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5世界
这里刚刚发生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四处都是废墟,硝烟弥漫。
太宰治嘴角勾着轻松的弧度,他分析出几处安全点——可以抵抗爆炸的冲击。
港.黑的救援队伍很快赶到,太宰治为他们指明方向,随后老神在在的看着他们挖人,准备等主线榆和主线宰被捞出来后进行挑衅嘲讽。
自从织田作之助离开(虽然现在回来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进行这种幼稚行径了。
后勤部全员活人微死生无可恋,太宰治看见小队中负责统计财产损失的组长握紧拳,她的面上没有丝毫对首领的担心,纯是对财政支出的怒气。
吊车悠悠把碎瓦吊起,然而下面空空如也。
太宰治微敛笑意,他蹙起眉。
「太宰先生!很危险!」
无视身边人的提示,他几步踏进废墟,视线四处搜寻片刻,就在他思考是不是主线宰太过废物点心被恋爱糊住大脑导致计算能力下降时,鼻尖突然传来鲜香气。
太宰治:……?
有个荒谬的想法突然在心底浮现,太宰治顺着饭菜香往爆炸中心走近,只见深到让人恍惚觉得是不是可以见到地壳的大洞中央摆着那种露营用的小桌和三把折叠椅。
太宰治:……
小桌上瓷砂煲在复古煤气炉上轻轻震颤,琥珀色汤汁裹着蟹钳与鸡爪翻涌,勾人的鲜香正顺着咕嘟声在战场弥漫开来。
他看见主线宰变戏法般凭空掏出三碗米饭,很居家很贤惠地摆好,随后又把筷子分在三碗放旁边。
沈庭榆托着下巴沉思,眼睛盯着饭桌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然后太宰治看见她又摆上了几瓶清酒和生腌酱螃蟹。
太宰治觉得这时候自己应该做出毫无意外的模样,用着欢快的语气说笑着加入,然后继续他的试探。
然而这一刻饶是他也只想说:你们有病啊。
太宰治抿唇,站住不动。
似有所感,主线宰抬眸瞥了他一眼,不知道看出什么,太宰治发觉他嘴角似乎向上提拉个微小弧度。
那笑三分嘲讽两分毫无意外两分「你真别扭」余下全是挑衅之意。
主线宰像是架子鼓手,下颌微抬,很没礼貌地用方便筷子敲敲自己身旁空座位上的碗,示意:过来吧你。
太宰治被他激得想转身就走,又觉得这样自己就弱气三分,于是最后回以有攻击性的假笑。
“我们讨论一下后续情况。”坑底的沈庭榆突然这样说。
有台阶那就没办法了呀,交锋尚未结束他还得弄清这两个人要干嘛。
于是太宰治磨叽过去了,他忽视主线宰的嘲讽嗤笑。
“哎呀哎呀,我来蹭饭啦?你们还真是有闲情雅致呢。”太宰治这样说,随后落座。
“我还以为有的人年老力衰力不从心了呢。吓!这一看原来是被包养了啊。”太宰治指指三人头上的系统出品保护罩——现在应该叫防尘罩,开始讽刺主线宰吃软饭。
戴着手套在剥腌螃蟹的主线宰罕见没有反唇相讥,他抬眸,鸢瞳扫过太宰治刚刚因为找人而被碎石擦破的衣角,意味不明。
太宰治被看得发毛,他拧眉去看沈庭榆,发现沈庭榆支着脸,正在笑意盎然地望着自己。
好微妙,太宰治开始浑身刺扭,他维持着温和的笑意:“沈小姐可真是吓了人一跳,我还以为您真的归顺于「魔人」了啊,那可太叫人伤脑筋啦。”
“真是精彩绝伦的演技,真叫人好奇您做出这等行径的原因啊?欸~莫非是任务——”
油量光灿、裹着浓郁酱汁的鸡爪突然被筷子放入面前的碗中,太宰治微睁大眼又迅速敛好神情,他刚想说什么,
“骗你的。今天不谈工作,就单纯吃个饭。”
沈庭榆打断他的话,一锤定音,带着那种不容置喙的决断。
“别担心,虽然确实有风险,但我保证不会伤害到你们。”
“天塌了个子高的顶着。”
沈庭榆给主线宰挑了个螃蟹,太宰治注意到她解剖蟹动作很利落——是做过厨师?还是单纯为了主线宰练的?
