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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

作者:承越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31章 拉了坨大的


    这边,奚拾回家洗完澡后才想起拆两个红封,他先拆的卫澜的,拿出来,不出意外,好几个一万,还有点零的,点了点,总共是六万八。


    奚拾惊叹:好多啊!


    再去拆老太太的给的那个,因为薄,奚拾以为可能包了三五百,结果他摸出一点,不是红钞,白的,似乎是纸。


    整个取出来,定睛一看,奚拾倒抽气——是支票!


    支票金额:一百万整!


    奚拾:!


    也太多了吧!


    奚拾震惊脸,问坐在一边的沈叙宗:“你妈包的就很多了,你奶奶竟然给了一百万?”


    沈叙宗淡定道:“嗯,给你的。给你你就收着。”


    奚拾本来好好的,还挺开心今天拜访很顺利,结果红包一拆,又不适应了,又有种自己在做梦的错觉了。


    他当晚一直睡不着,来回翻了好几下身,还问搂着他的沈叙宗:“不然把支票还给你奶奶吧,太多了。”


    沈叙宗闭着眼睛,笑笑,搂紧奚拾:“睡吧,别想了。”


    奚拾:“可……”


    沈叙宗低头亲亲他,说:“你要习惯。”


    奚拾:“习惯不了啊。”


    他一年也赚不到一百万啊。


    一百万!还是红包!


    沈叙宗拍拍他:“睡了。”


    奚拾又从他颈下冒出头,说:“这不会是你家给我的考验吧?”


    沈叙宗这才睁开眼睛,昏暗中看向奚拾:“放心,他们要拿这个考验你,这婚我就自己结。”


    宽慰:“不会的。给你这么多,就是认可你。”


    奚拾也觉得不会是考验,应该就是认可。


    奚拾还在惊叹:天啊~一百万的红包啊~!


    次日,山庄主宅,桌上零零散散地坐了卫澜、沈昼的妻子胡月、胡月的一个儿媳、儿媳带着的孙子。


    本来大家各在吃饭,卫澜坐的位子也与沈昼那一大家子泾渭分明,但胡月忍不住么,便搭讪了卫澜,问:“听说你儿子昨天带男朋友回来了啊?”


    卫澜没理她。


    胡月不是故意的,纯粹没情商,张口就道:“这不好吧,男人又不能生孩子,这样你们不是连孙子都没有了吗,肯定是要和女孩子结婚的呀。”


    卫澜依旧不理,心里翻白眼冷哼:就你孙子多!


    谁说她没有孙子?


    卫澜心道:等叙宗和奚拾结婚了,你们就等着看好吧。


    当天,公司。


    在走廊遇上,沈洲河正要和沈叙宗说两句工作上的事,沈叙宗却漠然着神情,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走了。


    沈洲河:“……”


    奚拾这边,他周一补周日的班,因为已经去过沈家,考虑差不多也该带沈叙宗去见见他养母,奚拾给赵芳敏发消息:【妈,你什么时候空?】


    赵芳敏回:【怎么了?】


    奚拾:【我带男朋友见你啊。】


    【哦哦。】


    赵芳敏都忙忘记了,才想起来,说:【你定吧。】


    又说:【你结婚,不用问我啊,我又不会反对。】


    奚拾先回:【好,那我找个时间。】


    跟着道:【不行,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说完转了一千,明白要请动赵芳敏,转点钱最实在,不然她又要不上心、忙忘记了。


    果然,赵芳敏发语音过来,笑眯眯地回:“知道啦,放心吧。”


    发完,转头,奚拾被柯总叫去了办公室。


    柯总亲自给奚拾斟茶,笑眯眯:“小溪啊。”


    柯总平时都是喊他名字。


    奚拾:?


    奚拾这才知道,酒店又被包了,连包三天,全部算他的业绩,柯总能不给好脸么。


    奚拾:啊?!


    又是叙宗吗?


    应该不会吧。


    他们都说好不再这么做了。


    柯总这时则开始打听奚拾找的夫家的背景。


    奚拾也才知道,包酒店的,自称是奚拾未来的夫家。


    奚拾:啊?!


    奚拾转着脑子,他自己也有点茫然:周末去沈家拜访,叔叔不是还甩了脸色,不满意他的吗?


    奚拾不解。


    当晚,下班,迈巴赫后排,奚拾便和沈叙宗提到沈洲河为他包了酒店三天这件事。


    奚拾本想问问这是什么情况,沈叙宗冷漠道:“别理他。”


    奚拾说:“叔叔这是在向我示好吧?是不是你奶奶和妈妈劝他了?”


    沈叙宗才不管这些,还是那句:“别理他。”


    奚拾怕沈叙宗不高兴,便没有继续聊这个,转而聊道:“这周六你空吗?我想约我妈,让你们见见。”


    “嗯,周六可以。”


    沈叙宗神色缓和。


    但沈叙宗不知道的是,周五,奚拾摸了个鱼,趁不忙让同事暂时替他顶班,他先去了趟银行,取了些钱,接着打车,去了赵芳敏家。


    赵芳敏其实没房子,租的小区里的门面,前面开理发店,后面自己住。


    奚拾到的时候,赵芳敏正给一个阿姨烫头,见奚拾进门,吓了一跳,边继续忙着手里的活儿边惊讶:“你怎么来了?酒店今天休息啊?”


    奚拾也没空等赵芳敏,得快点回去上班,便主动去烫头的阿姨那儿,打了个招呼,说耽误三分钟,接着拉赵芳敏去了后面的房间。


    “干嘛啊?”


    赵芳敏戴着手套的手上还全是烫头的试剂,不解奚拾要干嘛。


    奚拾手里拎了个从同事那儿借来的公文包,包里取出三万块钱,摆到赵芳敏身边的桌上,低声道:“明天我不是带叙宗来见你吗,这是帮你准备的红包。”


    赵芳敏吓了一跳:“这么多呐。”


    下意识就道:“哎呦,你男朋友什么来头啊,第一次见面要包三万的红包啊。”


    又絮絮叨叨道:“小巍当初带媳妇来见我,我也才包了五千的呀。”


    奚拾不多言:“就包这么多。”


    没提他去沈家沈家给他包了多少。


    但赵芳敏猜测道:“你上周去他家,他家包了你三万啊?”


    “啊。”


    奚拾含糊地默认了,依旧不多提,更不提什么支票。


    赵芳敏马上道:“啧啧啧,有钱人呐,包这么多。”


    又开心道:“还是你有本事啊,你就是比我家小巍强。”


    “行,那我走了。”


    奚拾不多留,交代完就走了。


    赵芳敏“哎哎”一声,奚拾转头。


    赵芳敏腆着笑:“你再给我转五百呗,买大红封也要钱的呀。”


    奚拾说行,当面就给她转了,但转的50,不是500,转完就走。


    赵芳敏晚了会儿才发现,骂声从奚拾身后传来:“臭小子!”


    奚拾笑着跑了。


    赵芳敏骂骂咧咧地从里面房间出来,座椅上等的阿姨扭头问:“那是谁啊?你儿子啊?这么帅呢!”


    赵芳敏走回来,继续弄头发,闲聊:“是啊,以前捡的。”


    “捡的这个有本事,也孝顺,比我自己生的强多了。”


    次日,周六,和沈叙宗一起坐迈巴赫去定好的酒店见赵芳敏,奚拾提前和沈叙宗打预防针道:“我妈就是个普通人,说话什么的不会有你妈妈和奶奶那么周到妥帖,她要是等会儿说了什么你不高兴的,你别放在心上啊。”


    “怎么会。”


    沈叙宗宽慰奚拾:“有哪里不周到妥帖的,也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好。”


    奚拾便放心了,也知道沈叙宗爱屋及乌,不会冷待赵芳敏。


    奚拾多少也算面面俱到了,但就这样,赵芳敏最后还是给他“拉了坨大的”——


    奚拾特意定的离赵芳敏住处近的酒店包厢,一是赵芳敏过去方便,二是这样沈叙宗不用去赵芳敏那逼仄的小店面,双方都体面。


    结果奚拾和沈叙宗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盒一进包厢,就看见了给自己烫了个超绝高颅顶的赵芳敏,还用彩带编了五颜六色的辫子,几根一起垂在肩前。


    奚拾:“………”


    沈叙宗也愣了下。


    赵芳敏倒是自来熟,打量着沈叙宗,起身就热情地冲沈叙宗道:“你就是小沈吧。”


    说着:“灵的灵的,小伙子很帅啊,仪表堂堂的。”


    又伸手去接礼盒,笑得合不拢嘴:“来就来,怎么还带礼物了,谢谢,太谢谢你了。”


    “妈。”


    奚拾多少有些无奈。


    沈叙宗倒是正色地喊了“阿姨”。


    “哎哎。”


    赵芳敏提着礼盒,可开心了。


    把礼盒放去一边,赵芳敏很快想到什么,去自己的座位,包里摸出包了三万的大红包,递给沈叙宗:“来,小沈,给你的。”


    沈叙宗自然婉拒,赵芳敏边塞边道:“没事儿,拿着,阿姨的一点心意,你不拿我要生气了啊。”


    沈叙宗这才接了,礼貌温和道:“谢谢阿姨。”


    奚拾在一旁默默松了口气,又挑挑眉峰——行吧,就这样吧。


    等落座,奚拾喊服务员进来倒茶点菜,赵芳敏则又笑眯眯地看了看沈叙宗,跟着笑眯眯又不失八卦之心地问道:“小伙子多大啦?哪里工作的呀?本地人吗?有房没房啊?”


    奚拾边翻着菜单边往赵芳敏和沈叙宗那儿看了看,笑笑,心知今天这顿饭也能吃得其乐融融。


    果然,一顿饭吃得热闹——赵芳敏爱聊天爱八卦,一直拉着沈叙宗说说说,沈叙宗很耐心地陪聊,奚拾在一旁,觉得赵芳敏哪里问得太过详细越界了,就开口转移话题或者打个圆场。


    一顿饭,赵芳敏吃得可开心了——既不用她花钱,她还发现沈叙宗有钱。


    她很市侩地高看沈叙宗,非常的热情,同时心里又欣慰欢喜奚拾找了个条件好的。


    沈叙宗进包厢卫生间的时候,赵芳敏就一个劲儿地给奚拾挤眼睛,表示他找对象找的好,还低声提议:“赶紧结婚,把人牢牢抓住!”


    奚拾好笑。


    第32章 这么顺利,他打心底觉得……


    当天,饭毕,离开,回车上,奚拾问沈叙宗:“我妈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嗯。”


    沈叙宗:“问的比调查户口还详细。”


    “是吧?”


    奚拾忍俊不禁,也替赵芳敏解释:“她就是个普通中年妇女,在婚事上关心的都是很现实的问题,问也不会委婉地问,你别介意啊。”


    沈叙宗:“不会。”


    奚拾又道:“看得出来,她挺喜欢你的。”


    说着挽住沈叙宗的胳膊,头也挨去男人的肩膀,依恋又满足的样子。


    沈叙宗发现了,奚拾对“仪式感”有自己的追求和坚持,他约莫是喜欢这种拜访父母的传统环节的。


    奚拾静坐了会儿,抬头道:“下面就是两边父母见面,聊婚事了。”


    顿了顿,“其实也就是见面,简单吃个饭。”


    “嗯。”


    沈叙宗主动提议道:“我来跟家里说,到时候在会所订个包厢,再定见面的时间。”


    奚拾跟他商量:“要不就晚上?你爸妈平时挺忙的吧?”


    几天后,两边父母见面的时间地点都定下了,奚拾回出租屋拿薄款的衣物。


    这天恰好杨亦休息,在家,两人聊起奚拾结婚的流程到了哪一步,杨亦也感慨:“好快啊。之前还过年,现在已经是春天了。”


    “之前还在感慨你不要找个穷小子,眨眼你就要嫁进豪门了。”


    杨亦又跟奚拾八卦:“诶,你去过他家里吗?他家里什么样啊?”


    听说沈家住的山庄,杨亦惊叹:“哇塞,这就是有钱人呐!”


    奚拾没忍住,小小炫耀了下:“红包给的支票。”


    杨亦:!!!


    杨亦激动:“快!快!我就爱听这些!你再给我多讲讲!我要听更多的!爽死我了!”


    三月的最后一天,会所包厢,沈家和赵芳敏正式见面聊婚事。


    奚拾怕赵芳敏找不到地方,特意打车去接的赵芳敏。


    好的是,这次赵芳敏发型正常、着装妥帖;


    不好的是,赵芳敏自己儿子的婚事当时差点闹个鸡飞狗跳,赵芳敏对见“未来亲家”这种事,本能的排斥。


    路上,赵芳敏就在和奚拾嘀咕:“他们家条件明显很好啊,会不会看不上你,更看不上我啊。”


    “看不上我,我倒是不要紧,反正我也不是你亲妈,大不了以后不往来。”


    “这要是看不上你……”


    “妈。”


    奚拾宽慰:“叙宗家里人挺好的,他们也挺喜欢我的。”


    可能除了沈洲河。


    赵芳敏不这么想:“你条件比他差好多,他们能喜欢你吗?尤其他们家是个儿子,你也是个儿子,结果最后房子要他们家单独出,他们会不会不高兴啊。”


    奚拾宽慰:“妈,你不用想这些。”


    劝赵芳敏:“到了之后,客客气气地吃饭聊天就好,不用想太多。”


    赵芳敏:“行吧。”


    结果当晚的情况不但出乎赵芳敏的预料,也让奚拾和沈叙宗有些惊讶——


    沈家这边是沈洲河和卫澜夫妻二人一起来的。


    到了之后,两边打招呼,不但卫澜很礼貌热情,沈洲河也一改之前的冷淡,喊赵芳敏“亲家妈妈”,笑着和赵芳敏说话。


    奚拾:?


    奚拾和沈叙宗对视,沈叙宗摇摇头,也表示自己不清楚沈洲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奚拾:好吧。


    接下去,两边父母的沟通聊天出奇的顺利——赵芳敏心知沈家有钱,又见沈家父母保养适宜、着装高档,下意识地高看,自己管住了嘴巴,没有像那天见沈叙宗那样东问西问。


    沈洲河和卫澜则表现得热情,非但没有哪里看不起赵芳敏,也直言奚拾优秀懂事,是个好孩子,他们很喜欢,更是主动提到婚事。


    等聊起婚事,赵芳敏一脸内疚:“不好意思啊,我也不是小溪的亲妈,能力也有限,不能给小溪提供现成的房车。”


    卫澜则笑着说:“没事的,房车我们这儿都有。”


    聊着聊着,卫澜又遗憾道:“只是婚礼什么的,不能大操大办,要委屈小溪了。”


    啊?


    赵芳敏不解,直接问:“不办婚礼吗?”


    卫澜叹气,解释:“去年年底,我家大儿子意外去世了,白事还没有满一年,所以没办法办红事。”


    赵芳敏才知道沈家不久前没了个儿子。


    于是聊着聊着,聊到去世的沈阔,赵芳敏也是被感染了,跟着卫澜落了泪,哭道:“难为你们了,大儿子刚没了,又要给小儿子操心人生大事。”


    哭着哭着,眼泪鼻涕一把又一把,奚拾在旁边帮着递纸巾。


    总之,当天的见面很顺利,有关婚事,反正赵芳敏这儿什么都不会出,沈家也什么都有,又不办婚事,便没什么太多细节可聊的,无非是两家正式认识下,走个该走的流程,一起吃个饭。


    饭毕,两家人在会所的楼前道别,赵芳敏还拉着卫澜的手安慰她:“以后你还是有两个儿子的,小溪也是你的儿子。”


    卫澜点点头,和赵芳敏拉家常。


    沈叙宗、奚拾、沈洲河他们三个男人站在一边,和两辆车一起等着。


    沈叙宗是没话和沈洲河说的,也把奚拾护在自己身边。


    是沈洲河转头看了站在沈叙宗身边的奚拾好几眼,奚拾察觉道,主动转头,温温和和地开口:“叔叔?怎么了?”


    沈洲河之前甩过脸的,如今态度转换,自然有些尴尬,何况他又有长辈架子,落不下脸面和奚拾道歉,便干巴巴道:“有空来家里吃饭。”


    “好。”


    奚拾笑笑:“我空了去看叔叔阿姨和奶奶。”


    沈洲河应:“嗯。”


    终于,卫澜和赵芳敏聊完了,两边挥手道别,沈洲河和卫澜上了前面的劳斯莱斯,沈叙宗去坐迈巴赫副驾,把后排让给了奚拾和赵芳敏。


    赵芳敏上车的时候就对着前面的劳斯莱斯惊叹:“那是什么车啊?他们有司机啊。”


    等她自己上了迈巴赫,见前排真的有司机,一脸夸张的惊讶。


    赵芳敏禁不住伸手轻拍奚拾:“你呀你呀你呀,还不告诉我他们家这么有钱,怎么,怕我这个做妈的狮子大开口啊?”


    奚拾笑笑,不多解释,只说:“有钱也不是我的,我有钱,我就直接跟你说了。”


    赵芳敏又伸手拍了奚拾的胳膊好几下,多少有些气愤的样子,原本想说什么,见司机和沈叙宗都在,没开口。


    等车把赵芳敏送到家,奚拾和赵芳敏一起下车,赵芳敏才道:“你找个条件好的,多好的事啊,你从小就苦,可怜死了,苦了这么多年,是该享享福的。”


    奚拾就笑,笑着笑着,奚拾很实在道:“妈,等我赚多了,我给你转钱。”


    赵芳敏才不会不要,开心道:“那敢情好!妈等着!”


    一起回到车后排,车平稳地开着,奚拾靠在沈叙宗怀里,这一刻特别的满足心安。


    沈叙宗搂着他,问:“累了?”


    “没。”


    奚拾闭着眼睛,摇摇头。


    过了会儿,抬起头,亲了亲沈叙宗的脸——这么顺利,他打心底觉得开心,也替他们两人高兴。


    —


    奚拾找的夫家是兆辉集团沈家的事,终于在卫澜和老太太一起来酒店找奚拾喝下午茶的这日,被酒店的同事挖了出来,传开了。


    酒店各大小群——


    【兆辉集团啊!这是正正经经的豪门啊!!!】


    【天啊!难怪光钻戒就能买那么大那么贵的!】


    杨亦爽死了,周若现酸得不行。


    奚拾则享受了一把——酒店老总都来了,他班都不用上,陪卫澜和老太太享受下午茶,老总对他也格外的恭维,在卫澜和老太太面前一个劲儿地夸他。


    可以说,奚拾这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体会沈家带给他的“便利”“特权”。


    而等老总离开了,包场的下午茶餐厅只剩他们祖孙三人,卫澜关心道:“等你和叙宗结婚了,这里的工作就要辞了吧?”


