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揍流氓1 趁着电影院里黑灯瞎火的,对……
马台长正在兴头上呢, 没想到被姚淼淼打断了,很是不满。
但又不敢闹出什么动静来被发现,只好敷衍道:“不用了, 回头我找铁匠婆说一个, 不麻烦你了。”
姚淼淼只好转身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忙了一会儿, 同事小耿就来找她:“姚主任,你惨了。”
姚淼淼一头雾水:“怎么了?”
“你刚去敲门的时候,叶筠在里头呢,你离开后, 她过了十几分钟才出来, 脖子上还有吻痕呢。”小耿一向八卦,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单位里的情况她都知道一些, 不过姚淼淼之前刚调过来, 两个人还不太熟,所以叶筠的情况她没有跟姚淼淼说过, 现在两人相处了一段时间, 小耿确信姚主任是个好人, 这才主动示好。
她小声道:“你小心叶筠有了马台长做靠山,回头抢你的饭碗。”
姚淼淼蹙眉:“你的意思是, 他俩……那个了?”
“那不然呢?”小耿虽然八卦, 但不像周娟那样,逢人就碎嘴子,她只把关键情报出卖给t自己觉得有价值的人。
毕竟, 她只是个小职员,总得找个靠山吧?
于是她提醒道:“咱们台里一向风气不太好,前头被开掉的那个台长和播音主任,就是婚内双双出轨的, 就算胡主任的事情牵扯不到他们,新的大领导只要听说了他们的桃色新闻,也会处理他们的。你跟马台长倒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他现在跟叶筠搅合在一起,今后你肯定地位不保了。你要不要想想办法,收集证据,把他们两个告到袁主任那里去?”
“不急,捉贼捉赃,再等等。”姚淼淼也不是省油的灯,要是叶筠真的在工作上乱来,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至于桃色新闻……先等等,摸索出这两个狗男女约会的规律再说。
要不然,她兴师动众的找了袁主任,回头什么证据也没有,那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必须隐忍,等待时机。
小耿明白,小声道:“那好,我盯着点。”
“低调一点,别被发现了。”姚淼淼还不清楚这事跟讨债鬼发威有没有关系呢,可惜了,老三不在家,找不到人打听。
下班后她去找姚栀栀商量。
姚栀栀直接翻出三哥寄存在她系统里的玄门书籍,姐妹俩躲在房间里翻看,很快找到了线索——
讨债鬼,一般只会向罪魁祸首讨债。
讨债的形式有很多种,比如投胎成为祸首的子女,做个不肖子孙,败家散业,闹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或者让祸首自己头脑发昏,做出不理智的决定,败光家产,一无所有,妻离子散,含恨自尽。
再比如直接拖垮祸首的身体,让祸首缠绵病榻,生不如死。
更直接一点的,会直接索命。
姚栀栀蹙眉,那两个讨债鬼都附着在叶筠和叶筝身上这么多年了,也没见这对姐妹怎么败家或者生病。
那只有一个可能了。
她跟二姐对视一眼:“那两个讨债鬼,可能是想投胎做她们的孩子。”
姚淼淼深吸一口气:“那叶筠惨了。”
“不管了,她自己走的路,与咱们无关。”姚栀栀把书合上,“这件事你不要声张,暗中收集证据就行了。”
“知道。”姚淼淼松了口气,忽然有点想笑,“没想到两边的叶家虽然老死不相往来,子孙里头却都出了几个歪瓜裂枣。”
“这大概就是血缘的魔力?”姚栀栀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总有例外,比如叶笙就挺不错的。
叶筝目前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可能是小时候做过错事,现在学乖了,说不准。
总之,她只能提醒二姐:“离那个叶筠远一点,讨债鬼要是不高兴了,会迁怒跟她关系好的人。”
“知道,放心吧。”姚淼淼赶紧去了前面,陪孩子学习。
姚栀栀则转身,看向了自家的两个小淘气,满心温柔。
小星星正拿着那本被冠英翻烂了的《救荒本草》,趴在凉席上给小月亮读书呢。
虽然他自己认识的字也不是很多,但他可以就着拼音,给妹妹一直读下去。
小月亮则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哥哥,满眼都是佩服和依赖。
这么有爱的一对兄妹,姚栀栀可舍得不让他们的生活里遇到什么波折和打击。
所以,她不光是在劝二姐远离叶筠,也是在提醒自己,哪怕叶筝的表现不错,也要敬而远之。
而此时,叶筝正在面临择偶难题——李社长给她介绍了两个对象,一个是社长姨妈家的孙子小牛,一个是派出所的小金。
叶筝问了问两个男同志的家庭情况。
李社长笑道:“我这个表侄儿嘛,是家中独子,目前在印刷厂做工人。”
叶筝好奇:“没有姐妹吗?”
“当然有啊,我是说,儿子只有他一个,你不用担心什么妯娌矛盾。”李社长面带微笑。
可是叶筝明白,没有妯娌,却有好几个“婆婆”呢——一般这种多女一儿的家庭,大姑姐小姑子都会对娘家唯一的儿媳妇指手画脚。
当然,娘家也会吸她们的血。
所以这都是相互作用的——要了我的钱给你儿子娶媳妇,我插手你儿子儿媳的人生合情合理。
叶筝自己爸妈是怎么为了一个儿子不择手段,甚至违法犯罪的,她都一清二楚,所以她不想选这个小牛。
可是小金是民警啊,民警怎么会选一个父母坐牢的女人做老婆呢?
叶筝不明白,好奇道:“小金的父母会同意吗?”
“是他后妈的意思。”李社长笑笑,“你也不用担心,我听说叶筠已经把自己过继出去了,不过是多花点钱。你也可以学学她,从根源上改变自己的出生。反正现在这些手续漏洞很大,查得不严。敢不敢做,就看你自己了。”
叶筝陷入了沉思,原来小金有个后妈啊,那她要是有个后婆婆,这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儿去的。
两个选择都不是什么好的,她很想拒绝。
可是她寄人篱下,李社长又对她客客气气的,只得拖延时间:“我先跟小牛见一面行吗?”
李社长当然没意见,跟她约了礼拜天的晚上,跟小牛一起去看场电影。
时间很快就到了礼拜天。
张旺陪着他妈妈,在国营商场门口等那个罗调度。
罗调度一个人来的,没带他的两个女儿,看到屈萍客气的笑了笑。
三个人在商场里转了一圈,正好遇到了出来买衣服的叶筝。
叶筝平时舍不得花钱,身上的衣服都洗得发白了,可她今晚要相亲,只能换一身体面一点的衣服。
这会儿见到张旺,叶筝客气地打了声招呼:“这是屈阿姨吧?”
“哎,你好啊姑娘。”屈萍没去过出版社二楼,不认识叶筝。
不过叶筝知道张旺的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猜也猜到这个老阿姨是谁。
她笑着摆了摆手:“阿姨你忙,我还有事,回见啊。”
屈萍热情地挥了挥手,转身看着张旺:“这是你同事啊?”
“编辑部的叶筝,跟小姚做事的。”张旺笑笑,“干嘛用这个眼神看着我?”
“我瞧着这个姑娘斯斯文文的,真不错。”屈萍有点着急,人祁长霄当初还是病秧子呢,如今都有两个孩子了,大的马上都要上学了。
再看她儿子,跟祁长霄是同学啊,到现在还打光棍儿呢!
越想越是着急,一时没忍住,乱点鸳鸯谱。
张旺气笑了:“什么呀,人家跟社长是拐弯抹角的亲戚呢,社长肯定会给她介绍个好的,别想了。”
“那咋了?说不定她看不上呢。”屈萍撇撇嘴,又问了问这个女同志叫什么,家里什么情况。
一听,她的父母居然在坐牢,屈萍笑了:“走着瞧吧,稍微体面一点的人家肯定看不上她,正好跟你是绝配。”
张旺气得不想理她,黑着脸跟罗调度埋怨起来:“罗叔叔,你快让我妈收了神通吧,她再念下去,真成唐僧了,我头疼。”
罗调度哈哈大笑:“屈萍同志,你就不要乱点鸳鸯谱啦,先解决好咱们老同志的问题吧。”
屈萍老脸一红:“我这也是为他好啊,都快三十的人了。”
“罗叔叔,不好意思,我出来之前喝了太多的水,我妈交给你了。”张旺受不了了,直接尿遁。
留下屈萍无奈叹息,罗调度劝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看我,两个女儿谈恋爱我都不过问的,问多了要遭抱怨,何必呢。”
“怎么,你的两个女儿都没嫁人呢?”屈萍好奇,要不……
罗调度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这老妹子,已经为了儿子的婚事开始头脑发昏了。
他也不生气,只用事实劝退:“女大不中留啊,两人都谈了,我也管不住,随她们去吧。”
屈萍也叹气,那算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她这个儿子,真的快成她的心病了。
两人又转了两圈,罗调度给屈萍买了一条白色碎花的连衣裙,屈萍也给罗调度买了一只看起来很好使的打火机。
两人说说笑笑的,正准备去出口等张旺,便看到张旺气喘吁吁的从楼梯那里跑了上来。
他是真的想撮合他这个不省心的老妈,直接塞了两张电影票:“给,罗叔叔,我请你跟我妈看电影,今晚七点,平原游击队。”
塞完电影票,张旺便溜之大吉。
直到晚上电影快散场,他才出现在了电影院门口,准备接他妈妈回家。
他就么坐在电影院门口的台阶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神思恍惚。
正发呆呢,便听到了身后传来女人的求救声,原来是那个小牛,趁着电影院里黑灯瞎火的,对叶筝动手动脚。
叶筝受不了t,直接跑了出来,结果那小牛会错了意,以为她想引他去外头开房呢,在身后紧追不舍。
叶筝没想到李社长介绍给她的是这么一个登徒子,急了,只得大声呼救。
张旺下意识回头,看到叶筝那梨花带雨的脸庞,英雄救美的本能催促着他,立马起身迎了上去。
第192章 揍流氓2 是他耍流氓在先,这种人怎么……
张旺把小牛胖揍了一顿, 拳拳到肉,打得这个臭流氓鼻青脸肿,直不起腰来。
马路对面有两个卖冰棍儿的, 其中一个见状赶紧冲他招了招手, 小声比划着快走快走。
这人张旺认识, 是他爸爸朋友家的瘸腿儿子。
跟他关系一般,但是没有仇怨。
张旺也担心等会电影散场了人多了不好收场,赶紧拽着叶筝就跑。
跑到远处的小巷子里,两人才停下, 张旺看着气喘吁吁的叶筝, 问道:“你没事吧?”
