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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20

作者:弥留幻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111章


    熟悉且冰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难以言喻的悸动感又一次自心脏传来。


    这慢一拍的心跳,无法控制的流出……身体种种般的反应这段时间里他都再熟悉不过。郗烬忱的神经反条件绷紧一瞬,指节在身下人被润湿的衣料上攥出褶皱。


    迟聿驷简单地抱着刀站在那里, 真的只是在没什么表情地看着。


    那双冰蓝色的眸瞳平静无波,正用无法忽视的视线缓缓掠过小辫男人紧绷的肩膀与脖颈,在凌乱敞开的衬衣间游走, 最后落在掩盖住他一部分大腿的黑色风衣上。


    风衣外形早已皱得不成样子,却仍死死绞着郗烬忱发抖的腿-根,潮湿的布料上泛起一大片一大片混杂不清的深痕。


    迟聿驷的视线略带深意地停留于此, 几秒后, 他冷冷笑了一声。


    这笑声在这种场合下实在太过于耐人寻味,整个房间随之都陷入死寂,唯有一人毫不压抑的喘息声在空气中回荡。


    B52轰炸机在原地死死闭着眼睛,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他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迟聿驷出现的那一刻,这位升上六阶后字典里就没有‘害怕’二字的佣兵先生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见自己人生的走马灯在眼前流转, 生动形象地诠释了*有多硬心就有多凉。


    他感受到身上人的身体在一阵一阵战栗, 指节几乎要隔着衣料掐进他的皮肉。而门口黑发男人的目光始终缓慢、冰冷,带着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审视。


    只要稍有异动, B52轰炸机毫不怀疑:那人手中的黑色长刀就会瞬间洞穿他的头颅。


    ——捉奸?还是找事?这算是什么?!


    他惶恐不安地思考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仇人?爱人?纠缠不清的旧情人?真看假看,还是刚刚那句话其实是在点他?!


    ‘我就看看’, 你到底要看什么啊?!这个人尽皆知不好惹的人类最强到底是怎么回事?!


    B52的血液几乎都要凝固,更为恐怖的是,坐在他腰上的男人在这时突然出声了。


    滚烫的吐息羽毛般扫过后颈,他似乎俯下身趴在了自己身上,低哑的闷笑不知道是在邀请还是在挑衅。


    “……你要看?”


    黑发男人不语, 仍在那里抱刀而立,那道有形的目光更为危险不善。


    B52不敢轻举妄动,于是B52学僵尸一动不动,几秒后B52天才般灵机一动,在蠢蠢欲动后立刻高呼:“不不不不不是我打扰了!是我该在一旁看着才对,不对,是我就该出去!我不应该在这里,我这就出——”


    “…你去哪?”


    B52话语顷刻便卡在喉中,察觉到房间的主人扣住他的肩膀,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下来,随即在絮乱的热息中,手指抓住他的发丝低吟:“蓝…色…真好看……”


    蓝发青年身上萦绕着熟悉的能量波动,貌似是卿淼的异能。


    腹部的能量体欢快地旋转成漩涡,郗烬忱被热-朝影响的完全平息不了。


    他不由得拧动身躯,在B52轰炸机衣料上难忍地磨-动,将泛红的额头贴上对方冰凉的作战服后领。


    “…嗯…迟聿驷……”


    沙哑的嗓音泄出暧昧不清的音节,而他嘴里的人正站在距离他们十步之外的位置,居于门框自动修复所带来的光影闪动之下,看不清面容具体的神色。


    他顿了几秒,抱住刀的胳膊在胸前替换交叉,挽至手肘的袖口下,露出的肌肉线条充满经过千万次挥刀后的力量感。


    纯爱青年B52轰炸机因这有准确人名存在的一声火速立了又萎了,努力忘掉身侧的大腿是有多柔软而……他小心翼翼睁开左眼的一条缝,试图把自己变成一个没有存在感的靠垫,视线锁定黑发男人环抱的黑刀。


    在上方晴-动的低吟声中,B52默默发动了被自己忘到十万八千里外的异能:


    “换!”


    空气变幻扭曲,迟聿驷怀中一沉。


    原本冰凉的黑色长刀在话语落下时,突然变成一具温热的躯体。


    原本的黑色长刀直挺挺地躺在宛如死尸的B52轰炸机背上。视野内,郗烬忱染着潮-色的那张脸近在咫尺,发辫在蒸腾的呼吸间蹭到脸颊,歪斜衬衣下的肌肤正随着呼吸起伏,


    其上的圈环被斩断了一截锁链,自松散的纽扣缝隙间露出圆润的红晕。


    他垂眸看着落入怀中的猎物,掌心按在对方腰侧凹陷的骨骼。


    腿-间夹着的风衣在不断*动中散落到地,刚刚经历空间变化的郗烬忱下意识恍惚一瞬,半眯着眼睛,抬手抓住面前人黑色的发丝。


    鼻尖几乎相触,氤氲水汽的眸瞳中透着晴雨未褪的水光。像是不解为什么会变色一样,郗烬忱疑惑地向前探头,再揪了下手中黑色的发丝。


    他微微偏头,盯住迟聿驷冰蓝色的瞳孔,停留在一个任何一方稍微前倾就会唇瓣相贴的距离。


    “…你……”


    半晌,他发出含混的鼻音,温热的呼吸散在迟聿驷唇角,松开手,又低低笑起来,鲨鱼齿在唇间若隐若现:“…这张脸…哈……真…令我讨……”


    “……呵。”


    拿出十分耐心准备听下去的迟聿驷冷笑了一声。


    伴随着一阵什么东西碰撞又落地、磕碰又敲击的乱七八糟的混乱声响,像是在调情一样的戏谑言语莫名其妙消失。


    在一旁扮演地板的B52轰炸机眼睛眨了又眨,没忍住还是好奇地回头悄悄向那边看了一眼。


    一个扎着小辫的银紫发男人跪在凌乱的黑色风衣上,迟聿驷正用一把眼熟的手枪撬开那排尖锐的鲨鱼齿,枪管与牙齿碰撞、再与舌头相触时发出黏-腻水声。衬衫缝隙中延伸出的蓝色锁链哗啦作响,链接至迟聿驷的腕间,绷成一道笔直的线条。


    男人的长相实在俊美,发丝垂落在凌厉的眉骨间,衬得那双含着水光的紫罗兰眼睛愈发摄人心魄,哪怕是一副浑身不整的狼狈模样,唇角还挂着谐谑的愉悦笑意。


    B52顿时瞪大了眼睛,记忆在脑海回溯——这不就是上次接了任务后,刚出俱乐部就直接用他的枪给了他一枪的男人吗?!


    等等,是不是有点绕口,不对,我的枪?!


    当抵在咽喉深处的枪管缓慢退出时,男人忽然伸出舌头,殷红留恋般地舔过枪口,在上方留下一道晶亮的湿痕。


    被浸湿的黑色风衣在地板上团成一团,无法吸收水体的材质使得地上很快聚集出小小水洼,迟聿驷眉头微动,鞋尖隔着衣物抵住这人还在不断流淌的入口。


    他拽紧锁链:“这么想要?”


    郗烬忱被拽得向前踉跄,却低喘着,用齿尖轻咬枪口,并起腿拢住皱巴巴的风衣和。


    “你不来的话……”他松开嘴里的枪,慢动作地膝行着后腿半步,嘴唇微张,含糊不清地低笑,声音沙哑得不成调子,“…我找……”


    枪械走火的爆鸣声在耳旁猛烈响起。


    目光扫过一旁那个被火系异能灼烧殆尽的纸箱,迟聿驷眸色暗沉下来。尚未冷却的枪管被按在对方脆弱的下【下】下唇边,灼热的触感激得怀中人剧烈一颤。


    他猛地扣住郗烬忱的腰/身将人翻转,右手凌空一握,那把黑色长刀便破空而来。


    “喜欢给人看?”


    掐住大推内测的指节发力,迟聿驷把他正对着朝这里偷看的B52方向,将被沾湿的手枪甩到一旁,手中长刀翻转而过,不容抗拒地抵进被划出红痕的□间,再猛横插-进地面,迫使对方屈辱地门户大开。


    被磨得发红的车欠冂人人在空气中可怜地瑟缩,迟聿驷伸出手,用指尖毫不客气地拨开随着搅动不断咕噜噜噜的辰□瓣。


    郗烬忱胸口强烈起伏着,锁链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青紫划痕,涣散的瞳孔被散开的紫银色发丝遮掩,再往下,一道银丝从郗烬忱唇边断裂……冷不丁地,正偷瞥的B52对上了迟聿驷冷漠暴虐的视线。


    “不如让这位观众好好看看好了……”


    B52轰炸机浑身一僵。


    黑发男人蹲下身,简单地掀起眼皮,当着他的面,不紧不慢地将沾满□□的指尖抹在郗烬忱颤抖的唇上,语调缓慢至极。


    “看看、你是怎么……”


    生存欲望极为强烈的,蓝毛青年B52轰炸机一把抓起郗烬忱最开始扔过来的眼罩就要往眼睛上扣,动作却在半空顿住。


    迟聿驷嗓音冰冷,目光寒凉地看着他。


    “我让你闭眼了?”?


    B52轰炸机手指一抖,下意识极为快速地瞥一眼他身边浑身颤栗的鲨鱼牙男人,控制住目光没敢再往下看,可立刻悻悻地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这人这么慷慨,居然让别人看自己对象?


    也可能不是对象,但那具身体刚刚他看得明明白白——他保证他绝对是不小心看到的——有*有*还是个*,总之这位人类最强就是这么大方,让别人随便看……?!虽然事实上一开始自己就是被点来……


    思绪混乱中,迟聿驷又冷笑出声:“你真睁眼?”


    B52:“……”


    所以我该闭眼还是睁眼……?


    在一阵不停息的头脑风暴中,B52听见对方指节轻叩刀柄的轻响。像是死亡预兆般,他后颈寒毛立起,看好像会死,不看也好像会死……


    这他*纯爱脏话*的到底是什么死亡二选一?!


    “我、我……”B52轰炸机瞳孔紧缩,求生本能拉满,为了防止当不好尸体真的成为尸体,果断大喊道,“我瞎了!对,我失明了!什么也看不见了!”


    话音未落,郗烬忱突然弓起脊背,捂着胸口开始无法克制地颤抖起来,下唇被尖锐的牙齿咬出血点,他一把抓住迟聿驷的手腕,布料摩擦声里混着惑人的甜腻喘息。


    伴随着身旁人小范围抽搐身体中无法遏制的本能反应,迟聿驷分开手指,随手挑开□□,沉默了下,问:“就这么喜欢?”


    对于完全没有这方面心理需求的、被剥夺了人性和所有情感的冷血家伙来讲,这显然不是他能够理解的问题。


    迟聿驷没再分出半点眼神给妄图原地变成隐形直升机或者直接消失的鸡尾酒B52轰炸机,反倒想到什么,凑到郗烬忱耳畔,声音没有刻意压低,淡淡道:“还要否认你不是个——*——?”


    B52轰炸机自动屏蔽了自己的听觉,趴在地上战术性装死神游天外,盘算着自己佣兵生涯中存留的财产死亡后都会传给那些人,一个两个三个全都分配完成,默默再将脸转了回来。


    反正死都要死了,不看白不看。


    “咚”的一声闷响。


    视野内,不知道迟聿驷又说了些什么,郗烬忱倏地像只被激到的鲨鱼般猛地袭去,瘀青未消的膝盖磕在迟聿驷身侧的衣物里。紧接着,他喘息着,用泛起青筋的手臂紧紧扣住迟聿驷的肩膀,将他重重压下去倒在地上,发出刚刚的那声闷响。


    B52既已决心赴死,便这样默默地看着这一幕。虽然不是很想知道,但从他分析来看:黑发男人根本没有用任何手段或者方式去制止他这一动作,甚至被扑倒时还顺势躺了下去,喉结分明地滚动了一下,冷峻的唇角甚至扬起几不可察的弧度——虽然也可能是他想的太多分析过度,毕竟B52轰炸机闲的在这瞎胡拉脑补,实际上迟聿驷压根没有一点表情神色流露在外,但在B52心里,这种种迹象似乎就是——


    下一秒,在他眼前,鲨鱼牙男人准确地跨坐在了他的脸上,用实际行动堵上了他的嘴巴。


    B52轰炸机:“。”


    他好像一瞬间有点顿悟了起来。


    “…你说话…可……真讨厌…”鲨鱼牙男人低喘着笑起来,紫色的眸光失焦的溃散着,“但我…不反驳。”


    “呃…嗯…我就是个欠*的……”


    他闷出一道低哑的腻音,眉头挑起,一点一点调整着姿势,缓缓塌下腰收紧【……………】:“…你明明…最清楚不过……”


    “而且……你…!”


