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数一开口说话就忍不住咳嗽,清了好几次嗓子,才说出话,“那天王辉很消沉,不爱说话,总是走神,我和他说话,他也没反应。”
张玉林和林悦对视了一眼,他俩和王辉都不熟,私下没有接触过。
“王辉平时什么样?”张玉林问。
“他呀,嘴没闲着时候,停不下来的。”张数的妻子端茶过来,也坐下加入了聊天。
“我娘家和王辉家是老邻居了,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最了解他了,他从小就是鸡窝不到鸭窝到的主儿,没闲着时候。”提到王辉,张数的妻子最有发言权。
“他是不是好赌?”张数的妻子健谈,林悦正好可以多了解王辉以前的事。
“王辉嘴损爱聊闲,但人是不坏的,孝顺,以前也是个仗义人,朋友很多。赌钱这事,怎么说呢,也是命中注定吧,怪他命不好?”
张数妻子对王辉的评价不错,但赌博明明是不良习惯,和命中注定怎么会挨到一块去?
张数妻子主动解释,“王辉十五六岁时,他娘生了病,家里的钱不够,郎中就不肯出诊。没请来郎中,王辉不敢回家,正巧遇到一群人玩牌,他就想着赌一把搏一搏。他把兜里不多的钱都压了,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厄运要来了,王辉赢够了给他娘看病的出诊费。从此就迷上了上道了,刚玩牌的几年,他总是赢钱,牌瘾就越来越大,农活也不干了,睁眼就赌钱。后来就走背运,可越陷越深,中了邪似的,逢赌必输,也不愿意收手,谁劝也不听。”
“王辉总想着能捞回本钱,逢人就借钱,借了钱还不上,村里人越来越烦他,若不是看在他老姑王婆的面子上,早就赶他出村了。现在还欠着我们家三十块钱咧,他走了,解脱了,这笔债就要不回来了。”
“算了,王婆对我家也算不错,就当送礼还情了。”人都不在了,张数见妻子还计较着王辉的债务,劝她想开些。
“不错什么啊,大伯求了王婆子多少次,吃了咱家多少只鸡,才给你个机会,没想到还出了这么档子事。”
提起王婆,张数妻子就一把火,势利眼到没边,利用不上的人,多瞧一眼都不愿意。
若不是丈夫张数身体不好,干不了重体力活,她才不会舍下脸面,卑躬屈膝刻意讨好她,一次又一次地求王婆收丈夫做徒弟。
祈福法会的前一周,王婆也不知哪根神经打错了,大发善心,愿意带着张数去见见“世面”。
王婆承诺,假如张数不怯场,有潜力,愿意收他为徒,也会给他工作机会。
本是好事,张数也认真地练了一周的“祈祷舞”,却出现了死人头事件。
将来的事,张数妻子都不敢想了,她现在就怕丈夫因为这事想不开,一病不起,让本就很差的身体雪上加霜,两天的功夫,他明显瘦了一圈。
“这能是巧合吗?王婆子不会让你故意背黑锅吧!”张玉林听出了门道。
林悦默许点头,她和张玉林此刻的想法一致。
王婆的做人原则就是无利不起早,张数无权无势,家里又没钱,她为什么给机会?
王婆选中张数,就看中他是个新人,就算她在会上做手脚,张数也不会发现的。
祈福法会办砸了,若是找根由,就是新人张数带来的厄运,不会损害王婆的名望,也堵死了张数做这行的路。
司马昭之心,王婆动机不良,明眼人都能瞧明白。
可只为了这目的,“浪费”了亲侄子的一颗脑袋,就说不太通了。
案发时,王婆有很确定的不在场证据,凶手不会是她。
难道在村子里,王婆还有其他同谋?
林悦想,老奸巨猾的王婆,不到万不得已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是不会把自己把柄,落在其他人手上的。
林悦也问过郑有财,王婆和他哥哥,也就是王辉的父亲,兄妹感情不错。
兄妹俩互帮互助,合伙做玄学的生意,也赚了不少钱。
目前,王辉的父亲还在世,一旦事情穿帮,她要怎么面对亲哥哥?
王辉烂赌,但对王婆的影响很小,不会耽误到她赚钱,有什么理由,仇恨到要杀掉的地步?
除非?
林悦灵光一现,脑子里蹦出个异想天开的想法。
她不了解王辉,但和他相处多的人是了解他,祈福法会之前,王辉一反常态绝不会无缘无故。
林悦试探性地问了张数的想法,“你有没有觉得,你见到的人可能不是王辉?”
“不是王辉?”张数从未想过这个问题,“那他是谁啊?咳咳咳……”
“我们假设,是一个和王辉长得很像的男人。但两个不同的人,模样就算再相似,声音,小动作,表情也会不同。你们交谈时,你有没有发现不对劲?”