叶筝擦了把泪水,摇了摇头:“谢谢你, 没事了。”
“走吧, 他应该没有追过来,我送你回去, 你住哪里?”张旺揉了揉自己的右手, 那几拳头砸上去, 自己也好受不到哪儿去,手都麻了。
叶筝犹豫了片刻, 还是告诉了张旺实情:“我住在社长家里。”
“行, 走吧。”张旺是个知情识趣的人,没有追问原因,他知道社长家在哪儿, 一把扯过叶筝,让她躲在自己身后,“等等,我探个路。”
小心翼翼地凑到巷子口, 张旺确认安全了,这才领着叶筝往前走。
路上有警车从两人身边开了过去,两人对视一眼,可能是电影院里散场的观众看到小牛受伤,报警了。
张旺犹豫了瞬间,不知道这事算不算见义勇为,如果不算,要不要自首。
叶筝看出他的心思,催促道:“别管了,见义勇为而已,怕什么?再说了,就只有两个卖冰棍儿的看见了,他们不是催你走吗,应该不会出卖你的。”
“嗯,应该不会的,有一个是我朋友。”张旺擦了把汗。
叶筝松了口气:“那应该没事,不会有人报警抓你的,走吧。”
再说了,是小牛耍流氓在先,这种人怎么好意思报警啊,除非他真的不要脸了。
张旺想想也对,便赶紧送她回去,可他并不清楚,叶筝的相亲对象,是李社长的亲戚。
而李社长这人,护短。
虽然这人只是他姨妈的孙子,可那也得管他叫一声表叔呢,何况还是他介绍的相亲局,他不可能坐视不理。
于是在中心派出所的民警带着小牛上门的时候,李社长不得不把洗完澡睡觉的叶筝叫了起来。
笑面虎李社长,今天难得的没有再笑,他冷着脸,表情阴森森的,不想给叶筝心存侥幸的错觉。
他带着警告的口吻,问道:“我侄子说你叫了个男人把他打了一顿?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你知道这事有多严重吗?你是不想要前途了吗?”
叶筝郁闷死了,流氓挨打,天经地义,可是李社长这口吻,明摆着是要护短啊。
气死人了,可恨她寄人篱下,硬气不起来,只得双手攥紧了自己的衣摆,咬紧了嘴唇,考虑着对策。
然而李社长是个老狐狸了,很会套话的。
他冷笑道:“你不说没关系,电影院门口有卖冰棍的,认识那个帮你的人,民警已经去他家了,你不肯说,那就治你一个包庇罪,等下你就把你的东西搬走吧,我这里不养违法乱纪的人。”
叶筝还没想到很好的对策,一时着急,只得说出了实情:“不是的,是小牛对我动手动脚的,有个路人路见不平保护我不受侵犯而已。再说了,人家无冤无仇的,干嘛要打他?”
李社长笑了:“你以为你空口白牙的,有人会信你?那我还说是你勾引我侄子在先呢。没有人证的事情,谁不会说呢?”
叶筝无语了,她知道李社长不是个善茬,可她没想到他会这么恶心。
只得看向了小牛:“你说话啊,明明是你趁着电影院里黑灯瞎火的到处乱摸。”
小牛可是个人精,形势不利于自己,又挨了一顿打,怎么着不得撒点谎,给自己找点理由,便信口雌黄道:“什么呀,明明是你说想去招待所住一晚,还问我要两百块彩礼诚意金,我不乐意,只肯给你一百,你这才甩脸子走人的。”
叶筝一听,恼了,这人怎么这样,说得好像她是出来卖的,真是气死了。
一时激动,口不择言:“你卑鄙,你无耻!你这么无人清白,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啊,对啊,我就不该跟你这种又当表子又立牌坊的女人相亲,骗钱不成就污蔑我耍流氓,还找人打我,你可真行啊!赔钱!老子难不成白白挨你一顿打吗?”小牛恼了,伸脖子瞪眼的,像只被激怒的斗鸡。
叶筝气哭了:“你骂我什么?你再骂一遍!”
“臭表子,就骂你了怎么着?有本事打我呀!”小牛故意的,就想激怒叶筝,让民警抓她呢。
叶筝是个还没嫁人的大姑娘,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屈辱,立马冲上去,跟小牛扭打在了一处。
拉拉扯扯间,少不得又被小牛揩油了几次,不过是气头上,没顾得上计较。
被逼急眼的女人,咬牙抓起了地上的一块碎砖头,想着敲死小牛算了,这种畜生,相亲第一面就上下其手,日后不管跟谁结婚,都是个祸害,不如同归于尽。
可惜民警在场,她没能得逞,直接被手铐带走了。
到了审讯室,值班民警劝了几句,叶筝可算是冷静下来了。
但她担心小牛报复张旺,一口咬定了不认识帮忙的好心人,更不知道那人去了哪里。
民警无奈,只得去电影院附近走访那里的居民。
还真被李社长说中了,虽然那个瘸腿的年轻人叮嘱了一起卖冰棍的大叔不要多事,可那大叔正想挤兑他这个竞争对手呢。
便跟民警说道:“有个跟我一起卖冰棍的小瘸子,认识那个打人的人。”
民警顺着这条线索,找到了瘸子家里,瘸子的爸爸也跟张宏亮一起出事被枪毙了,现在家里只有一个老母和哥哥嫂子。
嫂子正看他不顺眼呢,便威胁他,要赶他出去。
无奈,他只好供出了张旺。
可怜张旺,去陈调度家里接了他妈妈回家,洗了澡准备睡下的时候,小金找了过来。
“你好,请问张旺是住在这里吗?”小金今天值夜班,大半夜的接到中心派出所的电话,不得不临时过来出个外勤。
张旺一头雾水,穿着汗衫出来:“在,是小金啊,你找我什么事?”
小金还不清楚有没有冤屈,只能按照中心派出所给出的信息,上门抓人:“有人反应,你在电影院门口殴打了印刷厂一位姓牛的工人,请跟我走一趟。”
张旺气笑了:“小金,你要搞搞清楚,我是见义勇为,那个小牛耍流氓,我也是为了保护单位同事,不是故意打人的。”
小金无奈:“我也是照章办事,走吧,不过你放心,我已经通知祁长霄了,他跟你关系那么好,一定帮你的。至于汤所长,利益相关,只得回避了。”
“好吧。”张旺也不好为难基层民警,既然有人报警了,那就走个流程吧。
张旺到了城南派出所的时候,祁长霄跟姚栀栀都等在了那里,两人把孩子交给了长辈照看,第一时间迎上来,嘘寒问暖。
先问张旺有没有受伤,然后才问他为什么打人。
可见,这两个朋友不错,还是挺相信他的为人的。
张旺有点敢动,当即一五一十坦白了今晚的事情。
姚栀栀跟祁长霄对视一眼:“这是标准的见义勇为,你跑什么呀?”