雪白蟹肉鼓出,随后落在主线宰碗里盖着米饭。
太宰治莫名不吭声了,开始低头吃饭,米饭上的鸡爪腾腾冒着热气。
他瞥了眼主线宰,发现对方罕见没有因此闹腾吃醋。
主线宰把剥好的蟹放在一个小碟中。暗红的蟹黄如凝脂被蟹薄的像瓷的壳盛着,酱料的醇厚香气混着海鲜独到的冷鲜味扑面而来。
做完这件事,他突然起身,随后对着沈庭榆单膝下跪,做出求婚动作,然而他手中不是戒指盒——而是蟹壳。
“嫁给我吧。”他含情脉脉。
没谈过恋爱的太宰治显然不知道他在抽什么风,就见沈庭榆自然用筷子揭开蟹壳露出主线宰掌心的辣椒圈,然后夹了只鸡爪,让鸡爪尖套进辣椒圈。
“好喔。”她自然回复。
……好咸。
太宰治机械般嚼着混着米饭的鸡肉,面带假笑,心里冷笑。
其实很好吃,但他莫名觉得咸腻。
又莫名有点被排在外的窘迫。
主线宰温和而心满意足笑了,随后起身,沈庭榆给他扑去膝盖上的灰尘。
太宰治把鸡爪骨嚼的嘎吱嘎吱作响。
突然间,他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瞪大眼,浮于表面的笑意转为了真实而无法掩盖的惊骇。
因为主线宰把他刚刚剥好的那盘腌蟹放在了自己面前。
*
由于主线宰会和身边的人交心且真的有些亲和外向,这导致1225号世界已经考了教师资格证在做老师的织田作之助莫名觉得自家太宰治有点自闭倾向。
而太宰治在看着主线二人进行亲密举动会觉得异常别扭——尤其他拿的那什么狗血替身剧本。
太宰治没有因此对沈庭榆萌生半分多余的情愫,恰恰相反,他经常被这两个哽得无语,甚至隐隐有向黑时的自己那幅活泼模样发展。
他看得出这是二人刻意而为——但他别扭,装作不知道。
坂口安吾/织田作之助:不错,很有精神。
一般路过的中原中也恶寒怀念。
后来主线榆突然当着原著宰的面,对主线宰说:你看我们像不像是在养孩子。
她指了指原著宰。
原著宰懵了。
主线宰也懵了。
两人这辈子没听过这么雷人的话。
*
后来聚会,不知道谁恶趣味,把中原中也、坂口安吾、国木田独步安排在一起。
酒过三巡。
听取骂宰声一片。
***
武侦榆和首领榆是所有沈庭榆之中体术最强的两个——前者后期没办法,后者风格特别狠戾。
两人会的格斗种类都很多,且下手异常果断,仅凭肉身搏斗很少有人能打得她们。
有次锻炼,主线榆被武侦榆背摔在地上,她沉默半晌,怀疑人生棒读:“啊,这就是武装侦探社的力量吗。”
闻言武侦榆蹲下,戳戳她的脸笑笑,随后罕见正色道:“别太依赖那些东西,还有多出去走走开阔眼界。”
天五榆被踢出体术排行榜,因为各种因素她丝毫没有锻炼自己体术的意思——除去异能外是个名副其实的战五渣。
***
武侦榆回去上大学,结果发现人人都需要测温,她盯着白衣天使对准自己额头的测温枪,身体紧绷无奈苦笑。
当她知道自己把鞭炮和枪声混淆时就知道自己大概需要点时间去适应。结果没两天就被手机零食软化掉,天天黏着亲友们不放。
室友摸她的头,吐槽:你堕落的好快啊。
*「总要面对的吧?」
大学里的武侦榆朋友初次见到她:我靠这人气势好强好装,拜托了异瞳超酷的(哪怕是因为眼睛疾病)。
熟悉后:好有钱好大方?好可爱的快乐小狗!锻炼得身材好好!