    奚拾最近已经在考虑这个问题了,也明白,沈家高门大户,做沈叙宗的伴侣,是不可能也不该继续在酒店服务别人的。


    当然,他考虑辞职,更多的还是从自己和沈叙宗的角度出发,而不是沈家如何如何。


    奚拾如实回:“有辞职的打算,但具体以后做什么,还没有想好。”


    这话题很快聊过,三人转去聊别的,喝喝茶说说笑笑,十分轻松。


    但离开前,老太太突然说了句:“要不要来集团?”


    奚拾一愣。


    卫澜和老太太都只是笑笑,没有多说别的。


    集团?沈家的公司?


    奚拾在送完卫澜和老太太之后,心中暗暗琢磨。


    他想沈家的公司,他一个外人,能进吗?


    不会也不可能让他进的吧?


    转头,酒店老总和柯总都亲自过来和奚拾打招呼,热情殷切得不得了,老总甚至主动加了奚拾的微信。


    而属于奚拾的工作也被柯总公然安排给了其他同事,赫然有点捧着奚拾的意思。


    奚拾:好吧,特权。


    他还是得去习惯。


    杨亦则给奚拾发:【知道你老公到底是谁,周若现刚刚流下了嫉妒眼红又痛恨绝望的眼泪。】


    奚拾看见笑了笑,回:【不止哦。我的工作也被柯总分给他了,他还要拿着一份薪水替我上班。】


    杨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都替他绝望,爽死我了!】


    第33章 你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


    奚拾一直以为因为沈阔刚去世不久,他和沈叙宗是没办法办婚礼的,只会找个时间把证领了。


    哪知沈家的意思,婚礼大小办一个,就在山庄主宅外的花园草坪上,好歹走个仪式,也让关系近的亲朋好友们见证一下。


    奚拾心想:这也行。


    电话里,卫澜温温柔柔地对奚拾道:“那你跟叙宗说下,我怕我跟他提这个,他嫌麻烦,懒得理我。”


    “好,我来说。”


    奚拾应下。


    奚拾说了,沈叙宗自然同意,卫澜便马不停蹄地忙碌起来——要找司仪、搭台子的婚庆公司,通知亲近的亲友,准备喜糖,准备衣服——自沈阔死后,这还是卫澜第一次有心情操办事宜。


    她还叫奚拾带着沈叙宗一起回来,让裁缝量尺寸,准备赶制两人结婚的西服;


    又拿了两人的八字,找大师去挑结婚的好日子。


    总之又忙又开心。


    就在这个时候,老太太单独把沈叙宗叫去了茶室,祖孙俩聊了聊,老太太提了一个条件,也是沈叙宗结婚,她唯一的条件:


    她要沈叙宗和奚拾结婚后,不单独住外面,回朗悦山庄住。


    “不行,这不可能。”


    沈叙宗都不用考虑,直接开口便拒绝了。


    家里什么情况,他们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沈叙宗要结婚,要奚拾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但他绝不让奚拾掺和进沈家三代人的内斗和复杂的环境里。


    熏香缭绕,一室静雅,老太太坐在八宝榻上,心平气和:“你回了集团,小溪又是你的伴侣,他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沈叙宗不理这话:“他可以。”


    也是个犟的。


    老太太心叹。


    既然聊到这儿了,老太太索性开诚布公道:“我要是告诉你,我不但想你们回来住,还想小溪进集团,你是不是更要反对?”


    沈叙宗立刻转头看老太太,眼底闪过警惕。


    老太太手里不紧不慢地拨着佛珠,幽幽道:“你是有你作为沈家儿子的责任在的,小溪作为你的伴侣,又何尝能不去分担你的责任?”


    “荣誉钱财,夫妻共享,责任担子,自然也要共担。”


    “从你选择他开始,你就该想明白这个道理。”


    沈叙宗冷冷回:“小溪不是沈家人,他只是我一个人的伴侣。”


    老太太:天真。


    老太太:“人,是很难独善其身的。”


    “你能放弃科研,回家里,你就已经明白你自己的责任和处境了。”


    “你这么明白,你怎么会觉得小溪可以置身事外?”


    “何况别人看你们,看得不是一个整体吗?看到你,不会想到他?还是看到他,不会想到你?”


    沈叙宗没有接话,眉心蹙起。


    老太太认真道:“如果你真不想他卷进沈家的是是非非,不如直接放弃他,分手,趁着现在还没有结婚、还来得及反悔。”


    沈叙宗回视老太太的目光变得冰冷。


    老太太不为所动,继续道:“但只要你选择了他,他是你的伴侣,他就不可能置身事外,你也不能将他当成‘笼中雀’去养,将他养得不谙世事、天真无邪,最后遭人算计、吃干抹净。”


    沈叙宗不再多听,起身离开。


    老太太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奚拾有能力,他是能帮你的。”“我也看得出来,他不是甘于平凡的人,是有理想抱负的。”


    “你不听我的,不如自己去问问他,看他会怎么选。”


    沈叙宗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开。


    下楼,站在楼梯上,沈叙宗往一楼厅里看去,看见奚拾很开心的和卫澜、包阿姨一起挑裁缝带过来的西服料子,几人有说有笑。


    沈叙宗看着,脚步渐缓,耳边下意识响起不久前老太太那句“不谙世事、天真无邪”“遭人算计、吃干抹净”,还有那句“你怎么会觉得小溪可以置身事外?”


    沈叙宗面无表情,搭在扶手上的手默默紧了紧。


    当晚,从主宅离开,奚拾能看出沈叙宗有点心情不好,即便沈叙宗没有表现出来。


    奚拾想了想,猜测沈叙宗去茶室,老太太是不是和他说了些什么。


    奚拾暂时没多言,合上前后排之间的挡板,安静地靠在沈叙宗怀里。


    到家,下车,进电梯,奚拾挽着沈叙宗的胳膊,关心道:“怎么了?”


    沈叙宗转头,看看奚拾,抬手安抚地握住奚拾挽他胳膊的手:“没事。”


    等夜里,都洗漱过了,两人坐在床上接了片刻的吻,唇分,奚拾温柔地又问了一遍:“你要不要跟我说说晚上在茶室,奶奶跟你说了什么?”


    沈叙宗看看奚拾,觉得他实在太聪明了,心里叹了口气。


    “我没有跟你提过沈昼这个人吧?”


    两人搂靠在床头,沈叙宗以此作为了开头。


    沈昼?


    奚拾:“昼夜的昼?”


    奚拾记得这个名字。


    他在庄书凌住过的房间的书桌上见庄书凌潦草地写过这个名字。


    但那个时候,他以为这是庄书凌给肚子里孩子取的名字。


    沈叙宗意外:“你知道?”


    奚拾解释了下前因。


    沈叙宗:“不是孩子的名字,他是老爷子的私生子。现在他是我名义和血缘上的叔叔,一起住在山庄,一家人住在主宅后面的副楼。”


    私生子?


    奚拾:“不是你奶奶生的?”


    沈叙宗:“不是,他妈妈是家里以前的一个保姆,后来成了老爷子养在外面的小老婆。”


    奚拾惊讶,意识到他即将触碰到沈家的秘辛或者说是丑闻。


    沈叙宗言简意赅:“那个保姆姓周,是我奶奶以前从娘家带过来的佣人,和我奶奶差不多大,我奶奶以前很信任她,也很喜欢她,她最后却成了老爷子的小老婆,还给老爷子生了儿子,取名与周同音的‘昼’,连先出生的我父亲的名字里也有‘洲’,可见老爷子对她有多喜欢,老太太自然恨透了那对母子。”


    “现在,表面上,沈昼一家与我父母住在一起,外人看起来好像是一家人,但事实上,从沈昼30岁搬进山庄,又进入集团开始,他们一家人,就和我父母奶奶,一直在明争暗斗。”


    奚拾反应很快,起身,看沈叙宗:“那你现在不是也……”


    沈叙宗回视奚拾,“嗯”了声:“是,以前是大哥,现在是我。”


    “说白了,争的就是这一大份家业。”


    奚拾脑子转得快,马上道:“那你家里能支持你和我结婚吗?我没背景,根本帮不了你什么啊。”


    沈叙宗继续回视奚拾,又抬手摸了摸奚拾的脸,幽幽道:“老太太晚上和我聊的就是这个。”


    奚拾:“她说什么?”


    沈叙宗:“她希望我们结婚后回山庄住,还希望你进公司。”


    奚拾反应快,马上回:“那不是让你娶个门当户对的更方便吗?”


    沈叙宗给听郁闷了,默默在心里沉了口气,开口:“我喜欢的是你。”


    解释:“他们会同意,我想,一方面确实是你性格处事好,他们喜欢,二是,我大哥不在了,对他们打击很大,到我身上,他们也明白不能逼我,只能顺着我,见我愿意回集团,他们也愿意退一步,让我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结婚。”


    奚拾听了点点头,觉得是这个逻辑和道理,他重新靠回沈叙宗怀里,继续飞快地转着脑子,想到什么,又道:“难怪之前奶奶和阿姨来酒店喝下午茶,聊到结婚后我的工作该怎么办,走的时候,奶奶问我愿不愿意来集团。”


    沈叙宗意外,没想到老太太已经提前问过奚拾了。


    “你怎么回的?”


    沈叙宗问。


    奚拾答:“我没回,她说完就走了,也没等我回复。”


    “而且那时候我觉得她可能就是随口一提,不会真的让我去公司。”


    “那是你家的公司啊,姓沈,我就想,她怎么会让我进,我就算和你结婚了,我也是个外姓人啊,怎么会放心我呢。”


    说着看向沈叙宗。


    沈叙宗这时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开口。


    “怎么了?”


    奚拾问:“奶奶让我进公司,你不希望我去吗?”


    沈叙宗搂着奚拾,看看奚拾:“我不想你掺和进家里的内斗里,我们结婚,我一直想的都是我们在外面住,我在公司,你不牵扯沈家和集团的任何纠纷,安安心心生活。”


    奚拾脱口而出:“可这不可能啊。”


    他打了个比方:“你在河边走,能不湿鞋吗?”


    “奶奶的茶室有熏香,你进去一趟,出来的时候身上不会染上香的气味吗?”


    “我们都结婚了,你又每天在集团工作,我们即便住外面,我即便以后生活工作都不和沈家有牵扯,我是你的伴侣,多少都会卷进去的。”


    沈叙宗意外,他没想到奚拾说了和老太太一样的话,也没想到奚拾反应会这么快。


    “我可以。”


    沈叙宗承诺:“如果有必要,我们可以换个城市、国家,大不了我两边来回跑,或者每周的周末回家。”


    这是干嘛?


    “不用这样啊。”


    奚拾说:“你很担心我吗?”


    “嗯。”


    沈叙宗亲了亲奚拾,爱惜的口吻:“我不想你掺和进来。”


    奚拾再次反应很快地问了一个非常现实的:“奶奶跟你说这些,是跟你提结婚的条件了吧?”


    “你不同意回去住,也不同意我进公司,她能同意你结婚吗?”


    沈叙宗不紧不慢:“我大哥死了,二姐跟着姑姑在国外,他们只有我一个选择,主动权不在他们手里。”


    奚拾:“这样又会像你之前在千荟的时候那样,闹得不愉快吧?”


    “别这样。”


    奚拾劝。


    接着,奚拾道:“回不回去住,这点还有商量的空间,你如果实在不愿意回山庄住,我们可以和他们商量,住个离山庄近的地方,这样走动也方便。”


    跟着道:“至于进公司,我可以啊,如果你们家里不拿我当外人的话。”


    沈叙宗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奚拾接受得这么容易果断。


    沈叙宗怕奚拾不了解内斗的恶性和后果,解释:“回去住、进公司,你的一生就和沈家,和我的父母,和奶奶,永远绑在一起了。”


    奚拾思路清晰地反问:“那你现在呢?你连科研都放弃了,回了集团,你不是也选择了你的父母和奶奶吗?”


    沈叙宗严肃点头:“这是我的责任,我出生在这个家庭,是我逃避不了的,我也答应过大哥,他不在,我就顶上。但你不一样。”


    奚拾却回:“我一样。”


    他和沈叙宗一样严肃,看着沈叙宗的眼睛:“我喜欢你,爱你,我要和你结婚。”


    “你愿意和我共享你的地位钱财权势,我也愿意共担你的责任前程未来。”


    “我们的日后是牢牢绑定在一起的。”


    “你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你的责任就是我的责任。”


    沈叙宗太震惊了,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些,奚拾这样的表态,不亚于一段深情的告白。


    沈叙宗倾身去吻奚拾,用力地认真地全心全意地亲吻,奚拾也用力地认真地心无旁骛地回吻。


    吻罢,唇分,沈叙宗看着奚拾,动情又温柔地说:“可我不想你经历这些。”


    “我就想你开开心心安安稳稳地在我身边过富裕的生活。”


    奚拾温柔地回视:“可我不想这样啊,我做不来家庭煮夫的,以前以为你没钱,我就想多赚点,我们的房子和未来,我能分担一半。”


    “现在知道你不缺钱,但有这样的责任,我也希望替你分担一些啊。”


    沈叙宗的眉心下意识拧起:“可这条路很麻烦。”


    奚拾抬手,抚他的眉心,帮他抚平,温温柔柔地说:“我又不怕麻烦。”


    沈叙宗:“很辛苦,很累。”


    奚拾:“我也不怕辛苦,不怕累。”


    沈叙宗:“我怕你受不了。”


    奚拾亲亲他:“不会的,如果真受不了了,我可以找你帮我,找你爸妈帮我,找奶奶帮我。”


    “我又不傻,我不行了,我还不会找人求助么。”


    沈叙宗深重地沉了一口气,吻了吻奚拾,用力地拥抱奚拾。


    他有些无力,因为奚拾并不接受他的选择安排,但他的心又很踏实,因为奚拾选择的是他。


    但凡他是个强势又喜欢无视他人的人,比如老爷子那样的,他根本不会在意奚拾怎么说怎么选了。


    一切按照他的想法来就行了。


    但他喜欢奚拾,爱奚拾,他尊重奚拾的选择。


    奚拾选了他,他既担心,又很高兴。


    沈叙宗此刻的内心就是这么复杂。


    奚拾感觉到了沈叙宗此时的高兴和一点难过,就着拥抱拍了拍男人的后背,安抚着,又温柔地说:“而且进你家公司挺好的啊。”


    “我之前一直从事服务行业,我还没坐过办公室呢。”


    “而且是你老婆的话,进公司,不会从小职员做起的吧?起点又高,资源也多,努努力的话,我说不定真能做出点成绩出来。”


    沈叙宗又沉了口气,更用力紧实地抱紧奚拾。


    奚拾:“你在担心什么?”


    沈叙宗:“沈昼那一大家子都是麻烦。”


    奚拾宽慰:“别怕,我们也是一大家子啊,有你,有我,有奶奶,有你爸妈。”


    顿了顿:“等以后我再给你生一窝小的。”


    沈叙宗听笑了,他这会儿当然不知道奚拾是真的能生孩子的,他也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全世界有生育能力的男性的比例都太低太低了,前有庄书凌,能遇到这么一个能生孩子的男的就够意外了,外加奚拾也没跟他提过,他当然不会想到这点。


    沈叙宗以为这句“生一窝小的”是开玩笑的,是奚拾逗他开心的,便笑了。


    而既然都说好了,决定了,沈叙宗边考虑着边道:“我会去找我父亲,让他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职位的。”


    两人分开,重新搂靠在一起,奚拾闻言问:“你们集团现在是什么情况啊?你爸和沈昼是平级吗?还是你爸的职务更高?”


    沈叙宗:“老爷子没退,是掌握绝对话语权的董事长,我父亲虽然是总经理、CEO,但很多决定还是得问过董事会和老爷子。”


    “沈昼在投资战略部,这个部门非常重要,决定了公司的发展方向和投资战略,以前沈昼和我哥分管AB两组,现在我顶了大哥的位子。”


    夜深了,沈叙宗耐心地和奚拾讲解集团的架构和沈家各人在公司的职位……


    两天后,沈叙宗和奚拾一起回山庄吃饭,不在一楼大厅,还是老太太的茶室,卫澜和沈洲河也不在,就他们祖孙三人。


    吃着饭,奚拾和老太太边吃边闲聊,别的没有多说。


    饭毕,保姆上来撤掉餐桌碗盘,又上了果茶,三人一起在八宝榻和沙发坐下,奚拾才正色地看向老太太,道:“奶奶,您之前不是让叙宗问我,愿不愿意回来住,愿不愿意进公司吗?”


    “嗯。”


    老太太抿了口茶,桌上搁下茶碗,点点头:“你亲自来回复我吗。”


    “是的。”


    奚拾毫不露怯,看着老太太,从容道:“我和叙宗商量过了。”


    “我们愿意婚后回来住。”


    “我也愿意听从家里的安排进公司。”


    下一句:“但和奶奶提了条件一样,我和叙宗也有一个条件。”


    老太太听得一愣,要知道她身份年龄摆在这儿,从来只有别人听她的,还真没什么人有胆子在她面前说一句“我也有个条件”,沈洲河这亲儿子都没这样跟她开过口。


    “嗯。”


    老太太点点头,沉稳静坐,不急着表态,示意奚拾:“你说。”


    奚拾笑了笑,回视老太太:“我的条件就是,我希望能得到您的全力支持。”


    “我可以冲锋陷阵,但我背后必须有人。”


    “这就是你的条件?”


    老太太幽幽地注视奚拾。


    奚拾:“是。”


    老太太:“你怕我利用你?还怕我‘卸磨杀驴’?”


    奚拾正色:“我没背景资源,说不上什么您利用我。我也没做出什么成绩,现在也谈不上什么‘卸磨杀驴’。”


    “我只是觉得既然我选择了沈家,沈家就也该支持我。”


    老太太注视奚拾,暗自沉吟,心道眼前的青年太聪明太会为人处世了。


    他想必已经从叙宗嘴里了解了家里的一些情况,但他不说你们,不说奶奶、阿姨叔叔,说沈家。


    他默认沈家的一切都是他们的,与沈昼他们没有任何瓜葛。


    他不但站队了他们,甚至已经明白了他日后的职责和担子。


    “好。”


    须臾,老太太开口答应了,也很爽快:“你敬我,我自然也敬你。”


    “你放心,只要你和叙宗齐心,日后在这个家里,在集团,我就是你的后盾。”


    奚拾马上笑了,又转头,与沈叙宗对视。


    老太太眼里升起笑意,看奚拾:“你胆子倒是大,敢跟我提条件。”


    奚拾大大方方地回:“奶奶不是想让我进公司,很看好我么。我这也是仗着奶奶喜欢我、看好我。”


    老太太笑,很欣慰,又宽慰两个小辈道:“远的先不用去想,先好好地把婚礼办了吧。”


    于是一转头,知道婚后沈叙宗和奚拾会回来住,卫澜又开开心心地忙起来了——挑房间,找设计团队,挑最好的环保的家具和涂料,重新弄房间,又给奚拾发消息,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床品和窗帘。


    卫澜忙上忙下,这日午饭吃了两口,见装修公司送床来了,赶紧放下筷子起身忙去了。


    沈洲河今天不在,老爷子和沈昼一家都在,见卫澜为了沈叙宗的婚事忙,老爷子埋头吃饭,没任何表态和神情,沈昼他们几人神色各异。


    胡月又管不住嘴地嘀咕道:“竟然愿意回来住呢。他以前上学的时候不是都不爱回来的么。”


    沈昼转头乜了胡月一眼,警告她不要多言。


    胡月却突然越过沈昼,探头向主位的老爷子那边,声音爽朗道:“爸,叙宗结婚,您出席吗?”


