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男恩客,绮梦院里偶尔也会招待一些口味独特的女恩客。
但白栖枝还这样小,湘红只是吓吓她罢了,两人在床上探讨了一下白栖枝的计划,直到天际亮起一抹鱼肚白,她到底还是把白栖枝送走了。
白栖枝趁着这两天练了练袖箭。这东西还是在她收拾行李时沈忘尘叫她拿上防身用的。虽然明白他的好意,但白栖枝还是觉得乱闯小姑娘房间是一件十分不对的事情。
“咻——”
破风声猛地呼啸而出,正好扎在破庙内的墙壁裂痕处。
白栖枝蓦地想起上次她在破庙内的遭遇,那时候她跑的太急,居然忘记拿袖箭,害的自己差点被贼人所害。
可惜了,那截小指,去皮剥肉后没准儿能制成个哨子暂作留念。
“咯吱咯吱。”
脚步声?有人来了。
白栖枝隐藏好手中的袖箭,隐到一旁,内心还忍不住嘲笑了下钱有富又胖了,连带脚步声都如此沉重,真是……
她摸了摸手上绑好的袖箭,准备等那人一进来,就将他一击毙命。
有人影黑漆漆地压在庙内稀薄的雪上,白栖枝默默抬起胳膊,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可是……
来的人为什么不是钱有富?
钱有富那个畜生,居然先派人进来一探,然后才在湘红的勾引下前来。
甫一进入,钱有富就像饿狼一样将穿着偏薄的湘红扑倒在地,打算将她拆骨入腹。
也就是那个时候——
“噗!”
箭镞扎进太阳穴内,一滴血也没有溅出来。
那人一定是疼得很,不然为什么脸色白成那个样子?
钱有富想大叫,湘红就死死捂住他的嘴。
钱有富狠狠咬上她的手,湘红就掐住他的喉咙。
有血顺着雪白的胳膊渐渐溢出。
等到雪地蜿蜒到湘红胳膊肘的时候,钱有富不动了。
他猛地扑倒在地,像一具真正的尸体一样,身躯渐渐僵冷下来。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到底还是杀死了。
湘红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尸体居然也不害怕。她帮着白栖枝将人拖到破庙后头,后头有早就准备好的锄头。
挖坑,埋尸,填土。
白栖枝熟练得好像做过很多次,湘红一开始还义愤填膺地骂着钱有富,后来又渐渐害怕起来,问白栖枝如果钱府有人发现钱有富失踪怎么办?
白栖枝边埋边说道:“不会的,有人会很开心——这笔交易的受益者不止你与我。”
湘红刚开始还纳闷,蓦地,她想到,这钱有富本来就是个上门女婿,因老丈人死后才得了家财飞黄腾达。
倘若他死了除了她和白栖枝外,能开心的就只有……湘红瞬间明白,继续指着钱有富那张死猪脸破口大骂。
等到白栖枝埋完,湘红也就骂完了,她这时才顾及到手上的痛。湘红本想扯下一块衣服包扎伤口,可她身上的衣服本不多,站在寒风里尚且瑟瑟发抖,倘若真撕下去一块,岂不是要冻死她?
正在她想要继续发脾气的时候,一个温热的丝绸触感覆上了她僵冷的手。
白栖枝在为她包扎伤口:“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从今天起,姐姐就当没见过我,我们之间什么来往都没有,记住了吗?”
说完,她抬头笑了一下,那笑容令湘红毛骨悚然。
蓦地,湘红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白栖枝那张笑脸,竟与当初某位来还她手帕的小姑娘的,她讶异一瞬,急忙问道:“等等,你是不是,”
“不是。”白栖枝握住了她那只受伤的手,不轻不重不痛,声音柔和,“姐姐不要忘了,我没有身份,我谁也不是,我和姐姐从没见过。”
——我们从没见过。
打那日后,白栖枝就过上了吃吃喝喝、逛街买漂亮衣裳首饰、顺便听春花讲八卦的悠闲日子。
春花倒也没闲着,打钱有富死后桃妆轩居然一下子没落下来,她赶紧劝李素染将它收购下来。
这下子,香玉坊的铺子又扩大了不少。
直到某天,白栖枝从春花口中听到沈忘尘被那些愚民气到吐血的时候,她就知道,是该自己登场了。
不过,一想到沈忘尘没名没分的,居然能和他们那些行凶撒泼的人纠缠这么久,白栖枝忍不住在心中夸赞他一句厉害。
耳畔,春花急切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姐,您什么时候才回来啊?林家真的要不行了。”
看着她着急的神情,白栖枝微微一笑,答应道:“明日,午时三刻。”如同行刑。
第二天一早,白栖枝找了家锦体社[1],给自己留疤的眉心又点了一颗红痣,只是与天生肉长的不同,这没痣没有凸起感,扁平的,像花钿,被针一点点蘸墨刺入,殷红的不像话。
做完这些,白栖枝又回客舍收拾行装,换华服,将从前那些东西烧掉,登上马车,这才能以全新的身份进入林家人眼帘。
至于那张婚契,是她仿的,真品自然不敢给那些人瞧见,不然万一被他们夺走撕毁怎么办?