    郗烬忱猛地仰起脖颈,挤出一声破碎的呜咽。


    迟聿驷o刁住


    郗烬忱条件反射地屈腿想要坐起来,但只一息,发软的小腿就让他无法完成这个简单的动作,重新跌落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发颤的膝盖在地板上刮出一道道糟糕的水痕,滚落的泪珠顺着脖颈流入衣领,或是飞溅到其他什么地方。


    他受不住的急促*叫起来,下意识越缠越紧,却又猛然丧失了所有力道。


    腹部剧烈地痉挛起来,像被电流击中的鱼,全身都涌入无法承受的酥麻与快意。他反应慢半拍地摸了摸小腹,茫然的转了转圈,好几秒,才瘫软在迟聿驷身上,像个搁浅的鲨鱼标本那样闭上眼睛。


    直到被迟聿驷抱住腰移动着坐到腰胯,郗烬忱才微微张开嘴,伸出另一只手去捂住迟聿驷的嘴巴。


    水…有好多水……


    郗烬忱睫毛上还挂着生理性的泪珠,要落不落。他神志不清地半阖着眼,俊美的脸上漾着水光,被上涌的晴雨裹挟,再一次地撑起自己发软的手臂。


    很快地找到目的地,他很轻很轻地碰了碰衣服布料下的&,宛如入水前试探水温,隔了几秒,蜻蜓点水地再碰了一下。


    迟聿驷伸手攥住郗烬忱散落的发辫,截停了他的动作,强迫他低头与自己对视。


    “说清楚。”


    郗烬忱瞳孔微微扩大,像是呆住一般愣了几秒,好一会儿才记起这句话的意思。


    眸瞳潋滟随波,他勾起唇,混着炙热的吐息用气音回答:“……求你…\Ⅰ/我。”


    第112章


    郗烬忱和迟聿驷在初中认识, 一直到世界末日前大学毕业后的第一年。


    相处了不长不短未曾分开过的四千零一十七天,无论性格、外貌、能力还是行动力,从各个层面来看, 迟聿驷都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完美朋友。


    当然,这里指的是末日降临之前。


    不同于郗烬忱一如既往对所有人都一副可以深交的自来熟态度,迟聿驷对所有人际关系的处理都十分随缘冷淡——但高中时好歹也算是个在篮球比赛后会和队友碰拳的阳光少年, 和现在这位被压在下方的冷冰冰家伙相比起来,郗烬忱觉得自己还是更喜欢原来的他一点。


    至少从前的迟聿驷会本着好心的原则帮助他……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单纯地躺在这里拽拽锁链, 力道既没有用力收紧, 也没有彻底放开,只是这样目光漠然地看着他做出所有动作。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正常地说过一句完整的话了。


    思绪在漂流浮沉,大脑一片空白的鲨鱼牙男人模模糊糊地想, 最近这些天他的每一次开口,从喉间迸发出的都是破碎的喘息和黏腻的低-吟。


    膝盖磕在地面上的疼痛感早已被淹没,只有脑海里层层叠叠翻滚上涌的特殊情绪,一阵又一阵, 妄图将他彻底吞噬。


    膝盖脱力得发颤, 几乎都有些无法保持平衡。【这句话到底有什么问题?】


    郗烬忱却仍然紧紧扣住迟聿驷的肩膀,


    【1】将先前被走火的改装机械烙得


    【2】身体只要接触到对方就会有些战栗, 他


    【3】维持着,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自己, 在濒临崩溃


    【4】那是个连都


    外形不再柔嫩的东西微微瑟缩,旋即又放松开来。


    郗烬忱呼吸发沉,任由热意沿着脊背攀升。


    腰倏然塌软,又像濒死的鱼般猛地弓颤而起。


    手下的衣料变得湿润无比,他发抖着, 感觉到脸上全是泪水和嘴角流出的涎水。


    从唇间一股一股流淌而出,很快将迟聿驷的衣物尽数打湿。


    直到遍布的奇怪感觉肆意将全身凌虐,


    控制不住地猛地仰起脖颈又低下去,他才将快要被烧坏的脑袋贴向对方的额头。


    …水………他需要水…还不够……


    郗烬忱蜷缩着缓过来,胡乱用迟聿驷的衣服擦拭自己,将对方原本整洁的黑色衬衣也变得乱七八糟。


    迟聿驷罕见地没有任何额外的动作,而往常这时候,他早已经扯住那条蓝色的锁链,再将这条无法被满足的、贪得无厌的鲨鱼扣在餐桌上,让他独自抗争难忍的身体反应。


    他只是略微收紧指节,微微侧头,向B52轰炸机的方向投去一记冰冷而审视的眼神。


    年轻的蓝发小伙B52根本毫不掩饰他的目光,目光灼灼地观摩着这场活色生香的画面,而郗烬忱的反应确实要比以往都要剧烈很多。


    “你看起来…”迟聿驷抓住他胡乱晃动的发辫,淡然观察着这张晴-动而潮红的脸:“很享受有人看着?”


    事实上,郗烬忱根本没有额外的心思去在意房间内是否还有第三个人。


    那道探究的目光被他从一开始就忽视,郗烬忱只是凑过去,用尖锐的鲨鱼齿凶狠地刺入目标人物的嘴唇。


    直到尝到冰凉的血腥气味,才像渴水的人品尝甘露那般,用艳红色的舌尖缓慢地舔舐过伤口,一点一点地用舌面卷起渗出的血珠。


    湿润的下唇瓣仍在不自觉翕张地贴在迟聿驷身上,郗烬忱半阖早已涣散无比的眸子,想条鱼干一样侧趴在他身上,视线游移不定,最终盯住对方的手腕。


    迟聿驷的手腕上缠绕了好几圈的锁链,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冷光。


    银紫色发辫的男人抬起眼眸,用了点力气去拽他手腕上的锁链,听到圈环和锁链碰撞而出的声响冰冷而清脆。


    【5】他下意识地向前


    “……主人…”


    郗烬忱的喘息碎在空气里,湿漉漉的睫毛下眸光波动,声音像是融化的巧克力酱,带着过分甜腻的尾音。


    迟聿驷拽着锁链的手只稍一用力,便逼得他自虐般将自己更近地向对方贴近,思绪中裹着莫名滋生的欢愉。


    发丝黏上鼻尖和脸颊,平日里的紫罗兰色瞳孔此时上翻,鲜红舌尖吐出唇外一点,发出一声破碎不堪的低吟。


    “…再…用力点……”


    郗烬忱雾蒙蒙地眨着眼睛,不堪忍受的身体又生出无法被控制住的大股热意。


    他勉强用手臂撑起自己,慢动作地抬起后腰,弯下腰凑过去盯住迟聿驷泛蓝的眼眸。


    整个人就这样袒露在后方人的视野之内。


    那截腰肢起伏得厉害,绷出诱人犯罪的脆弱曲线,仿佛轻轻一掐就会在掌中折断。皮肤上浮起细密的汗珠,顺着腰窝凹陷的弧度滑落。


    B52只注意到不断往下滴落的混杂水体正顺着小辫鲨鱼牙的腿侧滑落,下一秒,迟聿驷突然一个翻身,将他整个人都彻底笼罩,隔绝了所有的光线与窥视。


    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姿势,郗烬忱被他强硬地翻了个身,泛着蓝光的锁链顺势垂落在地,像是某种被驯服的冷血动物。


    冰凉的黑色刀柄触及过后,又被难言的,冷热交替之间,刺激让郗烬忱浑身战栗。


    腹部的异能能量体在剧烈翻涌,在反复地膨胀变形,仿佛受到了什么影响,又或是在这段时间内已经吸收所有成长成熟,开始不断地扭曲分裂,分散重组成一个又一个的蠕动的团块。


    这些分裂而出的能量体隔着皮肉疯狂抓挠,亟待破体而出。


    暖意集中于此,身体深处的某个地方似乎在苏醒,不断分裂的能量体变化着,他察觉到身体内有什么东西像是正在被它改造。


    【6】状似颗粒状的物质存在顺着线段拉长、断裂,半透明的颗粒跌落在地。


    “……”


    迟聿驷用两指钳起那枚半透明的物体,在视野内左右转动,看到莹紫的流光在胶质表层下脉动流淌。


    “什么?”


    他指尖施力,物质上的那层透明的薄膜随即凹陷出即将破开的弧度。


    郗烬忱仰起头,又一次脱力般地瘫软在地,涣散的瞳孔缓慢聚焦,像是努力思考了几分钟,露出唇间尖锐的牙齿。


    “…嗯…”


    他用颤抖的指尖戳了戳自己仍在痉挛的小腹,半晌,慢半拍地笑起来:


    “……鲨鱼卵?”


    ——————……


    第113章


    被欲望和疼痛滋养, 能量体很快成长成熟。


    无数个它在本能的驱使下疯狂蠕动,挣扎着想要脱离出目前所在的寄宿体,混沌的‘意识’中剩下一个模糊的指令:回归真正的宿主那里。


    小小的分裂体子有着大大的空白脑子, 它尝试思考自己原本是来干什么的,接着又应该去做什么,然后真正的宿主到底究竟是什么——如果它真的拥有脑子的话。


    但很遗憾的是, 能量体只是一团遵循系统程序设定的混沌物质,仅会下意识以最原始的方式离开……


    这离开的形态和途径有点过于原始了。


    不了解内情的B52轰炸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尽管迟聿驷宽肩有力的身躯挡住了大半的鲨鱼产卵现场,但求知若渴的佣兵B52轰炸机先生还是努力且生动形象地扮演起了一名末日降临前《动物世界》频道里最敢于冒险的学者摄影师, 摩擦着地板移动, 向那个方向投去了震惊的目光。


    那条鲨鱼的腹部鼓起诡异的蠕动,像是有什么活物在腹腔里翻搅。紧致的小腹绷紧又凹陷,肌肉线条扭曲成不自然的形状, 痉挛得像是已经失去了意识。


    几枚半透明的物质体正艰难地滑落出来,裹着湿淋淋的水液,噗噗一声掉在地上,还弹了两下。


    几秒后, 一直在一旁观察的黑发男人将左手压了上去, 右手掐住他大腿侧的肌肤。


    郗烬忱迷蒙地睁开半只紫色眼睛,尖锐齿间溢出黏泥的呜咽, 发抖得几乎合不拢自己,用力攥紧那条与迟聿驷相连接的锁链。


    “…干…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黏糊糊的, 尾音发颤,像是被折腾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清理垃圾。”迟聿驷淡淡道,“还是你要留在里面?”


    郗烬忱的小腿无意识地蹭着地面,腹肌仍在痉挛。


    没有外界刺激,能量体可以通行的狭小通道正在缓缓收缩闭合。


    他盯着那枚浑圆的状物看了几秒, 溢出低哑的笑声,半晌,抬起还在发抖的手勾住迟聿驷的手腕,将对方捏着分裂能量体的手掌引向尚未完全闭合的入口。


    “…再…放回去好不好……?”郗烬忱眯起涣散的瞳孔,鲨齿间吐出温热的气息,“它没有成形…会死掉的。”


    迟聿驷半垂下眼皮,以一种极为古怪的表情看着面前的人,像是在辨别这个男人是真傻掉了还是真傻掉了,过了一会儿,他问:“我是谁?”


    银紫色小辫瞳孔涣散又聚焦,聚焦又涣散。


    他在湿润的地面上撑起自己,爬着膝行过去时,自衬衫间垂落的链条将柔软一并坠下拽着晃荡:“…亲爱的?”


    这三个字在郗烬忱嘴里从来没有过正向含义。


    没有一句好听的,产出来的能量体内流淌的甚至还是卿淼的异能……迟聿驷冷漠地重重按在那片仍在痉挛的小腹上,把他揽在怀里一把翻了个身。


    “趴好。”


    他俯身咬住郗烬忱的后颈,手掌配合着一起猛地施加压力:“反正还能怀…死掉也没关系吧?”


    一旁被挡得严严实实的学者B52轰炸机独自陷入深思。眨眼又睁眼后,他捂住被迟聿驷异能影响而不断流血的眼睛,在地上安静地打了几个滚。


    卵生鲨鱼和卵胎生鲨鱼,四年前他还是个学生的时候学过一点:卵生鲨鱼的胚胎在体外发育,卵胎生则会在母体内孵化——可这一幕还是有点惊悚了。


    异能能改变人的物种吗?还是扭曲物种界限?他不由得头皮发麻。


    而且……


    艳红的、热乎乎的、流淌不停的……


    那地方外形有些漂亮,红而嫩,没有什么毛发,肥嘟嘟地敞开着,B52本身觉得不久前对方袭去时,迟聿驷就算没被闷死也会被淹死的,但他仍然还好好地活着。


    “诶!”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B52还是没忍住开了口:“这玩意孵出来会叫爸爸吗?”


    话一出口,紧随而来传入耳膜的却是自己声音的回响。


    先前光注意人体哲学戏码的现场片段,B52这才发现自己被一层薄薄的蓝色屏障笼罩住了,密密麻麻却微不可见的蓝色光刃漂浮在周围的空气里,刀尖对准了他的头颅,仿佛随时会将他扎成一个刺猬。


    “…靠。”


    一边提防他,还一边让他一直看着。


    这人什么玩意,真当他是play的一部分?就因为鲨鱼牙有人看时反应会更剧烈?你们怎么不直接去大街上?!


    那边的黑发男人适时故意调整角度,若有若无地随意瞥了他一眼,单手钳住郗烬忱的下颌,将他泛红的脸转向B52的方向。


    迟聿驷的声音被刻意压低,完全听不到这人凑到对方耳畔说了什么。B52狠狠抹掉眼睛里泛出来的血色,捕捉到那人从迟聿驷黑裤下露出的一截脚踝。


    根本不需要看清的太清,光看不断流出的眼泪、地上的积水与其瘫软在怀里的反应,B52就知道鲨鱼牙现在绝对抖得没法说话了。


    ……


    “有人在数你掉了几颗卵。”迟聿驷在他耳畔说。


    郗烬忱完全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反应,把自己紧紧靠在对方身上,湿漉漉的手指弯曲着,将所有掉落在地上的分裂能量体都聚拢在一起,模模糊糊地滚落出眼泪。


    为什么,会感到难受……?


    一团即将熄灭的紫光,许多半透明的胶质。他看着这些发着紫光的微弱物质渐渐又开始融合,腹中传来空洞的绞痛。


    好歹算是从自己身体内汲取养分成长出来的物质,可能拥有生命,也可能没有……这一切怎么开始的,已经全部都出乎了他的预料。


    卿淼……?迟聿驷…?好像还有谁在看着……郗烬忱无法进行深度思考,指节陷入小腹,涣散的视线里浮现出扭曲的残像,他徒劳地张开嘴,发出幼鲨般的微弱气音。


    迟聿驷又在那里继续问:“给我怀一个?”


