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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十五逢秋

作者:铁质蝴蝶结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苗秀离:“我曾见过你。”


    乐擎枝惊诧:“何时何地?”


    苗秀离话到嘴边犹豫不决,片刻才道:“您昔日替您姐姐作嫁,回去时候喝醉了,我看见您……”不好说!不好说啊!


    ……能看见啥呢?只能看见他发酒疯。


    乐擎枝脸麻住,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


    月饼是芝麻馅的,正对乐擎枝胃口,他一口气吃掉四个,奈何甜腻的东西吃多了齁人,害得嗓子黏黏糊糊,喝了好多茶水,准备的茶也是他最喜欢的龙井。


    秋夜是有点冷,乐擎枝出了浴房穿着寝衣,又裹一块稍厚些的步回卧房,伸手刚要推开房门,听见房内传来噼里啪啦的瓷器碎裂声。


    好像有人。


    他的手停了,扶在木上。


    这么个动静……谁在里面?进了刺客?


    可这太尉府要是进了刺客,那还得了?


    汗涔涔推开一个门缝往里面窥,屋里没点灯,不是刺客,而是齐遐已回。


    屋内未有点烛,摆物什的架子全歪倒,花瓶瓷杯碎满地,地上书卷也乱糟糟的,什么都是乱糟糟的,一片狼藉。


    月光朦胧,乐擎枝只见齐遐背影,见齐遐胡乱把桌案上的物什一扫而空,锤几下桌子后停顿动作,好生怪异。


    于此,里边停了动静,乐擎枝吱呀一声推开门。


    正要进去问个情况,齐遐便转身过来,脚踩碎瓷,往门这儿走,脸色很是阴沉,冷脸直勾勾盯着他。


    齐遐猛地拉开门。


    乐擎枝往后缩步,却被立马掐住手腕。


    乐擎枝:“你!”突而脚踝一阵锐痛——被地上碎瓷划出一道血口。


    齐遐拽着人进去,把人摁去桌案,又把他另一只手抓来,双手钳到人头顶。


    太狠了,太残了,乐擎枝这个娇生惯养的,腕骨磕在冰凉桌面,腰被逼得卡在桌棱弯曲。


    硌得慌啊,疼啊。


    “你做什么?!”乐擎枝扭身挣扎。


    无用功。


    齐遐脸埋去他脖颈,颤声:“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这厮犯病了,说胡话。


    乐擎枝心知肚明,泄了挣扎力气,懵懵问:“什么?”


    “你到底,到底是谁……”齐遐单手掐住他双手腕,一手游离下来,指尖轻轻摩挲擎枝脸上的莲花花纹,带着哭腔,“…到底是谁?”


    乐擎枝无奈轻笑:“我能是谁?”


    “那你,你是不是真的……”齐遐俯身,贴到他耳畔私语,手顺势滑落到其脖颈、胸口的衣襟,其势不容抗拒。


    呃。


    不对不对,这是在引火自焚啊!乐擎枝心道。


    乐擎枝以命令般的口吻,冷道:“松开。”


    闻言,齐遐抬头,手指顿在他胸部,垂眸瞧见他心口的青莲,浅浅泛有青色荧光,呆愣片刻。


    乐擎枝不以为然,重复:“手,松开,今天乏了,放我睡觉。”


    “是不是真的!”齐遐厉声。


    乐擎枝给他这一声震住,望去他脸,只有一股狠戾要杀人的气息,他感觉不太妙。


    不对,并非感觉。


    云起,遮月不明,分明今天是中秋。


    *


    苗秀离闻声赶来,一剑劈开门。


    彼时乐擎枝仰躺于桌案,眼角噙泪,他艰难歪头,迷茫无助地望苗秀离一眼。


    “属下知罪,属下以为有刺客。”见状,苗秀离紧闭双目抱拳弯腰,匆匆关上劈碎一半的门,飞快捡起地上另半扇门板,潦草地往空缺一堵,落荒而逃。


    “齐遐……”乐擎枝转回头来,气若游丝,吐息,“你究竟是不是真心的?”


    听不见回应。


    齐遐又一个血腥气的吻攻上来,渐渐的,什么都听不见了。


    这夜,一只九尾黑猫悄无声息从窗棂走过,停顿片刻后融于夜色。


    *


    翌日清晨,乐擎枝破天荒的没睡安稳,被身边人起床的小动静惹醒,他蜷缩在凌乱被褥里,露出双目,眼望齐遐背对他更衣。


    齐遐穿完最后一件,倏地回头。


    乐擎枝立马闭上眼睛,齐遐朝他走近,俯身伸来手,要给他掖好背后的被子。


    不料乐擎枝下意识缩一下:“……”避开了那只手。


    齐遐的手悬停半空。


    他哪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乐擎枝在装睡,轻轻问:“疼……饿了吗?想吃什么?”他本想说另一番话,但实在不合时宜,临终改言,满怀歉意、愧疚……亦或是其他?说不出口的。


    不知如何面对。


    乐擎枝哑着嗓子挤出两个字:“……甜的。”他饿,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便仍选择了回答。


    齐遐没再碰他:“好,过会儿差人送来。”说完,转身要走——太尉是要上朝的。


    门轻轻合拢。


    熹微晨光从窗户撒进来,照着地上乱七八糟的物什,独吝啬地照不到床榻,乐擎枝扯过被子蒙住脸,偷偷哭了起来。


    被窝里,乐擎枝低头瞧瞧自己,心口处,齐遐戴着的蓝灵石在厮磨中,生生磨出刺目血痕,半身尽是青紫掐印。


    怎么会是这样呢?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哥。


    我是什么?


