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哟哟,熟人耶,稀客呀。”兰霄欠兮兮的声音先从玉佩里飘出来,然后是他身体的虚影。
在这黑咕隆咚的剑域里突然就多了这么一只老阿飘,势必是要引起喧哗和骚动的。
然而,喧哗是他,骚动也是他。
“毁去阵法,毁去你守的这个传送阵,我该怎么跟你解释什么是毁掉传送阵呢?”他絮絮叨叨,“销毁这个传送阵,就是把它毁得连渣都不剩,切断你们之间的联系和束缚。毁掉传送阵这五个字还是很好理解的吧,简单粗暴就是直接毁掉,还啊什么呢?”
阮葙宁:“……”这不是我徒弟,他是表的。
南绛:“……”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他说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被人凭空打了一拳,给我揍得脑瓜子嗡嗡响。
“怎么都不说话了呢?”他一脸欠登的傻样在阮葙宁和南绛的脸上来回游移,不多时讪讪道:“哈哈……难道是我说错了什么吗?师傅,我说的不对吗?”
阮葙宁摇头,但一言不发。
这下他算是放心了,扭头看着南绛,开口就是谴责,指指点点,“差点忘了说你!你说说你,你年纪轻轻,怎么能这样吓唬我师傅她老人家,要是吓坏了,你赔得起吗?!
还有一件事,你怎么能幻化成我们的新熟人模样,欺骗我们的幼小心灵,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要遭天谴的吗?
南绛啊南绛,我都懒得说你。你说说你,说话做事露一半藏一半的,差点就闯出了祸事。得亏是我师傅回来了,万事有她兜底,不然我看你怎么办?!”
南绛:“……”
南绛看他,宛如在看一个脑干缺失的傻子,“你自己蠢,就别把其他人都想得和你一样蠢。我会这样做,我自然有我的底气,不像你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一个是你,一个就是牧听溪,两个蠢货。”
“你骂我?!”
他难以置信,转头就找阮葙宁告状,委屈道:“师傅,她骂我是蠢货。”
阮葙宁睨他一眼,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有点蠢。”
“……”心已经凉了半截,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开始还是低声呜咽,不多时就成了放声痛哭。
阮葙宁:“……”
——我就知道,他和虞七玩久了就会这样。一个赛一个的没脑子。
虞七:嗯?你是在说我吗?
阮葙宁:很不明显吗?不说你,还能说谁?他们守阵又不是我撺掇的,我不说你这个罪魁祸首,难道说我这个早死的倒霉蛋吗?唉,都怪我死太早,害得孩子们都被骗去当纯种牛马吗?
虞七:……把过错都归咎在我一个人的身上,怕是不妥吧。
阮葙宁:不然呢?怪那群涉世未深,只拥有超高的武力值,却没有等比脑力加成的傻孩子们?还有你拿我当赌注,和天道对赌的事情,我还没追究你的责任,你现在就敢闭眼喊冤了?
虞七:那你把我叉了吧。
阮葙宁一噎,一口气顿时上不来也下不去。
南绛瞥见她看着兰霄假模假样的痛哭,略微皱了皱眉,索性将事情全盘托出。
“前几日,虞七来找过我。”
阮葙宁闻声扭头看她,“什么?”
“他留给我一块留影石,其中记录的是那位叫扬灵的魔族的记忆。他应当是不知道我在魔域的方位才对,我当初镇守在此,没有告诉任何人。”
阮葙宁思忖片刻,岔开话题,问起了虞七的情况,“你没有卜算他的因果吗?”
“卜算不出结果,反倒损失了我卜卦用的龟壳。”她耷拉着眉眼,语气里满是可惜,“我觉得是我离去的时日将至,所以便马不停蹄地借扶砚之手,向修真界传递消息,也是为了将您引来,封印这个传送阵。”
“哦,我知道了。”兰霄装够了,冷不丁横插一脚,说两句,“我师叔肯定是因为魂魄不全,又被不知道从哪来的下三滥魔族给抢夺了身体。于是这个魔族将计就计借你的手,引我师傅进入魔域,然后把我们所有人一网打尽!”
