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说,你们发现什么了?”
进屋拉住妹妹的手,急切发问的孟望舒心里充满了好奇。女儿中毒的事儿经过白少春父亲那一闹,如今显得更加扑朔迷离,背后的那双黑手感觉势力巨大,却又叫人摸不着头绪。
“我们潜入归墟,跟姐夫发现的一样,那深谷里倒被清理得干净。巨鸟周围也没有异样,正当我们灰了心准备往回走,玄知就在附近的山林里受了伤。
那山里看着与别处并无异样,却有几颗遗落的火种,羽人和雀族都畏火,尤其是神族的无引之火,我们走着走着,他就被落在潮湿草丛里的火种灼伤了腿。”
说完这些的妹妹,立刻从随身带小袋子里掏出了两颗粉红的火种,那火种泛着浅浅的光晕,上面刻着一枚极其小巧的花纹,需得仔细端详后,才能辨认出,那花纹是一个小小的月轮。
这火种级别极高,小时候看过的神界南史里记载过,这东西非得是月族上神才能保管,那位年轻的太阴神女显然还没有保管这东西的资格,那剩下的嫌疑人,便只能是太阴女神了。
果然是她……怕不是自己搅黄了那桩年龄相差悬殊的和婚,那位女神如今便要对自己的女儿下手,只可怜了宜苏,小小年纪,就为了上一辈的仇怨中毒遇险。
往日里遇着事情还能仔细想想的小狐狸,自从做了母亲,任何牵涉到女儿的事,都无法再如往昔一般冷静行事,就像今日,她的脑子里也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要去找太阴,去报仇。”
环顾了周围,身边的夫君并没有立时作出反应,只低着头细细端详着那颗火种。好啊,这就是男人,到底怀胎生产的不是他,到现在还能静下心观察那颗劳什子火种,证据都摆在眼前了,还不慌不忙的。
想到这儿,她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佯装回屋看孩子,趁人不注意,就偷偷从窗户里翻了出去,麻利地握着长枪就往太阴族的领地一路赶了过去。
这上神住的地方倒是真不好找潜入那片上次来过的领地后,躲躲藏藏地找了半天,猫在墙角的人才终于从一个仙侍的话里听见了去往目的地的路线。
穿过了七拐八拐的院子,来到了一片雨林里的孟望舒,只觉得这地方奇怪的很,虽说凡界也有隐居在瘴气之地的黑苗族,可这神界,四处都是仙气缭绕的好地方,自己倒是第一次遇见住在潮湿雨林里的上神。
周围四处都是奇怪的鸟叫声,昏暗的雨林里到处是巨大的树叶和停在树干上鲜艳可怖的各色蠕虫。看得人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树顶上蹲坐着的猿猴似乎对这个气势汹汹的来客并不好奇,反而倒吊在藤蔓上,呲着大牙,翻开鲜红的嘴露出了瘆人的笑容。
“这儿的猴子,居然还是神界的东西,长得比山魈还可怕……”
嘀嘀咕咕往前走的小狐狸,只觉得眼前的路愈加艰难,雨林里的水已经到了齐腰深的地步,不远处太阴女神的宫殿已经露出了一角,让涉水往前的小狐狸又鼓足了力气,加快了步子。
直到一股又缓又巨大的力量,慢慢地缠住了她的腿,察觉到异样的昆仑新后才被迫停下了脚步低下了头,这一低头,就令什么场面都见过的人差点昏了过去。
雨林里的水浑浊不堪,水底水草丛生,以至于她直到被牢牢缠住才发现,水里有一条巨蚺已经潜伏多时,望着那与自己的腰一般粗细黑底白花的蛇身,和躲在水面之下那双半睁的暗绿色的瞳孔。
倒吸了一口凉气的人,眼疾手快地拔出腰间的匕首,对准了那张忽然张开吐着信子朝着自己冲过来的大嘴就扎了过去。吃了痛的巨蚺身体剧烈地翻动起来,被缠住腿的人也随着这股力量被拖进了水里。
从前她只觉得北海那熔浆炼狱周围的海水因为各路妖物汇聚而变得腥臭不堪,今日才知道,这眼前的雨林深潭才叫人恶心得头晕脑胀,面前密密麻麻的鳞片和那冷血皮肤滑腻的触感加上水底各种奇奇怪怪的□□和鱼,都叫她害怕又想吐。
看了好戏的猿猴们此刻也从树顶上往下移,都坐在离水最近的树干上笑着看水底的人拼命挣扎,直到有同伴被潜伏在附近的大嘴忽然袭击也被拖入水中吞入蛇腹才惊叫着散开。
水里的人握住匕首一顿乱刺,也不知道是哪一下扎中了巨蚺的要害,令她有了逃生的机会,在被松开的瞬间游了出来,虚弱又谨慎的人穿过了雨林抵达那个尖顶宫殿门口的时候,还来不及出声就扶着长枪跪倒在地,用这个奇怪的姿势原地昏了过去。
“陆上神的新后,偷偷潜入我太阴族的禁地,还扎伤了我们的圣物巨蚺,你如今还出手打伤我。
昆仑势大,现在又与那月族的新族长打得火热,只怕是整个神界都得忍气吞声地跟你姓陆,才能换个清净度日!”