    你的恋慕?你的至交?你的发小?你的弟弟?你的姻弟?昔日同窗?


    还是说……我只是你。泄、鱼,,的物件?


    他想不明白。


    曾经那个替他温茶上药、教他书文、错认他有郁症而费尽心思读医书学方法、保护他纵容他、千分万分对他好的哥哥,究竟是真是假。


    曾经,曾经。朝夕相处的时年,一夜之间似乎皆作空谈。


    “哪有什么情深义重…哪有什么,哪有什么青梅竹马……哪里…哪里……”


    而另一边,齐遐并未立即离开,是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他靠在门边,听见里面传来闷住的细微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午时,哭了一上午的乐擎枝艰难地爬起床来,面色肿胀憔悴,清晨说想吃甜食也不过一时兴起,齐遐托人捎回芝麻糖和其他,他呢,实则早不吃午不食,双目无神,没走两步就身上发疼,又或是停下发呆,四步不到就缩回卧房哭,还把齐遐托苗秀离送来的药膏丢老远。


    苗秀离因昨夜把门误伤惊鸿一瞥,知其缘由,只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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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擎枝端茶送水,不再言语,沉默着收拾卧房,沉默着修着卧房的门,沉默着把屋内沉香点得更多更厚。


    沉香熏得重了,乐擎枝下午哭着哭着便睡了一觉,做了个噩梦。


    *


    中秋已过,皇城祭典结束,这天,齐遐便回来得早了。


    傍晚,他本要去书房处理日常事务,却仍先过来敲了敲卧房门。


    恰逢乐擎枝刚刚从梦中惊醒,着一身单薄中衣,松松散散,没盖被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望天发呆,闻声不应。


    他想了整整一天,依旧想不明白。


    齐遐以为他睡着,小心翼翼推门而入,听见乐擎枝道:“过来。”


    这语调有气无力,跟个将尽之人似的,好像随时都要去了。


    齐遐坐去床沿,坐在乐擎枝的脚边。


    “太远了。”乐擎枝转头望他,眼神空洞,“近一些。”


    齐遐一丢丢、一丢丢地挪近,身体僵硬,垂头直直盯住地面。


    乐擎枝埋怨地笑:“你都不敢看我?”


    齐遐闻言就望他了,乐擎枝矫情,素来非让自己浑身干净、点灰不沾纤尘不染,今倒尚未沐浴,衣服没换新沾着痕迹,甚至连头发都没好好梳梳了。


    乐擎枝整理睡姿,蜷起腿侧过来。软语细喃:“你看……这尽是你欠的债。”


    齐遐看他身上的狰狞,转言:“……你没涂药。”除了逃避,还会做什么?


    反正乐擎枝没搭理:“手伸过来。”


    齐遐没有迟疑,听话奉上。


    乐擎枝双手抓住他,用尽力气咬上齐遐手腕,留下一道深深的咬痕,附言:“我恨你。”


    齐遐忍着痛没吭声,不仅如此,被咬了一口后还变哑巴,不再多语。


    毕竟言语苍白无能,此刻显得尤为其可笑,说什么都是徒劳。


    乐擎枝费力撑身坐起,扑去齐遐肩头,再重重啃上一口,他的犬齿锐利,一咬见血,完事心满意足地说起话来:“……还债。”


    齐遐仍不说话。


    乐擎枝吻他冰冷耳廓,搁他耳畔吐气气:“至于怎么还?嗯……有本事,有本事你就再来……”乐擎枝已经开始自暴自弃自怨自艾自作自受,指尖冰凉,抚上齐遐僵硬的脸,捏着齐遐的腮帮子扳过来。


    一瞬,四目相对,呼吸咫尺。


    乐擎枝望人的神情很无辜,眼底布了微薄血丝,卧蚕弯起,嘴唇微抿,不知是要笑还是要哭。


    乐擎枝竭力而行终是克制不住自己,滚下几滴泪来,大颗大颗砸到齐遐手背——是哭。


    齐遐愣眼,嘴唇翕动,终于挤出一个字:“文……”文文。


    齐遐欲要说些什么。


    “主公!”恰在此刻,苗秀离来了,伴随叩门声,“有人求见。”


    齐遐顿敛住所有情绪,把脸冷下去:“谁?”转头向外问。


    苗秀离的身影映在雕花的窗纸上:“一男子,是个哑巴,笔墨交流中自称是您的旧友,身份不明,属下不敢妄自决断,请您过去瞧瞧。”


    乐擎枝松开手撇过头去,疲惫着嫌弃着到:“债都还不清……滚吧,我要再歇会儿。”背对齐遐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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