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
闻晓查到信息，反复刷新页面，终于确定从A大研究生毕业的人就是自己。可开心不过三秒，闻晓反应过来——她被秦牧耍得团团转。
“我没怀疑过他。”闻晓攥紧手机，手机壳捏得“咔咔”作响。
闻晓始终记得，在受伤住院的日子，只有秦牧忙前忙后照顾她。在她举目无亲的时候，只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
哪怕秦牧的言行多有冒犯，念着那段时间的相处，闻晓总觉得不如算了。
她一次次心软，却换来一次次欺骗。
闻晓扭头问许梦：“你们今天不上班吗？”
许梦睁开眼，“要上啊，不是请假陪你……”
闻晓点点头，突然站起来。走到一边梳头，头绳翻了好几圈，扎了个紧紧的高马尾。
许梦眨眨眼，“你干什么？”
闻晓换鞋，“我出去一趟。”
许梦坐起来，“去哪儿？”
“我去买菜，你有现金吗？”闻晓在门口问。
“要现金干什么？我包里好像有，你找找看。”许梦打了个哈欠又躺下。
“经常买的摊位是位奶奶在经营。”闻晓在包里翻了翻，她找到东西，“你再睡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闻晓走出单元楼，抬头望了望天。
雨停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再下。
“下午应该不会下雨了。”
“这个天气，说不准。”
“你怎么老是杠我？”秦牧关上窗，走到同事的工位旁边，“我说一句你怼一句。”
同事皱眉，“谁怼你了？”
秦牧双手撑在桌边的挡板上，“昨天我说下雨，你说不下。今天我说不下雨，你说要下？我哪儿得罪你了？”
同事很讨厌这个动作，滑动椅子，拉开和他的距离，“我没说‘不下雨’，是说‘说不准’。天气预报都说不准的事情，你哪儿说得准？”
秦牧也不退让，“我就是看了天气预报，预报说不下雨，你怎么偏偏说不准？”
“诶诶诶，你们吵什么？”年龄偏大的同事过来打断，“讨论天气也能吵起来？当心让曹总知道了又得挨骂。”
同事翻白眼，“奖金都没了，还怕被骂？”
秦牧踢了脚椅子，“那不是因为业绩没完成。”
同事冷笑，“说得好像你完成了一样。”
老同事过来拍了他一下，“怎么跟组长说话的？你们别吵了，不是我们这个组没有奖金，其他部门情况也不好。”
秦牧颓丧坐回工位。
股票被收购的事，大家多少知道一些，都在讨论公司是不是不行了。最开始听说他还不以为意，毕竟自己有了退路。
但是，随着时间过去很久，黎氏那边没了下文，黎太太再也联系不上，秦牧终于慌了。
他猜测“任务”没完成就不能入职，盘算着抽时间去找闻晓，可闻晓也联系不上，不知道搬去哪里，连夜宵摊上都找不到人。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准备早点下班，继续去摊位上蹲守。什么时候把闻晓弄走，什么时候他才能跳槽。
秦牧收拾东西，被同事叫住，“组长先别走。”
秦牧没理他，“我约了客户。”
“组长，有人找……”
“哎呀，我马上要出去。”
“那个美女找你有事。”
秦牧抬起头，玻璃门外站着个人。
苦苦寻找的人，主动送上门来。
秦牧走到门外打招呼，“好久不见了啊。”
闻晓转过身，秦牧眼睛亮了亮，上下打量她，换了西装外套和高跟鞋，比摆摊的时候更有气质了。他理了理自己的外套，“你怎么进来的？”
闻晓没回答，“忙吗？”
秦牧急忙摆手，“不忙，我请你喝咖啡？”
闻晓语气平淡，“就在这里吧，我说完就走。”
秦牧点点头，带着闻晓走到角落。打扮得这么漂亮来找他，该不会是想求复合。如果她愿意去跟父母低头认错，也不是不能带她一起去黎氏。
爱情事业双丰收。
秦牧乐得没忍住笑出声。
“很开心？”闻嘴角弯弯，虽是在笑，但是看不出情绪，像是假笑，像是礼貌问陌生人，“有什么好事分享一下？”
“我们和好当然是好事了，你要是早想通，说不定我们连婚礼都办了。”秦牧挺起腰背，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如果我们结婚了……”闻晓说着顿了下，转头盯紧秦牧，“那你就是骗婚。”
秦牧嘴角抽搐，笑容顿时消失。
闻晓面无表情，“你骗我的事，我都知道了。”
秦牧艰难扯起笑脸，“说什么呢，我骗你什么，你别开玩笑。”
闻晓掰起手指头数，“没学历，高中就辍学。没工作，一直都在福利院打杂工。”
秦牧假装吃惊，“难道不是吗？你是不是想起什么？记忆都恢复了吗？那太好了……”
闻晓听不下去，直接打断他，“我在派出所备案了。秦牧，你根本不是我男朋友，你这是诈骗罪，我劝你老实交代。”
