也要先想法子破局了。
百里忍冬心意已决,他瞥了眼还在闭目调息的陈舟,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想将她卷入自己的行动中,便没有惊动她,而是缓缓起身无声地拔出了寒英,然后独身朝着殿门走去。
四壁静寂,只有暗红魔纹若隐若现,宛若伏蛰的蛇群。
百里忍冬指尖凝出剑意,悄然去触那门上几乎细不可见的纹路。
“嗡——”
沉闷的震颤立刻传开,仿佛无形之力顺着魔纹牵动,欲要捕捉闯犯。
“白兄!”厉无渡察觉到异动骤然睁眼,看见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忙疾声低喝,“不可妄动!这禁制远比你想象的阴狠,稍有差池,便会引来杀机!”
百里忍冬却没有回头,眼神坚定道:“困守只会坐以待毙,我岂能不试?”
见他心意已决,厉无渡暗暗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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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借着谎言和伪装又骗来了一段两人单独相处的平静日子,还没有待够,故而本能想要制止百里忍冬的举动。可若真阻拦过度,只怕会引来百里忍冬的怀疑。
她纠结了片刻,只好叹息一声,同样从蒲团上起了身:“……罢了,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至少不至于叫你送死。”
她走到百里忍冬身旁,与他并肩而立,抬手相应。看似是在试探破解禁制,实则却是将自身的天魔之力反侵入构成禁制的底层魔纹,悄然卸去了最锋利的一层反噬,表面上却故作凝重,好似与百里忍冬合力强行压制。
“轰!”
殿内暗红光纹骤然暴涨,化作一道道黑焰般的涟漪冲击四方。
守在外头的葛离立刻察觉寝殿内动静,霍然色变,声若雷霆:“大胆!竟敢妄动禁制,试图逃跑?这回你们可保不了自己的小命了!”
下一瞬,殿门外黑气翻涌,厚重的魔意如山崩海啸般碾压而入。
百里忍冬反手拔剑,剑光森寒,直迎那股压迫;厉无渡则依旧维持着“陈舟”的模样,往他身后一躲,只袖袍一拂,借着周围能使的东西飞速布起阵来。
殿内殿外,剑意与魔威针锋相对,厉无渡原本好好的寝殿门禁不住这种两面夹击的威力,抵抗了不过片刻,便碎成了满地片片,露出里头试图“越狱”的两人来。
葛离看着憋了这么多天终于沉不住气的两个俘虏,眼中阴狠之色丝毫不加掩饰:“终于忍不住了,看来你们也不是全然的贪生怕死之辈,要不本将还以为你们要在里头龟缩一辈子,直到护法大人回来弄死你们呢!”
百里忍冬冷着脸,完全没有浪费时间与他争口舌之利的意思,见禁制被破、殿门打开,他二话不说便提剑冲了出去,道道剑气如玉山堆雪,尽数朝着葛离要害之处招呼了过去,其剑势凶悍至极,十分精妙。
葛离一开始见他便是走火入魔加心魔发作后的虚弱模样,是以完全没想到百里忍冬动起手来的真实水平居然如此厉害,那些裹挟着剑意的剑招一出,便教他心中暗道不好,原本狂悖轻率的心思顿时沉了下去,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举刀相迎。
葛离能当魔将,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他使得是一柄九孔连环重刃,舞起来时虎虎生风,带起的魔气更是如同黑旋风一般,呼啸着席卷而来,内藏纷乱刀气,若是等闲人挡不住被卷了进去,恐怕便会囫囵个进去,稀碎着出来。
九孔连环重刃呼啸而出,每一次劈斩都如裂天开岳,重若万钧,伴随着刺耳的金铁轰鸣与魔气爆炸,与百里忍冬的剑势正面对撞。
不过百里忍冬显然不是那等闲之辈。
他手中长剑如霜雪惊鸿,剑势连环而至,剑意宛如一座座山岳压下,层层叠叠、密不透风,纵横之间,似要将天地都切割开来。
一时间,殿外广场气浪翻滚,剑气与魔威互相撕扯,交锋之处光芒炸裂,甚至连地砖都寸寸龟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