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个谁,有两句话,我得和你说道说道。”
离开王英的家,老刘越想越不是滋味,他大小也是治保大队长,村干部,凭什么要听林悦的安排。
她说王英没杀人,就这么放了她?让她逍遥过日子?
就算林悦猜的是对的,也不能助长她这个歪风邪气。
桃源村的女人,要夹着尾巴做人,从来没有挑大梁说话的份。
“那个谁,叫你过来呐。”
“我叫林悦。”
林悦知道老刘是故意不叫她名字,当官的谱还摆着呢,站在高处不愿意下来。
“行,林悦,我现在正式警告你,咱村的传统你也是知道的,带着你出来调查都是破例了。以后男人说话,娘们家家的不许当面反驳,听懂了吗?”
“这算什么传统,完全是糟粕。女人凭什么没有说话的权利?男女平等,若不是你们村子让女人们没地位,也不至于让张跃民一手遮天,霍霍了这么多的好姑娘。”
张跃民这事做的,的确不是人事,老刘没脸帮他说话。
但若是不吭声,就等于被林悦说服,雷声大却没雨点,以后更管不得她了,还怎么立威啊?
男人必须得帮助男人的,老刘瞧见了救兵顾以进,准备以二对一的优势,让林悦听话。
“小顾,你来说,咱村子的老传统算不算,叫啥?糟粕?女人家掌事,早晚要坏菜。这可是经验之谈。”
顾以进瞧瞧林悦,又看看老刘,双方像是斗鸡公鸡随时准备战斗,还暂时分不出胜负。
他是第三方,帮着哪一边,都是倾倒性的胜利。
为了不得罪人,顾以进本应该选择中立,可这不是他的个性。
他直说心中所想,“刘大队,毛主席早就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在外面,男女同工同酬,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我们村蔽塞多年,甚至连通向外界的公路都没有,县里不愿意扶植,还不是从领导干部到普通村民全都墨守成规,不思进取造成的。”
“做事能者居之,不应该分什么男人女人,谁有本事谁来,这才公平。机会都不给,又怎么知道女人一定比男人差。”
“真师徒啊,准备合伙欺负我这个老家伙啊?”老刘涨得脸通红,高血压都要气出来了。
小顾医生,真是吃里扒外,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帮着女人说话。
“中国人的传统,男主外,女主内。女人咋能越过男人,这太不成体统了。”
“那是以前了,解放以后,女人学医,当教师,做工程师样样都不差。我们村也不能总活在过去,要与时俱进。男人办事不靠谱的也不少。就说眼前的张书记,若不是打定女人弱势,多次不知悔改,能招来杀身之祸吗?”
“这……”老刘又哑口了。
林悦和顾以进都是能言善辩,太懂往他胸口窝上插刀子了,张跃民就是个反面教材,咋说咋有理。
三人小队,两人观点一致,少数服从多数,老刘也不能总顽固不化,倚老卖老吧。
输了就是输了,老刘认。
他紧咬牙关,算是妥协了,“行,年轻同志的想法都是对的,就我是个老糊涂,你们看得远。”
老刘能放下架子,承认自己的局限性,在林悦和顾以进心中已经是个好干部了。
顾以进为了挽回老刘的面子,马上改口,说:“刘大队就别谦虚了,我们经验浅,还要向老同志好好学习呐。”
“少给我带高帽子啊!”老刘嘿嘿笑,三人把话也说开了,心里都不别扭了,“调查凶手的事别指望我,我可不行。实话和你们说,我见血脚都发麻。”
回到正题,顾以进问林悦,“你真相信不是王英下的毒?”
