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哄他。
“萧彻,我……我不是……”
萧彻却不再跟她多说一句,只留下一句:“你就待在这里,等雨停了再回去,我还有事,先走了。”便转身欲走。
话都还没说清楚,他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
颜嘉柔心一急,从桌案上轻轻跳了下来,追上去,伸手紧紧拽住萧彻的手掌:“萧闻祈,等等……我还有话跟你说……”
萧彻蹙眉:“话都已经说清楚了,没什么好说的了。”说着便欲抽回自己的手。
只是颜嘉柔死死拽着他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松开,他不得已,只好略使了些劲,终于抽回了手。
颜嘉柔却被这股力道带得往后踉跄了一下。
原不过是踉跄了一下,顷刻便能站稳,可身子在往后倒的一刹那,她忽然想到了映雪教过她的那些话——
只有让他心疼,他才会对你心软。
于是侧头看了一眼,心一狠,故意往桌角凸起处撞了过去。
这一下力道极大,她腰又极软,软肉重重地磕到坚硬的木质凸起上,可想而知有多疼。
她又一向娇生惯养,娇气得不得了,哪里受过这样的痛楚,当即惨叫一声,痛苦地捂着腰侧蹲了下去。
萧珏听到动静立刻转身察看,只见小姑娘脸色煞白地蹲在桌脚,白皙的额头上密密地渗出冷汗,艰难地抬头迎上他的视线,口中逸出痛苦的s//。口今:“哥哥……teng……”
只这一眼,萧彻便神色大变。
他连忙过去察看她的伤势,脸色比颜嘉柔还难看,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姑娘,他小时候连抱她时都不敢使力,唯恐弄疼了她。
她有哪里磕着碰着,简直跟刀刺在他心口没什么两样,他紧张得连声线都在发颤:“怎么了,颜颜,碰到哪里了?很疼吗?”
“你推我……我好像撞在桌角了……好疼……”她顺势靠在了他的怀里,双手悄悄地环上了他的腰际,抬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又恰到好处地淌下两滴泪:“哥哥,对不起,我总是那般犹豫……让你伤心了……”
他简直心疼地要命,这个当口,他哪里还有心思与她分辨这个,他居然伤到了颜嘉柔,这个认知,已经快要让他发疯。
他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安抚着她,“没事,没事……都是我的错。别说话了,我带你去上药,乖,忍一忍好不好。”
颜嘉柔依偎在他怀里,乖顺地点了点头:“嗯……”
余光却瞥见地上掉落的一本卷宗,想是方才她撞上桌角时,动静太大,致使桌岸晃动,不小心带了下来。
她随意瞥了一眼,见摊开的那页上画着一名女子的小像,一旁写着她的名字,姜嫣。
萧彻居然在看别的女人的卷宗?他在他的书房里,居然还放着别的女人的东西?
颜嘉柔只觉脑袋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一瞬间心口酸涩得厉害,心底忽然生了一股邪火,正要发作,却又忽然想起了点什么。
不对,姜嫣,这个名字,她好像有点印象。
她记得她该是和贵妃年龄相仿,这个年纪,已经可以做萧彻的母亲了。
萧彻翻看她的卷宗,该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而且,她早就已经在几年前过世了。
说起来,姜嫣也是个可怜人,原本是千娇百宠的公府小姐,更是京中颇有盛名的美人,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国公府一朝获罪被抄,她也随之没入奴籍,被发卖到教坊司。
后来不知怎么,居然被魏元帝破格弄进了后宫,给了个低阶位份。
有人说是因着她那张与贵妃有几分相似的脸,所以才会得到魏元帝的垂青。
颜嘉柔对此深信不疑。
因为她幼时曾见过她一面,她那时虽然已经疯疯癫癫了,但那张过分美貌的脸,依旧让她为之驻足。
的确像贵妃,不过是有几分相似,已让她惊为天人。
便是这一次偶然的遇见,让她对她十分好奇,缠着宫中资历深的嬷嬷打探,这才知道了她的过往经历。
至于她为什么如今疯疯癫癫的,原来是因为她之前诞育过一个皇子,只不过生下来没一会儿就夭折了,如果能活下来的话,大约现在也和萧彻一般大了。
皇子死后,她接受不了,就此疯癫了,之后便被魏元帝打入了冷宫。
那天她能见到她,也是她碰巧从冷宫里逃了出来。自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直到今天在萧彻的书房见到她的卷宗。
萧彻翻阅她的卷宗做什么?难不成是思念贵妃,因着姜嫣与贵妃有几分相似,所以心中好奇,藉由她来追忆贵妃?
多半便是如此了。
颜嘉柔也没有多想,反正她只要知道萧彻不喜欢别的女人就好啦,别的她也懒得动脑子,她又不聪明,想那么多干什么?
正要收回视线,却又瞥见卷宗旁还躺着两张水纹纸,
一张上面写了一个人名——贾唯,颜嘉柔不认识他,自然也没什么兴趣。
目光旁移,却见另一张纸上赫然写了一个“珏”字,并用朱砂圈了,打了一个大大的叉,笔锋遒劲有力,力道几乎透纸,可见执笔之人用劲之大,一眼望去,那红叉颇有些触目惊心。
颜嘉柔竟从这张圈圈叉叉的纸上,读出了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她再笨也知道“珏”字必然指代萧珏,萧彻为什么那么恨萧珏……关于这点,她实在很难不联想到前两天他二人之间的那场冲突。
那般剑拔弩张,格外眼红的气氛……如果不是她拦着,萧彻那副样子,是真的想要杀了萧珏。
他们双方,都恨不得对方死。
但萧珏一向身弱,自然不是萧彻的对手,她理所当然会更担心弱势的一方,所以才会挡在萧珏的身前。
好在萧彻最终还是停下了手。
当日的那一幕,她至今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因为一时走神,所以她一开始并没有怎么留意到“珏”字旁边还有两个字体明显小很多的字,因为字小,不能一眼看清,等注意到之后,想要仔细分辨,萧彻却在这时转过了头。
在看到颜嘉柔在看那张纸时,萧彻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不过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他伸手随意地将那张纸翻了过去:“看什么呢,看得懂吗。”
于是颜嘉柔只来得及分辨第二个字依稀是个“马”字。
至于第一个字,笔画有些潦草,她还没来得及分辨,那张纸已然被萧彻翻了过去。
于是她看得稀里糊涂的,倒是的确没看懂。
她抬头看向他,漂亮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茫然,慢慢摇了摇头。
萧彻眉尾几不可察地一扬,一旁攥着的手仿佛一下子松懈了力道,慢慢松了开来:“就知道你看不懂,小傻子。”
“好了,既然看不懂,又乱看什么,”他陡地凑近了她,微微笑道:“看我不好吗?”
颜嘉柔一瞬间忘了呼吸,只呆呆地看着他,结结巴巴地道:“……好……”
——她就这样轻易地被美色所惑,晕晕乎乎的,转头就把刚才的所见所闻抛到了脑后。
萧彻有时候真的很有心机,多年后颜嘉柔回忆起这一幕还是忍不住腹诽,其实他也知道这招对她百试百灵吧!
不过当下她自然没这个觉悟。
原本在看到那个被狠狠用朱砂圈叉过的“珏”字时颇为心惊肉跳,想委婉劝说萧彻不要因为她的原因,与亲兄弟反目成仇。
可后来最终也没说出口——她想他二人毕竟是亲兄弟,应当不至于如此。而且萧彻似乎很讨厌她在他面前提起萧珏,说不定他原本都已经忘记这事,她一提起来反倒是火烧浇油,那就不好了。
算了,她想她还是不要惹萧彻不高兴了,吵架后他一直对她好坏,如今难得有点好脸色,她不想破坏两人此刻的氛围。
关于这个插曲的最后印象,是萧彻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发生什么,你只要记住,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这就够了。”
——
身子被腾空抱起,颜嘉柔脸颊蹭着他胸前坚实的肌理,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沉水香,好闻极了,她好喜欢。
终于又让他心甘情愿地主动抱她了,她居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萧彻抱着她急匆匆地去了寝殿。
她偷偷地从他的怀中探出脑袋,抬头看他。
他紧蹙着眉,再没了往日的云淡风轻、漫不在意,面上有着她从未见过的焦色。
原来只是小小地受个伤,就能让他这么紧张啊。
这也太简单了,她觉得她真是聪明极了。
其实萧彻根本没用多大的力道,跟他在一起这段时间,他有时候再难//。奈,亲吻拥抱的力度也会掌控得很好,从来不会伤了她。
包括刚才。
之所以没有丝毫的怀疑,不过是关心则乱。
颜嘉柔的心情莫名变得很好,轻轻晃荡着双腿,腰侧的疼痛居然也减轻了不少。
看萧彻的反应,那般自责,光凭着他对她的这份愧疚,她待会儿便可以跟他好好谈谈条件了。
这么一想,她觉得今日这一撞,也算是值了。
等到了寝殿,萧彻动作轻柔地将她平放在床榻上,动手解开只是上药啊拜托。
虽则她的身子萧彻早就看过了,但衣物当着他的面被他亲手一点点被剥理深体,她还是觉得无比羞耻。
原本一身雪白的皮肉,此时肉眼可见地一点点变的淡粉。
萧彻正在察看她腰侧的伤势,见她腰上一大片青紫痕迹,被雪白的肌肤一衬,愈发显得触目惊心。
他眉头紧蹙,正要开口,却瞥见底下的小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偷偷换了一身颜色?
浑身上下,连脚趾尖都泛着淡淡的樱粉色。
萧彻:“……?”
他抬头,眼神中透着几分困惑。
浅茶色的眼瞳中,并不带一丝欲色。
被他这么注视着,她更觉无地自容,只觉脸上更烫了几分,眼尾晕开娇红,声音也染上了轻微的哭腔:“你……你别这样看着我……”
萧彻挑眉,似乎明白过来了点什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然而这会儿究竟没有跟她调//情的心思,只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我去给你拿药。”
萧彻拿着一罐活血化瘀的脂膏回到床边,打开后沾取了一点,动作轻柔地抹匀在颜嘉柔的腰际。
尽管他已经刻意放轻了动作,可颜嘉柔还是不停地喊疼,她每喊一次t,他的心就跟着紧一分。
他只能压着嗓音,一遍遍地安抚着她:“颜颜乖,再忍一忍。”
颜嘉柔侧躺着对向他,萧彻为她上药时微俯下身,她伸手摸上他的脸,眼眸湿漉漉地看着他,半是请求半是撒娇地道:“哥哥,你能不能帮我吹一吹,从前我但凡有磕着碰着,映雪帮我上药时都会吹一吹,吹一吹就不疼了。”
她确实疼,吹一吹的话会好很多,而且她想和萧彻更亲近一点,拉近一下他二人之间的关系,方便她待会儿开口。
而且他不拒绝这次的话,说不定别的要求也不会拒绝。
萧彻动作一顿,抬头看了她一眼:“好,我上完药就帮你吹,先忍一忍好不好?”
等上完药后,萧彻上榻让颜嘉柔翻过身,面对面整个贴在他怀里,他则一手掐着她未受伤的那侧腰际,固定着她的身子,依言俯身,去帮她吹拂她腰上的伤痕。
一开始跟印象中一样,轻柔的吹拂落在她的伤痕上,的确能抚平不少痛楚。
萧彻的药脂很有效,擦完没多久,她就不觉得疼了。
可萧彻还在吹拂她的伤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当她意识到低头对着她伤口处吹拂的是萧彻,而非是映雪时,这一举动便渐渐变了味道。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对象做是萧彻,再寻常的事,她也总会变得异常敏淦。
腰际本来就是她最敏//淦的地方,她背对着萧彻,看不到他正在对她做什么,视觉受限,于是别的感官便被无限放大。
温熱的气息吹拂在伤口处,闰滑的脂膏似乎随着吹拂一点一点地渗入肌肤,他的吹拂与映雪的明显不一样,他的一口气显然更长,节奏更缓,动作也更轻柔。
只是似乎,也更烫。那一小块肌肤越来越热,像是无数细密的羽毛在轻轻撩拨,勾起不为人道的酥嘛痒意,她感受着萧彻轻柔的呼吸,小复处一阵酸玛,渐渐汇桔成一顾熱流留棠下夏……
颜嘉柔无措地睁大了眼眸,终于忍不住泄露了一声呻婴,葱白的手指插汝他漆黑的发,哭着摇头:“不……不偠了……”
“怎么了?”
萧彻直起身,将人扳过来一看,见她满脸不正常的潮红,微微挑眉,似是有些意外,低笑道:“……我可还没碰你。”
她此时几乎只穿了小衣,身上什么变化都遮不住,他目光下移,看到她下s穿着的小依已然泅诗了一块。
萧彻怔了一瞬:“颜颜,你……”
他眉梢微动,当下的第一个
念头居然是,小兔这么……,也不知是不是好事,。这么多,不太会……她,只是这么明杆,以后不会。到一半就晕s过去。
他低笑着附耳过去,热息若有似无地倾吐在她耳廓:“颜颜,你怎么,这么……”最后一个“浪”字虽咬得极轻,但落在颜嘉柔的耳边,依旧让她大脑轰的一声,浑身x液往上涌。
第62章 第62章难哄。
她难以置信似得,羞耻得哭出声:“我……我不是……我没有……”
“没有么?”萧彻中指往下探了探,看着指尖沾上的那点湿闰水渍,勾了勾唇:“你真水做的啊。”
他故意凑在她的耳边,刻意放缓了语调,戏谑中又带了三分玩味,分明是极尽戏弄:“没想到颜颜不光上面那么会流眼泪,下面也那么……”
“别……别说了!”
颜嘉柔涨红着脸,慌乱地去捂他的嘴,难堪地咬唇,“不是我,我没有……是因为我生病了,所以才……才会这样……对,一定是这样……我以前从来不这样的!”
萧彻顺势舔了一下她的手心,见她分明一副怕痒瑟缩的样子,却又不敢缩回手,唯恐他说出什么让她难堪脸热的话,才摘开了她额手腕,慢慢笑起来,身子懒洋洋地往后靠,随意道:“小兔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颜嘉柔看了他一会儿,也跟着靠在了他的身上,柔软的脸颊枕在他的胸口。
萧彻摸了摸她的脸,一只手向下,轻触她腰际的伤痕:“还疼么?”
颜嘉柔摇了摇头,乖顺地道:“哥哥,已经不疼了……”
她说着抬头看向他,双手交叠着按在他胸前,下巴枕在上面,黑白分明的眼眸转了转,趁机道:“哥哥,我们和好吧,好不好?”
“你看你推了我,我也都不计较了,你……你能不能也不和我计较了,就当扯平了,好不好?”
萧彻原本靠在床头闭目养神,闻言掀开眼皮,低头扫向她,轻笑了声:“这算哪门子扯平?”
他拍了拍她的屁股:“好了,乖,起开,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你就在这里躺会儿,等药膏吸收完了,就自己穿上衣服回去吧。”
颜嘉柔一听眼泪立刻在眼眶里打转,她做了那样大的牺牲,不惜上演一出苦肉计,本来想借此要挟萧彻和她和好,结果他还是这么不明不白的态度,她哪里肯依,手脚并用地死死缠抱住他:“我不!除非你答应我,不然我不让你走……你推了我,你不许走,你得赔我……”
萧彻被气笑了:“有你这么死缠烂打的么?既不肯跟萧珏断了,又想跟我好,你当我是什么?你的人血药,还是你闲暇时用来消遣的玩意儿?”
“我说了让你给我一点时间……”
又是让他给她一点时间,她翻来覆去地便只会这么一句。
这句话已经骗过他一次,她怎么还敢拿出来骗他第二次?
萧彻最厌恶这句话,当即沉声道:“松开。”
颜嘉柔察觉到了他愈发疏离抗拒的态度,心中委屈更甚。
她并不是厚颜无耻之人,要是放到以前,她才不会这么对他,萧彻也根本没有机会羞辱她,还不是因为她被野狐咬了一口后得了那种怪病,就此离不开他,这狐狸是谁招来的?还不是他!说起来,他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她自问已经放低了姿态,对他近乎纠缠了,可偏偏萧彻还是不肯低头,她心中又是难过又是委屈,倔劲也上来了:“我就不!”
两人拉扯间难免肢体摩擦,萧彻想挣脱她易如反掌,只是她如今受了伤,总是顾忌的,也不敢真用力,这么一来二去,便又滚到了床上。
萧彻将她压在裑下,声线带了一丝恶狠狠的意味,喑哑得厉害:“乱动什么,找死吗。”
颜嘉柔眼尾湿红,双手捧着他的脸,黏黏糊糊地道:“那……那你不许走……除非你答应我……”
萧彻深看她一眼,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好,我不走。”
说着掐在她腰间的那只手便慢慢往上……
隔着轻薄的衣料,他的大手完全包果珠她的浑源,轻拢慢捻,颜嘉柔的脸更红了,小声地嗫嚅道:“萧……萧彻……”
萧彻“嗯?”了一声,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直到颈后的系带被他略显急躁地扯下,她才如梦初醒,伸手护在身前:“不要!”
