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些土豆要怎么做,宋瑾心中早已有了想法。
她要做土豆泥,麦当劳的那种。
要在十六世纪的大明王朝做麦当劳的菜,宋瑾有些想笑,要不是牛肉不好,她高低要把肯德基的嫩牛五方给整出来。
她一边清洗着土豆上的泥土,一边想着肯德基麦当劳发笑,小跟班春云见了,歪着头看她:“蔓草姐姐,你在笑什么?”
“笑一会儿有土豆泥吃了。”
“土豆泥?”春云惊讶地看着手上的洋山芋......和泥。
土豆泥的做法很简单,削了皮,切小块,隔水蒸熟了。
盐还是让春云碾的细细的,趁着温度还热,用勺子碾土豆的时候立时融化在里头,便当调味了。
外头买的新鲜的牛□□,慢慢的一点一点地加进去,加到能定型不流淌便算够了。
再取一个小锅,加一小勺团粉,没有耗油,宋瑾便用虾油来替,一点点盐,和一点点胡椒末,添一点水烧热,搅拌到粘稠状,这调味的酱汁便算完成了。
做到这里的时候,宋瑾有些犹豫,毕竟季舒白爱吃甜的,这个酱汁又不甜,这可怎么办?
“春云,”宋瑾叫住身边正在用手指刮勺子上土豆泥吃的春云:“去街上买些蜂蜜回来。”
春云得令去了,两个伙计也没闲着,因为宋瑾要做糯米糍。
现成的糯米粉添了凉水,和成略干的面团,捏成一个个饼子放进开水锅里煮了,等漂起来便是熟了。
用笊篱捞出控水,放进空锅里,没有玉米油,宋瑾便用了猪油,反正天热,并不会凝固,而且香气浓郁。再添些白糖,捣至稀烂,揪成一个个小剂子,这糯米糍的饼皮也就做好了。
至于里面的馅儿,若是用芒果便比较还原,然而宋瑾没有,只能拿正当季的桃子来替。
选了熟透的鲜桃,去了皮,切成小块,包进小团子里,剩下的问题便是这皮怎么变得不粘手。
她找不到椰蓉,起先想用驴打滚里会用的黄豆粉,可一想到这一个个好看的白团子要变得黄不拉几了,宋瑾就有些心疼起来,于是选用了炒熟的白芝麻。
宋瑾看着裹满白芝麻后不再粘手的糯米团子,觉得尚能将就。
两种点心分了两份,一份送去柴家,一份送去给季舒白。
春云是跑惯了柴家的,因此那份便由她去送了,自己则提着另一份去了季家老宅。
临出门前,她还换了身漂亮衣裳。
宋瑾总觉得站在季舒白面前,她没有必要非得像个大明的厨子,那身缎子直身衣就很好。
像朋友叙旧,不像厨子行贿。
每逢五日,季舒白总是会回到老宅住着,宋瑾时常觉得他一个年轻人活的跟着老人家似的,死气沉沉的。
尤其是她自己脱了籍之后,整个人都鲜活了过来,根本看不下去他这样,于是瞅准了日子过来找他,或者说骚扰他,美其名曰给他添些人气。
然而没想到的是,季家老宅此刻已经有另一个人过来添人气了。
因为季舒白之前嘱咐过,任何时候都不必拦着宋瑾,因此陈妈妈见人来了,只说人在后院书房里。
宋瑾跑熟了,也无需人带,自己就往里头去了。
结果一进门就看见季舒白坐在书案后头,手中拿着一支笔,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下首的玫瑰椅上坐了一个捧书的美貌女子。
裴姑娘今日也在。
那裴姑娘听见脚步声,视线从书上抬起,在看见宋瑾的一刹那,面上闪出一丝惊喜来。
“宋公子?”
宋瑾没有料到裴姑娘也在,第一反应竟是低头看自己。
还好出门时换了衣裳,如今看来十分体面。
“裴姑娘。”
宋瑾放下食盒,上前圈手作揖,又对着季舒白作了个揖,道:“季大人,今日小店做了新的点心,特意拿来给季大人尝尝。”
有裴姑娘在,宋瑾收敛了许多,并不逾矩。
季舒白在听见裴丹阳叫了声宋公子后,便知道是谁来了,此刻见她送来点心,便道:“正好,裴姑娘也在,开了食盒,一道试试吧。”
说完看向裴丹阳:“她挺会做吃食,你也尝尝吧。”
裴丹阳听了浅笑一声,道了声好。
宋瑾开了食盒,将两种点心分别放在二人面前。
宋瑾细心,给裴丹阳的是一小碗土豆泥和两碟子调味。
她怕裴姑娘吃糯米糍,吃的不雅,土豆泥她是摆了勺子的,会方便许多。
季舒白便得了那碟子糯米糍。
不知怎么的,宋瑾总觉得自己递过去的时候,季舒白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因此只退下默默看着。
季舒白看了眼沾满白芝麻的糯米糍,又看了眼宋瑾,嘴角含笑,本欲说话,就听见裴姑娘惊喜的声音。
“这是什么?以前竟然从未尝过。”
宋瑾把土豆碾的细腻,又添了牛奶增香,油脂增滑,一勺子入口,带着奶香的土豆瞬间化开,确实是没吃过的新鲜东西。
“这个是洋山芋,不过我换了新的做法,姑娘可喜欢?”