“我看她对张跃民的感情不像是装的。假设凶手是她,她不会痛快地承认张跃民死前他们俩曾经在一起,反正又没人指认,先死不承认就行了。”
“还有,对外的传言,张跃民是被袭击头部致死的,知道他中毒的没几人。我们也没向她透露过半句张跃民的具体死因。王英是凶手,应该早有准备,不会傻到把张跃民中毒的细节都讲出来。”
老刘听得头头是道,不住地点头,承认林悦分析得有道理。
若是没有她,怎么去寻凶手,怎么询问,如何分析嫌疑人的话等琐事,老刘和顾以进都是门外汉,一窍不通的。
老刘也得承认,林悦不拿男人当回事着实令人恼火,可论心事细致,寻找蛛丝马迹的本事,还是不差的。
顾以进没推荐错人,这女人,还是起作用的。
王英的嫌疑是暂时解除了,可真正的凶手又成了没影的事。
老刘又犯愁了,还以为凶手一两天就能抓到呢。没想到这么麻烦,想简单了,这不是转一圈,又回到原点了。
“既不是王英,我们这一趟不是白跑了,我脚都走肿了。”老刘埋怨起赵玉珍瞎指挥,害的他们吃力不讨好,无功而返。
“也不是白跑啊,还是有收获的。”
“啥收获?”老刘和顾以进异口同声,好奇心都被勾出来了。
“起码我们知道张跃民真的是中毒而死,死之前很可能还见过别人。王英倒霉正遇上他毒发身亡的场景。”
“张跃民老婆都说他在外面花天酒地,玩得不亦乐乎。和他有关系的女人有多少我们都不知道,去哪寻这个下毒的女人啊?”老刘又绝望,觉得这事就是一团乱麻,全都搅在一起,永远理不出个头绪来。
“慢慢来嘛,你们忘了张跃民的小舅子赵耀祖了,他可是经常帮他姐夫善后的。”
林悦若是不提醒,老刘都快把这个人忘后脑勺去了。
老刘暗忖,赵耀祖真是心大无脑,也不知他是哪一伙的。
怎么能背叛亲姐姐,帮助姐夫为虎作伥呢?
太阳已经落山了,可老刘却等不到第二天了再去找赵耀祖了,他必须问清楚胳膊肘往外拐的,得到了多少好处,才肯出卖亲人。
“走,咱现在就去老赵家。”
老刘难得有这么高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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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情,林悦和顾以进当然要陪同。
赵玉珍娘家和她家的状况差不多,热闹极了。
因为是前书记的老丈人,村民们都很关心他们家的事。
怕两个老人想不开,都跑过来安慰,家里的门槛子都要被踏破了,进进出出的,人就没断过。
络绎不绝的状况,让林悦感叹,“赵玉珍的父母,人缘是真不错啊!”
老刘斜眼瞄了林悦一眼,以老同志的经历告诉她做人的道理,“年轻女同志看问题不要肤浅,什么叫人缘好?还不是他们势利眼,觉得老赵家有权有势,多巴结巴结,万一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张跃民当上了村书记后,老赵家也得了数不尽的好处,垄断了布匹毛料收购,食盐供应,你没瞧见来吊丧的都是和他们家有生意往来的那些人。”
“我敢拿脑袋担保,若是老赵就是普通老农民,没这份财力和权力,现在他家连只耗子都不愿意来。”
林悦点头称是,暗忖,刘大队看着大咧咧不管事,心里却门清,人情世故的套路也被他抓住了精髓。
老刘带着他们俩横冲直撞进了赵耀祖家,没按规矩先给张跃民的遗照上香,进屋就大声嚷嚷着,叫赵耀祖出来。
死者为大,老刘的做法不合规矩,但也没人敢说三道四。
张跃民横死,现在村里权力最大的就是老刘了。
他这人的脾气,平日里就是个火药桶脾气,现在更没人敢冒出个火星子,弄不好给自己都炸了。
赵耀祖被他爹老赵从屋里拉出来时,眼睛还没睁开,睡得正香呢。
突然被搅了清梦,赵耀祖心里极不痛快,晃晃悠悠地半眯着眼睛,嘴里骂骂咧咧,“谁他妈的找我?”
“你大爷我!”老刘顺手给赵耀祖一个大脖溜子,“大白天你就睡觉了?”
赵耀祖欺弱怕硬,不学无术,小人得志的模样,老刘早就看不惯了。
但碍于他姐夫的面子,大家同在村里工作,低头不见抬头见,老刘得忍着,见了赵耀祖也算客气。
赵耀祖虽身无所长,但老刘也能找出赞美的点——硬夸。
现在赵耀祖的靠山终于倒了,他这个不良青年,是时候得有人好好教育了。
“打我干啥?我姐夫刚死,就没人管你了是不?”赵耀祖摸着被揍疼的脖子,对着老刘大声吼叫。
今时不同往日,老刘现在不会和赵耀祖假客气了,他直说来意,“少扯用不着的,我有话问你。是在这里问,还是找个地方出去说?关于你帮着送钱的事。”
这个暗示?
赵耀祖汗毛根根立起,睡意全无,看着老刘身后的林悦,什么都明白了,哪里是撞鬼,分明是有人捣鬼。
他是个大蠢蛋,居然信了,吓得几晚上都没睡好觉。
林悦肯定都和老刘说了,赵耀祖目前是明牌,想故弄玄虚都行不通。
事到如今,他还有说不行的资格?
赵耀祖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地回复,“去外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