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入柴房,吉雅本就脚步虚浮,腿上软哒哒的抬不高半寸,被强推着迈进房里,差点被门槛绊了个跟头,还是阿真在侧慌忙扶住了人,将她拎起来。
胸膛内因方才那番话狠狠跳着,由是眼下惊惧也并未分走片寸担忧。
他说一定要她在阿真和孩子中间选,可她初为人母,怎么能在两个孩子中间狠心放弃任何一人。
眼见她面色苍白发青,柴房的门也就此关上,甚至听声音好像还落了锁。
阿真不忍她如此心惊胆战,被绑着手臂也还是不顾勒痕将人扶坐在地。“阿雅姐,你不要害怕,四哥马上就会找到我们的!我们只要再等等,他会来的!”
被她安抚的女子苦笑着扯开嘴角,却连声音也发不出,只得又落下去。她两鬓辫拢的发辫在磋磨中散得松松垮垮,颈上还有一圈青红的掌印,愈发衬得她整个人面白如纸,好似快要虚耗晕厥的病重模样。
俄而好半晌,她才从那无处依存的恐慌中回过神,双手被麻绳勒得透出血红,却还是紧紧握住阿真的两腕。
“阿真,不论四哥会不会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前,若是万一……有了机会,不可有所迟疑,哪怕是我们中间只能跑出去一个,也千万不能犹豫!”
阿真被她破釜沉舟般的静言神态吓到,然而看她逐渐敛眉垂目,沉静非常,被人拿捏在手心的齿颤胆寒也好似顿时消散殆尽。
阿真依偎着她,全然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她这个,前不久还毫无关系的姐姐身上。
日光慢慢偏移,纵使不想面对,时候却已经到了。
吉雅被扯着带出柴房,将仍于石板上跪伏着的阿真扔在原地,又重新合上了那扇木门。
她从未有过的静心听着,听到那扇噶吱作响的门板合拢的声音,心才终于贴在胸膛里沉沉的落回原处。
似是因她腿脚不便,攥着胳膊的那人走得不快,拖着她倒也半像个君子似的体谅她行走艰难。
这熟悉的步调唤醒记忆,吉雅忽而想到些什么,反手按在他的胳膊上,拖着他停在原处。
“大哥,我们这不是第一次见吧?”
被她击中要害似的,那高她半个头的彪悍男子,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影影绰绰的面颊,结结巴巴的回道:“什……什么?”
“乡里集市上,是你引我前去见他。”
她肃冷的声音好似在夜色渐起之中带了层霜似的,落在他肩头,叫他也深受煎熬。
“你怎么会又被抓住了呢?”
吉雅亦是无法回应,她该怎么说呢?如今再想计较已然全无用处,只要能活着,就是最大的恩赐了。
“大哥不能帮帮我吗?你忍心看着身怀六甲的妇人被如此糟践?我那小妹尚未及笄,还是个孩子,大哥你帮帮我,起码救救我妹妹!”
吉雅如今什么也顾不得,扑通一声跪在原地,被他拉扯着胳膊也不从地上起身。
“别的不求,只求大哥救救小妹!那人不会追究的,他盯上的是我,不会在意一个小孩儿如何!只要您救救她!”
“哎哟,你快起来!”
他惊慌失措的强把人捞起来,吉雅却在这一句中,忽而察觉到那声哎呦的不同于常。那是刻在骨子里难改的音调,即便吃穿住行皆与汉人无异,但血脉这东西深深藏匿着,到关键时候正是拿来被人要挟的把柄。
“你不是汉人!你也是我们族人对不对?”
被她吓得本就心力交瘁,忽而被揭穿老底,身材壮硕的汉子猛地撒了手,不敢置信的紧瞧着她那双无神的黑瞳。
“你……你看得到?”
吉雅抓住这倏然即逝的最后一缕救命稻草,追上去紧紧握着他的手腕。
“你见过我对不对?你知道我是谁,你见过我!或许你还是从前护卫王帐的卫士之一。”
“我……我不是!王帐早已经散了,你现在说些这只会引来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吉雅忽而一惊,旧部虽然分崩离析,但祈令夷施政仁善,从不曾苛待漠北,怎么会叫他们因身份被连累至此。
“谁要杀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察觉自己说多错多的莽汉,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被牵鼻子着走,听她问话更是倍感压力,再不回答一句,拎着人这就要往那色鬼豺狼的庭院中去。
“大哥!别的我再不问了!你既然认识我,我们也算是同族之人,难道仅仅这一个小小恳求都不肯答应我吗?”
“不用你救我,甚至不用你去搬救兵,只要趁夜深人静之时放了阿真,她一个小姑娘翻不了天,给她留条活路行不行?”
接连的急切求问被他忽视,耳边已经传来院中洒扫行走的仆从匆匆脚步,吉雅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也不哭喊,仰着头定定望着他应在的方向。
“她喊我一句阿姐,我便一辈子要护她安稳。你命里难道没有同样的人吗?没人喊你一句阿兄?”
脚步忽而顿住,吉雅被扯在原地随他动作一晃,但她紧接着念道。
“阿兄,你救救她!救救阿真!”
两手忽而被另一伙人接过,推搡着将她拥入院中,成败在此一举,吉雅不得不赌他会因同族之情解救阿真,然而她自己可就只能听天由命。
眼下一群人也不知道要把她带到哪里去,迈进了屋子,身上久缚的麻绳总算被解开,但紧接着伸过来的无数双手扯开盘扣,要将她身上这件满是泥污的衣衫扒下去。
吉雅挣扎着不肯就范,却被她们太多人压制着胳膊,轻易的剥开衣衫抬进了浴桶里。
从水雾中钻出半个脑袋,吉雅浑身都在湿淋淋中颤个不停,这一切都太过荒诞不经,她一个身怀有孕的妇人竟会遭受此等屈辱,欲行此事的恶人也不怕天打雷劈。
“帮帮我!你们帮帮我,我还怀着孩子,救救我!”
