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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失忆程度50%

作者:热吃兔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真希望雨能下不停……”这首歌没有唱完。


    最后一记底鼓重重敲打在他的胸腔。


    眼前一幕与尘封在记忆里的人重合。


    当年的对话犹在耳边,她将鼓棒塞到他的手里,“Takeiteasy,放松你僵硬的手脚,打架子鼓的时候,什么都不要想。”


    黎时想逃避,“算了吧,我不会……”


    小时候在电视上看到乐队的演唱会,央求母亲买来架子鼓自学。但很快就被父亲砸了,他认为架子鼓是不入流的乐器。


    要求他只能培养高雅的爱好。


    他不明白什么是低俗,什么是高雅。


    他只知道,只要自己喜欢的,父亲都会反对。


    父亲总是一遍又一遍强调:“你是我的儿子,你只能听我的安排。”


    闻晓仍然鼓励他:“你加入社团好几个月了,总不能一直不碰架子鼓?勇敢一点,这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黎时垂下眼眸,“什么才叫勇敢?”


    闻晓顿了顿,视线从转到架子鼓转到他的脸,倏地有了答案,“就是面对喜欢的,不压抑,不逃避,不退缩。”


    黎时有些触动,眼珠晃了晃,还是摇摇头,童年和少年时期像被石头封住的枯井一样干涸。“乐理知识”这个项目从日程表删除后,他连听歌的设备也不能拥有。


    他说:“我不知道喜欢什么,你有喜欢的吗?”


    她歪着头问:“你问我喜欢什么?”


    闻晓嘴角勾起一抹笑,突然凑近趴到鼓面上,“所有朋友都知道我喜欢什么,偏偏当事人不知道。”


    突如其来的近距离,黎时怔怔愣了几秒,才迟钝地意识到谁是“当事人”。他的手脚僵在原地,甚至不敢大声呼吸,害怕被她听到加剧的心跳。


    闻晓早习惯了这位闷葫芦的性格,但这次不会再放过他,“我喜欢画画,喜欢打架子鼓,喜欢听流行歌曲,喜欢看偶像剧……也喜欢你。”


    直白露骨的眼神,就这么落进他的心底。


    她冲他眨眨眼睛,笑容如阳光一般过分灿烂,“你能不能做我的男朋友?”


    ……


    闻晓喘息着垂下鼓棒,突然对上双漆黑的眼睛。黎时松了领带,散乱地搭在肩上,看着很热的样子。


    “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呆坐着不敢动弹。


    “刚到。”他干脆脱了外套,一把扯掉领带。


    “你这是干什么?”


    “别说话……”


    灯光骤然熄灭。


    他快步靠近,像虔诚的教徒,双手捧起她的脸。


    原本天各一方的两人,在这一刻交换呼吸。


    还未调匀的气息彻底乱了,心跳快要撞开胸腔,她听到脑海里自己的声音,她重复那句话:“接吻不是这样的,要深一点,用力一点……”


    他闻言放开了她,眼中闪过惊喜与担忧,他盼望她记起,又害怕她记起。


    看着她的眼睫动了动,微微睁开眼。


    他慌忙补上去,换了个姿势,掐紧她的腰。


    这次的吻更为急切。


    她感觉太熟悉了,他像一杯清香回甘的茶,而这杯茶她喝过很多次,记了很多年。


    脑海里有场暴风雨来临。


    她抵住他的胸膛,用力拉出距离。感觉舌头发麻,声音变得低哑,“我们以前是不是……”


    该怎么问?


    我们是不是很相爱?我们又为什么分开?


    因为我和你,根本分不开。


    他的手指轻轻擦拭她的唇角,“不要管以前,只顾当下。现在可不可以跳过考察期,让我做你的男朋友?”


    因为她刚刚的话,黎时的耳朵泛起淡淡红色。


    她的味道太好,以致他没耐心再“慢慢来”。


    闻晓别过脸。


    强烈的情绪和记忆让她脑袋发晕。


    从清醒到沉沦,再次脱离现实。


    她站起来,不经意推开他,“你没按时回来。”


    他牵过她的手,“我们先上楼,再向你道歉。”


    一束灿烂的向日葵凑到她眼前。


    配色有种毫不掩饰,浓烈张扬的生命力。


    黎时拉过她的手背放在嘴边,轻轻落下吻,“在A市耽搁了些时间,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态度倒是挺好。


    脾气也发不出来,只是埋怨,“也不跟我说声。”


    他眉梢一扬,“你也没给我打电话。”


    她放下花,“我那不是怕打扰你。”


    “是吗?不是因为害羞?”


    “什么?”闻晓一愣,这种话居然从他嘴里出来。


    逗她的人,自己反而先别扭起来,他在脸红之前慌忙转移话题,“没什么……还没来得及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闻晓随口说:“你猜?”


    黎时捏捏她的脸,“还用猜吗?你要过来直接问我就是,别去找谢谦,那小子坏得很,当心他捉弄你。”


    闻晓点点头。


    看来聪明的人还会自己哄自己。


    “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嗯?我没说要下厨。”


    “那你过来不是给我惊喜?”


