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我听你的话啊。”
低头,发颤的幽幽之声从胸膛上传来,沈喻的不自在已经变成了不适,他人的触碰让他浑身紧张,甚至难以呼吸。
胸口仿佛被什么扼住了,窒息之感逐渐上升到喉咙,他开始眩晕。
“松开......秋洄,你给我松手。”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在说。
“明明我就在你身边,为什么要去求你的未婚妻?不对,她都不是你的未婚妻了,为什么还要去见她?”
沈喻一僵,他确信当初秋洄是没见过李小姐的,唯一的一面便是万福寺后山,可他并未透露那便是李小姐......她去跟踪了李夫人。
“你长本事了?你知不知道李氏是有府兵的,你堂而皇之去跟踪,是想陷我于不义吗!”
秋洄沉默,她在沉默着对抗,她这会就是不听话的孩子,一如当年他那股子叛逆劲,但是她这股子劲却是对他撒的,让他恨得牙痒痒。
“你到底在闹什么?你有什么不满意要大晚上在这里发疯?”
他用力斥责,双臂顶着身后木架不让她继续往前,若是能摸到什么,他恨不得往秋洄身上砸。
可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这样的力气,那股子窒息之感捏得他难受异常,手脚发冷。
“我不满意?”
她抬头,愈发明亮的双眼在黑暗中盯着他,她忽然笑了一声,那笑声在发颤,像哭。
夜风拍打着门窗,沈喻忽然有种森然之感。
他不能在秋洄面前失了威严,他绷紧身体,语气愈发严厉:“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我送你去渡鸦是要让你长成这个疯癫模样吗?不想替我做事就趁早说,我绝不勉强,府中大门就在那,你乐意走就走,我绝不拦你!”
她又沉默了,保持仰头的姿势,沉默着。
他们好像僵持住了。
片刻后,她幽幽开口:“你要赶我走?你不需要我?”
他拧起眉:“需要你?我说一,你做二,你长本事了,我还使唤得动你吗?”
话闭胸口一紧,秋洄又抱紧了几分,惹他不适。
“你给我松开!”
“说你需要我。”
“你几岁?你听听你在说什么......”
“说......义父......说你需要我......义父......我不要别的,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义父......”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秋洄的手臂,她的声音,在发颤,她在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求他诉说。
“我不要别的了......过去如何寂寞如何思念,我都不要了,现在、以后,只要义父别丢下我,别推开我......我要听,听你说你需要我......”
微微张唇,沈喻惊讶,却更生了惧。
从他狠心将秋洄抛在渡鸦他就已然预见到了,预见到她会痛苦,预见到她会挣扎,会想要他陪在身边,可他不能心软。
正如秋洄所想,他变了,他已经不是那个意气风发可以带她一起在外快乐游历的少年了,他的复仇是要送命的。
既然秋洄愿意献上她的命,愿意帮他,那他就必须接纳,要无情接纳,只有让自己狠下心来,冷下情来,他才能理所应当让秋洄替他送死。
所以,他要直面她,他要回应,他要如她的意,而后让她更加忠心。
手搭上她的头顶,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回应,回应他确实需要她,需要秋洄,她就想听这句话,他可以......
喉咙忽然干涩,他刚要开口话语却顿在口中,甚至舌根发麻。
是有什么在阻止他?
声音干哑,他艰难开口:“小洄......”
“义父!”
一开口他便感到秋洄垫起了脚,喊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希冀。
这份希冀和期待有些刺痛他的喉咙,他干巴巴又重复:“小洄......我......”
秋洄等着,她靠在义父胸膛等着他开口,等着他说,他需要她,他会依赖她,他不会再忽视她,他还是她的好义父......
可他支支吾吾,反复欲言又止,就是说不出口。
他为什么就是不说呢!
义父看不出来她在期待,她在渴望,她在焦急吗!
就那么片刻她已经着急到要将自己燃烧成灰烬了!
也许呢,也许他就是看不出来......也是,他就是这样无情,这样冰冷,连她的恳求都不肯回应。
既然如此,那她还求什么呢?
“你不肯说?”
嗓音低沉,粗糙,一瞬间,希冀被冰冷取代,手掌下的触感似乎陌生得不像人。
沈喻犹豫着措辞,犹豫着收回手,可忽然,他又听见一声低笑。
屋内安静到落针可闻,这声笑清晰,又若有似无让人捉摸不透,他又开始不自在。
忽然,又一声低笑,同时靠着自己的人也轻抖了一瞬。
这一抖,他仿若置身冬日,从呼吸到心底都被这突然的冷意刺痛,难得地,他竟然有些慌。
可慌从何来?
秋洄愤怒了?失望了?
她有什么可愤怒,有什么可失望的?