    又说:“您可得一碗水端平啊,我们藏锋和沈曦结婚的时候您都没有出席,这回叙宗结婚,您……”


    问得太直白了,沈曦差点呛口饭,蹙眉,不悦地看过去:“妈。”


    沈昼也警告胡月:“闭上嘴。”


    幸好老爷子当做没听到,更没搭理胡月。


    等饭毕,一起从侧门回后面副楼,又见工人在外面用吊车把家具往楼上吊,胡月嘀咕:“有什么住回来的必要啊,就两个男的,又下不了一颗蛋。”


    “妈。”


    沈曦提醒:“你别乱说话行吗?”


    “他们家住不住回来下不下蛋,关你什么事,关我们什么事啊?”


    “他们愿意折腾让他们折腾啊。”


    “你别在老爷子面前瞎说好吧。”


    “本来没事,把老爷子说不高兴了,还要反过来怪我们不好。”


    “知道了。”


    胡月嘀咕。


    沈曦的老婆杜苏苏则开心道:“取个男老婆,孩子都生不出一个。”


    “你怎么确定他不能生?”


    “人不能生,国外的生育舱也不能生?”


    沈昼威严开口。


    你也闭嘴。


    沈曦瞪了眼杜苏苏。


    “爸。”


    沈曦追上沈昼,说:“不至于吧,还能真为了生孩子上高科技啊?”


    沈昼对此没有多言,默了默,开口道:“否则娶一个男的,他们家能兴致那么高?”


    沈曦一愣,以为沈昼已经打听到了:“真准备上高科技啊?”


    沈昼威严地回:“你先庆幸他们现在没有孩子吧。”


    “看看沈叙宗进公司后的一系列动作。”


    “他可比沈阔有手段多了。”


    “你们都当他只有科研不懂商业,他现在领着A组可是干得风生水起。”


    “我都得庆幸他是小儿子,沈阔才是长子长孙,否则调换一下,他是长子长孙,别说你们,我保不齐都得哪天滚蛋。”?


    沈曦惊讶,想了想,说:“沈叙宗最近有什么动静?我没听说啊。”


    沈昼冷哼:“等你听说。”


    沈曦是真的不解:“他干嘛了?”


    沈昼:“他连人事的陈寻都开了。”


    陈寻是人事部的总经理,也是沈昼的人。


    “啊?”


    沈曦一脸不敢相信:“他开了陈寻?不是,他开了陈寻?怎么开的?”


    说到这个沈昼就要切齿:“一个已经离职的女人事,回来控告陈寻性骚扰,也有证据。”


    “陈寻前脚被公安带走,后脚人事副总就出了辞职信,说是按照公司章程走的流程。”


    沈曦:“……”


    沈曦想了想,说:“不对啊,人事副总章远翰也是我们的人啊。”


    沈昼板着脸:“告陈寻性骚扰的女的,是章远翰的女朋友。”


    沈曦:“……”


    第34章 婚礼


    两周后的周末,晴天,阳光灿烂,绿草如茵,山庄主宅旁的草坪上,白鸽盘旋,气球飞舞。


    搭建的简单又漂亮的婚礼仪式舞台上,穿着灰色西服的沈叙宗,和同样一身熨帖着装的奚拾,在司仪的主持和台下亲朋好友地见证下,相互交换婚戒并亲吻。


    台下,沈叙宗的亲友这边,老太太神情温柔地看着台上,沈洲河一脸感慨地注视,卫澜则看得眼中蓄泪——一个儿子不在了,一个儿子正完成人生大事。


    奚拾亲友这边,站着的杨亦随众人用力地鼓着掌,旁边的赵芳敏则是又开心又一脸欣慰,片刻后也禁不住红了眼眶——她想起了奚拾小时候。


    在场都是近亲友,所有人都满怀祝福。


    副楼,高层的露台,沈藏锋眺望,看远处草坪上的婚礼看得一脸淡漠,沈曦则两手插兜、一脸吊儿郎当。


    沈曦这时问:“诶,你见过那个叫奚拾的吗?”


    沈藏锋淡漠回:“爸拿回来的资料上不是有照片么。”


    沈曦:“那照片p过的吧?真人不可能这么好看吧?”


    “你管他好不好看。”


    沈藏锋无语:“谁闲着没事给你p?”


    沈曦就撇嘴:“那就是角度问题,我倒不信真人能那么好看。”


    沈藏锋无语:“你在意这个干嘛?你该想想,这人能顺顺利利嫁进来,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能力,不然沈洲河能同意他们结婚?”


    沈曦不这么想:“资料上不都有吗,就是个酒店的经理,连大学都没上过。我都怀疑他是不是靠爬床在沈叙宗那儿上位的。”


    又摆摆手:“担心这个干嘛,真想弄个有本事的进来,他们应该直接找人联姻,都没联姻,一个酒店经理,有什么好担心的。”


    但沈藏锋不这么想。


    他想来想去,总觉得这个奚拾不简单,否则只靠脸,能上位?能过得了老太太、卫澜、沈洲河的关?


    不过沈藏锋也巴不得这就是个普通的酒店经理。


    沈曦这时想到什么,哼笑道:“不过你别说,老爷子还真是一碗水端得平平的。”


    “之前我们结婚,他不过问,不露面。”


    “现在沈叙宗结婚,他照样不管,哈。”


    却不知草坪上仪式刚办好,这边自封是伴郎的沈叙宗的好友秦右明,带上三五个大高个的年轻男的,上楼敲开主宅老爷子的书房,直奔老爷子,一人一边地架起了老爷子的胳膊。


    老爷子:?


    老爷子先是懵了,不解地看了看一堆小年轻,接着,老爷子暴怒,看向秦右明:“秦家的臭小子!你!”


    “起!”


    秦右明示意友人们,跟个宫廷剧里送娘娘去侍寝的大太监似的,带头往外走,后面,几个男人架着吹胡子瞪眼的老爷子。


    老爷子挣扎不开,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们!你们!简直胡闹!”


    秦右明走在前面,晃晃悠悠的:“嗨,我这不是听您孙子的安排么。”


    “他叫我们这么做的啊,可不是我们出的馊主意。”


    又说:“您也是的,亲孙子的婚礼,哪儿能不露面啊,好歹喝杯敬酒茶啊。”


    老爷子被架着走,吹胡子瞪眼,气得直哆嗦,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久,老爷子被送到了一楼大厅的沙发上,坐在老太太身边,亲友们都在。


    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想发火的,奈何人太多,他又爱面子,便忍住了,没说什么,板着脸。


    老太太见他是被秦右明他们硬架下来的,还不好人前发火,忍不住想笑。


    另一边的沙发上,坐着的赵芳敏还跟身边的杨亦嘀咕呢,说:“这高门大户就是不一样啊,孙子结婚,老爷子还得被人这么请下来,才肯吃新媳妇茶。”


    杨亦掩唇回:“架子大呗。”


    又说:“没事儿,有钱人家,能理解。我要这么有钱,我架子得比玉皇大帝都大。”


    赵芳敏也这么想,点点头。


    这边,围聚的亲友们的见证下,奚拾和沈叙宗接过包阿姨端过来的泡好的茶,分别递给坐着的老爷子和老太太。


    老太太没架子,含笑接了,旁边老爷子板着脸,忍着火气,众人的注视下,不想接也只得伸手接了,而他一伸手,奚拾就含笑说:“爷爷好,爷爷喝茶。”


    老爷子这还是第一次和奚拾会面,他正生气,是不想也懒得抬眼看这新孙媳妇的,结果眼睛比脑子快,随着这声好听的“爷爷好,爷爷喝茶”,他下意识抬眸瞥了过去,打眼一看,愣了下,没想到沈叙宗娶的老婆这么好看,下意识又瞪着眼睛多看了一眼,跟着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不该看人、该继续摆架子的,马上默默咳了声,抬杯喝茶,故作掩饰。


    老太太余光觑着身边的老爷子,动作统一,也低头喝茶。


    两人一喝,秦右明他们一群男的就开始起哄:“哦~~”


    “红包,红包,红包。”


    老太太把茶杯递给端着托盘的包阿姨,笑了笑,身边拿起一个红包,但没有递给沈叙宗,而是递给了奚拾,奚拾略微弯腰,笑着双手接了,同时说:“谢谢奶奶。”


    老爷子这边也在托盘上搁下茶杯,他都是临时被架过来的,当然没有准备红包。


    不过不要紧,包阿姨的托盘上就有一个红包,包阿姨提醒了,老爷子也看到了,伸手,拿起红包,没什么神情的,也不看人,单手递了出去,奚拾笑着,双手接了,乖巧嘴甜地说:“谢谢爷爷。”


    “哦~~”


    秦右明他们还在起哄。


    然后便到了赵芳敏这儿,赵芳敏一个人喝了奚拾和沈叙宗的两杯茶,喝完拿起早就准备好了搁在腿上的红包,先双手递给了沈叙宗,接着递给了奚拾。


    沈叙宗和奚拾先后分别道:“谢谢妈。”


    “好,好。”


    赵芳敏笑得,比自己亲儿子结婚的时候都高兴。


    杨亦站在赵芳敏身后,举着手机,一个劲儿地给两个新人拍照。


    接着便是敬沈洲河和卫澜,一模一样的敬茶流程,一样是喝茶给红包。


    但这时候秦右明起哄了句:“给的红包够不够大啊?看着怎么这么小啊。”


    卫澜当然认识秦家的小儿子,边向奚拾递出红包边回秦右明道:“因为给的卡。”


    “哦~~”


    秦右明为首的一群男的又发出鬼叫。


    奚拾手里拿着红包,面上转头和沈叙宗对视,一个在笑,一个眼里也有明显的笑意。


    等并不繁冗的仪式都结束了,老爷子哼一声,谁也不理,背着手上楼了;


    老太太才不管老爷子,坐在沙发上和赵芳敏叙家常;


    卫澜沈洲河在厅里招呼亲友;沈叙宗被秦右明等人围着在说什么。


    奚拾见杨亦端着手机满厅在拍,还边拍边抬着脖子诧异又新奇地到处看,奚拾过去,走近,说:“记得回头把照片视频发给我。”


    “肯定啊。”


    杨亦回头。


    杨亦马上走近奚拾,示意整个厅,低声又兴奋道:“他家这么大啊!?”


    “这些家具什么的,都超贵的吧?”


    “还有顶上这个吊灯,我的天啊,比我们酒店大堂的灯都大。”


    奚拾好笑。


    杨亦马上道:“我没跟你说错吧?还是得找有钱的,你看吧!”


    奚拾笑,顺着杨亦的话:“是是是。”


    杨亦又惊叹:“这么大的山庄,这地儿怎么审批得下来的啊?”


    “一开始我坐车进来的时候,看到有个湖,我特么还以为这里是哪个小区呢。结果就他们一家。”


    杨亦无不激动感慨:“还真给你嫁进豪门了!”


    奚拾就笑,继续顺着这话:“改天跟着叙宗,圈子里认识的人多了,也给你介绍有钱的。”


    杨亦伸手拍奚拾,满意了:“够义气!”


    奚拾这时道:“我跟叙宗等会儿去领证,你要一起吗。”


    凑个热闹,伴郎团都去。


    杨亦摇头:“我在这儿多欣赏下有钱人的世界,你们去吧。”


    于是不久后,奚拾和沈叙宗一起离开,准备去民政局领证。


    伴郎团和跟拍团队也一起跟着去。


    秦右明这时追上奚拾和沈叙宗,特意来到奚拾身边,伸手,主动搭讪:“我姓秦,秦右明,右边的,明月的明。你老公唯一的朋友。”


    奚拾被这句“唯一的朋友”给听笑了,跟着伸手,边走边和秦右明握了握:“你好,奚拾,你朋友唯一的老婆。”


    “哈哈。”


    秦右明搭了下奚拾的肩膀:“你这性格我喜欢。”


    又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加个微信呗。”


    奚拾边走边和秦右明加微信,边加边聊:“刚刚谢谢你了,把老爷子都请下来了。”


    秦右明“嗨”一声,说:“不用谢我,你老公的馊主意,没他撑腰,我哪儿敢动你们家老爷子啊,我爸妈知道了还不得抽死我。”


    到车边,秦右明去开他自己的车,奚拾和沈叙宗上了今天做婚车用的劳斯莱斯。


    后面副楼,一楼大厅,当胡月听说今天婚礼,老爷子在前面主楼现身了,还喝了新媳妇茶,给了红包,胡月听说,先是愣了愣,接着马上委屈又气恼道:“不是说好了要一碗水端平的吗!?”


    胡月先是气得在厅里转了几圈,接着就要往门口去,被保姆拦住:“你别过去啊,前面今天办婚礼呢。”


    熟悉胡月的,都知道她是个多没眼色又多没脑子的人。


    胡月大声:“可是老爷子去了他们的婚礼!”


    “我们藏锋和沈曦的婚礼,老爷子就没有来!”


    “凭什么?!凭什么?!”


    刚好沈曦和沈藏锋一起从电梯里出来,见胡月在厅里发疯,都面露不解。


    跟着听说胡月发疯的原因是因为老爷子在前面婚礼露面了,沈藏锋和沈曦默默对视一眼,一个面露探究,一个有些意外。


    两人都没管胡月,反正保姆阿姨在拦了,胡月也跑不出去。


    两人要出门,往外走,沈曦感慨:“沈叙宗厉害啊,老爷子上次出席露面的还是沈阔的葬礼,这边婚礼,我们都没有的待遇,他倒是能有。”


    “哼。”


    沈藏锋没说什么,眸光里有不悦的冷意,非常不爽。


    “算了。”


    沈曦心知沈藏锋不高兴,抬手在沈藏锋肩膀上按了下。


    跟着道:“明天就能一个桌上吃饭了,我倒要看看那个叫奚拾的长着什么三头六臂。”


    民政局这边,奚拾和沈叙宗接过他们的结婚证,一个人一本,拿在手里看着。


    抬头,奚拾和沈叙宗对视着笑了。


    结婚了,从这一刻开始,他们是法律都承认的夫夫伴侣。


    第35章 新婚第一天就睡懒觉啊……


    奚拾和沈叙宗拿着结婚证走出办事大厅,刚走出去,等在外面的秦右明等人打开礼炮便朝着天上喷出彩带礼花。


    彩带亮片从天上飘落,落在地上,落在奚拾和沈叙宗的头上肩上。


    奚拾开心地笑着,他身边,搂着奚拾的沈叙宗也是满眼笑意。


    “新婚快乐~!”


    秦右明边放着礼花边大声道。


    不久,某条繁华的街道上,路人车辆纷纷侧目,只见七八辆扎了婚庆彩带的豪车和一辆前车盖上装饰了婚礼鲜花的劳斯莱斯,纷纷亮着灯打了双跳停在路边。


    这场景画面太过惹眼,引来不少注视。


    什么情况?


    原来是奚拾沈叙宗临时下车,拿了老太太他们给的红包里的卡,到ATM机查余额。


    这还是秦右明临时想出来的馊主意——看看么,看看沈家给了多少改口费。要是给的不多太小气,他回去带头去闹。


    奚拾自己也好奇,给的卡,不知道有多少。


    恰巧路过一家银行,旁边就有ATM机,秦右明喊着看看,沈叙宗无所谓,于是就下车,一起看看。


    于是ATM机前,奚拾正对着机器屏幕,左手边是秦右明,右边是沈叙宗,身后一只只探过来的脑袋。


    众人的注视下,奚拾插进了第一张卡,对着卡上贴着的写了密码的便签,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输入密码。


    六位密码输入完毕,ATM屏幕很快一跳,一行带几个零的整数跳出来,奚拾和沈叙宗一扫便知道多少钱了,秦右明故意一位一位地数:“个、十、百、千……卧槽!一百万!”


    “卧槽!”


    一群不拿钱当钱的公子哥跟着瞎哄。


    奚拾默默倒抽气,转头看沈叙宗:这么多啊!?


    秦右明怂恿:“换张卡,换张卡。”


    他们身后,旁边银行的保安和工作人员出来,都纳闷他们干嘛,怎么一群人围着一个ATM机,生怕他们想捣鼓什么坏事。


    突然的,围着ATM的一群男人又爆发出一声“卧槽”,把银行工作人员和安保都吓了一跳:?他们到底干嘛?路边那溜豪车是他们的?


    不久后,回车里,奚拾的西服兜里放着几张卡,又意外又惊叹地说:“爷爷奶奶和爸妈竟然给了六百多万啊!?”


    又说:“我妈才包了两万。”


    当然,身家太悬殊,沈家太有钱,确实也不好比。


    奚拾惊叹:“太多了吧?!”


    沈叙宗不觉得多,抬手搭住奚拾的肩膀:“给你就拿着。”


    这时候又说:“家里有信托,每个成员每个月都有固定的钱领的。”


    言下之意,是说他们结婚了,证也领了,奚拾成为了沈家的一员,也有钱领。


    奚拾震惊,问:“我也有啊?多少啊?”


    沈叙宗:“我还没问。信托那边会来家里跟你签合同,到时候问问。”


    奚拾好奇:“那你每个月是多少?”


