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算点亮了吗?”黎千梦不确定地问道。
陈元真愣了好一会儿,冲她含笑点头:“恭喜神子取回神力。”
他说罢双膝跪地,端端正正行了个大礼,再抬起头来时,眼里亮晶晶,像满天星河闪烁。
黎千梦印象中,陈元真就是典型的修炼小说里的宗门大师兄,温润守礼,行事靠谱,但也稍显古板,没什么大表情。
他突然间这副模样,让她心里一突,僵硬地摆摆手:“你快起来吧。”
她走到仍然昏迷的其余人附近,“既然神力已经取回,我可有办法唤醒他们?”
陈元真跟在她身后:“我也不知,先将他们带出泉眼吧。”
他拿出一块白绫向空中一抛,同时口中念诀,白绫瞬间长至二十尺,接着像铲车似的,从左往右将倒地众人铲进绫中。
这场景……怎么看都很像在清运尸体……
黎千梦别过头不敢多看,怕自己拿出香当场祭拜起来。
来时浩浩荡荡,走时冷冷清清,二人很快回到求索殿。
殿内,掌门及众长老翘首以盼,刚听得动静便纷纷走出大殿,正想拱手祝贺,一见陈元真拖着的白绫,皆是面色大变。
“这……出了什么事?”陆闻竹最先回过神。
陈元真收回白绫:“禀师尊,泉眼内发生灵暴,弟子们抵抗不得晕死过去,并无生命危险。”
众长辈放松下来,有人不赞同地低语:“陈元真这小子真是不够体谅人,拿块白布将师弟师妹们一裹,我还以为我那宝贝徒儿身陨了……”
陆闻竹耳朵动了动,假装没听到吐槽,转头问黎千梦:“黎长老此行可顺利?”
黎千梦颔首:“应该是成了。”
陈元真亦配合地拿出绿辉莹润的珠子:“神子已成功点亮浑天珠。”
众人喜上眉梢,围上来仔细鉴赏,感受到浑天珠内神力充盈,更是喜不自胜。
“神力既已取回,为何封印还在?”杨上人奇道。
黎千梦答不上来,耸耸肩看向陈元真,他倒是诚实:“实不相瞒,我也在灵暴时晕死过去,并不知晓神子是如何取回神力的。”
黎千梦神情一僵:“我一进泉眼就进了问心境,再醒来时已经是现在这样了。”
陆闻竹深深看她,正要开口,就听云天廻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神子仁厚,担心封印解除影响碧落阁灵气,能不破封印取回神力,真是菩萨心肠。”
此话一出,其余人也不好再纠结,拱手上前道喜,称呼也从“黎长老”改为“神子”。
待一圈人道完喜,云天廻已站在黎千梦身侧:“你面有疲色,我已命人准备好药浴,先随我回去疏导神力罢。”
说罢也不管她如何回答,拉起她便走,或许他神情过于严肃,黎千梦虽厌烦与他肢体接触,仍然乖乖跟他离开。
云天廻带她回到他的客院,院内安静到诡异,别说人影,连鸟兽的动静都没有。
二人走进一间门窗紧闭的厢房,云天廻点燃四角香炉,淡淡燃香味在室内弥漫开,他找了块蒲团坐下,指着他对面的蒲团:“坐。”
黎千梦不明所以,不是说药浴么?这房里一眼就能看到头,除了正中两块蒲团什么都没有,倒像是练功房的布置。
似是看出她犹豫,云天廻解释道:“药浴是带你离开的托词,你这趟神力取得蹊跷,我要替你好好检查一番。这话不好让碧落阁人听到,免得他们多想。”
黎千梦点点头坐下,云天廻当即伸手搭上她手腕探脉,痒酥酥的灵力从他指尖蹿进灵脉,她身体下意识抵抗,很快那点灵力被搅散。
“放松,不要回击。”
话音刚落,又是一道灵力蹿进她体内,这次她竭力克制才总算顺利完成检查。
云天廻满头细汗,唇色发白:“奇怪,你体内确实有神力威压,但神力只与你体内原有的强大灵力融合,你自身修炼的并没有被选中。”
他闭目边调息边说道,“你也知道,曾有人在你体内留下磅礴灵力,现在看来,这股灵力和神力属同源之力。若你是奉月者,怎么会有这种事?”
“会不会是重生的关系?”黎千梦瞎猜。
“不,世界核心既然能让你重生,必是用你原本的气息为引,重生后你的气息不会改变才对,待我回上界查查典籍。”
随着白光闪过,室内陷入沉默,偶尔有云天廻掐诀的动静,黎千梦心头思绪乱飞,却怕引他分心,故而不敢贸然打断。
待云天廻面色恢复如初,已是一天一夜之后,他睁开眼,眸色清明:“你先试试主动炼化神力,我把法诀写给你。”
他在地上铺开白纸,以神识为笔写下几行字,淡金色字体很快与纸张融为一体,肉眼看去什么字也瞧不出。
黎千梦接过纸:“这要怎么用?”
“将神识注入其中。”
她依言照做,很快纸上有金字飞出,旋转着汇入她识海,在她识海天空中不断闪烁。
黎千梦循着法诀调动神识,同时运转灵力,刚将神识触到新吸收的神力上,脑中便是一阵剧痛,口中立马喷出一口鲜血。
云天廻喂她服下一颗丹药:“重新调息,再试一次。”
黎千梦缓了缓,又再次尝试,这次她减少神识强度,尽量轻柔地靠近神力,仍然遭到猛烈拒绝,五官都流出鲜血。
她抹开眼眶溢出的血:“还试吗?”
