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晓摇摇晃晃，直直扑到许梦怀里。
“喂——”许梦手忙脚乱接住闻晓，差点连人带凳子一起后翻过去，“你又喝多了？？？”
闻晓脑袋往许梦身上蹭，“嘿嘿……”
许梦看向寻哥，“什么情况？一杯倒？”
寻哥尴尬咧咧嘴，“她说自己酒量很好。”
许梦无语，“你信她的鬼话。”
许梦手机响了声。
“帮忙扶一下。”许梦抽出手点开微信。
她倒吸一口气。
黎时破天荒回复：「谢谢」
“真是奇观。”许梦琢磨着怎么回复。
“这不是那位帅哥嘛。”寻哥余光瞄到黎时的名字，指了指闻晓，小声问：“是不是她男朋友？”
许梦笑了，没有正面回答。她翻到相册，把那张模糊的酒杯照片发过去，“我们得找人来接这个醉鬼。”
黎时没有回复。
寻哥抱着闻晓不确定地问：“他会来吗？”
许梦推了推闻晓，“让她再试试。”
“别说话。”闻晓歪斜着身体，双颊通红。
“来，醒一醒。”许梦掰着闻晓的双肩用力摇晃，趴在她耳边大声问：“告诉我你是谁？”
闻晓双眼睁开一条缝，嘟嘟囔囔说：“我是闻晓……”
许梦按住语音发过去。
不到一分钟。
黎时消息弹出来：「等我过来」
许梦举起手机，“你瞧，比圣旨还快。”
寻哥点头，“行，这样我就放心了。”
“你就放心吧……”闻晓听到半截话，迷迷糊糊接嘴。
闻晓看到黎时走过来。
他靠在桌边，死死盯着她，“我不放心。”
闻晓抬头，“我们只是唱唱歌，喝喝酒，庆祝元旦表演成功。”
黎时眼底愠色渐浓，“你要去喝酒？”
闻晓看他生气反而更高兴，嬉皮笑脸地说：“只喝一点点，有几个男性朋友保护我们，你就放心吧。”
黎时脸色彻底沉下来，“还有男性朋友？”
闻晓理所当然点点头，“你认识啊，就是我们社团那几个男生……”
“不行！”黎时赫然打断。
他攥紧自己衣角，动了动嘴唇，想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突然就僵在那里。
白天喧闹的社团活动室，到了晚上只剩两个人。
闻晓坐着玩手机，没搭理旁边站着像根柱子一样的人。
社团朋友给闻晓发微信：「快过来！」
闻晓看了眼时间：「还早，急什么？」
朋友提醒：「你点的酒已经开了。」
这酒可能是喝不成了。
闻晓微微回头，一低一高，无声对视。
十分钟过去，他还是不说话。
闻晓收回视线，继续发消息。
「随便喝，报我名字就行。」
「什么意思？」
「我不过来了。」
朋友连发问号，「你是主角不来了？」
闻晓嘴角勾起，「我还有更重要的事。」
闻晓耐心耗尽，添了最后一把火。刻意清了清嗓子，按住语音说：“你们都等着我啊，今晚不醉不归。”
手指紧紧按住，心里默数三二一。
“非去不可？”黎时走过来，拖了把椅子，坐到闻晓身边。
“给我一个不去的理由？”闻晓松开手指，取消语音发送。
黎时回答不上来，喉结滚了滚，“反正不许去。”
闻晓眯了眯眼睛，“学弟，你好像太霸道了。”
闻晓单脚跪在凳子上站起来，手机捏在手里把玩，手机链挽成花甩来甩去，她俯视着黎时，“你凭什么对我这么霸道？我也不是谁的话都听……”
一股大力拽紧闻晓的胳膊。
她直接倒下去，摔进硬邦邦的怀抱里。
闻晓抬头，“你干什么？”
黎时呼吸微顿，“不许喊学弟，我比你大。”
闻晓双眼弯弯，“大几岁就想管我了？”
墙上的彩灯一晃一晃。
越过他的肩头洒进闻晓的眼睛里。
闻晓抬起手臂圈住他脖子，轻轻的吻落到脸颊，“只有男朋友才能管我。”
黎时托着她的手很稳，但泛红的耳朵还是泄露他的心思。他已经溃不成军，毫无抵抗力，只垂眸盯着她，“好，说话算话。”
……
“我送你回去。”低低的嗓音在耳边说话。
“你来啦……”闻晓依稀瞧见个高高瘦瘦的人影，想也没想，张开双臂，冲他扑过去。
“慢点——”许梦惊呼阻拦，却晚了一步。
“这是喝了多少？”周益已经抱住闻晓。
“你自己看。”许梦眼神示意桌上的空酒杯。
周益长叹一声，“这酒量还是别放她出来了。”
许梦摇摇头，“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虽然知道闻晓和郑姨的关系亲如母女，但是周益这小子是不是弟弟还难说。许梦不放心让他带走闻晓。
“妈妈让我来接姐姐。”
周益听说闻晓在酒吧里找了份兼职，很是反对。“那些环境安全吗？她一个女生干什么那么拼？”
郑姨拍了他一下，“你这话可别说了，让姐姐听到会打你的。你以为靠自己生活是很轻松的吗？你要是真关心姐姐，晚上去接她下班。”
周益答应下来。
郑姨给闻晓打电话，“弟弟来接你。”