他不欠她的,更不欠什么回应,他不能后退,亦不能低头。
沉下声,他要结束今夜的闹剧:“不要再闹了,松开,出去。”
默了片刻后:“好啊,义父。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这是我早就答应你的,不是吗?”
轻飘飘的话语,轻飘飘的夜风,秋洄果真松开了双臂。
他轻咳一声,恢复威严,道:“既然心里清楚,以后要是再像今天一样再耍脾气,你就直接走吧,我供不起你。”
又一声轻笑:“好啊,义父——”
这一声拖得长,他微微皱眉,刚要有所动作便感觉面前的黑影动了一瞬,紧接着,他听见了剑出鞘的啸声。
银光一闪,长剑反射出一双眼。
沈喻心下一凛,喝道:“你做什么!”
“义父,说你想我,说你需要我,说你觉得我做得好。”
他不管她在做什么,也不管她要听什么,一个箭步上去他挥手抓剑,可他还未跨出半步便又感觉黑影一闪,秋洄又移到了他身后。
“义父,你不肯说吗?”
“你这逆子!你威胁我?”
适才的羞愧一闪而过,沈喻厌恶秋洄发疯,这会他只想取回自己的剑,一丝一毫都不想满足她的意愿。
“是啊......”
尖锐划过掌心,她没躲了,他左手正正抓住了剑身,而他的剑,划伤了他自己的掌心。
紧握剑身,凭此高度,他判断秋洄是横剑在她自己颈间,他用力她便也更加用力,剑身绷紧,两厢对抗竟是谁也不肯先松手。
“秋洄!你给我放下!”
“呵,义父,我松手剑便会伤你,你松手,我的命可就不保了......”
沈喻咬牙切齿,透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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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视着那双泛着幽光的狐狸眼,恨声问:“你到底要如何?”
她又笑了声,这笑和门外的风一样轻。
“我说了啊,我要听你说,说你想我,说你需要我,说你觉得我做得好......”
“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听我说?我说了又能如何?说了你就不会发疯了吗!”
“是啊,义父,你不是问我要什么吗?我就要这些啊,我就要义父你啊,要义父你只属于我一个人,只看得到我一个人。”
忽地一阵阴凉穿进心间,那窒息之感又一次缠绕在沈喻颈间,他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更不敢置信这话是从秋洄口中说出。
手上的力不自觉变松,他深呼吸一口,冷静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在拖延什么呢义父?剑刃已经划破脖子了,我的血流进了衣领......”
“住手,别伤害自己......”
“伤口拉长了,我在移动剑刃......义父放心,我的伤口很细,这把剑,很利......”
秋洄的声音平稳又冷静,似乎比他自己更冷静。
她根本不怕,经受过渡鸦的训练后,她对死已经没了畏惧。
他的本意确实如此,只有不怕死才能赴死,可她这会竟然用她自己的命来威胁他,反噬他?
还要继续保持自己的威严吗?继续下去的话,秋洄会不会真的杀了她自己?
可后退一步,他便向她低头了,他便是服软了,那未来他还能继续驱使秋洄吗?
银光将月色照进他眼中,这一抹光微弱却让他看清了秋洄唇角扬起的弧度,还有那缓缓移动的剑身。
她竟然真的在划伤自己,那一滴一滴深色的血在散发胁迫,胁迫他心软。
“够了!”
心和喉咙都在发颤,他眼前一片空白,颤着声开口:“小洄,义父想你,需要你,义父觉得你在渡鸦学得很好,在府内也学得很好......可以了吗?”
“是谁需要我?”
“......是我......”
“你是谁?”
“......”
喉部颤动,他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这短短两个问题竟然让他产生了耻辱之感。
“是谁需要我?告诉我他的名字。”
“......沈喻,你的义父。”
“我写的信,沈喻都收到了吗?”
沈喻上前一步:“够了小洄,把剑放下......”
但秋洄又后退了一步,一个转身便离开了他的桎梏,继续问:“说,说沈喻都收到了,说沈喻仔细看了信,看了信之后很想我,说沈喻很想陪在我身边。”
左手发疼,右手无力,他抓不着,跟不上,这区区一间卧房竟然成了囚笼,他怎么都够不着秋洄。
血气还在四散,秋洄依然在伤害自己,她简直是个疯子,用伤害自己让他屈服。
可偏偏他只有秋洄这一把还能用的剑,他没法不屈服。
“收到了......沈喻收到了你的信,我收到了你的信......我看了你的信,我很想你,很想陪着你......”
“说你很担心我,很想来看我,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爱我。”
“我......我很担心你......我很想去山上看你......我和以前......义父和以前一样爱你......”
“说你只属于我,只做我一个人的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