    能成功的话那有点有趣,但怎么办得到,没有实质性的行为,也没有卿淼一样奇怪的……郗烬忱泣喘着,骤然变调的音节揉进破碎的腔调。


    他失神地仰躺在地板上,指尖脱力地抓过地面,不可探查之地仍在无意识地开合着,如同潮汐退去后未及闭合的贝,直到被什么触碰探究。


    伴随着舌的探索与再度涌上的浪,郗烬忱闭上眼睛,察觉到腹腔内悄然凝结出幽蓝的光斑。


    共命的异能像是在响应迟聿驷刚刚的话语一样自动触发,心跳都开始共振起来。


    郗烬忱抬起头,紫罗兰色的眼眸像一片星空化的雾蒙海洋,耳边响起一阵又一阵涨潮般的海水声音。


    ……


    他看起来像是被自己弄得傻掉了。


    眼神涣散,唇瓣微张,呼吸仍带着未平复的混乱,面上一片空白,只剩生理性的战栗。迟聿驷捏着他的脸,认真观察一件被玩坏的玩具。


    指腹摩挲过他湿润的唇瓣,迟聿驷观察着观察着,就凑过去离得更近了点,鼻息交错间,看到对方眼睫间漏出碎紫的流光,最后两个唇瓣贴在一起,在对方的紫色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闭眼。”迟聿驷说。


    他只是突然不想让郗烬忱露出这副表情,仅此而已。


    他不清楚为什么。


    郗烬忱适宜迷茫地露出一点惊异,像是又要低笑起来,但嘴角扯动了一下,还是乖顺的闭上了眼睛。


    唇齿相贴的感觉很奇怪。迟聿驷没什么体温,不止体现在身体上,他的唇也冰凉凉的,却又柔软顺滑,舌头倒是灵活的,将他侵略到浑身发颤。


    沙哑的嗓子意义不明地发出有些受不住的闷哼。


    迟聿驷有点想笑,但没笑出来。郗烬忱的唇齿里满是巧克力棒的甜腻,血腥味不多,触到时有些柔软,甜滋滋的,又有点发苦,他还想尝尝,于是他继续深入,近乎撕咬,穿过尖锐的鲨鱼牙齿,这一次没有被咬的满嘴出血。


    被混杂情绪裹挟的鲨鱼本人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有点反应不过来,仍然陷在那片混沌的情绪里,愣愣地张着嘴,软着身体任由他长驱直入,这样侵犯着自己的口腔。


    迟聿驷拽了下锁链,看着他又要更傻一点的样子,这次是真的笑出了声,不是冷笑。


    面前的人总算是加载完毕,用发颤的手指碰上迟聿驷的嘴唇,将二人隔绝开,好半天也没动,像是确认存在般停顿了十几秒。


    紧接着,郗烬忱像是疑惑般向前探头,被沾湿的银紫色发丝蹭过泛红的眼尾,瞳孔收缩成小小的一点。


    他缓缓支起发软的身体,手臂环过迟聿驷的脖颈,没有什么力气,身体仍在对抗虚脱般的绵软,单纯以一种试探的姿态贴近,宛如某种无声的邀请。


    那些脱离他身体的能量体正在一旁无声地交融,表面泛起幽紫色的光晕,在地面上缓慢旋转,凝聚成一个圆润的团子。


    仍然还能感应到细微的联系。


    长久的、像是白痴般的停顿后,他近乎愉悦地笑起来。


    “……好。”


    第114章


    分裂能量体融合而成的团子外形大概有成年人拳头大小。


    它很安静, 看起来也过分无害,缩成小小的一团,窝在郗烬忱泛着青紫咬痕的锁骨凹陷处, 快速眨巴着自己身上的两颗会发光的蓝色玻璃珠。


    细碎的蓝色流光一闪一闪,狭小的房间内黑暗而寂静。被它紧贴着的男人蜷缩在沙发上昏睡,银紫色的发辫自然垂落在脖颈。


    之前位于那里的骇人刀疤已经在这段时间内被完全修复, 新生的肌肤在微弱光线下带着不自然的冷白色调。郗烬忱缓慢呼吸时,脖颈上的环扣项圈和胸膛上与其相连接的锁链也被带动着一起轻轻颤动。


    基础配置不全的房间里没有被褥,郗烬忱被裹在干净的黑色风衣里, 仍然还在被能量体成熟后造成的虚弱与未消的晴意折磨。


    记忆像是沉浸在深海沼泽, 在不久前那场近乎失控的泥泞中,他意识混沌地扣紧迟聿驷的肩膀。


    呼吸、汗水、模糊却带着潮湿的触感……他在这片泥泞里沉浮,不知节制的索求, 直到彻底坠入黑暗。


    浑身散发淡紫色光芒的团子像柔软的棉花糖那样欢快地拉长身体,亲昵地在男人的脖颈上轻轻蹭了蹭。


    紧接着,它翻滚冲锋,钻进衣服里, 不停歇地一路将圆不溜秋的自己滚动到腹部。


    无数细小黏腻的触须在短短路途中胡乱游走, 它在到达目的地的那瞬间静止不动,感知到这里有新生命的存在。


    同源的生命波动, 它挥舞着小触手欢呼起来,这里是它诞生的温床, 是需要守护的巢穴。衍生的触须随即分泌出莹亮的黏液,最终完全包裹住那片肌肤。


    睡梦中的男人溢出不安的轻喘,淡紫色团子立刻警觉地竖起几根触须,小幅度拱动着身体,将原本平整的黑色风衣顶起一个小小的鼓包。


    迟聿驷静立在沙发旁看着这一幕。冷峻的面容隐在阴影里, 他伸手戳了戳郗烬忱腹部的凸起,团子蛄蛹着,隔着大衣精准地咬住他的手指。


    牙齿倒是和郗烬忱一样锋利。


    反手把它攥在掌心,迟聿驷面无表情地收拢手指,衣服下的小鼓包顿时扭动起来,发出高频的“吱吱”尖叫,数根触须拼命在宿主的身体上伸展,想要在冷血恶魔的魔爪下原路逃窜回温暖的子宫。


    迟聿驷无情地加大力道,妄图将一个团子直接掐死。但无论他如何施力,这团诡异的能量体总能重新凝聚,发出不把郗烬忱吵醒就不罢休的吱吱大叫胡乱蠕动,仿佛根本不存在实体。


    “麻烦。”


    扫一眼沙发上的人,迟聿驷低嗤一声,将它从衣服里提溜出来,随意捏扁后厌烦地松开手,俯下身勾住郗烬忱的膝弯,将人稳稳打横抱起。


    昏沉中的人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将自己更深地蜷进风衣里,紧靠住迟聿驷的肩膀,听到对方平稳而缓慢的心跳声音。


    有些令人心安的……郗烬忱迷迷糊糊地偏过头环住他的脖子,半阖着眼睫,轻轻舔过迟聿驷被自己咬破的唇角。


    扁扁一片的淡紫色团子趁机钻回衣领深处,用几根触须紧紧勾拽住不断摇晃的锁链,发出委屈的咕噜声音。


    “咕噜…”


    “再叫就把你扔了。”


    迟聿驷低沉的声音里带着警告,团子闭紧了布满细密尖牙的嘴,乖乖地趴在郗烬忱的胸口拽了拽锁链。


    紧接着,它一口咬住锁链最尽头的硕大吮吸了两下,尝到几丝蜜甜的味道,安分地静止不动了,发出微弱而满足的咕噜声响。


    见它重新安静下来,迟聿驷便漠然移开视线,对这个来历不明的生命存疑体不予理会。


    但没想到第二天,这家伙对醒来的郗烬忱闹腾的更欢了。


    短暂离开半小时不到的人类最强靠在明日基地卧室的门旁,表情冷漠地看着它手舞足蹈。


    “咕咕咕咕咕——吱吱啾——噜噜噜——吱——!”


    淡紫色团子一会儿鼓气变成带刺的圆球,没一会儿又拉长成扭曲的条状,像是受了委屈后告状的无辜小朋友,用尽全身解数,对着床上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迟聿驷的纸质照片疯狂比划。


    它全然没有发现照片上的人已然站在身后,只顾着卖力扭动,朝刚醒来的鲨鱼牙男人不停歇的滋哇儿乱叫,试图向他展示照片上“罪魁祸首”想要杀死自己的恶行。


    郗烬忱斜倚在椅子上,齿间懒散地叼着半融化的巧克力棒。


    他用舌尖卷过甜腻的可可碎屑,伸手戳了戳气得鼓成球的团子,被对方的触须缠住手指。


    “亲爱的,”郗烬忱支着下巴笑起来,“它在告你的状呢。”


    两颗蓝色的玻璃珠在体表180度移动,注意到门旁的迟聿驷,团子不可置信地再看了郗烬忱一眼,所有舞动的触须齐刷刷蔫了下来,最后只从体内挤出可怜巴巴的:


    “……咕。”


    郗烬忱轻笑一声,将咬剩的半截巧克力棒随意递了过去。团子伸出两根触手,像抱宝贝似的紧紧搂在怀里,两颗蓝色的玻璃珠雀跃地眨了眨,张开满嘴细密的尖牙。


    那些牙齿排列得异常紧密,郗烬忱突然卡住它想要塞进食物的动作,抵住那颗最长的尖齿。团子僵直半瞬,所有牙齿齐刷刷缩了回去,变成人畜无害的空洞。


    “真有意思……”


    郗烬忱看向一直没说话的黑发男人,饶有兴趣地重复了一遍,轻快地问:“它是不是很有意思?”


    他只简单套了一件从衣柜翻出来的黑色衬衣,语调还带着一丝沙哑。没有系扣的衣领松垮地敞着,露出连接着环扣项圈的蓝色锁链。


    那链条泛着冷光,从锁骨凹陷处分叉,再绕了一圈环住胸膛,深深陷入肌肤,将紧实柔软的肌肉挤压出起伏的沟壑,在青紫淤痕与冷白肤色之间印下几道暖昧的红。


    下方的衣摆只堪堪遮到大腿根部,伴随着郗烬忱漫不经心支起膝盖的动作,阴影深处隐约可见一道泛着旖旎的色彩。


    看着有些晶莹,湿漉漉的,像是融化的巧克力酱。


    迟聿驷走过来,单手拎起那团淡紫色的能量体。


    和他如出一辙的蓝色玻璃珠慌乱地眨动起来,团子无措地挥动触手在空中划了几圈,犹犹豫豫地卷起那半根被郗烬忱咬得参差不齐的巧克力棒,试探性地递到迟聿驷的嘴边。


    巧克力棒的断面还留着清晰的齿痕,融化的地方正缓缓滴落,迟聿驷抬起手,指尖径直探向身侧人未被遮掩住的地方。


    蹭到一手融化的巧克力酱。


    黏稠的丝线牵缠在指尖,迟聿驷没什么表情地摩挲着指腹的粘液,将被沾湿的手指举到团子面前。


    “嗯。”他冷淡回答。


    “那我应该让卿淼也看看。”


    郗烬忱不怎么在意地站起身,黑色衬衣下摆掠过椅面,留下一小片湿润的水痕。


    迟聿驷淡淡瞥了一眼,继续盯着淡紫色的团子,看它仍然保持着举起那半截巧克力棒的姿势,颤颤巍巍,十分努力。


    “怎么,”郗烬忱随手扯了下坠着抑制核的项圈,喉结在束缚下滚动。他仰起脖颈,戏谑低笑道:“蓝色的眼睛,说不定它是……”


    “我的。”


    将巧克力棒直接塞进团子嘴里,迟聿驷转过身,左手探进郗烬忱衬衣下摆,不重不轻地按压住他的腹部。


    新生的存在仿佛在手心下跳动,迟聿驷话语言简意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这个也是我的。”


    两个人的距离再一次近到呼吸交缠,郗烬忱早已对此有些习惯起来。


    但那双如冰川般的淡蓝色眼眸罕见地泛起一丝波动,他还是忍不住勾起唇角,向前倾身贴住对方的鼻尖。


    “…我也是你的。”


    郗烬忱轻声问:“迟聿驷,你要和我接吻吗?”


    漫长的寂寞凝聚出最深的欲望。


    面前的黑发男人是个被剥夺情感的尸体,而他却对这样的人产生了欲望,并且不可避免地成为了欲望的奴隶。就比如他在人生中所有美好灿烂的时刻里,都是这么过来的——


    怀抱着扭曲且期待的紧张、和悲喜交集的欢愉与放肆。


    没有乱七八糟的称谓,语气也很正常。抛去记忆里那些对方情动失神时傻掉了的模样,迟聿驷基本没有和这样的他相处过。


    “接吻?”迟聿驷漠然重复了一遍,口腔里又开始萦绕起浓厚的巧克力味道。抬手扣住郗烬忱的下颌,他平静发问,“你是被我*傻了吗?”


    郗烬忱语气带着玩味的笑意:“也许呢,说不定……”


    话音被眼前人猛然袭来的动作阻断。


    唇瓣在面前一开一合,迟聿驷一把拽过他的发辫狠狠咬了上去。毫无半分温柔与蜜意,铁锈味瞬间盖过了巧克力的甜腻,两种极端的气息在呼吸间相互交缠。


    郗烬忱溢出低哑的闷哼,发力扣住迟聿驷的肩膀,再将自己整个人都压了上去。鲨鱼齿毫不留情地反咬他的下唇与舌头,将血腥与甜腻一并推到对方口腔。


    共命的异能顺着相贴的唇齿在血液间窜动,流淌至腹部,能量波动如潮汐般起伏。


    时间在模糊地流逝,郗烬忱终于忍不住弓起背脊溢出絮乱的音节,过载的异能让他浑身脱力酥麻,手臂虚软地横挡在两人之间,想要和对方隔开些距离。


    迟聿驷却仍然纹丝不动,单手禁锢住他的手腕,将这个尚在虚弱期还未恢复过来的男人牢牢钉在原地,直到郗烬忱受不住地闭上雾蒙蒙的紫罗兰色眸瞳,才稍稍向后退了点距离。


    他似乎是想说什么,喉结滚动一瞬,最后将嗤笑咽了回去,嗓音低沉冷冽:“怎么了?”


