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说笑,不,实际上,是萧衔蝉和金不禁单方面玩伦理笑话,谢无柩一张死人脸,逗得这俩人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萧衔蝉突然倒吸一口凉气:“遭了,我忘了迦象子了!”
她趴到窗户缝隙,却找不到关押迦象子的房间,也找不到梁砚之的身影,若梁砚之真是那个厉鬼,她可是害了迦象子。
谢无柩看她无头苍蝇似的转,冷静道:“放心,禅师不会有事,若我没猜错,厉鬼掳掠男子是为了男子阳气,她一时半会不会杀了禅师。”
萧衔蝉担心道:“可哪能将人之性命全权寄托于鬼怪身上,万一……我怎么对得起迦象子?”
她与其他二人商量如何相救,却卡在了第一步——找人。
这座吊脚楼遍布机关,每层楼都像魔方一样变化万千。
“其实每层楼也不过百余间房。”谢无柩出了个主意,“若你修为至金丹大圆满,便能用神识覆盖一层楼。”
萧衔蝉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正打算让二师兄保护谢无柩,她则上楼挨个房间寻找,便听到一阵猎猎风声。
本能让她做出反应,萧衔蝉一个滚身,藏到了谢无柩的床底下,金不禁也迅速用穿墙术回去了。
谢金二人假装依旧被绑缚在椅子上,静候来人。
吱呀一声,木门大开,夜幕中飘着一个黑雾样的鬼仆,二话不说,提溜着谢无柩离开了。
萧衔蝉等鬼仆飘远了才用潜行符跟上去,只见整座楼各屋都有人被鬼仆提溜出来,众鬼提着人往上飞,恰如一盏盏人形孔明灯,在夜幕中汇聚成河。
夜空中鹊鸟搭成了一座桥,桥上正中有座红色建筑,时不时便有个人影从红色建筑中被踢出。
被踢出的人惊恐地大叫,以为自己就要摔死,萧衔蝉准备救人时,有只鹊鸟飞出来,叼住坠落之人的领口,带他往外飞去。
萧衔蝉听到红色建筑内有声音道:“阳气这么少的男人你们竟也带回来了?”
“主上息怒,还请主上告知我等该挑什么样的?”
那个声音很是无奈:“我都说了一千次了,只有两不挑,不要阳气少的,不要丑的!很难理解吗?”
嘭一声,鬼仆也被扇出来了,接连嘭嘭几声,又有一些男人被踢出来,萧衔蝉注意到,那些男人在被鹊鸟叼住后,神思就会变得恍惚,等他们离开这里,肯定就忘了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萧衔蝉正要再上前看看女鬼真容是何模样,便见天边飞来两个人影。
夜风吹过,连绵的山林霎时作波浪状起伏,花沸雪和秦含玉还在山间行走,小黑龙领的路越来越离谱。
秦含玉看着它高高翘起的三角形脑袋,像指着上方的箭头,叹了一口气:“小黑,你不会是叫我们爬树吧?”
自从小黑龙领路,她和大师兄虽然没再回到原地,但翻了十个山头,从白天走到夜晚,再从夜晚走到凌晨,期间上山下河,过草地,渡沼泽,可还没走到目的地。
此时秦含玉看着眼前十人合抱的大树,又看看小黑坚定的眼神,无奈飞身向上,与花沸雪一起来到大树顶。
二人站在风中摇曳的树梢上,试图找藏在这里的暗阵——一些阵法就是会布置在奇奇怪怪的地方,只要触发,就会被传送到目的地。
找了半天,这里除了树叶和狂风,连鸟屎都没有。
秦含玉抓狂,一把薅下小黑:“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
小黑钻出秦含玉的手掌,身体笔直像一把尺子,和秦含玉无言对峙。
花沸雪看着小黑直挺挺的身体,突然道:“它是不是叫我们飞上天去?”
天上一轮明月映照着天地都亮堂堂的,萧衔蝉在看到两个身影的瞬间就躲到鹊鸟后面,她悄悄观察,一人身量高挑,看不清容貌,另一人身穿大兜帽斗篷,戴一张银玉面具——这不是浮云阁阁主吗?