张旺实话实说:“怕他有同伙,等会电影散场了人多,闹大了影响我妈相亲。”
姚栀栀被他气笑了:“你说说你,有理的一件事,你跑了就成心虚了。怪不得中心派出所的人以为你是畏罪潜逃。”
张旺有点郁闷:“有区别吗?反正我跑不跑,都不影响那个小牛在耍流氓。我是个男人,当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有区别。”小金叹气,“你一跑,真的好像做贼心虚了,难怪中心派出所的人态度不好。这样,今天太晚了,等会你就在我值班室跟我一起凑合一晚上,明天一早,我去问中心派出所把这个案子的处理权要过来,我来亲自跟进这件事。”
“能行吗?”姚栀栀还不清楚叶筝那边到底怎么回事。
张旺也t不清楚,他又不认识那个流氓,只得摇头。
小金宽慰道:“没事的,虽然案发地在中心派出所的辖区内,但是张旺是城南派出所辖区的居民,是符合移交条件的。这不是什么复杂的大案子,就是手续麻烦一点,我试试看。时候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等等,小金,那个叶筝现在在哪里?”姚栀栀准备去问问叶筝,到底怎么回事。
毕竟这事叶筝才是瓜主,张旺是无辜被卷入的正义同事,吃瓜系统是不会给出提示的。
小金一听就知道姚栀栀想做什么,提醒道:“这个叶筝经不起刺激,当着人家民警的面跟那个男人打起来了,现在被拘留了。人在中心派出所呢,你去的话,那边未必愿意让你见她。”
“没事,我去试试。”姚栀栀真不想跟叶筝扯上关系,不过张旺的事祁长霄肯定会管的,那么自然,她也不能袖手旁观。
两人连夜赶去了中心派出所,到那看到了被关在拘留室的叶筝。
那边的民警不允许他们两个现在跟叶筝见面,不过隔着门上的玻璃看上一眼已经足够。
姚栀栀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这个小牛,是一个强.奸惯犯。
这就好办多了。
神色平静地拽着祁长霄离开,姚栀栀在路上跟他商量:“他家里有四个姐姐,管得特别宽,所以他之前谈了几个都被搅合黄了。其中有两个被他蹲守在下班路上给强.奸了。还有一个未遂,报了警,但是他爷爷有人脉,花钱平息了事端。我在想,只要咱们找到另外两个受害者,也许可以直接把小牛锤死。”
“不过今晚的事情,还是要找到那两个卖冰棍的。”祁长霄补充了一点,这两个人证很重要,缺一不可。
姚栀栀明白:“我让熠熠出去转一圈,打听一下这两家的情况。”
第193章 换个领导 与其日后被他穿小鞋,不如让……
第二天一早, 姚栀栀正在水井边刷着牙,一只白色的鹦鹉飞了回来。
是彻夜未归的熠熠,她停在姚栀栀面前的晾衣绳上, 口吐人言——
“老邓, 收钱啦收钱啦。”
“小邱, 受气啦受气啦。”
姚栀栀赶紧漱口,擦嘴,问道:“老邓收了谁的钱?”
熠熠到底是蛇变的,不太会说完整的句子, 脆生生道:“老牛老牛哞哞哞。”
那就是小牛的老子?
姚栀栀又问:“小邱受了谁的气?”
熠熠甩了甩脖子, 神气活现:“嫂子嫂子坏坏坏。”
好的,姚栀栀弄清楚了, 小邱那边应该是可以争取让他作证的, 至于那个老邓,估计没戏了。
得找找别的证据, 或者找找老邓的把柄, 敲打敲打他, 让他改口。
总之,这事得跟小金说一声, 考虑到小月亮还在西房里睡着, 姚栀栀便让祁长霄去了趟派出所。
还没到上班时间,可是祁长霄到那的时候,老桥已经提前赶过来了。
他看到祁长霄, 宽慰道:“别急,你妈妈跟我说过了,这件事我会帮忙盯着的,张旺应该算见义勇为, 不会有事的。”
“可是卖冰棍的大叔收了牛家的钱。”祁长霄一脸担忧,“到时候他可能会做伪证。”
“不怕,警方也不是只看证据不看动机的。张旺跟小牛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无缘无故怎么会打人呢?再说了,张旺跟叶筝只是普通同事,又没有男女关系,这事说破天,张旺也没有动机。”老桥到底是老民警了,遇事还是挺冷静的。
祁长霄想想也对:“那就拜托桥叔了,我去看看那个小邱,万一他哥哥嫂子也逼他作伪证,你们也头疼。”
“那倒也是,你去吧。”老桥自然知道三人成虎的危害性,叮嘱道,“好好说,不要跟他透露什么关键信息。”
“嗯。”祁长霄去值班室看了眼已经醒来的张旺,给了他一个放宽心的眼神,转身离去。
张旺很是感动,被拘了也能胃口大开。
那边祁长霄很快赶到了邱家,发现瘸腿的小邱正在院子里生炉子做早饭,很是辛苦。
他那嫂子还在房间里辱骂他,说他是吃白饭的,蛀虫,吸血鬼。
什么难听骂什么。
祁长霄不禁有些同病相怜,当他还是个病秧子的时候,祁家老宅那边的人,也没少骂过他。
那种被亲人伤害的刺痛,一辈子都无法释怀。
他走过去,直接拿走了小邱手里的火钳:“会做手艺活儿吗?”
小邱认识祁长霄,不过两人没说过话,不熟,他诧异地看着祁长霄,点了点头:“会一点,有事?”
当然,姚卫华走后,那竹篾子制品店还得开下去,小桥马上考试了,正好缺个人。
祁长霄问道:“给你一点竹篾子,你能做什么?”
“篓子,筐子,竹匾,篮子,还有竹蜻蜓,小青蛙,兔子……”小邱例举了一大堆。
祁长霄放心了:“那跟我走,我那店里需要个人。”
“可是我的腿……”小邱有点拘谨,他不是没有试着去找工作,可是他瘸了,没有人愿意用他。
他真怕自己会让祁长霄失望。
祁长霄宽慰道:“腿不好怎么了?手艺活有手不就行了?跟我走,今天就去上班。”
“好!”幸福来得太突然,小邱简直不敢相信,赶紧丢下生了一半的炉子。
他那嫂子见他要走,急了,出来问道:“你就这么走了?早饭谁做啊?等会谁送孩子上学啊?”
小邱回头看着这个自私又歹毒的嫂子,再看看他那个缩在屋里不出来的哥,失望透顶,一句话也没说,拽着祁长霄离开。
祁长霄带他去了竹篾制品店,小桥已经去了,这会儿正趴在柜台上看书呢。
看到祁长霄带了个人来,还挺开心的,热情招呼道:“祁大哥,吃过早饭了吗?”
祁长霄摇头:“还没有。小桥,你管他叫邱哥就行。今天开始他跟你一起守店,你快考试了,尽快带他熟悉一下工作内容,之后就把活儿交给他,你好好复习。”
“好的,谢谢祁大哥。”小桥的老子毕竟是个民警,周围这些人家什么情况她大概都知道一些,赶紧端了个凳子给邱泽坐,“邱哥会看账本吗?”
“没看过,不知道会不会。”邱泽倒是实诚,憨笑着看向小桥。
小桥也笑:“那没事,我带你看一遍,很简单的……”
祁长霄瞧着没什么好担心的,便离开了,他还得去会会那个老邓。
那老登住在育才路,离中心城区更近一些,骑车过去的话,有点远,便打算找他老妈要个挎子。
姚栀栀正担心他饿肚子呢,就守在胡同口,看到他回来,赶紧拉着他去二姐那边先吃早饭。
吃完坚持跟他一起去,说不定吃瓜系统能知道一点什么。
“小月亮呢?”祁长霄没看见女儿,以为小妮妮还睡着呢。
姚栀栀笑道:“你刚走她就起来了,在里屋跟听风玩儿呢。”
祁长霄赶紧去里屋看了眼,还真是,小姐妹俩在玩头花,开心得跟两个小傻子似的,他可算是放心了,吃完饭,赶紧跟姚栀栀一起去了老邓那边。
路上姚栀栀叮嘱道:“上班快迟到了,等会到那里什么都别说,我看一眼就走,中午再来。”
“好。”祁长霄加快速度。
夏日的早晨,空气里满是清新的草木香,姚栀栀坐在边斗里,忽然有点感慨,一直说要学开挎子,一直不得空,这大概就是成年人的无奈,生活里的琐事太多,一些暂时不那么着急的事情,只能靠边站了。
等这轮复习结束,稍微休息休息吧,赶紧学一学,最好是把四个轮子的也学学,可惜她目前没有机会接触到这样的车子。
可惜,可惜。
到了老邓家门口,两口子什么也没说,看了一眼就走。
祁长霄在回去的路上问道:“系统响了吗?”
“响了。”姚栀栀看了眼,果然这世上愿意助纣为虐的人,自己肯定不干净。
老邓的瓜很狗血,很无聊——别看他没什么本事,只能卖冰棍糊3口,可他风流着呢,年轻的时候仗着皮囊还行,跟邻居的老婆发展出了超乎寻常的关系,还有了孩子。
姚栀栀忽然有个想法:“你说,老李在这件事上发挥了多大的作用?”
“起码推波助澜了,少不得威胁一下叶筝,逼叶筝低头。”祁长霄很生气,“要是这次的事情可以把他拉下水就好了,这种祸害真以为他每次都可以把自己摘干净吗?”
“是啊,所以我在想,这件事要是让袁主任知道了……”姚栀栀笑笑,“说不t定可以直接把李社长开了,换个人来做。”
“关键是换谁呢?新换的还不如他又怎么办?”祁长霄无奈,他跟姚栀栀毕竟资历太浅了,就算把李社长拉下马,自己也是没机会的。
姚栀栀沉思片刻:“不管怎么说,想要救张旺,就一定要把小牛治罪,咱们肯定会得罪李社长,与其日后被他穿小鞋,不如一次把他拽下来,让他滚蛋。”
“就怕叶筝会反水。”祁长霄无奈,“她还需要李社长关照,寄人篱下的,我不太信任她。”
“嗯,中午再说吧。”姚栀栀还有正事要忙,下期杂志的组稿会议要开,出版社还新到了一些其他的书籍稿件,需要审核,能印的联系印刷厂,不能印的要退回。
到了单位,她便忙去了。
那李小蓓一早请了假过来见她,看她一个会议接着一个会议,没忍心打扰她,一直守在传达室,等到了中午下班。
姚栀栀不知道她来了,径直往车棚走去,李小蓓赶紧了追出来:“姚主编!”
