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思妥耶夫斯基这名字一听就是俄罗斯人,那种典型的、姓和名都像是能在极地风雪里单挑熊、再坐下来写哲学论文的那种俄罗斯人。
而已知这家公司的核心技术提供者果戈里也是俄罗斯人——所以,这家公司八成就是一群俄罗斯老乡抱团开的。
长岛京悟有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他不知道面前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虽然说他认识果戈里,但是他好像和果戈里关系也没有好到人家同事抓到他来炸公司还会一笑而过的地步……
他迅速权衡了眼下的状况,决定暂且不提和果戈里的私交。
毕竟万一这俩俄罗斯人最近正陷入内斗,为了股份撕得你死我活,那他现在一开口“啊我认识你们同事尼古莱”,就等于是给自己点了菜刀外卖。
于是他僵硬地伸出手:“那个,您好,陀思妥耶夫斯基……君。这样称呼您可以吗?”
“我不太在乎称谓。” 陀思妥耶夫斯基彬彬有礼地说,“您可以叫我陀思,也可以叫我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这个姓氏太长,也太沉重了。”
长岛京悟:“……”
他其实很想吐槽姓氏长不长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话一听就像是那种有童年阴影的大反派会说的台词!尤其是陀思说这话时还微微眯了眯眼,整个人都带着一种“我曾杀过三个像你这样的科学家并生吃了他们的大脑”的危险感。
这个时候该做什么?死脑子,快转啊!
他继续僵硬地接话:“好的,费奥多尔君……请问,有什么我能帮您的吗?”
对方像是被他的表现逗笑了,唇角轻轻扬起,笑声低低的,只笑了两下,声音像羽毛落在刀刃上,轻得叫人发毛。
“您不用紧张,长岛君。”陀思用那种飘忽到有点诡异的柔和语调继续说道,“这个地方对我来说,并没有多么重要。”
他说着,目光扫了一圈蒸汽室和长岛京悟的背包,“您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随时让这里——”他顿了顿,仿佛在认真斟酌用词,“消失。”
……他好随和啊。
难道这个公司也和白鸠制药一样,早被渗透得像个筛子一样了?
这个费奥多尔君不会也是个卧底吧?但卧底有必要敬业成这样吗?
长岛京悟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啊?”
“当然,”陀思更随和地笑了笑,“我需要您帮我一个小忙。”
长岛京悟:“……什么忙?”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陀思妥耶夫斯基说得非常轻松,仿佛只是在讨论天气,“我只是需要您亲手杀了我。”
。
长岛京悟:“……………………啊????”
他脑子里突然间出现了果戈里开朗的脸。
俄罗斯人确实十分美丽,但为什么一个比一个精神状态不稳定……这不会是种族天赋吧?
对面的陀思没有说话,双手环抱着胸,用深红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长岛京悟的动态,看上去对他的反应十分感兴趣。
长岛京悟努力理清自己的思路:“不是,那个,呃,费奥多尔君,你不想活了?”
这句话好像有娱乐到对方,长岛京悟发现陀思好像心情更好了,甚至脸上出现了愉快的笑。
“对,长岛君,”陀思依然很随和地说, “您的总结很优秀。”
他这句话说得非常真诚,像是在教导一个终于开悟了的学生。然后几乎是魔术般地,他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刀。
那是一把短刃,银光冷冽,线条干净,毫无多余装饰,就像是为“捅人”这件事量身定做的一样。
“您要是有兴趣的话,”陀思的语调依然平和,“可以现在捅死我。”
长岛京悟:“………………”
陀思这句话说得真的很像在开玩笑,但是他这副姿态又让人觉得他好像完全不在开玩笑。
问题是长岛京悟真的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啊!
长岛京悟有些汗流浃背了:“…………那个,我是遵纪守法的人,你要是真的想死的话要不要我帮你联系一下别人,比方说我义——”
他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自己突然发不出声音了。
陀思只是轻轻挥了挥手,像是在擦掉空气中的一粒尘埃,下一秒,长岛京悟就像被按下了静音键,喉咙仍在努力运作,气流依旧穿过声带,可嘴唇一张一合,连半点声响都吐不出来。
世界一下子陷入诡异的寂静。他甚至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以及后背缓慢沁出的冷汗落进衣领时的细微水声。
长岛京悟:“……”
他瞪大眼,满脸写着“什么东西啊兄弟你这也太不讲武德了”,但再怎么瞪也没法把这句怨言变成声音传出去。
陀思妥耶夫斯基站在他面前,像是刚刚施展了一个寻常不过的小魔术,神情中带着某种长岛京悟完全看不明白的期待。他像是在观察实验对象在特定刺激下的反应:惊慌?愤怒?求助?还是逆来顺受?