云天廻再喂她服下一颗丹药,这次手搭在她额上:“我同你一起试试,最后一次。”
可惜两个人的力量并不能改变什么,这次换得双双受伤,黎千梦灵脉都开始痛起来,那久违的令她夜不能寐的痛楚袭遍全身,她瑟缩在地不住颤抖,眼前一片黑暗。
云天廻先恢复过来,拿出蕴养灵脉的宝珠,指尖一点激发效力,黎千梦这才恢复一点视觉,能勉强看清物体轮廓。
“奇怪,此法不可行。”云天廻拭去唇角血迹,将外袍盖在她身上,尔后起身向外走去,“你先歇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室内一时只留她一人,灵脉修复极为缓慢,她灵脉又痛又痒,只能拼命想些什么转移注意力。
她想到那天一身新郎红装的陈无忌,酸楚很快压过体内疼痛,心头空落落,提不起一丝恨,只有无尽的疲惫。
她又想到云天廻,他费心筹谋一出戏,除了让她彻底与陈无忌断掉,对他还有什么好处?就因为他喜欢她,所以他要毁掉她的恋情?
其实世上有什么感情能经得住考验呢?问天宗定是许给陈无忌许多好处,他才应下这门婚事,凤思天是妖族公主,光是这个身份,就能让他少奋斗许多年。
而她呢?只有奉月者的名头,手头没有资源,担个神子虚名,或许转天还要献祭自身拯救天下也未可知,毕竟名声越大责任也越大。
陈无忌选凤思天,也算情有可原……
两行清泪滚过脸颊,冰凉的泪水在地板上洇成一块小池塘,池面倒映着她轻颤的睫毛。
她扯开嘴角,痴痴笑起来,被自己的精神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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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逗笑。
一根修长手指掠过,接下未落地的泪水。
“怎么这般可怜?”
是寒玉。
她顿时清醒,警惕地盯着他,见他老神在在的模样,心下更是一紧——她眼下动一下都困难,简直是待宰羔羊!
“薄情人,为何这样看着我?听说你被情郎所负,啧。”寒玉舌尖舔过被泪水沾湿的指尖,“好酸的泪。不如选我,我定不会让你独自垂泪。”
黎千梦艰难开口:“你来……做……什么……”
寒玉勾起唇角,将她身上云天廻的外袍远远丢开,捞她在怀紧紧抱着:“自然是想你了,上次一别,我日日相思,苦不堪言。”
淡淡的血腥味钻入鼻尖,黎千梦试着探出神识,又是一阵钻心剧痛,额头涔涔冷汗如雨下。
寒玉低低一笑:“伤得这么重就别再乱折腾了,乖乖闭上眼睡一觉罢。”
他手掌覆上她的脸,一团墨色灵气刚凝结,便被一道迅疾电光打散。
云天廻阴沉着脸,蚀风吞雨已出鞘:“放下她,留你全尸。”
寒玉呵呵笑着射出一片暗器雨:“就凭你如今的状态也想拦我?”
他一手抱着黎千梦,另一只手不断放出暗器,云天廻一开始还能尽数挡住,几个来回后,他动作渐缓,唇角溢出鲜血,身上数处挂彩。
“云天廻,你该庆幸你是云家人,否则今日就是你丧命之日。”
寒玉又是一手铺天盖地暗器雨,趁云天廻防守空当跃出门外。
“嗤!”
刚出房门便有森然长刀兜头劈下,寒玉闪身躲开,不过动作慢了半拍,肩头被刀气划开,溅出一片血雾。
煌炎持刀再劈,这次精准命中他肩膀,寒玉吃痛脱力,再抱不住黎千梦。
“咚!”
黎千梦摔在地上,后脑勺与地板亲密接触,顿时头晕目眩,心里对煌炎的感谢热烈又密集。
待她恢复过来,院中打斗已停,寒玉双眼圆睁仰面倒在地上,嘴角噙着诡异微笑,已没了生息。
煌炎长刀挑开他的面具,是一张鬼魅惑人的脸,脸上没有眉毛,额心有一道黑色印记。
“怪不得成天戴个面具,原来是个无眉男。”黎千梦撑起一点上身看清寒玉的脸,分明是她从未见过的容颜,想来之前把他看成云天廻是中了什么幻术。
云天廻走到她身边,见她这副尊容,失笑摇头:“你想看我抱你去看,别胡乱用力,你灵脉尚未恢复,这样会二次受伤的。”
“我……”他不提还好,一说那难耐的痛楚又开始找存在感,她马上松开力气躺下。
云天廻小心抱起她,蹲在寒玉尸体边上,贴心地掰过她的头:“看吧。”
黎千梦眨眨眼,定睛细看寒玉,仍是毫无头绪:“他为什么老缠着我?我根本不认识他。”
云天廻也在观察寒玉,视线最终定在他额心印记上:“是红楼的人。”
他吩咐煌炎,“看下他心口。”
煌炎依言挑开寒玉上衣,一团黑气仍然盘旋在他胸口,煌炎向下一刺,黑气这才逸散,浓稠黑血从寒玉胸膛漫出。
空气中顿时弥漫起恶臭,黎千梦离得近,五官顷刻扭曲,苦于抬不起手捂鼻子,只能摒住呼吸。饶是如此,先头吸进鼻腔的臭气也够她受的。
“啧,不过是一具分身。”云天廻站起身,掂了掂黎千梦,“你该多吃些了。红楼是第九界第一大杀手组织,被他们盯上着实麻烦,抓紧时间融合神力,否则我也保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