    痛感与快意交织,郗烬忱在余韵里握住他按在自己腹部的那只手腕,闭着眼睛,一时半会儿没有回复。


    “哈……”几分钟后,他喘息着低笑道,“你宝宝在踢我。”


    第115章


    来到这个末日世界之后, 卿淼就没有再做过梦了。


    荒谬不安与惶恐难忍,这复杂的情绪占据了他所有脑海,对于这次任务已经不抱什么希望。


    于他而言, 没有对自己产生长久且持续的实际性好处,之前为了保命兑换的异能和系统道具就相当于是在郗烬忱身上打了水漂,除了能恶心一下对方——


    可能郗烬忱根本没被恶心到, 反而完全乐在其中。也可能被恶心到了,奈何对手是迟聿驷……至于这位人类最强是怎么想的,卿淼暂时无法得知。


    四天前的晚上, 系统提示他种在对方体内的异能成熟了。不过因为某种不用猜就能想到的原因, 属于卿淼的那部分异能因子被尽数‘污染’,现在它彻底不归他所有了。


    系统警告他如果再和郗烬忱接触,后果可能会比之前两次那样能量反被对方汲取更为严重……


    简直赔了夫人又折兵, 卿淼对林锦楠如是叹气:这波叫那个什么,人类卿淼一败涂地。


    于是在和她去了一趟六阶丧尸“灾厄”已然空洞的巢穴后,什么也没找到的卿淼回到基地,发现自己罕见地做了场梦。


    梦里的银紫色发辫先生变成一只真正的怪兽, 生的一副尖牙利齿, 靠在门边残忍又危险地笑着,像要吃小孩一样凑了过来, 俯下身时,巨大的、没有一丝色彩的阴影笼罩住他。


    ——是他第一次遇到郗烬忱的场面。


    但和发生过的现实情况不同, 这里的面板弹出通红警示:无法脱离、无法逃脱。他在梦里害怕地闭紧眼睛,感受到有冰凉的触感碰到皮肤,温热的躯体随即压在脑袋上面。


    怪兽的身体很软,还带着浓浓的巧克力味道,阻断了空气与思想, 没一会儿就有点呼吸困难。


    卿淼强撑着掀起沉重的眼皮,莫名看到自己背后站着一道模糊的黑色剪影,那人踏过坍塌楼层,举起手中黑色长刀……


    混沌的大脑缓慢运转:为什么自己没死,为什么怪兽还在……?


    等等。


    意识回归躯壳,卿淼猛地在现实里睁开双眼。


    “你醒了。”


    林锦楠坐在面前淡淡看他,语气和“你死了”一样毫无波折,卿淼恍惚着抬起手,摸到脸上熟悉的细框眼镜,不由得舒了口气:“我睡了多久?”


    “…人类卿淼的正常午休时间?”


    好冷的笑话,姐姐我们还是不说了吧。卿淼对着墙上的钟表扶额:“换个话题……我刚刚做了一场梦,可能是‘灾厄’的影响,也可能是其他,但不管如何…总之,林锦楠小姐,我在想一件事情。”


    林锦楠若有所思:“你看起来有些严肃,卿淼博士。”


    “或许?但你知道的,我死过十几次了,却仍然如此弱小且接受无能。”


    “严肃,如你所见,一个没什么作用的人只剩下会思考这项能力,可不见得是件好事。尤其是我在思考,郗烬忱那家伙都能发现我……”卿淼拿起水杯,停顿了一下,“没道理他不知道。”


    “对于你可以‘复活’这件事?”


    “毕竟他算起来一共刀了我十三次,真有记忆的话,先不论昨天我们找他时的那种态度,他的行为从一开始都……”


    “昨天的事,也许还有另一层原因。”


    “什么?”


    “有人怀孕了。”


    卿淼喝了口水。


    “郗烬忱,你的孩子。”


    “可能是异能产生的副作……”卿淼随口接话,突然一口水喷了出来,瞪大眼睛:“等等,你说谁的????”


    “不是你的手笔?那个父子连心,然后替死。”林锦楠挑眉,“陈三元早上去研究院找过你,但你今天没去上班。”


    “当然不是。”卿淼义正言辞,“我早和你解释过了,那玩意的存在只是我为了活下来编的借口。”


    “虽然真怀了我的也不是不行,我当然举双手庆祝自己白捡一个便宜老婆还顺道喜得贵子,但这总得经过迟聿驷同意不是吗……综上所述,你说郗烬忱怀了他的…呃,孩子?这在我这倒十分可信。”


    至于那个真实种进去的异能,早八辈子都不是他的了。


    “哦,”林锦楠半晌道,“那他们现在都在谈论——他给你带了……一顶帽子?”


    卿淼:“……呃,恕我愚钝,不是我想的那个吧?”


    林锦楠无情补充:“绿色的帽子。”


    “……”


    无辜的卿淼咽下嘴里呼之欲出的*末日脏话*,在这里沉默地打出一个句号:“。”


    迟聿驷和郗烬忱确实是一起的,之前的猜测成真,林锦楠的语气却不像是在生气,卿淼有点好奇:“你心情不错?”


    “名义上的仇人正在经历这种非人的折磨与痛苦,我不应该高兴吗?”林锦楠淡然回复,“生育没有什么好处,本就是反人类的刑罚。这项能力全权赋予男人,对我、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件正确选择。”


    眼前的女人看起来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这件事,幻视某个反生育动画片中的角色举起喇叭,满大街大喊:他能生!他能生!医生!这位先生——他!能!生!


    “好吧,”微怒的卿淼无能叹气:“我快被这天作之合的一对男同性恨打败了。”


    而关于某二字文化人头上冒出碧绿Ⅰ/的这件事,愿为朋友两肋插刀的钟鸣曜对此义愤填膺。


    事情是这样的。


    陈二毛不久前出任务时遇到了一个隔壁基地的人,对其所持异能一见钟情妄图复制,但因对方极度的不配合,他最终只成功了一半,仅能勉强通过虚影复原某个地方发生过的某个事情。


    梁修淮安慰他说至少能当监控回放用,陈三元评价说暴力手段获取的东西还有得用就不错了。前天清晨,他终于认清现实不再自闭,调整好心情,惯例跟钟鸣曜去研究院地下一楼送丧尸晶核,没想到路过一处废弃实验室时随手甩了个探查,里面就浮现出了某三个人的虚影。


    不是ABC,也不是123,正是迟郗卿三人,看完这段断断续续、模糊不清、也没多少声音能听到的复原表演,陈二毛大受震撼:“我偶像怀了?!”


    钟鸣曜目瞪口呆:“卿淼博士私下竟如此勇猛?”


    “怪不得之前我们接他来基地时我偶像对他穷追不舍,感情这是感情债啊……”陈二毛啧啧道,“我得和我哥说一下这个残酷的事实,不然他还惦记着和他的小卿博士步入爱的殿堂。”


    “可这不对啊,”钟鸣曜睿智的大脑开始思考起来,“虽然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但由画面我们可以看出:卿淼博士的性命受到了威胁,而性格活泼的小辫…不管男女,反正就是怀了他的孩子,还护住了他,但现在却跟队长在一块儿——上次我们都看到的,林队也在,那是不是说明……?”


    陈二毛:“队长他横刀拆散了……”


    “不可能!无论怎么算也肯定不是队长的问题啊!”钟鸣曜语气激愤地打断他,“队长能有什么错?队长这样做势必有他的考量,所以队长绝对没有错啊!当然无辜的卿淼博士也没有错,那照我说必然是……”


    “那我偶像怎么会有错呢?!”陈二毛插话反问,“虽然他性格恶劣、整天有事搞事、没事找茬、还神出鬼没……但你难道要去指责一个打游戏很厉害的孕父吗?!”


    “更何况,任由一个通缉犯大摇大摆地在基地里四处乱窜,我觉得队长他本身就很有问题啊!”


    钟鸣曜脸色红温:“队长他没有问题!”


    “那我偶像也没有问题!”


    “不是我说,二毛你胳膊肘怎么老往外拐?!”


    “打游戏那么厉害的帅哥能是什么坏人?!”陈二毛理直气壮,“他都是队长的人了,怎么还算外人吗?”


    钟鸣曜大吃一惊,钟鸣曜陷入沉思,钟鸣曜福至心灵,一番高谈阔论后问:“那他怀了卿淼博士的孩子,算不算给队长戴绿帽啊?”


    陈二毛被他绕得头晕:“……不能吧。”


    于是两个人在当天领完任务后吞吞吐吐地问迟聿驷:“队长队长,就是…嗯……那个…这个…那什么……想问小辫男他…就是卿淼博士跟他……呃…我们是想问…他怀的是——”


    迟聿驷一刀劈开虚空,忙着赶路回家,懒得跟他们废话:“都是我的。”


    虽然不理解男人怎么怀,怎么这个那个一个两个然后怀上再下来的,但有异能什么都不奇怪。


    面对抬腿就走的第一小队队长,钟鸣曜于心不忍的对象换了个人:“那第一个也管队长叫爸的话,算不算给卿淼博士戴绿帽啊?”


    陈三元欲止又言:“……我们能不能不讨论这个问题?”


    梁修淮没忍住笑出了声,陈二毛有被无语到:“这怎么能是绿不绿帽的事呢,这是个人选择的问题,话说再怎么叫也不是叫你,你操心这个干什么……所以我的意思是,哥们,能不能先和我把这局打完再聊?”


    钟鸣曜打开游戏机,继续自顾自思考:“所以到底算不算啊……”


    ……


    被思考了几天的郗烬忱正用鲨鱼齿咬住皱巴巴的衬衣下摆,粗-暴地扯着右侧胸膛上的蓝色环扣,正在尝试用什么方法才能把它拽扯下来。


    异常敏感的皮肤在布料的摩擦下已然泛起不正常的薄红,原本紧实精悍的肌肉线条在最近几天日渐暴涨,愈发变得绵软而饱满,指腹按下去便会陷进一片柔软,随着呼吸起伏而细微抖动。


    不受控…难忍…十分奇怪,郗烬忱迸出一声介于痛苦与快意之间的喘息,触摸到脖颈处细细一条的金属项圈,徒劳地拽了下两者间链接得严严实实的异能链条。


    那两枚本身恰好到处的圈环紧紧勒住胀痛一点,深箍出充血绯色,稍微触碰就牵动内里腺体泌出不透明的白,蜿蜒至已经遍布白痕的胸膛与腹部,在黑色衣裤上洇出深色的印记。


    淡紫色的团子趴在他的左胸膛上,乖巧地蹭了蹭那处软绵的肌肤。


    几分钟前,郗烬忱好不容易才将左侧的环扣从中间拽开。


    但还带着体温的圈环即将坠向地面时,淡紫色的团子突然闪电般弹射过来,用触须精准卷住下坠的环扣,“嗒”的一声,给他又重新扣了回去。


    紧接着,它就像小婴儿叼奶嘴般咬住那里不放开了。郗烬忱轻笑着摊开掌心,托住这团淡紫色的能量体以防止它掉下去,圆不溜秋的团子立刻悄悄松开扒住锁链的触须,在他掌心里欢快地扭动了几下,小触手舞动起来,讨好地缠住他的手指,发出“咕噜噜噜啾”的满足声音。


    每当郗烬忱轻轻捏它一下,它就报复似的用力嘬吸一口,受激的地方顿时渗出更多的蜜甜味道,左侧的尽数进了它的肚子,另一侧则顺着饱满的沟壑缓缓滑落,被手指随意地在皮肤上抹开。


    蓝色的玻璃珠快速转动着,偷偷观察银紫色发辫男人的反应,看他半晌只是抿住唇收回了手,也没打算拿它怎么办,不由得得寸进尺了不止一点,将自己被喂养得像个球一样的身体放松下来,挂在他胸膛上开始熟练地装死。


    圆滚滚的身体坠在半空中左右摇晃成钟摆,如同圈环上加坠了一个份量不轻的砝码,扯动陷入皮肉的环扣,锁链随之被带动着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响。


    郗烬忱半阖着眼帘,随手戳了下团子Q-弹的身体,喉结滚动一瞬,将溢到唇边的喘息咽了回去。


    他向后泄力般靠在床头的靠枕上,修长的双腿不自然地交叠在一起,保持着半躺的姿势静止几秒,指节勾住右侧的环扣向外拉拽。


    迟聿驷打的太深,圈环的存在会将内里已经涨出的入直阻塞住……郗烬忱咬着衣摆闷哼一声,试图用颤抖的指尖旋转环扣。


    “呜…”


    一柄黑色的长刀不知何时飞到了床头柜上,团子伸出一根触须,试探性地碰了碰冰凉的刀刃,瞬间被某种无形力场牢牢吸附。


    身体被拉长变形,黏在上面动弹不得也缩不回去,淡紫色能量体“吱吱啾”乱叫,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它下意识望向门口一脸冷淡的迟聿驷,再眨巴着眼睛看向郗烬忱,后者微微蜷缩着战栗的身体轻喘,自身尚且处于水火之中,显然无法分出精力再来解救它于水火。


    感觉面前的场景在这几天好像已无数次出现过,团子认命地举起两根触手,把自己摊成扁扁的一片圆饼。


    迟聿驷将手中长刀轻轻抵在那微微翕动的下嘴唇唇瓣上,饱满的唇肉立刻包裹住冰冷的刀鞘,下意识挽留着贴紧了些。


    他眸色一暗,声音低沉:“在干什么?”


    “…我在…哈…等你……”


    嗓音低哑破碎,郗烬忱双手捧起两团饱涨的圆,被环扣勒出深红的痕迹,此刻正随着话语不断分泌,顺着指缝滴落在腹肌之间。


    看样子哪怕一个人也完全可以,迟聿驷语气意味不明:“是吗?”


    上下都在一起滴水,郗烬忱松开嘴里的衬衣,不在意地沿着长刀膝行着贴近,被浸透的衣料在刀面上留下一连串湿漉漉的痕迹。


    他捧着胸口仰起脸,染着晴雨的眼尾洇开薄红,就这样盯着迟聿驷淡蓝色的眸瞳看了一会儿,半晌勾唇回答:“……玩我自己?”


