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多日的努力,疫病终于告一段落,竹安县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
大部分的患者已经康复,只剩少部分身子虚弱的人还留在医馆。同时,方轻尘和几位太医经过一段时间的讨论,找到了一个预防疫病的方子,没染过疫病的人也不用再担惊受怕。
疫病给竹安县百姓带来的阴霾终于彻底消散。
见此事终于了结,柳忆安找到了江廷,向她表示自己准备回京的打算。
“柳大人,你再多待几日吧,”江廷面露难色,纠结该不该透露大家的计划,犹豫了一瞬间,还是决定坦白,“那日害你染病的那个男子,心中愧疚,他组织大伙儿为你准备了一个谢宴,想来就在下周了。你要是提前离开,大家会失望的。”
柳忆安得知了大家的心意,不忍拒绝,“既然如此,那我下周再离开吧。”
回住处的路上,听着竹安县的街道上再次响起的吆喝声,看到孩子们在大榕树下嬉戏打闹着,柳忆安心里寻到了一丝久违的平静。她想起了自己参加的科考的初衷,就是为了守护一方水土的平静与祥和,就像眼前这般景象一般。
柳忆安找到了一个角落坐下,静静地看着孩子们打闹的身影,听着老人在一旁唠着家长里短,直到夕阳西下时,陆映川找到了她。
“我去县衙找你,江廷说你早就离开了。怎么在这里坐着,身体又不舒服了吗?”
“我身子没事,倒是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阿姐来信催我回京了,我来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除此之外,他还想和柳忆安在一起多待一会儿,只是陆映川不好意思将这个想法说出口。
“我暂时还不能离开,估计下周才能回京呢。你在这里也确实待得够久了,也是时候回京了。”
陆映川当初说要在这里歇息的时候,柳忆安还以为不过一两晚而已,结果他一待就是一周有余。
“那好吧,”陆映川心里不舍,但军令在前,他必须回去,“我在陆府等你。”
***
翌日清晨,柳忆安将陆映川送出了城,临别时,陆映川想问问柳忆安对自己的看法,但怕问得太过突兀吓到对方,也害怕得到一个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思索再三,什么都没问出口。
柳忆安见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还以为自己哪里惹到了他,心里发慌,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结果陆映川的脸色更阴沉了。
“你路上小心啊,记得替我向你姐姐问好,回京后我就去陆府寻你。”柳忆安轻声叮嘱道。
听到此话,陆映川的神色终于放松了下来,似乎对柳忆安的话很满意。
“记得照顾好自己,别再让我…别人担心了。我走了,你回去吧。”说完,陆映川就纵马离开了。
送走了陆映川,柳忆安想去找方轻尘,便径直往药馆走去。
这段时间,方轻尘同几位御医在一起研讨药方,大家都惊叹于他的悟性之强,很多药典上记载的古早药方,他稍作思考就能说出其中蕴含的药理。因为这个原因,几位御医都愿意主动指导方轻尘,毕竟没人不喜欢悟性高的徒弟。
而方轻尘也抓住了这次机会,除了照顾柳忆安,其余时间都待在医馆向几位御医请教。
资历最深的那位御医很喜欢他的好学,表示如果方轻尘愿意的话,回京后可以去太医院跟着她。
得到承诺的方轻尘欣喜若狂,一直以来,他都为自己的出身感到自卑。不论是秋川白还是陆映川,或是那些对着登榜学子虎视眈眈的京中世家,都能在朝堂上为柳忆安出力。只有自己,只能拖累她。
如果能进到太医院,那他从此以后就有了帮她的资本,就有了堂堂正正站在她身边的底气。
因为这个原因,自打柳忆安完全康复,方轻尘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待在医馆。柳忆安为他能得到御医的指导感到开心,但挂心他的伤势,便时不时地去医馆提醒他休息。
“轻尘,忙了一上午了,该休息一下了。”
柳忆安的声音在医馆响起的那一刻,方轻尘的眼神一下就亮了起来。几位御医见状,眼含笑意地挥挥手,让他先去陪柳忆安,见他兴高采烈地去了,小声议论道。
“我听柳大人说,她和方公子快成亲了?”
“这两位都是好人啊,这次多亏了方公子送来药材,不然要枉死不少人。”
“估计很快就能喝到这两人的喜酒了。”
方轻尘耳尖地捕捉到她们的对话,一脸通红地走向柳忆安。
“你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屋里太闷了?小心伤口会发炎。”柳忆安担心地问道。
“没…没有,屋里还好。陆映川已经离开了吗?”