南绛:“……你但凡少看些荼毒脑子的话本子,也不至于让你变得这样无知啊。”
他没听懂,还一脸茫然地问:“啥,呃,啥意思啊?”
阮葙宁无奈道:“南绛卦术修真界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你难道忘记她当初救你的本事了?”
“什……”说起这个,兰霄反驳的声音霎时戛然而止,张了张嘴,却再说不出一个字。
是了,当初他不幸落难,被妖兽围攻坠入峡渊,生死未卜。
后来获救还是靠南绛的卜卦之术,以他的一缕灵气为指引,找到了峡渊之下的他。
“嗯哼——”南绛双手抱臂,一脸戏谑看着他,眉眼略带得意之色,嘴角微勾,“想起来了,说明也没有那么蠢。”
兰霄:“……”
她啧啧两声,言归正传说:“我从他身上取了一缕灵力,开卦卜算的时候,我卜卦用的龟壳就毫无征兆地裂开了。
我的卜卦之术多有神奇之处,不但能追溯过去,还能寻其根本。算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只有算虞七一个人导致龟壳破裂。
我就不信了,虞七还能是什么了不得的妖魔鬼怪,让天道遏制我,叫我知难而退,别卜算他的卦象,所以他……”
虞七:……我有这么小心眼吗?
阮葙宁:你不小心眼,不代表天道不会小心眼。
虞七思忖片刻,给予肯定回复:有道理,你说得对!
“想必你们能猜出了个朦胧的轮廓是属于谁了。”
她不紧不慢单手召来灵剑,口中默念法诀,使长剑咻地一声出现,悬停在她身边,她也就顺势坐在弦月剑身上,一副悠闲的模样,将事情娓娓道来。
“毋庸置疑,就是天道搞得鬼。前几日,我在宗门内与祂对上了。”
阮葙宁不打算详细说明,只是将上炼体课那日的事情说了个大概,“祂与虞七立下了一个赌约,意在我。那日祂突然现身说要消除我的某些记忆,但是我有禁制在身,一时间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后又被我师兄误打误撞带入了下界,最后又进入了魔域。或许祂是察觉到我的记忆无法被消除,所以想着给我们找些棘手的事情做。”
“这样说来,也能对得上。”南绛思忖着,说:“扶砚失去控制的时间,应当是能与您回来的时间对上。”
“哇,天道居然这么阴险!”兰霄难以置信,充当气氛组,将现场的气氛推至白热化。
阮葙宁迟疑地点头,“现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先离开魔域,然后再将传送阵毁去,解决掉中都的棘手事。”
“对呀,对呀。”
主心骨语重心长,氛围组连声附和。
只有当事人垂眸犹豫再三,才抬眼去看二人,黛眉微蹙,语气凝重道:“如果我此刻离开魔域的话,魔气无人镇压,会导致传送阵破碎,魔气涌入下界,中都生灵涂炭。”
“啊!!!”
南绛点头,“这也算是我当初一意孤行,招致的祸端。师叔,如今我能在魂魄散尽之前,见您一面已经算是万幸。师叔不必为了救我一人,而导致苍生蒙难,这是我的因果,我认……”
“别说丧气话。”阮葙宁抬手打断她的话,一脸严肃道:“我会带你出去的。”
兰霄附和:“就是就是。”
“师叔,我……”
阮葙宁:“南绛,你啰嗦了。”
“……”
“怎么没有反应呢?”曲相勖低声呢喃,竖起的指尖夹着一张崭新的符箓,环视了一圈。
“定位符的感应就在这附近,难道还有别的障眼法吗?”说着,他回头去看扶昙,问:“扶昙,你会破开障眼法的剑心诀吗?”
“嗯?啥玩意儿?什么剑心诀?”扶昙满脑袋疑问,怀疑自己听错了。
很好,她不会。
曲相勖深吸一口气,唯一希望破灭,他只能另想办法。
隐匿指尖的符箓,他抬起双手快速掐诀结印,而后剑指天穹,低声念道:“九天神雷,听吾号令,破……”
“幻墟剑域,解!”