裴丹阳浅浅一笑:“喜欢。”
说罢起身端着那碗土豆泥往季舒白面前一放:“季哥哥也尝尝吧。”
她将没有动过的那侧转向季舒白,然而季舒白只是一笑:“我待会儿再吃。”
接着又看向宋瑾,眼神莫测。
宋瑾一颗脑子就跟着季舒白的眼神跑了,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就像一把刀悬在脖子上似的,叫她好不自在。
“宋公子?”季舒白笑的意味深长:“我竟今日才知道,你原来姓宋。”
完了。
宋瑾一下睁大了眼睛,这教务主任又来扒皮了。
“嘿嘿,”宋瑾笑的毫无底气:“这个......误会。”
“误会?”季舒白站起身来,并不打算放过她:“什么误会?哪里有误会?你不是姓陆么?”
宋瑾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烫,尤其是裴姑娘狐疑的眼神投过来时,脸上越发滚烫起来。
莫名的委屈。
她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拆穿自己呢?她又不会跟裴姑娘怎么样。
“在下是姓陆。”逃不过便认了吧,只是语气里充满委屈。
书房里一片安静,过了会子才听裴姑娘道:“是姓陆还是姓宋,本也不碍事,我只是觉得宋......陆公子的故事说的精彩。”
季舒白的手指点扣着桌面,发出哒哒哒的响,响的宋瑾心头直跳。
“其实......奴家是女子啦。”季舒白逼着她坦白。
“女子?”
裴丹阳的表情用花容失色来形容应该不为过。
她本以为自己在季家后院聊了半晌的人是个见多识广的公子,还请季舒白不要对外人说起,结果今日却说自己是个女子。
她后退半步,上下打量着宋瑾,看见她直身衣下的一双大脚,越发纳闷起来。
“你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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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就是古槐街陆家食铺里的厨子,从前是个小家奴。”
“厨子?家奴?”
裴丹阳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看宋瑾,又转头看看季舒白。
宋瑾窘迫至极,季舒白就那么看着,并不言声。
裴丹阳识趣,放下手中勺子,浅浅一笑道:“既然来了后院,想必与季哥哥是相熟的,我便不打扰了。”
说罢朝二人行礼告辞,季舒白也不留她,倒是宋瑾低着头,撇着嘴,心里头把季舒白翻来覆去的骂。
她又不会日日见人家,何必要揭开,在裴姑娘心中留下一个见多识广会说故事的宋公子形象不好么?非要扒她的皮。
裴丹阳出去了,季舒白紧跟着从书案后头走出来,宋瑾依旧低头不言,跟犯了错的犟种一样,嘴上认了,心里根本不服。
“你在此地等我。”
季舒白丢下一句话,便随着裴丹阳出去了。
宋瑾站在那里深深地吸了口气,心里头憋闷的慌,眼前也模糊起来。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约莫站了一盏茶功夫,季舒白又重新进来了。
他人站在宋瑾跟前,默默盯了一会子,却不见宋瑾抬头。
“生气了?”
宋瑾将脑袋撇向一边,吸了吸鼻子。
“你不是答应我,往后要好好做个良人的。”
季舒白改了语气,不似开始的咄咄逼人,温柔了不少。
“我平时又见不着裴姑娘,又不会坏她名声,你干嘛非要戳穿我?”
她听见季舒白轻声的叹息:
“这与见得着见不着没有关系。你既要从良,便不该满口谎言,为何还要认下这宋公子的名号?我见你与她之间也并非是生意往来,既做朋友,岂能满口谎言?这做生意尚要讲究诚信,怎么做起朋友,反而连性别名号都是假的?”
宋瑾依旧委屈,明明宋就是她的姓,她当时脱口而出了而已,并不算撒谎。
何况自己假扮男子也是事出有因。
那日她们在季家后院碰上,她就怀疑这姑娘跟季舒白关系非同一般,不想引起误会才没说的,本来也是一身男装。谁知道季舒白非但不体谅,反而怪罪上了。
“人家曾经也姓过宋嘛。”她没敢反驳季舒白的话,只低声嘀咕了一句。
“什么?”
宋瑾的声音带着呜咽,季舒白没听太清,然而宋瑾又不吱声了。
转念一想,他似乎又明白过来了。
“好了,我本意是不想你再撒更多的谎,与其将来被揭穿,不如今日就说解开来。难不成你要在裴姑娘面前扮一辈子的宋公子。”
“我都未必能见得着她。”
要不是来季家,她大概率这辈子也见不着裴姑娘。
“怎么?还是觉得自己没错么?”
季舒白这个人不好,较真。
“我知道我错了的。”宋瑾服了软。
季舒白有一点好,好哄。
“既然知错,往后便不要随意扯谎。我知道你扮着男装行商是迫不得已,可至少在有些人面前不必带着面具。”
宋瑾手上揪着袖摆,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他的话了。
“好,那此事揭过不提,往后再见到裴姑娘,你便是陆姑娘了。”季舒白的语调变得轻松爽朗起来,不自觉地伸手拍了拍宋瑾的肩头,像对待一个真心改过的小学生。
季舒白从教导主任变成了小学老师,宋瑾吸了吸鼻子,瞬间觉得舒服多了。
原来她也挺好哄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