萧彻挑眉,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淡道:“你之前不是说,只要不做到最后一步,我想做什么,都可以么?怎么,想食言?”
“我……”颜嘉柔眼睫轻颤,到底不再推拒,转而搂上他的脖颈,抬眼有些幽怨地道:“你……只要你高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不要一言不合,让我滚就好了。”
“乖了。”萧彻随手扯开全删
全删音调都变了:“哥哥……”
萧彻应了声,全删
他低笑了声,故意在她耳边喘:“乖,全删”
小姑娘娇泣连连;“不……我不能……”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萧彻还是难免不痛快,泄愤似得咬了一下她的耳垂:“不行你叫这么浪干什么?”
“我……我不是故意的……”小姑娘眼圈红红地道。
萧彻没想到她还真答,一不留神,又被她可爱到了。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无论她做什么他都喜欢得不得了——当然除了背着他找别的男人。到底什么时候,她眼里才能只有他一个。
他掐着她的脸,意味不明地哼了声:“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只会撩拨人,又不让我碰,故意折磨我是不是?”
“我……我没有不让你碰呀。”
颜嘉柔眼神无辜地看着他,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仰起脑袋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他的唇,红着脸道:“从来没有……不让你碰呀。”
萧彻眸色瞬间变得幽s,将脸埋在她的颈侧,川西着道:“还敢招我?”
他额间青筋tu起,往前顶装了一下,川西低沉,有种撩人的x感:“它这样很久了,你说怎么办。”
颜嘉柔只是隔着衣物感受了一下,都已经快被吓哭了:“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自从那天你在假山里吻了我,到今天这段时间,”他停顿了一下,火勺熱的气息喷吐在她的颈侧,一字一顿道:“我都快忍疯了。”
“呜呜呜,我不知道……”
“呵,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臀,呼吸微沉:“转过去。”
颜嘉柔虽然不知道萧彻想干什么,但还是乖乖地照做,侧转了身子。
他从身后贴了上来。
感受到身后的动静,惊恐地睁大美眸:“萧彻,真的不行的……我手臂上的朱砂……”
“不怕,我不碰你。”
“乖,退宾拢。”他一步步教她:“打退跟,加注。”
……
床榻搁置作想,不知过了多久,响起女子娇懒的声音:“萧闻祈,怎么还没好……”
“这才过了多久,”萧彻低笑:“哪那么快出来?”
他轻拍了一下她的臀部:“别偷懒。”
“呜呜……”
等萧彻从背后牢牢地抱着她,闷。一声后,死死地掐住她的腰,她却丝毫没反应时,才发现她许是等得太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他将人扳了过来,小姑娘红唇微张,脸颊晕红,倒是睡得正香,今天一天又是淋雨,又是摔倒,方才又在床上好一番挣扎,估计把她累坏了。
“在我旁边,还敢睡着,就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还真是心大。”
他拍了拍她的脸:“醒醒,小兔。”
颜嘉柔
皱了皱脸,将脸转了过去,不满地嘟囔道:“人家好困……”
萧彻掐过她的脸,固定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正对着他,无处可逃:“又没不让你睡,听话,先去洗澡,洗完再睡。”
肥嘟嘟的颊肉从他的指缝间溢出,颜嘉柔的脸蛋被他的大手锢着,挣脱不得,她睡意朦胧间,胡乱地伸手扒拉,不小心将他的拇指含了进去,之后又出自本能地饨图顺西。
萧彻挑眉,轻笑了下:“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
他将拇zhi拔了出来,牵扯出一截晃荡的银丝,上面诗淋淋的淌着她的口//。涎,拇指揉按着她红闰柔阮的唇瓣,指上还有淡淡的齿//。痕,他不知想到什么,眸色骤然变得幽s。
他揉按着她的唇瓣,突然很想让她含着他的东西。
若是她知道他的想法,会不会突然从梦中吓醒?
一想到小兔被吓到,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心情便莫名愉悦了不少。
——
他坐在床边看着她,记忆回溯,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午后,目光也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
如今说起风月事,往往将一见钟情视作一段佳作的开端,可惜他和她的初见,他那时不过四五岁的光景,而她还是个手掌大的奶团子,注定了他们不可能一见钟情。
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甚至有些嫌弃,因为她当时也像现在这样含着他的手指,把他的手指当做了奶妈,还尿了他一身。
这样的初见,实在算不上愉快。
当时的他,或许怎么也不会想到,多年后那个只会喝奶的糯米团子,会在床上含着他的手指。
不知不觉,她已经长这么大了。
说起来,他们也算是青梅竹马。
她从会牙牙学语时,就会喊他哥哥,一见到他就笑,张开莲藕似得一节节胖乎乎的手臂让他抱,亲他一脸的口水,再大一点了,甚至还会挺身出来保护他。
他一直以为他是她最喜欢的哥哥,直到萧珏的出现。
她和萧珏越走越近,崔皇后将她要了去,养在膝下,她欢欢喜喜地跟她走了。
小萧彻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他一个人躲在柜子里哭了好久好久。
他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是他养大的小皇妹忽然一夜之间就把他抛到脑后了。
难道就因为她以为那次落水是萧珏救了她?
现在的她或许早就不记得了,可其实当时他对她说过那日是他救的她,可她不信,那时的萧彻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而萧珏已近成年。
或许所有人都更愿意相信是萧珏救的她,毕竟从水里捞起一个孩子,恐怕不是另一个孩子能够做到的,却不知当时的小萧彻是拼尽了全部的力气,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要和小嘉柔一起葬身池底了。
旁人信他与否,他从来不在乎,可她竟然不信他。
她既然不信,那他以后也就不会再说。
自此他和她越发疏远。
她不知道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他是怎么过来的,眼睁睁地看着她和萧珏日渐亲密,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看不惯她对着萧珏那般笑,也看不惯她对自己一日比一日漠视,他怨她恨她,可却又忍不住想她。
也只有每次惹她生气的时候,她才会多看他一眼。
燕骁一直说他太过骄傲,不肯拉下脸面,可他不知道他刻在骨子里的自卑。
或许没有人会真正喜欢他,小嘉柔长大后懂事了,自然移情有着太子之尊的萧珏,又怎么会喜欢他这个血统不纯、被视作不祥的三皇子。
拉下脸面又怎么样,不过是连最后可笑的自尊都被彻底踩在脚下。
成不了她最喜欢的人,于是博取她唯一关注的方法,只能是成为她最讨厌的人,他为此还做了不少蠢事。
当然很多时候也是真情流露,看着她在他面前和萧珏举止亲密,他自然心中不快,不免语出讥讽,也因此,他与她关系日益紧张,后来更是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
他为了夺取她的注意所做的那些蠢事,现在回想起来,多少有些可笑。
——
他拍了拍她的屁股,又问了她一遍:“起不起?”
回应他的只有她略带不满的哼唧声。
萧彻笑了一声,认命般地将她从床榻上抱了下来。
他一揽过她的腰身,她便顺势贴了上去,在睡梦中也能自发地搂上他的脖子,倒是乖觉。
这么习惯被人伺候,不错,是享福的命。
不过这也没什么,他宠出来的小姑娘,最后自然由他来收场。
将她抱在怀里随意地掂了掂,他抱她很轻松。
小兔其实算不得胖,除了脸上未曾褪去的婴儿肥和身前的波涛汹涌,其他地方都没什么肉,尤其是纤细的腰肢,不堪一握。
两条笔直雪白的小腿乖顺地自他的臂弯垂落下来,纤细莹润。
这么小一团,能重到哪里去,别说是一个小兔了,三个小兔他都能轻松抱起。
抱着她将要转身之际,余光瞥见床褥上一大片暧没湿痕,略一挑眉。
哦?流了这么多。
他的皇妹,还真是是水做的。
——
浴池内,热气缭绕,袅袅升腾。
萧彻靠着池壁,闭目养神。
颜嘉柔被热气熏蒸得面颊泛红,她红唇微张,微微蹙起眉尖。
不断攀升的热意催逼得她从迷乱的梦境中醒来,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她只觉脑袋晕晕乎乎的,低头用力晃了晃,这才惊觉她身上居然寸缕未挂,整个身子都浸泡在温//热的池水里,后背则靠在一具男人的身//。体上,手臂虚虚拦着她的肩,烫得灼人。
“啊!”她下意识地失声尖叫。
“小点声儿。”一旁传来男人懒洋洋的声音:“皇妹以为,跟自己名义上的哥哥同池而浴,是什么很光彩的事么。”
颜嘉柔一怔,连忙转头看去,见白茫茫的雾气散去后,现出一张俊美而熟悉的脸,不是萧彻又是哪个,当下松了一口气。
她咬上唇瓣,涨红着脸道:“萧闻祈,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就把我剥……剥光了,扔进池子里……吓死我了……”
“怎么没告诉你了,”萧彻掀起眼皮,转头看了她一眼,“我说了跟我一块去沐浴,起码三遍。”
“某人睡得那么沉,怎么,不属兔改属猪了?”
他这么一说,颜嘉柔才隐约想起来几分,似乎他确实叫过她,不免有些讪讪:“那人家太困了嘛……”她顿了顿,红着脸,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还不是……还不是你弄得太久了……”
萧彻却没再说什么,闭目重新靠了回去。
颜嘉柔察觉到萧彻对她的态度似乎依旧是不冷不热的,她不明白为什么他看上去还是不那么高兴,明明那么无理的要求,她都纵容着答应他了,他还不满意么。
他们不是和好了吗?
他都那样对她了……在她的认知里,就表示他已经答应跟她和好了。
既然和好了,为什么还是这样的态度?
难道是因为她所付出的代价并没有完全满足他的要求,所以不情不愿,心里不太痛快?
这么说来,倒的确是她占了便宜。毕竟她没有让他……嗯……做到最后一步,他却还是不得不和她和好。
既是她占了便宜,那她再哄哄他吧!她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哥哥,”她嗓音甜腻地叫了他一声,颇为讨好地主动挽上他的胳膊,整个人又腻了上去:“你在想什么呀?”
想在水里上你。
萧彻在心里如是回答。
方才借她的腿出来了一次,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更想上她了。
喉结滑动,嗓音低哑,萧彻说出口的话却是:“离我远点。”
嘉柔瞳孔微微震颤,眼睫亦颤动了一下,纤长卷翘的睫毛上凝着的水珠轻轻滑落,仿佛哭泣。
她有些无措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像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的小孩,有种近乎天真的残忍:“萧彻……”
为了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她还是努力地扬起唇角,半开玩笑地道:“我们现在,是在洗鸳鸯浴吗?”
萧彻撩开眼皮,转头睨了她一眼。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轻扯了一下唇角:“皇妹”,
他凉凉地道:“鸳鸯是忠贞之鸟,一生一世一双人才可作比,我们这样,怕是不合适吧?”
说到“我们”二字时,刻意咬重了音。
饶是颜嘉柔再笨,此时也听出来萧彻是在故意讥讽,他还是因为她没有坚定地选择他而放弃
萧珏感到耿耿于怀,可是,有些事连她自己都没有想清,她怎么给他答案呢,就不能多给她一点时间么。
一时两人无话。
热意蒸腾,没过一会,颜嘉柔又开始昏昏欲睡,她磨蹭着枕靠在萧彻的肩上,也不管他愿不愿意,自顾自地睡着了。
第63章 第63章哄好。
再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悬挂在头顶的承尘。
唔,她又回到了床上。
被褥干净舒爽,身上也是,该是萧彻帮她擦干水渍抱回床上了,被褥也已经换过了,她舒服地裹着被子翻滚了一圈,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沉水香,侧头一看,萧彻果然还在。
他正合衣靠坐在床上,手中执着随手从书房拿的一本《三略》,慢慢翻看。
听到动静转头看了她一眼:“醒了?”
他淡道:“床头放了另一套干净的衣裙,尺寸该是合身的,你待会儿自己换上,我先走了。”
说完正要下床,不防被人忽然从身后拽住了手。
颜嘉柔两只小手堪堪只能合握住他宽大的手掌:“等等……我还有话要问你。”
萧彻挑眉:“什么?”
小姑娘蹙着眉,有些急切又有些不太确定地问:“萧闻祈,我们是和好了吧?”
在她的认知里,她和萧彻是已经和好了的,可萧彻一直是这样冷淡的态度,实在让她没底,眼见着他又要这样不清不楚地走了,她实在按捺不住,想要在他走之前问出个确定答案。
萧彻却蹙了眉,神情有几分意外:“和好?”
等回过神来,不由得微哂。
“你让我c了么,还是答应跟萧珏断了?”
“都没有,那你凭什么以为,这事已经翻篇了?”
颜嘉柔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圈几乎瞬间红了,哭着控诉道:“你……你骗人!”
“谁骗你了,我之前说的,已经够清楚了。”
萧彻轻嗤:“小傻子。”
“你……你都那样对我了,我说了,只要你肯翻篇,那除了……除了做到最后一步,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但前提是你要跟我和好如初,如果不是默认了你答应我这个条件,我才不会让你那样对我!”
萧彻眉梢微动。
哦?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之前那么乖,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这倒是笔不亏的买卖,没让他实打实地上一回,却想他答应她的要求。
小兔还挺会算账的。
光让他闻着味了,却不给他块肉吃。
却又不讲道理地让他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默许她和萧珏的纠缠不清。那他又算什么?
怎么,这天底下的便宜,难道尽让她一个人占了么。
他低眸漫不经心地转动手上的玉扳指,只道:“是我误会了。我不知道皇妹那般乖顺,原来是另有目的。”
“那我已经那样对你了,你想怎么样。”萧彻动作一顿,抬眸朝她突地一笑,语气有一种疯狂蛰伏下的诡异平静:“杀了我吗?”
颜嘉柔怔怔然地看着他,半晌才反应过来:“你!你无赖!你无耻!”
“几次三番地骗我,利用我,一边说喜欢我,转头又与别的男人纠缠不休,”
“若说无赖与无耻,”萧彻慢慢冷笑起来:“谁又比得上皇妹你。”
“你!”颜嘉柔被气哭了:“我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萧彻蹙眉看着她,想要抽回手,却到底没有硬拽,只冷冷道:“放手。”
“我不放!”颜嘉柔这么说着,一边慢慢地坐直身子,原本裹在身上的薄被此时便随着动作缓缓滑落,白腻的月同体渐渐显现在眼前。
萧彻只看了一眼,便觉喉咙发紧,匆匆移开了视线。
“你看我,你为什么不敢看我?”颜嘉柔泪眼盈盈地看着他:“你心虚了是不是?你看我身上,到处都是……腰上也……也是被你推的,一大片青紫,这可都是你的手笔,你别不认账!”
“你欺负我,你……你得赔我,你答应了我,我就不和你计较,不然你就是欺负我!”
她边说边忍不住掉眼泪,声音也染上了哭腔:“你……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我原本以为我们已经和好了……”她慢慢挨了上去,见他一时有些走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并没有冷硬地推拒她,便悄悄地环上了他的腰身,软声道:“我花了这么多心思与时间讨好你……你……你不能这么戏弄我……”
她瞧着软,但性子上来了便是死倔,她今天费了这么多心思与精力,若是达不成她的目的,她是怎么都不肯罢休的!
温香软玉在怀,萧彻低头看去,入目便是她腰侧上一大片青紫痕迹,他蹙紧了眉,心底的疼惜与自责又浮了上来。
目光下移,隐约窥见她微微开合的大退内侧泛红的肌肤,虽然不曾破皮,但已然被他的东西磨得有些有些红肿了,该是疼的吧,她甚至都闭不拢。
更不用说别的地方,腰上、凶上,到处都是他留下的痕迹,掐的,吮的。像是漫天雪地中落下的点点红梅。
实在惨不忍睹。
他自问是刻意克制了的,只是她的肌肤比他想象的还要娇嫩,稍一用力,就会留下痕迹。
如今见她一身累累的伤痕,他实在很难做到无动于衷。
小姑娘伏靠在他的怀里,泪水很快沾湿了他的衣襟,也将他的一颗心浸泡在了水里,很快便软了化了。
他一时心绪极乱、摸了摸她的脑袋,到底还是叹息了一声:“别哭了。”
“你说的事,我会考虑。”
颜嘉柔停了下来,抬头抽噎着看向他:“考……考虑,是什么意思?”
萧彻喉结滚动,深看了她一眼,小姑娘眼圈红红的,脸上胡乱淌着一片斑驳泪痕,身上遍布红痕,一副被狠狠蹂//。躏过的样子,她如今这副模样,他也实在不能再冷着脸让她滚。
略偏过头,他语气有些烦躁:“你不是,想将那件事翻篇吗,我会考虑,不过在此之前,”
他转头重新看向她,声音也终于柔了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道:“颜颜,我想我们都要好好冷静一下。冷静过后,再来决定,我和你之间,到底该是什么样的关系。”
“刚好淮州一带发生了水患,父皇已经派我和二哥前去筹款赈灾,不日就要动身。”
“这一去总要月余,你不是想要时间么,好,我给你时间,等我回来后,我想你应该也想清楚了,到时候再告诉我你的答案。”
颜嘉柔呆呆地看着他,泪水渐渐溢满了眼眶,他后面说的话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走了。还要走一个月那么久……
淮州之行一位皇子去还不够么?印象中从前赈灾也没有两个皇子一同前往的先例,大多只是派钦差大臣前去就足够了。
“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她死死咬着唇,越想越难受,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萧彻……你,你不要我了?”