    沈叙宗:“过了18岁之后,未婚的情况下,每个月是20万。结婚了,会涨一些。”


    “还会另外给一些资产、物业什么的。”


    奚拾又惊讶又高兴又有点心情复杂,挨着沈叙宗,一脸感触:“我真嫁豪门了啊。”


    又说:“我不想显得自己很贪钱的,但又是几百万的红包,又是信托,又是赠予,我感觉我都快泡钱里面了,好让人惊喜啊。”


    沈叙宗见奚拾这样,忍俊不禁,笑得胸口震颤。


    奚拾:“完了,我发现我还是爱钱的。”


    又学着杨亦,说:“好爽啊,这么多钱。”


    沈叙宗笑着,低头亲了亲奚拾的嘴唇:“那很好啊,我有钱,你爱钱。”


    奚拾哼哼唧唧又开心地回搂沈叙宗。


    等两人回山庄,知道他们顺利领证,成了合法的夫夫,卫澜赵芳敏他们一群长辈都特别的高兴,卫澜还特意把奚拾叫去,把他介绍给亲友长辈,奚拾也很妥帖,稳重又热情地和亲友们打招呼寒暄。


    这时候,赵芳敏把沈叙宗叫去一旁,语重心长道:“小溪我就交给你了,你们结婚了,以后好好生活过日子。”


    又叹息:“今天看你们在台上交换戒指,我就想到奚拾小时候。”


    “他小时候,真的太可怜了。”


    “他妈跑了,不要他了,他爸是个赌鬼酒鬼,输了钱喝了酒没处撒气,就打孩子。”


    “那时候奚拾一点点大,大冬天,衣服鞋子都没有,穿得特别单薄,还浑身是伤……”


    赵芳敏说着说着就要抹眼睛,连忙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今天你们结婚,不聊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反正吧,你好好对小溪,你们好好过日子。”


    沈叙宗安静地听着,听到奚拾小时候的经历,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安慰了赵芳敏几句,抬起头,看到不远处,奚拾正和卫澜家的亲戚说说笑笑。


    待快到饭点了,厅里空了地方,摆上几个圆桌,准备吃晚饭,奚拾见沈叙宗站在一边,干站着,看着他,奚拾不解,过去:“怎么了?”


    沈叙宗什么都没说,展臂上前用力地抱了抱奚拾。


    奚拾:嗯?


    沈叙宗沉着嗓音认真道:“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啊?


    奚拾不知沈叙宗怎么了,怎么突然来了这样触动的情绪。


    他简单地回抱了男人,拍拍他的后背:“我知道。”


    “你一直对我很好啊。我也会对你好的。”


    “走吧,去坐吧,准备吃饭了。”


    奚拾和沈叙宗牵着手去了主桌,桌上坐了他们,还有老太太、卫澜、赵芳敏、沈洲河,以及另外几个沈家的亲近、卫澜的闺蜜。


    这一桌老太太坐的主位,为显周到和重视,赵芳敏坐在老太太的左边,赵芳敏的旁边则坐了卫澜,老太太的右手边是奚拾,接着依次是沈叙宗、沈洲河。


    包阿姨这时过来,凑到奚拾和老太太之间,低声对老太太说:“老爷子不下来吃,是按照他日常的菜谱帮他送饭上去,还是用婚宴席面上的菜啊?”


    老太太侧头,低声,沉稳道:“今天婚礼,他不吃他那菜谱有什么关系。”


    包阿姨懂了:“好。”


    顿了顿,却道:“不然还是按菜谱吧,下午敬茶的时候我看他就有点不开心,万一再不送菜谱的菜上去,他更要不高兴、借题发挥了。”


    老太太正要说话,奚拾温温和和开口道:“奶奶,不如两样都送上去。”


    “爷爷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


    老太太一顿,看向奚拾,想了想,点头,对包阿姨道:“按小溪说的办吧。”


    “好。”


    包阿姨笑笑。


    奚拾这时又问:“菜已经做好了吗?现在送上去吗?”


    包阿姨:“是的,都好了,我去送。”


    奚拾挪了下椅子,准备起身:“我也一起去吧。”?


    包阿姨一顿。


    老太太也是一愣。


    老太太问奚拾:“你要去?”


    奚拾已经起身了,低头,笑笑:“爷爷刚刚都下楼喝我的茶了,我也应该上楼去打个招呼。”


    老太太非常意外,毕竟在这个家里,老爷子又强势又权威又难以接近,家里别说小辈,佣人都几乎不爱和他接触,奚拾这样主动,甚至可以说是殷切,且刚刚新婚,才进沈家的门,自然让人意外。


    这时卫澜、沈洲河、沈叙宗也都看着老太太和奚拾这边。


    但老太太没有反对,想了想,点头:“去吧。”


    奚拾离坐,不忘对卫澜、沈洲河等长辈招呼:“大家先吃,我马上回来。”


    卫澜不知内情,自然问:“怎么了?去哪儿?”


    奚拾笑笑:“我去给爷爷送个餐。”


    卫澜、沈洲河跟着意外,沈叙宗一听便也起身,奚拾原本不要沈叙宗陪的,老太太说:“也好,你们一起去。”


    于是包阿姨和奚拾、沈叙宗一起去了后面厨房,又一起拿了菜,端着上楼。


    厅里很多人都看见了,老太太这桌自然也看得一清二楚。


    卫澜这时起身,坐到奚拾的位子,低声对老太太道:“您让奚拾去的?”


    老太太摇头,低声:“他自己要去的。”


    卫澜惊讶,想了想,道:“这孩子还挺有主意的。”


    其实就是说奚拾身段够软,愿意去哄老爷子。


    老太太笑笑:“这不挺好的,他有主意,又愿意去做,让他去吧。”


    卫澜:“我是怕他在老爷子那里碰钉子。”


    老太太:“忘了么,我那会儿也去酒店摆架子试探他来着,他不也做得蛮好的。”


    “没事,让他去吧,他不是没主意的人。”


    又道:“何况叙宗陪着呢,受不了委屈。”


    这边,上了四楼,并肩一起走在走廊上,奚拾端着托盘,对身边同样端着菜的沈叙宗道:“你不用陪我的,我就上来跟爷爷打个招呼。”


    又说:“我们刚结婚么,第一次和老爷子见面,我又是晚辈,该主动点的。”


    沈叙宗看看奚拾,明白奚拾这是身段够软,愿意放下姿态,主动哄一哄老爷子。


    但沈叙宗觉得奚拾不必如此,何况老爷子也难相处,不是哄哄就有用的。


    沈叙宗劝奚拾:“和我结婚,你不用做这些。”


    奚拾冲沈叙宗挑了下眉峰,示意:晚点再说这个。


    等到了老爷子的大书房,包阿姨带头敲门,敲完静等,没有急着推门进去。


    等听到门内传来老爷子一声咳嗽,包阿姨才推门,示意奚拾和沈叙宗:“进吧。”


    让他们先进。


    奚拾端着托盘率先走进,一进门便是一张笑颜,看着老爷子的方向,又爽朗又轻快又嘴甜地喊:“爷爷。”


    “爷爷。”


    沈叙宗后脚进,也跟着平淡地喊了声。


    哼。


    老爷子看见他们,没有好脸。


    他人坐在花架旁的摇椅上,瞥瞥先进来的两人,也没起身,更没开口。


    包阿姨进来,温婉地道了句“老爷子,吃饭了”,老爷子也没应声,板着脸。


    换平常,老爷子不理人,包阿姨送完饭菜就转身走了,不会多留,也不会多说什么,怕说错话,惹老爷子不开心。


    这会儿,奚拾和沈叙宗都在,包阿姨也不好先走,便一起把饭端去书房的小圆桌。


    而令包阿姨意外的是,奚拾就像没看见老爷子的臭脸一样,把饭菜和托盘端去了桌上,便上前,去了老爷子那儿,弯腰,凑向摇椅上的老爷子,耐心又温和道:“爷爷,您好,我是奚拾,奚仲的奚,‘细拾残红书怨泣’的‘拾’,您可以叫我小溪。”


    跟着道:“今天我和叙宗结婚,特意给您带的席面上的菜,您看看您喜不喜欢。”


    又说:“怕不合您的口味和吃饭习惯,也按照您的菜谱给您上了菜谱上的菜。”


    “出去!”


    老爷子一脸嫌烦的样子,根本不看奚拾。


    奚拾并不尴尬,也不为此羞赧,笑笑:“好的,那爷爷您用餐,我们出去了,您有什么事情再叫我们。”


    说着起身,示意沈叙宗,沈叙宗蹙眉冷眼瞥了下老爷子,最终没说什么,一起转身走了,包阿姨跟着他们。


    门一合上,老爷子便重重一哼,一脸不悦。


    但老爷子心里却想:他还知道奚仲呢,还知道程垓的“细拾残红书怨泣”呢。


    —


    送完餐书房出来,包阿姨要去忙,跟奚拾沈叙宗打了招呼,先快步走了。


    奚拾和沈叙宗走在一起,手挽了沈叙宗的胳膊,边走边低声道:“老爷子可是集团董事长啊,这么重要的人,当然要哄一哄了。”


    沈叙宗:“他不好相处,哄也没用。”


    沈叙宗不希望奚拾受委屈。


    奚拾解释:“提供点情绪价值么,没什么的。你知道的,我一直在服务行业,整天服务别人,低姿态什么的还是摆得出来的。我习惯了啊,算不上受什么委屈。”


    沈叙宗:“如果和我结婚你还要……”


    奚拾打断他:“我真的不觉得这是委屈,不过是我自己的处世方式而已。”


    “是我自己想这么做。”


    沈叙宗一时间心情复杂,站定,牵着奚拾的手,转头看着奚拾,问自己,真的要让自己爱的人自己的伴侣卷进沈家的是是非非中吗?


    现在让小溪离开沈家还来得及。


    奚拾看出沈叙宗在想什么,凑过去,亲了亲沈叙宗的嘴唇,分开,看着沈叙宗,低声:“我们说好的。”荣辱与共,风雨同舟。


    又大咧道:“我刚拿了你家六百多万,哄下老爷子有什么的。”


    “现在要是我们不结婚,没什么关系,你给我六百万,别说哄老爷子了,哄你全家我都乐意。”


    反过来哄沈叙宗:“没事的,真的。我又不傻,哄老爷子肯定也是为了我们以后啊。”


    沈叙宗还真被哄住了,最终没说什么,上前,抱了抱奚拾:“有委屈一定要跟我说。”


    奚拾回抱男人,半玩笑半现实:“我都能分你家信托里的钱了,有什么委屈的。”


    “光今天的六百万,我就能开心好久。”


    “我不开心,你拿钱砸我好了,我保证马上开心。”


    沈叙宗被逗笑。


    奚拾又亲亲他,哄他:“好了,别担心,我们下楼吧。”


    下楼,回座位,坐下,热菜已经上桌了,老太太边用公筷给奚拾夹菜递到碗里,边关心道:“老爷子不好相处吧?”


    奚拾否认:“没有啊。”


    老太太笑问:“难道他还能比你酒店的客人好应付?”


    奚拾笑回:“爷爷可给我红包了,酒店的客人最多给点小费。”


    老太太便笑了,又笑对桌上的其他人,示意奚拾那边道:“看这孩子,怪机灵的。”


    卫澜的闺蜜搭腔道:“何止哦,帅得嘞,下午第一眼见,我吓了一跳,怎么能俊成这样。我还跟卫澜说呢,就她命好,帅儿子一个一个又一个。”


    一桌人都笑了。


    不久,卫澜和沈洲河又领着奚拾和沈叙宗去和亲友们敬酒,秦右明瞎凑热闹,也跟着,手里拿着酒杯和酒。


    几桌酒敬下来,卫澜娘家、沈家乃至老太太家的近亲友,奚拾都认识了。


    第一次见,大家一般总要给面子夸一夸新媳妇,没词儿也得硬找词儿。


    但奚拾的样貌实在太出挑了,他来敬酒,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夸他长得帅,奚拾又会做人,嘴巴又甜,一圈酒敬下来,气氛不要太好,卫澜和沈洲河也觉得很有面子。


    再多一个咋咋呼呼的秦右明,厅里都快热闹翻了。


    沈叙宗日常冷脸的人,这时候神情间都满是笑意,一直在奚拾身边,与人碰杯,点头浅聊,亦或注视着奚拾。


    主桌上,老太太默默看着,流露欣慰。


    晚上,婚宴结束,卫澜、沈洲河、奚拾、沈叙宗一起在门口送别亲友宾客,车一辆又一辆地开走。


    沈叙宗的迈巴赫载了杨亦和赵芳敏,准备送他们回去。


    杨亦已经上车了,赵芳敏站在车边和奚拾嘀咕:“你今天收了那么多红包,给妈转个一千两千的花花呗,这个月店里生意也不好。”


    奚拾还以为赵芳敏要跟他说什么。


    他摸出手机,当场就转:“行。”


    赵芳敏可高兴了,夸:“还是你好,比我生的那个强多了。”


    转好钱,赵芳敏上车,奚拾和车里两人挥手道别,车子开走。


    等宾客都走了,一起回宅子,卫澜对奚拾道:“你们也早点上楼休息吧,辛苦一天了。”


    奚拾妥帖地回:“楼下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不用。”


    卫澜:“佣人阿姨他们会打扫的,你们去吧。”


    又对奚拾道:“你还没看过房间呢,去看看你们的婚房。”


    “要是哪里不喜欢或者不合适的,你回头告诉我,我来给你们换。”


    奚拾应声:“好,谢谢妈。”


    进了门,他和卫澜沈洲河打招呼:“那我们上楼了,爸妈你们也早点休息。”


    沈叙宗这时也朝卫澜沈洲河平静地看了看。


    沈洲河:“嗯。”


    卫澜:“去吧。”


    奚拾和沈叙宗往楼梯去。


    卫澜目送他们,看看两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般配,怎么看怎么觉得欣慰——有奚拾,结婚了,叙宗对他们的态度都软下来很多,没从前那么冷漠了,真好啊。


    又想到今天顺顺利利地办了婚礼,明年的今天或许孩子满月,卫澜心底感动:这日子真是太有盼头了!


    楼上,奚拾推开他和沈叙宗房间的门,打开灯,探头看进,“哇”一声。


    很大的套间,顶高、面积大,进门便是一个摆了沙发的厅,还有开放式岛台和茶水台。


    奚拾走进,抬眼扫视,好奇地看着——整个屋子的装修都很现代化,大的落地窗,电动窗帘,真皮沙发,茶几下铺了地毯。


    进东侧的门,是个大房间,带内卫、大衣帽间,客厅的西侧还有一个门,进去,是一间书房,也带一个内卫。


    奚拾里外都先观摩了下,觉得豪门不愧是豪门,一个房间,做得跟人家家一套房一样,除了厨房,别的什么都有。


    沈叙宗不在意住处,问奚拾:“有哪里不喜欢吗?”


    奚拾马上回:“这能有什么不喜欢的,很好啊,太好了。”


    沈叙宗:“喜欢就好。”


    奚拾马上走过去,展开臂膀拥向沈叙宗,面对面一个大大的拥抱:“这是我们的房间诶。我们的婚房。”


    又说:“谢谢你,谢谢你妈妈,我真的很喜欢。”


    沈叙宗笑了笑,奚拾喜欢,他就喜欢,奚拾开心,他便也开心。


    分开些,奚拾有点不好意思了——他用又轻又缓又带着些钩子的声音对面前男人道:“那我能接着再有一个毕生难忘的新婚夜吗?”


    说着,掌心清轻缓地从沈叙宗的肩膀滑到胸口再滑向腹部,眼神也很惑人。


    沈叙宗眯眼,勾唇闷笑,什么都没说,抄起奚拾,整个人往怀里一抱,走向卧室。


    奚拾还趁空问呢:“老公,房子隔音好吗?”


    沈叙宗已经硬了:“随便叫。楼上楼下隔壁都没人住。”


    换奚拾闷笑,刚笑了两下,被沈叙宗低头堵住了嘴……


    几个小时后,洗干净的奚拾光溜溜地躺在大红婚被里,餍足又有些疲累地用脸蹭了蹭脑袋下的软枕。


    他觉得卫澜挑的床和床品都非常好,软硬适中又舒服,他很喜欢。


    不久,身旁传来动静,沈叙宗回来,躺下,被子里搂住他,又亲了亲他,说:“没想到没有那些东西。”


    这是说套和润滑剂。


    沈叙宗今天全弄在奚拾里面。


    奚拾闻言,拖着嗓子“嗯”了声:“没事。”


    他不太在意这个,倒不是现在就想生,纯粹是觉得一次两次不戴也没什么事。


    何况他也喜欢沈叙宗弄在里面,他觉得舒服,心理上也会满足。


    沈叙宗这时又有些起来了,奚拾没穿衣服,身上很滑。


    被抵着,奚拾笑了笑:“不来了。”


    他哼哼:“累了。”


    沈叙宗蹭了蹭他,“嗯”一声,说:“睡吧。”


    奚拾这时突然想起什么,在迷迷糊糊中留着最后一丝清明,问:“家里早上几点吃早饭啊?”


    沈叙宗亲亲他,又顶蹭了下:“八点,老爷子这个点下楼。”


    跟着道:“你睡你的,明天我让人把早饭端上来。”


    “别了。”


    奚拾闭上了眼睛,模糊地嘀咕:“我八点下楼吃。”


    沈叙宗这时深深地喘了口气,把奚拾翻过来,人覆过去,吻奚拾的下巴和脖子,喘息道:“等会儿睡。”


    奚拾“嗯?”地睁开眼睛,还没定睛,感觉到沈叙宗已经进来了,背下意识抻直,又一下抓紧床单:“你……”


    这么一来,奚拾第二天早上自然没起得来,沈叙宗起来了,准点出现在一楼大厅的餐桌边,在卫澜和沈洲河对面坐下。


    见只有他,新婚的老婆不见身影,沈昼那一家子都陆陆续续或用余光或扫视地看向沈叙宗——怎么就他?


    卫澜也问沈叙宗:“小溪呢?”


    沈叙宗懒得多说字:“睡着。”


    卫澜下意识说:“昨天累到了吧。”


    “嗯。”


    沈叙宗确实把人累到了,和卫澜说的不是一个累法。


    卫澜起先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才意识到这个“累”


    是哪种“累”。


    这时胡月开口嘀咕了句:“这么懒啊。”


    说:“新婚第一天就睡懒觉啊。”


    胡月就是故意的,到现在还在记恨老爷子昨天现身沈叙宗的婚礼,却不来她两个儿子的婚礼。


    她指着这么说,可以挑拨卫澜夫妻和奚拾的关系。


    不想她刚说完,卫澜扭头怼她道:“关你什么事?你家你儿媳妇不能睡懒觉,我儿媳妇想怎么睡怎么睡。”


    沈昼一家人,尤其是胡月:“……”


    胡月:“我……”


    胡月不干了,筷子一摆,又冲总不苟言笑也不表态的老爷子:“爸,说好的,你怎么能一碗水端不平呢?”


    今天沈昼不在,不然早呵斥让胡月闭嘴了。


    沈藏锋这时替上沈昼:“妈。”


    胡月不理,继续看向老爷子:“我们沈曦和藏锋的婚礼您都没出面过,这不是摆明了不公平吗?”


    “再说了,哪有新媳妇新婚第一天……”


    胡月骤然闭上了嘴,因为沈叙宗和沈洲河同时转头冷眼看向了她。


    而要知道不管沈叙宗如何,至少沈洲河是从来不理沈昼一家子中的所有女眷的,在他这里,沈昼家的女人孩子他通通都是无视的。


    胡月被瞪得有些怕,收回目光,心里嘀咕:干嘛啊。


    一个男媳妇,什么都不是,屁的背景都没有,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两个三个竟然全护着。


    沈曦沈藏锋他们也很意外沈洲河的态度。


    桌上一时静得落针可闻。


    片刻后,老爷子用纸巾擦擦嘴,抬起头,看向胡月那边,不紧不慢又不失威严地开口道:“你知道奚仲吗?”?