    迟聿驷摩挲着刀柄,将刀鞘贴着肌肤下滑,在面前人细微的颤栗中,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语:“不是在等我?”


    “嗯……”


    鲨鱼齿在唇间若隐若现,郗烬忱伸手环住他的肩膀。呼吸交错之间,他贴着对方耳畔颤声低笑起来:“当然…我和宝宝都很想你……”


    迟聿驷没有回答这句话,也可能是不知道如何回答,郗烬忱被他状似冷酷的表情逗笑,抱着他直直向后倒去。


    窄腰在一瞬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护着环住,迟聿驷的手紧贴在他腰窝凹陷的弧度上,郗烬忱的指尖穿过黑色的发丝,将那张总是冷峻的脸更深地按进柔软的沟壑之间。


    细细的、泛着幽蓝光点的锁链交错缠绕住郗烬忱的脖颈与胸膛,勒出一道道妖冶的红痕,硌住迟聿驷高挺的鼻梁。


    自带甜味的液体顺着下颌线滑进黑色风衣的领口,迟聿驷掀起眼皮,感受到郗烬忱的小腹处——对应自己的心脏所在,正在传来温热而不容忽视的鲜活悸动。


    第116章


    迟聿驷说:“和我接吻。”


    说这话时, 他仍然保持着撑在郗烬忱上方的姿势,语气淡淡的,神色也没有多大变动, 只简单地垂下眼帘看着身下的男人,仿佛这句话无关紧要,也不是他所说的一样。


    敞开的衬衫乱七八糟地叠在腰际, 被润湿的布料紧贴着肌肤,银紫色发辫男人以一种古怪的表情看了他几秒,伸出手虚虚掩住迟聿驷的眉目。


    “…你怎么…”他微喘着笑起来, 气息不稳的尾音勾着几分戏谑, “……这么喜欢接吻?”


    回应他的是更沉的呼吸。


    迟聿驷总是这样,不说话,却用所有动作宣告着绝对的主导权。


    郗烬忱还想继续调侃几句, 可当对方近乎撕咬地贴住他的嘴唇时,所有字句都碎成了支离的气音。


    他的吻算不上温柔,指腹还带着身为刀客练就而出的薄茧,冰凉的指尖沿着衬衫游走, 划过遍布痕迹的胸腹, 最后停留在仍在滴落的一点。


    暂且无法干涸的液体被简单地抹开,郗烬忱不由得溢出一声轻喘, 阻挡他视线的手腕松了些力道,露出后方黑发男人冷峻沉静的眉目。


    仍然是那副表情, 他觉得有趣,又一瞬间觉得很没意思,接吻时需要闭眼,郗烬忱不太喜欢。


    当然,他也可以睁开眼睛, 眼睛长在他身上,审视或者睥睨都由他选择,但迟聿驷的神色太冷,目光太过平静,他不是很喜欢看,所以渐渐地也变得不太喜欢接吻。


    尽管以两个人惯常的姿势来说,他都不怎么能看到迟聿驷这张完整的脸,但不知道从哪天的哪场开始,这人总会毫无预兆地说一句不算预警也没什么命令成分的陈述话语,不需要郗烬忱对此作出任何反应,就压下来用两指锢住他的下颌,再从各种意想不到的角度去吻他。


    蜻蜓点水的轻触,亦或是凶狠残暴的深入。


    有时候迟聿驷尝到最令他讨厌的巧克力味道,会略微移开些距离,皱着眉冷哼一声,评价,嗤笑,下一秒又重新撬开唇齿,并愈发加深这个近乎窒息的亲吻。


    腹部内的存在往往这时候就会闹腾得特别厉害,存在感强烈到让郗烬忱没法忽视——


    作为被剥夺情感的对象,迟聿驷看起来完全不会在亲密活动中进行这类恋人之间才有的缠绵温情,他在缺氧的间隙模糊地猜测,可能只是单纯因为所谓的共命异能制造出来的生命体需要两个人这样,对方才用这种能够交换能量的方式参与新生命的温养。


    可小家伙的性格显然是随了不怎么稳重的一方,迟聿驷明显是安抚的行为却让它变得更为兴奋,在腹部努力大展拳脚,看得出来生命力十分顽强不屈,不需要另一个爹这样也仍然在好好成长。


    和眼前人接吻是在对抗争斗,移开距离后一时半会也无法平复气息。郗烬忱眼神迷离地舔了舔染血的唇瓣,半靠在那里,下意识用大腿夹住迟聿驷直直抵住流淌之口的膝盖。


    胸膛在急促起伏着,迟聿驷用冷静到残忍的目光注视着他,连呼吸频率也没有多少变化,半晌,凉凉开口问道:“什么喜欢?”


    “嗯……我是说,接吻?”


    郗烬忱抬起酸软的手臂,压着他的后颈,将人按在连绵波动的柔软之上,略微收紧了修长的双腿。


    【】将咕噜咕噜咕噜噜噜咕噜咕噜咕噜沿着裤面上下移动啾


    “有点…不可思议,”他笑着呛出咳喘,挤压迟聿驷脑袋的峰峦也连带着一起微微晃动,贴紧脸侧时传去细腻而柔软的湿润触感:“……不继续吗?”


    比起亲吻,这副过于放荡不堪的身体早已被彻底浸透,让他更喜欢迟聿驷做出一些实际性的举动,渴望更具有侵略性的野蛮占有或是爱抚。


    双臂渐渐收紧,腹部内的生命迹象远没有上一个能量体那样令他无措,郗烬忱已经习惯起来,喟叹般将迟聿驷的脸更深地揉向自己。


    想要扯掉的环扣依旧没能被摘下,死死钉在肿痛的晕圈边缘,随着动作陷入柔软的肌肤,在冷白肤色上勒出颜情红糜的凹陷。


    阻塞的腺体随之分泌出更多的白迹,顺着饱满的曲线流淌而下。


    牙齿磕碰到环扣状的冰凉金属物,迟聿驷叼住左侧的圈环,用灵活的舌尖不紧不慢地挑开卡扣。


    犹如洪水泛滥决堤,阻塞多时内积攒而出的蜜甜顿时不受控地喷涌而出。


    郗烬忱仰起脖颈,眸光半阖着用鲨鱼齿咬住自己的手腕,仍挡不住失控溢出的一声又一声的低吟。


    另一侧的环扣不知何时也被撬开。没有遮挡和接纳的存在,尽数喷洒分溅到面前人的脸侧和领口,再沿着锁链汩汩流淌,将对方整个人都淋得湿漉漉的,黑色风衣摸着也变得粘手起来。


    迟聿驷缓缓抬眼,鼻梁上也沾了一点香甜的雪渍。


    从这个角度,他只能观察到郗烬忱紧绷的下颌线和分外脆弱的脖颈,怀中人处在痉挛的余韵之中,躯体战栗着抖动,齿尖松了力,被咬出血的腕骨也垂落下来。


    他用指腹蘸了下于峰沟间聚集的积蓄,随手抹过郗烬忱微张的唇瓣。


    而后,迟聿驷倾身覆上,凑过去唇齿相贴,将嘴里带着体温的温热液体渡到对方口中。


    郗烬忱的喉结上下滚动,无意识地吞咽着,味道有些甜,末了又有一丝奇怪的回甘,模糊间,听到耳畔传来一句低沉的声音。


    “伸出来。”


    迟聿驷的脸近在咫尺,郗烬忱莫名被冰冷的冰蓝色眼珠烫了一下,压下绵软沙哑的气音,自鲨鱼齿内乖乖地探出了一截湿软的殷红。


    舌尖泛着艳丽的色泽,迟聿驷伸手按住他的喉结。看着郗烬忱眸中雾气蒙蒙,眼尾带着未退的潮红,明明一副失神的样子,还是听从命令乖顺地把嘴唇又张开了些,示意自己已经完全咽了下去。


    眼睛、嘴巴、脖颈,都被用目光扫过一遍,像是被在笼里蒸熟了一样变了颜色。


    “还想要……”


    郗烬忱的尾音带着未餍足的甜腻,不自觉翁张的湿热之地绞住迟聿驷腿面的黑色布料,漾出深色水痕,却偏过头避开了黑发男人的第二次亲吻。


    迟聿驷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微长的黑色碎发遮盖住眼底波澜不惊的情绪,眼眸泛起幽深的暗色。


    “不需要……”中间的词句被含糊地略过,郗烬忱没怎么用力地抬了点手臂,抵住迟聿驷的胸膛,有些困惑地哑声问,“…也可以……?”


    “想亲。”迟聿驷简单道。


    他快速理解了郗烬忱想要表达的意思,觉得这人在这段时间又有些变傻了些。


    想接吻就亲上去,这需要什么理由。


    再聪明的人某种情况下也会变得混沌,做多了自然会产生依赖情绪。郗烬忱系统过载般短暂怔了怔,突然轻笑一声,仰起头主动贴近了面前的男人。


    银紫色的发丝扫过迟聿驷的喉结,郗烬忱收敛了锋利的鲨鱼齿,唇瓣柔软地蹭过对方的脸颊,再移动到嘴角,直到鼻尖相触时带来细微的痒意。


    他被迟聿驷的两个字击溃,而那两个字简单直白,甚至根本算不上是情话,可他们之间本身就没有确认什么关系,反倒让这两个字成为最危险的临界。


    实在没忍住,郗烬忱开始笑起来,一边笑着亲他一边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掌心下的闷响快得烦人,顺着相贴的肌肤一路流进心脏。


    “主人……”


    他带着笑意的气音散在迟聿驷眼前,再向下去摸对方被自己润湿的衣裤,“……不继续吗?”


    *百度百科搜索面包的烘焙过程。


    上方紫色的香芋夹心面包被揉捏得变形,在过度挤压的力道中变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半透明的奶油流心从夹层里不断地溢出,大股大股地喷撒出来,直到流量稀释,只能泌出些许微弱的残存,下一秒,反被大力捏住内里核心,又硬生生挤出几滴散着奶香的流动夹心。


    下方的糖霜从饼干缝隙间渗出,一点一点积成晶莹的糖渍,瞬息间在高温的烘培烤箱中融化开来。


    流心的两块松软饼干被食品夹左右随意拨弄着,又被不怕烫的传奇耐温王糕点师一口咬在嘴里舔舐着嚼了几下,溢出的糖浆在齿间拉出细长的银丝,舌尖徐徐扫过酥皮,尚未烘焙完成的饼干本体不由得在热浪中微微晃动。


    直到一根巧克力棒斜斜贴住面包夹层的表面,与溢出的奶油馅交融,散发出诱人的香甜味道。


    郗烬忱双手捧着两团蓬松的香芋面包,牢牢夹住中间的巧克力棒,迷蒙地眨了眨涣散的紫色眼睛,睫毛上还沾了一点糖霜碎粒。


    他下意识低头,想要含住巧克力棒,迟聿驷没什么表情地揪住在空中不断摇摆的小辫,迫使他仰头看向自己,将食指关节卡在若隐若现的鲨鱼齿间。


    “…唔……”


    香甜的奶油味道还在唇齿间流窜,他轻轻咬了两下嘴里黏湿的手指,拽住迟聿驷的领口想把这人扯得俯下身来,被放开的右胸口突然一坠。


    淡紫色的团子从一旁蹿出来,委屈地“咕咕啾”疯狂乱叫,举着无数个小触手弹射起步,作为被禁锢再被忽视的报复,它一口叼住刚被郗烬忱放开的地方,得意地晃了晃圆滚滚的身体,像一只护食的小兽。


    迟聿驷眯起眼睛,捏住这团淡紫色的玩意想要直接把它甩到一边。


    团子却咬着嘴里的东西死死不放,伸出触手勾住郗烬忱脖颈的项圈,把自己拉成长长的一条L状生物,趴在柔软的山峦之间,蓝色的玻璃珠适时滚出水汪汪的眼泪。


    郗烬忱下意识抬手护住胸前,指尖被团子慌忙地缠住。它用两根最细的触须轻轻拽了拽他的手指,剩余的其他全部蜷缩成团,发出微弱的“咕噜咕噜”声音。


    迟聿驷扯住它的手再用了些力道,被郗烬忱勾住手腕上的粉色卡通皮筋。


    银紫色的发辫凌乱地散开,剧烈起伏中,郗烬忱用一只手遮住团子的眼睛,哑哑地笑出声:“你和它…计较什么…?”


