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同意贺年的提议，她看着闻晓，“职场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你接受这句话吗？”
闻晓“嗯”了声，“是我的疏忽，我认。”
苏越会心一笑，“那就好，要长记性。”
贺年在旁搭腔，“闻晓，这个设计是我们的心血，我会好好汇报，不会一个人揽功。”
苏越也说：“是的，贺年很靠谱，这正是大家喜欢他的原因。”
闻晓笑眯眯，“那就谢谢咯。”
闻晓坐到台下听，贺年的ppt做得很好，图文分布合适，演讲流畅专业。难怪他一直想汇报工作，的确是下了功夫。
有能力的人想要竞争，无可厚非。对此她很服气，没有不甘心。
只是不能在黎时面前表达自己，多多少少有点失落，闻晓走出会议室，坐到外面休息厅看视频。
那个技术员正在等电梯，看到她忍不住揶揄，“你也是倒霉，前几天刚刚维修过，没想到今天又出问题了。”
闻晓抬头，“维修过？”
技术员点头，“行政部特意吩咐，说是不能影响你们的联合会议。啧，谁知道硬件没问题，软件还有病毒。”
闻晓站起来，“以前这台电脑有病毒吗？”
技术员说：“也有，不过都是乱七八糟的广告，能把软件搞得不能运行还是头一次。我这就去提交申请，争取早点换台新电脑。”
闻晓愣神，直到电梯门打开，她忽然想到什么，“我的优盘好像丢了，请问在监控室在哪儿？”
技术员笑她，“你也太马虎了，监控室在一楼保安处，但是他们很忙不一定会帮你找。”
……
闻晓请了外援。
许梦在一楼等她，“马上开会了，你还有时间找优盘。”
闻晓问：“你参会吗？”
许梦说：“我一般不参加业务会议。”
闻晓拉起许梦，“那就行，帮我跟保安处说说，要调今天的监控，时间越长越好。”
许梦过去一通忽悠，说优盘里有重要资料，虽然保安对她很客气，但仍是为难地说：“我们要实时观察监控，实在没时间帮忙查回放。”
闻晓挤过去，“我们自己查。”
许梦继续说：“拜托，真的很急。”
保安给她们分出一台电脑，“从今天零点到现在都能查到，那你们自己看看，找不到再说。”
闻晓调到她和苏越去茶水间的时间，紧盯屏幕，来来往往的人在台上走来走去，可是没人碰会场的电脑，正如贺年所说，有经验的同事都是自己带电脑。
闻晓的眉头拧在一起，许梦看着她，“什么东西啊，是不是你男朋友的果照？”
闻晓压着怒气，“……我没心情开玩笑。”
许梦求饶：“好好好，我不说了。”
闻晓放大检查几遍，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大概是她多想了，她看了看时间，会议已经开始，只能等到第一批汇报结束再进去。
许梦忍了半天，“诶，你知不知道，今天的会议是黎时主持？”
闻晓仍坐在屏幕前，“知道。”
许梦又问：“他知道你在优良集团吗？”
闻晓有气无力，“不知道。”
许梦猛地一拍手，嘻嘻哈哈笑起来，“我猜你都没告诉他，是不是想今天在会场给他惊喜？”
闻晓没接话，双眼死死盯着屏幕。
许梦戳戳她，“我真的很好奇，你放着男朋友不理，跑到这里来查什么，说出来我跟你一起查啊？”
闻晓缓缓开口：“不用，我查到了……”
许梦凑近去看，画面漆黑，是夜视效果，时间为早上六点，有人从侧门进会场，在台上的电脑前鼓捣半天，不知道在做什么，很快又关了电脑溜出去。
“这是谁啊？”
“你再看他。”
闻晓翻出试讲时间的监控，她指指台上的人，“身形服装是不是很像？”
许梦仔细看了看，“就是同一个人嘛。”
闻晓放下鼠标，“梦梦，公司对恶意竞争的员工会怎么处理？”
许梦反应过来，“你说他是故意……”
闻晓压低嗓音，将前因后果说给许梦。
*
两个小时过去，黎时越听越来气，这些人丝毫没有创新意识，只是将他的观点加进去，连之前的策划主题都没变，他们觉得他记性不好？就算策划案再多再复杂，他经手的方案都会过目不忘。
黎时不想在大庭广众发火，俞依依撑着桌子昏昏欲睡，继续下去只怕她要出糗，他看向场边的助理。
助理收到示意，提醒会议暂停，休息半个小时。
黎时走到门口，“请俞主任回去吧。”
助理小跑到俞依依旁边，“您醒醒……”
俞依依抬眸，睡眼惺忪，“终于结束了？”
苏越看到俞依依的样子直叹气，“真是不想把方案拿给她审。”
闻晓在茶水间等同事，老远就听到苏越在叹气，“怎么了，不想把方案给谁？”
苏越接过闻晓递的咖啡，“没谁，大家打起精神，下一组就该我们汇报，贺年准备好没？嗯？他去哪儿了？”
