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行香艰难的想扯出笑意。
结果她的努力还没有成功,李嗣瞻却先笑了。
邬行香发现了,凡是关于她的笑话,李嗣瞻总是笑得特别开心。
这就是李嗣瞻对司天监的恨海滔天吗?
邬行香还未有反应,虎小忠已不满出声:
“殿下,你笑什么?
我想,你们能一路找来这里,肯定有姐姐不少的功劳。”
李嗣瞻无奈道:“你到底是我的侍卫,还是她的?”
虎小忠好奇道:“那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在心中幻想了无数场景,包括邬行香开坛做法的样子。
李嗣瞻的回答很现实。
“你的刀穗丢在河边了,我们排除了其他可能性,就只能坐船来找你了。”
虎小忠闻言,若有所悟道:
“天官庙的摊主果然没有骗我,开过光的刀穗,能保我平安。
难道国师真是做了神仙,来保佑我?”
李嗣瞻怀疑虎小忠是不是因为关在地牢几天,因而心智失常了。
“费尽心思来救你的,是我们两。
你却在感谢一个刀穗?”
虎小忠真诚解释道:“当然不是,我很感激殿下和姐姐来救我。
你们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一辈子对你们好!”
说完,他的肚子开始咕噜叫。
虎小忠叹着气说:“等我出去,一定要好好吃一顿。
不,是十顿。”
李嗣瞻摇了摇头。
“别聊了,出去再说。”
他一边带回面具,一边对邬行香道:
“小心行事,把面具重新带好。”
三人出了石房,用钥匙打开了所有牢门。
李嗣瞻谎称他们是官府派来救人的,让所有人不要发出任何声音,跟着他们走。
半夜,正是出逃的好时机。
夜风呼啸,掩盖足音。
众人悄无声息地牢,沿着原路,回到树林。
邬行香与李嗣瞻,先前把卓茵茵安顿在了靠近出口的一棵大树后。
此树看去,树干粗壮。
背后却是一个树洞,足以容纳一人蜷缩其中。
众人绕到树后,邬行香将火折子凑近树洞口。
“卓姑娘,我们回来了。”
卓茵茵并未回应,埋着脸。
邬行香俯身靠近,轻轻拍了拍她。
“卓姑娘,所有人都救出来了,我们带你们回去。”
卓茵茵这时转过了头。
攀爬的黑色丝线,游动在她脸上。
她瞪大双眼,盯住邬行香。
邬行香始料不及,还未做出反应,身后一阵力伸来,将她拉到身后。
邬行香被笼在李嗣瞻的背影里,听见卓茵茵嘶哑声音,开了口:
“鬼兵来抓我了,也要抓你们。
我们都逃不掉。”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虎小忠茫然道:“卓姑娘,你是怎么了?”
卓茵茵突然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众人身后的黑暗。
虎小忠转身看去。
“什么也没有啊。她在看什么?”
突然,卓茵茵猛地抓住虎小忠的手。
"快看!他们来了!"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的虎小忠一手去挣脱她,一手去捂自己的耳朵。
卓茵茵被虎小忠挣开后,又往其他人的方向走去。
其他人一下散开,躲着她走。
卓茵茵的脸上浮起陶醉的神情,而后露出诡异的笑。
再开口,已换了戏腔。
“身虽殒名垂竹帛可也!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唱戏声兜转树林回荡。
卓茵茵双眼空洞,嘴一张一合,接续而唱。
躲在一旁的众人开始交头接耳。
“这姑娘怎么回事,莫不是中邪了?”
“此地古怪,怕不是埋着什么邪祟要出来了?”
“你没有听到她说鬼兵抓人来了吗?会不会鬼兵已经在我们身边,只是我们看不见?”
李嗣瞻再也受不了,对着虎小忠轻咳一声。
虎小忠会意,一记手刀,劈晕了卓茵茵。
李嗣瞻心想,总算是安静了。
他对众人解释道:
“这位姑娘,恐怕是被关了数日,精神崩溃,疯了。”
此话刚落,一人突然指着身边人惊呼起来。
“你的脸,你的脸!”
被他指着的那人的脸,不知何时爬上了黑色丝线。
一旁的人还来不及惊讶,却看到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与卓茵茵一样的黑色丝线。
众人发出凄厉惨叫。
邬行香快步走到虎小忠面前,见他与其他人一样,黑色丝线攀上面容。
虎小忠刚想说什么,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景象模糊后扭曲。
树影婆娑间,他竟看见一群鬼兵,幽绿双眼,静静站在四周,包围着他们。
“有……有鬼!”
邬行香看向虎小忠盯着的方向。
空无一物。
她与李嗣瞻对视一眼,发现除了两人,所有人都开始嚷嚷看见了鬼兵。
本来他们以为救出了大家,只要按原路离开,便可平安无事。
岂料变故突生,众人似乎着了魔一般。
邬行香眼见众人面孔愈加惊惧,有些人开始躲藏起他们口中的鬼兵。
他们想跑,却像四肢无力般瘫软在地。
“难道,他们中邪了?
