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喻猛然惊醒。
“我会找到他们的,我会把他们的手都切下来给你......”
“义父,我会像你曾经保护我那样,保护你爱你,让你的噩梦和好梦都有我的身影,你的梦里都是我,你就再也无法忽视我,无法推开我了......”
对野兽来说充满诱惑力的脖颈,明晃晃暴露在锐齿之下,他的脖子感受到一股热气,致命的热气。
不止是脖子,他的手他的身体被紧紧桎梏,他在被舔舐,湿热,柔软,颤抖,让人胆战心惊。
光影透过安静了一夜的窗棂浅浅移动一分,沈喻猛然坐起。
耳边是什么声音?他的心跳声?那些话来自谁?是梦还是谁?
他扭头,今天的天光格外刺眼下意识抬手遮挡,衣袖垂落露出了掌心伤痕。
一瞬间,手脚冰凉,脑中忽然闪回了什么,他眼前一阵黑一阵白,耳边更是絮絮叨叨嗡嗡作响。
是秋洄,她昨夜忽然来闹,然后......然后她冒犯了自己......再然后......再然后发生了什么?
甩了甩头,他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觉身上有种莫名的疲惫,心中更是酸,酸得他浑身发软。
转动脖颈,肌肤上好似沾染了毒液,有股莫名的针扎和疼痛。
忽然一顿,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之感,莫非秋洄真的对他做了什么?
猛地掀开被子起身,他环顾四周又低头,床榻上整整齐齐,被子也盖得规矩,他自己衣衫完好,一如每个清晨,平静正常得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是幻觉。
不对!
鼻尖残留苦涩,昨夜秋洄的异常,她的那些话不是梦,他想不起来,一定是这丫头对他用了药,让他失去了意识。
手指无意识抚上脖颈,他不敢置信,不敢置信下又是恼怒和莫名的恐慌。
他竟然对她毫无防备......不对!她竟然敢对他下手!
那之后呢?之后她到底做了什么?她那些话又又何意?
摇头,他对着无人的寝居摇头。
呼吸短促,紧张地穿戴整齐,他快步出门。
日头足,可他身上却发冷,每一步都让他的心紧了一分。
“东家早。”
下人早早迎了上来,他缓下步伐,从容点头,而待下人走后他又快速来到秋洄的偏房。
站定在门前,他深呼吸一口气,右手背在身后紧紧攥起,他用左手缓缓扣门。
没一会,里头传来走动声。
门开,是秋洄,从容不迫。
他忽然厌恶她这副从容模样。
左手瞬间掐住她的脖子,白色纱布下透出了一丝血红。
他用力把秋洄推进去前后翻转,眨眼便将她按在门上,厉声质问:“你竟敢对我下药!”
门板轻轻晃动,极其自觉地将天光阻挡在外。
秋洄拉了下衣领,又轻轻握上他的手,疑问:“我何时对义父下药?”
“你少给我装疯卖傻,昨夜你到底做了什么,我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指腹摩挲着他的手背,她微微偏头盯着地面的光斑,柔声道:“义父,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梦见我给你下药?”
沈喻咬牙,胸腔内满是怒火:“你还要跟我狡辩?”
她摇头,又似笑非笑将眼神投了过来:“义父,昨夜是小洄失态了,义父将我赶走后小洄也反思了良久......”
放松身体,她就这么靠在门上,微微偏着头,松弛自若。
“义父说得对,是小洄太任性了,可以后不会了,小洄会向义父证明......我值得你依赖,我会像你曾经保护我那样保护你,我会做你的家人,像他们一样爱你......”
“先前的孤独我都不计较了,我想你以后只看得见我,只做我一个人的义父,只属于我一个人。”
秋洄絮絮叨叨,又轻轻柔柔。
光影在她背后,透过镂花覆在沈喻脸上,他忽然看不清她的面貌,看不清她说这番话的意味,他只觉得,她的语调怪异又诡异,让人捉摸不透,让他捉摸不透。
他并不记得昨夜秋洄有没有药晕了他,她坚持说没有,那他该不该信?
她说要他只做她一个人的义父,只属于她?她这是何意?他还能做谁的义父?
忽然,温热的手顺着光斑覆盖在他手背上,而后又碰到掌心纱布,然后,秋洄的双手握住了他的手。
被触碰的窒息又一次占据他的胸膛。
甩开她的手后退两步,他身形微晃,避开那刺眼的光,在心中琢磨着树立威严的措辞。
“义父!义父您别摔了!”
秋洄忽然上前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又拉住了他的手臂,好似真的在搀扶他,可他并非站不稳,他只是......他只是如何?
不如何,秋洄太想亲近他了,可他不想再待在这里了,他不想看见她。
抽出手臂,一顿,他低头,秋洄看似搀扶着却抱着他的手臂不放,眉眼间尽是关心与担忧。
她脖子上果真有道极细的伤疤,刺眼,太刺眼。
右手无力攥着,他深吸一口气,沉声怒斥:“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衣衫不整,一点规矩都没有,松手!”