“嗯,陆将军来信催他,我刚把他送走。”
面对陆映川,方轻尘心里总是不自觉地浮现出各种复杂的情绪。内心最深处的欲望让他排斥每一个企图接近柳忆安的男子,但是他又知道陆映川之前说的都是对的,一个身份尊贵的男子才是柳忆安的良配,而自己,不管什么身份,只要能陪在她身边已经是三生有幸。
可柳忆安这个人,在女男之情上总是慢半拍。或者说,只要她自己没有对对方生出心意,就看不见别人对她的示好。
说到底,她只在意她喜欢的人的心意。
这就是为什么,她和秋川白成亲后根本觉察不出自己的付出。这也是为什么她如今还未发觉陆映川对她的心意。
当柳忆安在外人面前介绍自己是未过门的夫郎时,他心里又喜又忧,担惊受怕地享受着被她承认的瞬间。
等回到京城,等陆家向她伸出橄榄枝,他就会再次成为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侍。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柳忆安说了几句话后,见方轻尘没有回应,便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方轻尘回过神,赶紧说:“我今日听说,竹安县有座月老庙,可保佑妻夫感情和睦,相守一生,我和你去那里拜一拜。”
“好啊,择日不如撞日,趁着今日天气不错,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月老庙坐落在竹安县后山的半山腰上,周围古树环绕,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洒在庙前的石阶上,映出一条斑驳光影的山路。庙宇不大,但香火极为旺盛,庙门前摆满了新挂上的红绸与长签,每一道签上都写满了人们的心愿。
柳忆安牵着方轻尘的手,慢慢拾级而上。路上遇见不少百姓,都高兴地同她打招呼。
“柳大人,你来这里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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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对了,这里可灵了,一定能保佑你和方公子长长久久。”
终于来到了月老像前,两人跪坐在蒲团上,柳忆安闭上眼虔诚地祈愿,方轻尘则注视着她认真许愿的身影。
一想到她此时所求所念的愿望与自己有关,他心里仿佛绽放了一整个春天般,洋溢着无边的温暖。
柳忆安睁开眼,正巧对上方轻尘的目光,她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你怎么一直看着我?该不会都没许愿吧?”
方轻岑轻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失神。
“我现在许。”
许完愿后,两人在这附近散了散步,见到后院的一棵榕树上挂满了祈愿的木牌,柳忆安一时兴起,提议道:“我们也去挂一个吧。”
趁着柳忆安写愿望的功夫,方轻尘在树下闲逛,突然,他看见了一个眼熟的名字。
他伸出手,将牌子翻了过来,上面写着——
“愿她平安喜乐,万事顺遂。陆映川。”
字迹苍劲有力,显然是一笔一画认真写下。
不知道陆映川究竟是何时来到月老庙,写下了这样的愿望。
一时鬼迷心窍,他将这个牌子摘下藏了起来。
“轻尘,我写完了,该你了。”
“好,我来了。”
刚做了心虚的事情,方轻尘不敢直视柳忆安的眼神,他匆匆拿过了柳忆安递给他的木牌,上面写着柳忆安的愿望——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方轻尘轻轻一笑,在背后写下了自己的心愿。柳忆安想看看他写的什么,却被他挡住。
“等以后再让你看。”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你都知道我写的是什么了。”柳忆安不满地嘟起嘴。
方轻尘故作神秘地收好木牌,轻轻摇头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等到它实现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
柳忆安见他这般,半是无奈半是好奇,却也没有强求,只是撇了撇嘴,道:“罢了罢了,随你去吧。”
随后,方轻尘将写下两人愿望的木牌挂在了树上,一阵风吹过,满树木牌轻轻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如同回应着有情人许下的一桩桩承诺。
下山的路上,天色已经逐渐变暗,两人紧紧着手,谁也不愿放开。
“忆安,这次你来竹安县的事情,柳家主知情吗?”方轻尘突然想起,这次来疫区,事发突然,好像还未同柳家主说起过。
柳忆安摇头,“我没和家里说,害怕她们担心,想着等我回京了再说。”
“这次事发突然,谁也没料到发榜当天皇上就派你前往疫区。”方轻尘回想起得知柳忆安被染上疫病的那天,牵住她的手不由得又握紧了一些,“别说柳家主了,连我都要吓死了。”
“等我回京就给母亲寄信,正式向母亲禀明抬你为正夫的事。”
“…好。”
不论以后如何,就让他再多贪恋几分此刻吧,她们完全属于彼此的此刻。
就着夕阳,两人慢慢散着步往住处走去,却发现有一群官兵将住处团团围住。
在见到柳忆安的那一瞬,官兵一拥而上,将她牢牢押住。
“刑部尚书有令,押送犯人柳忆安回京受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