    胡月:谁?


    老爷子跟着道:“你知道写《独木小舟烟雨湿》的程垓吗?”


    胡月懵了下,而老爷子特意问她,她也不能不回答,便愣愣开口道:“西中……,这是什么啊?独……”


    独什么?


    胡月:“不,不清楚。”


    老爷子嫌弃道:“你有时间管别人起不起得来,不如自己有空多读点书!”


    说着起身:“蠢得要死。”


    胡月:“……”


    沈昼一家:“……”


    楼上婚房卧室,奚拾睡得香甜。


    第36章 豪门生活的便利


    胡月因为老爷子当面骂的一句“蠢”,饭后回副楼的路上就在闹,不是问杜苏苏知不知道什么‘西中’什么‘独木’,就是问沈溪沈藏锋知不知道。


    意识到大家其实都不知道,最多沈曦知道一个奚仲,胡月不干了,哭哭啼啼又愤愤:“凭什么只问我一个?”“凭什么只骂我一个!?”


    回副楼,胡月就给沈昼打连环索命call,哭诉老爷子对自己的咒骂,还隔着电话嚷嚷:“是不是你最近惹老爷子了,工作上哪里没做好啊?不然老爷子干嘛逮着我骂?”


    沈昼挂了电话,脸色灰黑,十分无语。


    他觉得老爷子没有骂错,胡月就是蠢。


    只有蠢才才会公然在饭桌上嘀咕沈叙宗那个新婚的伴侣。


    稍微动脑子想想都知道,沈阔死了,只剩下刚放弃科研回来的沈叙宗,这个情况下,能轻松过了老太太、卫澜、沈洲河的关,和沈叙宗结婚,这个奚拾,绝对不会太简单,至少明面上,沈洲河那几人都是喜欢奚拾的。


    沈昼也在想,这个奚拾到底哪里特别,背景干干净净,几乎可谓是一穷二白,怎么能入了老太太他们的眼?


    沈昼原本晚上有个应酬,想了想,他决定推掉应酬,晚上回去吃。


    他也想看看,那个奚拾,到底有什么特别。


    这边,奚拾睡得迷迷糊糊的,沈叙宗的气息靠近,亲了亲他,说:“老婆,我去公司了。”


    “嗯,好。”


    奚拾应了声,眼睛都没睁开。


    沈叙宗走后,奚拾睡到十点多,醒来,摸手机,见早过了早饭的点,一下坐起身,跟着想起沈叙宗都去上班了,躺靠回去,没多纠结早上没起得来这点,毕竟以昨晚的“战况”,他起不来才正常。


    奚拾这会儿还腰酸,伸手去被子里揉了揉腰。


    躺回去,他也不急着起来,醒了醒神,点开手机,看到沈叙宗、杨亦先后都给他发了消息。


    他点开,沈叙宗一刻钟前问他有没有醒,他回:【现在醒了。】


    又点开和杨亦的聊天界面,看见杨亦给他发:【我给周若现看了你结婚的视频,还有沈家的山庄大house,周若现酸得眼眶通红,哈哈哈哈。】


    奚拾回:【少给他看点儿,小心他气死了讹你。】


    再一看,庄书凌也给他发了消息。


    准确说,是奚拾昨天给庄书凌发了婚礼的视频和照片,庄书凌可能没看见,几个小时前才回。


    回的内容:【哇,恭喜恭喜。现在是亲妯娌了。握爪.jpg】


    【我问了沈叙宗,他说你会进公司?】


    【空了你给我回电话,我跟你说说集团的一些情况。】


    奚拾算算国内和瑞士的时差,估摸庄书凌是睡前才给他回的,现在这个点是瑞士的凌晨,他便没有拨语音电话,回:【你醒了给我打吧。】


    【现在暂时还没去集团,前两天刚交了辞职报告。】


    发完,奚拾伸了个懒腰,起床。


    站在镜子前洗漱的时候,奚拾规划了下今天要办的事:他得回先前和叙宗同居的房子,还有和杨亦一起住的出租屋,把自己的一些东西都搬过来。


    又看看时间,十点半,不知道家里这会儿有没有吃的。


    奚拾换了衣服,下楼。


    到楼下,大家果然都不在,只有包阿姨在用除尘掸打扫卫生。


    看见奚拾下楼,包阿姨打招呼:“小太太,早啊。”


    奚拾为这称呼挑了下眉峰,边下楼边笑道:“别这么叫我,叫我名字吧,或者叫我小溪。”


    包阿姨很客气,笑着说:“我都叫习惯了,在家里喊谁也不会喊名字啊,多僭越。”


    僭越……


    奚拾觉得这两个字用的真是挺严肃古板封建的,想来估计是老爷子的风格。


    他回:“没事,你喊我小溪,这样显得我年轻。”


    奚拾没和包阿姨纠结这个,下楼,走近,问:“阿姨,有吃的吗?”


    “有。”


    包阿姨走过来,问:“想吃什么?什么都有,厨房随时都可以做。”


    奚拾想了想:“有饭有菜吗?”


    他垫两口就出门,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回头还要去趟酒店——柯总之前很大方地批了他的婚假,随便他结完婚什么时候回去,但他想早点交接完工作正式离职。


    包阿姨往厨房走:“你稍微等下,我去叫厨师烧菜。”


    又道:“有忌口的吗?”


    奚拾:“没有,都可以。”


    包阿姨示意沙发:“那你坐着等等,刚好有燕窝,我先给你弄点燕窝垫垫肚子。”


    “好,谢谢。”


    奚拾去沙发坐,边刷手机边等饭。


    包阿姨出来,端着燕窝,奚拾边接过边道:“爸妈他们都不在家吗?”


    包阿姨回:“老爷子出门钓鱼了,老太太今天也跟人有约,一早就出去了,先生和太太都去上班,少爷也去上班了。”


    奚拾点点头,喝了口燕窝,笑笑,对包阿姨道:“我还是第一次吃燕窝。”


    包阿姨笑得一脸慈爱:“以后365天,你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饭毕,奚拾又问包阿姨:“阿姨,家里有车吗?”


    山庄这么大,他出去当然不能用走的。


    阿姨:“你要用车啊。有的,我打给司机。”


    又问:“你想开什么车?老爷子老太太他们总共开了五辆车出去,这会儿车库估计还有十辆车,司机也有空的,你喜欢什么牌子的?或者你也可以自己开,跑车也有的。”


    奚拾不挑这个:“随便,都行。”


    想到自己要搬衣服和一些个人日用品,说:“大点的,我要从以前住的地方搬点东西过来。”


    包阿姨:“好。”


    奚拾不久后出门,意外发现等着他的车是昨天用作婚车的劳斯莱斯。


    他挑挑眉,上车前问过来开门的司机:“后备箱够大?”


    司机回:“挺大的,您有很多东西吗?”


    奚拾:“一些衣服,行李箱。”


    司机:“那应该够。”


    “或者我叫人,再跟一辆车?”


    奚拾觉得不用这么兴师动众:“那不用,一辆车够了。”


    上车,奚拾一面惊叹豪门生活的便利,一面心里暗暗劝自己——适应,都要适应,尽快适应。


    但想到自己去年还在酒店上班,忙得不行,钱也不多,今年就住进了豪门,燕窝司机劳斯莱斯,又惊叹人生命运的转变和转折。


    奚拾摸着手上的钻戒告诫自己:别飘。这些财富不是他的,是沈家的,是叙宗的。


    —


    奚拾先去了和沈叙宗同居的房子那儿,不收拾不觉得,一收拾才发现他最近的衣服日用品什么的,全是大牌。


    奚拾边收拾边兀自感慨:他是有多幸运,叙宗有钱,没结婚的时候,他的生活质量就已经比过去高了一大截。


    杨亦之前反复劝他的话他没听,但如今他也得承认,杨亦的有些话其实是对的。


    这边收拾完,奚拾又去了和杨亦的出租屋。


    杨亦不在,他今天上班,奚拾一个人在自己的卧室收拾,零零碎碎,东西不少。


    而这次收拾的很多东西和不久前形成鲜明的对比——都是或物美价廉性或价比高或实用的便宜货。


    还能用还需要的东西,奚拾就没有扔,全部收拾进了行李箱和包袋里。


    一边收拾,奚拾也顺便一边回顾了过去的两三年,并没有因为如今的富裕,而迫不及待地与过于割席、投奔全新的生活。


    等拉开抽屉,拿出那只纪梵希的打火机,奚拾看着,笑了笑——他也曾因为这支打火机而短暂地产生过想要找个有钱人的念头。可之前收起这支打火机的时候,他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和喜欢的人过寻常普通的生活。却不想最后还是被他“嫁”进了豪门。


    人生、命运,就是这样奇妙。


    奚拾把那支打火机一起装进了行李箱。


    全部收拾完,司机帮大包小包地拎上车,回车上,司机问:“小太太,您去哪儿?”


    奚拾报了酒店的名字。


    到酒店,客房部门前停下,刚停下,今天在门口值班的泊车员帮打开车门,见是奚拾,惊讶:“奚经理!”


    ——托杨亦的福,如今全酒店上下的员工都看过奚拾在山庄结婚的视频了。


    “你来啦?你不是刚结完婚吗?”


    泊车员好奇。


    奚拾笑笑:“有点事,就过来了。”


    奚拾进楼,去找了柯总,想问问柯总有没有在他的离职报告上签字。


    到办公室,柯总对他那可是太热情了,还弓着腰背和他热情地握手,又关心奚拾怎么没有好好在家休婚假。


    奚拾坐下,回:“也不用休了,我都提离职了。”


    柯总马上去办公桌后拿奚拾的辞职审批文件,还专门递给奚拾看:“我签了,早签了,这不是想着你新婚么,也不好打扰你。”


    奚拾明白柯总的客气和殷切由何而来,他多少有些不适应,但也明白这就是最现实的现实。


    他没有流露任何不妥,坦然地接受了柯总的殷切,也主动把控节奏道:“那柯总你找人来跟我交接吧。”


    “好好,没问题。”


    柯总马上拿起手机。


    结果被安排来给奚拾交接工作的不是别人,就是周若现。


    奚拾去客房部一楼的值班室,见到进来的周若现的时候,周若现笑得比柯总还要殷切,一进门就喊奚拾小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以前关系多好。


    奚拾跟他交接工作,周若现的态度也是出奇的好,又格外的耐心体贴,处处为奚拾着想,跟平时判若两人。


    奚拾面上不显,心里明白周若现态度的转变是因为什么。


    他没有因此看不起周若现,纯粹明白周若现就是这种喜欢攀高枝的人。


    如今,奚拾就是这个“高枝”。


    工作交接得差不多了,周若现还说呢:“小溪,你有我微信的吧。”


    两人加了微信的,为了工作,但如果平时没事,他们谁都不会联系谁,奚拾甚至不看周若现的朋友圈。


    周若现接着道:“以后要是有空,我们约出来一起喝茶逛街吧。”


    “我约你啊,或者你空了约我。”


    话里话外不要太热情。


    奚拾自然伸手不打笑脸人,笑了笑,没说什么,继续交接最后的一点工作。


    交接完了,奚拾:“行,我走了,你回头和柯总说一声,人事那边的离职单我不急着拿,办好了跟我说,我让人来取。”


    周若现人精一个,从这句“我让人来取”里就足以领悟到奚拾“嫁”了豪门后的生活质量有多高,更热情殷切了,一面送奚拾走出值班室,一面拿出十二万分的笑颜:“好的,没问题。”


    又说:“要是你方便,我也可以帮忙送去你家。”


    奚拾走出去,和客房部这边认识的前台领班点点头打了招呼,迈步穿过大堂,离开酒店——他的神情平静自然,步伐从容沉稳,身边跟着热情殷切的周若现,又有泊车员门童帮忙拉开劳斯莱斯的车门——他再不是那个一年上三百天班、妥帖周到地服务客人的酒店经理。


    奚拾的人生,从这一刻开始,拉开了全新的篇章。


    第37章 甫一露面,产生了“威慑……


    沈昼晚饭前到家的时候,沈藏锋、沈曦已经回来了,两人的妻子也都在,但厅里气氛欠佳,沈昼进门,抬眸一扫,就知道是因为什么——胡月不知又受了什么委屈,又在跟两个儿子嘀咕什么,此时正一脸气愤。


    沈昼一进门,胡月便起身,红着眼睛并恼羞成怒地迎过来道:“老公你知道他们家做了什么吗?他们竟然让佣人锁了侧门!不让我们走!”


    “我问了,阿姨说是沈叙宗让这么做的,他……”


    “妈!”


    “妈。”


    沈藏锋和沈曦都是一脸无语,纷纷叫住她,打断她,让她不要再说。


    杜苏苏这时嘀咕:“妈你也是的,早上开口说什么睡不睡懒觉的,也不是你自己的儿媳,你管他几点起、来不来吃早饭呢,现在好了,得罪了沈叙宗……”


    “你也闭嘴!”


    沈曦呵斥。


    这下没人说话了,厅里格外安静。


    沈昼板着脸,说意外也确实意外——从前沈叙宗常年不着家,一心扑科研,在家里的存在感实在太微弱了,即便后来沈阔死了,心知沈叙宗一定会回来,他也没把沈洲河这个小儿子多放在心上。


    可事实证明,他,乃至沈藏锋、沈曦,他们都看错了沈叙宗。


    沈叙宗近来在公司的表现几乎可谓用“独断专行”“心狠手辣”“从容不迫”来形容,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想回到沈家,沈叙宗对他们也十分的不客气不收敛。


    沈叙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沈昼近来已经在仔细观察、重新推敲了。


    沈昼也终于意识到,随着沈叙宗的正式回归和新婚,沈家的情况,又将要有大的转变。


    沈昼没说什么,就“侧门被锁”这件事,只淡定道了句:“侧门锁了就走正门。”


    沈曦插嘴:“一个破门,锁了再打开不就行了。”


    杜苏苏也道:“就是啊,正门那么远……”


    沈昼张口呵斥:“我说走正门,都没听见吗?!”


    众人吓了一跳,沈曦杜苏苏纷纷闭嘴,大家下意识都看向沈昼和沈昼的脸色,嘴上没敢吭声,心里都明白沈昼这是心情欠佳。


    沈曦正要开口再说什么,被沈藏锋一个眼锋扫了回去。


    胡月没脑子没眼色,也要开口,被杜苏苏拉住了,摇了摇头。


    但胡月哪儿忍得住,撇开杜苏苏拉自己胳膊的手就道:“这是干嘛呀?死的明明是他们家的儿子,又不是我们家的,最后倒变成我们夹起尾巴来做人了?”


    又说:“结个婚,娶个一穷二白又不会生蛋的男的很了不起吗,护得跟个祖宗一样,这都什么事儿呀。”


    见沈昼脸色更差,沈藏锋忙出声打圆场:“好了,不聊了,差不多了,去前面吧,该开饭了。”


    沈昼这才缓了神色,一声不吭地转身,带头往外走。


    其余人也纷纷起身抬步。


    侧门锁了,这在过去几十年,在沈家,几乎是没有发生过的——沈阔在的时候,无论是沈阔还是沈洲河,他们都不会这么做——很简单,既然是利益冲突,那斗来斗去,自然只在公司集团。


    回了家,哪怕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都要收敛一些,顾全些家里的局面和面子。


    如今锁了副楼通往主宅的侧门,这就是公然撕破脸。


    绕路去主宅正门,快步跟着沈昼,沈曦说:“就这么让侧门锁着吗?”


    沈藏锋也道:“太直接了吧?就因为妈早上说了他老婆?”


    “他这是真的疼老婆,还是在借题发挥?”


    沈昼开口,回的却是别的:“你们两个最近在公司谨慎点。”


    “沈叙宗处事比沈阔阴冷多了。”


    “他不是沈阔。”


    沈曦要开口说沈叙宗有什么了不起的,又被沈藏锋扯了把胳膊。


    沈藏锋应:“好的,爸,知道了。”


    沈曦烦躁不耐地扯扯领口,面上心里都不服气,但也跟着应了:“知道了。”


    不久,沈昼一家和往常一样来到了主宅、坐到长桌边属于他们的位子。


    老爷子已经在了,正坐在主位,戴着老花镜、拿着放大镜,在看手里一个新字帖,看得专注,谁都不理。


    沈昼一家纷纷开口和他打招呼,喊他爸、爷爷,老爷子也只是继续看着字帖、头都不抬地嗯了声,和往常一样。


    旁边,包阿姨带着几个佣人在上菜。


    厅里安安静静的,又因为一楼空间大,显出几分空旷,一点动静都似乎能传来点回声。


    杜苏苏今天没带孩子,两个儿子都放娘家了,沈藏锋的妻子麦念真带了小儿子鹿鹿过来。


    麦念真见老爷子也不搭理他们,又习惯性的有意在老爷子那儿卖乖讨好,便在小儿子耳边掩唇嘀咕了几句,再把小儿子从腿上放到地上,拍拍小儿子的屁股,让他过去。


    于是小男孩手里抓着玩具滴溜溜地跑去了长桌一端的老爷子那儿,奶声奶气地喊:“太爷爷,鹿鹿要抱抱抱。”


    老爷子低头,看见了鹿鹿,这才不看字帖了,放下字帖和放大镜,转过身,伸手捏捏鹿鹿的小脸:“鹿鹿啊,你今天在啊。”


    逗起了孩子。


    沈昼几人一看,脸色纷纷缓和——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于是沈洲河、卫澜回来,进门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老爷子一个人独坐长桌一头,腿上坐着小曾孙鹿鹿,用放大镜逗着孩子,沈昼一家坐在长桌另一头,围绕孩子的话题,一起说说笑笑。


    沈洲河看了没有表情,卫澜在心里翻白眼,心知沈藏锋的老婆麦念真最爱来这套。


    沈洲河从包阿姨手里接过热毛巾,擦了擦手,擦完径直去桌边坐,同时喊老爷子:“爸。”


    卫澜则边擦手边向包阿姨关心起今晚的饭菜,特意交待:“小溪喜欢糖醋排骨,今晚做了吧?”


    包阿姨:“做了,有的。”


    卫澜又关心道:“小溪中午起的吗?”


