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失败则死
“忘川杀手的每一次行动,只有一个任务。”黑衣人道。
玉清竹道:“此话何意?”
黑衣人道:“我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归心蛊。”
玉清竹道:“既然如此,你的行动已经失败了。”
黑衣人道:“不错,我已经失败了。”
玉清竹微微一笑,“我听说,忘川杀手行刺一旦失败,杀手便只有死路一条。那么,杀手的任务若不是杀人,任务失败之后,杀手会如何?”
黑衣人道:“无论什么任务,失败则死。”
玉清竹哦了一声,“那我猜,你一定是第一次接受莫忘尘的任务。”
黑衣人不语。
玉清竹笑道:“我见过忘川杀手的行事。那些身经百战的老手,杀自己与杀别人可是同样利落,连一刻犹豫都没有。”
黑衣人脸色铁青,“不错,跟踪你们来此,以及现在要杀韦达,都是我自己的主意。忘川杀手,不应有自己的主意。”
玉清竹敛起笑容,正色看着他,“你是人,是你自己,不是别的什么东西。你为何便不能有自己的主意?”
黑衣人道:“一入忘川,便没有自己。”
玉清竹道:“这些话,都是莫忘尘那个家伙编出来麻痹你们的。你们还当作金科玉律。”
黑衣人闻言,猛地全身一抖,挥起长剑,直指玉清竹面门。
“住口!你给我……住口!”
玉清竹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侧头向身后的孟氏剑阁看了一眼。
“我知道,忘川杀手一般都是一人行动,便是两人同时行动,也是分头行动,互相配合。不过,今日阴差阳错,你们两位老朋友今日在此碰面,当是重逢之喜?”
他一言出口,不仅是那个黑衣人,连孟伯恺都是一惊。
“小子,你怎么知道?”他盯着自己弟弟这位忘年交,久闻其名,初见便如此令他惊异。
玉清竹回头看他,微笑道:“猜的。”
韦达道:“师父,他总是猜得很准。”
下一刻,脚步声响起,一个粗布衣衫,农夫打扮的男子从孟氏剑阁走出来。
这个人的样子同样很普通,不仅普通,他的装束比另一个杀手更平凡,更不引人注目,即使走在大街上,也无人会注意他。
黑衣人手中的长剑颤抖起来,还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但是,他又很快站稳了身形,挺直了脊背,稳稳握紧了长剑。
农夫打扮的人站在黑衣人对面,两人对面而立。一时间,旁边的玉清竹、韦达和孟伯恺好似都已不见,天地之间,好似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是你。”
“是你。”
“你来这里做什么?”黑衣人声音凶狠。
农夫打扮的人道:“我来自然有我的任务。”
黑衣人刚要开口,农夫打扮的人已打断他道:“我的任务中并没有你,却在此地遇到你,所以,你是一个任务已经失败的杀手。”
话音刚落,寒光一闪。农夫打扮的人手中,忽然多了一把软剑。
这把剑方才隐藏在他的衣襟之内,百炼成钢,忽成绕指,血色隐隐,杀气凛冽。
“那么你呢?”面临死地,黑衣人反而释然,变得轻松起来。
农夫打扮的人一怔。
黑衣人道:“你既然来到此地,必然也与归心蛊有关。”
农夫打扮的人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归心蛊。”
黑衣人冷笑道:“既然如此,我可以告诉你,你也已经失败了。”
农夫打扮的人蹙眉道:“何意?”
黑衣人道:“我的任务便是帮助韦达盗取归心蛊,然后暗中监视他与归心蛊来常州,将归心蛊交给孟伯恺。而你,你的任务既然是来到此地,自然是与孟伯恺的新兵器有关,而这新兵器自然是与归心蛊有关的,你却不知道什么是归心蛊。”
农夫打扮的人道:“那又如何?有了新兵器即可。”
黑衣人道:“新兵器不可能有了。因为我的任务失败,并未盗得归心蛊,所以,你这个接力的人,必然看不到新兵器,也必然失败。”
农夫打扮的人猛地转向孟伯恺。
“你说过,新兵器已然成形!”
孟伯恺道:“新兵器的确已然成形,可是,这最后一步成功,便是归心蛊。”
农夫打扮的人手中的软剑颤抖起来。不过,他的颤抖只持续了很短一刻,便稳了下来。再抬头时,那双平凡的眼里,空洞的目光已冷到没有温度。
黑衣人道:“不错,我们都是失败的杀手。忘川杀手失败之后,只有一条路可走。”
农夫打扮的人冷冷道:“不过,还有一个任务,没有开始。”
黑衣人道:“什么任务?”