    闻晓咬咬嘴唇。哪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来他家不过是碰碰运气……


    看到她沉默,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他牵起她的手摇了摇,“我们出去吃。”


    “你刚回来不休息么?”


    “不累。”


    “那行。”


    黎时浅笑,“想吃什么?”


    闻晓抬眸,“我想去D大。”


    笑容顿时僵住,不过他很快恢复平静,试探地问:“为什么想去学校找吃的?”


    闻晓没多想,“听你说大学城附近有小吃街,我想去看看。”


    黎时点点头,缓缓松口气。


    *


    D大校园向公众开放。


    原本随意进出的主校门,突然排起了长队。


    “这么多人?”


    “最近是银杏节,学校弄了个露营火锅。”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去排队。”


    黎时拽着她,“你想进学校?”


    闻晓不解,“怎么了?不想吃火锅吗?”


    她一脸期待,他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只是说:“我们不用排队,以前我是这里的学生,可以刷证件进去。”


    闻晓跳起来,“好耶。”


    黎时轻笑,揉揉她的脑袋,“走吧。”


    进了学校,她四处张望,一会儿问湖边最高那栋建筑是什么,一会儿问食堂在哪里,得到答案后发现与露营火锅是相反的方向,开始选择纠结症发作。


    “要不我们在学校兜一圈?”


    “学校很大,兜一圈肚皮会饿扁的。”


    “谁说走路了?”


    闻晓往角落一指,小卖部有租自行车。


    她双眼弯弯,“不会骑车的话,我载你。”


    想到自己蜷缩在后座的样子,怎么那么奇怪,他直接过去扫码支付,“我当然会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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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座调到令人咋舌的高度,一双长腿跨上自行车,提醒还站在旁边的人,“还不上来?”


    闻晓笑了笑,跳上后座,抓紧他的衣角。


    深秋的风从脸颊划过。


    经过林荫道,银杏簌簌掉落。自行车轨碾过满地落叶,昏黄的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闻晓看着飞驰而过的影子,像电影里泛黄的回忆,感觉那么不真实。


    眼睛被冷风扑得微微发红。


    如果她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这个场景是不是就不只在梦里出现。


    这个梦还是限定体验,有且仅有一次。


    老半天没听到后座的声音,黎时慢慢减速,靠边停下来,“是不是冷了?”


    身上突然多了件外套。


    内里面料还带着他的体温。


    闻晓回过神,“那你怎么办?”


    黎时挽起的袖口一直没放下,“你觉得我会冷?”


    闻晓摇摇头,还想说什么,忽然被一道光晃了眼睛。她扭头去看,不远处的广场搭起了舞台,“那是什么?”


    黎时顺着她的视线回头。


    霎时心脏被捏紧,他敛起笑容——那是学校架子鼓社的周末巡演。


    闻晓直愣愣地看着舞台。


    看着少年少女们的肆意张扬,莫名湿了眼眶。


    她没有年轻无畏的资本,也没有随心所欲的资格。小孩可以做梦,但是她不能。


    黎时静静盯着她,察觉到她羡慕的情绪。他终是不忍心,藏起那些晦暗的想法,掰过她的肩头,“我有事情告诉你。”


    她噙着泪,却硬挺着不让泪珠落下。


    闻晓挑明,“你想说我们为什么分手?”


    他的喉结滚了滚,脸色蓦地变了。


    她抢答:“是不是因为……门不当,户不对。”


    “当然不是!”黎时紧张起来。


    “不用骗我,我不接受欺骗。”闻晓隐去泪,眼神多了些坚决。


    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


    黎时明白了,“我妈妈来找过你?”


    闻晓从兜里摸出钥匙还给他,“为人父母,替你操心,无可厚非,我不会怪阿姨。”


    黎时攥紧钥匙,“那你也知道我的情况了……”


    闻晓点头,“是,虽然只知道新闻和网上报道那些信息,但是我明白,你们这种家庭,谈恋爱是一回事,结婚又是另一回事。”


    他自嘲地问:“哪种家庭?”


    她回答:“一辈子都不会吃地摊火锅那种家庭。”


    他勾唇惨淡一笑,额前的碎发被风扬起,精致的面容在冷调的聚光灯下流露出几分凄凉,“你就是这么看待我的?”


    “我怎么看待你,都改变不了你是豪门黎氏唯一继承人的事实。”表现得再冷言冷语,也盖不住她微微颤抖的嗓音,“黎时,今天的火锅,要不算了吧……”


    他几乎要吼出来,“可是我不想算了!”


    “我不想再过一个七年。”他拽紧她的手腕,声线因极力压制,变得破碎沙哑,“你明明……你明明是喜欢我的。”


    “我不喜欢你。”她对他加重的手劲无动于衷。


    随意的几句话,让他掉进冰窖。


    冷得浑身发抖,“你说什么?再说清楚些。”


    她一寸一寸掰开他的手指,“我说,我根本不喜欢你。对你只是把模糊的记忆,错误理解为心动。


    我们没必要回头,没必要重蹈覆辙。


    分手,就是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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