    包阿姨回:“中午之前起的。”


    事无巨细地交待道:“下楼先吃了点燕窝垫肚子,然后吃的午饭。吃完出门了,叫了司机。”


    卫澜听完点点头,说:“吃了就好,别刚来,不习惯,不会喊人拿吃的。”


    又说:“回头让赵司机给他开车,老赵开车稳,车坐了舒服。”


    包阿姨:“好。”


    沈昼一家还在说笑,卫澜那边的话也都听到了。


    沈藏锋和沈曦对视,沈曦眼里嘲讽:真特么的有够关心呢,堪比亲妈了都。


    沈藏锋眼神幽幽,他对这个奚拾,越来越好奇了。


    卫澜擦完手走向桌边,边坐下边和老爷子打了声招呼。


    就在这时,沈叙宗回来了,他人刚一进门,饭桌这边的沈昼一家便整齐地静默了一瞬——锁侧门的“罪魁祸首”回来了。


    胡月直接翻白眼,沈曦的脸色也很阴沉。


    但谁都没有说什么,也都没有趁机告状锁侧门的——这在沈家,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而沈叙宗这边一进门,接过热毛巾,便边擦手边问包阿姨:“小溪呢。”


    包阿姨笑着回:“小太太下午就回来了,楼上呢,我正要发消息喊他吃饭。”


    “嗯。”


    沈叙宗应了一声,递回毛巾,却是径直往楼梯去,根本不看长桌这边,也不和任何人打招呼,甚至是老爷子。


    老爷子别人不多留神,这时候就注意到沈叙宗不理他了,扭头就瞪眼过去,嘴里哼着骂了句“臭小子”。


    卫澜打圆场:“您别管他,他就这样。”


    又说:“昨天叙宗不还给您送餐上楼的么。”


    老爷子回过头,正要说什么,麦念真隔着段距离逗鹿鹿:“鹿鹿,照照放大镜,看看太爷爷的眼睛在哪里啊。”


    胡月也跟着逗鹿鹿:“鹿鹿,放大镜举起来。”


    鹿鹿举起放大镜,老爷子便低头去看鹿鹿了,没和卫澜说话,卫澜讪讪,心知麦念真和胡月故意的,面上不显,心里翻白眼。


    菜和碗筷陆陆续续都布好了,人也都回来了,差不多可以开饭了,但沈叙宗上楼后一直没下来,大家都在等。


    等了又两分钟,胡月不乐意了,嘀咕:“还不下来啊。这么多人,就等他们两个。”


    这次倒没被沈昼呵斥闭嘴。


    显然,沈昼有时候也是借着没脑子的胡月的嘴巴,在间接表达自己的态度。


    卫澜开口:“不是快了么,你饿了你先吃呗。”


    换胡月翻眼睛。


    可见这个家里,这张饭桌上,从来不缺对峙和冲突。


    就在这时,一声爽朗又轻快的“爷爷”从楼梯的方向传来。


    众人一齐扭头看去,就见楼梯上,一道陌生的身影轻快地和沈叙宗一起走下——


    来人很年轻,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有一张极其英俊帅气的面孔,和沈昼拿到的资料上的照片一般无二。


    但不同的是,照片是死的,上面只显形象不显气质,而人是鲜活灵动的,气质特别尤其的干净,模样惹眼又引人注目。


    胡月、杜苏苏、麦念真她们几个女的都看惊了——这也……这也太帅了吧!?


    沈藏锋很快和沈昼对视,都意外这模样比照片还好看几分。


    至于沈曦……


    沈曦看着奚拾的脸,一脸愕然,眼睛都直了,根本收不回目光,直到被身边的杜苏苏不悦地掐了下胳膊。


    沈曦被掐了,明明是被提醒了,却还责怪不满地转头瞪杜苏苏。


    杜苏苏也回瞪,眼神警告:你看什么看?你老婆吗?你什么眼神?


    沈曦懒得理杜苏苏,回过头,又看向了楼梯那边,只是这次注意收敛了目光和眼神。


    但他心里痒,特别痒,非常地痒。


    他甚至因此扯了扯领带,心道妈的,这模样,长得太特么带感了!


    至于奚拾,他的余光扫视了长桌那头的沈昼一家几人,没有正眼看向他们,更没有打招呼,和沈叙宗一起走下楼梯,接着和沈洲河卫澜打招呼:“爸、妈。”


    沈洲河看过去,“嗯”了声。


    卫澜笑笑,问他:“下午出门了?”


    “是啊。”


    奚拾走近,边坐下边道:“去了酒店,办了下辞职和交接。”


    卫澜:“办完了?”


    奚拾点点头:“都办完了,之后都不用去了。”


    边说着边又看了看老爷子那边。


    沈叙宗给奚拾推好椅子,这才坐下。


    沈昼一家人这时注意到一个细节——沈阔过去的位子,年后,沈叙宗回来,一直是沈叙宗在坐。


    如今家里多了口人,沈阔原来的位子竟变成奚拾在坐,沈叙宗坐他原来的位子。


    沈昼一家人一起暗自沉吟,都在借此揣测这个“新媳妇”在沈洲河一家人心里的地位——这么高么?虽然沈阔死了,他的位子空着也是空着,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坐的。


    这个奚拾竟然能坐……


    沈昼专门往奚拾脸上又扫了眼,观察揣测。


    沈昼家的其他人也在暗自思考奚拾哪里不一般、到底什么来头。


    但看老爷子抱着鹿鹿,专注逗孩子,并没有多看年轻英俊的青年一眼,众人心里又由此猜测,觉得这个奚拾可能也不过如此。


    而就在这时,发生了一幕更令沈昼一家惊诧,甚至可以说是特别尤其惊诧的——


    老太太下楼,缓步走向长桌。


    沈昼一家集体噤声,都看着老太太。


    尤其是沈昼,惊得眸光都闪烁了起来,一脸不敢相信。


    因为这么多年了,自从沈昼来到这个家,这张随着沈昼家人口的增加而换了又换的长桌,老太太为表对私生子一家的态度,从来没有下楼一起用餐过。


    从来没有。


    几十年了,都没有,哪怕逢年过节。


    可今天,她竟然……?!


    最明白老太太为什么不下楼一起用餐的沈昼惊讶得无以复加。


    他看着老太太,看着老太太下楼梯,看着奚拾起身去搀扶老太太,他整张脸乃至眸光里,都闪烁着过于明显的不可思议。


    多少年了。


    几十年了。


    她从来,从来没有下来过。


    今天,今天竟然……!


    沈昼满心诧异,神情都顾不上收敛。


    沈昼家其他人心知内情,也都很意外。


    麦念真这时见情况不对,忙朝老爷子怀里的鹿鹿招招手,见孩子不懂眼色,心里“哎!”一声叹,忙快步过去,在老太太走近到桌边前,从老爷子怀里抱回孩子,再快步回到原位。


    这边,奚拾搀着老太太,有说有笑地来到桌边,奚拾也帮老太太搬移拖动好椅子。


    一个几十年无论何时、什么节日都从来没有现身在餐桌的人,甫一露面,自然产生了“威慑”的效果。


    一时间桌上安静得出奇。


    整个厅里都静悄悄的。


    老爷子也眯了眼睛,严肃地转头看向了老太太,神情间有思考和揣摩。


    连卫澜和沈洲河都很意外。


    整张桌子上,只有奚拾、沈叙宗神色如常。


    至于老太太,她淡定又从容,几十年如一日的,永远妥帖又沉稳,坐到桌边,便开口道:“人齐了,开始吃吧。”


    又率先抬手拿起碗筷,第一筷子就给奚拾加了菜,关照之意十分明显。


    这下整个桌上所有的沈家人,无论谁,都看清了一点。


    那就是,奚拾这个“孙媳妇”,是有老太太撑腰支持的。


    能撑腰或支持到何种程度?


    到一个众人都难以揣测的程度。


    否则一个几十年从不在餐桌露面的人,不会在沈叙宗新婚后的第一晚就出现。


    众人心里诧异的诧异、惊愕的惊愕,尤其是沈昼一家,这下再难有人只把奚拾当做是个一穷二白靠扒上沈叙宗结婚上位的普通人。


    沈昼等人心里:这个奚拾不可能普通。


    就算原本真的普通,有老太太,有老太太的支持,他的现在和未来也绝不可能普通!


    沈昼更是明白:变了,都变了。


    从沈阔的死开始,从沈叙宗从研究所辞职离开,一切都变了。


    随着沈叙宗的新婚和正式回归,随着老太太的露面和从幕后走向人前支持奚拾,沈家的内斗,他们两家之间对利益的争夺,或许即将走向白热化。


    沈昼意外心惊又沉默胆寒,心里明白,今时不同往日,一切都和过去沈阔在的时候不一样了。


    沈昼垂眸,没说什么,拿筷子吃饭。


    沈昼家的其他人也开始安静沉默地吃饭。


    老爷子也吃饭,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和老太太说什么,毕竟老太太要说的,都已经在她的行动里了。


    反倒是奚拾、老太太、卫澜他们三代人边吃边聊边说笑,气氛融洽。


    奚拾这个“新来的”也不露怯,这张饭桌上他该无视的通通无视了,正常吃饭,正常聊天,也会主动扯话题,不让他们一家人之间的话题落地,有眼色,也会聊天,甚至时不时扯到老爷子那儿,似乎也有意让老爷子融入进来,一次两次,老爷子不搭理,三次四次,老爷子简单的“嗯”一声,五次六次,次数多了,老爷子脸色便缓和了,虽依旧没说什么,但也开始听他们几人的聊天了。


    而就在这时,老太太转头,看向老爷子,开口说了句:“对了,小溪现在既然从以前工作的酒店辞职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在公司给他安排个职位吧。”


    语气不算多温和,也不算多强势,平铺直叙,跟着对老爷子来了句:“你看呢。”


    沈昼一家:!


    别说沈昼、沈藏锋、沈曦他们,连杜苏苏、麦念真和胡月都诧异地抬头看向了老太太老爷子的方向。


    进公司?!


    他?!


    一个新婚的外人?!!!!


    老爷子也愣了下,但老爷子依旧没说什么,沉默地吃着饭。


    卫澜这时搭腔:“也好,总归结婚了,还能帮帮叙宗。”


    “嗯。”


    沈洲河也简单应声。


    饭桌上这时更安静了——老太太那边留时间给老爷子思考,等他回应;沈昼这边则因为太过惊讶。


    不久,是胡月打破的沉默,越过沈昼脱口而出:“那怎么行?”


    “要是结婚了就能进公司,那我们家苏苏和念真为什么不能进公司?”


    说着不干了,撂了筷子:“老爷子,您现在怎么总端不平水啊?我们……”


    沈昼转头呵斥:“闭嘴!”


    胡月才不管,被吼了也不闭嘴,继续嚷嚷,甚至站起身,冲着老爷子的方向,指向沈叙宗,飞快又大声道:“您知道么,就因为我早上嘀咕了他老婆两句,他连侧门都让人锁了,不让我们走侧门,又没礼貌又不讲道理!”


    “现在老太太在,老太太一句话,他老婆又能进公司,哪有这样的!?”


    胡月这样冲动,沈藏锋沈昼他们脸都变了,沈昼更是差点起身就甩胡月一个巴掌。


    这时老太太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就堵住了胡月的嘴。


    老太太说:“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是怎么进的这个门?这个家你要是不想待,我随时可以让你走。”


    被掐住七寸的胡月:“……”


    胡月的脸色瞬间变了,想开口,口唇都哆嗦了两下,为老太太的话,也为老太太话语间不动声色显露出来的威严和气场。


    桌上安静,老太太接着不紧不慢道:“小溪进公司,就这么说定了。”


    跟着道:“你们有什么异议,有什么不满,不用来同我说,我不听,也懒得听。”


    说着转向老爷子,态度不卑不亢:“就这样吧?”


    看似是在问,其实是陈述。


    老爷子没说什么,沈昼一把把胡月拽了坐下,胡月讪讪委屈又倍觉丢脸。


    桌上,只有沈叙宗始终八风不动,至于奚拾,他扫过桌上所有人的脸,尤其是沈昼一家,同时默默在心里观摩此时这张桌子上的情况和风向,心里了然:从他和沈叙宗结婚的那一刻开始,沈昼这一家,就成为了他的敌人。


    奚拾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不担心自己正在和未来要走的路,他只是暗叹沈家复杂的局面,同时还有些心疼,明白沈叙宗是为了这些腌臜放弃了最爱的科研,十分不易。


    终于,桌上安静的沉默了片刻后,老爷子在起身离开前幽幽开口道:“嗯,既然这样,那就进公司吧。”


    说着看向沈洲河,威严地示意他:“你看着安排。”


    沈昼一家脸色都不好。


    奚拾这时在老太太慈爱地注视下,冲老爷子那边笑笑,嘴甜道:“谢谢爷爷准我进公司。”


    第38章 老公你真好~你最好了~……


    老爷子没应声,起身离席。


    老太太也没有多待,后脚跟着起身走了,


    而等老爷子老太太的身影分别消失在楼梯上,沈昼一家彻底坐不住了,纷纷起身,都走了。


    从正门一出去,胡月就开始哭,杜苏苏安慰她,麦念真抱着孩子在一旁。


    前面,沈昼走得快,沈藏锋平时很稳重的人,却气得一脚踢翻了廊下的一只花盆。


    至于沈曦,他边扯了扯领带,边回头往主宅大厅的方向眸光幽深地眯眼看了看,还在回味奚拾的长相,心里痒得不行。


    到副楼,沈昼快步先进了宅子,没理沈藏锋,沈藏锋没追上沈昼,转头,却见沈曦上了自己的跑车。


    “你去哪儿?”


    沈藏锋纳闷。


    这个时候能有什么事?什么事还能比家里的局面重要?


    沈曦却是车窗都不落地马不停蹄地走了。


    车刚好经过杜苏苏身边,杜苏苏冷眼盯着车,没拦,也心知拦不住,默默暗骂了句。


    不久,开着车已经离开的沈曦接到杜苏苏的电话。


    一接通,杜苏苏就骂道:“你有病吗?你这时候出去找鸭子?!”


    沈曦听完就挂了,一个字都懒得回,手机扔副驾的座椅上。


    他油门踩得深,车开得很快,确实是迫不及待地出去找人泻火。


    沈曦这会儿的脑子里没别的,全是奚拾那张脸和一颦一笑。


    他回味着,暗骂着妈的,下面坚硬。


    茶室,熏香燃着,老太太抿了口茶,先对沈叙宗道:“你怎么锁了侧门。”


    奚拾坐的八宝榻,在老太太身边,老太太一提,他跟着看向沈叙宗——这件事他也是刚知道。


    沈叙宗没什么神情,语气不紧不慢:“我家,我想锁就锁。”


    老太太没责怪什么,只道:“撕破了脸,就要有不担心被人报复的实力。”


    沈叙宗依旧没表露,这次甚至不再开口。


    老太太也没有就此多聊,只是转头对奚拾道:“今天晚饭,想必你已经见识过家里的情况了,担心害怕吗?”


    奚拾笑了笑:“还行,是有些担心,不过没有害怕。”


    老太太神情欣慰,跟着道:“你们新婚,也没有过蜜月,就要面对这些,难为你了。”


    奚拾稳重地回:“没什么难为的,叙宗在这儿,我也在,夫夫么,本来就该一起面对的。”


    老太太点头,跟着道:“你放心,后面进公司,我会让你爸给你安排个最合适的位子的。”


    奚拾神情明朗:“好,谢谢奶奶。”


    等奚拾和沈叙宗出了茶室,稍微走远一些了,奚拾马上蹦跶到沈叙宗怀里,睁着漂亮的大眼睛,一脸跃跃欲试并掩饰不住的八卦:“你家的情况,好像电视剧啊。”


    沈叙宗还以为奚拾要说什么,见他如此,忍俊不禁,搂住奚拾的腰,说:“你怎么好像有点兴奋。”


    奚拾也去搂沈叙宗的腰,勾肩搭背:“走走,快回去。”


    回房间才方便聊。


    等不久后一回房间,合上门,奚拾一下转身,伸胳膊搂住沈叙宗的脖子:“说说呢,再跟我说说。”


    又说:“你们家平时吃饭都是这样的吗?”


    “宅斗啊?!”


    满脸新奇。


    沈叙宗好笑,凑过去亲了亲奚拾的嘴唇,弯腰一把将人抱起来,决定先去床上,再聊奚拾想听的。


    奚拾猜到沈叙宗想做什么,笑着踢腿挣扎:“不行,先不要。”


    边说边笑,又边躲沈叙宗吻过来的嘴唇。


    等进了里面卧室,客厅里能听到的,便只有奚拾的嬉笑声和不久后传出的些微暧昧的动静……


    不过等做完,洗好澡,躺到床上,沈叙宗没有和奚拾聊家里的情况,而是从外套里拿出钱夹,回到床上,边搂过奚拾边从钱夹里摸出了两张卡。


    嗯?


    奚拾伸手接过卡,发现都是黑卡。


    他靠在沈叙宗怀里,抬抬头,问:“给我的吗?”


    “嗯。”


    沈叙宗把钱夹放回床头柜,回过身重新搂住奚拾,解释:“一张是我之前用的卡,你知道的那张。”放了四千万现金的。


    “一张是我现在的工资卡。”


    “密码改过了,都是你的生日。”


    奚拾猜到了,把卡拿在手里正着反着地看了看,想了想,说:“不用吧?你给我,我也不会理财。”


    沈叙宗:“不用理财,给你花的。”


    奚拾惊讶了:“花的?”这么多吗?


    马上问:“你工资有多少啊?”


    沈叙宗:“没问,不太清楚。一个月应该不会低于20万。”


    跟着道:“我打算以后每个月再额外给你转50万做零用。”


    奚拾心里哆嗦了,整个人都哆嗦了——4000万现金!每个月不低于20万的工资!额外一个月还有50万!!!!


    奚拾一脸惊讶并倒抽气,抬起身看沈叙宗:“你要给我这么多啊?”


    这还只是用来的花的?


    沈叙宗淡定的:“嗯。”


    奚拾:!!!!!!!!!!!


    奚拾一下坐起身,根本没办法淡定:“太多了吧?!”


    他一个月花得了这么多吗?


    花不了的吧?


    沈叙宗依旧淡定的,说:“不多,这没什么多的,以前我大哥给庄书凌,一个月买衣服就能花四百万。”


    奚拾:……!


    奚拾捏着卡躺回去,道:“可我不是庄书凌啊。”


    跟着道:“你给我这么多,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花啊。”


    买衣服?


    他之前买过了啊,已经够多了,如今全在衣帽间里挂着,都来不及穿。


    买吃的?


    这也花不了多少啊。


    买房?


    他现在跟着一起住山庄,似乎也没有买的必要。


    奚拾不是从小有钱,虽然在酒店接触了很多有钱人,但消费方面,他是真的不知道钱多了该怎么花。


    沈叙宗于是教他:“可以买房子,挑你喜欢的。”


    “买珠宝,买表,买车。”


    “有空去逛逛画展或者拍卖。”


    “或者也可以尝试些投资,不用怕亏钱,大胆尝试。”


    奚拾一听就又感动又开心,他在沈叙宗颈下肩前蹭了蹭脑袋,抬头说:“和你在一起也太幸福了吧。”


    又说:“再这么下去,我是真的要越来越钻钱眼、越来越喜欢钱了。”


    沈叙宗便笑了,亲了亲奚拾,说:“你当然要喜欢钱。我希望你过最好的生活。”


    奚拾都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激动和感谢了。


    他是该谢谢沈叙宗的吧?