除了双胞胎,张数从未见过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理解不了林悦的假设,摇了摇头,“没有,王辉耳朵上有个豁口,不会错的,是他。”
张数真是个实在人,耳朵的豁口是可以重新打造的,这可不是判断一个人的重要标准。
林悦见张数的体力不支,咳嗽不止,背靠着墙壁还是坐不住,反反复复向下打滑,真不好意思再打扰了。
她和张玉林准备走,却被张数妻子叫住了,“我想到了,可能还真会是两个王辉。”
线索这不是来了嘛!
林悦和张玉林难掩脸上的喜色,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听张数妻子说经过。
“祈福会前一天我去王婆家送东西,她家门口正巧看见了王辉,我和他招呼,他没理我。后来我追过去拍了他,他愣了半天神,看我像是陌生人。当时我还开玩笑,说他是不是傻了,脑袋不好使了,连我都不认识了,谁知道他连话都懒得和我说,转身就走了。”
“我和王辉自小一同长大,熟得就像是亲兄妹。后来他变得万人嫌,我和他的关系也没疏远,他没理由对我这个态度的。”
“回家我还和老张抱怨过,说王辉不识好歹。听你们一分析,我才弄明白了,他不是不愿意搭理我,而是真不熟啊。可真的王辉去哪儿了,大活人不能无缘无故消失吧?”
张数妻子咬着嘴唇,越想这事就越奇怪,理解不了的事就往玄学上面生搬硬套,“真的王辉不会是欠债不还,真的被妖怪抓走了吧?”
“王辉又不欠妖怪钱,妖怪抓他做什么?”林悦心想,村民们还是迷信到骨髓里,毫无关系的事,偏能往一块扯。
“嫂子,祈福会上出现的王辉可能不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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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我们瞎猜的,没依据。”林悦怕这闲话传扬出去,不知要被编排成什么样,特别嘱咐了几句,“你们先别说出去,知道太多秘密,我怕凶手会被你们两口子不利。”
张数夫妻都是胆小的,更不愿意惹麻烦上身,连忙保证,这话点到为止,绝对不会外传。
回到村大队,张玉林和林悦没提前商量过,都是先直奔顾以进办公室。
“小林队长,你也找顾大夫?”
“是啊,你也找他?”
张玉林挠挠头,嘿嘿傻笑,“我看张数病得挺严重,想着顾大夫若是闲下来,麻烦他出诊去看看张数,药钱我给垫上。”
林悦和张玉林想到一块去了,他们俩和张数谈话时,他一直出虚汗,眼神涣散,两颊通红,忍不住多次咳嗽,不治疗在家硬挺着是不行的。
张数家的家居摆设能看出他们家很清贫,他妻子只能给他买点药胡乱吃,请不起郎中。
就算拿得出诊费,这个风口浪尖上,大家都会躲着张数,郎中也不一定肯来。
张玉林和林悦都认同顾以进是个好医生,有病人求助,他肯定会帮忙的。
张玉林和张数不熟,以前都没说过话,但他就见不得老实人受苦受难。
“你先去吧,我找顾医生没大事,就问问无头尸的事。”林悦把做好人的机会让给张玉林,撒慌先走了。
张玉林脾气暴躁,性子急,分析案子时,脑子也是时灵时不灵,做警察查案子,这都是要命的缺点。
团队合作,张玉林爱冲动,必定会连累队友,也是最不讨好的一个。
可张玉林有一个优点,是郝大勇和郑有财都不具备的,强烈的同理心和正义感。
林悦每次走访调查都带着张玉林,她相信性子可以磨光滑,急脾气也能控制,破案的能力肯努力学习也会提高。可骨子里面带的东西,一辈子也模仿不来,学不会。
三人之中,林悦最看好张玉林,如果回到现代去做警察,张玉林不会是最出色能干的,但他一定是真能为百姓排忧解难的好警察。
林悦前脚回办公室,张玉林后脚也跟着回来了。
“顾医生不在?”林悦问。
张玉林点点头,小声嘟囔着,“这个时间,顾医生很少出去的。他的助手在,也不知道顾医生去哪儿了。”
林悦抬头看挂钟时间,正是下午诊所该出诊的时间,顾以进无故旷工,可是第一次啊!
两人正聊着顾医生的去向,一位大约五十岁左右的老汉,慌慌张张地跑来,进门时,草鞋还掉了一只。
老汉抓着张玉林的手臂,满脸惊悚,语无伦次地说着,“头,头,我看见头了。”
林悦明白老汉的意思,急得跳到他面前,“您是不是看到王辉的断头了?”
“我不知道是谁的,没敢细看啊!”老汉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我去喂鸡,那头,头就在咱家的鸡圈里。”
张玉林倒吸了一口冷气,头飞鸡窝去了,他问,“小林队长,郑哥和大勇都不在,顾大夫也出去了,我们怎么办?”
“走,咱俩先看看去。”
“行!”
张玉林和林悦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在老汉的指引下直奔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