    第117章


    嚣张跋扈的团子最终被迟聿驷无情制裁。


    对郗烬忱护住能量体的行为略感不爽, 这位心思沉闷的人类最强虽然遮掩住了自己外泄的神色,但仍能看出对淡紫色团子的来源心存芥蒂,即使这坨尖牙利齿的圆滚滚生物有着和他相同的蓝色瞳孔。


    外表看来是他的种, 内里构成仍需保持怀疑态度。


    这段时间内迟聿驷面上不显,行为却处处透露着不着痕迹的离间,和团子相处的态度冰冷却微妙, 郗烬忱对此表示有点小乐,装作看不见这两个物种之间静默的纷争,只在一切结束后投喂蔫巴巴的团子半截巧克力威化。


    而此刻面对心情不悦的迟聿驷, 郗烬忱在护住它后反而有些更为自顾不暇。


    脖颈的项圈被连带着锁链一起拽住, 对方的膝盖抵住还在流淌的-之地,他在面前人近乎无法抗拒的不间断碾压中瘫软喘息。


    刚刚经历过高强度拨弄的地方根本受不住这种对待,郗烬忱在恍惚中撑起发抖的手臂, 无意识侧身向后爬开了点距离,本能地捂住在山峦水波里掉眼泪的淡紫色生物,想要逃离充满压迫感的黑发男人。


    两片*饼干却仍然不知餍足地张动,自缝隙间渗出更多的糖渍。


    痉挛的腹部, 还是掉眼泪的团子, 他犹疑不决地不知道该先护住哪个,大脑一瞬间无法思考, 潜意识被迟聿驷日常的态度影响,最终还是挡在了小腹之前。


    能量体眨着蓝色的玻璃珠向外瞄了一眼, 无情的大手在视线中伸来,迟聿驷冷着一张脸,抬手捏住它就往外扯。


    遍布红迹的柔波在动作间不断荡漾起伏,团子捍卫自己的领土,用尖锐的排齿扣住嘴里不再泌出蜜甜的丰盈死死不放。


    弧线因外力而变形, 上方的晕点在撕扯后被微微拉长,在空气中无比可怜地颤巍巍晃动开来。


    内部蕴含的-早被挤压干净,郗烬忱被伶牙俐齿的团子咬拽得生疼,不得不以一种艰难的姿势向前爬行了几步。


    喉间溢出破碎微弱的低吟,一碰到迟聿驷,被【**——】的身体就操纵着他主动向对方移动。


    腰肢因这个动作而自然下塌,郗烬忱上身前倾着用手臂环住对方,半阖着眸光靠近,微微收力时尽数展露,只稍稍一拍就能荡起奇妙的浪波。


    看起来完全是在进行下一轮的邀请。


    “……疼。”


    郗烬忱的呜咽轻得几乎消散,还带着不受控的泣声,淡紫色团子闻言僵住动作,排齿尖牙缓缓收回。


    这片刻的迟疑让它失了先机,没留神就被迟聿驷一个用力扣下来塞到玻璃罐中。


    盖子上长满倒着的蓝色刀刃,满嘴空空的淡紫色能量体仰望瓶盖思考团生,自闭地缩成小小一坨,窝在玻璃瓶里不再有任何动作。


    迟聿驷环着腰将人压在床上,停顿了一下即将实施的粗俗动作,静静垂下眼帘看他,视线扫过于泛红眼尾处凝出的要掉不掉的泪珠。


    他不重不轻地压在郗烬忱的小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几秒后,试探性地点在身下人唇瓣微张的唇角,半晌淡淡出声道:“那个没了,还有这个。”


    被按住的腹部不知为何绞痛难忍,郗烬忱几乎快受不住地昏厥过去,在意识涣散的边缘眯起眼睛看他,模糊捕捉到迟聿驷软化下来的语气。


    这细微的变化令他胡思乱想,荒谬地又生出一个念头,是不是做得次数多了,把迟聿驷的情感也做回来了。


    他因这样的猜想低笑出声,仰头用鲨鱼齿轻轻咬住迟聿驷的下巴。


    “……骗你的。”


    声音混着欢愉的颤音,他用力环住迟聿驷的脖子,“揉一揉…就好了。”


    郗烬忱的本意是想让他安抚一下肚子里的家伙。


    但由于语境和理解的差异,迟聿驷没什么表情地用手腕拭去下颌的浅渍,捏住方才被团子咬疼的地方左右揉弄,传来的痛痒感觉令郗烬忱不由得拧腰躲避。


    迟聿驷凝了下眉:“很疼?”


    “……”


    郗烬忱想说些什么,压下呼之欲出的喘息,勾起唇笑了下,抬头看到迟聿驷的表情后,没忍住再笑了一下,脑袋不是很灵光地瞎乐呵了几秒,小腹疼得他笑容猛地僵在嘴角。


    “…嗯……”他模糊地用气音应答,将一旁的玻璃罐往胳臂里收了收。


    冰冷的金属贴住皮肤,郗烬忱闭上眼睛,混沌地感知到腹部那团疼痛仍在跳动,伴随着每一次的呼吸撕扯他的神经。


    迟聿驷就亲了一下嘴角,怎么能这么好动……?这么想着,痛感沿着神经末梢蔓延至四肢百骸,将他拖入神志不清的黑暗。


    罐中的淡紫色团子瞪大它蓝色的玻璃珠,视线在郗烬忱与迟聿驷之间来回游移。


    像是察觉到什么,它就这样一眨不眨地观察着,直到玻璃珠泛起酸涩的刺痛,才发觉自己看得有点眼睛疼。


    眼前的面包正在被糕点师有一下没一下地搓弄,下方饱满的存在随意变化着形状,被挤压变成不同形状的面团,布满泛红凹陷的指印。


    内里的腺体仍在努力工作着,却只泌出来一点点稀薄的蜜甜,很快就被指腹抹开消散不见。


    小触手“啪嗒”一声重重拍在玻璃瓶上,淡紫色团子扒成扁扁一片,将整个团都紧紧贴在玻璃内壁上,用玻璃珠不可置信地盯着迟聿驷,妄图在隔空进行无声的控诉。


    那么多,那么少,现在还没有了,它还没有喝到多少,全都被这个人挤出来喷到哪里看不到了。


    而以往掉几滴眼泪郗烬忱就会任由它叼着不放开,想嘬多久都不会说它一句话,涨得难-受时还会主动把它放到胸口。


    浑身充斥着熟悉能量波动的黑发男人还在对已经昏过去的人上下其手,这个三分钟热度的糕点师很快玩腻了不再分泌奶油的温软面包,转而去拨弄仍然滴落糖渍的两片饼干。


    本是同根生,分它一点怎么了。


    淡紫色团子不死心地“啪嗒啪嗒”拍着玻璃罐,被勉强施舍它一个冷酷眼神的迟聿驷随手塞到床底,又顺着空荡的木制地板一溜烟滚到墙角。


    它再一次失去梦想地仰望瓶盖,缩成小小一团,悲愤地咬住自己的八只触手,再用其他的两只触手盖住身体上两颗小小的蓝色玻璃眼珠。


    一秒、两秒…七秒……


    数数一直数到第二天,它沉睡起来时还被锁在用来装咖啡渣的大型玻璃罐里,不过是地点从地上移动到了桌子上。


    扫视一圈,银紫色头发的男人正背对着它扎小辫,用修长的手指勾着一根粉色皮筋,慢条斯理地束起脸侧散落的长发。


    镜面折射出他自然勾起的嘴角,那抹向上的弧度像是刚刚被什么事情取悦,又仿佛只是习惯性的表情伪装。


    不管做什么都会缀着笑意,被握住腰时掉着眼泪也会莫名其妙乐起来,团子贴在玻璃壁上用大眼珠看他,张了张没牙的嘴巴,冷不丁就被一道身影严严实实挡住了视线。


    它呆滞地向上望去,抱着刀靠在桌子旁的迟聿驷一脸冷漠地侧目瞥它一眼,屈指叩了叩长满倒刺的瓶盖。


    淡紫色团子小小怒了怒,无能地用小触手徒劳地砸了砸罐壁,迟聿驷作势要把它的玻璃瓶倒扣过来,团子又立刻圆润地蹲在那里不动了。


    郗烬忱辫好辫子凑过来,被这两个奇异物种的行为弄得一乐,弯下腰,跟着迟聿驷一起敲了敲杯壁。


    团子委委屈屈地伸出触手隔着一层玻璃贴住他的指节,眼馋地望进黑色衬衣的领口。那里没有系上方的三枚纽扣,慷慨且富有地大敞着坠下,完全是在诱惑它一口咬上去,再像钟摆那样欢快地在空中摆来摆去。


    它飞快瞄一眼迟聿驷,瘪起嘴巴又准备掉下眼泪。


    郗烬忱顺着杯盖纹路逆时针旋转杯盖,玻璃盖纹丝不动,轻打响指,指尖泛起微弱的紫色光芒,试图直接撬开封口,却依然徒劳无功。


    受脖颈处抑制项圈的影响,他暂且无法打破迟聿驷的异能封口。


    迟聿驷眼神淡漠地扫过这一幕,冰蓝色的眸瞳微眯,对此表达出不容忽视的一声冷哼。


    郗烬忱无奈地摊开手,示意自己也没有办法。但团子眨着淡蓝色的眼睛看他,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地滚落——好歹也是从自己肚子里孕育出的东西。


    他偏过头,银紫色发丝垂落肩头,轻笑问:“迟聿驷,你怎么还和小孩置气?”


    刀鞘点在玻璃瓶盖,迟聿驷当然不和区区团子置气,只语气莫名道:“换个称呼。”


    “那亲爱的?”


    心思沉闷难猜的人类最强只皱眉不回答。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迟聿驷显然对这个所有人都听得到的称呼很是嫌恶。不喜欢听“亲爱的”,又不愿意被叫大名……郗烬忱贴过身去与他唇瓣相贴,刻意用舌尖勾了下对方的唇缝。


    “主人…?长官……,还是…”


    郗烬忱贴过身去与他唇瓣相贴,若即若离地缓慢轻蹭着碾磨,分离时,刻意用舌尖去勾了下对方的唇缝。


    “达~令↑↓→?”


    语调微微上挑又缠绵落下,郗烬忱故意将尾音拖得很长,自带小钩子似的甜腻笑意,从他唇舌缓缓滚过,硬生生多了几丝情色的味道,音符都仿佛在具象化的跳动。


    他勾着迟聿驷肩膀闷笑,胸膛的震动涟漪般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后者眸色一沉,骨节分明的手指拽住郗烬忱敞开的衣服,挡在团子面前,扯过衣领把人拽向自己,反客为主地撬开唇咬住这条作乱的舌头。


    “好凶。”郗烬忱状似抱怨着探出半截殷红舌头,舔过自己的下唇,一抹血色在唇瓣晕开。


    他紧接着再贴回去,用舌尖沿着迟聿驷的唇线描摹,带着刻意流连的舔舐,将血气与甜腻一并渡了过去,又在这人第二次吻上来前飞快地撤离。


    郗烬忱明明也很喜欢接吻,之前又为什么不让他亲。思绪在脑海中简单闪过,迟聿驷下移视线,看到面前人过于发达的胸部线条,正随呼吸上下起伏,将被捏在一起的衬衫紧绷出危险的弧度。


    他松开手,衣料随即掉落下滑肩头。


    从这个角度什么都能看到,迟聿驷淡然掀起眼皮道:“不想穿就脱了。”


    郗烬忱点点玻璃罐,不太想穿迟聿驷衣柜里的黑色风衣、黑色风衣与黑色风衣,状似叹气道:“你为什么不能换个衣服?”


    迟聿驷言简意骇:“我喜欢。”


    “但我不太喜欢呢……长官,”郗烬忱靠在桌子上交叠起双腿,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一样笑着露出尖锐的鲨鱼牙齿,“嗯……或者,你不想看看我穿其他的吗?”


    过了几秒,迟聿驷不解风情地回绝道:“只有这个。”


    第118章


    迟聿驷对衣服的款式和材质一向没有什么要求。


    风衣是之前和小队出任务时在一家没人的服装工厂自助打包的, 质量很好,没什么多余的装饰物,适配一年四季春夏秋冬, 耐脏耐血,还不用每天起床都思考今天要穿什么。


    他之前上大学也经常穿黑衣二件套,夏天不怕热冬天不怕冷, 寒风瑟瑟中别人冻得发抖时,他单套一件黑色风衣也完全可以,物质欲和与人交流的欲望都不算很高。


    郗烬忱之前向朋友描述“迟聿驷”这个人, 是玩味轻笑着形容他平时跟个锯嘴葫芦似的既当哑巴又装瞎子, 有熟人的时候开朗上两下,没有时对于其他一切都当没有听到。


    不是因为他不懂那些弯弯绕绕,恰恰就是因为太明白, 他才懒得说,也懒得管。他怕麻烦。


    在很多事情上,他不想向别人解释,也不需要让别人明白, 更不会为了别人改变, 所以他同样不会要求别人因他做些什么。


    人何必互相理解?迟聿驷向来这样,在他的处世哲学中, 喜欢就维持,其余都无视, 所以一贯长情,跟他相比起来,郗烬忱不仅没什么边界感,还完全是三分钟热度。


    两个人不是一个专业,平时按道理来说也见不到几面, 但郗烬忱总会不打招呼地到迟聿驷公寓蹭吃蹭喝。


    他的喜好花里胡哨,新鲜感来得快去得更快,同一件款式的衣服向来不会穿得超过两天,每次见面身边都站着不一样的人,漂亮的、温柔的、令他感兴趣的……仿佛谁都喜欢是他与生俱来所具备的。


    如果说潇洒的话,的确没人能比他更为潇洒,前一秒说想去哪哪赏花,后一秒订完机票人就不见踪影,活得太嚣张,所以就算被讨厌也无所谓,这点来讲和迟聿驷还有点相似之处。


    此刻,面对这位衣柜里只有黑色风衣的黑发男人,郗烬忱摊开手表示好吧,有得穿就行,他总不能真裸身逛街。


    淡紫色团子总得带去给卿淼看一眼,没有名字的小东西被奶水喂养得膘肥体圆,在玻璃罐中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等待放它出去。


    那双蓝色的玻璃珠一闪一闪,它慢吞吞地从自己的身体里掏出一根没拆包装的巧克力棒,小心翼翼地用小触手卷着放在身边的空地上,再朝迟聿驷的方向推了推,像是在缴纳赎金一样乖巧。


    迟聿驷不吭声,团子就继续从自己圆滚滚的身体里往外再掏出一根,抬头瞄一眼那个冷酷的男人,见他不为所动,又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郗烬忱,犹豫着再掏出一根,还是没反应,只好委委屈屈地继续往外掏,一根接着一根,还有一些其他的不知道从哪捡的东西。


    怪不得那些巧克力棒一个都找不到了,郗烬忱对着即将充斥满杂物的玻璃罐研究了几秒,觉得牙齿有点痒痒的。


    迟聿驷没有反应或者岔开话题就是在等着他直白地开口说出来,这人恶趣味太重,郗烬忱眯起眼睛,突然轻笑一声。


    他倾身向前,修长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擦过迟聿驷的腕骨,像是带着电流般缓慢向上游移。而后又得寸进尺地贴近几分,将胸膛自然地紧挨住对方的手臂蹭了蹭。


    黑衬衫下的柔软被挤压得微微变形,郗烬忱自顾自地用食指压着最中心的那点向内戳了一下。


    指腹有些沾到白渍,他抬起眼扬了扬唇:“要放它出来吗?”