这树林虽然看着恐怖,但是并无瘴气,我也没有感觉到严重的阴邪之气。”
李嗣瞻若有所思后道:
“难怪守卫会如此松懈。想来是在他们的饭菜中下了毒。
我想,中毒者困于牢中,甚少走动,毒就不会发作。
但若他们试图逃跑,周身气血加速流动,就会毒发。”
虎小忠靠在树边,脸色发白。
李嗣瞻走近他道:“小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怎么感觉怎么样?”
虎小忠听见李嗣瞻的声音,努力保持清醒道:
“我头晕,手脚很麻。
殿下,你别管我。
好多鬼兵,你们快逃。”
话落,虎小忠对着空气挥拳,想要击倒身边的鬼兵。
邬行香站在虎小忠身边,见他也与卓茵茵先前一般,神情诡异,口中不停念着“鬼兵来了。”
她心头一紧,望向李嗣瞻,低声道:
“殿下,怎么办?”
李嗣瞻虽也焦急,但仍能冷静思索。
诸般皆虑,竟令他忆起一件事。
“几年前,高将军回朝献俘,俘虏中有一个方士。
途中,他为了逃跑,暗中给看押他的士兵下了毒。
军医束手无策,找来的民间大夫也解毒失败。
那时,他们遇见了你们司天监的夏官正燕新蝉。
他说,那些人中的是一种叫做''鬼花袭面''的巫毒。
中毒者脸上会逐渐出现扭曲黑线,头晕目眩,四肢发麻,而后慢慢产生恐怖幻觉,甚至会攻击周围的人。
直到黑线游动化为鬼花状,代表鬼花袭面已蔓延全身。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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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则会昏迷不醒,最终在极度痛苦中死去。”
邬行香虽与燕新蝉不熟,倒也听了他不少传言。
“听闻夏官正素爱结交番邦友人。
或许,他是听番邦友人提起过此毒。
这鬼花袭面的症状,听起来的确跟小忠他们现在的样子很像。
那夏官正可有助高将军解开鬼花袭面之毒?”
李嗣瞻回忆后道:
“燕新蝉当时对高将军说,在俘虏国度的坟地上,常年生长着一种名为‘馁荒草’的植物,以死者怨气为食。
若有人靠近未被超度的尸体,恶鬼藤就会跟着他,施下诅咒。
那里的方士采摘馁荒草后,加上黑蝎尾和石油,一起炼制。
这就是鬼花袭面。”
邬行香顿时有了希望。
“殿下记得这么详尽,一定也记得此毒的解法吧?”
“不记得。”
李嗣瞻想也不想道:
“当时我听到这些神神叨叨的话,心想此事若不是燕新蝉在装神弄鬼,就是那些士兵在路上误食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加上行军打仗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
然后我就不想再听下去了。
不过告诉我此事的人,到是在一开始说过,燕新蝉解了他们的毒。
我们到是可以问问他。”
邬行香很是疑惑。
“这荒郊野外,又不在长安,我们去哪儿找告诉你此事的人?”
李嗣瞻指了指虎小忠。
“是小忠告诉我的。
凡是宫廷秘闻,长安怪事,他总是第一个知道。”
邬行香体会到了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村。
李嗣瞻拍了拍虎小忠。
“小忠,你还记得你跟我讲过燕新蝉和鬼花袭面的事吗?
快告诉我,此毒如何解?”
虎小忠精神涣散地看向李嗣瞻,想要回应却只是无力地张了张口。
李嗣瞻为了让虎小忠清醒过来,加大手上的力度去拍虎小忠。
虎小忠被李嗣瞻拍得猛咳。
邬行香不忍道:“殿下,你这个拍法,小忠还没有毒发,就被你拍死了。”
李嗣瞻收回了手。
“你难道有更好的办法?”
邬行香想了想,开始翻找布袋,里面并无解毒之物。
最终,她拿出龟甲郑重地放到虎小忠身上。
“龟之寿数,远超寻常生灵。龟甲作为龟之护体,自然藏着天地生机与灵气。
小忠,你抱着它,看看会不会好一点?”
虎小忠意识模糊中,听到邬行香的话,像是抓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抱住了龟甲。
片刻后,虎小忠原本紧锁的眉头,慢慢松开。
脸上失魂落魄的表情,也退去不少。
眼神恢复几分清明。
“我记得夏官正说,同声相应,同气相求。
邪毒从阴入,那便用阴物克。
三阴合一,可用三邪解之。”
“同气相求?难道是要以毒攻毒?
阴物克?三邪解?
是要找出三种阴邪的东西吗?”
李嗣瞻还想继续问下去,却见虎小忠将龟甲抓得更紧,嘴里又开始念叨起“鬼兵来了,我们都跑不了。”
邬行香试着猜测燕新蝉的意思。
“植物有阴性,但大多向阳生长,根入阴,不足深。
兽类虽有活性,但阳气太盛。”
矿物虽阴性强,但除非炼丹用,一般认为其无生命,不能主动引导毒物。”
李嗣瞻思索后道:
“看来,我们要一起去摘菌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