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刚刚没想爆出来真相,只是打算搪塞过去,因为她压根不敢得罪何世崇,毕竟他们父子一条心,她当然不会傻到觉得只要她说出实情来何劲生就会站在她这边谴责自己儿子,但她至少可以不让何劲生再误会她。
不过何世崇心虚了,他怕如月说出真相,怕何劲生真的恼他,所以才打断如月的。
这个中苦楚,如月只能默默咽下。
可惜飞来横祸总是不经意间出现,两个月后,何劲生出事了。
据说是刹车失灵,连人带车一起撞破栏杆,冲进河里,何劲生和司机都当场没了性命。
涯生是从修车的同行那里得知这个消息的,他听到的时候,手微微抖了几下,连工具都掉在了地上。
同行惋惜地看着涯生,以为他是因为丢了一个大客户而茫然不知所措,他拍拍涯生的肩膀,安慰道:“兄弟,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想开点。”
涯生倒也没什么想不开的,转念一想,这对如月来说不一定是坏事啊,她丈夫死了,她作为妻子,能继承不少的财产吧,以后当个富婆吃香的喝辣的,还不用受男人的气,多好啊。
这样的如月,更加不会看上他了。
如月在涯生的幻想中过着光鲜亮丽的生活,可惜,那全都是涯生的幻想。
涯生从没想过再次见到如月时,会是那样一种景象。
彼时的涯生生活还算稳定,他修车挣的钱是以往拉车的三倍不止,他母亲住在医院里养病,用着还不错的药,一切都在越来越好。
一日他拿了药往母亲的病房走,从楼上跑下来一个精神病人,与他撞了满怀,他怀中的药尽数洒落一地,满腔怒火的涯生刚想指责对方,可一抬头,他就怔住了。
眼前这位疯疯癫癫的女病人,貌似有些眼熟,她像极了他记忆中的如月。
只不过,如今的她穿着统一的病服,头发散乱,整个人疯癫无常,言行无状,很是狼狈。
涯生不信,使劲眨了几眼再睁开,如月还是这幅样子,跟他幻想中的样子大相径庭,涯生实在没有心理准备,他直接呆住了,连地上的药也忘了捡。
直到如月跑远了,他还是像石化了一般。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解,拉住后面过来的护士问:“刚刚跑过去的那个漂亮的女病人,她是得了什么病啊?”
护士没好气答道:“精神病,就是俗称的疯了!”
又是一道晴天霹雳。
涯生继续追问:“那她怎么会疯呢?”
护士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她家人,我怎么会知道啊!何况我们医院有规定,是不能透露病人信息的。”
不敢相信这一切的涯生当日傍晚就回了何劲生生前的房子,他也不清楚如今房子的主人是谁,权当碰碰运气,别说,还真让他碰到了。
如今这房子的主人正是何世崇,所以佣人们都没换,涯生找了一个以前开门的家丁打探情况,那人一开始百般推脱,怎么都不肯说,后面被涯生逼急了,才不得不和盘托出。
如月根本没有继承何劲生的财产,一分都没有。
何劲生那样城府极深的男人,不过把如月当玩物,怎会让她有继承财产的可能,他早就立下了遗嘱,他人一死,他明面上的唯一独子何世崇则继承的全部财产。
单纯善良的如月根本不是何世崇的对手,何世崇早就做好了准备,将所有东西全部握在自己的手里,他不止继承了何劲生的财产,他还“继承”了如月。
当时何劲生的头七都没过,何世崇酒劲上头,他强/暴了如月,一次又一次。
他终于得到了如月,当时的何世崇像野兽一样满足。
一个月之后,何世崇玩腻了如月,就将她直接丢在了医院,说只要别让她死了就行。
至于如月为什么会疯,她被强/暴之后,流产了一个孩子,后面她就彻底疯了。
何世崇的手段极其狠辣,据说何劲生不止他一个儿子,在外面是有一个私生子的,不过在何劲生撒手人寰之后,何世崇就干净利落地弄死了那个弟弟,自己坐拥全部财产。
涯生听完这一切之后,他后背发凉,家丁描述起来也不过十几分钟,就这么短短的几句话,叙述了如月被父子二人吃干抹净的全过程,闻者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可怜如月的遭遇。
涯生听完了这一切,什么都没说,他有着怪异般的平静,他回了医院,从今日开始,他不止要管母亲,还要管疯了的如月。
他不能不管,何世崇狼心狗肺,他不可能一直管如月的,她住在医院里哪哪都需要钱。
涯生第一次去病房探望如月时,如月有些认出了他,又好像没认出来,不过从那日开始,如月的病情便日渐好转。
如月半好不好的时候,她可能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开始拿刀自残,口中不断说自己不干净,说上天在惩罚自己。
涯生只好一遍一遍安慰她说:“天上的月亮永远干净。”
就像她之前跳舞的时候一样,像天女下凡。
涯生又说:“你别傻了!上天根本就没时间惩罚你!失去清白不能算作一种惩罚,也永远不会是!那只是你的苦难而已!而现在,你的苦难全部过去了,你会越来越好!上天是在祝福你!”