她仰起一张小脸,眼圈红红地看着他:“你走了,我怎么办呢?”
“没有不要你。可是颜颜,我总有我该去做的事情。更何况从始至终,不要我的,都是你。”他抬手帮她拭去眼尾的泪痕:“放心,我会安排好,就算我不在,你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你骗人……怎么会没有任何影响呢……”颜嘉柔伏靠在他怀里不住地抽噎。
眼下萧彻还没走,她就觉得她快要受不了了,一想到他们要分开那么久,她就无比焦虑,她根本离不开他,她犯病了怎么办呢。
而且……他们还没和好,还没和好萧彻就要离开她了,会不会等他回来就彻底不要她了。
呜呜呜,那时她又该怎么办?
不可以,一定要在今天就和他和好!
“一个月,”她忽然从他怀里抬起头,粉白的脸上淌着斑驳的泪痕,活像是只哭花了脸的小花猫,然后此刻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只急急地道:
“萧彻,我答应你,一个月后,倘若一个月后我还是像现在这么喜……这么离不开你,我就选你,我就嫁给你,好不好?”
“我想一个月,也足够太子走出先皇后离世的阴影了,如果我对你的感觉依然没有变,就说明我对你并非是一时的意乱……我的意思是说,那么从今往后,我就只喜欢你一个,我的眼里心
里,也只会有你一个,好不好?”
眼前像是绽放了上元节漫天的烟花,一阵阵的晕眩,血管中的血液流速都不可抑制地变快,萧彻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意,游离在身外地响起:“你……你说什么?”
经年痴心妄想,眼看就要得偿所愿,没有人不会为之心动的。
他原本许诺一月之期,不过是想双方互相冷静一下,一月之后,她若是能跟萧珏断了自然最好,可若是她依旧不能,他扪心自问,又真的能舍得下她?
再如何做出绝情的姿态,也抵不过她那般哭着求他时坠下的一滴泪。
在他面前,他一向引以为傲的意志力,简直脆弱的不堪一击。
他原以为回来之后又少不得一番纠缠与挣扎,可她如今竟许诺只要一个月后对他的心意不变,离不开他,就选他。
被颜嘉柔坚定地选择,他渴望了那么多年。
一个月后依旧离不开他,就嫁给他,只喜欢他,在他看来,这跟当场与他示爱没什么区别。
一个月后她当然离不开他,短短一个月,她的怪病怎么可能突然治愈。
——首先,她的身体就离不开他,她需要他的血。
其次,只要他愿意,情话亲吻,撩拨调情,她喜欢什么,他都可以满足她,这些手段,于他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
颜嘉柔从某种层面上来讲,还是很好哄的,不过是一个略带调//。情的吻,就会被亲得软了身子,晕晕乎乎的躺在他怀里任他摆弄。
原来她喜欢这些,这还不是容易得很么。
她喜欢什么,他就给她什么。
她怎么可能离得开他。
那么只要一月之期一到,她就彻底是他的了。
永远,只喜欢他,那样好听的话。
其实很多年后再回想起当初的一幕幕,他发现一直以来,颜嘉柔都在用同一个诱人的条件吊着他。
一次比一次更给他希望。
让他觉得他渴望许久的东西已经触手可及,近在眼前,所以不甘放弃。
但其实一切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一旦想伸手触摸,幻象便随之破灭。只是当时的他,显然意识不到这一点。
她让他等。
仿佛只要他愿意等下去,他就能得到他想要的。
以至于当最后发生那件事时,他发现自己活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走马观花地回顾过去的二十年,有关于颜嘉柔的画面,竟然占据了那样多的篇幅。
奶团子时,张着胖乎乎的小手臂缠着要他抱,含糊不清地叫着他“哥哥”;四五岁时,便已会挡在他身前保护他、开解他;后来许多年过去,一转眼,她已经长那么大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对她有了别样的心思。
她及笄的那一天,他喘息着,叫着她的名字释放了出来。
兰陵人可怖的精力,只能一次次地通过幻想她来得以消耗。
从她得病招惹他开始,到吵架之前,那段时间他们如胶似漆,她却只肯让他亲亲抱抱。
可在他的梦境中,她早就被他干烂了。
再后来关于她的记忆,是她对他表面上与日俱增的迷恋与依赖,汗涔涔地与他十指交握,在那种时候,也要费力地亲吻着他,然后在他s下娇川连连:“哥哥……嗯……好喜欢……”
每次欢好过后,她都会趴在他的胸膛上,一遍遍地对他说着海誓山盟:“我会嫁给你,哥哥,我会只喜欢你。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再抬头时,却是她看向他无比冷漠的眼神。
有一种荒诞的割裂感。
她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件死物。
但即便到了那个时候,他想时间回溯,重来一次,重来千千万万次,他依然会重蹈覆辙。
因为当下的他,根本无法拒绝。
——
颜嘉柔听见他问“你说什么?”却非一口答应,心中难免有些忐忑,浓睫轻轻颤了颤,犹疑着是否要重复说一遍:“我说……”
却才刚张口,后颈便被人往前扣,尚未反应过来,余下的话便被尽数堵在了口唇之中。
萧彻这次吻得略显急躁,不复之前游刃有余的挑//。逗与调//。情,松开后他抵着她的额头,气息有些不匀:“你说的,就一个月。不反悔?”
颜嘉柔被亲得有些晕,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却又觉得无论点头还是摇头,似乎都有歧义,便连忙开口补充道:“不……不反悔!”
“君子一出,驷马难追,”小姑娘说话时脸颊鼓鼓的,明明一副稚气未褪的样子,竟像是将余生都想好了,似乎是做了十分的决心,神情极为认真:“我虽然不是君子,可也知道言出必践的道理,我……我不会辜负你的!”
萧彻一怔,心尖仿佛有热流淌过,软得一塌糊涂。
“小傻子,”他勾起唇角,捧过她的脸轻碰了一下唇瓣,喉间逸出一声轻笑。
依旧是一贯散漫的语调,可说出口的话,却分明多了点缱绻的意味:“等着当我的新娘子吧。”
“那……那你是答应了?”颜嘉柔眨了眨眼,小脸上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吃了上次的亏,她这次显然谨慎了许多:“答应了可就要和我和好了!”
“没说不和你和好啊。”萧彻笑了,掐了掐她的颊肉,凑至她耳边暧//。昧道:“一个月后,洞房花烛之夜,看我怎么收拾你,等过了那晚,你才是真真正正离不开我了。”
颜嘉柔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一时小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道:“我……我说现在,我们现在就要和好!”
萧彻挑眉,对上她分外渴求的目光,旋即笑了:“就那么想和我和好啊。”
“行啊,不过我马上就要离京了,你的一月之期,或恐要延后,否则我不在你身边,怎么让你更喜欢我、离不开我?”
说着想起一事,蹙眉道:“喂,小兔,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可不许去见萧珏,否则对我不公平,知道吗?”
“届时我自会在宫中安插眼线,监视你的一举一动,若是被我发现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去见萧珏……”
“我不会的,哥哥,”他的话还未说完,少女便急切地出声打断,白嫩的藕臂勾缠着他的脖颈,贴得近了,柔软饱满的胸月甫轻轻摩挲着他的胸膛,嗓音轻软,自有一种娇滴滴的媚:“和你做的约定,自然是要和你在一起,不会有旁人。”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目光盈盈动人:“哥哥,我们和好吧,从这一刻开始,好不好?”
萧彻深看了她一眼,喉结上下滚动。
宽大的手掌抚摸着她光滑的脊背,忽的用力一按,像是恨不得将她揉进他的怀里,与他合二为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颜嘉柔娇呼一声,双手颤颤地攀附着他的脖颈,有些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到底,好不好?”
他忽然一扯唇角,笑得懒散:“好啊。”
当萧彻压上来,像从前一样仔细地亲吻舔//。舐着她时,她后知后觉地环上他的腰,才意识到他们终于是和好了,一时眼角竟有些酸涩。
刚跟他和好的颜嘉柔实在有些黏人,就像一块牛乳糖,剥香香软软,腻人得厉害。
萧彻唯恐再腻歪下去又引火上身,拍了拍她的屁股,从喉间逸出一声闷笑:“好了,抱那么紧做什么 ,勾引我啊?松开。”
“我不……”
“乖,你先回去,”萧彻亲了亲她的鬓角,柔声哄道:“又不是不回来了,宝宝,我们今后,有的是时间厮磨。”
第64章 第64章暂时和好|“你选我,我……
小姑娘抬头巴巴地看着他,透亮的黑色瞳仁里的浮着雾气,委屈地道:“可是我们才刚和好,你就要走……你就不能多陪我一会儿么,就一会会儿。”
萧彻挑眉:“怎么陪,光说话啊。”一面伸手抚上全删。
唇角噙着笑,抬眼看向她,目光含着浓重的暗示意味,缓缓游移,光是一个眼神,便让人脸热心跳。
颜嘉柔耳廓绯红:“嗯……哥哥,全删……”
小姑娘呼吸轻颤,薄红的眼皮掀起,有一种似睨非睨的媚:“哪有光说话,没有不让你全删……”
萧彻沙哑着嗓音逗她:“只让摸,不让全删”
颜嘉柔面上流露出一丝窘色,声音细如蚊呐:“我……我没有……”
“好了,我陪着你,就说说话吧,或者……”他忽然想起什么,掐了把她的脸颊,眼底闪过一丝兴味:“颜颜,我帮你作幅画吧,好不好?”
“作画?”
萧彻理所应当地“嗯”了一声:“我就要离京了,想你了怎么办,把你的画带在身边,聊作慰藉。”
“其实不用带画,我……”颜嘉柔想了想,最后只道:“不过若是你想要我的画,当然也可以啦。”
萧彻取来了笔墨纸砚,作画时却不让颜嘉柔裹上锦被:“宝宝,你这样裹成一条毛毛虫,我怎么下笔?”
颜嘉柔捧着自己胖乎乎的小脸,眨了眨眼道:“不……不能只画脸么?”
“只画脸?”萧彻好笑道:“一张纸上就一颗脑袋,颜颜,你不觉得瘆得慌?”
“那我……我穿好衣服……”
萧彻却不让:“可我喜欢你不川依服的样子。”
“可……可是……我……”
“害羞什么,宝宝,你的s体很美,我很喜欢。”
他走过来抱住她,下巴枕在她的颈侧,轻轻摩挲,哑声道:“颜颜,我想画你的裸//。身像,可以么。”
“为……为什么一定要画那个……穿衣服的画像一样可以作为念想……”那样简直像在画椿宫图,太羞耻了。
萧彻埋在她的颈窝,含混地笑了声:“因为,我想对着你的画像做坏事啊。”
“什……什么坏事?”
萧彻抬头,看着一脸天真的小兔,意味深长地笑,“宝宝,你不会想知道的。”
颜嘉柔最后还是被他磨得答应了,她其实并不是很能拒绝萧彻,从一开始清醒地只把他当做哥哥,后来慢慢越界,到如今沦落到这般田地、不着寸缕,任他施为……便已经可以看出来了。
只要他肯稍稍顺着她一些,哄着她一些,她便毫无招架之力——面对他时,她的意志实在算不上坚定。
最后她并没有看到成品,因为她怕萧彻要画很久,便选了个舒服的姿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萧彻画完后走过去一看,小姑娘睡得正香,似乎做了什么梦,含糊不清地叫着一个人的名字,他俯身仔细听了。
她在叫两个字,一个人的名字,萧彻。
说的是:“萧闻祈……别不理我……哥哥,好喜欢……喜欢你……”
萧彻搭在她眉眼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愉悦地弯起唇角:“梦里都叫着我的名字,就这么喜欢我啊?”
然而声那音终归趋于飘渺,宛若尘烟一般,渐渐消散在这虚空之中:“你喜欢的,究竟是我的人,还是我的血?”
他俯下身,落下万般珍视的一个吻:“你选我,我绝不让你失望。”
——
萧彻为颜嘉柔盖好薄被,又坐在床边静静地看了她许久,直到门外响起轻扣声,说是燕小将军来了,眼下在书房候着,他这才起身离去。
书房内,方才被颜嘉柔拾起的那两张水纹纸,此刻正交叠着静静地铺陈在桌案之上。
其中放置在上面的,是写有萧珏名字,被穿透纸张的笔力,触目惊心地勾画了圈叉的那一张。
萧彻的手放置在上面,屈起食指轻扣:“去告诉萧衍一声,就说他将那个人安插在沙苑监也有一段时间了,眼下时机到了,不必再等,可以动手了。”
“再有几日,恰逢节令宴,胡人进贡的马匹也该到了,不出意外的话,下回节令宴,父皇该赏赐萧珏御马了,安插在沙苑监的那名下监,我曾亲自教习过他,他的马术数一数二,又极会豢养马匹,必定会被选上。”
“你告诉萧衍,本就是萧珏自己从沙苑监挑的人,马匹出了事,也查不到他的身上,更不用说他那时已经离京,既不在京中,旁人自然不会疑心到他的头上,这样的好机会,错过一次,下次可就不知在哪里了。”
“上次骊山之行,萧衍该有经验了,你让他如法炮制,在御马的草料上动点手脚就是了。”
“你就这么跟他说,我想他现在也没别的主意,该是会听我话的。”
“只是上回往草料里下的药份量还是太多,毕竟是亲兄弟,倒也不必下死手。”
“可得小心了,药一定要把控好份量,毕竟萧珏那个废物,毫无身手可言,一不小心,或许就将他弄死了。”
“意思一下,弄断他一条腿或是让他落个残疾也就差不多了。”
“魏朝选储君,除却嫡长之外,还极重仪容,一个残废了的皇子,是继承不了大统的。”
“告诉萧衍,此去淮州筹银赈灾,于公于私,我都会想法子帮他把差事办得漂亮。”
“届时他办好差事,父皇必定高兴,而萧珏成了残废,则彻底失宠,别说父皇,就连百官也不会愿意拥立一个残废太子的,等到那时,这诸君之位,自然非他萧衍莫属——这样的机会,可千万别错过了。”
燕骁听完他的话,点了点头:“好,我待会儿出宫,会把你的话带到。”
他说着又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萧彻挑眉一笑:“怎么,你还有话要说?”
“你这次出宫自然有你的盘算,非去不可,”燕骁蹙眉道:“只是你这一走,你那位娇里娇气的小公主怎么办?”
“颜颜?怎么?”
燕骁道:“她不是离你不得么,你眼下要走了,那她?”
“没事,我会安排好。”说着眯起眼眸,蹙眉打量着他:“你那么关心她做什么?”
燕骁:“不是,你这么看我几个意思?你不会以为我对她……”
他简直被气笑了:“放心,我不是你,还没撬人墙角的癖好。何况她那般娇气,说话就跟撒娇似得,以她的性子,你要真跟她好了,她肯定整日腻着你,我可受不了。”
萧彻笑了声,闲闲地道:“你就酸吧。你想要还没有呢。”
燕骁一脸嫌弃:“咦,你怎么变这样了,我真受不了你。”
想了想,到底还是试探地开口:“那什么,她最近……有什么异样没有?”
“异样?什么?”
燕骁咳嗽了声:“譬如,对你有没有变得格外热情?”见萧彻不解其意,心一横,索性直接问了出来:“她最近,有没有对你发过情?”
萧彻一怔,随即笑了下:“她为什么要对我发//。情?”
他恬不知耻地道:“我对她发//。情还差不多。”
“……咳,您的那点心思,您自个儿知道就好,倒也不必什么都跟我说。”
燕骁道:“说正经的,你那心肝的怪病,如今是怎么个情形,一个月过去了,便没什么进展?”
“进展?除了取血越来越频繁,间隔时间越来越短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别的进展。怎么,还有别的?”
燕骁闻言低声喃喃道:“不对啊,哑医说,不服用他所配制的药延缓进程的话,进展就在这几天了啊,该是不满足只取血了才是……”
萧彻没听清:“什么?”