于是不太莫名的,武侦榆人缘很好。
*
武侦榆有些意外主线榆还没去上大学,但她没多问。
「融不进去了吗?加油吧。」
*
主线榆问武侦榆为什么有时调戏(骚扰)自己,武侦榆叹气:粗俗点讲,你这个身份让我在看见你时有种熟人在装的感觉,忍不住想让你尴尬。
主线榆:……哈啊。(冷笑)
武侦榆当时没放心上,结果后来看见她就怂。
「这人心特别黑。」
***
天五榆会做饭,是兴趣使然自己练的。
她对于费奥多尔喜欢华国菜这点很满意。
在看见费奥多尔会黑客技术后,她也开始练,小有成就。
费奥多尔注意到这些兴趣后暗中调查很久这个人是不是有被其他人暗示引导导致脱离控制,最后发现不是。
那些天沈庭榆用着非常微妙的眼神看着他。
「您总是如此。下属有自主性不放心,没有您又觉得抱怨头痛。」
「聪颖的您警惕,愚昧的您厌蠢。」
「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说过:只需给我一个听命您的理由就好,我这无所谓留存于世之人愿为理想奉献己身。」
「随便您要我做些什么,若您不安我可以不做。」
天五榆觉得这个人在更年期。
费奥多尔:……
他尝了尝沈庭榆做的华国菜。
发现尚可。
检查黑客技术。
身为顶级黑客,他觉得水准好次,于是指点两句提升棋子质量。
周遭下属觉得他们关系诡异无比,费奥多尔给予沈庭榆不可扭转的悲剧人生,而沈庭榆是费奥多尔用不顺心却也难以丢弃的双刃棋。
结果这两人在微妙地处于平衡。
「诡异的真的有点像父女。」这话没人敢说。
沈庭榆要求费奥多尔说他以前的事情,包括他的「死亡」——无所谓是不是他在编故事,但他必须讲。
沈庭榆要求费奥多尔陪自己吃饭,不管他理解不理解,心里在思考什么。
“不过是稳固立场的手段,您得叫我觉得:唯有您才能理解我。”
可这世上从来没有谁能理解谁,就像是那荒诞无稽的理想——
四月一日是谎言的节日。
白色喜剧人不过在自己骗自己。
* 「一条死路走到黑。」
天五榆说:费奥多尔不用你出手,我自己洗脑。
*
后来费奥多尔做过饭——认真做的那种。
饭桌上,沈庭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着,以为是厨师做的。费奥多尔听见她评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宏大漂亮却又无比空洞,毫无温度感。感觉在□□致死人饭。”
“蕴含着对历史的愚弄对时光的漠然——如此苦大仇深不如不做。”
谁知道天五榆怎么吃出这么多感慨,但她显然对厨师很不满意——觉得对方在浪费食材。
下属不敢吱声,只一味擦汗。
那天小老鼠吱吱绕着费奥多尔走。
***
地面上,阴影之中延伸出几根触手,海葵毒丝般突然勾住来人脚腕。
太宰治扭头,看见沈庭榆冒出半个脑袋,眼睛盯着他:“咕噜咕噜。”
他看着她半天,也不说话,沈庭榆沉默片刻,又开始:“咕噜咕噜。”
太宰治突然偏过头笑了一下。
结果正巧对上中原中也和旗会众人「……」的视线。
“你们继续。”
“……”×2
*
很多人都怕沈庭榆身上的触手,习惯后又开始好奇。
沈庭榆说:你们可以扯扯玩,一般而言不会有太多感觉。
真有点吃人血馒头的嫌疑,但是大家还是顺从本心扯了扯,沈庭榆表示就是感觉自己被拽了一下。
外科医生对沈庭榆身上的触手非常感兴趣。
沈庭榆给他切下来一小段,断掉的触手在空气中化为黑色液体飞了回去。
两人深表遗憾。
*()
总之在过了一场让港.黑所有知情人士都有心理阴影、差点先后失去两大干部的危机后。
太宰治不敢黑泥了,他开始关注自身和沈庭榆的精神健康,带着沈庭榆去了一趟意大利。
他带着沈庭榆去锡耶纳的教堂,Duomo售票处门口边上有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上面刻着:
SATOR
AREPO
T
OPERA
ROTAS
从上到下从左边读 ,从下到上从右边读,甚至相反方向都是如此——读出同一讯息。
太宰治说这是萨托方块,这讯息的翻译版本中,有一种是:“播种者一直控制时间之神的运转。”
他在那里吻了沈庭榆。
*
此时已经不是fork的沈庭榆依然无法收回触手,她就看着太宰治依然别别扭扭小心翼翼对待自己,发觉自己当初给他阴影太大了。
她突然问:你成年了吧。
太宰治眼神飘忽,最后微不可察“嗯”了声。
*
由于触手被猫咬了,沈庭榆把触手收回来了。
***
武侦榆问太宰:我可以拿锁链栓住你吗?太宰治心说这个人的长进就在于以前不会问现在会问我。但直接说同意显得他太急切了,于是他就不说话盯着沈庭榆看。
沈庭榆说:我当你默许了?太宰治还是不说话。
沈庭榆很高兴,就在太宰治以为她要去拿锁链时,沈庭榆突然抱住他,说:我拴住你啦!