萧衔蝉瞪大眼睛,只见这两人冲着鹊桥会而去,不多时,里面便传来声音:“黄真人?你们怎么来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而来。”
女鬼声音骤然拔高:“那东西既已给了我,你又为什么要它。”
“我只借用一段时间,不会夺它而去。”
再不闻里面声音,女鬼似在沉思,不多时,鬼仆提溜着还没选完的众男子出来了。
萧衔蝉目送谢无柩和师兄被丢回原来的房间,继续躲在鹊桥后,试图听取更多信息。
女鬼沉思了很久,有一瞬间,萧衔蝉甚至都感受到了杀意,不过最后女鬼并没有动手,她声音满是戾气:“待过了鹊桥会我再给你。”
黄真人和随行之人住在了四合水楼后面的青山洞府里,地方很是隐蔽,萧衔蝉确定了他们所在之地,很快就用潜行符回去了。
与谢无柩和二师兄商议过这件事后,三人一致认为来人是黄真人无疑,对黄真人与密州、饶益的关系更是猜测万千。
还有他们对话中的“那个东西”是什么,萧衔蝉对此也有无尽猜测,但更让萧衔蝉疑惑的是谢无柩的反应,自从听到黄真人要“那个东西”,他的脸上就闪过一丝阴霾,萧衔蝉猜他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但显然谢无柩不愿意说。
黄真人来此地之后,鹊桥会明显加快了速度,吊脚楼周围的鬼仆也多了起来,萧衔蝉不敢再四处行走,想趁夜寻找迦兕子师傅和梁砚之都不能,只能等到第二天。
此地不分昼夜,无论何时都有一轮被黑雾笼罩的明月,萧衔蝉躺在谢无柩房间的桌子上睡觉,神识感应到有人靠近的瞬间,熟练地钻进谢无柩床下。
目睹一切的谢无柩心中莫名浮现“偷人”二字,他摇摇头,赶忙将这恐怖的字眼从脑海中抛出去。
来人是昨天那个鬼仆,现在带谢无柩继续去参加鹊桥会,萧衔蝉依旧悄悄跟了上去。
众郎君被厉鬼掳掠至此地皆惴惴不安,看到上首坐着的鬼气森森、面目可怖的鬼主,更觉害怕,皆瑟瑟发抖。
忽闻远处传来挣扎声,两个光头反射着月光而来,正是迦象子和他的师兄迦兕子。
迦兕子傲骨铮铮,正气凛然:“尔等恶鬼,有本事就冲我来,少打我师弟的主意!我师弟今年才三百零一岁,还是个孩子!”
迦象子感动得泪眼婆娑:“师兄……”
高坐在上的厉鬼冷眼旁观这幅兄弟情深的画面,流着脓水的手挥了挥:“你丑成这副模样,还想本座准你随侍左右吗?”
一直挣扎的迦兕子停下来,不敢置信道:“你说我丑?”
厉鬼缠绕着蛆虫的手一指,迦兕子的嘴就被封住了,她的指尖缓缓点过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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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排人,被她点到的人都浑身战栗,她迅速指出几人:“这几个都不要,太丑了!连同这个和尚一起扔出去!”
于是那几人皆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却只有迦象子露出天塌了的表情。
萧衔蝉看到迦象子便明白他在绝望什么,莲送归的地藏十轮阵必须由两位禅师一起发力才能成,迦象子费了好大劲才来到这里,可是才见到迦兕子,迦兕子便要被扔出去了。
她左右为难,是悄悄救下迦兕子,将他藏身此处的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你在这做什么呢?”
萧衔蝉听到背后有人出声,连忙用食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刚做完这个动作就觉不好,右手才掐诀,便被背后之人制住。
丝丝凉意穿透衣服,如蛛丝缠绕,蔓延至脊背,她扭头看去,身后之人白衣蹁跹,面容温婉,正是梁砚之。
萧衔蝉眨眨眼,又转头看鹊桥会,视线却被一群鬼仆挡住,云遮雾绕,她无法看清鬼主是否还在鹊桥会上。
“怎么不说话?”梁砚之声音柔柔,“我们要不现在就冲上去,与迦象子师兄弟联手,一起制服那厉鬼?”
萧衔蝉心道还不知你是人是鬼,何谈联手,面上却不显露分毫,只更加谨慎,抓住梁砚之的胳膊道:“不行不行,稍安勿躁。我们分开之后梁道友去哪了?”
“我去找迦象子小禅师,却没找到,藏身于一间空屋。”梁砚之的回答滴水不漏,她又问道,“方才看见你躲在此处,便来寻你,你暗中观察了半天,都看到了什么?”
她嘴角含笑,声音又轻又快,一向口齿伶俐的萧衔蝉却如同锯了嘴的葫芦,一时间想不出如何糊弄过去,正额角冒汗,忽觉眼前一黑,一片浓雾裹挟着她飘进鹊桥会正中的红色大殿。
再见光亮时,萧衔蝉跪在大殿正中,下巴被爬着蛆虫的皮包骨手指挑起,两只眼睛正正对上一双黑洞洞的鬼眼。
“嘶——”
她倒抽一口冷气,差点一屁股坐下。
鬼主仿佛对她很感兴趣似的,绕着她转了一圈,湿答答的衣摆擦过她薄薄的裤子,凉意如同一把冰刀,插进她的小腿,萧衔蝉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我记得你。”鬼主开口,声音嘶哑,语调轻柔,“你那日说我的小禅师有龙阳之好,我回去查遍九州风云录,未见你所说的那个什么保护协会,敢是你骗我?”
说到最后一句,语气突然上扬,森森冷风穿堂而过,吹得萧衔蝉的头发噼啪打在脸上。
萧衔蝉双臂被黑雾绑缚在后,她奋力向前膝行几步,眼含热泪,声音充满感情:“姐姐,我哪敢骗你啊!”
迎着女鬼毫无眼珠的眼洞,忽视背后众人的视线,萧衔蝉的大脑飞速运转。
女鬼冷笑一声:“莲送归的这两个弟子今年之前一直在丰溢修炼,从未出门,你从哪知道迦象子是断袖?且不说这个,我观你在我宅中藏身多时,想必与那群腐儒打一样的算盘,必要置我于死地才肯罢休,不必多言,今日便叫尔等有来无回!”
萧衔蝉感受到绑缚她的黑雾攀爬上她的脖颈,寸寸收紧,她连忙喊道:“姐姐,我是来带走我心上人的!”
生死关头,智慧与灵感以前所未有速度占据高地。
“我的心上人就是——迦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