然而惊颤的出言求救并没换来半点回应,她们像是早就习惯了如此,利索的为眼前的女子擦洗全身,甚至也根本没将眼光落在人身上。
似是无论高矮胖瘦,贫贱富贵,亦或是他人妻子,在她们这都只是个物件,甚至是男是女也大概也不会在乎。
被强拽着捞起来,浑身上下冷到了骨子里,明明是夏夜却犹如三冬般噬心的寒凉。
重新套上的锦缎闪烁着熠熠光辉,吉雅捻着手底下的料子,对他这混账恶徒的印象更忧惧三分。这样上好的蜀锦,他居然能在这里用上,其中舟车劳顿运送过来的车费也值百金了,其人穷奢极欲简直到了无法无天的程度。
而一个小小县令家的儿子,怎么会有如此家资?
没等她细想清楚,一众人已经不管她意愿将她推到了正房,隔着纱帐,那股浓厚熏香的气息已然环绕于身,细闻其香味十分复杂,熏得人头脑昏涨琢磨不清。
耳边的脚步声一一退去,吉雅只身站在内室中间,颤颤的两只手抱住肚子,一直低声嘀咕“没事没事”安慰自己。
然而那早就等在纱帐里的男子,见她玉兰般的挺直脊背,用烟斗拨开帐帘细细的瞧她面上重重忧惧,好似将那害怕当成了消遣,一寸一寸毫不留情的用目光舔舐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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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姐姐,过来。”
轻飘飘的音调掺了烟雾似的沙哑,吉雅半点不动也不应答,立在原地撇过头,就是那张白玉似的面颊也不叫他看全。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执拗的?”范廖搁下烟斗站起身,脚上连双鞋也没穿,踩在锦毯上半点声音也没有。
“不是都说好了听我的。”
耳边忽而被喷了股呛人的烟气,吉雅慌忙要躲,被他猛地一拽带进怀里,那只手从身后探过来拢在前襟,正好按在隆起的小腹上。
她两手堪堪护着,却怎么也不可能搂全,被他摸到肚皮上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他冲动之下伤着孩子。
见她终于安静下来不再挣扎,范廖贴着她莹白的一小块颈子慢慢轻捻,沉沉念道。
“想好要保哪个了吗?若是姐姐的话,就是选了孩子我也会听你的,尽力保全他。”
被贴着脖子轻咬了一下,吉雅浑身上下虫蚁啃噬似的涌出惊颤恶心,但她不敢乱动,压住他摸在衣襟上的大手。
“郎君既说了怜惜于我,何不能放过他们两个?”
他喷在颈侧的呼吸突然停了一刻,继而噗嗤笑了出来。
“姐姐可真贪心,说了只能择其一,非要留下两个来!”
范廖眼看她紧抓着衣摆不放,也不与她纠缠,两指轻轻一勾系在腰侧的素带,花瓣似的衣襟顿时朝两边绽开。
她手足无措的想要拢紧两摆,反被他强行攥住手腕,一步一步逼她向后退。
“不要!滚开!”
吉雅知道他要干什么,挣开了手臂想要逃离,惊叫中反被他强行扛在肩上扔到了一团纱帐中间。浑身被雾纱包裹,辨不清方向,她苍白的小脸不断泣下泪珠,挣扎在纷乱的绸锦中,连哪边是生路也未分清,越钻越往床榻深处去了。
范廖就看着她这样凄凄惨惨的乱爬着,欣赏了好一会儿才解开了里衣,也掀开帘帐往深处去捉人。
被拖着脚拽到身下,吉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苦苦哀求推拒着。
“放过我吧!走开!别碰我!”
缠乱在一处的手臂被按在纱帐中,吉雅惊呼失措的摸索着,却发现头顶一根簪子也摸不见,更痛哭着绝望到了顶点。
喜好恶劣的男子偏享受惨兮兮的娇弱模样,见她哭更想让她哭得更狠,劣性上头,范廖趴在她颈侧邪笑着念道。
“我知姐姐狠不下心,所以替你做了选择,现在那小丫头怕是已经进了妓院,等在那养上个三五年,我去光顾肯定要点她来陪我!”
吉雅没想到人能心肠歹毒到这个程度,捶打着他的肩拼命怒骂。
“你这畜生!你不得好死!”
越骂这混蛋越发癫狂,发癫一般扯着缠绕在她身上的青纱,也不管是不是勒到了人,狂躁难驯的把那张显出春色的粉腮拖到眼底。
急促的喘息带着令人作呕的烟气这就要亲在脸上,吉雅躲闪不及,只感觉缠绕在脖子上的层层纱锦,快要把她勒断气似的不断收紧。
她惊慌的拍打着强压在身上的男人,但下一刻,淅淅沥沥的温水浇打在身上,浓郁的腥气伴随忽然的静默陡然降临。
吉雅只感觉身上一轻,压在身上的重量忽而消失,伴随着砰的一声□□倒地的闷响,她脖子上缠绕的禁锢也被骤然扯开。
恢复呼吸的一刹那,紧随而来的,将她搂起的两臂紧紧搂住她的肩,几乎要把她压得喘不上气般的惊慌后怕。但吉雅知道这怀抱的主人是谁,不顾胸口近乎窒息的闷痛,也同样环抱住他,像是要流干眼泪似的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