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聿白不知臂钏为何物,正眼巴巴等着对方解开。
一旁的薛启辰惊得下巴掉到地上,声音都有点颤了:“九哥儿,你是要……”
九哥儿未答言,但大家心中都清楚,九哥儿这种伎人,当众送人臂钏,与当众以身相许没什么两样。
全场所有目光,瞬间汇聚孟知彰身上。
众人皆好奇这个高大威猛的书生是谁。九哥儿可是东盛府首屈一指的茶伎,也是骆家活招牌。
即便骆家,都明令约束子侄,不论是谁,皆不能染指,起心动念也不行。他家二少爷费了多少精力,软磨硬打,前些日恨不能当街办事了,九哥儿都没点一下头。
眼下这穷书生,看上去不像个有钱有势的。不图权势,那就是图人图才华。但论才情,满府城童生中谁还能比得上骆家大公子?若说权势,那更不用说了。实在要说一处好,那就是这书生相貌好些。
但托付终生,长得好是最无关紧要的。九哥儿莫要凭人家一张脸,就犯糊涂啊。
孟知彰站在一旁自是看出庄聿白对这臂钏很感兴趣。他虚拢着庄聿白向后退了半步,恭敬对九哥儿施了一礼,正色道:“九先生,抱歉了。”
然后牵紧庄聿白的手,走了。
天擦黑时夫夫二人和牛大有赶回山中院落。
此次武举比试的最后一场安排在明日,云无择和长庚师父东厢仍然黑着。
晚饭是牛大有和孟知彰下厨,三人围坐一起,静静埋头吃饭。莫名的沉默随着灯光在房间内弥散。
“今日那九哥儿是看上你了?”
牛大有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三人皆停了筷子。
静。整座齐物山都像停了呼吸。回声在庄聿白耳中回荡,荡得他心里闷闷的。
牛大有承认自己不机灵,很多事反应慢半拍,但今天他冷眼看着九哥儿当众解臂钏,又加上后来现场众人反应,忽然品出些味儿来。
有钱读书人家三妻四妾,不是什么稀奇事。可你孟知彰不同。牛大有颇有家中长兄的风范,见二人不讲话,便知此事是真,以一种不容反驳的口气道:“知彰,我不管什么九哥儿、八哥儿的,都不行。琥珀,就很好。”
话没继续往下说,庄聿白也明白牛大有这是在替自己撑腰,唯恐孟知彰经不住诱惑纳了九哥儿,甚至停妻再娶。
庄聿白给牛大有递了张饼子,笑说:“九哥儿也不错的,长得好,会赚钱,性格也温和,还非常会交际……”
“他好,那是他的事,和我们无关。”牛大有上了牛脾气,一口撕下半张饼子。
他甚至有些生气。因为孟知彰全程没说一句话,甚至连态都没表。
一顿饭草草收场,七分饱里有五分还是气饱的。
山中秋意早,尤其夜间冷露下来,浑身凉津津的。
庄聿白紧了下衣襟,起身去关房门。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看小哥哥跳舞,这让庄聿白深受震撼,他此时此刻满脑子还是九哥儿在台上舞动的曼妙身姿。
美,美得不可方物。翩若惊鸿,宛若游龙,瞬间有了实体。
难怪那五迷三道的骆耀祖失了魂一般惦记,只为一近芳泽。连他庄聿白只见了几面,也想着和人家交朋友。香香美美的小哥哥,谁不喜欢呢?何况血气方刚的孟知彰……
轻掩房门的手,忽然一滞。
一个更高大的身影,盖过庄聿白的影子,正缓缓印在门上。
轻微的“哐当”声中,房门关紧,从身后伸出的两只大手按住木门,就停在庄聿白细长的手指上方,一动不动。
孟知彰从庄聿白背后欺身上来:“天凉了。”
低沉的声音从头顶飘来,很轻,很近。同样很轻很近的呼吸,洒在庄聿白后颈,洒上他琥珀色的头发,温温的,麻麻的。
庄聿白没敢轻举妄动。
他越发感觉到身后宽阔的胸膛,就像虚虚覆上来的一块滚烫热源。庄聿白被围困在滚烫身躯和这紧掩的两扇门之间,半分动弹不得。
脑海中不知代入了什么奇怪片段,一股燥热从下而上通遍全身。庄聿白一下红了脸。
带着恼羞成怒,庄聿白忽地转身,恶狠狠瞪着孟知彰。他知道两人离得很近,没想到离得这么近,近得他此刻仰起头也只能看到人家坚毅的下颌。
庄聿白不觉退后一步,但身后木门只给了他退半步的机会。
“咣啷”庄聿白肩背贴在门上,后脑却被一直温热宽厚的掌心稳稳托住。
孟知彰对这突如其来的失控似乎并不意外,任由眼前这个倔强的小人仰脸瞪着自己。圆乎乎的黑眼珠,亮晶晶,忽闪忽闪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留下一点点阴影,衣衫下的胸脯因气愤而起伏幅度明显变大。
孟知彰将人托在掌心,带着不经意的强势,保持壁咚的姿势,甚至想探寻对方为何生气而微微侧头,俯身压下来。
孟知彰不知何时身上只剩就寝穿的中衣,虽是如往常般一丝不苟穿裹在身,可他此时逆光而立,身后的灯光打在身上,庄聿白的角度看过去,这层中衣就像半隐了形,若隐若现地虚罩在孟知彰身上,给其下的结实健壮的躯体披了一层轻柔的光芒。
庄聿白尽量克制地将视线停留在孟知彰下颌上。但对方强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却像涨潮的海浪,一股接一股朝他涌来。庄聿白正被对方亲手打造的牢笼死死困在这海滩上,躲不开,也逃不掉。