    “我保证它很乖的,长官~”郗烬忱像是思考了一番,盯着他的眼睛,一边捧着柔软比划着,一边偏头笑起来问,“嗯…那以后喂的话,提前向您请示……?”


    好像是在进行某种角色扮演,迟聿驷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抬起手,“铛”地一声把刀鞘磕在玻璃瓶盖上,吓得团子浑身抖过激灵。


    “太胖了,”迟聿驷没什么表情地拎起那团刚获自由就往郗烬忱裸露胸口上挂的馋嘴东西,指尖捏着它Q弹的身体晃了晃,语气平淡道,“可以一直饿着。”


    团子“吱吱啾”得抗议起来,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自己已经扁下去的身体,小触手舞动着朝郗烬忱延伸,又被迟聿驷在中途拦截。


    “可以试着再咬一下。”


    低冷的语气明晃晃透漏警告,迟聿驷随手拨动了下重新扣上的泛着蓝光的环扣,指尖意有所指地碾过柔软。没有外力帮助,里面的腺体便会一直阻塞囤积,晚上他挑开圈环就知道有没有偷吃。


    一根筋的能量体听不懂他暗含的警示,认为这句话就是许可,张牙舞爪的身体僵直一瞬,抬头观察了他一会儿,欢天喜地“咕啾”一声,无数条小触手在空中拼命划拉,整只团子扭成了麻花,迫不及待地想朝郗烬忱的领口扑去。


    终端上的日程提示开始闪烁,迟聿驷皱眉瞥了眼屏幕,感觉到手中的团子越来越不安分。


    还以为它是被自己凶到,对于这副受了天大委屈一样想要寻求郗烬忱的安慰的样子,迟聿驷冷嗤一声,觉得这窝囊的性格肯定不是自己的种,随手划掉屏幕的日程,将淡紫色能量体随手又扔进玻璃瓶里。


    这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在家里待着,翘了小队的日常任务和例行会议,但有些会议和任务他还是得必须到场。


    他一走,团子就有些按捺不住,从堆满巧克力棒的玻璃罐中跳出来弹了两下,想要咬住已经经过许可的地方,又被郗烬忱眼疾手快地在空中揪住身体。


    要干什么?团子眨了眨蓝色玻璃珠,“啾啾”着歪头看他。


    “怎么这么馋……”郗烬忱将小东西放在铺着软垫的沙发上,好笑地用指尖戳戳它,蹲下来揉了揉自己被玩得发胀肿痛的山峦。


    触感过于细腻,大团的软绵坠在空里摇动着晃了晃,一手都有些不太能握住。


    “……有点疼,”他语气不自觉地放柔,“先吃些巧克力棒?”


    蓝色玻璃珠瞬间蒙上水雾,团子掉着眼泪,看郗烬忱半天只是扣上衬衫盖住了那一大片冷白,还用手捂住了那两处突显的地方,对于递来的半截巧克力棒立刻闭紧嘴巴,不甘心地表示拒绝。


    它生气地膨胀起来,圆不溜秋的身体鼓起,像只被惹恼的小河豚,趁他站起来后一个弹射起身,精准地挤进对方退间,一口叼住自己当初滑下来的地方。


    团子暗中观察已久,每次银紫色发辫的男人不同意什么,黑发男人都会这样干,最后再在他没有力气反抗的时候总能得偿所愿。


    “唔……”


    郗烬忱惊喘一声,整个人骤然软倒,有些站不稳地跌进沙发。


    他无意识地蜷起腿,夹住团子圆鼓鼓的身体,像是给这个家伙筑起一道柔软的安全屋,引得它趁机又往里拱了拱身体。


    那团淡紫色能量体正一边边抽泣一边卖力地嘬着嘬着那块地方,蓝色玻璃珠里不断滚落莹润的泪水,与从体内引出的透明生理性湿润交融在一起,混杂着,迅速在沙发上积出小小的水洼。


    它学着迟聿驷惯用的手法,用两根触手缠住郗烬忱腿侧已然红肿的皮肤,不轻不重地旋转着一拧。


    “嗯……迟聿驷…”


    破碎的尾音陡然拔高,化作几声颤抖的喘息,郗烬忱猛地弓起腰,一瞬间有些失神起来。


    随即而来大股涌出的水体打湿了整个团子,它慌张地松开叼着的部位,淡紫色能量体被浸得湿漉漉的,全是熟悉的味道,下意识用触手蹭了蹭郗烬忱还在轻颤的身体。


    被人畜无害的小团子搞得浑身狼狈,身体却仍贪得无厌地渴求更多。而往往这时候迟聿驷就会扇来一掌,郗烬忱仰着脖颈捂住眼睛轻喘,另一只手颤抖着,自虐般移开团子,打了自己不知餍足的地方一下。


    淡紫色团子有些发懵地再贴了过去,对着红肿的两片又蹭又舔,郗烬忱浑身战栗着努力平复着呼吸,最终软着腿站起来,拎起浑身黏腻的团子走向浴室。


    他屈指想要弹它,但还是轻轻放下了手,软着微哑的嗓音把它放在盆里。


    “下次不准这样了,听到了没有?”


    团子伸出两根触须讨好地缠住他的手指,末梢还比出小小的爱心形状,把自己泡在水盆里转着圈清洗,和犯错的小朋友一样认错态度积极良好,但还是有些不死心的去看淋浴头下被打湿的衬衫前襟。


    因为准备去见卿淼,郗烬忱收拾完后,去自己的安全屋里就近换了一套之前存在那里的皮衣,上方没拆封的广告词是这样写的:


    【黑色皮衣(闪电),强者的象征!】


    黑色皮衣紧裹着腰身,表面泛着哑光的材质,腰侧还有镂空设计。郗烬忱对着半遮半掩的痕迹饶有兴趣地笑了下,混不在意地扯了扯里面配套的紧身背心。


    他对于胸前因环扣而突出的明显凸起毫无任何羞赧,随手甩动皮衣下摆的动作反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野性。


    团子趴在他肩膀上充当挂件,体型大到已经不能窝进锁骨,所以只好用小触手扒住那截金属环扣项圈。


    他想到卿淼好玩的反应,染着笑意哼起不成调的曲子,揉了揉团子Q弹的身体:“一会儿要乖一点。”


    第119章


    卿淼觉得太阳穴有点突突发疼。


    从起床时就开始了, 最近他每天晚上做梦都能梦到某个银紫色发辫的鲨鱼牙男人,像是在进行永无止境的噩梦循环,夜夜坠入相同的梦魇, 哪怕是艳情画面也能心惊胆战整整一天。


    林锦楠问他怎么又没睡好,卿淼坐在会议室里,捏着鼻梁上被眼镜压出的凹陷痛苦回答:“我好像染上郗烬忱了, 糟糕,我觉得自己以后可以不用睡觉了。”


    黑眼圈重的可以堪比熊猫,一闭上眼睛就那个男人, 真正诠释了什么叫作春梦都…哦不, 是做噩梦和美梦都是对方的脸。


    林锦楠看他这副模样有些于心不忍,说那你自己冷静一下补会儿觉。说完这句话她就出去接咖啡了,一会儿陈二毛他们过来进行每周的日常团建, 她有点喜欢那个氛围,每次选茶水和甜点都要纠结半天。


    卿淼趴在桌子上对着碎了一块角的镜子审视这张蔫了的俏脸,回忆起自己曾经坦荡承诺出要郗烬忱付出代价的豪言壮志,发现对这三个字竟然分不清是讨厌还是讨厌了。


    人来了讨厌, 人不来就被折磨出感情了, 不是回避型依恋就是间歇性厌人症,总不能他其实是隐藏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吧?!有一种说法叫人类的本质其实都是都爱慕…怎么说都感觉是在骂自己有病。


    好吧, 卿淼承认他是个神经病,但先帝创业未半都能中道崩殂, 迟聿驷这尊杀神往那一站,这场诡异到邪神来了都得告辞的感情就直接被杀得连萌芽都不剩了。


    思及至此,老祖宗说遇事不决可以选择321跳,可卿淼这个人比较惜命,任务没完成他不太敢跳, 于是只能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努力地去睡大觉。


    眼睛一闭上其他的感官就被加强了,屁股下的椅子是硬的,桌面也是冰的,噩梦做多了,思绪不由得就飘到上次见面时被浸湿的那件衬衣。


    讨厌归讨厌,憎恨归憎恨,但男人的本质都是给佬,像他这样恨也恨不明白的人总是色胆包天,没有相对的实力只会无能狂怒,仇人露出脆弱一面就开始想些有的没的,道具用上了好处都被迟聿驷占完了,自己打了水漂了却让他们睡上好几票了,说不定两个人此刻正在房间里胡搅蛮缠不知天地为何物了,不管怎么想现实里这间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就他一个,就算现在郗烬忱真的脱光了站他面前,他也只敢给迟聿驷发信号说你快来啊人我帮你看着呢……


    卿淼啊卿淼,人这一辈子怎么可以活得这么窝囊,你可是有系统的存在啊?!你难道不是被选中来到这里享受肆意人生的天选之子来着吗——


    “咕咕啾!”


    像是在附和他心里所想的一样,分外古怪的叫声在耳畔响起,卿淼连连点头,心道世上还是好人多啊还是有东西安慰我的……等等,什么东西?!


    卿淼猛地睁开眼,看到了一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奇特生物。


    淡紫色的,趴在他摊开在桌面的笔记本上,身体圆不溜秋,正挥舞着两只小触手好奇地戳着笔记本上的字体,咧开的嘴里排满了细密的尖牙,森白锋利,像是缩小版的鲨鱼牙齿。


    莫名有点眼熟,卿淼迟疑地捏起胸口的钢笔,小心翼翼地戳它一下,被尖牙利齿的小玩意一口咬断笔身,嚼都没嚼就吞了下去。


    卿淼瞳孔一缩,下意识往后缩回手,然而,面前的团子人性化地歪了歪圆滚滚的身体,蓝色的玻璃珠一眨一眨,挥舞着小触手不知道在比划什么,从体内掏出来一根相当眼熟的巧克力棒,再卷起来殷勤地递到他嘴边。


    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久违地涌上心头。


    这预感实在令人毛骨悚然,他立刻调出系统面板,飞速计算着自己已经多少天没遇见过那个神秘的热心男子,发动技能狂喊郗烬忱的大名,发现周围没有特定的定位标识才松了口气。


    “给我的……?”


    卿淼犹疑地接了过来,没忍住多看了几眼那双蓝色的玻璃眼珠,郗烬忱和迟聿驷的异能颜色他当然清楚,他敲了敲系统,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已经成型的能量生命体看起来和他很亲近,似乎还记得自己原本诞生出来是干什么的,亲昵地缠着卿淼的手指蹭了蹭,欢快地“啾啾”叫着在桌面上乱滚,滚了几圈后似乎记起来答应要乖巧一点,又安分地团在他手边不动了。


    可惜这个奇特玩意无法收回也不归他所有,卿淼捏了捏它Q弹的身体,触感冰凉滑腻,宛如捏着一块大型的会呼吸的糯米团子。


    不清楚是怎么诞生的,但总归是从郗烬忱体内出来的没错。虽然这小怪物本来是属于他的……但他和郗烬忱之间又没有感情,那算不算真如钟鸣曜所说给迟聿驷带了顶有颜色的帽子。


    想到这里卿淼又有点想死了,心情在一种“好耶能让迟聿驷不爽,复仇计划大成功!”、“好怕死,这对死男同性恨能不能离他远点?!”和“郗烬忱都怀过他孩子了,那幻想一下也没什么吧”之间矛盾徘徊,抬手略微烦躁地调整好金丝眼镜在鼻梁上的位置。


    淡紫色团子还在用小触手戳本子上的黑体字,卿淼盯着它看了片刻,拆开巧克力棒的包装,掰下来一块尝了一口,被苦得一个激灵,索性把剩下的都递到团子嘴边。


    小东西兴奋地张开布满细密尖牙的嘴,却在即将咬下的瞬间似有所感地一僵,开始装模作样地用小触手推拒起那根巧克力棒,圆滚滚的身体却仍诚实地往他手心里蹭。


    卿淼若有所觉地抬起头。


    皮衣猎猎翻飞,郗烬忱正屈膝蹲在窗沿,用骨节分明的左手漫不经心地撑着窗边。风掀起他垂落肩头的银紫色发辫,扫过锋利的下颌线条,轻巧落地时,鲨鱼牙在勾笑的唇间若隐若现。


    他笑起来:“嗯……它是不是很可爱?”


    好像是在炫耀,不确定,得再看看。


    于是卿淼没说话,就只是盯着他看。


    这人脖颈被用项圈锁着,锁链一直延伸进衣领深处。修身短款的皮衣完全掩盖不住他那诱人的身躯,丰满性感的胸膛向下看是结实的腹肌,劲瘦的腰肢和饱满修长的双腿,明显的地方似乎完全没被主人发觉,看起来似乎随手一拍都能荡起柔波,再配上那张天生藏笑的脸,只可惜他现在不能不围着迟聿驷转。


    思及最后一句话,卿淼谨慎地又探查了一遍四周,没发现迟聿驷的踪迹,心下一沉,感觉后果将会更为恐怖。


    他轻轻推了推啃上巧克力棒的小东西:“……你来干什么?我是说,呃,迟聿驷知道吗?”


    “告诉他做什么?”郗烬忱似乎根本不在意卿淼在担忧的事情,眨眼间凑了过来,俯下身撑在桌子上看他。


    他将卿淼困在桌椅的方寸之间,心情不错地伸手拨弄了两下他脸上的眼镜镜腿,笑道,“我带它看看你而已。”


    卿淼早在系统发出警告前就飞速把它关进小黑屋里,郗烬忱这句话意思是迟聿驷不知道,那自己要通知他吗?