闻晓左顾右盼，“他好像出去接电话了。”
苏越埋怨，“这个时候别东跑西跑。”
闻晓放下纸杯，“我去找找他吧。”
她一直走到这层楼最角落的保洁工作间，急匆匆的步伐跟过来，他一把拽过闻晓，“你哪儿来的视频？”
闻晓眯眯眼，“为什么要针对我？我不过是个新来的，升职也威胁不到你，何必偷偷搞这些小动作？”
贺年冷笑，“我最讨厌关系户。”
闻晓问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走关系进来的？”
“就凭你轻易拿到监控视频，新人根本不会去调监控，除非有人帮你。”贺年晃了晃手机，“可视频不能证明我做了什么，就算你举报到苏总那里，我也可以咬死不是我做的。”
闻晓挠挠额头，“你做了什么？我调监控是为了找东西呀……”
贺年紧紧拽过闻晓，“你少装腔作势，就算我告诉你，是我上传的病毒，是我想让你在领导面前吃瘪，你能把我怎么办？难道苏总会舍弃一个经验丰富的下属，而选择你一个新来的？”
闻晓拧眉，“你这人真是奇怪，既然说我是关系户，那你不怕我找背后的人报复你？”
贺年松开闻晓，“好啊，你让他来找我。我倒要看看你背后的关系有多硬。”
“来了，来了。”许梦唰地一下推开保洁工作间，“就等你这句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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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年目瞪口呆，“你安排人偷听？”
闻晓纠正他，“我没说这里只有我俩。”
许梦将工牌拿到贺年面前，“看清楚了，我就是她背后的人，我已将你刚刚的话发给行政部，可能在你告诉苏总之前，部门负责人会先来找你谈话。”
贺年闻言僵住，瞬间脸变得刷白。
许梦在他眼前挥挥手，“这么不经吓啊？”
闻晓看了眼手表，“贺年，我没时间跟你啰唆，看在你妹妹的份上，我不想将你逼到死路。”
贺年听懂言外之意，低头认输，“你说吧，只要不举报我，我愿意做补偿。”
……
闻晓盘了个半扎发，整个人看着更有精神些，她在镜子前补口红，苏越风风火火跑过来，“你不是去找贺年了吗？他人呢？”
闻晓表情迷茫，“他说他马上回来呀？”
苏越抓抓头发，立刻给贺年打电话。
贺年接电话：“家里急事，我先走了。”
苏越尖叫：“你疯了？！”
贺年继续说：“抱歉，过后回来认罚。”
苏越听到电话那头嘟嘟声，表情都扭曲了，当着其他部门的同事，火冒三丈将贺年一顿骂。宣传部听到动静赶来，“闻晓，是不是又你惹苏总生气了？”
闻晓摆摆手，“冤枉，我什么都没做。”
苏越交代贺年去而不返的事，抓着大家问：“谁跟贺年搭档过？你们谁来汇报工作？”
几个人纷纷摇头，“我们对他的工作不熟，而且也没做准备，突然上台只能胡说八道，只怕会给您丢脸……”
苏越闭闭眼，难道让她亲自上场。
大家叽叽咕咕讨论过后，把闻晓推到苏越面前，“晓晓跟贺年搭档过，饱饱系列不就是他俩共同完成的吗？”
闻晓暗自笑笑，需要她的时候，连称呼都变了，她看着苏越，“可那是贺年做的ppt。”
苏越跺脚，“现在就别推拒了！”
同事附和说：“对呀，他不会介意的，他的东西你放心用就是！我们去跟他说！”
闻晓站起来，理理裙摆，“好吧。”
*
黎时回到座位上，助理满头大汗赶来，悄悄说：“俞主任不肯走，她要休息会儿再来。”
看得出来助理尽力了。
黎时翻开资料，“随她去，我们继续。”
助理宣布会议继续，按流程邀请宣传部上台汇报。黎时抬眸，看向宣传部的方向，没人站起来，几个年轻设计师神情紧张，东张西望。
黎时低声问助理：“汇报人是谁？”
助理翻开手机，“苏总说人员有变动，现在改成……”
助理没说完，有人推门而入，款款走上台。
会场气氛变得嘈杂。
助理不再过多介绍，走下台腾出位置，汇报人接过麦克风试了试音效。
黎时听到耳熟的嗓音，女声婉转悠扬，如有魔力。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侧头看过去，她已经来到他身边。
眼看着让他魂牵梦萦的脸出现在眼前，被他吻过无数次的唇瓣，丰盈饱满，娇艳欲滴，他的灵魂已然出窍，只注意到她的嘴唇一张一合：
“黎总，我是宣传部的实习生闻晓，接下来由我代表设计组向大家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