姚栀栀回头,忽然想起来之前张旺说过的事,笑着问道:“你等我很久了?”
“没有,我也刚到。”李小蓓不想让姚栀栀难做,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姚栀栀往传达室走:“什么事,进来说吧。”
“我……”李小蓓看了眼谢大友,有点难以启齿。
谢大友倒是个知情识趣的人,见状拿起水烟袋,起身道:“你们年轻人聊吧,我出去抽烟。对了孩子,小张今天怎么没来?”
姚栀栀大概解释了一下。
谢大友冷笑一声:“看来有些人是不想安度晚年了。你让小祁别着急,这事有我。”
正好祁长霄出来了,姚栀栀招招手,让他把具体情况跟谢大友说说。
两人走后,姚栀栀把传达室的门关上:“说吧,什么事?”
“我不知道找谁说,只能来找你了。”李小蓓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觉得姚栀栀很可靠。
如果只是因为姚栀栀救过她姐姐,其实也不至于让她这么信任姚栀栀。
何况,她对她老子痛下毒手的那一天,从火车厢跳上站台的时候,她看到了窗口坐着的姚栀栀。
她并不清楚姚栀栀知道多少她的事情,但她就是本能的,觉得姚栀栀是个很值得信任的人。
她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道:“我觉得他的笑很假,很虚伪,我怀疑他是怀着某种目的接近我姐姐的,但是我没有证据。”
姚栀栀很是意外,李小蓓能察觉到这一点很不容易。
不过,也许是那封匿名信的功劳?
于是她试探道:“有没有什么信息渠道说他不是个好人?”
“没有,我妈有天请了假,特地去他们公社走访过,什么也没有打听出来。”李小蓓并不知道匿名信的事,但她还是很担忧,“我是不是想多了?也许我只是不想姐姐再受一次伤害。”
姚栀栀陷入了漫长的沉默,要她怎么说呢?没有证据的事情。
思来想去,她只能出了个狗血的主意:“这样——”
第194章 新领导 要不你想想办法,让姚栀栀提上……
姚栀栀出的是个馊主意。
有多馊呢, 看李小蓓那涨红的脸蛋儿就知道了。
姚栀栀不勉强,提醒道:“做不做在你,其实也没什么的, 女追男嘛, 只要保持分寸, 不会有人说你什么的。”
李小蓓想了很久,终于点点头:“好,我去追他儿子,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话来。”
这个儿子, 指的是赵厂长跟他老婆合法生育的婚生子, 而不是已经跟李小蓓姐姐结婚的那个私生子。
婚生子和私生子有着天然的利益冲突,如果真的知道什么, 应该会很容易套出来的。
不过这需要李小蓓注意安全, 姚栀栀思来想去,让她跟自己回去:“我让我的鹦鹉跟着你, 你要是遇到了危险, 她会回来通知我的。你跟赵厂长儿子接触的时候, 不要看这只鹦鹉,就当她不存在, 知道了吗?”
“你的鹦鹉这么厉害吗?”李小蓓有点意外。
姚栀栀笑笑:“鹦鹉学舌, 当然厉害了。”
李小蓓想想也对:“好。”
姚栀栀推开门,等祁长霄回来,好在今天上班为了赶时间, 开的是挎子。
两口子坐一起,李小蓓坐边斗就行,路上姚栀栀问了问祁长霄:“二姥爷怎么说?”
“他说他去找袁主任。”祁长霄知道这事已经没什么悬念了,谢大友是谁?别说是袁主任, 就连省里的领导都要给他三分薄面的。
有他出面,真的不需要再担心什么了。
回去后,姚栀栀把熠熠喊了出来,让她这两天跟着李小蓓。
李小蓓想问她借个笼子,姚栀栀笑道:“不需要,她不会乱飞,还认家呢。”
“啊!好的。”李小蓓来不及惊讶,就发现熠熠停在了她的肩膀上。
脆生生的学舌:“回家,回家。”
李小蓓惊喜地捂着嘴巴,赶紧带着小鹦鹉回去了。
李小蓓走后,姚栀栀跟祁长霄商量了一下,学习谢大友的招数,写了封匿名信,扔到了老邓家里。
信中谎称他们已经掌握了老邓跟邻居不轨的证据,如果老邓在张旺的事情上作伪证,那就曝光他的风流韵事,大家都别好过。
那老登吓得不轻,这事可不敢让他那婆娘知道啊,那可是个地地道道的母夜叉,回头剁了他的作案工具就不好了。
吓得他赶紧跑去了派出所自首,不光把自己收下的五十块钱上交了,还供出了幕后主使,老牛的表兄弟李社长。
可怜李社长,常在河边走终于湿了鞋,午休刚睡着,就被民警叫走了。
谢大友正好在那里,三两句一敲打,连带着小牛侵犯过的几个女同志都被老邓说了出来。
毕竟他常年走街串巷的卖冰棍,知道不少腌臜事儿呢。
都不用姚栀栀出面了,小牛直接被抓了过来,跟几个苦主对峙。
有谢大友在,那几个苦主还真敢豁得出去,愿意指证小牛是个流氓惯犯。
下午姚淼淼收到了中心派出所的电话,叶筝的父母在坐牢,大姐已婚要照顾孩子,肯定没空去派出所处理她的事情,小妹叶笙又在省里做学徒工,唯一能联系的家属只有叶筠了。
姚淼淼让那头稍等,她去外面叫叶筠过来接电话。
可惜叶筠跟叶筝不对付,根本不想搀和她的事情,甚至恨不得她牢底坐穿呢。
于是叶筠冷笑道:“对不起同志,我跟叶筝没有任何亲属关系,你搞错了。你要是实在联系不上她的家人,那就联系她的工作单位吧。”
说完就挂了电话,冷血无情的程度令人咋舌。
姚淼淼没有说话,心想这么一个女人,果然还是尽快处理掉为好。
她给姚栀栀去了个电话,提醒小妹警察可能要找她。
电话刚挂断,中心派出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姚栀栀作为叶筝的领导,不得不去派出所一趟。
到那的时候,小金和老桥都在呢,两人想把案子移交到城南派出所的,结果手续被卡住了。
小金看到姚栀栀,赶紧拉着她去门外嘀咕:“中心派出所的看到谢大友出面了,想抢功劳,出尔反尔,不肯把案子给我们。”
“那也没办法,只要能还张旺一个公道,不给就不给吧。”毕竟人家也有不移交的理由,事发地在他们的辖区嘛。
又是一个市里的,实在没必要折腾一趟。
小金也无奈,只得提醒道:“你小心李社长报复你们,他看到谢大友就猜到是你在搀和了。”
“没事,不怕。”姚栀栀笑笑。“你快回去休息吧,昨晚还值了夜班,怪辛苦的。”
“没事,我中午眯了一会儿的。”小金笑着叼了根烟,去外头提提神。
姚栀栀赶紧去签字领人。
“案子应该秋天开庭,到时候我们直接去出版社找人?”负责案子的民警找姚栀栀核实。
姚栀栀无奈:“可以。”
等她领着叶筝离开的时候,那小牛居然挣脱了民警的控制,冲上来想要揍叶筝一顿。
要不是这个女人连摸摸都不肯,怎么可能把事情闹这么大?
他真是恨死叶筝了!恨不得杀了叶筝!
歹毒的念头一起,那小牛就像个发了狂的恶魔,冲上来揪住了叶筝的辫子,将她扯到身边,猛地再往旁边的墙壁上甩去。
姚栀栀眼疾手快挡t了一手,叶筝的额头只撞在了她的手心上,不过这么一来,巨大的力道和坚硬的墙壁前后夹击,剧痛让姚栀栀眉头紧锁。
她推开叶筝,毫不犹豫地转身,一把扯住小牛的膀子,一扯一拽,咔嚓一声脆响,失去理智的男人就脱臼了。
鬼哭狼嚎的声音响彻派出所的院子,姚栀栀甩了甩被撞得鲜血直流的左手手背,转身离去。
这种轻伤是不会让小牛被判刑的,她准备回去写一篇稿子,发动舆论的支持,把这种畜生当成社会危害性强的典型例子,到时候法官酌情考虑,也许会判死刑!
叶筝赶紧追了上来,想要帮姚栀栀处理伤口。
姚栀栀牢记三哥的叮嘱,不想跟她牵扯太多,直接骑车离开了。
叶筝怔怔的看着姚栀栀的背影,默默地低下了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回到出版社,姚栀栀有点郁闷,叶筝其实也没有做错什么,她这个态度,叶筝可能会误会。
不过她也没办法,什么都没有她的小家庭重要,抛开杂念,她继续忙自己的。
三天后,李小蓓跑过来找她,说那赵厂长的儿子被她哄得神魂颠倒的,愿意出来证明那个赵平阳是私生子。
姚栀栀好奇:“你妈妈知道了吗?”