燕骁咳嗽了声:
“没什么,只是想起哑医曾经的叮嘱,说是这怪病过段时间或许会有进展,你这次离开清河公主那么久,恐生变故。”
他说着从腰带上扯下两只锦囊扔给他:“喏,哑医给我的,等清河公主病情有进展时再打开看,蓝的那个先打开,不管用了再打开红的那个,顺序可别弄混了。”
萧彻挑眉,伸手捞起,看着手中的两只锦囊若有所思:“为什么不直接说,还特意放在两个镜囊中,弄得这么神秘。”
直接说?燕骁心说他还真说不出口,他不像萧彻,他还要脸。
血不管用了,要他的精。
饶是他和萧彻是两个大男人,这种话当面说出来,也实在……略有些难以启齿。
再说了以萧彻不要脸的程度,可别等会给他说爽了。
啧,还是算了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萧彻虽然在某些方面很不要脸,但以他的性子,其实在知道了实情后,还未必会真的高兴。
他是最不屑强迫的。
尤其是对女人。
当然凭心而论,他也确实用不上强迫。
燕骁想,萧彻长这么大,在女人方面,大概也只有在那位娇滴滴的小公主那里碰了壁。
他是知道他的心思的,他喜欢了她那么多年,却连挟恩图报这种事都不屑于做,更遑论别的。
也就是骊山之行,那小公主意外被野狐咬了一口,得了那等怪病,才让两人不得不绑在一起,否则以萧彻的性子,不屑勉强,还真有可能就此撂开手去。
只是如今的情况却有些不同了,因着那怪病,他与那小公主不得不被迫见面,许是有求于人,小公主的脾气收敛不少,萧彻此人,向来吃软不吃硬。
巧了,他估计那小公主也是。
萧彻肯服软哄人,那是什么场面,兰陵人有着先天的优势,一骑绝尘的皮囊加上无师自通的调情手段,那绝对是能让任何一个女人沉溺其中的。
双方都是吃软不吃硬,于是这便形成了良性循环。
这一来二去,两人很快便如胶似漆。
他曾在含光殿远远地见过二人在一起的场景,小公主简直是黏人的不行,萧彻却也纵着她。
他尝了他曾经梦寐以求的、这等汹涌而炽烈的爱意,便不知日后还能不能放手放得那般潇洒了。
话说回来,因着他不屑强迫,当初知道清河公主得了那等怪病之后,第一个念头,不是借机要挟她和他在一起,而是想办法帮她治好这个怪病,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过一旦怪病被治愈,他对她就再没了利用价值,他也就没了要挟她的砝码。
所以他据此推断,萧彻知道了清河公主病程进展所需要的东西后,恐怕也高兴不起来。
非但如此,甚至还会帮她想办法避免。
啧,这可不是他喜闻乐见的。
作为与萧彻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兼好友,他太知道萧彻究竟有多喜欢颜嘉柔了,从她还是个小婴儿时他就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下学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宫看他的宝贝小皇妹,将她抱在怀里,听她叫他一声哥哥。
连晚上都要陪在她身边睡觉,他照看她的时间,恐怕比贴身嬷嬷还要多。
这般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地养到四五岁。
后来更是舍去半条性命从池子里救下了她。
之后种种,自是不必再提。
他想这辈子,萧彻该是不会为了另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了。
所以作为一路见证他对颜嘉柔用情至深的好友,他当然也想帮他。
当面说尴尬是真,想帮他也不是假,现在说出口的话,只怕徒生变故,不若等颜嘉柔的病程的确得到了进展,再让他亲自打开锦囊,获悉解决办法,到那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自然只能身体力行,帮小公主治病了。
只不过眼下萧彻即将离京,也不知道颜嘉柔的病程何时进展,若是在萧彻离京的这段日子里进展,那可就有点难办了。
难不成还得把她送去见萧彻?倒也不是不行……
不过听萧彻所言,如今也没个明显发作的征兆,萧彻多留点血在这儿,该是能撑到他回来。
说起来,萧彻因没碰过女人,自然不知道何为灵//。肉合一,灵若是有所欠缺,也是可以通过“肉”来弥补的嘛。
女人跟男人不一样,他混迹情场惯了,一贯是风流薄幸,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说到女人的心思,他自然要比萧彻懂得多。
女人若是跟男子做了那等事,只要并非出自绝对的强迫,自然会对男子生出别样的情愫。
小公主自己被白狐咬伤得了怪病,那白狐又不是萧彻放的,他被她取了那么多血,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是受害者,她为了治病不得不求助于萧彻,也非是萧彻逼她,自然算不上强迫。
萧彻想要她全部的喜欢,先让她迷恋上他的身体,何尝不是另一种捷径。
兰陵人生来便有某种优势,萧彻的几位姑姑,哪位不是养了几位兰陵面首后,宠爱尤甚,连驸马都不要了,他不信小公主试过之后会不喜欢,她一旦喜欢上他的身体,自然而然也就会喜欢上他这个人了。
等到了那时,他不就可以喝上他们的喜酒了?
嘶,到时候可得让萧彻给他这个媒人包一个大红包才是。
“燕骁,”萧彻敲了敲桌子,皱眉看着他:“你笑得这么淫//。贱,在想什么呢?”
“喂,”燕骁闻言回过神来,不满道:“我长得这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浑身上下,有哪里跟淫//。贱这两个字沾边了?”
“不好意思,”萧彻笑了下:“没看出来。”
“你!”燕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就想挤兑他几句。
他俯下身,双手撑在桌案上,低头看着萧彻,神秘莫测一笑:
“我说,你还记得有关骊山那只白狐的传说吧?白狐性本淫,你以为它为什么要咬你那心肝?”
“还不是因为连只狐狸都看出来你喜欢她,它做不到的事,自然只能藉由她的手。”
“颜嘉柔被它咬了一口,种了y//。性,且只对你情难自禁,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发作了,等到那时——”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得促狭:“你可当心别被她榨//。干了哈哈哈……”
“燕骁,”萧彻嗓音微沉,皱眉道:“你有病就去治。”
第65章 第65章不是颜嘉柔又是谁?
燕骁走后,萧彻独自一个人坐在书房中。
薛止这时进来禀报,说是清河公主走了:“听嬷嬷说,您出去不久后她就醒了,闹着要见您,听说您在书房和燕小将军议事,这才作罢,气鼓鼓地走了。”
萧彻“嗯”了一声:“知道了。”
想到她气鼓鼓离开的模样,不自觉地弯了唇角。
“之前我在宫外荣记斋买的那些糕点和各式的糖,全都是她爱吃的,你看着挑几样替我送过去,哄哄她。”
“是。”
又叮嘱道:“让映雪看着她点,不许她一口气吃太多,会坏牙。”
“是。”
薛止一一应下,正要告退,不防萧彻忽然叫住了他:“薛止,”
他道:“去取四个佩囊过来。”
薛止一怔,虽有不解,但还是恭声应是。
——
四个佩囊整齐地摆放在桌案上,长七寸宽三寸,寻常用来装水,自然也能装血。
颜嘉柔每次取血的量并不多,四个佩囊,足够有盈余了。
萧彻取出匕首,刀鞘滑落,寒芒湛湛。
他解开袖口,利刃置于腕上,缓缓划开皮肉,雪白的刀刃所过之处,鲜血汨汨渗出。
萧彻蹙紧了眉,虽然没有出声,额角却已渗出冷汗。
兰陵人的痛觉异常灵敏,感知能力是常人的数倍不止。
寻常的皮肉伤,于他而言,却宛如酷刑。
他忍着剧痛,拿起一个佩囊,打开后接过淌下来的鲜血。
随着
一个又一个的佩囊被装满,他的面色也一分分变得苍白。
终于等到最后一个佩囊被装满后,他停了下来,忍着一阵阵头晕,伏靠在桌案上稍作歇息。
这般缓了半柱香的时间,他开口叫薛止进来。
——
薛止用漆盘端着四只佩囊出门,迎面正好撞上姬乐。
他朝她微微一点头,叫了一声“姬乐姐姐”,便算作打过招呼了,擦身而过之际,却忽然听到姬乐叫了他一声:“等等。”
薛止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侧头看向她:“姬乐姐姐可有什么吩咐?”
姬乐蹙着眉,目光紧紧盯着漆盘上的几个佩囊,只问:“这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薛止一怔,下意识地便想答:佩囊中装的自然是水了。可转念一想,主子特意让他藏到冰窖,并让他知会映雪一声,说是一旦公主发病,便去冰窖中取。
那想来应该不是水那么简单,既能治病,应当是药?
这么想着,便回答姬乐道:“好像是主子给清河公主准备好的药。”
“药?”姬乐闻言,眉头蹙得愈发得紧。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味,花木凋零的萧瑟气息,混杂着极淡的血腥味,这种血腥味与寻常魏人的血腥气不同,十分的淡,常人几乎嗅闻不到。
这种独特的气味,她只在一个的身上闻见过——江沉鱼。
她只在江沉鱼受伤、抑或是咳血时闻到过。
是了,那是兰陵人的鲜血的气味!
姬乐猛地睁大了眼,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时脸色变得十分不好,也不再理薛止,转身匆匆地往萧彻书房所在的方向去了。
薛止挠了挠脑袋,有些摸不清姬乐的意图,也不再理会,继续往前走了。
——
书房的门被姬乐从外面推开的时候,萧彻正在包扎伤口。
听到动静,他抬头看了一眼,立刻皱起了眉:“姬乐,”他冷声道:“未经通传,便擅自进来,你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姬乐咽了一口口水,闻言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转身关上了门,朝他一步步走来:“殿下,是我逾越了,如何处置,但凭殿下吩咐,只是如今,我有一桩要事,须得当面向殿下求证。”
萧彻皱眉,忍下心中不耐:“什么?”
姬乐走到书桌前站定,刚想开口,余光瞥见他缠绕着纱布的手腕,似乎伤口太深,抑或是并未及时止血,鲜血正从伤口处缓缓渗出,浸透纱布。
她见了眼前的这一幕,当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脸色骤变,连声音都变了调:“真的是你的血!你竟然放了那么多血,装了满满四个佩囊……”
她只觉心疼得无法言说,哀哀地道:“殿下,你是疯了吗?!”
萧彻喉结滚动,相比于她的失态,他的神色要冷淡许多,只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小彻,我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吗!”
“姬乐姐姐,你严重了,”萧彻笑道:“不过是一点血,怎么会要了我的命呢。”
“一点血?满满四个佩囊,那是一点血吗?”姬乐深吸一口气,看着他道:“是谁?是那个清河公主么,你是为了她才不惜这么作践自己的身子的吗!”
她早该想到的,她知道他喜欢她,却不知已经到了这等地步!
那次她来含光殿找他,说是生了病,必须立刻见到他,她一直以为那不过是她的托词,现在看来,恐怕确有其事,包括后来见她一脸春情,又以为她是中了什么药,要萧彻去解,却是她想岔了。
原来她要的,竟然是萧彻的血!
他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这么作践自己的身子呢?!
她一时说不上是嫉妒多一些还是心痛多一些。
她对他的感情太复杂了,既有男女之欲,又因自小看着他长大,有一种姐姐对待幼弟的疼惜,看到他为了别的女子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又怎能不感到心痛?
“她究竟得了何种怪病,竟然要你的血喂养,你这样会死的,你知道吗!她难道不会良心难安么,为了一己私欲,竟让你……”
“够了”,萧彻嗓音沉了下来:“这不关她的事,是我自愿给的。”
“自愿?”姬乐像是被这两个词狠狠刺激到了,一张娴静姣好的面容也开始变得扭曲:“难道她要你的命,你也给她吗?!”
“是,若是需要一命换一命,我自然愿意把我的命给她。”
“只要她想,只要我有,我什么都可以给她,何况是区区一点血。”
姬乐只是觉得荒谬:“她什么都没有为你付出过,她甚至之前一直围着太子打转,她为你做了什么呢,怎么配你如此待她!”
萧彻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她和我之间,从来不是买卖。她不用为我做什么,她什么都不用做,我也从来不需要她的回报,我为她做的所有事,全都是心甘情愿。”
姬乐只是失神喃喃地道:“为什么呢……”
然而她也知道,并不是所有问题都有答案,就像萧彻并没有为她做什么,她也愿意为他付出一切,情之一字,从来都不讲道理。
可是她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为了那个清河公主这般作践自己呢?
满满四个佩囊,几乎是一个成年男子一半的血量了,换做常人现在兴许早就没命了,也就是萧彻,胜在年轻,身体又好,还有一半兰陵人的血统,才不至于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可万一呢,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她简直不敢想象那个后果,他怎么会为了那个女人做出这样冒险的事情!
今日是取血,那往后呢?会不会又想要他的性命?
要彻底杀死一个兰陵人并不容易,相比魏人,他们的生命力更为顽强。
除非是知道他们的命门,才能一击致命。
兰陵人的命门,从来是个秘密。
不过看萧彻如今这个样子,若是颜嘉柔去问,只怕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吧。
她有预感,他将来定然会被这个女人害惨。
可惜她如今什么都做不了,他不会听她的,她只能看着他越陷越深,挖心掏肺,将他的血肉一寸一寸地生剐下来,献祭给那个女人。
姬乐最后只能红着眼眶质问他:“你难道忘了娘娘临终前的叮嘱?她是魏人,魏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难道忘了你的灭族之恨了吗!”
“我没有忘。”
萧彻深深地一闭眼,搁置在桌案上的手缓缓收紧了:“我答应过我母妃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
“我会让他们魏族皇室,生生世世流淌着我们兰陵族的血液,我会让我们幸存的族人,不必再东躲西藏、苟延残喘。”
“我会完成我母妃的遗愿,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没有一刻忘记过我的使命,我知道我肩上背负着什么。”
“但是古往今来,但凡战乱与争端,无一例外,皆是由男子挑起,又关女子什么事呢?”
“所谓红颜祸水,不过是男子将罪责全都推脱给女子罢了,她是魏人又怎么样?她心思单纯,手上从未沾过血腥,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你又何必这般苛责她。”
“所以姬乐,”他冷冷地看向她:“以后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
姬乐惨淡一笑,木然地点头道:“是。”
“在您眼中,她就是个天真单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惹您生气。”
萧彻皱眉,语气已经十分不耐:“出去。”
姬乐攥紧了手,眼圈发红地看着他,胸口气得微微起伏,一时连礼都顾不上行了,转头便夺门而出。
——
次日一早萧彻出发时,原以为颜嘉柔会来送他,可他刻意等了她一会儿,却始终没见她过来,到底也只能上了马车。
心中虽觉怅然,但转念一想,颜嘉柔没经历过几次生离,他们才刚刚和好,原该形影不离地待在一块,可转眼便要分离月余,看她昨天那个黏人劲,回去后指定要躲在被窝里哭鼻子。
便是今日见了,少不得也要掉几滴泪。
算了,他想,还是不见的好。
——
昨日过度取血后,睡了一觉,倒是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仍有些许晕眩,他上了马车后,便靠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此去淮州,他与萧衍轻装便行,并未带多少人,不过两架马车,几个侍从罢了。
萧彻随行只带了薛止,萧衍那边的随从略多些,总有三四个,另还有两名美婢。
马车缓缓驶动,一行人渐渐远离皇宫。
等出了城门后,萧彻略有倦意,正要睡去。
忽然眼前亮了一度,闭着眼也能感受得到,是有人掀开轿帘蹑手蹑脚地上了马车。
他以为是薛止,便也没睁眼,只微微沉声道:“不用你伺候,下去吧。”
来人动作停滞了一瞬,却并未下车。
转而刻意放轻了动作,蹑手蹑脚地绕过马车正中的一张小叶紫檀茶几,等离得近了,便屏住呼吸,伸手朝萧彻扑去。
虽则动作极轻,但空气中仍有细微的流速变化,萧彻耳廓微动,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来人的方位。
来人毫无所察,正沾沾自喜地要扑入他的怀里,命运的咽喉却忽然被人一把扼住。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脂粉香,还不听他的话,来的人不是薛止,是个女人。
萧彻下意识地收紧了指骨,嗓音冷寒:“找死。”
他倦怠地掀开眼皮,琉璃色的眼眸中透着一片死寂的冷意,像是才下过一场雪的寒冬清晨,茫茫雪色中,裹挟着一派肃杀。
来人戴了一顶帷帽,完整地遮住了面容。
身上穿了王府小厮的服饰,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他虽觉得有几分眼熟,但衣服宽松地罩着,看不出身段,脸又被遮了严实,实在无从分辨。
只知道是个女人,他临行前也注意到过,但萧衍一向荒唐,让女人穿成这样陪在身边狎弄也是常事,他早已怪不怪了,所以并没有留心。
只是没想到,她会上了他的马车。
可惜他从来不是怜香惜玉之人。
放任着手上力道加重,他并不打算置她于死地,只不过出于厌恶和过往的阴影,下手自然也不会轻。
直到眼前的人挣扎着去掰他的手,发现撼动不了分毫时,拼尽力气,终于艰难地发出一声:“……呜……哥哥……”
萧彻才如梦初醒,仿佛做错事一般,慌忙无措地松开了手:“颜颜?!”
他立刻掀掉了她的帷帽,帷帽被掀落的瞬间,露出一张娇美含泪的美人面,脸颊因为被扼喉而涨得通红,眉尖紧紧地蹙在一起,显然是难受极了。
她不住地喘息着,抬头泪眼盈盈地望向他,好不可怜。
不是颜嘉柔又是谁?
第66章 第66章他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萧彻皱眉看着她,一时自责到了极点:“颜颜,怎么是你?”