那位早已与他们撕破脸的太阴女神,声音又尖又细,缓缓睁开眼的人对上了爱人关切的目光后,立刻注意到了对面捂住不停流血的左肩,厉声斥责陆伯都的太阴女神。
好一个倒打一耙,火种都落在归墟里了,这位女神居然还能委屈巴巴的控诉他们的不是,自己才两个多月大的女儿还因病躺在床上,她倒还恶人先告状起来了。
费力起身的人,拿起手里的长枪大声质问道:
“那你说说,你的火种,为何会落在昆仑境内?你不是躲在这儿清修么?”
对面的人倒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答案,对小狐狸的问话对答如流道:
“我入秘境,只是因为巨蚺生病,要去归墟境内的深山上取药。
之所以没有提前知会,是听说青丘出了个震惊三界的惨案,死了许多的孩子被挂在树上,真是骇人听闻。
我劝昆仑的这位新后,别光顾着高嫁之喜,享受尊荣,连子民的安危都弃之不顾,光想着逞威风来找别人麻烦才是。”
这番话说得狠毒又刻薄,气得孟望舒浑身都抖了起来,正欲分辨,却立刻有个更讨厌的声音闯入了耳中。
“天帝听说神界出了大事,两位上神居然打了起来,昆仑新后还扎伤了太阴族神兽巨蚺。
派我来请各位上一趟重霄殿,去他面前好好分辨分辨。”
无极仙君嘴里说的虽然公允得很,却上前一个大步扶住了惺惺作态假装受了重伤的太阴女神。
心里明白大事不妙的孟望舒忽然开始后悔起自己的冲动来,那两位都是神界位高权重的上神,无极仙君又是天帝面前的宠儿,只怕今日他们是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大闹一场了。
“我好像给你闯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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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挽着夫君的手往重霄殿走,她的声音有种小时候惹了事找他出头的慌张。
“这算什么闯祸,我心里认定就是他们干的。
你头一次做母亲,为了女儿出头担心,是最合情合理的事,一会儿进去了你别说话,交给我就好。”
身边人还是一如往常的镇定,解下了披风盖在她身上,还是那么温柔的宽慰着她。
果然如自己所料,进了重霄殿,两人还来不及解释,就被天帝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加上太阴女神的连声惨叫和提前准备好的说辞,更是令三界那个权势最盛的帝王怒火中烧。
陆伯都把事情全部揽在了自己头上,直言今日是自己有事走不开,才派了夫人去硬闯秘境,惹出一番祸事来。从头到尾半个字不提偷偷潜入归墟调查的妹妹和妖族王子,也不让半分责难落到妻子头上。
“混账!你以为你是什么市井莽夫,有了气便要先上门锤对方一顿才能解气?
你是这神界最年轻的上神!是天下九部之主!整个三界尊你敬你,仙众灵兽们仰仗你,不是为了让你胡作非为的!”
天帝的声音气得有些微微发颤,跪在地上的小狐狸也忽然有些害怕,她自打记事起,就没有见过这位三界共主发这样的火。
“我是上神,可我更是一位父亲,今日之事……”
可惜身边人的话未能说完,通体雪白的玉石台阶之上便传来了一声怒喝:
“你住嘴!今日之事岂还有你顶嘴的时候!你们昆仑,还真是一代比一代更狂!
再这样下去,是不是我也管不了你了!立即给我关进后面的静思台,关上个七日再出来!”
这个处罚看着严重,实际上却算轻的,不过是关上几日禁闭,连鞭子也不需要挨。虽然听上去是昆仑落了下风受了罚,但后面那位叫苦连天的太阴女神怕只会觉得憋屈。
低头领了罚的人,轻轻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手背,就顺从的跟着天兵退了出去。走出殿外的昆仑新后这次也学了聪明,不再与那两个老东西逞口舌之快,麻利地上了坐骑往神殿赶。
她得快些回去准备吃食,神界关禁闭是可以送饭的,等到晚上,自己就能与夫君再次相见了。
这一日的太阳落山似乎来得格外晚,在殿外看着渐渐精神起来的女儿被父亲举在手里咯咯笑着伸手去够梨花的人,一边开心着孩子的好转,一边忧心着在关禁闭的夫君,不禁站在院子里出了神。
知道父亲看穿了她的心事,叫人把食盒递进了她手里,催自己早些出发,孟望舒才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静思台门口的守卫严格又不近人情,在门口又转了几百圈的人直到天黑透了才进了屋,陆伯都显然是一天没吃饭饿坏了,埋头i大口往嘴里扒了几大口饭,听着她说女儿好转了,险些噎住,旋即又高兴得大笑起来:
“宜苏到底是个命大的,这么快就有了好转。
只是天帝说了叫我关禁闭,却没说要叫我吃素,你明日给我带些肉来吧。”
夫君的话令小狐狸的脸立时就红了起来,她抓了抓脸,又把目光移向了地面,磕磕巴巴道:
“食盒里倒是有鸡腿来着,我等你的时候饿了,就替你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