    可他们夫夫之间,为了钱说谢谢,也真的有点奇奇怪怪的。


    于是奚拾凑过去,亲沈叙宗的下巴、喉结、肩膀,边亲边卖乖撒娇:“老公你真好~你最好了~!”


    这个晚上,后面副楼里,注定有人会一夜无眠。


    主宅,茶室,老太太坐在八宝榻上闭着眼睛拨佛珠念经。


    远在十几公里以外的某高档公寓,沈曦一边暗骂一边把他包的小男生压在桌边狠狠地做。


    次日,山庄,主宅,今早过来吃早饭的人出奇的少——沈昼一家几乎没人来,老爷子老太太都没下来,包阿姨送的饭上楼,卫澜沈洲河一早吃过早饭就都走了,沈叙宗倒是下来了,但去厨房端了两份早饭就又回楼上了。


    最后唯一来吃饭的,变成了刚开车从外面回来的沈曦。


    沈曦这一夜显然很忙,眼下露着些许青灰,明显没有睡足。


    他一进门,便下意识往楼梯看,包阿姨给他端早饭。


    早饭端过来,沈曦没头没尾地突然来了句:“你家小太太没下来吃早饭?”


    包阿姨一愣,不解沈曦怎么突然问起奚拾,又想到昨天老太太专门下楼给奚拾撑腰,以为是这个原因,沈曦才对奚拾上了心,默了默,温和地问:“没。”


    别的也没多说,他毕竟是主宅的保姆。


    沈曦于是磨磨蹭蹭地扒拉了几口早饭,又往楼梯的方向瞥了几眼,最后早饭没吃完,拿了跑车的车钥匙,起身走了。


    奚拾当天中午醒的,没办法,昨晚沈叙宗也挺有兴致的,他很累,第二天自然起不来。


    结果就是午饭的时候,没有出门的老爷子和奚拾一个桌子吃饭。


    奚拾也不怕总板着脸的老爷子,边吃边时不时找话题搭讪下,老爷子不理他,他就换个话题,老爷子蹙眉嫌他烦,他就闭上嘴巴,自己吃自己的。


    最后老爷子吃完饭一声不吭地走了,奚拾也不觉得尴尬,继续吃自己的,吃完离座。


    包阿姨出来让佣人打扫餐桌,自己给奚拾端了一盘子饭后水果,宽慰奚拾:“你别介意,老爷子就这样的,在家里说一不二,威严惯了。”


    奚拾吃着水果:“没事的。”


    他当然不介意,在他看来,老爷子这种根本不算什么。


    他从前在酒店服务客人服务多了,什么样的人都遇到过,不苟言笑不理人这种,都算态度不错的了。


    包阿姨这时温和地问:“小溪太太今天要出门吗?要不要安排车?”


    奚拾没纠结“小溪太太”这个称呼,随便包阿姨叫了,想了想,他道:“我今天没什么事,想在山庄里转转。”


    问:“有那种我可以自己开的电动观光车吗?”


    包阿姨:“有的,专门接客人用的,我让司机开过来。”


    于是吃完水果,奚拾走出宅子,上了特意被司机开过来的观光车。


    奚拾也注意到今天的司机还是昨天的赵师傅,他和赵师傅打招呼,赵师傅问:“小太太,山庄挺大的,需要我带你兜一兜吗?”


    奚拾这时已经拿出了手机,点开了导航,见导航的地图里也有山庄这里的道路,示意赵师傅:“不用,有导航,我自己逛吧。”


    赵师傅这时主动摸出手机:“小太太,我们加个微信吧?太太安排我以后给你开车,加个微信,你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叫我。”


    “哦,好。”


    奚拾切微信,和赵师傅加上好友。


    之后,奚拾便自己开着电动观光车在山庄里溜达。


    开出去不远,他就注意到主宅后沈昼一家住的副楼,副楼旁边还有一栋小楼,估计是佣人保姆司机住的。


    又开了不远,有个带顶的地上停车场,里面停了很多车。


    再开出去,便是花园草地树林。


    大晴天,阳光灿烂,天气已经有了热的趋势,山庄里到处是一片绿油油盎然的景致,奚拾开着逛着,有种自己在逛公园的感觉,他还拿出手机,拍了些照片。


    开着开着,开到了那片从大门往主宅去都会经过的小湖,奚拾往湖上看去,意外湖上竟然有飞鸟和天鹅。


    他笑了笑,举起手机拍了几张照,当真跟逛公园一样,惬意地散着心。


    第39章 他们爱过来不过来……


    这一圈逛了约莫有一个多小时,等开回主宅,包阿姨特意等在门口,等奚拾开近,迎过去,笑问:“逛得怎么样?”


    奚拾停好车,从车上下来,回:“真大,比我逛过的公园都大。”


    又说:“我怎么还看到西南角那里有块田啊?”


    包阿姨递上擦手的热毛巾,笑答:“家里地方大,草地树木多,经常需要林木工人打理的,那里搭了房子,住的工人,他们跟老太太申请的,自己圈了点地,种点蔬菜水果什么的,时不时也送点过来。”


    奚拾用热毛巾擦着手:“难怪,我还想山庄里应该没有邻居。”


    包阿姨和蔼的:“不是邻居,就是工人。”


    等两人进了屋,奚拾突然想到什么,问包阿姨:“对了,阿姨,叙宗以前的房间还在吗?家里有他小时候的照片什么的吗?”


    奚拾结婚前知道要搬回来住,就想找机会看看了。


    “有。”


    包阿姨回:“在三楼,房间还在,东西也都在。”


    又说:“厨房炖了花胶,要不要吃点再上去?”


    奚拾没客套,去沙发:“可以啊,吃一点。”


    于是吃完花胶,奚拾在包阿姨的带领下一起去三楼。


    奚拾之前没到过三楼,走在走廊上,包阿姨就给奚拾介绍道:“少爷和大少爷、茜茜小姐,小时候都住这一层。”


    走过一道房门,包阿姨指着:“这是茜茜的房间。”


    又走过一道:“这是大少爷的。”


    往前走,走到最东边一间,包阿姨边推门边道:“这间就是叙宗少爷的。”


    门一开,奚拾走近,看进去,发现也是间很敞亮的屋子,不是套间,进门就能看见床,床的一边就是衣柜。


    约莫佣人会定期打扫,屋内没有一点灰尘,窗帘、床品也都有,非常的干净整洁。


    房间一边是内卫,另一边则是书房,包阿姨带着奚拾进里面的书房,一进去,奚拾就看到了玻璃门柜子里摆的一个又一个的奖杯奖牌奖状。


    奚拾走向柜子,一脸惊讶地看着:“这么多啊。”


    包阿姨笑得一脸自豪:“是啊,叙宗少爷小时候很聪明的,学了很多东西,也拿回来很多奖杯。”


    奚拾走近柜子,隔着玻璃仔细地看那些奖杯上的字迹,发现有些是画画的奖牌,有些是钢琴的,有些是科技机器人之类的,种类很多,林林总总,五花八门。


    奚拾看得惊讶,看着看着也看笑了——果然他老公年少的时候就很优秀。


    奚拾又走去旁边的书架,略一扫视,便发现书架上书的种类也很繁杂,其中以生物学方面的书为主。


    包阿姨跟着走过去,解释:“叙宗少爷小时候也很爱看书,五岁就把字认全了,什么书都看,尤其是植物动物之类的书。”


    奚拾点点头,开口:“他学的不也是这个方向吗。”


    “是啊。”


    包阿姨聊道:“不过他小时候上的国际学校,高二才转去公立学校走的高考,留在国内学生物医学。”


    奚拾惊讶:“他没出国啊?”


    包阿姨摇头,边说边走去书桌边:“他学的专业的最好的老师当时从国外转来国内了,家里帮他打听到,他就不出国了,马上转去了公立学校,走高考考大学。”


    语气里不无自豪:“少爷他很厉害的,考的分数非常高,非常顺利地就报考到了想考的大学和专业。”


    “那时候家里上上下下,都支持他学他想学的,都知道他以后肯定会在相关专业领域做出成绩。”


    奚拾光听着,心里都忍不住嘚瑟——看!我老公!


    包阿姨这时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两本厚厚的相册,边翻边示意奚拾看:“这些都是洗出来的一些照片。还有很多没洗,都存在相机里。”


    奚拾翻看,看到了沈叙宗小时候,丁点大,圆头圆眼,非常可爱,甚至可以说是漂亮。


    奚拾给看笑了。


    奚拾跟着又看到沈叙宗小时候和父母、兄弟姐姐的一些合照。


    不得不说,沈家的基因真的好,沈洲河英俊,卫澜漂亮,沈阔小时候很帅,奚拾一直没见过的姐姐茜茜也非常漂亮可人。


    一家三口有很多合照。


    相册翻着翻着,往后,照片里的沈叙宗渐渐长大长开,人没那么圆润了,显露出少年的棱角,各种场景的照片都有,骑马的,游泳的,学琴的,林林总总。


    奚拾看得认真,有种旁观了老公幼年期的感觉,一脸兴致。


    而随着照片里男孩儿的长大,沈叙宗逐渐显露出非常有个人特色的冷脸——他在照片里再也不笑了,也不看镜头,明显都是旁边拍照人的抓拍。


    包阿姨叹息:“长着长着就不爱笑了。”


    奚拾看照片,看见十三四岁的少年沈叙宗一脸青春气息的稚气,脸与如今有六分相似,但眼神和如今如出一辙的冷漠。


    奚拾忍俊不禁:“他做科研的,智商又高,那时候上小学初中,看身边人,玛卡巴卡的,不会都像在看傻子吧。”


    包阿姨被逗笑,点头:“还真有可能。”


    顿了顿,想起什么,说:“但那时候就有好多人追他呢。”


    “啊?”


    奚拾意外。


    包阿姨解释:“往他包里塞情书,他都不看的,全部扔垃圾桶,我收拾房间的时候看到的,他一封都没拆过。”


    奚拾笑,反应很快地回:“他那时候拆了,现在还有我什么事。”


    包阿姨:“不会的,他就喜欢你,拆了和他结婚的也是你。”


    而就在这时,相册翻过去,其中一张照片上,是少年的沈叙宗和已经成年的穿着西服的沈阔的合照。


    奚拾看过去,认出那是沈阔,这也是奚拾第一次知道沈阔的样子——很英俊,眉眼比起沈叙宗温柔很多。


    奚拾也问包阿姨:“这是大哥?”


    包阿姨马上不笑了,看过去,点点头,跟着叹息了一口,说:“大少爷比叙宗少爷大七岁多,从小就很宠很疼叙宗少爷的。”


    往后翻,多了许多兄弟俩的合照,奚拾一张一张地看着。


    两份厚厚相册的最后一张,是沈叙宗和沈阔在A大门口的合照,照片上,沈阔笑着,一脸沉稳温和,沈叙宗没笑,但奚拾了解他,看出这时候沈叙宗的状态是非常平和的。


    相册合上,奚拾心想:兄弟俩关系这么好,大哥死的时候,叙宗肯定很难过。


    从房间出来,奚拾有意略过因沈阔而起的低落氛围,笑着说:“没想到还能亲眼‘见证’叙宗小时候。”


    包阿姨笑回:“家里就这些照片了,等他上了大学,都没有他的照片了。”


    奚拾冲包阿姨眨眨眼:“没事,我有,多着呢,回头你想看,找我拿手机看。”


    包阿姨笑眯了眼睛,又忍不住,夸奚拾道:“你性格真的太好了。”


    奚拾耸肩:“是啊。”


    玩笑:“不然哪儿能嫁进豪门。”


    两人说说笑笑地下楼。


    楼梯走到一半,见老爷子拄着拐杖在一楼,包阿姨马上收敛笑容,声音不高不低地喊了声“老爷子”,奚拾快速下楼,神情明朗语气轻快地喊:“爷爷。”


    老爷子扭头看了他一眼,板着脸。


    奚拾下了楼梯,边走近边聊道:“我跟包阿姨上楼去看叙宗小时候的照片了。”


    他才不管老爷子什么态度、理不理他,总之就要热脸去贴。


    他也不觉得委屈,手到擒来,正常发挥,相信老爷子只要不是铁石心肠,早晚能被他的热情“焐化”。


    果然,老爷子没理他,而包阿姨也没有、不敢和这样的老爷子多搭话,下了楼梯就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等着老爷子吩咐。


    奚拾继续跟着老爷子:“爷爷,您下楼是要吃什么吗?还是随便溜达溜达?”


    又聊着说:“我今天开车在山庄里转了转,好大呀。”


    “听说这山庄是早年您特意拍下的地皮,您好有眼光啊。”


    奚拾巴拉巴拉,听在老爷子耳朵里叽叽喳喳,麻雀一样。


    老爷子原本无聊,下来转转,也习惯了家里的冷清和安静。


    突然有只小麻雀绕在耳边,老爷子打心里是觉得烦的。


    但也得承认,这“麻雀”声音清脆,叫得并不难听,又一直围着他,说东道西,热情又殷切,不讨他的喜欢,但也不算讨厌。


    正正好的一点,老爷子有时候其实希望主宅里热闹点,别这么冷清,此刻听着“小麻雀”叽叽喳喳,反倒正合他意。


    他没让奚拾闭嘴,但也继续不理奚拾,从沙发绕过去,往楼梯走,准备回楼上。


    奚拾跟着他:“爷爷,我送您上楼吧。”


    说着还伸手,虚托了老爷子的胳膊。


    老爷子面上不理人,心里:哼。


    奚拾太有眼色和观察力,明白没赶他就是理他,继续边扯着话题聊天边扶着老爷子上楼。


    包阿姨见了,心里惊讶。


    一方面意外奚拾的身段够软,愿意主动靠近并哄一哄脾气不好又威严又爱摆架子的老爷子。


    一方面觉得老爷子对奚拾的态度还挺好的,不然早开口喊滚,又拿拐杖赶人了。


    包阿姨看着楼梯上走着的一老一少的身影,看了会儿,品味了下,觉得奚拾不愧是老太太和卫澜他们夫妻都认可的人,何止性格脾气,处世待人也很有一套。


    当晚,晚饭时间,后面副楼,保姆佣人在桌边上着菜,胡月坐下,一脸愤愤,嘴上又嘀咕着:“我就偏不去前面,回头藏锋、沈曦,孩子他们,也都不去,我看老爷子能架住几天!”


    明显有意拿“家人血脉孩子”反过来“倒逼”老爷子。


    这招也是她这些年最会用的,谁让沈洲河一家人口少,又没小孩儿,她觉得自己“手握”沈家的大半“血脉”,老爷子重视家庭,怎么也能被她“拿捏”住。


    她还想呢,这会儿前面主宅必然冷冷清清,老爷子见他们不在,桌上没他们,也没孩子抱着让他逗,肯定又是一顿吃得不痛快的晚餐。


    她哪儿知道,前面主宅,沈洲河虽然有工作没回来吃饭,但卫澜和沈叙宗都准点回来了,老太太也再次下楼,一起吃饭。


    有奚拾,又有会聊天的老太太和搭腔的卫澜,老爷子这顿饭吃得根本一点儿都不冷清。


    奚拾还聊起从前酒店的一些趣闻,引得卫澜和老太太笑得不行,老爷子虽然没笑,继续板着脸,但耳朵早就已经竖了起来,不自觉地去听奚拾和卫澜他们聊天说笑的话。


    冷清?


    不痛快?


    不存在的。


    有奚拾和大家畅聊,这顿只有他们一家三代人的晚饭吃得温馨又热闹。


    老爷子为了多听一点酒店八卦,还特意多扒拉了几口饭菜,多在桌边坐了更长一些的时间。


    想胡月他们一家为什么没有来?


    不高兴?


    老爷子光顾着听八卦了,根本没顾上想后面副楼那一家子,更别提什么会不高兴。


    他完全没有不高兴,反而在听到奚拾讲一件趣事的时候,忍了又忍,才没有破功笑出来。


    老太太和卫澜早已笑得前俯后仰。


    奚拾也笑,边笑边转头去看沈叙宗,和沈叙宗含笑的眼睛对了下。


    一家三代人,这顿晚饭吃得其乐融融。


    反倒是胡月饭后一直在琢磨:老爷子不高兴了吧?知道他们一家人的重要性了吧?


    是不是骂沈叙宗了?


    是不是让人把副楼通向主宅的侧门打开了?


    她让保姆去看,保姆看了,回来,说门还是锁着的,胡月又焦心又怄气,心想:那我们就明天也不去前面吃饭!


    后天不去!


    大后天不去!


    这周不去!


    下周也不去!


    不去啦!


    啊——!


    前面主宅,是一向心软又为卫澜他们考虑的包阿姨饭后提醒道,说:“侧门不然还是开了吧?”


    这样公然撕破脸,她想来想去,怕回头沈曦他们会在公司给沈叙宗使绊子。


    她不懂商业生意上的事,她纯粹担心沈叙宗,也想着回头奚拾就要进公司了,别到时候又给奚拾闹什么不愉快。


    包阿姨是在愉快的晚饭结束后,来递擦嘴擦手的热毛巾的时候说的,说得十分委婉,也根本没提什么沈昼那边会不会报复这种。


    卫澜一听,心念一转,故意当着老爷子的面幽幽开口道:“是啊,是不是门锁了,他们今晚都没来吃饭呢。”


    老太太沉稳地垂眸擦着手,没作声,奚拾和沈叙宗也没开口。


    老爷子这时抬头瞥向长桌那头属于沈昼他们一家人的位子,重重地“哼”了声,回包阿姨:“不用开!锁就锁了,他们爱过来不过来。”


    说着毛巾往桌上一搁,起身,离席。


    卫澜和老太太默契地对了一眼,奚拾也转头和沈叙宗对视,默默挑挑眉峰。


    等老爷子上楼了,看不见身影了,又过了会儿,卫澜低声开口:“胡月那蠢货又来这套。”


    老太太根本不放在眼里:“随她去。”


    沈叙宗神色淡淡,没有表态,奚拾笑笑,也没有说什么。


    但相互再一对视,除了沈叙宗,其他三人都笑了——不是笑胡月如何,而是纯粹因为奚拾吃饭时说的那几件趣事。


    老太太忍俊不禁,卫澜笑得擦眼角的眼泪,奚拾笑说:“这可是我压箱底的笑话,轻易不拿出来分享的。”


    老太太和卫澜还在笑,笑得肚子疼,奚拾则转头,去看沈叙宗,沈叙宗的手臂搭在奚拾的座椅后,见奚拾看过来,眼里有明显的笑意和温柔。


    楼上,老爷子边拄着拐杖往自己的书房走,边憋着嘴角破功地笑了出来。


    当晚,回房间,沙发上亲吻着温存了会儿,奚拾靠在沈叙宗怀里里,提到白天自己在山庄里转了转,又提到自己跟着包阿姨去了沈叙宗小时候住的卧室、看到了沈阔的照片,奚拾关心道:“大哥刚走那会儿,你是不是很伤心啊?”