颜嘉柔侧坐在他腿上,一时又是害怕又是委屈:“萧闻祈,你差点把我掐死了……”
毫不夸张,她刚才真的体验了一把濒死的感觉。
萧彻跟她相处时,从来待她动作轻柔,渐渐地便让她产生一种错觉,好像萧彻永远都会如此。
谁知道刚才在不清楚她的身份时,他竟完全判若两人,看向她的眼神,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厌恶与冷漠,让人汗毛倒竖,一阵胆寒。
手上的动作,更是毫不留情。
若不是她刚才拼尽力气发出声音,让他知道是她,她真疑心萧彻会将她掐死。
好可怕,原来他捏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以后再也不敢瞒着身份,偷偷接近他了。
也是经过这次的事,她才知道以前他有多让着她。
就算从前不对付的时候,他也从不会还手弄疼她。
似今日这般,还是头一遭。
颈上仍残留着令人窒息的束缚感,颜嘉柔心有余悸,轻轻地拍了拍胸月甫:“吓死我了……”
萧彻带有安抚意味地一遍遍亲吻着她:“对不起颜颜,我不知道是你……”
恐惧仍未完全消散,颜嘉柔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偏头避开了他的吻。
萧彻心中一刺,嗓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颜颜,别害怕我……”
颜嘉柔回过神来,她不是全不讲道理的人,萧彻方才如此待她,大约是以为她是什么不怀好意的坏人,所以才会那么对她:“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
萧彻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意外颜嘉柔的通情达理,抚摸着她的脸颊,弯唇在她额头印了一吻:“真乖。”
颜嘉柔也柔顺地攀附上他的肩颈,就像从前一样,依偎在他的怀里:“哥哥……”
萧彻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顺手揽过了她的细腰,一低头,余光却瞥见她雪白的颈子上浮着一圈淡淡的红痕。
他眉心深蹙,心疼和自责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束缚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烦乱地吐出一口气,生平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极大的厌弃。
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她,包括他自己。
手指轻轻抚上她的伤痕,他滚动了一下喉结,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疼不疼?”
“疼……”
小姑娘抬头,眉尖轻蹙,眼圈泛红,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
最初的恐惧和后怕消褪后,颜嘉柔顺杆往上爬,不放过任何一个向他索取的机会:“很疼……所以,哥哥可以给我一点补偿么?”
她说完视线便落在他颈间隐伏的血管上,不由得舔了舔唇瓣。
她如今对萧彻的渴念越演越烈,身体好像时刻都处在躁动之中,只有见到萧彻,感受到他的气息和触碰,才会稍稍抚平一些。
然而也只是一些,如今就连取血,似乎都没办法完全慰藉了,以致于她明明昨天刚刚取过血,如今见到萧彻,却又忍不住了。
不过虽然没办法完全抚平躁动,但取了血之后,总会稍稍好过一些。
她难//。耐地靠近了他,温软的舌尖若有似无地**他的喉结,仿佛挑//。逗一般,然而雪白的牙齿已经微微探出来,只不动声色地往一旁挪了些许,对准凸起的青筋,刚要咬下,额头却被横生的手指抵住了。
颜嘉柔不得不停下了动作,抬头委屈巴巴地看向萧彻:“呜……哥哥……”
萧彻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略挑起一侧的眉。
哦?敢动别的心思了,想是不疼了,也不怕了。
方才一时关心则乱,如今见她已经无事,理智终于渐渐回归,他看着她,目光带着一种近乎拷问的审视,嗓音微沉,对她有着天然的压势:“你怎么会在这儿?”
颜嘉柔怔了一下,先前他又是道歉又是带有安抚意味地亲她,她还以为他并不追究她擅自跟来,正暗自窃喜,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呢。
没想到他突然发难,一时有些心虚,支支吾吾地道:“我……我……”
“我”了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来,她索性破罐破摔,昂起脑袋,一副理不直气也壮的样子:“我不能来吗!”
“你……你别想丢下我……你明明知道我离不开你,我生病了……你明明都知道,还这样……太坏了……”
说到后来,倒是越说越委屈,把自己给说哭了。
萧彻轻轻叹了口气:“我没有丢下你。”
他抬手替她拭去了眼尾的湿意,放柔了语气道:“我不是说了么,我会安排好的。”
颜嘉柔伸手揽住了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怀里,闷闷地道:“什么安排,我统统都不相信,只有我在你身边,才是最好的安排,萧彻,别赶我走……”
“可是颜颜,我此行不是去游山玩水的,绝不轻松,我有我该做的事要做,到时也没办法好好照顾你。”
颜嘉柔闻言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他:“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有你的正事要做,事关家国大事,我不是那种不知道轻重缓急的人,孰轻孰重,我还
是分得清的,你放心,我绝不会给你添乱。”
“可是灾区动荡,你……”
颜嘉柔连忙道:“我会乖乖地待在房间里等你回来,我不乱跑,可以么?”
小姑娘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饱含着殷切的祈盼,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可是让她随行,这原本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之内,萧彻眉心皱起,有些头疼地看着她。
颜嘉柔观察他的神色,见他一脸不情愿,心下凉了半截,雪腮一鼓一鼓的,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委屈,见来软的不行,便索性道:“你……你别想把我送回去……”
她凶巴巴地威胁他:“我们已经出城了!现在再把我送回去,所有人都会知道!一定会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而且我不会骑马,我怎么回去?难道你们要调头送我回去么?那岂不是因为我耽误正事了,”嘉柔抿了抿唇,弯出一个讨好的笑:“哥哥,我知道你不会的,对不对?”
“你也知道你会误了正事?”
萧彻抬手慢慢按压了眉心,只问:“父皇知道你出来么?”
“我跟皇祖母说了,皇祖母说会帮我跟父皇说的。出宫散心,原也不是什么大事,父皇不会追究的。”
“谁帮你混出来的,萧衍?”
颜嘉柔低头绞着手指,像是不愿意供出别人似得:“我……”
倒还挺讲义气……
萧彻扫了她一眼:“想留在我身边,就乖乖答话。”
颜嘉柔眼睛亮了一瞬,萧彻的言下之意,是只要她肯乖乖答话,他就能让她留在身边了?
少女唇边立刻绽出了笑意,明媚极了:“哥哥我说,我说,”她不带一丝犹豫地便将萧彻供了出来:“是二哥帮的我,我说我生病了,药在你身上,我不能和你分开的……”
萧彻:“然后他就信了?”
“唔……”颜嘉柔回想了一下,萧衍当时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也没多问什么,便很爽快地答应了。
她点了点头,如实道:“是的,哥哥。”
萧彻挑眉,
啧,刚夸她讲义气,结果转头就把萧衍给卖了。
果然是萧衍,他一向知道他荒唐,却没想到这么荒唐。
把府上的那些莺莺燕燕乔装成小厮带来也就算了,居然把幼妹也带来了。
呵,真想掀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
另一辆马车上,萧衍正抱着一个美婢狎侬,美人益善半褪,两条雪柏先息的褪被迫分开垂落在两侧,随着马车的颠簸轻轻晃动,正是要紧的关头,萧衍却忽然停下了,漪兰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她娇懒无力地拿手推他,面色飞鸿,轿口今连连:“嗯……怎么了,殿下?”
萧衍摸了摸鼻子,突然打了个喷嚏,皱眉道:“啧,我怎么感觉有人在骂我呢。”
萧衍府上美人成群,性情各异,有如她这般温顺的,自然也有恃宠而骄,爱使小性子的。
美人即便是骂人,那也是别有风情,萧衍通常情况下并不会生气,只当是情趣了。
因此他说感觉有人在骂他,漪兰便只当是他又突然惦念上哪位美人了,便撩起眼皮,媚眼如丝地瞪了他一眼,故意嗔道:“殿下,你跟奴家在一起,怎么还想别人呢?”
萧衍狭长的丹凤眼眯起,故意抬腰丁庄了她一下:“美人可莫冤我,本王如今心心念念想着的,可都是该怎么淦肆你。”
漪兰被丁庄得声音颇岁,之家审审地线汝他的胳膊:“呃……殿下……您……”
萧衍一边丁庄着她,一边道:“漪兰,你还有脸说本王,说起来,刚才我三弟出来,你看得眼睛都直了,一副恨不得扑上去的样子,怎么,想被他上啊。”
漪兰一怔,目光有些不自然:“殿下,您胡说什么呢,我可是殿下的人……”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心思……”萧衍哼笑道:“不过你死了这条心吧,他可看不上你们。”
漪兰眼睫轻颤了下,被欲望染成绯色的面颊此时恍惚褪去了几分血色:“漪兰不过中人之姿,自然入不得三殿下的眼……”
“美人何必妄自菲薄,你若只是中人之姿,本王又怎么会对你如此爱不释手?我三弟看不上你们,绝非是你们生得不够美,便是天仙一般的人物,他照样不放在眼里……”
“为何?难道是他清心寡欲,不近女色?”
“清心寡欲、不近女色?”
萧衍笑了一声,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身上可是有一半兰陵血脉,你觉得可能吗?你难道没听说过,兰陵人最为重欲?”
“那三殿下为何……”
“他啊,”萧衍神秘莫测一笑,凑到她耳边道:“他心里有人了,这么多年,一直为她守身呢。兰陵人多纵欲滥情,这轮到我三弟了,谁能想到,倒出了个情种呢。”
漪兰微微睁大了眼眸,像是十分意外:“三殿下竟为一名女子做到如此?”
她喃喃地道:“也不知是哪位女子,让他做到这等地步……与自己的天性对抗,该是很辛苦吧……”
“哪位女子?他自己养大的那位咯,又娇又作,黏人得厉害,又得时时刻刻哄着,当妹妹还行,女人,我可受不了……”
“至于忍得辛不辛苦?”
他乜了她一眼,嘲弄道:“怎么,你心疼啊。”
“用不着你心疼,自有他的幼妹会好好心疼他。”
想起小嘉柔那日巴巴地求到他跟前,说想和他们一起南下,一副与萧彻难舍难分的样子,便笑道:“忍?我想他今后,该是不必再忍了。”
不过小嘉柔不是一向与萧珏那个废物走得很近吗,这几年都跟个小尾巴似得跟在他身后,对三弟总是没有好脸色,一见面总要拌几句嘴,一个拈酸吃醋冷嘲热讽,一个大小姐脾气毫不收敛,两人一撞上,简直是势如水火。
如今小嘉柔乍然间移情别恋,陡然转变了态度,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但话又说回来,其实她会移情萧彻,他一点儿也不意外。
前后虽然矛盾,可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一想到小嘉柔移情别恋,萧珏连她都失去了,他心里就颇为痛快。
萧珏这个废物,原本就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
病恹恹的身子,在床上能y得起来吗,小嘉柔选了萧彻,以后就知道好处了。
只是她年纪小,实在不经事,嫩蕊娇花一般的身子,能否承受得住他三弟的过人之处,就未可知了。
想到此处,身上不由得一阵灶熱,恰着漪兰的妖众众往下岸:“美人儿,心疼我三弟做什么,他有人疼,你还是先心疼心疼我吧。”
漪兰盼着他的肩膀,随着他的栋座商夏祈福,被快易逼出的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眼前之人的容貌便看不清了。
等到视线再度变得清晰之时,眼前仿佛浮现出另一张脸。
极为昳丽的眉眼,摄人心魄,气质却冷淡疏离,目下无尘,仿佛这世间万物,都无法牵动他的任何情绪。
而此时这张脸上却沾染了晴淤,她恍惚地想到,原来天人也会被拖入这万丈红尘之中么。
这样极致的反差,愈发勾人。
萧衍忽然“嘶”了一声,用力掐了一下她的妖,哑声道:“怎么突然咬这么紧?”
“美人,是不是发s了?”
漪兰不说话,只是句趔地川西着,目光已经有些换叁,最后凭借着眼前那点可怜的幻想,多索着潘上了姬乐。
那厢萧衍也被她这一下彻底催逼了出来。
于是马车上地这场伊妮晴事,总算暂时告了一个段落。
——
那厢颜嘉柔已经把萧衍给卖了个彻底。
萧彻抬手,手背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似笑非笑道:“你二哥帮了你,你就这么对他啊。”
颜嘉柔眨了眨眼,讨好地在他的手背上蹭了蹭:“虽然我也喜欢二哥,但跟三哥哥比起来……”
少女笑容明媚,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人时极为真挚,仿佛装了十二万分的真心:“自然是三哥哥更为要紧啦。”
言下之意,便是她更喜欢萧彻,自然也更听他的话,他要她说实话,她便乖乖照做——即便是卖了萧衍。
萧彻滚动了一下喉结,虽然知道她不过是想留在他身边好方便取血才这么讨巧卖乖,为了他出卖萧衍,但这样的话……实在好听。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心也跟着软成了一片。
他想问,那比之萧珏又如何?
却
又怕听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无端坏了此时的气氛。
颜嘉柔见他久久不说话,慢慢靠近了他,与他额头相抵,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都乖乖回答了,那可以留下来了么?”
萧彻看着她,到底还是“嗯”了一声:“留下可以,不过要听话,知道么?”
“太好了!”小姑娘欢呼一声,兴奋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我就知道三哥对我最好啦!”
哦?萧彻饶有兴味地挑眉,她从前跟他吵架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说的明明是:萧闻祈天下第一可恶,是我最讨厌的哥哥!
不过短短一月时间,便改了口风。
倒是会见风使舵。
他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油嘴滑舌。”
话虽如此,唇角却分明不可抑制地翘起。
第67章 第67章他才是彻底上瘾的那一个……
两人在马车上温存了一会儿,萧彻环着她的腰,低头把玩着她的手指,鼻尖传来淡淡的幽香,他随意问道:“身上用了花露?”
颜嘉柔愣了一下,抬起头去看:“是啊,你……喜欢么?”
那日映雪从宫外给她带来了那罐花露,说是宫外时兴的,许多女子与情郎约会,都会抹上这个,她想萧彻或许会喜欢。
他喜欢了,说不定心情好,就不计较她偷偷跟他跑出来了,她其实也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
“喜欢,”萧彻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不过,怎么忽然想起用这个?”
他记得以前她从不用这些花露香粉,因为她虽然喜欢花花草草,但身上都是这些味道的话,鼻子会很难受,所以从来不用。
这么多年了,他自然认得她的体香,如果不是她今日用了香露,他不会认不出她,也不会失手伤了她。
颜嘉柔愣了一下,没想到萧彻会突然问这个,她脸色微红,自然不愿说是为了他才用的:“嗯……就是……就是觉得味道好闻……”
她喜欢这些花露的味道,但并不愿用在身上,一直闻的话,鼻子会不舒服,她完全是为了让萧彻更喜欢她才这么做的,可结果好像并没有如她的愿,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她委屈地看向他:“你不喜欢么?”
如果萧彻不喜欢,那她岂不是白受罪了。
她有些生气了,从他怀里坐起,一手抵在他的胸膛,另一只手伸出食指指着他,凶巴巴地道:“不许说不喜欢!”
葱白的指尖正堪堪抵着他的唇,萧彻顺势函住了,舌尖轻轻扫过她的指尖,十指连心,指尖是何等敏淦的地方,颜嘉柔瞬间起了一阵禅理,萧彻轻笑,又不怀好意地咬了一下,不轻不重,却足以让她忍不住身影出声。
萧彻撩起眼皮,眉眼风流,懒洋洋地笑,“宝宝,没有说不喜欢。”
“你……”
颜嘉柔趁机将手指抽了回来。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萧彻唇齿间的温度,那一点热意自指尖流窜开来,一路蔓延到脸上。
颜嘉柔耳尖都红了:“你……你干嘛……”
质问变成了调情,她这会儿嗓音软绵绵的,连凶都凶不起来了。
萧彻笑着将人揽了过来,颜嘉柔又被迫贴近了他,听他温熱的呼吸酥麻地轻拂在脸颊:“宝宝怎么样我都很喜欢,”
他下巴懒散地枕在她的肩上,侧头轻轻嗅闻了她身上的气息:“很好闻的味道,不过颜颜原本的味道,就很好。”
“是淡淡的乳香味,我很喜欢。”
“什……什么乳香,”颜嘉柔一下子涨红了脸,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胡说什么!”
萧彻退开了些许,微微挑眉,似乎有些讶异她过激的反应。
不过片刻,他就回味过来了。
“我说的是牛乳,”他慢条斯理地挑起她的下巴,欣赏着她面色潮红的羞态:“宝宝,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
扶腰的手掌慢慢上移,宽大的手掌堪堪拢住一侧鲍曼:“以为我说的是这里么,嗯?”
“宝宝,”他附在她的耳边,哑声道:“我想喝你的汝之。”
颜嘉柔只觉耳尖瞬间发烫,连忙退开了身子,又羞又恼地控诉道:“你……你下流!”
萧彻勾唇,一贯的恬不知耻:“那我也只对你下流。”
“再说了,”他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取了我那么多血,还我一点别的,又怎么了?”