庄聿白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头脑已经开始发昏。他艰难地咽了下喉结,才意识到不知何时自己竟屏住了呼吸。
“……九哥儿,”庄聿白声音有些紧,他轻咳一声,稳住呼吸,“如果你放弃偏见,或许会发现九哥儿……的好。”
“我从不以偏见视人。而且我从未觉得九哥儿不好。”孟知彰脸上没有情绪,声音淡淡的,“茶伎如何?读书人又如何?以真本事谋生立命,这就是最高尚之举。持三六九等之分别心之人,才会‘偏见’地将人分为三六九等。”
脖子以上,孟知彰就是清冷书生、禁欲君子的标杆。可他掌心慢慢下移,已经控住庄聿白细长白皙的后颈,另一只手还严严挡在庄聿白身侧。
庄聿白觉得自己无路可逃,他目光开始游离,试图在这固若金汤的铜墙铁壁间,找到一条生路。
海神操控着海浪,似乎将横扫天地的狂风暴雨全压在他一念间。声音更冷,更沉:“如果你能放弃偏见……”
“偏见?我?”庄聿白下意识抬眸,撞上孟知彰冷峻又冰凉的眼睛。
这双眼睛带着能洞穿一切的目光,咄咄逼人压过来,看得庄聿白毫无招架之力。庄聿白自认自己向来坦荡,没什么见不得光的心思。但这灼灼目光逼迫下,他似乎没那么自信了,还有种随时想缴械投降的臣服念头。
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庄聿白的手指恨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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抠到肉里:“我有什么偏见?!我一向认为九哥儿很好!如果你想娶……”
“我不想!”
庄聿白的话被恶狠狠打断的同时,他脚下一空,整个人也猛然离了地,被打横抱起紧紧控进孟知彰怀里。
“嗳——孟知彰你干什么,放我下来!”猛然失重,庄聿白下意识搂紧孟知彰的脖子。
孟知彰的脖颈滚烫有力,孟知彰的胸膛滚烫有力,孟知彰胸腔中说出的话,同样滚烫有力:“刚你说,如果我放弃偏见,或许会发现九哥儿的好。庄聿白,我问你——”
“问我什么?”庄聿白一时愣住。孟知彰从来没这般提名带姓叫过自己名字。
“庄聿白,如果你放弃偏见,会不会发现……我的好?”孟知彰声音冰冷,眼神冰冷,庄聿白却感觉自己要被烫化了。
庄聿白张了张口,实在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否定。若否定对他没偏见,这也不尽然,毕竟自己对男男……若是否定没看到他的好,这也不对。可当下自己被人家揣在怀里,自己还说知道人家的好,这与宽衣求-欢又有什么区别?太暧昧了吧。
不等庄聿白头脑风暴出个应对方案,孟知彰有力的臂膀紧了紧,大步将人往床上抱。
“孟知彰,你!”庄聿白像只受了惊吓并出现应激反应的小猫,在孟知彰身上没有分寸地乱踢乱蹬乱挣扎。
“唔!痛……”忽然孟知彰身体紧缩,僵硬地将庄聿白放在床上,自己则一动不动躬在床边,捂着身体的某个部位。
慌乱中,庄聿白的膝盖是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但他没想到撞在了那里,更没想到孟知彰竟然会喊痛。
不像装的,孟知彰额头已经渗出些细汗。
身体重要的几个点,太过兴奋时,猛然被刺激到是会痛的。很痛。
庄聿白一下慌了,满脸愧疚让他白皙的脸庞涨起红潮,唇色也更红了。他跪坐在孟知彰身边,歪下头仰脸去探查孟知彰的情况。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庄聿白撩起袖子,帮孟知彰擦额头的细汗。
孟知彰抬手将人轻轻推开,似乎并不领情。
庄聿白像做错事的孩子,嘟嘴坐在哪里,弄坏了别人,他自己倒委屈的跟什么似的,还时不时向孟知彰这边蹭近些,眼睛更是咕噜噜时刻观察,唯恐错过孟知彰任何指令。
孟知彰缓了片刻,侧坐在床边,眼神淡淡地看着庄聿白,不带情绪:“你……安慰下它。”
安慰?怎么安慰?这部位……能怎么安慰?
庄聿白一整个怔住,他发现孟知彰的眼神从自己的眼尾移走,开始死死盯着自己的唇……唇?!半日他方颤颤巍巍、不可置信地挤出几个字:“……用口吗?”
孟知彰眸底暗了又暗,沉了又沉,最后选择了仁慈。
“……用手。”
声音极度压抑,似乎稍一不留神,身体中潜伏的那头猛兽,便会逃窜出来不受控地为所欲为。
齐物山上最后一盏灯也熄了。
一床喜被,盖住两颗躁动不安的心,各怀心思,各有所图。
“还要安慰多久……”
“……安慰到我说停。”
“那安慰的时候,可以动一动么……”
“自便。”
以免弄痛人家,庄聿白的手一直虚拢着。得到授意后,他手心微压,有节奏地用了些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