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声铮铮,盖住刀剑乱舞,把楼上所有惊恐尖叫压下去,化作喝彩与欢呼。
诗酒乐处在一瞬之间,变成血宴。
底下一楼倒是相安无事,平民百姓沉在贯耳的乐声中,全然不知楼上这些个达官显贵已近被戮得一干二净。
贺年好和乐擎枝傻傻杵在原地乱望,苗秀离则持剑抽身向后,加入那黑影般的刺客,见到尸体就补上几刀,血染透下摆。
即刻,癫狂曲至最癫狂处,解琼突然反手拍响琵琶背板,“咚”一声重叩,接上一段急弦,重复几次。
屠完他人,只剩他们。
太快了,贺年好根本没时间反应,那黑影般的刺客闪过来,一把揪起乐擎枝后颈掳走。
贺年好压低声音:“银莲!”
刺客并未伤害乐擎枝,而是把他拽到一个小角落,力道特大他特别熟悉。
外头,解琼弹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扫弦。
刺客是个女人,她摘下面罩,露出一张乐擎枝日思夜想的脸。
“乐擎枝?!”女人道,“你没死?”
不是谁,正是他所寻觅的堂姐乐澈漻。
“姐姐!”他大吃一惊,喜极而泣,转瞬可能是又想到灭门惨案与自己的死,哭的窝囊得很,“姐姐……”
“哦哟不哭不哭……”乐澈漻忘记自己的黑手套尚浸着血,胡乱去擦他眼泪,结果给乐擎枝擦得满脸血水。
乐擎枝:“你在做……”你在做什么?怎么在屠人?
不料乐澈漻抢问:“你现今一般哪儿待着?”
乐擎枝即答:“太尉府。”
“齐遐?”乐澈漻怔愣,“他藏了你三年?”
不是,不是……乐擎枝再次把他瞎编的经历匆匆说上一遍,不过后面加上了这几日在京城与被逮进太尉府的经历。
“哈哈!我们文文成大侠了。”乐澈漻大笑。
琵琶声又铮,曲过一半。
情势紧急,乐澈漻得赶快收拾尸体处理现场,不能于此再待上半刻。
“灰燕,干得不错。”一冰冷嗓音插/进来。
苗秀离从后边走来,长剑上的血珠滴落,脚步无声,面色不悦,“拐来他做甚?你认识?”
乐澈漻急忙戴回面罩,压低帽檐,她轻声朝两人道:“后边杂门进去下楼梯,有条暗道,通到灰堆,灰堆穿出去就是街路。”
乐擎枝看一眼苗秀离,又看一眼姐姐,傻傻问道:“姐姐?”
“那是你的友人吧,”彼时贺年好也走过来,乐澈漻瞧瞧贺年好,随后朝弟弟柔言,“回去吧,太尉府的人,你不会有事。”
噼里啪啦响如层浪千叠,最后一扫,所有弦音汇聚成刺耳的啸叫。
结束了。
解琼轻轻放下琵琶,勾着眼神,伸出软舌轻舔手指——方才作乐过猛,指甲掰了尖端,硬弦还不慎划破指尖。
座下一片寂静。
而后一楼爆出如雷掌声。
掌声是在乐擎枝进暗道前一刻听见的,随后的事便不知晓。
苗秀离投身参与这场屠杀,肯定知道内情因果,惊魂未定的乐擎枝用试探语气问问他,苗秀离对其守口如瓶一言不发,只是掏出一条干净帕子递来,提醒擎枝擦擦脸上血。
乐擎枝接过帕子谢过,看这人身上血呼啦呼,好奇:“……你还会带这东西?”
“以前不带。”苗秀离瞥他一眼。
出了暗道进了灰堆,贺年好还没与乐擎枝继续多说几句,就给苗秀离强行赶走了。
贺年好临走前最后一句悄悄话:“我自个儿玩儿去了,必要时再相见!”
回到太尉府已过亥时。
乐擎枝香汤里沐浴完裹上寝衣,依旧睡在齐遐卧房,可是上床把被子掀开还没看见那人,他含服一勺薄荷枇杷膏,往门外问:“你们太尉呢?”
苗秀离换了身干净衣服,奉命守在卧房门口,彼时抱剑:“快中秋了,皇宫里筹备祭祀大典,忙得很,恐怕下半夜才能回。”
“哦。”乐擎枝很是失落,躺回床上盖好被子,翻来覆去想不通姐姐的出现,于是又不死心地爬起来,趴着门扉开口问苗秀离:“今晚你为什么要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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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那杀手?这血宴早有预谋?那么究竟所为何事?”他好像自从返阳就成了个天天问这问那的小孩儿。
苗秀离沉默不语,半晌,见乐擎枝还在倚在门框,倔强地等他答复,才道:“不早了,睡觉。”
乐擎枝一头雾水再次躺下,屋内沉香味依旧重,搞得人迷迷糊糊,想着想着,不久便也睡去了。
他做了个梦。
乐擎枝梦中抱着那人呜咽:“快点,别走……”
……此梦与三年前他穿着嫁衣喝酒时做的梦十分相仿。
他半梦半醒,觉得抱着的只是一团被褥,且知道自己在做梦,更知道那人还没回来,便任自己说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梦话。
但温热与呼吸愈发真实,乐擎枝猛的醒了。
一片黑暗。
吓死人啊!
怎么,怎么又做这种梦了!偏偏今天还这么真——
头顶撞上什么硬东西,好痛。
齐遐不知何时回来了,正箍着他,还没睡着:“不要了?”此刻下巴吃痛。
你真他妈在啊?!
乐擎枝想起方才自己梦里说的各种话,脸色青青红红。
齐遐吻他额头,撩他鬓发:“你刚刚缠着我哟……”
乐擎枝猛地闭目,睫毛翕动。
齐遐轻笑,对他耳语呢喃:“怕了?”
闻言,乐擎枝往后缩,一副畏怯模样。
“别想太多。”齐遐正色,把他抱回来,把乐擎枝抵在他腰下的腿拿开放平,闭目,“睡吧。”
乐擎枝素来易困好睡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时,旁边那家伙当是又早早离开了。
他起来吃吃午饭,又出门去了,苗秀离佩剑屁颠儿屁颠儿跟在后头,明明是处理重要内务的太尉舍人,现在倒像个乐少主的小跟班小仆从。
饿了吗,渴了吗,累了吗,要不要歇息一会儿。
乐擎枝看出什么,其间学着齐遐年少时的挑逗态,问苗秀离喜欢女人还是男人?
只见苗秀离耳尖泛粉。
哈哈哈!果真没猜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