“你……”
颜嘉柔脸红得都快冒烟了,水眸泛着潋滟的湿意,似乎十分为难。
她无措地绞着手指,红润的唇瓣紧紧咬着,半晌后,才嗫嚅着嘴唇,细如蚊讷地道:
“可……可我现在,没有那个。”她脸上晕红一片,极为羞耻地道:“嬷嬷说,要……要生了小宝宝才会有……”
话音刚落,空气陷入了诡异的静默。
颜嘉柔见他久久不说话,以为他不高兴了,心中忐忑,便解释道:“不是……不是不给你,是我现在……没有……”
萧彻却还是不说话,搂着她腰肢的手,却分明加重了力道,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她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抬头一看,萧彻胸腔微微震颤,一张俊脸神色极不自然,却是忍笑忍得辛苦。
四目相对,他像是再也忍耐不住,伏在她颈侧,终于肆无忌惮地笑了出来。
笑得肩膀耸动,半边身子都在颤抖。
饶是颜嘉柔再后知后觉,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戏弄了。
她深吸一口气,脸色涨得通红,羞恼道:“萧闻祈!你……你笑什么!”
这一声终于让萧彻停了下来。
萧彻从她的颈侧抬起头,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哄她道:“对不起啊宝宝,我不是故意笑你的……”
“实在是……你太可爱了……”萧彻忍着笑:“我是逗你的啊宝宝,你难道没听出来吗?”
“没有!你就是欺负我不聪明!”小姑娘又是生气又是委屈,大声地控诉道:“你太过分了!”
“好好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心肝,别生气了好不好,嗯?”
“不好!”颜嘉柔推开他,为了让他长教训,她决定不那么快原谅他:“别碰我,我不想理你了!”
“哦?不想理我?”萧彻强势地将人扳过来,微笑着道:“那你的汝之,给谁喝啊。”
“你!”颜嘉柔再料不到他还敢提这个,扭过脸道:“反正不给你喝……”
“是么?颜颜方才明明说,不是不想给我,只是现在没有,”他看着她,似笑非笑道:“言下之意,难道不是等以后有了,就立刻给我吗?”
“是……是么,”颜嘉柔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什么……我有这么说过吗?我……我不记得了,说不定……说不定是你听错了!”
萧彻眯起眼睛,轻扯了唇角:“怎么,
想赖账?”
“说出口的话,都可以反悔的话,那我之前说,和你和好的话,岂不是也……”
话还未说完,小姑娘便连忙转了回去,伸手急急地掩上了他的唇,扭捏地道:“哥哥,人家没有想赖账……”
萧彻便笑了,故意添了一下她柔嫰的掌心,问她:“那宝宝的汝之,以后给不给我喝?”
“给……等我生完小宝宝,有了……有了汝……汝之后,就给哥哥……”
“哦?等你生完小宝宝,那……是怀的谁的小宝宝?”
颜嘉柔愣了一下,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我……我不知道……”
萧彻凑至她耳边,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轻笑道:“傻瓜,既是要给我喝你的汝之,怀的,自然是我的种。”
他伸手抚上她平坦的小腹,哑声道:“这里,以后会装满我的东西,小兔,就给我生一窝小兔好不好?”
嘉柔在他怀中瑟缩了一下:“不……不要生那么多……我害怕……”
话音刚落,头顶上方便传来男人的一声闷笑:“傻瓜,怎么什么都信?”
“逗你的,自己还是个孩子,生什么?”
他怜爱地亲吻着她的鬓角:“从始至终,我只要一只小兔就够了。”
——“怀里的这只。”
——
两人又厮磨了好一会,颜嘉柔也不知怎么,明明是要发脾气的,后来却又稀里糊涂地和他亲到一块儿了。
等萧彻餍足地放开了她,她早已被亲得迷迷瞪瞪。
秦彻伸手扶过她东倒西歪的脑袋,好笑道:“怎么,醉酒了?”
“我又不喝酒……”
萧彻弯唇:“那就是醉奶了。”
说着想起儿时的事,附到她耳边道:“说起来,你小时候跟我睡,半夜吐奶还吐了我一声,那么大一张床,偏要吐在我身上,”
他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廓,带了点含混的笑意:“颜颜,你从小就那么坏。”
“你……你胡说……”
“胡说?你回去问问从小照顾你的嬷嬷,就知道我有没有胡说了。”
颜嘉柔怔了一下,听萧彻的语气,好像确实不像是在胡说。
虽然三岁前发生的事,她都不记得了,但她知道在四五岁之前,她都是由贵妃养着的,那她小婴儿时期,的确很有可能跟萧彻睡在一张床上。
想到这一层,她底气未免有些不足,声音也跟着弱了下来:“那……那我那个时候还小,什么都不懂,就算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萧彻原本也只是儿时的趣事随口一提,这会儿见她这般心虚,便又起了逗弄的心思,嘴巴也开始犯贱了。
“哦?不是故意的,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我不是故意地*你一顿行不行?”
“你……你……”颜嘉柔瞪大了眼睛:“你在说什么,那个怎么可能不是故意的!”
“怎么不可能?”他握过她的手腕,引导她的手缓缓向下:“你看,它为你变成这样,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被烫得立刻缩了回去,不管多少次,都还是会被他惊人的迟村给吓到。
也不知是单纯地被吓到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抿着唇,一颗心跳动地厉害:“萧彻,你能不能……别这样……”
“我说了,现在不行……你答应过我的……”
萧彻不说话,半晌后才“嗯”了一声,他下巴枕在她的肩上,闷闷地道:“对不起宝宝,我是不是吓坏你了。”
颜嘉柔一怔,似乎有些意外他会突然向她道歉,难道是她话说重了?
她抿了抿唇,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心软道:“其实……还好……”
倒不至于吓坏,萧彻动不动对她法晴,她早就习惯了。
只不过在真正见到他这一面之前,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有朝一日居然会对她这样……
她就应该把他的这些言行都记录下来,到时候装订成册,分发给那些爱慕他的女子,若是她们知道平日里为人淡漠清冷的三殿下私底下居然是这样一个人,肯定吓坏了,再也不喜欢他了。
虽然早就习惯了,但是被欺负时自然还是会有不满和苦恼,她真想让所有人都看清他的真面目,让他颜面扫地、无地自容,以此来泄愤!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萧彻这般不知羞耻,真的又会在意这些么?
正胡思乱想间,耳尖忽然传来了一阵细微的疼痛,是萧彻轻咬了她一口。
他的声音还带着点沉闷的沙哑,他说:“怪你。”
颜嘉柔茫然道:“什么?”
萧彻轻轻蹭了蹭她柔软的颈侧,不知道那个怪病会不会传染,他觉得他才是彻底上瘾的那一个,颜嘉柔分明只要他的血,他却已经把他的心交出去了。
事态的发展好像越来越超出他的控制,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喜欢她,一看见她就不可抑制地想要亲她抱她、一遍遍地让她的身体染上他的气息,打上他的烙印,甚至这些已经无法满足他日益强烈的独占欲,他想彻底占有她。
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属于他,颜嘉柔的左右摇摆让他总是处于一种烦躁不安的状态,他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来缓解这种不安,或许只有一遍遍地浸汝她的身体,在那一刻,他才能真切感受到她是属于他的。
他慢慢地垂下眼睑,声音辨不出是什么情绪:“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所以要怪你。”
“这……这怎么能怪我呢?”小姑娘浓睫轻颤,神情委屈中又带了点真挚的困惑,愈发显出一种残忍的天真:“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萧彻扯了唇角,有些无奈又有些恼恨地看着她,忍不住掐了一把她丰盈的颊肉,多少带了点泄愤的味道:“真是没心肝的小兔。”
“哥哥……你总掐人家……”颜嘉柔有些不满地揉了揉脸颊,敢怒不敢言地看着他。
她有些担心,脸上已经很胖了,会不会越掐越肿呢。因为她最近发现她的凶也越来越肿了,原因是萧彻每次见面都要掐她那里。
“不许撒娇,”萧彻动作轻柔地替她揉了揉脸颊,嘴上却不饶人:“谁教你这么没心没肺。”
他将额头轻轻抵靠了过去,两人呼吸交错可闻。
静默了半晌后,他稍稍退开了些许,手掌仍然抚摸着她的面颊,他深看了她一眼,喉结上下滚动:“那你教教我,”
他说:“怎么样才能不那么喜欢你?”
俊美嚣张的一张脸近在咫尺,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世间有万物,琉璃色的漂亮瞳孔却只倒映出她一个人的身影。
她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一种近乎脆弱的神情,颜嘉柔一时有些失神,心尖颤了一下:“哥哥……我……”
然而下一刻,脸上那般神情便消散了,取而代之是他一贯的漫不经心,让人疑心刚才所见只是错觉:“算了,你生来便是没有心肝,”
“‘不那么喜欢我’这件事,于你而言,恐怕轻而易举,从来不必费心琢磨,自然没什么心得,我问你也是白费。”
“还是问点更有意思的事情吧,”他指腹轻挑地蹭着她耳后的软肉,散漫一笑,再次绕回了之前的话题:“宝宝,你小时候吐了我一身,到底怎么赔我?”
怎么又是这个?
颜嘉柔简直拿他没办法了,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他怎么还要找她算账:“那你说要怎么办嘛。”
萧彻慢慢勾起唇角:“当然是,也让我弄你一身了。”
他将人往怀里按,让她清楚地感受他身体的喿动。
他像某种犬类,在祈求奖赏时讨好地用侧脸磨蹭着她,在她耳边压抑地轻椯,他的声音很好听,这时刻意往下压,有一种撩人的性//。感:“宝宝,我好难受,你帮帮我。”
颜嘉柔再迟钝这时也反应过来了,什么赔他吐了一身,哪有这样算账的,他原本也是无意提及,演变到如今的地步,根本就是故意拿了当做借口。
奈何实在被萧彻磨得受不了,她一心软,便答应了。
可是几乎立刻就后悔了,几乎快要哭出来: “我……我怎么帮你……”
“萧彻,我不会……”
“不怕,”萧彻低头,一根根亲吻
了她的手指,一想到这双白嫩纤细的手,待会儿就要可怜兮兮地握着他的东西,周身血液便疯狂涌向某处,他哑声道:“我教你。”
…………
马车继续在官道上行驶,不知过了多久,轿帘忽然被人一把从里面掀开,萧彻看了一眼骑在马背上的人:“薛止。”
薛止一愣,连忙转过身去:“主子,怎么了?”
“给我一个佩囊。”
薛止立刻从随行的囊袋中取出一个佩囊递了过去,萧彻接过,立刻放下了轿帘。
薛止挠了挠脑袋,忽然想起马车内的小几上似乎有摆放茶水,怎的主子还要问他要装水的佩囊呢?
第68章 第68章“宝宝好乖。”……
颜嘉柔被喂了点茶水和糕点,有气无力地靠坐在萧彻的身上。
舟车劳顿,果然幸苦,她又向来娇懒,不过赶了半天的路程,就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偏偏还不能抱怨,因为这是她自己找的。
萧彻低头为她揉着泛酸的手腕,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低落,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了,宝宝?”
颜嘉柔仰起脑袋,她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就特别容易对旁人产生依赖:“哥哥,你能亲亲我么……”
萧彻挑眉,难得小兔主动,他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他拨开她散落的鬓发,唇边浮着懒散笑意,低头吻了上去:“乐意效劳。”
接吻的滋味总是格外美妙,精神的愉悦稍稍抚平了身体的不适。
一吻结束后,萧彻抚摸着她晕红的脸颊。
小姑娘整个人依旧有些恹恹的,瞧着不太有精神,眼眸泛着水汽,方才眼皮沾染的薄红还未褪去,显然是一副刚刚被人欺负完的可怜模样,格外惹人怜惜。
小兔犯恹,是该要投喂了。
况且欺负完人,也不能什么表示也没有。
再说,虽然小兔一身娇气任性的臭毛病,但方才总体还算配合,对她来说,已经算是很乖了,当然要给些奖励。
思及此,他懒洋洋地后靠在马车壁上,手指挠了挠她下颌边缘的肌肤,唇边浮着一丝笑。
他看她时的眼神总是很蛊人,让人莫名脸热的同时也会不自觉的失神,像是志怪中勾人的精魅,问她:“想不想要?”
颜嘉柔愣了一下,在还没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前,就晕晕乎乎地点了点头。
萧彻轻笑了声,喉结上下滚动,配合着稍稍仰起了下颌:“那还不过来?”
颜嘉柔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邀请她取血。
她眼睛亮了一瞬,忍不住舔了舔唇瓣。
哥哥真好,她想。
她下一瞬就扑到了他的身上,熟练地找到了隐伏在喉结附近的血管,先安抚性地伸出舌尖舔了舔,牙齿正要咬下,不知怎么,脑海中忽然浮现起之前注意到的一个细节,于是本该咬下的牙齿,反而往里收了,犹豫的当口,只能不断地用舌尖舔。
萧彻被她舔得有些痒,笑着偏头躲了一下:“怎么了?怎么光舔不咬,想迷惑我啊。”
颜嘉柔停了下来,却依旧没咬。
萧彻挑眉,察觉到异样,轻掐着她的后颈将她带离了开来。
四目相对,他弯起唇角,似笑非笑:“小兔不做,改当小狗了,嗯?”
“这么会舔,下回帮我舔别的地方好不好?”
但见她始终蹙着眉心,一脸担忧的模样,终于收起了玩笑神色:“宝宝,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哥哥,你今天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她道:“你怎么了?”
今天萧彻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虽则他的肤色原本就白,新雪一般,但今日显然与从前不一样,这种毫无血色的苍白,倒更像是失血过多。
他怎么了?是受伤了吗?还是她不知节制,取血太过频繁所致?是上回她太贪心,取了太多了么,导致他还没恢复过来?
萧彻对上她的视线,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滚动了一下喉结,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没什么,是昨晚没睡好罢了,不关你的事,别多想。”
“昨晚没睡好?”小姑娘歪着脑袋,又是担忧又是好奇地问:“为什么昨晚会没睡好呢?”
萧彻挑眉,忍不住扯了唇角。
他原本不过是找个借口随口一说罢了,他哪是没睡好,他是为了眼前这只笨兔子放了半身的血,所以才会这样。
既然不是没睡好,又何来没睡好的理由?
他屈指敲了一下她额头,笑容懒散:“小孩子家家的,打听那么多干什么。”
他故意吓她:“知道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
谁知小姑娘非是不依不饶,非得缠着她问:“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告诉我嘛哥哥,哥哥,哥哥……”
萧彻看着她笑,被她撒娇得没办法了,只能道:“好吧好吧,我告诉你。”
他看了小兔一眼,她一脸认真地看着他,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还真是天真。
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忍不住想逗她。
“为什么没睡好——因为,我做了一晚上的椿梦。”
他故意凑到她耳边,半真半假地道:“你知道的,我们兰陵人杏//欲都很强,平常得不到满足,自然只能在梦境中纾//解了。”
说完之后,他注意到小兔原本雪白的耳垂,一点一点变得通红。
“你……你……我……”颜嘉柔再怎么也想不到,萧彻睡不好的原因竟然是这个,兰陵人那方面确实很强,因此她根本没有怀疑。
萧彻做了一晚上椿梦,他会梦到谁,在梦境中做了什么,答案简直不言而喻。
他那么热衷那种事,总是想那样对她,在梦境里,一定什么都对她做了。
一时不由得浮想联翩,脸也越来越红,她低着头,手指紧紧地绞在一起,羞耻极了:“你怎么……可以那样对我呢……我还没答应你呢……”
萧彻看着光脑补就把自己弄成大红脸的小兔:“?”
“呃,我有说我在梦里做什么了么?等会,我好像也没说我梦到你了吧?”他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想什么呢小兔。”
这一下并不重,颜嘉柔却觉得脑袋轰的一声,整个人都呆住了。
萧彻做了椿梦,但对象却不是她……
颜嘉柔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好像瞬间凝固住了,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竭力克制住自己的的情绪,抬起头,一张小脸血色尽褪,脸色透出几分苍白,眼圈泛红,一副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样子。
“那是谁?”
“什么?”
“不是我,那是谁?”颜嘉柔的声音几乎已经染上了哭腔:“是王若樱,还是崔令颐?”
萧彻皱眉:“你说什么?”
他此刻终于察觉到了她的反常,稍一思索,便知是她误会了。
好像……玩脱了。
小兔比她想得还开不起玩笑。
他连忙抬手替她拭去眼尾的湿意,柔声安慰道:“好了,我逗你的,怎么什么都信?”
“我的椿梦,怎么可能会梦到别人?”他自嘲一笑:“你觉得,我还有可能喜欢上别人么?”