    他脑袋嗡嗡的,小辫男离得太近,那团柔软的东西几乎要抵到他的脸颊,浑身带着浓重的蜜甜奶香,一时间有些丧失了思考功能。


    被卿淼的反应逗笑,郗烬忱想到迟聿驷。


    回忆里黑发男人总是冷着张脸面无波澜,试探性的动作克制而又危险,像面前人这样偶尔生涩的反应也让他特别喜欢。


    这么想着,郗烬忱不自觉地又向卿淼靠近了点,衣料摩挲间,团子立刻警醒地竖起触手,绕成不赞同的麻花辫一路顺着衣料缠上去,用小触手勾住衣服下的环扣。


    它一路攀上去,把自己整个团都挤在衣服中间,圆滚滚的身体故意压出深陷的弧度,转身凶巴巴且警惕地盯着卿淼,防止这个让它第一眼就觉得有点喜欢的人还是个来和它抢口粮的可恶家伙。


    原本就紧贴的黑色背心被团子这么一挤,布料便有些绷得厉害,它卡在中间不安分地扭动,环扣的轮廓与下方弧度就更为明显。


    那里本就被弄得发肿,郗烬忱被拽得有些发痒,没忍住闷哼一声,伸手去揪它,灵活的胖团子一个翻身,却像只树袋熊一样把自己整个都挂在了其中一边,沉甸甸的份量全靠那一点坠着,在空中摇晃着摆来摆去。


    卿淼微微战术后仰身体,观察郗烬忱怎样逗团子。他捏着半截巧克力棒,故意咬下一小块,将沾着碎屑的那端在团子面前晃了晃,可淡紫色的能量体却赌气似的背过身去。


    “不是答应要乖一点?”郗烬忱用巧克力棒戳了戳它圆滚滚的身体,抬眼瞥见卿淼,用舌尖舔过唇瓣上沾着的碎屑,将剩下的巧克力棒递给他,跟哄小孩一样笑起来问:“亲爱的,要不要也来一口?”


    话语刚落,团子就嗷呜一口隔着衣服咬住了环扣,疼得郗烬忱微喘几息,却无奈地轻啧了一声,把它捧在掌心,动作温柔得让卿淼以为自己产生了某种幻觉。


    卿淼好像闻到一股更加浓郁的奶香,主动后移椅子妄图保持安全距离,没想到郗烬忱轻笑一声,反而优雅地塌腰过来,贴得更近了点:“你怎么离我这么远?”


    他顿了下,又压低声音问道:“嗯……你不想摸摸吗?”


    卿淼看起来一点欲望都没有,郗烬忱有点好奇。


    他最喜欢探究这种问题,除非这个人有点扫兴。


    就像刚刚在走廊里遇到的家伙。


    那人眼神狂热,用目光黏腻地在他颈间的环扣项圈与平坦的小腹移动,一声招呼不打伸手就要来抓他,好像他被迟聿驷怎么样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一样。


    既然两个人公认不对付的话,那碰一下也没关系吧,能怀孕的男人可不多见——这样想着,那人操控着六阶精神系的能力妄图来修改他的认知。


    “反正迟队也只是玩玩,那谁玩也一样不是吗?”


    那人咧开嘴,能量在瞳孔里扭曲成漩涡,这样说着,就被郗烬忱连续三个响指暴力地嵌进墙面。


    颅骨像是被打碎的西瓜,六阶异能者难以置信地察觉到自己好像和墙融为一体,恍惚间看到鲜血顺着墙缝流淌,下一秒,红底的皮靴已经踩到了他的脸上。


    公认的七阶异能者只有迟聿驷一个,精神系又是所有异能里最为无形致命的一种。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他仿佛世界观被打碎般喃喃自语,瘫在墙体的凹坑里,模糊不甘地抬起头,看到最上方郗烬忱居高临下的身影。


    鲨鱼牙男人的嘴角还噙着笑,那双自带笑意的紫罗兰色眸瞳眯了眯,弯下腰后,还有闲心勾起胸口的锁链说几句玩笑话。


    “如果是平时的话,我还是很乐意和你玩一玩的……”鲨鱼齿闪过寒光,他轻笑道,“但今天有点难受,就先算了吧。”


    第120章


    呃, 摸一摸?


    卿淼看着面前的画面有点发愣,心里对于郗烬忱能背着迟聿驷说出这句话竟然不觉得任何奇怪。


    遇到的几次都一碰就要发晴,就这样还喜欢来找自己, 难道是迟聿驷那家伙没有满足他吗?


    系统早已经被关进小黑屋,不能被汲取能量也不能够提供什么帮助,按理说这次被摸一下应该不会再出现之前那样的场景……?


    但也不能不排除是郗烬忱本身就对这方面天赋异禀, 所有的反应都和道具与技能无关。毕竟他处事风格就像是能同时谈八个的那种浪荡顽劣,衣服镂空设计下的指印明晃晃地印在腰窝,快抵到脸上的两团也饱满得过分, 一看就没少被人把玩, 说不定在他之前已经在迟聿驷眼皮下找过别人。


    更何况据卿淼所知,现在这人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就是小腹怎么这么平坦,看不出来有多少变化。


    卿淼的视线缓缓下移, 听到跨坐在他大腿上的人轻笑着“嗯?”了一声,终于把淡紫色的团子哄了下来,小东西一溜烟钻进面前人的背心下摆,在他小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蜷缩成一团。


    真是奇怪, 道具出来的都这样吗?明明已经……怎么还是这样?


    郗烬忱的大腿紧贴着他的膝盖, 触感柔软而丰腴,带着体温的热度透过衣料传递过来。卿淼喉结微动, 突然想起高中时曾经听人说过,怀孕后的身体会更加敏感, 某些方面的需求也会更加可怕……


    想着想着心思就飘到不该飘到的地方,卿淼心有点凉了,按照国际惯例,他手敢放上去…刚一放上去,行踪跟鬼魅一样飘忽不定的迟聿驷就会适时到来给他一刀了。


    可郗烬忱对于勾引人的这门技巧的确有些过于登峰造极。卿淼又觉得自己犯错亵渎有孕之身的有夫之男也是人之常情, 他刚刚往后退一步,郗烬忱就紧跟着往前再挪了一步,直到椅子背挨到冰凉的墙面,卿淼有点退无可退,面前这人就从桌角滑下来坐到了他的腿上。


    卿淼保持着战术后仰的姿势,右手上去又下来,下来又上去,抽搐一样不知道该放到什么地方,显得有点尴尬而滑稽——正常情况下两个人这个姿势他应该把手放到对方腰上的,但是卿淼还是有点不太敢。


    像是察觉到他的蠢蠢欲动,郗烬忱低笑起来,带着几分愉悦的尾音,哼起不成调的旋律,又向前倾了倾身。


    “要摸摸看吗?”


    他用指尖勾着背心下摆,缓缓将其向上拉起。


    布料在浑圆的曲线停滞,卡在某个临界线上,刚好露出因被环扣紧紧扣住而阵阵发痛的存在。


    如同雪地里熟透的蛇莓。


    过紧的衣料在柔软上压出深深的泛红勒痕,有部分被挤压得于边缘微微溢出,形成一道诱人的分界线,无数暧昧的痕迹在冷白肌肤上伸展,像是朝霞在雪原上层层晕染,由浅粉渐变成糜艳的绯红。


    淡紫色团子在腹部趴得正舒服,底下的同源生命体气息让它很喜欢待在这里,冷不丁暴露在空气中,它猛地竖起无数个小触手,蓝色的玻璃珠瞪得圆溜溜,朝看过去的卿淼龇牙咧嘴。


    “怎么这么凶?”郗烬忱曲指点了点能量体Q弹的身体,团子收起尖牙,报复性地啃了啃他的手指。


    堆叠的背心被动作牵动着略微向上移动了几分,郗烬忱拎起淡紫色的能量体,未被遮掩完全的地方存在感有些过于强烈。


    都邀请到这个份上了……!


    卿淼心一横,闭上眼睛,伸直胳膊直接覆了上去。


    掌心的触感温热而绵软,像揉着一团刚蒸好的蓬松面包。


    他试探性地捏了捏,柔软便从指缝间溢出,却不见对方有什么反应。


    再揉一揉,指腹无意识地擦过环扣,稍稍勾起锁链,这才听到郗烬忱嘴里模糊的喘息。


    卿淼选择性地睁开一只眼睛,郗烬忱垂着眼睫看他,被咬出齿印的下唇泛着水光,见他偷瞄,却是笑出声:“哈…我是想让你揉一揉团子。”


    淡紫色团子闻言抬头张望了一会儿,“吱吱啾”叫了起来,卿淼猜它是在让自己快点放开手。


    虽然此团子非彼团子,但是都是团子——天杀的他不会被迟聿驷明杀吧?!


    郗烬忱还在似笑非笑地看他,卿淼自暴自弃地心想这应该都怪这个人勾引我吧,有事没事撩拨没有xxoo生活还恨他的小年轻干什么,这下好了被他捏住了吧,正常人露个腹部而已谁会把衣服拉得那么高,都是有夫之男了能不能不要往别人腿上蹭,肯定都怪郗烬忱这家伙……然后觉得触感实在太好,没忍住又揉了揉。


    “迟聿驷他……”


    卿淼保持着极其不正当的姿势,用另一只手戳了戳想要咬他的团子,抬头向门口偶然扫一眼,话语却戛然而止。


    幸好郗烬忱背对着门,外面还穿了件皮衣……都快忘了他们要过来,卿淼心里咯噔一声,铁青着一张脸,开始双手并用往下扒郗烬忱的黑色背心。


    “怎么,你是想说什么?”


    郗烬忱顺着卿淼的视线侧过头,紫罗兰色的眼眸在光线中流转着异样的光彩,看到敞开大门外站着来举行每周团建的几个熟人。


    他对着这几个人毫不见外地笑了下。


    这一笑让推开门的陈二毛直接呆愣在原地,手中的游戏机“啪”地一声砸在地上。


    钟鸣曜原本正不耐烦地推他,嘴里嘟囔着“站门口干什么”,抬起头,也一起僵在门口宛如绿色青蛙一样震惊得张大嘴巴。


    “该叫队长吗?”他彳亍几步对陈二毛窃窃私语,声音比蚊子还小,“我们是不是该说一句‘打扰了’然后再退出去?”


    钟鸣曜内心各种奇怪戏码正在接连不断地上演,一个是队长一个是好友,这种情况下还真不清楚该帮哪边。就在他越想越偏,即将用脑洞包围世界的时候,就在他马上就能在脑海中演绎出“你爱他,他爱他,他爱他”的复杂三角恋时,钟大睿智的沉思一下就被打断了。


    陈三元说:“……”


    陈三元没说话。


    后方的梁修淮拍了拍他的肩,语气感叹道:“好多人啊。”


    卿淼还在疯狂地扒郗烬忱的背心下摆。


    他妄图把小辫鲨鱼牙的衣服整理好,虽然这个男人穿了跟没穿一样□□,盖与不盖都没多大区别,可俗话说得好越想干一件事就越是干不成,不断乱跳的大白兔跳得卿淼太阳穴直突突,就跟有自己的想法非要和他作对一样,大的怎么也套不到衣服里去。


    这一幕看上去就像是他在众人面前还坚持不懈地要对郗烬忱继续不断上下其手左右揩油,呃虽然他也的确对他们队长的男人上下其手了,但这不能够怪他吧?!


    偏偏腿上这个罪恶的男人悠悠然转回头,还有闲情雅致拆开一根新的巧克力棒,塞进嘴里垂眸问他:“亲爱的,你真的不吃?”


    说的好像他们正在偷情一样,卿淼发誓自己不是在帮他测量cup,也不是在进行某种流氓一样的行为,更没有趁机一把捏着那团软白就往衣服里挤,不过这种场面和这个称呼——可能在场的人里只有他会相信郗烬忱嘴里“亲爱的”这三个字是含贬义并且没有任何那方面意思的。


    跳到河里也解释不清,卿淼心如死灰,这人一点也不会羞耻的吗?!


    被撞破这样衣冠不整地跨坐在另一个人腿上,和不是孩子父亲的另一个人,还在队朋好友的围观之中,明明对应的都是郗烬忱的名字,为什么觉得尴尬和无所适从的当事人只有卿淼一个。


    郗烬忱看上去的确不会羞耻,脸上仍挂着那副游刃有余的笑意,可糟糕的身体却下意识背叛了他的从容。


    卿淼明显感觉到腿面传来了一阵温热的潮意。


    那双修长的腿在无意识地绞紧,单薄的裤料似乎也被浸出深色的水痕。


    身体敏感到和他这个人的性格完全不符,卿淼虚虚护住他的后腰,手掌进退两难,没再敢去碰他。


    “你,不是,”卿淼尝试数次才挤出声音,“我是说,能不能把衣服先拉下来?”


    郗烬忱叼着巧克力棒没看他,唇间融化的可可脂被用舌尖卷走,他调整了一下姿势,随手扯了下背心,发现紧到拉不下来,反正穿上也不舒服,索性就不再去管。


    “喂,郗烬忱,”卿淼终究没忍住问,“你在想什么?”


    “在想迟聿驷。”


    郗烬忱秒速轻快地回答:“你要听这个吗?嗯……我有点想他了。”


    卿淼视线朝门口和窗边都扫视了一遍,顿时坐直了身体,护在对方腰后的手反条件也抽回来。


    郗烬忱盯了他半晌,淌着水反应也似乎变得迟钝,慢半拍地想起他刚刚的问题,再尝试了一下把背心拉了下来。


    “勒得有点痛。”


    郗烬忱咬断巧克力棒,有些难/耐地拧动身体,觉得被勒得哪哪都有点不舒服的胀痛,迟聿驷钉在上面的环扣就更折磨人了几分。


    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他偏过头站起身,坐在桌角上,朝着门口的几个人笑着露出尖锐的鲨鱼牙齿。


    眼神略带疑惑,郗烬忱歪头问:“你们怎么还打小报告?”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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