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小孩子,庄聿白感觉对方气息开始出现波动。
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朦胧又清亮。孟知彰微微支肘,侧身俯看枕上的庄聿白。
庄聿白平躺在那里,眼睁睁看着身边人上身猛地凌驾自己之上。同时覆盖过来的,是一股极具侵略感的气压。
庄聿白脑中轰地炸开了。
“安慰”孟知彰的手,不知何时收回,当下正半防御地护在胸前。指尖透着一些凉意,大抵是渗出的汗。
直到此时,庄聿白方想起来一件至关重要的、让他后背发冷的事情——他自己也是个哥儿。和粟哥儿一样是可以生娃的哥儿。
或许和孟知彰日夜相处太过熟悉,或许孟知彰此人向来谦和有礼、君子作派,让庄聿白不经意间便放松了警惕。他忘记了对方是个男人,是可以让自己怀孕的男人。
更何况,外人眼中二人就是合法夫夫。夫夫间孕育生子,人伦常态,天经地义。
庄聿白的心一点点揪紧。随着近在咫尺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越来越浓,从上而下压过来,庄聿白的呼吸也不觉跟着变得粗重。
夜深人静,孤男寡男,同寝同卧,如纱月色下还提什么生娃不生娃的,孟知彰这是要做什么?
庄聿白想不明白,或者说他不愿去想明白。
非常不合时宜,方才幻想中那个绵长的吻又冒了出来。心被揪紧的同时,庄聿白脸上一阵阵发烫。他用力咽了咽喉结。他知道,若眼前人真想将幻想弄成真,此时的他无处可逃,也无路可遁。
他说不好方才为何会有那般幻想,他也说不好若此时孟知彰对他用强,他要如何反抗。或者说该以什么理由反抗,能不能成功反抗。
活了近二十年,连初吻的滋味都没尝过,人生体验属实有些贫瘠。他庄聿白一个大直男,感情生活一片空白。亲吻的滋味,并不是不想尝尝,这不是没找到合适的人嘛。
怎么说呢,若是和好兄弟试一下……大家都是男生,也没有谁占谁便宜之说。彼此互惠互利,不失为一个解决方案。
念头一出,庄聿白自己也吓了一跳。这太离经叛道了。他睫羽轻颤,小心翼翼抬眸向上瞄去。
孟知彰散了头发,漆黑如墨,瀑布般从坚实肩头垂下,漫入庄聿白眼底。随着越俯越近,如注瀑流在下位者眸底越盈越满,暗暗搅弄风雨。
不会真的要……庄聿白瞳孔地震,他马上要透不过气了,不得不微微启开双唇,让气息从唇齿间细细缠过。
万一真亲下来,究竟要怎么做,才能不暴露自己是个生手?
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开始莫名其妙作祟。
庄聿白胸前的拳头握得更紧,手心已经汗津津。值此一发千钧的紧急时刻,他满脑子竟然只有这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这不应该。
很快,庄聿白又向前想了一步。大家只是好兄弟。好兄弟的优势就在于聚散便利。若不小心搞出个孩子来,等要分开时,孩子怎么办?
而且有了娃,从奶娃喂养开始,到读书习字,延师择校,再到一堆兴趣班、补习班,光是想想就够庄聿白头疼的了。
退一万步讲,皮肉上的损失,吃亏也好占便宜,尚且好办。孩子,还是别了吧。至少现在,他庄聿白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他不能拖着个绊脚的孩子。
关于孩子,庄聿白脑中闪回一件事。薛家出城迎他们的小厮提到,现在满府城都传开了,孟知彰自己亲口承认,他是庄聿白的赘婿,不仅安心吃软饭,将来有了孩子还会跟着姓庄。
庄聿白只当有人胡乱编排,但见那小厮不像随意玩笑之人,且薛家素来敬重孟知彰,更不会拿此事开玩笑,也便勉强信了八九分。
孟知彰竟当众提及孩子问题,看来在他的人生规划中有子嗣这一环。可以理解。在当下这个时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虽说孟知彰人前公然宣称孩子随自己姓庄,可我们是兄弟,兄弟不能有孩子。
这是原则。
听闻这一消息,薛启辰第一个笑着凑上前来打趣。奇怪的是,庄聿白并没有恼,不仅没恼,私心里甚至有丢丢……暖暖的开心。
不过此刻的庄聿白已经被眼前之人禁锢得有些缺氧,头脑也开始发昏了。他搞不清楚对方是怎么想的,他连自己是如何想的也不甚清楚。
但有一点他清楚,不能有孩子。
庄聿白将相识以来与孟知彰做过的所有“不合规”的亲密接触全想了一遍。同食同床,应该问题不大。嗯……那用手“安慰”对方,应该也不会有问题,因为主动权在自己这里,自己是出力方,要怀孕也不会是自己。可抱一抱呢?