农夫打扮的人道:“忘川下达的任务是,见过孟伯恺之后,去平江府复命。”
他手中的软剑一抖,目光如电,“即使拿不到成功的新兵器,我也要去平江府复命。”
黑衣人盯着他,目中寒光一闪,“复命,一人即可,是么?”
农夫打扮的人道:“复命,是我的任务!”
黑衣人冷笑道:“忘川杀手也会贪生怕死?”
“该死的人是你!”
一言出口,剑风突起。
寒冷的杀气冲天而起,韦达和孟伯恺猛地一怔,方才还站在他们旁边的玉清竹忽然便没了踪影。
两道指风从两个杀手脉门处划过,如此力度的冲击,可令人瞬间失手剑落。可是,这两个忘川杀手的剑却丝毫没有改变方向。
两把剑直直刺入了两个杀手的心脏,穿胸而过。
两步之外,玉清竹愕然站定,右手食指茫然伸着。
两个杀手互相瞪着对方的眼睛,目光从冰冷转成仇恨,又转成了痛苦和绝望。从来没有想到,忘川杀手的眼神,也会如此丰富。
沾满血的手松开,没柄而入的剑留在对方体内。两个失去生命的身躯重重倾倒在地上。
玉清竹这一次可是真真正正地失败了。他知道忘川杀手无论杀别人还是杀自己,都从不眨眼更从不手软,却没有想到他们能不手软到这样的地步。
他方才那两道指风,若以蛮力相接,筋断骨折都有可能。只要是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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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之人,遇到这样的指风突袭,只能松手撇剑。可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根本不在乎,在他们心里,只有任务,在他们手中,只有对方的命。
于是,都在孤注一掷的两个人,同时没了性命。
“忘川杀手手中有剑,除死方休。”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在原本无人的巷子里。
依旧站在孟氏剑阁门口的孟伯恺和韦达猛地转身,却见一个身穿白衣的人笔直站在他们身后。
刚刚眼看着两个人命丧黄泉,又忽然看到这样一个又高又直的白衣人,由不得联想到阴曹地府,吓得韦达惊叫一声,差一点栽倒。
孟伯恺看了韦达一眼,沉声道:“没有人能真正理解忘川杀手。”
这个世上,没有人真正理解忘川杀手,没有人能真正理解一个真正的杀手。
在平江府,玉清竹的确抓住了那个忘川杀手的心。他以为,作为一个从不看重生命的杀手,作为毒虫相杀,胜者为蛊的杀手,他们或许不惧死,杀人就像踩死一只蚂蚁,可是,自由对于他们来说,便是从不敢奢望却从不会忘记的梦想。
可是,面前的这两个杀手,却并非如此。
在生存与自由面前,他们会立即选择生存。如果杀人便能获得生存的机会,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任何人。
玉清竹叹了一口气。
孟伯恺快步进了孟氏剑阁,一边呼唤老伴的名字,一边冲进后堂。
韦达一怔,忙跟着孟伯恺一路“师父”喊了进去。
沧零一动不动站着,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杀手。
玉清竹道:“与孟伯恺相约打造新兵器的,不是忘川。”
沧零道:“嗯。”
玉清竹道:“但是那个人,与忘川有关。莫忘尘也好,朝廷也罢,当然不会不在意一个痴迷兵器的人。”
沧零道:“嗯。”
玉清竹道:“用归心蛊打造兵器,孟伯恺会愿意如此么?”
沧零道:“不会。”
玉清竹苦笑,“我也觉得不会。但是,你想不想知道他的新兵器究竟是什么?”
沧零道:“想知道。”
玉清竹笑道:“剑客沧零,也是个有好奇心的人。”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剑客沧零,当然也不例外。
他们的好奇心很快便得到了满足,但是,好奇心满足之余,整个人又被震惊了。令他们震惊的,便是孟伯恺的新兵器。
孟伯恺是一个真正的兵器狂。他打造的兵器并不多,却件件精品。江湖上有名的剑客傍身的兵器,很多都是出自他手。他一生最大的理想,便是打造一件有生命的兵器。
在沧零的眼里,所有的兵器都是有生命的。兵器与主人片刻不离,有深刻的感情。可是,今日他看到的这件兵器,彻底颠覆了他对兵器的认知。
“习武之人自幼便将自己的身体当成了兵器,为了将自己打造成兵器,受够了非人的罪。”孟伯恺双手捧着这件兵器,双眼好似在冒火。“人是血肉之躯,把血肉之躯锻造成兵器,你们觉得有必要么?这么多年,我终于明白,习武,原本就是天下最傻,最荒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