如月信了。
她疯疯癫癫,涯生说什么她都信。
就这样,有涯生的陪伴,她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好。
涯生总是买小玩意逗她,如月每次都笑。
如月出院的那天,何世崇被枪杀于家中,一枚子弹正中他的眉心,享年三十五岁。
据说是他仇家干的,他把人逼到绝路上,不给别人留后路,别人也没给他留活路。
涯生说的没错,被玷污不是上天的惩罚,死掉才是。
如月后来问涯生,何劲生的车祸是不是他干的,涯生当时一愣,摇摇头说不是。
涯生说:“我为何劲生修车的时候,的确恨过他,我恨他打你,对你不好,可我绝不会在他的车上做手脚,因为我是个修车的,而何劲生是我的客户,我永远不会背叛我的职业精神。”
如月相信他,他说没做,那就是没做。
涯生又说:“我当时也以为何劲生的车祸是意外,不过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依照何世崇的狠毒程度,那车子刹车失灵,估计就是他干的,他为了继承所有的财产,杀了自己父亲和弟弟,如今他已身死,这便是他最好的结局。”
如月挽起涯生的手臂,两个人冒着雨回了家。
他们两个一直走,走向幸福。
……
从方琬音的口中听完这些,程嘉丽久久不能平静。
她喝了一口咖啡,让自己全身放松下来。
“琬音,我的眼光果然没错,我决定了,我们公司的下一个项目就是《如月》这部电影。”
方琬音的激动难以言表,但她表面上依旧要装作平静:“嘉丽,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谢谢你的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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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丽不止是孙黎菲的贵人,更是她的。
“不过我对《如月》这部作品的某些地方有些好奇,所以希望能和你交流一下。”
“你说吧,我喜欢你跟我聊这些!”
“我想问一下你是什么初衷,才将《如月》设定成圆满的结局呢?毕竟一般经典的外国作品都是悲剧,许多人也认为悲剧普遍具有艺术性。”
“嘉丽,恕我直言,外国的作品固然有其优秀的地方,但我这个不喜欢悲剧,我喜欢圆满的东西,无论是任何人任何事,如月既然是我的作品,那它什么样子都要由我全权决定。”
“为什么什么东西都要以西方为标准,他们是什么世界明灯吗?东方应该有自己的故事,可能以后的中国,也要走自己的路。”
“但是……这样会不会不太现实?”
“不现实?嘉丽,我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说的不现实是指……”
“如月呢,她的身份是舞女,在这个时代中一直是不受尊敬的职业,如果说的更直白些就是社会地位低下,而涯生也只是个不起眼的车夫,他们再次遇到的可能性并不大,即便再次遇上,涯生真的会对如月的那些事心无芥蒂吗?他们真的能一起抵抗生活中的各种磨难吗?那些柴米油盐?”
“那有什么关系,故事永远都是尽可能求真,也许现实生活中会有相似,但他们到底都是不存在的,既然不存在,那我作为作者,自然是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他们的点点滴滴,尽是我的意识碎片,现实已经很苦了,故事如果和现实一样苦,那又有什么意义,故事本就是服务于人民的,只有带给读者牵挂、希冀和救赎,故事才有它的意义,正因为如月和涯生的重逢很难得,才是一段佳话。”
因为现实中不易得到,或者做不到,才会在虚拟的精神世界中找寄托。
“涯生不会介意如月嫁过人的,因为他是我创造出来的人物,他完全明白那些都不是如月的错,当舞女就如浮萍一般,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当时的涯生无法给如月安定的生活,所以他也不会阻止如月去奔赴更好的生活,如月嫁给谁都是她的自由,对于当舞女的如月来说,何劲生是当时最好的选择,愿意娶她,她别无选择,她后面所受的苦难也不是因为她一开始没有选择涯生,而是因为,何世崇本就是个畜牲!”
“涯生更不会介意如月被何世崇强.暴,贞洁这种东西只有傻子才会在乎,我写如月被何世崇欺负也不是因为她活该受到苦难,而是即便她的人生已经‘烂’成那个样子了,她还是有权利重新开始,她还活着,日子也总是要过下去的,苦难不是上天的惩罚,苦难就是苦难,往后的幸福才是上天的礼物。”
“至于他们往后如何应对那些柴米油盐,那就是他们自己的能力了,为什么要预设他们婚后一定不幸福呢,如月那么好的一个姑娘,涯生也是勤恳聪明,他们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穷人没必要一辈子都穷困潦倒。”
“大道至简,故事不就是这样的吗,把那些美好和不美好的事物糅合在一起,如梦似幻,给人想象的空间偶尔又能将人拉回现实,一半真一半假,想放又放不下,它的魅力就在于此。”
程嘉丽沉默了半晌,才道:“琬音,你好像有些说服我了。我是做电影的,如果电影的情节无法跌宕起伏无法扣人心弦,我相信也不会吸引那么多的人,我以前总觉得只有悲剧才能带给人们震撼,只有悲剧才是高级的艺术,看西方的那些电影和画作,大多具有悲剧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