李小蓓很是痛苦:“还没有,我现在有点为难,我姐姐跟赵平阳如胶似漆的,我要是说出真相……我不知道姐姐会不会恨我,毕竟现在赵平阳什么都没做呢。”
“你现在不说,等他们有了孩子,那就晚了,不过这事还是看你自己。”姚栀栀毕竟是外人。
何况谢大友已经给李曼写了匿名信,李曼查不出来说明是她能力的问题,跟姚栀栀无关,更不该让姚栀栀承担说与不说的责任。
李小蓓明白,起身道:“那你忙吧,我想想回去怎么说。”
“嗯。”姚栀栀事多着呢,没空为了她姐姐的事情操心,等她走后,赶紧忙去了。
月底周娟回来复职,特地给每一个同事都带了一包肉松饼和芙蓉酥。
这次回来,她身上那股嘚瑟的气焰明显消失了。
跟同事说话也都客客气气的,姚栀栀看到她愿意改变,只得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先回到校对组帮忙。
“听说社长出事了?”周娟下班的时候过来敲门。
姚栀栀抬头看了她一眼:“嗯,袁主任已经把他开了,过几天会来一个新的社长。”
“哦。”周娟笑笑,转身回去了。
到了家里,赶紧给她妈妈打了个电话:“妈,社长出事被开了,要不你想想办法,让袁主任把姚栀栀提上去做社长?她一挪,别的职位都能跟着挪一挪,我就可以做编辑了。”
“这样不好吧?”周英前阵子差点被她连累,现在小心谨慎得很,不想被人注意。
周娟无奈,只好叹了口气:“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你不安排也是便宜了别人。”
“不行,我还想平安退休呢,别提了。”周英再次拒绝,“你好好做你的校对,又不是没有提成拿,怕什么。”
“好吧。”周娟只得作罢,忍不住跟许伟嘀咕,“也不知道这次会便宜了谁。”
许伟也不知道,他已经好了,这两天准备搬家,去职工宿舍住着。
其实他不是很情愿,要是周娟能跟他妈妈冰释前嫌就好了,职工宿舍毕竟拥挤,没有家里舒坦。
正忙着收拾东西,电话响了。
对面的声音不像上次那么沉闷,反倒是显得激动高亢起来。
许伟好奇:“你摊上什么好事了,这么开心?”
褚令则笑着说道:“我能回去了。我爸妈被平反了,真是不敢想象,我们一家还有回去的这一天!”
“那你妹妹怎么办?”许伟有点意外,上次还说这辈子都没机会呢,这么快就能回来了?
褚令则也不清楚:“可能会离婚只带孩子回去。”
“那也是没办法,劝她看开点。”许伟无奈,人生啊,真是谁也想不到。
挂断电话,褚令则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准备回来。
一大家子正高高兴兴地吃饭,褚令怡的婆家找了过来,要他们给个说法。
“我儿子说了,令怡好像又有了,想走可以,把孩子生下来,两个都给我们留下才行!”
第195章 不是很熟 老婆,我跟她不是很熟……
褚家这几年的日子不好过, 身上背负着骂名,少不得被人排挤羞辱,时常吃不饱穿不暖的。
好在公社生产队长老单家的儿子看上了褚令怡, 给了他们一家改善生活的机会。
起初褚家父母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 他们是读书人, 清高至极,哪里干得出来卖女儿的行径。
可惜褚令怡一心想要帮衬家里,加上她妈妈心情抑郁一病不起,急等着钱看病, 便瞒着父母收下了聘礼, 这婚不结也得结了。
所以现在她婆家来要孩子,也算是情理之中。
更何况, 婆家为了帮她摆脱娘家的负面影响, 还给她做了假身份。
要不然她这样的女人,谁敢娶啊。
现在褚家翻身了, 就想踹了他们的儿子, 让褚令怡带着孩子回去?
门儿都没有!
最后惊动了革委会主任, 特地赶来劝了劝,看在主任的面子上, 两家终于愿意坐下来谈谈了。
婆家的要求很简单, 褚家其他人先回去,褚令怡晚一年再走,在这里把孩子生了, 出了月子,婆家自然放人。
褚令怡不想因为自己耽误爸妈哥哥过好日子,咬咬牙同意了。
可是这么一来,褚令则怎么安心回去呢?
只能讨价还价, 想每个月补贴单家三十块钱,换她妹妹现在就回去,到时候生了孩子再给他们家送过来。
单家不信,生怕他们把人带回去就打胎另找了,便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回去生?可以啊,那就不准离婚。当初落难的时候要不是我儿子看上她,你们一家能活到现在?最起码你们的妈妈已经病死了!做人要讲良心的!”
褚令则要脸,无法反驳,只好沉默了。
最终便达成了这么一个拧巴的协议——褚令怡不准离婚,二胎回去生,每个月寄三十块钱给陕北的男人和孩子,以后找机会,让她男人去城里团聚。
褚令怡看着哥哥一脸担忧的样子,劝道:“这样就很好了,先回去再说吧。也不知道你的大学能不能接着念了。”
“不清楚。”褚令则确实是想回去的,既然妹妹做出了牺牲,那就……
那就回去之后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吧,以后日子好过了,不管妹妹的婆家怎么提条件,都不至于陷入被动。
六月,夏日的热浪一阵胜过一阵。
祁长霄昨晚赶一个插画稿件,睡得很晚,六点了还没醒。
姚栀栀没有吵他,自己起来了,这会儿正蹲在水井边上教小月亮刷牙。
这小妮子学东西挺快的,加上小星星从姥爷那边跑了回来,要给妹妹示范,所以这会儿一大两小都在打响牙齿保卫战。
姚栀栀满嘴牙膏沫沫,笑着看向她的一双儿女,正准备回屋拿相机拍两张照片,就听到有人来敲门。
她赶紧漱口擦了嘴,把牙刷放进牙缸里,随手摆在了井台上,起身去开门:“谁呀?”
“我找祁长霄。”门外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姚栀栀打开门上的小门洞看了看,不认识,系统也没响,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便客气地问道:“你是哪位?”
女人讪讪的,显然没想到来开门的是女主人。
她有些局促,握紧了双手,深吸一口气,挤出一脸的笑:“我叫褚令怡,应该算是祁长霄的发小,我哥哥叫褚令则,跟他做过同学。”
“哦,好的,请进,稍等。”姚栀栀把小门洞合上,脑子里过了一遍,确认祁长霄没提过这人,到底还是犹豫了一下。
该不会是胡同里那两家出事的人家被平反了吧?
那应该没事。
姚栀栀开了门,客气地指了指院子里的石桌石凳:“我爱人还在睡觉,你先坐会儿吧。”
褚令怡一听祁长霄还在睡觉,不免担心:“我哥不是说他身体好了吗?难道是——”
姚栀栀蹙眉,大清早的,哪来的乌鸦嘴,立马打断道:“别胡说!他早就好了,昨晚工作到很晚,早上多睡一会儿。”
褚令怡松了口气:“那就好。”
姚栀栀不好,她并不喜欢乌鸦嘴。
转身去屋里看了眼,祁长霄听到敲门声已经起来了,正哈欠连天地t穿裤子呢。
姚栀栀白了他一眼:“姓褚的,问你几次了不肯说,现在人家直接上门拜访,搞得我很被动,等会人走了有你好看。”
祁长霄哭笑不得,他那是不清楚褚家的问题到底能不能解决,只能三缄其口,万一把自家拉下水呢?
他总得小心一点,谁想到他们能回来啊。
他拿起梳子,随便在头发上招呼了两下:“好好好,都是我的错,等会儿随便你怎么惩罚我。说好了,不许冷战,我不喜欢。”
姚栀栀没想到他还惦记着那年去省城的事呢,没好气地捏了捏他的腮帮子:“快去吧你,我可不想听到别人以为你又生病了。”
祁长霄赶紧圈住她的腰:“别生气,别人乌鸦嘴而已,又不是我不争气,嗯?”
姚栀栀气笑了,确实,别人的错误,不关祁长霄的事。
她在男人的腰上捏了一把:“快去啊。”
祁长霄却拽着她的胳膊:“一起。”
毕竟他已经听到了那女人的声音,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
出于对他老婆的尊重,他认为有必要两个人一起出现。
姚栀栀一头雾水,不过既然他坚持,那就一起吧。
就这么任由他挽着自己的胳膊,一起到了院子里。
祁长霄先是看了眼还在刷牙的两个孩子,小星星正蹲在小月亮面前,帮她检查刷干净了没有。
小月亮呢,则龇着她小贝壳一般洁白的牙齿,蹲着一动不动,任由她的哥哥“阅兵”。
这滑稽又友爱的样子,实在是让老父亲欣慰得很,不禁提醒了一声:“好了星星,妹妹一直咧着牙齿很累的。”
“好的爸爸。”小星星忙着照看妹妹呢,还没有理会陌生女人。
他赶紧起身,拿来妈妈摆在旁边架子上的毛巾,给妹妹擦嘴,再换一盆水,给妹妹洗脸洗手手。
压根不在意大人们的事情。
祁长霄见这小子还要忙碌一阵,也就没催他和妹妹过来叫人。
他看了眼褚令怡,笑着介绍道:“是令则的妹妹啊,好久不见,介绍一下,我爱人,姚栀栀同志,出版社主编。老婆,西边那排不是空了一个院子吗?就是他们家的。这位女同志叫褚令怡,是我同学褚令则的妹妹,我跟她不是很熟。”
姚栀栀忽然想笑,干嘛特别强调两人不是很熟啊,她又没有胡思乱想,她客气地伸出手,想跟褚令怡握个手。
褚令怡伸出手,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老茧,又缩了回去:“不好意思,我手上老茧多,回头弄疼你就不好了。”
姚栀栀没说什么,转身帮小星星挂毛巾去了。
祁长霄不太高兴,他老婆主动伸手,褚令怡在这里矫情什么呢,不就是有点老茧吗?握个手能怎么样啊?