一路上,白栖枝脑子都是空白的。
她知道,这次一回,倘若林听澜真的死在海里头了,那她就真的要把一辈子都赔进林家了。
可是、可是!
白栖枝攥紧双手,恨不能将指甲刺入肉中。
可是,经此一遭,她就能在名义上掌握林家的权势,就能借力为家中报仇。
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就算把一辈子赔进去,她也未必做不得!
看着面前人带笑的面容,白栖枝总觉得自己气儿短,她赶紧补道:“别这样看我,我要的只有钱,我这次回来为的就是林家的家产,别想多!”
沈忘尘笑着一针见血:“你不放心我?”
白栖枝没搭话。
沈忘尘轻笑道:“你不放心我。”
“才不是!但……”白栖枝顿了顿,心虚目移道,“倘若你真的就这么死了,林听澜会杀了我的。”
她从不质疑男人的力量与手段,倘若沈忘尘真的就这样在林家死掉,她真的会被林听澜弄死的。
另一边,林家客房内。
“七叔公,这白小姐明明十四岁就能嫁到林家来,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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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日却仍迟迟不嫁,依我看,她根本就是不想嫁到林家来!就这,还装出一副大户人家小姐的样子来拿乔咱,分明就是拿咱们开涮!”
“她这次来,肯定是听林听澜失踪,特地来霸占林家家财的,咱们不能让她得逞!不能让她嫁进林家!”
“哎呀,你们就是太看重她了,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就算是嫁进来又能怎样呢?还不是要乖乖听咱们的话!别看她现在拿着什么破婚契来威胁咱,但到底她就是个小姑娘,一个小姑娘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根本不足为惧嘛!”
“就是就是!还有她这长相,分明就是之前林兴朝看上的那个小丫鬟,手里的婚契,不知道是从哪儿偷来的!她无依无靠,咱们随便耍耍手段就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还怕上她了?”
“实在不行咱们把她弄死吧!这林府后头不正好有口井?我看就把她扔进那里,不会有人发现的。”
“死人哪有不被发现的道理,依我看就分尸扔到外头叫野狗啃了得了,到时候骨头都给她嚼碎,看她还能拿什么逞威风!”
“这个好这个好,还是老四有手段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该如处置这位半路杀出的白家小姐,但讨论到底还是讨论,没有七叔公开口,众人谁都不敢拿主意,就算说了,也是说一句就要揣摩一下七叔公的神色,看他如何定夺。
他们说得唾液横飞,七叔公却是连动都不动一下,就坐在那张金丝楠木椅上拄着那根红木鸠杖闭目养神,松弛的眼皮耷拉下来,活似林家的老神仙。
渐渐的,讨论声小了下来,有人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觉得味道太淡又泼到地上。
这水浇地的声刚响起,原本还闭着眼的老神仙缓缓睁开了眼,从不知道是鼻子里还是嗓子眼冒出一口老气来。
旁边有人说话了:“七叔公,您看,不若咱们现在就解决了她,省得她还要当林家的当家主母,不然她在一日,咱们就不安生一日,还是早做决断得好。”
众人对这话都深以为然,他们恨不得白栖枝现在就死,这样林家除了那个油尽灯枯的沈忘尘就再没人能阻止他们。如此一来,瓜分林惊堂的那些个财产,还不是他们动动指头的事儿?哪里还需要这么撕破脸面。
“不。”七叔公开口,声音苍老浑浊,语气又格外镇定,“要她嫁,最好还要大办,要让全淮安都知道她嫁到了咱们林家,是咱林家的媳妇。”
“七叔公,这……”
“闭嘴!混账东西,七叔公还没说完呢!轮得到你这小畜生说话,滚到一边儿去!”
被训斥的年轻人悻悻闭嘴,低眉眼顺地继续听这位“老神仙”讲话。
老神仙缓缓开口了:“虽说是要嫁,但是也不能让她太过如意,最好是丢尽脸面,成为全淮安甚至整个大昭的笑话,这样才于我们有利。”
话说到这儿就戛然而止了,林老八揣摩着他的意思,谨慎开口:“七叔公的意思是……我们要扶持一个傀儡?”
老神仙闭目不语。
下头有人挠头问道:“老八老八,七叔公是个什么意思,我们怎么没听明白?你倒是给我们解释解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