他咒诀还未念完,却在恍惚间听见阮葙宁的声音,声音戛然而止,目光直视前方,像是透过一堵无形的屏障,看向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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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就当他情绪酝酿的正好,心中怀疑的种子即将萌芽之时,肩膀猛地被人拍了一下,惊碎所有的思绪。
他身子一颤,条件反射回头,垂眸一看,阮葙宁一脸笑盈盈地仰头看着他。
他想:该说不说,傻气还是多了一点。
“你去哪了?”曲相勖嗔怪道:“玉符联系不上,定位符也不准,你没事吧?”
阮葙宁摇摇头,“我没事,刚刚展开了剑域,所以你才联系不上我。”
“葙宁师妹,那个魔族呢?”朝颜只见她一个人出来,遂提了一句。
阮葙宁正愁没个合理的理由介绍南绛的身份,这不正好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
“哦,那个呀,那应该是自己人。”她认真道。
南烛反驳,“那她为什么要叫你前辈?她又不认识你,为什么乱叫?!害得我以为你和她是一伙的,所以我为我之前说的话,向你道歉。阮葙宁,对不起。”
性格别扭,但为人真诚,说的就是南烛这个傻缺。
阮葙宁点点头,“她都和我说了,之前有人给了她一枚留影石,她就学里面的魔族那样叫我。”
“所以,她是?”白芷很关心这个。
“她说她叫南绛,是缥缈宗的首席弟子。”
白芨诧异:“南绛?”
南烛大胆开麦,“诶,她的名字怎么和咱们南师祖的名字一模一样啊,好巧……”
说着说着,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声音戛然而止,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弱声道:“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她就是?”
“没错。”阮葙宁回答的掷地有声,南烛登时面如死灰。
她顺势忽略掉碍事又缺心眼的南烛,看向朝颜,说:“朝颜师姐,为了确保她的身份,我还是要问一问,她说她的傀儡术是五宗第一。据我所知,缥缈宗在两千多年前,可是以傀儡术著称修真界第一宗门的。”
朝颜毫不犹豫地点头,“没错,只是南师祖无故失踪之后,缥缈宗的傀儡术自那时起就失传了,后来更是一蹶不振,勉强靠丹修和乐修硬撑下来。葙宁师妹,我师祖她老人家还说了什么?”
“南绛前辈说出去的方法不难,待会儿她打开阵法生门,便可送我们离开。只是她当初镇守在此地的时候,为了窥探日月变化,留有一丝生机,做了一具傀儡守在阵外。”
她说着,目光偏移只扶昙和曲相勖,然后在二人脸上来回游移。
扶昙疑惑地指了指自己,一脸茫然道:“这其中,难道还有我的事情?”
曲相勖疑惑:“也还有我的?”
“嗯,南绛前辈说一年前,那具傀儡吸收了泄出的魔气,强化了意识。但那时恰好遇见你二人,借此机会得到了传讯所用的符箓,为的就是在魔气外泄,傀儡生变的时候,联系你们前来帮忙处理,并封印此处通往魔域的传送阵。”
她目光从几人脸上一一扫过,“大家还记得那个红色漩涡吗?”
朝颜:“那是南师祖留下的生机吗?”
“嗯!”
白芷:“扶砚守护的阵法,应该在那个天井院里,用石块堆砌而成的路面?”
“对!”
白芨:“难怪那处阴气森森,邪气肆虐。南师祖只是要封印阵法吗?不能毁去吗?”
“我知道如何毁去,只是需要的条件比较苛刻。”
阮葙宁说完,又一次将目光落在几人身上,然后一一扫过。
南烛久闻阮葙宁大名,单是被她的视线扫过,就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结巴道:“我,我,我才金丹中期!”
阮葙宁一脸的不理解,但她会尊重每一个人。
扶昙忙摆手,“别看我啊,我前不久刚突破元婴初期,境界还不太稳。要快速进阶的话,多少都得等个一年半载。”
很好,理解尊重。
她最后看向临时团队最后的希望,来自他们五行宗的骄傲,开创修真界农修专业的一大奇葩——曲相勖。
曲相勖不负众望,问:“小师妹,用天雷咒的话,威力够不够劈毁传送阵?”
“天雷咒的话,应该可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