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耀祖正在那台上大放厥词,忽觉腿上一凉,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还好有家丁扯了旗帜给他护住,搀扶着下了台。嗐!真是有伤风化。
应龙像通了人性,不仅众目睽睽下撕下骆耀祖的裤子,又一跃下了台,拖拽着那条红色丝绸长裤沿街跑起来。
骆家仆役在后面一路追、一路喊、一路骂。街道两旁挤满看人闹的人。
应龙担心他们跟不上,见对方离得稍远时,还故意停下回头等等他们。就这样人仰马翻地绕城大半圈,应龙终于在一座高门大院前停下来,裤子朝门前一扔,不见了踪影。
骆家门房走出来两人,指天指地地骂哪个短命鬼的裤子扔在他们骆家门前,却见今天跟他家二公子出去参加武举的几人,破马张飞、吵吵嚷嚷跑了回来。
这等爆炸乐子事,不到半日府城传了个遍,满城风雨。
骆家二公子骆耀祖,武举台上不仅输了比试,输了风度,还当街输了一条裤子。尤其最后一点,最为人所喜闻乐道。恨不能听到句影子,哪怕家中灶上烧着水,都必须站下聊两句。
有说骆耀祖根本就是个草包,此前传得神乎其神,说四海八荒请来各路名师教习武功。银子没少花,最后教出来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一登台,全漏了馅。
有说这位二世祖青天白日当众辱僧谤道,上苍看不惯,天降一条神犬,将他的裤子拽了去。没准那就是二郎神的哮天犬。没当场取他性命,已经算是骆家祖上保佑了。
提起骆家,不少积古老人边叹气边摇头,惋惜不已。此前谁人没听说过骆家军的事迹,哪怕是牙牙学语的孩童,听闻“骆家军”三字都会边笑边拍手跟着学。
在大恒子民心中,那可是世代植根陇西、守疆护土的忠良之家。早年几位骆家老将军,更是肝胆忠肠,浴血沙场,却敌千里,威名震震。可近些年,尤其骆睦掌家以来,这骆家就变了味儿。向上钻营,向下施压,弄烟瘴气的。祖训尽抛,在不正之路上越走越远。
这骆耀祖今日关键是他丢的可不只是骆耀祖一人的脸面。骆耀祖,名字前那样大一个“骆”字,这是把骆家祖上的颜面,踩到地上霍霍啊。全给他败光了。
一无名小辈,三招,只出了三招,就将他在武举台上完全制服。莫说还手之力,连招架之力一丝也无。轻松下了他的剑,架上他脖颈,连头发都让人用竹剑削下去一缕。
丢脸呐!丢骆家的脸,也丢我们这些曾经敬戴骆家之人的脸!
当然也有人找补,说也不能全怪这位二公子,他们骆家采买的荷花酥就不吉利。酥,听着像输,这不是让人换着花样输。看,应验了吧。骆耀祖输得那叫一个颜面扫地。
自此,荷花酥也受了拖累,在府城几乎成了一种不祥食物的化身。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反之亦然。有的人还只一味捂脸懊恼呢,会追热点的人,则早跟风在成衣铺子里卖起了“裤子”,还是骆耀祖同款红色丝绸长裤。
薛启辰亲自在自家店铺店门口敲锣扬锤、招揽生意:“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这款长裤。居家休闲、玩水游山之必备良品。”
为了突出这款裤子的最大卖点——耐狗咬。薛启辰特意抱来一只小黑狗,在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看客面前,现场表演黑犬撕红裤的戏码。
不管正招邪招,反正薛家成衣店当日营收是涨了一大截,差点翻三倍。直到薛家实际当家人薛家大公子薛启原听闻后现场制止这场闹剧。
“是谁回家告的状!”薛启辰远远见大哥过来,慌得立马扔了手里的狗,一边回身小小声质问身边小厮,一边乖乖站在店铺前,恭候大哥到来。
薛启辰对他这位大哥的感情颇为复杂,又敬又怕,又极度依赖。刚才还当众和那小黑狗一起表演撕扯红裤子的薛家二公子,此时立马变成一只乖乖避猫鼠。
还想和小厮叽咕几句,见大哥已从自动分开的人群中阔步走到自己跟前,忙上前两步,规规矩矩问了声好。
一顿训话,看来是逃不掉的了。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太不给自己留情面也不好,更何况他们刚还热烈给自己叫好来着。