    “嗯。”


    在奚拾面前,沈叙宗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很难过。”


    奚拾道:“要不要和我聊聊大哥?”


    沈叙宗默了片刻,开口分享道:“我记忆里,小时候,我大哥就很照顾我……”


    奚拾靠在沈叙宗怀里,安静地听着——人前,他不介意做开心果、小麻雀,人后,他希望自己是个可以与伴侣分享共担一切的爱人。


    奚拾真的很喜欢很爱沈叙宗。


    他想把他最好最温柔的一面都留给爱人。


    这个晚上,月亮挂在窗帘外,奚拾静静地听着沈叙宗和他分享沈阔的过往和兄弟俩的相处过往……


    次日,一早,沈昼一家又没现身桌边,老爷子、沈洲河、卫澜在一起吃早饭,见沈叙宗独自下楼,又是他把早饭端去楼上,远远的,卫澜关心了句:“小溪醒了吗,没醒就别喊他起来吃早饭了,让他继续睡吧。”


    沈叙宗“嗯”了声,简单回了句“先备着”,还是端着早饭上楼了。


    卫澜和沈洲河这时默契地对了一眼,都以为奚拾起不来,是因为正当新婚、晚上太忙的关系。


    他们夫妻俩就等着抱孙子孙女呢,哪里会介意奚拾起不来,巴不得他们新婚的小夫妻晚上能有多忙就有多忙。


    这时候反倒是老爷子嘀咕了句:“没规矩。”


    卫澜马上看过去,劝道:“爸,小溪昨天晚上还说笑话逗您呢。”


    言下之意,是夸奚拾,让老爷子别在意早上起不起得来这种小事。


    老爷子哼了声,没说别的什么。


    卫澜和沈洲河对视,都心知老爷子没真的生气。


    然后,卫澜就跟沈洲河分享起了奚拾昨晚说的那件趣事,说完,沈洲河一口粥差点喷出去,卫澜自己已经再次笑得前俯后仰东倒西歪,老爷子则用力憋着,不笑出来,差点憋得一脸通红。


    卫澜看见了,没忍住,边“哈哈哈哈”地笑,边招呼老爷子:“爸,您想笑就笑吧,哈哈哈哈哈,真的太好笑了。”


    老爷子没笑,忍住了,但那嘴角就跟触了电似的,在要笑不笑间疯狂颤动。


    楼上,沈叙宗躺靠回床头,原本只是想跟奚拾说下他去上班了,奚拾转身,迷迷糊糊中伸胳膊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软着嗓音撒娇:“老公~昨天睡太晚了,都没有做。”


    他都习惯每晚做一下再睡了。


    沈叙宗闷笑,很果断地问:“现在做?”


    奚拾的手已经游进了沈叙宗的衬衫里,摸摸胸肌,摸摸腹肌,嘴巴上软着声音说:“不要了,你去上班吧。”


    沈叙宗搂了奚拾的腰身,把他整个人贴过来,磁性低沉的气音喷洒在奚拾耳边:“你下面不是这么说的。”


    说着掌心控着力道揉了把奚拾的腰窝,奚拾“嗯”地喘了一嗓子,这下人彻底醒了,醒过来,睁开眼睛,看了看沈叙宗,扯住衣领,把人拉下来,马上吻上男人的嘴唇,凶道:“那你还是晚点去公司吧。”


    ……


    做完,沈叙宗去衣帽间换了身衣服,系着纽扣出来,他对床上趴着的奚拾道:“趁着现在没去公司上班,有空出去花花钱。”


    奚拾转过脑袋,还趴着,声音又餍足又带着事后的暗哑,说:“我要是全花了,会被你打屁股吗?”


    沈叙宗笑了笑,过来,弯腰低头亲了亲奚拾的脸,说:“你要是能全花了,回来奖励你。”


    啊?


    奚拾惊讶地抬起脖子。


    眨巴眨巴眼睛,像在撒娇,奚拾说:“我老公在花钱方面,对我的要求是这样的吗?”


    “嗯。”


    沈叙宗笑了笑,系着腕表。


    奚拾闭上眼睛趴回枕头上,玩笑道:“那我得想想该怎么花。”


    奚拾确实是开玩笑的,两张卡,足足四千多万,他怎么可能全花了。


    但午饭后闲着也是闲着,去老太太的茶室坐了片刻后,奚拾想了想,问老太太道:“奶奶,你要一起去逛街吗?”


    如实道:“叙宗给了我卡,让我出门学学怎么花钱。”


    老太太慈爱地笑道:“这门‘功课’你确实得好好‘学一学’。”


    说:“你自己去吧,我要是在,你反而得缩手缩脚。”


    跟着鼓励道:“随便买,想买什么买什么,不要有顾虑。”


    “你得记住,你是叙宗的伴侣,沈家的媳妇,你就是有钱,有底气,除了飞机航母,你在外面买什么都不用考虑钱够不够。”


    又说:“你要学会用钱来‘滋养’你自己。”


    第40章 买买买


    奚拾听着,觉得老太太最后这句话很有道理。


    于是离开茶室,坐着劳斯莱斯出山庄,觉得一个人逛街不如多个人有意思,奚拾便给杨亦打电话,问他道:“老杨,你今天上班吗?还是休息?”


    杨亦回:“上班啊,怎么了?”


    奚拾说:“没什么,本来想你要是不上班,约你出来逛街的。”


    杨亦声音都高了:“拿着你老公的卡出门买买买?”


    奚拾:“是啊,你厉害,这都能猜到。”


    杨亦马上大声道:“我休息!休息!我今天可以休息!!必须休息!!我马上请假翘班!!!”


    奚拾好笑。


    杨亦:“你来接我?你开车了吗?”


    奚拾:“嗯,有车。”


    杨亦问:“你老公的迈巴赫?”


    奚拾:“家里的劳斯莱斯。”


    杨亦尖叫道:“来来来!立刻来!我等你!我这辈子还没坐过劳斯莱斯呢!”


    车子开出山庄,往奚拾从前工作的酒店驶去。


    奚拾路上给沈叙宗发消息:【叙宗,我出发去买买买啦~】


    沈叙宗估计在忙,隔了十多分钟回:【记得花光。】【花不光回来打屁股。】


    奚拾一看见这回复就笑了。


    到酒店,正要接上杨亦,不成想好几个从前熟识的同事全围在餐厅部的大楼前,挤挤攘攘,隔着落下的车窗和车里的奚拾打招呼。


    杨亦上车,格外嘚瑟,说:“我先坐,我先享受。”


    其他人都在哇哇哇地观赏劳斯莱斯。


    主驾的老赵特意转头问奚拾:“要不要带上他们兜一圈?”


    奚拾笑回:“先让他们坐进来拍拍方向盘吧。”


    “行。”


    老赵果断解开安全带,下车,招呼围在车旁的几人:“来,别在外面拍了,坐进来拍。”


    “哇~!”


    几人马上绕过车身往主驾去。


    让奚拾意外的是,第一个坐进来的竟然是周若现,人多,他刚刚都没留意周若现也在。


    而周若现一坐进来就边拿着手机拍照,边对后排的奚拾殷切又嘴甜道:“小溪你来啦~”


    又说:“你们要去逛街吗?不然我也请个假翘班和你们一起吧。”


    杨亦马上翻白眼,故意捏着嗓子,学周若现的语气,说:“不行呢~~你不是我们‘闺蜜团’的成员哟~~”


    周若现一边找各种劳斯莱斯特征的角度自拍一边回:“哎呀~以前不是,现在可以是了嘛~”


    奚拾好笑,周若现翻超级无敌大白眼,嘴巴上无声地嘀咕:真是妖艳贱货。


    好在周若现很快被其他同事拉出主驾,换人拍照。


    不久,拍完,老赵回车里,奚拾隔着车窗和老同事们挥手道别:“拜拜,拜拜。”


    同事们:“有空约啊,拜拜。”


    奚拾:“好,有空约。”


    劳斯莱斯开走,目送完,出来凑热闹的几人都有些亢奋,边聊着奚拾如今生活品质的大变化,边往酒店大堂里走。


    周若现没捞到“闺蜜约”,也不气馁。


    他落在人后,p刚刚拍的劳斯莱斯内饰照,发朋友圈,一脸“与有荣焉”。


    车里,后排,杨亦一脸欣赏地左看看右看看、上摸摸下摸摸,“哇”个不停。


    奚拾笑坐一旁,等着他。


    杨亦终于欣赏完了,靠坐回来,先是感受了一把劳斯莱斯的座椅,接着张口就道:“你知道么,现在我们酒店上上下下都以你为榜样,大家的人生梦想都变成了向你看齐,早日钓到金龟。”


    开车的老赵直接呛了一口。


    奚拾笑,没反驳,顺着这话:“那就祝你们早日心想事成。”


    “那必须!”


    杨亦回:“反正这次你结婚,我更坚定了自己要谈就谈有钱人的想法。”


    大咧摆手:“穷的靠边站,别来挨老子的边!”


    奚拾好笑。


    杨亦这时隔着中央扶手凑近:“唉,你老公给了你多少让你买买买啊?”


    奚拾没升挡板,冲杨亦竖起食指和中指。


    杨亦:“两百万?”


    奚拾摇头。


    杨亦:“两千万?”


    奚拾再摇头。


    杨亦激动了:“两个亿!?”


    奚拾笑喷:“你现实点。”


    杨亦又激动又迫不及待:“到底多少啊?你倒是说啊!”


    奚拾:“两张卡。”


    杨亦好奇:“那是多少啊?信用卡吗?多少额度?”


    奚拾回:“没有额度,随便花。”


    杨亦:!!!


    杨亦尖叫:“我的妈!全宇宙绝世无敌好老公!”


    别说奚拾,前面老赵都被气氛渲染了,笑意挂在嘴畔。


    不久,等到了那家全国都知名的以奢华著称的商场,走进,杨亦挽着奚拾的胳膊,不但恨不得鼻孔朝天,气势上也是一股“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气势,伸手,朝前一指:“冲——!”


    然后两人便直奔一楼的奢牌店,拿出了买买买的架势——进门就试男装男鞋,也不挑,一排全拿,一件一件地试,合适的要,喜欢的要,漂亮的也要;


    衣服搜罗完了去逛配饰,配饰挑完了去逛包包,总之把整个奢牌店里外全逛了一遍,服务他们的SA从一个变成两个,又从两个变成四个,最后结束,奚拾第卡:“结账,谢谢。”


    SA接卡接得嘴角都是咧着的,格外的恭敬,杨亦的嘴角也是咧着的——终于!终于啊!终于有一天能把奢牌店当超市随便逛了!爽——!


    于是结账机滴滴滴地吐着长长的单子,奚拾和杨亦结伴,从这家奢牌店买到那家奢牌店,又从一楼逛到二楼,衣服、鞋、配饰,五花八门、应买尽买,服务他们的SA们打包都要来不及了,只要他们到一家店,最后这家店几乎所有的营业员都会一起为他们服务、打包,老赵也是跑了一趟又一趟,领着拎着袋子的SA们把一打又一打的纸袋往停在负层的劳斯莱斯里送。


    这甚至惊动了商场,商场的商家群里都在聊,说有两个富豪大帅哥今天在一二楼的各大奢侈品店扫货,最少的一家也买了二十多万,多的一家刷了足足两三百万。


    某H开头的顶尖奢牌的店长在群里茫然:【啊?都去你们家了吗?可是没来我家啊?】


    群里先是静了几秒,接着,有人回:【可能是因为知道你家要配货吧。挖鼻孔.jpg】


    H家的店长:【……】


    事实还真是如此——奚拾从一家店出来,原本准备去斜对面的H家的,却被杨亦一把拉住,说:“不去那家,他家要配货的,惯得他,回头我们花钱,他们当祖宗,不去。”


    于是两人去了H家旁边的G家。


    奚拾这辈子没这么试穿过衣服和鞋,一件一件又一件,最后他都快试吐了,于是不试了,挑着看,看到喜欢的好看的就买,让SA帮忙挑他的尺寸。


    杨亦更夸张,大大小小的包全挂脖子上、拿手上、背肩膀上,转过身,问奚拾好看吗,奚拾冲他竖大拇指。


    逛到中途,奶茶店喝奶茶、中途歇脚,杨亦还知道两人买得跟暴发户似的夸张,特意问奚拾:“诶,你这么买,你确认你老公不会有意见的吧?”


    心里算了算,扒拉了下手指头,说:“我们已经买了四百多万了,都超过你的钻戒了。”


    奚拾买得累死了,喝着奶茶,喘了口气,回:“刚刚叙宗发消息问我了,我回他了,他问我为什么花这么少。”


    杨亦:!


    杨亦瞪起眼,扭扭脖子、掰掰指骨:“他要这么说,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喝完奶茶,两人杀回奢牌店,进门,不等奚拾去逛,杨亦一把拉住他,然后对迎过来的SA们道:“衣服和鞋挑我们奚总的号,女装不要,其他的,全部打包。”


    奚拾:……?


    奚拾扭头看杨亦,眼神示意:你疯啦?


    杨亦变了脸,一脸逛得很累的松垮,回:“我哪知道买买买还能买得这么累啊。”


    “打包吧,打包我们还能歇会儿。”


    奚拾哭笑不得,接着给杨亦打气:“你这就不行了?不是说要刷爆卡的吗?”


    杨亦喘了口气,摆摆手,累到了,说:“大意了,以前没这么花过,没想到买买买能这么累。”


    又喘,去店里的沙发坐,示意奚拾:“你让他们先打包一会儿吧,我歇一歇,等会儿再战。”


    结果杨亦这边还没歇完,那边奚拾收到沈叙宗的消息,说怕他不够花,又给他卡里打了点。


    奚拾:!


    杨亦:!


    杨亦在沙发里挣扎着——扶、扶他起来!他还能再战!


    战——!


    结账机嘀嘀嘀嘀地吐着单子,那单子长得机器吐都吐不完。


    有好几家奢牌店当天提前闭店打烊,专门单独为奚拾和杨亦服务。


    前后足足六个小时,奚拾是真的差点买吐了,最后人在商场里,头都觉得晕。


    杨亦喝着咖啡醒神,衣服都脱得只剩最里面的衬衫,忍不住和奚拾吐槽:喵的,第一次知道钱这么难花。


    杨亦问奚拾:“花完了吗?”


    奚拾:“花了个零头。”


    杨亦“靠”了声,说:“早说啊,早说了拉你去买房了!”


    奚拾哭笑不得。


    当天,劳斯莱斯根本不够拉,老赵把山庄别的司机都叫过来了,甚至特意让人开了辆房车过来,专门装奚拾买的那些东西。


    劳斯莱斯后排,送杨亦回家的路上,杨亦边歇着边缓着买买买的气儿,边跟旁边的奚拾道:“我这辈子也是值了。”


    “我买二元小商品都没有像今天这么买过。”


    “艹!爽死了!”


    太爽了!


    也累死了。


    奚拾擦着汗——他是真流汗了,热的,也是买买买忙的。


    他没感慨,只是对杨亦道:“等会儿下车你能拿多少拿多少。”


    杨亦:!?


    杨亦坐起身,瞪大眼睛:“我能拿?不能吧?你老公的钱啊,我陪你买买买,我哪儿能分?”


    奚拾累了,有点没力气,声音清缓:“没事,拿吧,我自己有存款的,就当你拿的是我花我自己的钱买的。”


    杨亦继续瞪眼:“我真能拿啊?”


    奚拾:“拿。”


    杨亦来力气了:“那我真拿了啊!?”


    奚拾点点头:“嗯。”


    杨亦一脸精神、容光焕发:“那我能拿几样啊?”


    奚拾还在擦汗:“你自己挑。”


    杨亦:“有数量额度限制吗?”


    奚拾抬抬下巴,有气无力:“拿吧拿吧,没事儿,多呢。”


    杨亦想到什么,低了些声音,确认着:“你能这么花你老公的钱吗?”


    “这么花,会不会不太好啊?”


    “他会不会不高兴啊?”


    他这时候倒是缩手缩脚起来了。


    奚拾:“不会,放心吧。”


    奚拾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也不是掉进钱眼就钻不出来的人,他是真的完全理解了沈叙宗在经济方面对他的包容,知道他亲爱的老公是真的愿意并支持他花钱。


    奚拾为人一向也光明磊落、大大方方的。


    既然沈叙宗愿意,那他有什么不能花、不好意思花钱的。


    花!


    反正以后他也会去公司上班,也会赚钱。


    钱方面,他如今就是不需要去纠结的,沈叙宗有钱,沈家更是富得流油。


    杨亦作为朋友同事,今天没有一点抱怨地陪他逛了这么久,从前对他也是掏心掏肺的好,奚拾当然也愿意和他分享“战利品”。


    就像他自己说的,大不了当他自己花的存款买的好了,没什么。


    这样一来,等到了地方,下车,杨亦麻溜地从劳斯莱斯的后备箱里挑了一摞的纸袋,挂满了两条胳膊,还不忘脖子上再挂一个,跟个人形挂衣架似的,看笑奚拾。


    奚拾还问他:“不然我帮你再拎点上去?”


    杨亦挂着满身的纸袋往楼里挪,回头:“不用,这么多够了。”


    还说呢:“我专门挑大的纸袋拿的,怎么也有一二十万了。”


    奚拾好笑。


    奚拾:“我走了。”


    杨亦边往楼里走边艰难扭头:“拜拜。”


    当晚,奚拾稍微晚些到的家,很巧,他的劳斯莱斯在主宅前停下,沈叙宗的迈巴赫不久前也跟着一起停下。


    奚拾下车,沈叙宗已经来到他车旁,帮他拉开了车门。


    奚拾有些意外:“叙宗?”


    说着不等沈叙宗有回应,一下过去,伸胳膊吊住男人的脖子靠近男人怀里,同时还“嘤嘤嘤”起来,“哭”诉:“老公~~买东西也太累了吧~~”


    “我今天和杨亦逛了六个小时,买是买得很爽,但我腿和胳膊都要逛断了。”呜呜呜。


    沈叙宗忍俊不禁,搂住奚拾,却是一语暴击:“没花完吗?”


    奚拾马上又“嘤嘤嘤”了起来,吊在沈叙宗身前,半玩笑半假哭:“花不完啊~~根本花不完~~”


    沈叙宗见奚拾这样,笑得胸腔都在闷颤。【你现在阅读的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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