也是怪了,这才去了农村几年,怎么把手弄成这样了。
难道是去了气候干旱的地方?
不管了,总之,褚令怡的表现惹他不高兴了。
他看了看手表,直接下了逐客令:“我们等下要去前面吃饭,就不留你了。”
“啊……好的,我就是过来说一声,我们一家都回来了,以后还是邻居,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可以说一声。比如照看一下孩子什么的,反正我暂时没有工作安排,在家无聊得很。”褚令怡有点尴尬,讪讪的笑着起身。
祁长霄笑笑,没有接这话。
一旁的姚栀栀瞧着气氛有点尴尬,但也不想搀和,她把毛巾晾好,正准备叫两个孩子去叫一声阿姨,结果小星星嘴快,直接喊道:“爸爸妈妈,这个阿姨肚子里有宝宝啦。”
姚栀栀被小屁孩喊了个措手不及,下意识转身看了眼,估计是没显怀,没看没出来啊。
小星星怎么看出来的?
简直奇了怪了。
不过,褚令怡并没有反驳,只是涨红了脸,扭头跑开了。
姚栀栀更茫然了,只得叮嘱小星星:“下次不准乱说,那是陌生阿姨,咱们跟她还不熟呢,她会不高兴的。”
小星星撇撇嘴:“可她就是有小宝宝了。”
姚栀栀哭笑不得,蹲下握住小星星的肩膀:“你告诉妈妈,你怎么看出来的?”
“就是可以看到啊。”小星星一脸的理所应当,“上次姥姥带我去医院抓药,我看到好多阿姨肚子里都有宝宝。”
姚栀栀沉默了。
孩子的舅舅有阴阳眼,这小子不会也有什么奇怪的本事吧?
只得喊祁长霄过来:“你快看看咱儿子,不会是信口胡诌的吧?”
祁长霄已经走过来了,一把从腋下举起这个小家伙,左看右看,看不出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只得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最近啊。”小星星一脸茫然,这样不好吗?
祁长霄哭笑不得,又问:“那你还能看到什么?”
小星星努力想了想:“在医院的时候,我看有个老爷爷的肚子里有个大肉瘤。还有一个小姐姐,肚子好大,里面有一个大肉球,还有人脸呢,她是不是也有宝宝了?可是她的宝宝跟别的阿姨的不太一样。”
姚栀栀目瞪口呆,不禁跟祁长霄对视一眼,准备去问问见多识广的宁叔。
姚栀栀赶紧抱起地上茫然无措的小月亮,跟祁长霄一起锁了门,去前面搬救兵。
宁峥嵘听罢,若有所思,宽慰道:“首先,那个小女孩应该不是怀孕,而是肚子里长了畸胎瘤。你们可以理解成她妈妈怀孕的时候,一共有两个孩子,她把另外一个给吞掉了,但又没有完全吞掉。其次,我怀疑小星星的眼睛有什么特殊的魔力,姑且可以命名为……透视眼?来,我们做几个实验,看看他是只能透视人体,还是连物品也能够透视。”
说着,宁峥嵘拿出了一个大箱子,背对着小星星,在里面放进去很多东西,随后把盖子合上:“好了,小星星,来,告诉爷爷,你能看到箱子里的东西吗?”
第195章 酸柠檬 还是人家命好,有那样的老子,……
小星星非常诚实地摇了摇头:“爷爷, 我看不见,不过我听见声音了,应该有小香炉?还有一些别的金属, 有两个木头做的, 其中一个有珠子的声音, 是算盘吗?别的我就猜不出来了。”
宁峥嵘很是震惊,孩子猜的都对,虽然没办法透视,但这听力还真是不一般呢。
而且孩子现在才四周岁多点, 也许随着年龄的增长, 还会出现别的特别之处。
总之,他小声叮嘱道:“暂时不要声张, 免得被人当成异类。”
姚栀栀明白, 摸着小星星的小脑瓜,笑着一起去吃早饭。
上班的路上, 她跟祁长霄议论:“你说, 让星星学医是不是挺合适的?行走的超声检查仪?”
“那不一样, 超声检查仪要插电,咱儿子不用。”祁长霄还挺幽默, “给饭吃就行了。”
姚栀栀笑着想了想孩子行医的画面, 忽然好奇:“也不知道咱女儿会不会出现什么神通。”
“她还小嘛,不着急。”祁长霄绕开地上的坑洼,“什么时候修路就好了, 每次骑到这里就头疼。”
“就看袁主任怎么想了。”姚栀栀明白,做人不能太贪心,袁主任在抓贪腐和作风问题上非常高效严厉,可能没有关注到道路的问题, 再说了,虽然目前革委会什么都可以管,但是袁主任的精力也是有限的。
什么时候结束这一切,进行明确的机构权责划分就好了。
再说了,修路要钱啊,嶷城之前的厂子出了那么多问题,亏空不少呢,领导估计力有不逮。
两人到了出版社,发现来了个新领导。
姚栀栀没见过这人,祁长霄倒是眼熟,愣了一下,喊道:“褚叔叔?怎么是你?”
老褚苍老了不少,五十出头,看着像是六十来岁的老头子,他笑了笑:“是小祁啊,组织上安排的,我其实不太熟悉出版行业,这位就是你爱人吧?”
姚栀栀恍然,这位就是那个褚令怡的老子吧,她笑着打了声招呼:“褚社长好,叫我小姚就行。”
老褚打量了她一眼,不错,一看就很有才华,长得也标致,难怪他闺女回去哭了半天。
他客气地点点头:“好,小祁等会让美术部的一起来编辑部开个会,大家认识一下。”
“好。”祁长霄跟姚栀栀兵分两路,各自招呼部门成员去了。
简单开了个会,老褚大致讲了讲自己的人生经历。
简而言之,他以前是教书的,虽然教书育人和出版书籍都是跟书打交道,但本质还是有很大的区别,t希望大家今后在工作上多多包涵,如果他有不对的地方,可以私下里找他指证。
姚栀栀带头鼓掌,会议快结束的时候,来了个男人,带着一堆文件,似乎是去机关那边办手续了,他一脸的风霜,皮肤黝黑,晒得不轻。
褚社长介绍道:“这是犬子褚令则,今后他跟大家一起工作,小姚,你看下哪个岗位缺人,让他先历练历练。他上过两年大学,虽然没有念完,但他底子不错的。”
姚栀栀客气地点点头:“好。”
等褚社长去了三楼办公室,姚栀栀便拿出几份没改的稿子,交给了褚令则:“改改看,下午上班给我。如果有改不出来的,你可以重写一份给我看看。”
褚令则点点头:“好的姚主编,我坐哪儿?”
姚栀栀指了指周娟那边:“校对组地方大,你坐他们那吧,过两天看看能不能再添张桌子。”
“谢谢。”褚令则很珍惜离开黄土地,坐在办公室的机会,赶紧找了个凳子,坐下干活儿。
不过这么一来,凳子又不够了。
姚栀栀便让周娟把她办公桌对面的那张搬了出去,顺便叮嘱道:“跟新同事好好相处,不要闹矛盾,有什么事找我反馈。”
“嗯,知道了。”周娟如今乖了很多,出去后低头干活儿,没有跟新同事交头接耳。
下班回去,她跟许伟嘀咕了一阵,新同事话好少,像个锯嘴葫芦。
许伟一问,才知道是他老同学回来了。
下午提前十分钟送周娟过来,等在了出版社门口。
姚栀栀跟祁长霄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许伟跟褚令则蹲在马路边上说话。
这大概是多年陕北生活的缩影,要是头上扎个汗巾子,那就更像陕北老汉了。
祁长霄默默叹了口气,可怜的老同学,到底是被耽误了。
两口子打了声招呼,各自忙去了。
褚令则看着祁长霄的背影,转身问了问许伟:“你跟你爱人的矛盾,他帮忙支招了吗?”
“算是吧。”许伟不想提他跟周娟的事,他不知道他们还能走多远,他更关心褚令则接下来的打算,“你不想继续上大学了吗?”
“上啥呀,功课都忘得差不多了,我也老大不小了,赶紧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吧。”褚令则的心性已经被生活磨没了,现在只想随大流,做个俗人。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褶皱,“行了,回去上班吧,我也得争取好好表现一下,做个正式工。”
“去吧。”许伟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干,小姚这人不错的,祁长霄又在你隔壁,也是你老同学,应该会关照你的。”
“嗯,回见。”褚令则回了编辑部,把他改好的稿子拿给姚栀栀,其中一篇是新写的。
姚栀栀有点失望:“我爱人跟我说你很有才华,以前写的作文非常有灵气,怎么现在……”算了,毕竟是刚刚回来,她把几个要改的地方圈起来,“再试试吧,不行就去校对组。”
“对不起姚主编,我再改改看。”褚令则拿上稿子出去了。
关上门,他默默的叹了口气,他现在还有什么灵气,只有俗气和土气,还有泄气和叹气。
一下午,他都坐在那里发呆,盯着稿子,大脑放空。
周娟以前是个偷懒专业户,她看到褚令则这么不务正业,不禁撇嘴,什么人啊,刚来就这样,她还是等熟悉之后才开始偷懒的呢。
果然是朝廷有人好做官,有个社长老子就是不一样哦。
不禁心生不满,她妈妈真是的,就是不听她的,这个职位给姚栀栀多好啊,其他人都能跟着挪挪屁股,现在把这肥差给了一个从陕北回来的老头,当然只会肥了他自己家的田亩。
想想就生气,不禁拿笔敲了敲桌子:“喂,你想就这么发呆到下班吗?”