颜嘉柔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这时也反应过来萧彻之前只是在逗她罢了,他从未和旁的女子有过多的交集,又怎么会梦到她们?是她一时鬼迷心窍想岔了。
颜嘉柔脸色微红,低头绞着手指,支支吾吾地遮掩道:“那……那你怎么胡说,这事关旁人的清誉,所以我才……才那么紧张……”
大魏虽则民风开放,可极为信奉梦境,无论男女,只要梦见和对方行云雨之事,便表示两人之间一定有过亲密的接触。
所以颜嘉柔虽然是胡乱找的借口,但也并非全无依据。
“哦?”萧彻闻言,却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不是,一向最讨厌她们两个吗,怎么突然这么好心,关心起她们的清誉来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我从头到尾都没提及过她二人的名字,是你胡乱揣测,要说有谁损害她二人的清誉,那个人,也是你。”
颜嘉柔心性单纯,一时居然被他唬住了,慌乱地辩解道:“我……我……我没有!”虽然她一向讨厌她二人看萧彻时的眼神,但她没有这么坏,要损害她二人的名节。
萧彻抚上她的脸,循循善诱:“我知道颜颜没有想损坏她们的名节,颜颜只是不想我做椿梦时梦到她们,是不是?”
颜嘉柔听到前面半句,便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等到后面半句出来后,也已经来不及了。
萧彻意味深长地笑:“哦,我知道了,颜颜不想我做椿梦时梦到别人,颜颜只想我做椿梦时梦到你,是不是?”
他凑至她的耳边,缓缓**着她的耳垂,看着她慢慢充血,变得鲜红欲滴的耳尖和脸颊,嘴巴又忍不住开始犯贱了:
“你猜我梦到了什么,嗯?我梦到我把你。烂了,宝宝的水把窗单都尽是了,但宝宝很喜欢,扭动着药,死死咬着我,一直对我说:‘哥哥,好喜欢……’”
“嗯,你是不是这样说的?”
颜嘉柔羞耻地都快要哭了:“我……我没有……”
“哦?没有么?那就是故意污蔑我和旁的女子共赴巫山,损害她们的清誉了。”
颜嘉柔慌乱地摇头:“不……不是这样的……”
“宝宝,”萧彻拇指揉捏着她水润鲜妍的唇瓣,诱哄着她道:“不能两个都说没有,讲道理,总得选一个吧,嗯?宝宝说,是不是?”
“我了解颜颜的为人品性,知道你决不会平白污蔑旁人,损坏他人清誉的,是不是?”
颜嘉柔美眸浮着水汽,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不知不觉便掉入了他的陷阱,点了点头,嗓音带着些许鼻音,更显软糯:“嗯……我不是那样的人……同为女子,我才不会那么做。”
“既然不是这个,那颜颜选的,是第一个了,是不是?”
颜嘉柔愣了一下,她完全不是萧彻的对手,稀里糊涂地掉入了他的逻辑圈套当中,以为真的必须选一个,于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只能被迫选了第一个:“是……”
“乖了,”萧彻鼓励地看着她:“是什么,宝宝,得说完整。”
“是……是我想哥哥做椿梦,只梦到我,梦到哥哥,上我……”
萧彻笑着去亲她白腻的颈侧:“那宝宝喜不喜欢?”
话被诱导着说到这里,颜嘉柔被剧烈地羞耻裹挟着,大脑几乎已经不会思考了,颤抖着唇瓣,只能下意识地顺着萧彻的话回答:“喜欢……”
听到了满意的回答,萧彻愉悦地弯起唇角,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颈侧:“宝宝好乖。”
颜嘉柔目光怔然地望着虚空中的一点,忽然想起萧珏之前一遍遍地骂她荡//。妇,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那样的厌恶。
回忆起方才自己的那般丑态,那些羞耻的话,竟都是她亲口说出来的,这与萧珏口中的荡//。妇有什么区别?
难道她真是天性y荡,不然为什么总是拒绝不了萧彻?
萧彻看见了她方才的丑态,会不会也那般厌恶她?
强烈的羞耻和不安笼罩着她,情绪在一瞬间反扑,她哭着摇头道:“我不是……我不是……那样y荡的人……”
萧彻被吓了一跳:“怎么了,颜颜?”
他抚摸着她的脸颊,一遍遍耐心地安慰她:“没人那么说你。”
颜嘉柔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眼圈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可是……可是我说了那样的话……好女孩是不会那样说的……”
“谁说的?”萧彻动作轻柔地替她拭去泪痕:“这世上有千百种道理,没有哪一种规定,女子不能诉说自己的欲望。”
“男h女a,本就天经地义。”
“你喜欢我,自然可以说想要我,”他虔诚地在她额头上烙下一吻,用一种缱绻而低哑的声音,近乎结契一般地对她道:“颜颜,我是你的,永远只属于你。”
颜嘉柔心尖颤了一下,抬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萧彻……”
萧彻只是轻笑,他的笑一贯是漫不经心、玩世不恭的,她很少见到他慢慢收敛起笑意,以一种近乎郑重的语气对她道:“女子品性好坏与否,从来不以此为依据。”
“你我两情相悦,本来就百无禁忌,那些话,也不过是调情助兴的手段,根本不算什么,你若是还不能适应,我以后再不逼你说了,好不好。”
他深深地注视着她,那样珍视的神情,凝着缱绻的爱意,就好像她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我的颜颜,永远圣洁无暇。”
颜嘉柔泪凝于睫,她呆呆地看着他,只觉心底有什么,仿佛再也压制不住,即将破土而出。
她终于忍不住,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紧紧环着他的腰身,再度低低呜咽起来,却不是难过。
萧彻便又哄着她。
颜嘉柔原本只是想小小地宣泄一下情绪,过了一会儿便平复了,因着萧彻在哄她,她便格外又哭了好久,她喜欢并且享受萧彻哄着她。
她忽然记起从前他二人还是死对头的时候,萧彻总能最容易气哭她,倘若这事换了别人,她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至少不会被气哭。
而为什么独独面对萧彻时如此,或许是因为她潜意识里知道,如果她真的哭了的话,萧彻其实是会放软态度的。
她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她其实一直渴望萧彻这么对她,哄着她、顺着她,喜欢她。
而不是跟她处处作对,惹她生气。
但他们两个一般的倔,偏生没有一个肯主动服软。
如果不是迎来了那个不为人的契机,或许他们二人的关系,一辈子都不会有转机。
第69章 第69章“天生一对,百无禁忌。……
颜嘉柔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平缓而有力的心跳,闷闷地想,如果萧彻肯早一点这么对她,他们才不会错过那么多时光。
娇作任性的颜大小姐,才不会承认自己也有问题!
这般想着,便小声地嘟哝道:“都怪你……”
萧彻只以为还是先前的事,便揉了揉她浑圆的后脑勺,含混地笑了声:“好,都怪我,这下满意了吗,宝宝?”
颜嘉柔娇哼了一声,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过了一会儿:“哥哥,我困了……”
她是真的很累,一天的舟车劳顿,原本就累极,先前又帮萧彻用手弄了半天,那样大,握都握不住,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欺负她,为什么能一直不出来,呜呜罢工还要被他凶……
而且刚刚又大哭了一场,把仅剩的一点力气都给耗光了,真正是筋疲力竭。
才刚说完“我困了”,很快便传来绵长均匀的呼吸声。
萧彻一挑眉,掰开她的脸一看,小脸粉扑扑的,上面残留着未干的泪痕,红润的唇瓣微微张着,竟然真的已经睡着了。
他抚上了她的脸颊。
她的脸很小,他的手又大,一只手掌便可完全覆盖。
他忍不住单手掐上了她的脸。
白腻的颊肉从指缝中溢出,仿佛牛乳。
他弯唇:“好肥的小兔,”
“以后叫小猪好不好?”
睡梦中的颜嘉柔不满地哼哼:“哥哥,嗯……不要……”
萧彻是后来才发现颜嘉柔方才哭唧唧地往他怀里埋时,涕泪早已蹭了他一身,眼下正是一塌糊涂。
他忍不住笑了下,想到人是自己弄哭的,弄哭后还要巴巴地去哄,每回衣物更是要被小兔当巾帕使,小兔哪儿的水都多,一旦弄哭了,衣物必定得浸满一包泪回来,真正是自作孽不可活。
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欺负她,一对上她,嘴巴就忍不住开始犯贱。
在某种程度上,他恐怕也是病得不轻。
——
快入夜时到了驿馆,小兔还在睡,
萧彻即便不忍心,也只能将她叫醒。
刚醒来的嘉柔睡眼惺忪,整个人格外娇懒,黏人得厉害。
她侧趴在小几上,抬眼看着已经下了马车,正在车旁等他的萧彻,便朝他一伸手,娇嗔道:“拉我。”
萧彻挑眉,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那只素手,略一用力,她便控制不住地整个身子往前倾,不偏不倚,正好摔在萧彻的怀里。
萧彻直接将她抱下了马车。
颜嘉柔惊魂未定,娇呼了一声,嗔怪道:“哥哥,吓我一跳。”
“怕什么,”萧彻笑了声:“难道我会让你受伤?”
——
等到了驿馆,才发现房间不够了,颜嘉柔只能和人挤一间,三人站在那最后两间房的过道内,萧衍饶有兴味地看着她,问道:“小嘉柔,你怎么说?”
颜嘉柔抿了抿唇,挨着萧彻,小声道:“不妨事的二哥,我跟三哥住一间就好。”
萧衍“哟”了声,故意啧啧了两声:“同样都是哥哥,怎么小嘉柔这般偏心,只肯跟三弟一间房,却不肯过来跟我一块住?”
嘉柔涨红着脸:“我……”
萧彻道:“二哥,你别开她玩笑了。”
“哟,这就护上了?”萧衍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也不再多说什么,经过颜嘉柔身边时,却忽然闻到了一股极淡的腥檀味。
味道已经很淡,显然是清理过了,轻易不会被人察觉,只不过这个味道他刚刚在马车上闻过,自然比常人多了一份敏锐。
原来方才在马车上风流快活的,不止是他,还有他的好三弟。
只不过颜嘉柔虽非皇室血脉,但到底有公主之尊,又是从小学习礼义廉耻,并不是那些烟花之地的浪**子,竟然也干起了无媒苟合的勾当,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结合她今日跟萧彻举止这般亲密,甚至主动提出要和他一间房,实在很难不让人多想,他为人放浪形骸,在男女之事上向来口无遮拦,这是便忍不住揶揄道:“说起来,小嘉柔当日求到我跟前,说身染怪病,离不得三弟,现下看来,只怕是相思成疾吧?”
“怎么,三弟身上到底有什么宝贝,让你如此念念不忘?”
“小嘉柔,经此一遭,只怕日后都离不开了吧?”
眼下没有旁人,只有他们兄妹三个,因此萧衍说话更是没个忌讳。
颜嘉柔眨了眨眼,懵懂地看着他,似乎并不解其意。
却是萧彻陡得一声冷笑,只道:“二哥,她不是你府上那些姬妾和宠婢,她是你的幼妹,开不得这样的玩笑,别什么污言秽语,都在幼妹跟前说,她也听不得这些。”
“劳烦二哥注意言行,没有下一次。”
这样的话,算得上是很不留情面了,饶是萧衍一贯嬉皮笑脸,此时也不由得面露难堪,嘴角微微抽动。
他不由得想起不久前听到的一些风声,说是萧珏和萧彻不知何故,在承欢殿大打出手,虽则只是捕风捉影的传闻,萧珏也向众人解释脸上的淤青不过是不小心摔倒所致,那几日多雨,的确路滑。
可萧衍却隐隐感觉这事与颜嘉柔脱不了干系。
否则为何偏偏是在承欢殿?
而今日所见,更是让他确信了之前的猜测。
——那日萧彻打了萧珏,多半是为了颜嘉柔争风吃醋。
不用说萧珏了,就连他这位一向跟他走得近的二哥,他方才不也没有留丝毫的情面么?
不过是对着他的宝贝疙瘩说了两句荤话,这样的荤话,也只是打趣罢了,小嘉柔是他妹妹,他能对她有什么心思么?
他又不是萧彻和萧珏,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他虽然沉迷女色,但说到干事混账,他可是远不及萧彻和萧珏,起码他再想女人,也不会惦记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
可就为了那两句荤话,萧彻便立刻翻脸了,就差动手打他了。
他面色也有些难看。
但他待萧彻到底比旁人宽容些,想了想,他这位三弟平时待他也不是这样的,不过是太在乎小嘉柔了,今日才会这般出言不逊。
何况他打了萧珏,却只语气不善地说了他两句,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心里还是有他这个二哥的。
算了,认个错,给他哥台阶下就是了。
不然能怎么,兄弟手足,还真要为一个女人翻脸不成?
只不过还没等他开口,颜嘉柔就连忙出来打圆场了。
她上次亲眼目睹萧珏和萧彻为了她打了起来,实在有了阴影,她太害怕这种事再发生了。
两边都是她的哥哥,无论是谁受伤,她都会很担心的。
她急急地拦在萧彻身前,偷偷地握住他的手晃了晃,示意他别再火上浇油。
一面对萧衍道:“其实二哥说得没错,我喜欢萧彻,在二哥面前也没什么好遮掩的……而且萧彻身上确实有宝贝呀,我本来就离不开他,不过经此一次是什么意思呢,我们那样已经有很多次了哦。”
萧彻:“?”
萧衍:“呃,小嘉柔你……”
饶是他久经风月,什么浑话都听过说过,这乍然听到幼妹这样说,还是愣了一下。
呃,这幼妹的行事作风,远比他想象得大胆啊。
他咳嗽了声,有些幸灾乐祸地抬头偷偷觑他三弟,果然见他也是一脸的神色复杂,四目相对,他立刻摆出一脸“我后来什么都没说,这可是她自己说的”的无辜神情。
萧彻皱眉,伸手面无表情地捂住了她的嘴:“皇妹,别说了。”
“唔……呜。”皇妹委屈。
萧衍这边回过味来,寻思着按照小嘉柔的说法,他们该是早就搞在一起了,难怪萧珏气得鼻子都歪了,敢跟萧彻打架。
好好好,这么说来,萧珏的这顶绿帽戴得比他想象得还要早,真是大快人心!
他三弟不愧是他三弟!
让萧珏吃瘪这种事,实在是太痛快了。
他心情大好,自然也完全不计较今日萧彻给他摆脸色这件事了。
反倒是幼妹说错了话,他唯恐萧彻生气,不对幼妹发作,却迁怒到他身上,别说,这还真是萧彻能干出来的事儿。
萧衍瞧这情形,忖度着还是走为上策,便看着颜嘉柔,干笑了两声道:“小嘉柔,其实这都是你的私事,二哥也没兴趣知道,这样,我先走了,咳咳,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便转身进了左侧的那一间房。
等萧衍走后,萧彻低头掐了一下她的脸颊,蹙眉道:“小傻子,方才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为什么说大话,嗯?”他语气微沉,目光近乎审视地看着她,却分明带了几分懵懂的困惑:“我们明明,一次都没有。”
“还说好几次,”他笑了下,玩味道:“谁跟你好几次?”
“颜嘉柔,你知不知羞的?”
颜嘉柔眨了眨眼,一双澄透天真的眼眸中显出几分困惑:“可是,我们不是明明好几次了吗?”她伸出葱白似得一截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颈侧:“这里,我取了好几次血了,多到我都记不清了。”
萧彻:“…………”
萧彻叹息似得俯下身,与她额头相抵:“宝宝,”他道:“真是败给你了。”
他滚动了一下喉结,低声凑至她耳边,慢慢地道:“萧衍那两句话的意思,分明是……”
颜嘉柔慢慢睁大了美眸,白腻的脸颊上几乎是瞬间染上绯红!
若不是地面不会平白裂开,她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震惊羞愤之后,眸底便慢慢漫上湿意。
萧彻柔声安慰她道:“不哭了,我谅萧衍以后也不敢在你面前胡说。宝宝,你要记住,以后但凡是男人,便不允许他们在你面前开这样的玩笑,哪怕开的是你我的玩笑,也不可以,记住了么?”
颜嘉柔点了点头,用带有几分疑惑的眼神看向他,那眼神分明在说:那你也是男人……论说荤话的本领,只怕十个萧衍也未必及得上他。这天底下,大约再也没有哪个男子,会在她面前说那样多的骚话了。
如今
他却来提醒她要小心别的男人,怎么……这般怪异呢?就像是狼族的首领提醒小兔,要小心别的狼,可难道最该小心的,不是他么?
颜嘉柔藏不住事,心里想什么,脸上统统都表现了出来。
萧彻:“?”
他被气笑了,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想什么呢小兔,我跟他们能一样吗。”
“小没良心的,难不成,我是别的男人?”