她的唇角似乎上扬些许,可眨眼后,又是担忧与乖巧。
沈喻不动声色晃了晃眼,感受到她似乎松开了手,便拂袖,冷哼一声:“我竟不知你何时这么能说了?昨夜之事,我不与你计较,倘若你再犯,别怪我不念旧情。你自己好好思量思量。”
他踏着光斑走了,扭动着不自在的脖颈,走入了刺眼的光下。
秋洄叹息一声,扬起嘴角,从容关门,从容回到被窝,抱着已经干净了的里衣,低头嗅着。
她要在执行义父的任务前,将他的气味牢牢吸进体内。
半月后,雨过天晴,国主携国后一齐出宫,赴万福寺为生民祈福。
沈喻没有资格去,他只是一个卑微的宦官,即便在这君主与民同乐的日子里,他也要在宫中循规蹈矩,兢兢业业。
望着天边,他深深呼吸,低下头,却恰好错过一抹难得出现的七彩。
水都的另一边,寺外,山脚下,跪满了百姓,寺内,军队百官庄严肃穆,一齐跟在上首两位玄色华服之人身后。
国主与国后对着神像三叩,而后聆听住持的祈福之语,祈祷今后的国家平安强大。
忽然,寺庙上空聚集鸟群,黑色的、白色的、五彩的,鸟儿盘旋着列队着,鸣叫声悠远张扬,引得底下的百官纷纷惊讶仰头。
“李小将军,这是何意啊?”
身着银色铠甲,腰间配刀,身高肩宽的将军,沉眉凝视。
“万物有灵,末将也不知是何意,但鸟群在君上祈福之时降临,必然是吉兆。公公莫要忧虑。”
御前大太监转了转帽子,笑了一声:“嘿呦,将军见多识广,将军说是吉兆,那必然是好意象。”
鸟群鸣叫着,忽然调转方向,离开了大殿,大太监“呦”了一声,扭头轻声疑问:“瞧这方向,是后山呐。”
两人本是守在殿外轻声交谈,却忽听得一阵爽朗的笑声,纷纷低头弯腰,恭敬退让。
“在朕为民祈福之时盘旋,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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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上天降下福泽?”
“君上宅心仁厚,为政勤勉,百忙之中亲自来此祈福,定是您的诚心感动了上天,君上,这是吉兆啊。”
国后雍容华贵,声音婉转,此一番好话说到了国主心中,他大笑两声,道:“爱卿,替朕去探探路,朕要去瞧瞧这是何吉兆。”
“末将遵命。”
李小将军正要动身,身后却传来住持的轻声阻挠:“君上,后山并无吉兆。”
百鸟穿梭于林间,伏地扬起落叶后又振翅高飞,鸣叫声清脆悠远,待传向树林深处后四面又传来阵阵回音,连绵不绝。
鸟群并非是在胡乱飞翔,它们是在围着一个人翩翩起舞。
秋洄一袭白裙,在鸟群的围绕下赤足旋转,她踩着落叶挥舞双臂,在阳光下笑容张扬。
这会,她是引着鸟群奔跑的少女,又一会,她是化身成白狐兴奋追鸟的小兽,从树根爬向树干,又从树枝跳向路边石,整个人自由自在。
可很快,这份自由自在被突然到来的人打破。
群鸟四散,纷纷惊叫着远走,白狐慌张不解,回头见到生人立刻神情胆怯。
秋洄无措地立于原地,双手绞在一起,呆愣愣看着神情严肃的一群人乌泱泱朝她走来。
一个脸上有些许褶皱的男人弯着腰朝她走来,笑着问:“小姑娘,你怎会在此啊?”
她警惕后退一步,朝他们扫视了一圈,最前头的是两个几位华丽的人,想来身份地位不凡,而住持也恭敬站在这二人身后。
许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住持低垂着眼慢悠悠开口:“这是前不久逃到这养伤的小狐狸,冲撞了君上,望君上赦其死罪。”
听到“君上”二字,秋洄猛地一震,天真地喃喃道:“君上?君上就是国主吗?”
从秋洄的跳动的身影进入眼帘起,国主便一直盯着她,盯着那恣意又无拘无束的玩耍,这会被以下犯上询问,倒是起了点兴致。
他朝后摆摆手,独自向前两步靠近秋洄,问:“不错,朕便是国主。你又是谁呢?”
秋洄直直注视着国主,一双圆润的眼满是少女的懵懂与无畏。
“我是秋洄,我是不是打扰到国主了?”
国主笑了一声:“这些鸟可是为你而来?”
“鸟儿?”
秋洄仰头,抿了抿唇,又拧眉摇头:“大概不是为我来的,我受伤的时候,鸟还在我身上啄我的伤口,想吃了我呢。我也不知为何,它们今日竟如此友好,又来与我共同玩耍。”
她认真的神态又逗笑了国主:“你这小狐狸可要比鸟大多了,还会怕鸟?”
“我才不怕!”她轻哼了一声,“要不是人族的一箭,我才不会躲在这里养......”
她似是突然想起来面对的是谁,话到嘴边又立马闭紧,捂着嘴闪躲目光后退。
可国主却追问:“哦?你说人族的一箭伤了你?这是为何?”
“我、我......”
许是见她神情惧怕,住持出来好心打了圆场:“这小狐狸前段时间在西郊狩猎场被误伤了,又受了惊吓,这才躲到了这。原本她一直躲在后头的井中,想来是伤好了,这才又出来,打扰到君上雅兴了,君上恕罪。”
话音刚落,李小将军亦出来领罪:“末将未发现躲井的狐狸,是末将失职,请君上责罚!”
虽说一个两个皆在请罪,但国主并未恼怒,反而在惴惴不安的少女身上,上下打量。
他甩了甩手中珠串,道:“今日大好的日子,百鸟为朕而来,何故就要降罪了?朕看这小狐狸也是个有福的,随朕一起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