用爱捆住你啦。
这拥抱代替捆绑的行径叫太宰治愣住了。良久,他把手放在沈庭榆腰间回抱住她,小小小声“嗯”了一下。
*
横滨很乱,四处都乱。
间谍四处跑,海外势力渗透。
武侦榆有点烦了,现在港口Mafia完全没发展成熟,她公开喜欢太宰治的行径反而给他带来很多麻烦。
正好猫也别乱蹿了,被她好好关一段时间吧。
「哈!你就等着我把那小子的胳膊砍下来吧!」
……呵呵。
简直不知死活。
总有人觉得武侦榆不会刑讯,很良善。
实验室惨案没有给人教训?她都杀了多少人了,怎么还会有组织这样想呢?
意图歼灭武装侦探社的,尽数焚毁。意图绞杀港口Mafia的——总得帮一下吧?毕竟太宰中也他们还在呢。
也不能叫猫咪老师太为难,自己不在,横滨终归要「三刻构想」。
皮靴重踏在那人的头骨上,只需要鞋底轻捻他就会被湮灭,脑浆迸裂眼珠四散——最终痛苦死亡。
这个过程,要缓慢一点才好。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时候又开始求饶了,无聊透顶。沈庭榆用着天真烂漫的笑踩爆西瓜,叫人毛骨悚然的是,杀人时她的眼里一丝一豪的阴霾也没有。
杂碎而已。
什么档次也敢动太宰治?
什么档次你也配在我面前用他来威胁我?
她看起来脾气很好是吗——好到谁都可以踩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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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是一片血肉模糊。
地下组织,终于清净不少——能叫她等不到战争开始就忍不住动手,也算得上出彩呢?
注视着满目狼藉,沈庭榆抬手擦去发丝上的血,唇角勾笑:不错不错。
那我表扬表扬你们吧~
不过可不能叫社长他们知道……对乱步大人说些好话的话会帮自己保密的吧?
蹭去鞋底的血泥,沈庭榆开始思索:
啊啊,去叨扰一下种田山头火好了,港.黑没有异能经营许可证可不行。
身侧传来通讯,她掏出手机。
「D:期待与您见面。」
呵……装神弄鬼,我到要看看你是谁。
时间都差不多了吧,该和华国那位名字叫自己很有些阴影的李华先生谈谈。
命运不定,沈庭榆要为以后做些打算,这类似于后手。
英法想要自己卖命?别开国际玩笑。
光魏尔伦的事情她就没算完账。
*
「太宰大人,您终于回来了,森先生在等您。」
「这是您要的近期被她剿灭的组织清单。」
「不出意料的大动作啊,不过还真是叫人疑惑啊,明明有些组织她完全没必要——」
报告又翻一页。
「……」
「……啊。」
「大人?」
「……」
「没什么,回去吧,想来这段时间森先生很头疼呢~」
*
横滨乱成一锅粥了,大家趁热喝了吧。
森鸥外觉得自己能熬到龙头战争后真是个奇才,他的发际线已经褪到了极其危险的地步。
哈哈。这活干的,这班儿上的。
后来听见森鸥外话里话外暗示自己他想退休的太宰治:……
您要开摆,是这样吗。
【***】
夜风裹挟着城市的霓虹碎芒掠过东京塔尖,金属结构在月光下泛起冷冽银光。
“如果害怕我们就下去。”
“我……我想看。”
芥川银摇摇头,有些紧张地环住那人温暖的脖颈,指尖触碰到柔软的织物,她攥紧那条红围巾。
察觉到她的紧张,女人微不可查地一怔,随后用黑色大衣将她裹紧。芥川银嗅着她发梢残留的檀香和高空特有的清冽凉气,她小心往下看。
芥川银看见一片流动的光之海洋。
密集的建筑群排列整齐,楼宇间霓虹灯无比璀璨,镜面般的建筑表壳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城市光谱,车流像是光带,在其中蜿蜒流淌。
莫名地,芥川银不怕了。
她站在云端般的高度俯瞰着脚下的城市,恢弘的一切倒映在那双灰银色的眼眸之中。
“和Mafia大楼……完全不一样。”
芥川银喃喃着。
“因为这里是壳外面。”
女人浅笑着回答。
“首领这个位置待久了,思维会固化,会下意识忽略更好的决策。如果不深入人群,就无法发布对他们有利的施令,因此有的时候要出来看看。”
“但这里……远离人群。”问询出声,随后芥川银突然捂住嘴——为自己的僭越。
现在的沈庭榆,有时对于别人的忤逆厌恶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小银小银,怎么这么拘谨呀?我会吃人嘛~」
女人没有像初次见面时那样,用着温和笑音缓解她的紧张。
她察觉到沈庭榆的身形停顿片刻,环住自己的手臂微松。
「银,远离她!」哥哥的话弥留耳畔。
芥川银沉默片刻,把手放下,头后靠在沈庭榆的脖颈上。
高空气流瞬息凝滞,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沈庭榆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
“嗯,所以今天我们只是来这里看星星。”
“……为什么是这里呢?”芥川银依然在问。
“很安静。”
远处东京湾的游轮拖着光轨,船就要停港了。
安静?