他既不急,也不吓唬人,甚至笑得还挺有礼貌,像是在说:“没关系,你慢慢想,我只是临时把你的发声权限关掉了而已。”
然后他又轻轻一挥手,像是在示意舞台布景可以进入下一幕了。
下一秒,长岛京悟猛地感觉手里一沉——那把刀,不知何时竟已转移到了自己手中。
握柄冰冷,刀刃锋利,沉甸甸的触感真实得过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低头一看,那短刃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掌心,反射出一抹清冷的光,就像是某种死神递来的签收笔。
“……”
长岛京悟手指僵硬,连抖都不敢抖,生怕一个不小心让这把刀在空气里画出什么不祥的弧度。
这操作简直离谱。他完全没看清对方什么时候动的手,也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接过的刀。
他试图把刀放下,可指节像是被灌了铅,根本动不了。不是单纯的肌肉僵直,而是一种更深层的压迫感:就像从握住刀的那一刻起,他整个人便被塞进了一出无形剧本的角色里。
挣扎完全没用。台词早就写好,动作早已安排,连结局都被人算得清清楚楚。他只是一个被剧本封死的演员,无从逃脱。
长岛京悟缓慢地抬起头,眼神里是彻底掩饰不住的惊恐与困惑。
而陀思妥耶夫斯基此刻看起来满意极了。
就像刚刚验证了一个完美的猜想,他微微一笑:“看,您已经拿到了工具。接下来,只需要一个动作,就能让我们彼此解脱。”
他语调依旧温和,像是在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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励一个孩子学会剪刀石头布:“别怕,您已经走得比大多数人都远了。”
长岛京悟:“……”
我尼玛连方向都不知道,就已经快走到终点了??
他的脑子疯狂旋转着:这到底是什么?测试?威胁?异能力陷阱?某种宗教式仪式?自杀诱导?
——他要是顺着剧本演了,是不是就再也没有机会抽身?
他想丢下刀、后退、开门、逃出这栋建筑——哪怕是被朗姆就地格杀,也比现在这种局面更有选择权。
可他做不到。
他不仅说不出一句“不要”,甚至连身体都动不了半分。
他只能站在那里,汗如雨下,手中紧紧握着一把从来就不该属于他的刀,站在一个根本无法选择的岔路口,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双腿机械地迈开,一步步朝着站在对面、神情平静、眼神中却带着某种势在必得狂喜的陀思妥耶夫斯基靠近——
不可以!
不能这么做!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
——长岛京悟向来是不受神明眷顾的。
他经历过无数次实验失败,那些跑歪的电泳、崩盘的细胞、死活对不上的数据图,像是上天专门挑着给他下绊子,砸得他一点一点焦虑、抑郁,然后彻底对学术失去热情。
他也曾在凌晨四点的实验室灯光下,被老登钉在椅子上赶不属于自己的项目,每一张硬撑着做出来的PPT都像是给别人写的功德簿,而自己只能在附页角落打上姓名。
他试图争取一点喘息空间,申请项目分配时小心翼翼,调整计划时委婉陈述,可回过头来才发现,身边全是要结果不要过程的上司,要配合不要人格的项目组,连喘口气都像是在抢别人的资源。
而此时也不例外。
他依旧无法选择,也无法逃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像被谁操控了一样,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结局。
在刀即将刺入陀思妥耶夫斯基胸口的那一霎那,长岛京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
刀锋停在陀思的西装前襟,只差半寸,只要再往前一推,就能刺穿布料,划破皮肉,直抵心脏。
而就在那一瞬,长岛京悟猛地睁开了眼。
他意识回笼,像是从一场不属于自己的梦魇中挣脱出来;更重要的是那只本该已经脱离他掌控、机械般抬起的右手,此刻就那样稳稳地悬停在半空中,刀还握在掌心,锋芒未落,却不再前进。
之前那种被迫执行的窒息感仍残存在四肢末梢,像是刚刚逃脱枷锁的余痛。
长岛京悟喘着粗气,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一甩,将手里的刀狠狠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他步履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心跳像是还没来得及跟上身体的挣扎,撞得胸腔生疼。
而陀思妥耶夫斯基依旧站在原地,神情平静如初,嘴角却浮起一抹不合时宜的微笑。
他垂眸看了眼那把落在脚边的刀,又抬起头,望向长岛京悟,眼神像是在看一件终于完成的实验标本,混合着陶醉与确认。
然后他缓缓地、像是在低语给某个只属于自己的答案一样,喃喃说道:
“原来是绝望啊……这真是太美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