自从将“抱抱”加入关系章则中,这个合法权益的使用频率还是很高的。
作为一个现代科学文明教育下成长起来的新青年,庄聿白自然知道造人原理。可眼下这个时代,他一个大男人都能怀胎生仔,现代科学那一套,在当下或许跟本行不通。
换做从前,若有人说拥抱一下能怀小朋友,对庄聿白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可此时的庄聿白明显不那么确定了。
抱一抱尚不好说,那亲吻呢?亲吻可是实打实地涉及到体-液交换。有交换,岂不是更易孕?
孟知彰已经整个凌驾过来,正正悬在自己上方。见自己没反抗,健壮的右臂跨过自己,撑向里侧。
墨发彻底倾泻而下,有一缕甚至撩至庄聿白脸颊,随气息浮动轻轻蹭上他脸颊,如蚂蚁爬过心间,痒痒的。
……真的要来了吗?
庄聿白一阵燥热,后背又不时发冷。冷热交替间,他真的要昏过去了。
“抱一抱……不会就有小孩子的吧!”
庄聿白问得怯生生,心虚得很。护在胸前的两个拳头攥得更紧了些,甚至有些发抖。
其实他想问的是“亲一下会不会怀孕”,但此时“亲吻”两个字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嗯?”
孟知彰看过来的眼神怪怪的,语气中也含着不解。
即便此前没人告诉庄聿白一个哥儿如何能怀上孩子。但庄聿白与薛启辰这个府城纨绔在一起待了这么久,孟知彰不信,这个年轻人但凡提起就兴奋不已的话题,对方怎么会忍住不跟他讨论。既然讨论到这个话题,那更近一步的议题,如何怀孕,势必也会谈及。
难道眼前人真的以为抱一抱就能有孩子?不过庄聿白一脸无辜的模样,像是当了真。孟知彰眼角弯起溢出些柔情。眼前人,萌萌的,天真烂漫得如早春风中摇曳的一朵小雏菊。
“庄聿白,睁眼。”
孟知彰声音柔缓,像是怕把如水月光惊出涟漪。更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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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惊到怀中人而将眼下这份难得的亲密距离荡开。
庄聿白没敢动,他宛如一只鸵鸟,仿佛只要闭了眼,一切就不存在。
预想中的吻,并没有来。
黑暗中,左肩被柔软的被子轻轻盖好。
等他睁开眼睛,孟知彰已带着他那一瀑墨发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从自己身上退了下去。
庄聿白抽噎似地长长缓了口气。刚才太过紧张,浑身僵硬挺在那里,此时方觉被子里的自己有些酸疼。他正准备伸伸腿脚放松下。
刚刚躺回自己枕上的枕边人,又支肘侧身俯过来。
庄聿白的手,猛地攥紧被角,,他真的是半分也不敢动了。
孟知彰对上亮晶晶的黑眼珠:“庄聿白,你真的好可爱。”片刻又觉得不够,跟着补了句,
“我见犹怜。”
庄聿白瞳孔震荡几下。
从小到大,从未有人用这个词形容过自己。我见犹怜,他心中默念一遍,这话换做旁人来说庄聿白一定就恼了。但话从孟知彰口中说出,显得那样自然,那样恰如其分。
庄聿白眼神闪躲,带出几分羞涩。不过他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新时代好青年,最讲究礼尚往来。别人当面夸了他,基本的社交礼仪标准告诉他,他也需夸回去才不算失礼。他咬了下唇,略略做了点心理准备,开了口。
“孟知彰,你也可爱。”庄聿白别开了视线,不然他一定能看到孟知彰眼中从未流露过的震惊、喜悦。
“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嗯?”
“抱一抱,会不会怀小朋友……”
“不会。放心。”
温热的手臂从直接被子里探过来,将人捞进怀中,抱住,胸膛贴胸膛。
庄聿白不仅没有反抗,甚至随着对方的身体曲线,适当调整自己的角度。既然不会怀小朋友,那好兄弟,抱一抱真的没什么。只是……只是此刻是在床上,衣服穿的也有点少。
但关系章则中写了这一条。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哪怕□□的情况下,似乎也不能反悔。
额……庄聿白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在树干的缝隙中,寻了个舒适的姿势,伸出胳膊,试探着迎抱回去。手臂从对方侧身穿过,从后背环住对方的一瞬,庄聿白发现凌驾自己之上的整个身躯,明显僵了一下。
良久,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孟知彰将人抱得更紧些。他胳膊强健有力,像两个遒劲的树干,将怀中人牢牢缠住。
“庄聿白,欢迎回家。”
声音很近,贴着庄聿白的耳垂,带起微微气声撩动鬓角的琥珀色发丝。耳尖传来的酥麻感瞬间传遍全身。
庄聿白不由自主打了个颤。
方胜窗棂的月影,在墙面上缓缓移动。十数日分别后的想念,在此刻得到了安抚和慰藉。
不知过了多久,庄聿白抬起下巴,严丝合缝抵进对方颈窝,紧紧贴着滚烫的胸膛,唤了句。
“孟知彰……”
庄聿白有许多话要说,可他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他抿了下唇,正要再开口,忽觉玉山倾来,额头印上一个柔软的轻触……温热,又湿凉。
像彩色泡泡被洁白羽毛吻了下。
是一个吻?
一切来的太快,庄聿白又不那么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