褚令则回过神来,赶紧说了声抱歉,低头忙碌起来。
周娟去办公室告状:“你管管那个褚令则,发呆两个小时了。”
姚栀栀看看手表,确实,这都快下班了。
她起身出去看了眼,那褚令正在删改文章,看她过来,赶紧赔不是,态度良好,甚至透着一种被打压和磨砺后的卑微和谨慎。
姚栀栀不好多说什么,下班回去后,跟祁长霄议论起来:“这对父子应该不会乱来的,我看你那个同学,像个惊弓之鸟。”
“刚则易折,骄傲的人容易一蹶不振。给他点时间吧。”祁长霄也无奈,毕竟工作是领导安排的,他老婆也不能一上来就开人吧。
总得给点时间适应。
姚栀栀明白,两人路过褚家的时候,看到毛铃正领着四个孩子在里面作客,除此之外,还有另外几个妇女,都是这一片住着的,带着大大小小的孩子,很是热闹。
视线对上,褚令怡在看到姚栀栀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变得不自然起来,她下意识移开了视线,跟毛铃八卦起来:“那个姚主编,有真才实学吗?听说只上了个高小?”
“当然有啊,高小有什么的,是她之前的父母不给她上,又不是她没脑子,上不了。”毛铃不知道她问这个做什么,两人毕竟好多年没有见面了,而且岁数相差挺大,毛铃生儿育女的时候,褚令怡还是个学生,自然没有共同话题。
如今得知褚令怡在陕北结婚了,这才过来看看,有没有带孩子回来。
相比起来,毛铃跟姚栀栀的关系好多了,人家没少帮她的忙,她不可能背后说人坏话的。
褚令怡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有点失望,但她还是酸不溜丢地笑笑:“还是人家命好,有那样的老子,文盲也能当主编。”
毛铃蹙眉,这说的什么话。
她有点受不了,敷衍了两句便找了个借口带着孩子们离开了。
她把孩子送到她妈妈那边,叮嘱道:“妈,褚家你少去,那个褚令怡不太对劲。”
毛阿姨忙着做晚饭呢,问了问怎么回事,不禁感慨:“人总是会变的,可能是落差太大了,她心里不平衡。你放心,妈有数。”
那就好,毛铃又去后面湖边小院转了转,没提褚家的事,只是隐晦地叮嘱了姚栀栀一声,要不要想办法再念念书,免得日后被人嫉妒搞事情。
姚栀栀笑笑:“毛铃姐我每天都在看书呢,放心吧。”
“那就好,我跟你说,你现在的一切都来之不易,自己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让心思不正的有机可趁。”毛铃也不好说得太直白,毕竟那褚令怡只是嘀咕了两句,什么实际性的小动作都没做呢。
姚栀栀明白,等毛铃走后,她便继续看书去了。
睡觉之前接到了一通电话,段成打来的,说是姚根宝在老丈人家发酒疯,打死了一个酒搭子,被抓后越狱了,可能会逃窜回嶷城,让她小心一点。
第850章 现世报 姚根宝死了,死在了汹涌的香江……
姚栀栀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姚根宝沉寂了好几年, 怎么会突然杀人呢?
难道是他在老丈人家站稳了脚跟,又飘了?
她问了一下案子的细节,得知被害者只是姚根宝厂里一个关系一般的同事, 她更加觉得这事透着一股蹊跷。
也许所谓的一般只是表象, 背地里两人不知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以至于分赃不均,趁着喝酒的时候把人弄死。
段成也不清楚,不过是看在他跟姚卫华以前在一个大院长大,有义务提醒一下他的妹妹而已。
姚栀栀道谢后挂断电话, 陷入了沉思。
姚根宝会逃到这里来吗?她去找了汤凤园, 一个老民警总会有自己的判断。
汤凤园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我看不会, 一般这种案子, 警方会重点排查他的户籍地和居住地。他现在刚杀了人,就算想回来, 也要等风头过去。只能从别的关系入手, 看看他在外地有没有别的什么亲朋好友。不过也不排除一些亡命之徒会铤而走险, 回来找几个垫背的,总之, 打起精神吧, 最近小心一点。”
姚栀栀明白,回去后叮嘱了熠熠一声,让她最近放哨的时候仔细点。
至于李小蓓那边, 情报已经到手,她已经找了个借口跟赵厂长的儿子分手了,熠熠也不用再去了。
接连一个礼拜,风平浪静, 姚栀栀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想多了。
又过了几天,姚敬业找上门来。
姚栀栀看到他就头疼,冷着脸问他有什么事吗?
姚敬业陪着小心,问道:“是这样的,南边的公安局打来电话,说是姚根宝想偷渡香港,被t抓住了,现在想把他遣返,但是他身上没钱了,让家属汇点钱过去。我想问问,这件事,要管吗?我也找过你爸爸了,他说姚根宝对不起的人是你,管不管你说了算。”
姚栀栀当然不想管,她掀了掀眼皮:“管不管你心里没有答案吗?”
姚敬业知道了,转身准备离去,却又被姚栀栀叫住了。
姚敬业一头雾水:“我不会管的,你放心。他是死是活跟这边都没关系。”
“我想问问,太爷爷当初有个养女,她现在在哪里呢?有子孙后代吗?”姚栀栀惦记这事很久了,姚桃桃也不知情,不如直接问姚敬业。
反正这人自己跑过来了,机会难得。
没想到姚敬业挺震惊的,他张了张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姚栀栀不高兴:“干嘛呀,有什么不能说的吗?至于这个表情?”
“她不学好,你太爷爷不准我们提她。”姚敬业很是难为情,“你要是实在想知道,我说就是了。”
“说吧。”姚栀栀看了周围,以防隔墙有耳,还是把姚敬业叫去了院子里,关上门,等他开口。
姚敬业默默叹了口气:“她爱上了一个黄埔军校的军官,跟他私奔了,建国前一起撤退去了台湾。现在在哪里,我们也不清楚。你太爷爷觉得她是叛徒,以她为耻,下令后世子孙一个都不准提她的名字。”
“原来是这样,那她在姚家叫什么?”姚栀栀还是想问问清楚,万一以后碰到她的子孙呢,毕竟是黄家的血脉。
姚敬业硬着头皮:“她改夫姓了,叫魏爱萍。撤退的时候已经有孩子了,听说是个男孩。”
原谅是这样,怪不得她之前在药王庄的时候,姚敬业都没有提过这个人。
如果立场有问题,那确实要划清界限的,免得招惹是非。
姚栀栀盯着姚敬业,警告道:“今天这事烂在肚子里。”
“一定一定。”姚敬业松了口气,准备走人。
姚栀栀却再次叫住了他:“你就没有别的想跟我说的吗?我一直纳闷儿,那年太爷爷去卫生所抢救,为什么一直拉着我的手,他会不会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姚栀栀给他机会了,毕竟遗嘱还在他手上。
姚敬业犹豫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啊,你太爷爷可能是认出你来了,没有别的事。”
“你走吧。”姚栀栀开了门,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等人走了,立马安排熠熠跟了过去。
姚敬业心里却七上八下的,一路上疑神疑鬼,总怀疑姚栀栀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可是怎么会呢?老太爷临终前她也不在跟前啊。
思来想去,回去还是跟他儿子商量了一下,要不要找姚栀栀坦白。
“遗嘱烧了得了,她拿了钱未必肯给咱们好处,不如谁都拿不到。”他儿子姚大志态度坚决。
宁可大家一起都得不到好处,也不愿意干看着别人得好处。
姚敬业毕竟年纪大了,有点拿不定主意。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拿出遗嘱看了看,还是下不了决心,那可是十万大洋的欠债啊,换到今天不知道多少钱了。
想想还是把遗嘱锁了起来,压根没有发现,有条蛇钻了进去。
第二天一早,姚大志来问他要遗嘱,烧了一了百了。
姚敬业不肯,最终被姚大志抢走了钥匙,打开柜门,一条雪白的蛇钻了出来,吓得姚大志尖叫一声,扭头就跑。
等他回过神来,蛇已经不见了。
他老婆拿着铁锨在房间里找了半天,没看到蛇,一脸的讥讽:“还男人呢,真丢人。”
姚大志吓出一身冷汗,没有力气辩解,赶紧打开柜门,翻找遗嘱。
“怪了,遗嘱怎么不见了?”姚大志气死了。
姚敬业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柜子里被姚大志翻乱了,他也凑过去找了找,一无所获,见鬼了?
当天晚上,姚栀栀收到了熠熠带回来的好东西,太爷爷留给她的遗嘱。
果然,跟姚檬檬说的一样,如果黄家的欠债如果讨回来了,指定给姚栀栀继承。
姚栀栀忽然有点感伤,太爷爷心里装着她呢,不过她对太爷爷倒是没有多少感情。
过阵子中元节,还是去坟上祭拜一下吧,不是钱的问题,是他心里有她这个不被假父母待见的孩子。
这份重视可是无价的,可惜她知道得有点晚了。
*
香江北岸,姚根宝又跑出来了。
这些公安真是无聊,他乐意偷渡,碍着他们什么事了吗?非要抓他回去,吃饱了撑的吧?