他的气息贴近了她,低哑的嗓音混着笑意,鼻息落在颈侧,勾起一片灼人的痒意。
远远看去,像是在接吻,仿佛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人:“我是,你的男人。皇妹,我是你的。”
“我说了,我们天生一对,”
“自然百无禁忌。”
第70章 第70章调情的小把戏。
颜嘉柔在原地呆呆地愣了好久,直到萧彻在不远处叫了她一声:“小兔,”
颜嘉柔这才反应过来,闻声抬头,见萧彻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房门,正抱臂斜斜地倚靠在门框上,身形薄而挺拔,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
眉眼精致摄人,几可入画,一张脸说不出的好看。
他朝她伸出了手,微微一笑,足以令人恍神:“过来。”
颜嘉柔便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一步步地朝他走去。
及至走到他跟前,他接过她的手,略用了点力,便将人拽到了怀里。
他环上了她柔软的腰肢,微微俯身,将下巴枕在她的肩上,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宝宝,今晚我们就要同房了。”
“同房”有歧义,而颜嘉柔想到的第一个含义,立刻让她的耳垂变得嫣红欲滴。
她蹙起眉,刚想开口,却在对上萧彻视线时察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戏谑,这才反应过来“同房”还有另一层含义,萧彻是故意引导她想歪,等到她质问他时,他再倒打一耙。
于是临了出口的话,便成了:“是啊,第一次和哥哥住在同一个房间呢,请多指教。”
萧彻略一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他屈指刮蹭了一下她的鼻尖,轻笑一声:“小兔不好骗了。”
颜嘉柔闻言神色得意极了,像只翘了尾巴的猫咪:“是我变聪明了!”
“宝宝,聪明的人是不会这么说的。”
“不管,就是变聪明了!”
萧彻宠溺地笑:“那宝宝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这还差不多。”颜嘉柔同样回抱住他的腰身。
她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气息和温度,像是浸泡在温暖的蜜水中,浑身酥酥软软的,心尖都冒着津甜的气泡。
她的脸颊在他的怀里蹭了蹭,余光瞥见近在咫尺的门框,恍惚地想到,这扇门后,在某种意义上,是第一个属于她和萧彻的房间。
那里没有任何顾虑,任何诘问,远离一切京中的人事。
美好得仿佛一场幻梦。
能让人暂时忘却一切烦忧,尽情地放纵沉溺。
要是能一直留在这里该多好,只有她和萧彻,以及一场场绮丽的幻梦。
没有艰难的选择,没有道德的谴责,没有沉重的诺言。
也没有……不得不面对的萧珏。
——
萧衍回到房间之后,起初还不觉有什么,一杯茶水下肚,诶,整个人顿时反应过来了!
不对啊,萧彻有什么资格训他呢!
这天底下最没资格训他的人就是他萧彻了!
他便是失了分寸,言语上冒犯了幼妹,那也并没有动她一根手指头!
而他萧彻呢,他直接把人给睡了!
也亏颜嘉柔与他们兄弟几个并无血亲,否则他这般作为,与禽兽何异?咳咳,当然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从小看着长大的奶团子,不是亲妹也胜似亲妹了。
就凭他的所作所为,他也敢训他?他凭什么训他?
就凭小嘉柔喜欢他?他……萧衍一噎,伸手摸了摸鼻子,尽管心中再不服气,也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最不讲道理的,莫过于情之一字。
他还真没法问萧彻一句,他凭什么。
凭人小嘉柔喜欢他,心甘情愿地上了他的榻。
却未必容忍得了旁人言语冒犯,哪怕此人是她的二哥。
啧,罢了罢了,既如此,他何必去自讨没趣。
只是小嘉柔天真单纯,不谙世事,方才在门外,他拿她与萧彻的房中事打趣,她非但没生气,反而口出狂言,如今想来,只怕她是根本没听出那层意思。
这般不经事,又哪里禁受得住得住萧彻的手段?
只怕是小白兔掉入狼窝,迟早被萧彻那头大尾巴狼吃得连渣都不剩。
初时欢愉,之后他不信她能满足得了萧彻的胃口,下不来床都是轻的。
嘿,让她现在跟他这般腻歪,到时候可别来他跟前哭。
啧,若真有那个时候,二哥也是爱莫能助啊。
——
因为实在太累,嘉柔进房间后便倒头就睡,中途被萧彻半哄半迫地喂了点银耳粥和鹿肉羹,填饱肚子后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睡到天昏地暗,醒来后大有不知今夕何夕之感。
外面夜色浓重,万籁俱寂,似乎时辰已经很深了。
床榻上只有她一人,萧彻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颜嘉柔这回翻来覆去,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目光所及,看不到萧彻,这让她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中感到轻微的分离焦虑和无所适从。
萧彻该是在隔壁房间,她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了。
说是隔壁房间,其实不过是由屏风隔开的一小方天地,里面放置了一张木榻,瞧着极窄,只供一人休憩之用。
该是之前辟出来方便两个人挤一间的,萧彻去了那儿,难道晚上也要睡在那儿么?
那她怎么办……她不敢在这里一个人睡……
——
萧彻靠坐在榻上,手上执了一本淮州县志,正缓缓翻过去一页,一侧的烛火摇曳,火光映照在他脸上,勾勒出仿若雕琢的轮廓。
听到从屏风后传来的窸窣动静,萧彻微微蹙眉,抬头一看,等见到屏风上那道犹豫着是否进来的婀娜剪影时,眼底倏尔浮上来点笑意,嗓音懒洋洋的:“怎么,这是闹鼠了?”
一面说着,将手中的书随手搁置在一边,作势起身:“看来,得让人进来看看,是什么样的小鼠,扰人清静。”
话音刚落,颜嘉柔终于着急地从屏风后现身:“不要让别人进来!”
“哥哥,”她咬着唇瓣,扭扭捏捏地道:“是我……”
萧彻挑眉,唇边漾开一抹玩味的笑意:“哦?原来不是小鼠,是小兔。”
他上下扫了她一眼,见她只穿了一件寝衣,怀里还抱着被衾与方枕,意图实在明显不过。
他唇边的玩味愈发深了几分,只明知故问道:“你……有事?”
“我……”迎着萧彻玩味的视线,嘉柔硬着头皮,最终还是磨磨蹭蹭地走到他身边:“从前在宫里,映雪都会在帐幔外陪床,萧彻,我不习惯……”
“不习惯什么?”萧彻似笑非笑:“颜颜,你想要什么,说清楚。”
颜嘉柔咬着唇瓣,不明白为什么萧彻非得逼她说出来,她眸底漫上水雾,鼻尖红红的,干脆闭上了眼,一咬牙道:“我……我想和你睡……”
房间内一时寂无人声,落针可闻。
颜嘉柔慢慢睁开了眼,浓睫颤了颤:“可……可以么?”
“你觉得呢?”萧彻唇边浮着一点笑,饶有兴味。
嘉柔雪腮鼓起,索性直接坐了下来:“我觉得可以!”
萧彻没有直接答应,这让她有点儿不高兴。
但不管怎么样,她觉得萧彻才不会拒绝她呢!
谁知萧彻轻笑了下,手指闲闲地敲着榻沿,只问她:“你想一晚上和我抱着睡么?”
“什……什么?”
“这木榻只能容一人休憩,你若非要和我挤在这儿,岂不是只能面对面合抱着睡一晚上了?”
颜嘉柔一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似乎……确实如此。
她从一进来目光就落到萧彻身上,竟完全没有留意到。
萧彻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既如此,她便不能和他一块儿睡。
虽然拒绝她的理由是客观原因,木榻太窄,也确实不能容纳两人,本无可奈何,但颜嘉柔还是很不高兴,甚至有点儿难过。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萧彻一点儿都不想和她睡,他拒绝了她,刚好也有个现成的理由,他便捡来用了。
木榻那么窄,他一定开心死了。可称他的心意了吧。
颜嘉柔眼圈红红的,一下子觉得好难过。
她连忙低下了头,不让神情显露出
来,只闷闷地道:“那……那我走好了,不打扰三哥了。”
说完便起身,依旧抱着她的被衾和方枕回去了,只是走了没几步,身后却忽然传来萧彻的声音。
“皇妹,等等。”
颜嘉柔一怔,不免有几分怔仲,以为是萧彻改变主意想留下她了,虽然也知道那木榻必不能睡下两人,但心中却还是止不住的雀跃,便立刻转过了身去,脸上得意的神情藏都藏不住:“哼,你有事么?”
萧彻轻笑了声,淡道:“你有东西,落下了。”
说着目光向下扫去。
颜嘉柔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才发现木榻边有一枚翠叶形制的和田玉坠,这正是她一贯贴身佩戴的那串,想是刚才她坐下时无意间落下的。
颜嘉柔一滞,神情肉眼可见地变得落寞下来,原来只是因为这个才叫住她……
她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重新走回了木榻边。
萧彻已经帮她捡起了那枚玉坠,她接过后攥在手心,慢慢垂下眼帘,正要往回走时,手臂却忽然被人往后一拽,她一个不稳,向后跌进了男人的怀里。
她被吓了一跳:“你……”
“急什么,”男人从身后环上来,他的体温要比她高上许多,坚//。硬灼//。热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纤薄的脊背,热意便霸道地沿着二人相接之处渡了过来,一寸寸地侵袭着她的感官神经,让人不可自控地升温脸热:“你还落了一样东西。”
“什……什么东西?”她下意思地低头察看,不记得还有落下什么东西了:“没有落东西了……”
“怎么没落东西了?”萧彻嗓音低哑,吮咬着她白腻的耳垂:“你未来夫君落这儿了。”
颜嘉柔呆呆地转过头来看他:“你……”
“不是想跟我睡吗?”他笑了声:“把我落这儿了怎么睡啊。”
颜嘉柔懵懂地眨了眨眼,终于反应过来了,脸上有一瞬的神采,但很快又黯淡下来,低头绞着手指,声音带着些许鼻音,软糯中又分明透着几分委屈与低落:“你不是说,木榻太窄,只能容纳你一个么……”
“宝宝,难道我们就非得睡那张木榻么?”萧彻低笑了声,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有床不睡,为什么非要跟我挤一张窄榻呢?我们一起去你那里不行么,嗯?”
颜嘉柔慢吞吞地转了一圈脑袋,忽然眼神一亮,兴奋道:“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萧彻,你好聪明,我太喜欢你了!”
萧彻分明忍着笑:“不过是全仰仗着皇妹衬托罢了。”
“哼哼,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拐着弯骂我笨呢。我才不是太笨!不过是脑袋一时没转过弯来罢了!”
“嘶,只是一时么,感觉至少也有十五年了。”
“讨厌,人家才只有十五岁!”
“哦,是么,那么就是天生……”
“萧闻祈,你再说!”
眼见着小姑娘气鼓鼓地瞪着他,一副将将要发作的样子,萧彻挑眉,能屈能伸地及时收了手,抬手挠了挠她的下巴,顺了顺小兔的毛:“好了,不逗你玩儿了,困不困?睡觉去了。”
萧彻这么一说,她还真觉出几分困意了,抬手揉了揉眼睛,含糊地道:“唔,困,不想走了,你抱我去。”
说着熟练地勾缠上了他的脖颈,萧彻弯唇,从善如流地将她抱起。
只不过没走几步,眼看着就要睡过去的颜嘉柔忽然想起一事,前后一串,后知后觉地想通了其中的关窍,总算回过味来了:
“不对,萧闻祈,你故意的对不对,你先前,是故意戏弄我的对不对!”
既然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拒绝她,为什么之前不明说,要害她以为他不能和她一起睡?
害她心绪跌宕起伏,一波三折,他分明是故意钓着她、戏弄她!
萧彻闻言却只是轻笑了下,反问:“这样不好么?”
颜嘉柔一怔:“什……什么?”
“我若直接答应,恐怕你不会比现在更高兴,原以为无望,结果峰回路转,岂不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意外之喜?”
颜嘉柔眼神单纯而清澈地望着他,险些被他糊弄过去了,好在很快反应了过来,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的心思:“你少骗我!你就是觉得逗我好玩儿,所以才会故意这么做!”
萧彻:“……确实也不排除这方面的原因。”
“萧!闻!祈!”
“好了,颜颜,别生气了,”他道:“风月中的手段,你又何必较真,轻易到手的东西不会被珍惜,我想你多珍视我有一点,难道这也有错?”
“什……什么……”颜嘉柔有些发懵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转瞬之间又变成他占理了:“你最会狡辩了,我说不过你,这总行了吧?”
话虽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嘟哝道:“明明就是你欺负我嘛,你最喜欢欺负人了……”
“这怎么叫欺负呢?”萧彻弯唇道:“不过是欲擒故纵,用来调情的手段罢了。你总好奇兰陵人于此道是否生来就精通,同样是人,为何你却不会,想来多少存着几分向学的心思,如今我不赚你一声老师,亲自教你还不好么。”
颜嘉柔懵了一瞬,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明白怎么三言两语之间,又是他占理了:“我……我……谁要你教了,我不过是心中好奇,随口问问罢了,谁说问了就要学!”
她不甘心一直被萧彻拿捏,有心想让他吃一回瘪,于是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倒真让她想出了一个呛他的话术:“谁说我要学了,我根本就不需要学好不好,我什么都不做,你就已经很喜欢我啦,我为什么要学这些调情取悦你的手段呢?”
萧彻面色凝滞了一瞬,第一次在颜嘉柔面前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这个反应,可让颜嘉柔得意坏了,她挂在他臂弯的两条腿晃啊晃的,微微仰起下巴,葱白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娇哼一声道:“倒是你,你才要再精进钻研呢,想想该怎么让我更喜欢你,不然,我就……”
“不然你就什么?”萧彻忽然压低语气问。
颜嘉柔咯咯娇笑,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然我就,不选你唔……”
她睁大了美眸,看着萧彻毫无预兆地吻住了她。
也堵住了她未说出口的半句话。
这个吻萧彻没有如往常那般游刃有余地与她调情厮磨,而是略带了几分惩戒意味,霸道强势、肆意侵占。
颜嘉柔被迫承受着这个令人窒息的深吻,推拒的力道终究因为近乎无法呼吸而渐渐小了下来。
等到一吻结束,颜嘉柔便只有伏靠在萧彻肩上不住喘//。息的份。
她这时吃了亏,也才终于又记起“不选你,选萧珏”这句话,对萧彻来说是莫大的禁忌。
红唇微肿,眸底映着斑驳潋滟的水光,她抬眸幽怨地看着他,那些话自然是不敢再说了,却也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喂,萧彻,”她依旧伸手点了点他的胸膛,一副娇娇的大小姐做派:“你干什么,难道我有说错吗?你难道不应该想办法让我更喜欢你吗?
“你们兰陵人不会只有这么点道行吧?”她睨了他一眼,娇嗔道:“有什么手段,还不全都使出来。”
萧彻眸光暗了一瞬,转头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抱着她绕过了屏风。
颜嘉柔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被他一路抱着,一张小嘴依旧叭叭说个不停:“我说,你还是最好快点想想,还有什么可以取悦我的手段和方法,让我更喜欢你的!我才不需要你教呢,我又不用会那些,是你要更加精进才行!”
“喂,萧彻,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听到了。”
终于走到床榻前,他将人扔到了床上,随即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俯身压了上去。
两人一时离得极近,颜嘉柔躺在他的身//。下,萧彻脸上的表情很淡,只这么看着她,也不说话,她莫名觉得怪异,隐隐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危险:“萧……萧彻……”
萧彻眉尾轻挑,伸手掐过她的下巴,向上微微抬起,要笑不笑地道:“不
是很会说吗,怎么不继续说了?”
颜嘉柔吞咽了一口口水,直觉现在她与萧彻之间的氛围十分微妙,危险似乎又浓重了几分,她也不敢再去招惹他,但到底不肯在嘴上服软认输,小声地道:
“那……那我也没……没说错呀……你难道不应该想办法让我更喜欢你么……一个月的时间,可已经开始倒数了……”
萧彻突地一声轻笑,修长手指轻挑地划过她白腻的脸颊,闲闲地道:“有办法啊。”
颜嘉柔一怔,她原本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萧彻真能立刻想出办法,她也不由得好奇起来:“什……什么办法?”
萧彻就笑了,凑至她耳边,轻吹了口气道:“你乖乖让我c一顿啊。”
“你……你在说什么啊!”颜嘉柔脸颊发烫,羞恼地瞪着他,完全没想到萧彻是怎么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的。
萧彻笑得散漫不羁:“你不是让我想想,有什么办法,能让你更喜欢我吗?还特意提醒我身为兰陵人,是否有未使出来的手段。”
“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那件事了,如何,要不要试试,兰陵人最懂怎么让人快乐,这世上极乐之事,莫过于此,我想试上一回,你该是能更喜欢我。”
颜嘉柔的耳垂红得几乎便要滴血,她难堪地别过脸:“这……这是什么正经法子……肯定不管用……”
“你都没试过,怎知不管用?”
“你方才能说出那种话,不选我,那你想选谁?呵,我看,分明是欠c了。”
颜嘉柔也知道那句话触他逆鳞了,难免有几分心虚:“好嘛,以后不说就是了……”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道:“那我们这页,能不能翻过去了?”
她想萧彻从她身上下来,他这样撑在她身上,实在让她觉得很有压迫感。
萧彻却道:“不能。”
“不是你说的,问我有什么办法,能让你更喜欢我?”
“怎么,如今我提出来了,你却又想赖账?”
“皇妹,”他伸手撩开她散落的鬓发,似笑非笑道:“你不会是不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