当时闻晓正在烫毛肚，匆匆答应下来，挂了电话和许梦聊起广告的问题，把周益忘到九霄云外。
周益发了好几条微信，问她几点下班，都没有得到回复。于是他看看时间差不多就提前过来了。
理由充分，合情合理。
许梦没道理不放人，抓起手机翻了翻微信和通话记录，没有看到未接电话，小声抱怨：“怎么还不来？”
周益抱着随时要滑倒的闻晓，单手有些吃力，只能催问：“许梦姐，我们是在等谁？”
许梦“哦”了声，收起手机，“没谁，我跟你一起把她弄回去吧。”
许梦转头向寻哥说：“我来买单。”
寻哥笑了笑，“按老规矩，新朋友第一次来都是我请客，晓晓那杯我从她工资里扣。”
许梦点点头，过去搂住闻晓，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没还走两步，闻晓双腿一软，许梦一个趔趄，差点把她摔在地上。
“还是我来吧。”周益抬起闻晓的胳膊。
“不要走。”闻晓扑上去，再次抱住他。
周益的脖子被勾住，忍不住咳了咳：“……姐姐，你勒得我没法呼吸了。”
“放手。”低沉的嗓音传来。
黎时站在闻晓身后，面色晦暗不明。
*
早上，闻晓是被痛醒的。
浑身像被人殴打了，腰酸背痛腿抽筋，尤其是手腕，有几道青红的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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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试着扭动腕关节，痛得连连尖叫：“救命耶——”
许梦猛地打开门，“喊什么？”
闻晓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儿？”
许梦叉起腰，“你又不记得了？”
闻晓心虚，低头耸耸肩。
许梦气得跺脚，“真是个白眼狼，亏我辛辛苦苦照顾你一整晚。”
闻晓从床上弹起，“好梦梦，别生气，让我想想，让我仔细想想……”
闻晓拍拍额头，感觉脑子里有海水一样荡来荡去，她一拍手，“我知道了！我喝多了是不是？”
闻晓搓搓下巴，“寻哥的酒有问题。”
许梦：“……以后出门你别说认识我。”
闻晓堆起一个假笑。
许梦叹气，“这里有药，你擦擦手腕。”
闻晓双眼发光，“你也太贴心了吧。”
“不是我贴心，是抱你回来的人要求的！”
“抱？除了你还有谁？”
虽然闻晓对自己的身材比较自信，但许梦不像是能抱得动她。
许梦试探说：“你再想想？”
闻晓搓搓下巴，陷入沉思。
她又一拍手，“我知道了！是弟弟！”
闻晓想起郑姨那通电话。
“好弟弟，改天请他吃火锅。”闻晓跑到许梦身边，抱住她蹭了蹭，“当然也要请你！”
许梦白眼翻上天，不想跟白痴说话。
闻晓问她：“饿没？我来做重庆小面。”
许梦同意，“那你煮快点。”
闻晓笑嘻嘻进厨房。
许梦打了个哈欠，倒在沙发上躺着。
昨晚那人把闻晓抱上床，转身就要走。
许梦问他：“醉成这样，不留下来照顾？”
他摇摇头，“孤男寡女的，不合适。”
许梦差点要说“你装什么装”，却发现他低眉垂眼，神情落寞，和上次来的模样完全不同。他自嘲般扯了扯嘴角，“她不会想看到我，别跟她说我来过。”
许梦急忙问：“为什么不想看到你？”
他微微弯着腰，目光停留在床上的人，“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他看了一会儿，黯然移开视线，是真的要走，“刚才我的力气重了些，我喊了药店配送，等她醒了，提醒她擦药。”
许梦说：“明天我还要上班。”
他已经换下拖鞋，站在门口的阴影处，“给你放假，拜托你照顾她，谢了。”
许梦抠抠头发，真是奇怪。
这个态度不对啊？
许梦陷入回忆，昏昏欲睡。
“哎——梦梦，问你个事儿！”闻晓拿着筷子走到客厅，大嗓门吵醒了许梦。
“能不能不说话？”许梦想一巴掌拍过去。
就在她认为不需要照顾，直接睡到天亮的时候，闻晓“哇”的一声吐了……一整晚抱着她又哭又笑，嘴里不停念叨：“我不行，我不能喜欢他。”
许梦慢慢品出味，她坐起来问：“你跟黎时怎么了？”
闻晓猛然听到他的名字，笑容僵在脸上，她别扭偏过脸，只是摇摇头。
许梦继续问：“说话呀。”
闻晓坐下，“你不是不让我说话吗？”
许梦：“我是关心你，不是想八卦！”
闻晓冷哼一声，“要是真关心我，就告诉我怎么查自己的学历和学校。”
许梦看出来她不想提起，又躺回沙发，有气无力说：“学信网查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