“这是大嫂的主意。”薛启辰挠挠鼻子,又整了整头上的抹额勒子,给自己找了个他哥不敢轻易得罪的靠山挡在前面。
骆家原本是陇西世家,哪怕如今到了东盛府,手中可用之权、之利,远在常人之上,更绝非他们一个小小商贾之家所能对抗的。
所以薛家以诚信守正治家,外还有一条:尽量不与骆家起龃龉。可家中这位二公子,年轻气盛,每每见到骆耀祖这位混世魔王,总忍不住去抗争一番、逗弄一番。
薛启原听闻这位弟弟搬出妻子来,着实怔了怔,旋即正色:“胡说!你大嫂向来经商有道,何时能想出这荒诞不羁的法子。”
“而且你昨日跑去为骆耀祖交手之人叫好,也是你大嫂的主意不成!”薛启原背着手,看着眼前这个弟弟,心中不停叹气。
薛启辰还是不服,低头憋着气,斜眼瞄了大哥两眼。看来这次是真动了气。
“确实是大嫂的主意,”薛启辰声音越来越低,仍旧不服气,“……不信你去问大嫂。”
老家丁见一直往外搬少夫人,知道二公子的驴劲上来了,忙上前拉拉薛启辰袖子,让他服个软,“大公子也是为你好。”
又两边说和,“刚大公子来的路上还说,近来茶坊生意不错,二公子是有一份功劳的。”
提到茶坊,薛启原紧锁的眉头稍稍舒缓一些,薛启辰今日跟妻子学着如何往来经营、如何管理铺子,确实长进不少。不过想到妻子,薛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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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中又是一阵翻江倒海,思绪难平。
薛启原稳稳情绪:“斗茶清会来的都是各地知名的茶坊水肆,敢来斗茶,想必都有过人之处,你这几日也不要总盯着我们自家茶坊,多去别家摊位上看一看,学一学。我听闻一个名为缘来茶坊的铺子,现在很受欢迎,尤其他们带来的兰因茶和兰花炭,据说现在是一盏难求。你得空了去看一看。”
“一盏难求?我猜多半是虚张声势、编出来哄人的。小地方来的茶坊,能有什么好东西。他们有的,难道我们府城竟寻不到,我不信……”
薛启辰还想说什么,薛启原一个眼神递过来,他立马住了嘴。
薛启原年比弟弟大不了几岁,眼下整个家却要他来撑着,孩子什么时候能长大呢:“赶紧把狗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收起来。若下次再听说你去掺和骆家的事,定告诉学中,让先生好好罚你。”
说完薛启原带着众仆役走了,经过薛启辰身边时,又帮他正了正头上的抹额勒子。
骆耀祖被狗拽掉裤子这事,闹了半个月也没消停。消停不了。人们但凡看到裤子,不免就会想起那日台上光着白花花大腿的骆家二少。
鉴于骆耀祖当街闹的大笑话,武举接下来的比试,全部换去了郊外校场。不需要外人围观助阵,也给败下阵来之人留足了面子。当然也没了诸多特权,比如参加武举之人,每人最多只允许带一人随行。骆家请的这些场外师父们就没了用武之地。
规则看上去更公平公正,明眼人也能明白,这是有意缩减骆家对武举的影响。
州府不少人,久不惯骆家的做派,可没人敢做这出头鸟。眼下武举第一场就有人敢站出来顶撞骆家,关键是顶撞之后不仅未受惩处,还能获胜者身份平稳参加接下来的比试,这也是对外传递一个重要信号。东盛城并不是骆家的天下。
当然,骆家能在东盛府横行这些年,与骆家明里暗里依附懿王一党不无关系。懿王一派痛恨变法清流,着力打压寒门子弟。今时今日,在骆家的地盘上,公然提拔与骆家分庭抗礼之人,某种层面上也是在向外释放重要信息。
或许,要变天了吧。
庄聿白看着时辰,和牛大有一起去贡院接孟知彰。考试是及其消耗体力的事情,除了怀里揣的茯苓糕和荷花酥,庄聿白在路上又买了些肉馅包子准备让孟知彰先充充饥。
谁知还没进贡院这条街,路上已经堵得水泄不通了。那还能怎么办,往前挤吧。
庄聿白二人正缓缓插孔往前赶车,谁知斜后方横冲直撞一马车,“闪开!闪开!骆府的马车,也敢挡!耽误我们家大公子下考场,你们担待得起么!”
庄聿白看了牛大有一眼。真是倒霉。这几日,怎么就跟这姓骆的杠上了呢。
“大有哥,如果我们不让,你猜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