芥川银听见风在轰鸣,车在鸣笛。
喧嚣属于夜晚的东京,她不觉得安静。
“……很,安静。”
“银,看……星…星吧。”
沈庭榆很轻很轻的笑,于是芥川银抬头。
夜幕倾泻而下,银河横贯天穹。
芥川银恍惚想起沈庭榆和太宰治婚礼那天,沈庭榆脖颈上佩戴着的那条缀满碎钻的天鹅绒缎带。
大团大团的星云在深空流转,城市朦胧的光晕没有遮蔽星群浩渺光,芥川银看着那些光泽不同、分布深浅有度的星,东京塔很高,她觉得自己离它们很近。
沈庭榆抱着芥川银,离灯火阑珊很远,离满天繁星很近。
“好漂亮啊。”
“嗯。”
云层掠过,星星的光芒忽隐忽现。
就像被长睫遮掩的眼眸,朦胧得温柔神秘。
这让芥川银想起沈庭榆的眼睛。
于是芥川银说:“小榆……星星像是眼睛。”
*
银拉着她的手,穿行在街道上,两边栽着树。
她们路过Candy Apple,芥川银的眼神停留片刻,于是沈庭榆站住不动,拍拍她让她去买。
银自己要了普通款,店员把用着像是奶茶杯一样的器皿装着切好的红苹果。她觉得这个很漂亮,能够让她想起很久以前小榆给她切的兔子苹果。
接过苹果时,突然有些惶恐,她回过头。
树影婆娑,月色朦胧,看不清神情的沈庭榆在树影里等着她——没有走。
她跑过来,叉起苹果,要喂给沈庭榆:“小榆,吃。”
沈庭榆已经很久不吃东西了。
芥川银感受到自己被摸了头。
“你吃吧。”
苹果酸酸面面的,糖壳很碎,芥川银觉得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好吃。
她皱起脸。
“噗。”
“……哈哈,在我的家乡没有人会买这种东西的。”
“因为难吃吗?”芥川银问。
“因为我们觉得这是像唐人街那里的冰糖葫芦,不值得买。”
喔。
芥川银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她臂弯里的袋子里装着好几个苹果糖,那是给哥哥他们带的。
“而且难吃吧,苹果糖这东西,我这辈子都不会觉得好吃。”
她的语气很随便。
“可是,明明您以前说过喜欢。”
“……有这事吗。”
“嗯,我们一起去青森参加苹果节时,小榆说很喜欢。”
“…………”
“她舌头坏掉了吧。”
她?
芥川银有些疑惑这种称呼转变,她思考片刻,试探开口:“或许是因为那是太宰先生亲手做的?”
风在此刻轻柔无比,街上三三两两的人成群结队,今夜路边有驻唱歌手。
攥着自己的手指骨力度大到有些让芥川银痛苦,她转头,轻轻碰碰沈庭榆的大腿。
手指微松,她听见女人说:
“小银,如果——”
余下的话语被歌手绵长的歌喉淹没。
*
多年以后,芥川银牵着太宰榆来到一座坟茔,面对那座刻字不清的石碑——这里埋葬着两个人。
她突然明晰那个夜晚沈庭榆未叫自己听清的话语。
「如果我有女儿,或许她会和你玩得很好。」
【*】
你说我叫“沈什么治”,还是“太宰榆”好?
我觉得太宰榆吧,这听起来像个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