秦牧回过头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同事过来，猛地拽过闻晓的衣领，脸上凶相毕露，“我警告你，别在公司胡说八道。你自己脑子不好，记错了事，认错了人，凭什么怪在我头上？”
看到他的态度，闻晓心里有了底。
她冲秦牧笑笑，“不怕就跟我去派出所走走？”
秦牧加重力气，闻晓被他拽得身形一晃，他压低声音凑到耳边，“我根本没碰你，就算你告我欺诈，又有什么证据？”
“30万赔偿金算不算证据？”闻晓直勾勾盯着他，眼神是势在必得的意思。
秦牧心里发怵，以前的闻晓算是他领导，每次联合会议的时候，她坐在前面汇报工作也是这个眼神，甚至他都不敢抬头直视，害怕她有什么复杂的工作找到他。
秦牧骗闻晓完全是乘虚而入，能骗一时是一时，最好骗到结婚生子，到时候就算她再生气，看到孩子份上也不会再计较他。
计划失策，闻晓压根不听他的。
秦牧松开手，“你到底想要什么？”
闻晓整理好衣领，“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等着警察来找你，要么还我赔偿金。”
秦牧跳起来，“我没那么多钱！”
闻晓指指玻璃门里，“那就找领导同事借……”
秦牧拦她，闻晓躲开，继续往里走。
“行！”秦牧急得脸红脖子粗，他匆匆绕到闻晓跟前，再次拦住她，“我给你钱就是。”
“只能给你两天的时间，打到我的卡上，一分钱都不能少。”闻晓推开秦牧，“纠正一下，本来就是我的钱，是你还我的，不是你给我的。”
本来要打官司的事情，只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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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话的工夫。闻晓松了一口气，她无意跟秦牧纠缠，只是气不过自己居然轻易相信别人。
至于秦牧，可能早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骗人反而在意料之中。把赔偿金要回来就行，闻晓按了电梯离开。
今日凯旋，心情超级好。
闻晓踩着高跟鞋“咔嚓咔嚓”走进电梯。
刚刚的战斗状态还在，电梯里像是实习生的年轻人竟然冲她微微笑，一位小姑娘向旁边的同事使了个眼色，规规矩矩站到一边，“领导，您到几楼？”
闻晓差点笑出来，正想说自己不是公司的人，晃眼看到实习生手里捧着的文件，这复印件上的照片好像……
闻晓视线落到文件上，笑眯眯问：“你们是行政部的？准备去哪儿？”
实习生点点头，抽出一张复印件递给闻晓，“这是我们在找的人，如果您有消息，麻烦跟行政部说一声。”
闻晓接过文件，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跟她也太像了！
找她做什么？
是失信人员，是商业间谍，还是通缉犯？
“我就在这里下，你们慢走，拜拜。”闻晓慌忙别过脸，随意按了层楼，头也不回冲出去电梯。
两位实习生面面相觑。
“这是哪位领导？”
“不知道啊。”
“不认识你跟她打招呼？”
“看着有点眼熟，突然想不起来了……”
实习生拍拍同事的肩，“别想了，我们先去向总裁办汇报，俞总想要发动全公司找人，黎总还不知道这件事。”
另一个实习生点点头，“黎总在宣传部开会，不然我们去楼上等他。”
闻晓吓得一身汗。
如果被秦牧知道，他会第一时间把她抓到老总面前。这是在优良的地盘，她就难逃出去了。
闻晓翻起衣领挡住自己的脸，躲在一边给许梦打电话求助。首先得问清楚为什么要找她，再问问从哪条路溜出去才能不被发现。
电话响了又响，没人接听。
闻晓急得在原地打转，“接电话呀，赶快接电话呀，怎么不接电话……”
“抱歉，他们在开会，手机是静音。”有人拍了拍闻晓的肩，一位穿着超大号衬衫的中年女人站在旁边，她一手抱着厚厚的资料，一手拉过闻晓，“跟我进来吧。”
“诶，不是……”闻晓挣脱不开。
“我们时间太紧，就不走流程了，我直接面试你。”女人力气很大，拽着闻晓一路走到她办公室。这个部门空无一人，看来都在开会。
这是个半封闭式办公室，闻晓望去，桌上名牌写着：设计总监苏越。
闻晓鬼使神差坐下，“苏总，您好。”
苏越打开电脑，搜索面试者的名字，“我从会议上只请假半个小时，我们速战速决，你叫什么名字。”
闻晓开口：“闻晓，听闻的闻，晓得的晓。”
苏越敲敲键盘，“怎么搜不到你呢？”
她抬起头盯着闻晓。
闻晓咽了咽口水，心跳加速，“那个……”
苏越一挥手，“算了，节约时间，你直接口述。我要招有审美的设计师，除了学历和专业能力过硬，最好让我看看你的手绘水平。”
闻晓点点头，自我介绍后，接过笔和纸。
苏越想了想，结合实际工作布置考题，“就画海报，主题是地摊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