还好他瘸了,借口当初手术的地方疼得厉害,骗公安把他送去了医院,这不就跑出来了。
找蛇头偷渡的话,一个人要五百,他没有这么多钱,如果偷鸡摸狗的去做个扒手,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攒够这笔钱。
而且期间万一再被抓,岂不是前功尽弃?
而如果让他做捞尸人,他又受不了这个罪,只得咬咬牙,准备自己游过去。
要问他为什么往这边跑,大概是因为别人说对面很繁华吧,法律也跟儿戏似的,像他这种亡命之徒可以横行无忌。
可惜他没钱。
看看天色,还早,现在游过去容易被发现,还是等晚上吧。
于是他找了个茅厕躲了起来,免得被公安发现。
期间有人来蹲坑,见他占着地方不拉屎,忍不住骂骂咧咧,他也不还嘴,免得节外生枝。
一直熬到天黑,他终于鬼鬼祟祟地跑了出来,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他深吸一口气,跳进了盛夏温热的江水里面。
而此时,浅水湾的别墅里,姚卫华看了眼闭目打坐的牛鼻子老道,问道:“孙道长,怎么了?一晚上不说话?”
老道士悠悠然睁开眼,平静道:“有人死期到了。”
姚卫华笑着坐下:“谁啊?我认识?”
“你不是让我帮你盯着那些对你妹妹有威胁的人吗?”老道重新闭上眼,“名单上的头一个,今晚归西。”
姚卫华很是开心:“姚根宝要死了?”
“快了,子夜的钟声一过,就去见阎王了。要去收了他吗?”老道士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酬金丰厚,自然愿意报答一二。
毕竟他是内地来的,要不是有姚卫华搭上了黄家做靠山,他去庙街摆摊没这么快发家的。
是黄家给他捧场,打出了名气,报纸上再一报道,身价水涨船高,所以他很愿意为姚卫华做点什么。
姚卫华笑笑:“行,那走吧,直接让他灰飞烟灭。这个畜生,我早就想收拾他了。”
是夜,香江码头枪声不断,有利益冲突的三个帮派陷入了混战。
期间断断续续还有手雷的爆炸声,与枪击声,咒骂声,哀嚎声,呵斥声混作一片。
姚根宝辛辛苦苦游了大半天,眼看着胜利在望,忽然受伤的腿一阵抽筋,他顾着解决这个麻烦,来不及躲开斜刺里飞来的流弹,正中脑壳。
殷红的鲜血在江水里氤氲开来,又有几发流弹飞来,分别击中了他的面部,脖子,以及肩膀。
可怜他拼尽全力,期待着去对岸的天堂享受人生,却终究含恨倒下,把大好生命,埋葬在了火药味弥漫的江水里。
姚卫华跟老道士赶到的时候,姚根宝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条子们也赶了过来,控制住了现场,两人看着江水里哭泣的亡魂,相视一笑。
带走!
几天后,熠熠给姚栀栀带回来一封信,告诉她姚根宝死了,不必担心。
姚栀栀有些感慨,这世上真有有现世报啊,姚根宝死了估计连一个为他落泪的人都不会有的。
姚栀栀照常去上班,刚到单位,就看到褚令则交过来的稿子,她看了眼,还行,就让他跟着小蒋做事,不用去校对组了。
第二天她请了假,带孩子去打预防针,如果是孩子姥姥带他们去的话,他们会撒娇,不肯打,只能她这个亲妈亲自上阵。
到了医院,看到褚令怡脸色苍白的从妇产科出来,好像刚刚做了什么手术似的。
打胎了?姚栀栀看向同行的小星星,等褚令怡走远了,才小声问道:“那个阿姨肚子里还有宝宝吗?”
小星星摇了摇头:“没有了,那个阿姨有。”
姚栀栀顺着孩子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来是李小花啊,赵平阳的?那完了。
第198章 不甘心 你再学也只是个高小啊,不如好……
褚令则下班回到家, 看到褚令怡那苍白憔悴的样子,一头雾水。
这是怎么了?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声:“你生病了?”
褚令怡本来就没想要这个孩子。
当初去t单家做媳妇, 只是为了换一笔彩礼钱给她妈妈看病, 也是为了在那样的情况下, 找个靠山保护一家人。
现在根本不需要了!回到城里的她,无时无刻不在跟别人对比着。
她看到祁长霄老婆孩子热炕头,看到毛铃生了四个二婚还能再找个测量员,看到那些曾经不如她的人, 一个一个, 全都嫁得比她好。
她受不了,她那脆弱的自尊心, 不允许她跟单家再有更多的牵扯。
但她知道, 单家不会善罢甘休的,但她更相信, 有钱能使鬼推磨。
所以她需要工作, 工作!她需要像别的女人一样, 体面,风光, 有个拿得出手的男人。
哪怕只是厂里的工人, 也比陕北种地的农民好啊。
天知道当初她在学校,也是有人追的,不过是因为爱慕祁长霄, 拒绝了一个又一个追求者的示爱。
当然,她家的变故她怨不得任何人,谁让他爸爸不注意言行,着了别人的套儿。
可是, 既然已经平反了,她就不想错上加错,她需要做回原来的自己,她需要回到自己曾经的圈子。
但她知道,这个想法会被视作忘恩负义,她不想承担主动打胎的责任,便撒了个谎:“见红了,医生说我这胎是宫外孕,需要赶紧手术,要不然可能会没命。”
褚令则当然明白什么是宫外孕,他妈妈就是因为宫外孕,流了第三胎之后再也生不了了。
可是……他不禁担心道:“那你怎么跟单家交代?你那个婆婆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褚令怡不敢让她哥哥知道她的真是想法,找了个借口搪塞道:“没事,我不是答应了他们每年都要跟男人和孩子团聚一次吗?到时候再怀一个好了。”
褚令则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宫外孕确实凶险。
转身赶紧跟他爸妈说一声,这几天的饮食要注意一下,多给妹妹补补营养。
吃饭的时候,褚社长闲聊道:“我听小姚说你的稿子终于像点样子了,好小子,努努力,拿出你曾经的拼劲儿来!”
褚令则神色平静,这样的赞美对于曾经挂满奖状的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但他知道,这是一个好的开端,起码,他正在试着展开翅膀,从跌落的峡谷里飞出来,重新拥抱属于他的蓝天。
当即谦虚道:“距离该有的水平还差很多,比起姚主编的稿件更是逊色太多,还需要继续努力。”
褚社长表示认同:“那小姚的文章我看了,确实比你优秀很多,她很有天赋,我真不敢相信她只上了个高小。要是她能上个大学,简直不敢想象她会有多出色。”
“有那么夸张吗?一个高小的能有多厉害,你们就吹吧。”褚令怡最听不得别人夸那个姚栀栀了,尤其是她的家里人。
这会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卑微的蝼蚁,渺小又不起眼。
她很难受,忍不住出言讥讽。
褚令则正色道:“令怡,注意你的态度,她只是生在农村,条件限制,不是她水平不行,你总是这么高高在上的说人家,你自己什么水平拿出来我看看?”
褚令怡翻了个白眼,不说话。
褚令则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奉劝你一句,人家家庭幸福,而你,也有男人和孩子,别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永远不可能!”
“你好烦啊哥,我哪有想那些啊?你不要冤枉我!”褚令怡捏了捏鼻子,移开了视线,低头吃自己的。
褚令则不肯放过她,继续火力全开:“我有没有冤枉你,你心里有数。人家病病歪歪的时候,姚主编就陪在他身边了,换了别人,未必有那个勇气和耐心。人家两口子同进同出的,感情不知道有多好,你给我趁早死了这个心。”
“我说了,我没有!”褚令怡恼了,一拍筷子,不吃了,转身跑回自己房间,哭了起来。
褚社长叹了口气:“你说话温和一点,你妹妹毕竟是女同志,脸皮薄。”
褚令则吃完了,擦了擦嘴:“我还不够温和?她什么心思我还是能猜到的,你别惯着她。真要是做出什么道德败坏的事情来,我第一个不饶她!”
褚社长笑笑:“不会的,你自己的妹妹,你还不知道?这孩子有贼心没贼胆,不敢的。”
“她最好是。”褚令则收走碗筷,去水井边清洗。
一旁的褚母眉头紧锁,川字纹和法令纹深深地攒着她的忧愁,擦了擦桌子,她去房间里看了看女儿,劝道:“你别怪你哥狠心,你想想,咱们一家好不容易回来了,可不敢再出什么事了。更何况,你爸爸这个社长还是袁主任想要立典型,所以破格认命的,不见得就能坐稳坐长。这个时候咱们几个千万不能给他添乱,知道吗?”
褚令怡趴在床上,不肯说话,褚母默默叹气,继续劝道:“我知道你不服气,可是再不服气也没办法,人家有一双儿女,老丈人又是那样的身份。小祁就算是个傻子,也不会放弃那边的不要吧?再说了,你当初追他,他就没答应。别想了。”
“我没想!妈你别听我哥瞎说。我只是有点不服气,我不会做什么龌龊事儿的,你放心好了。”褚令怡还没有哭够呢,哭她逝去的青春,哭她再也回不去的曾经,哭她这辈子的痴心妄想终究是落空了。
褚母拍拍她的肩膀:“起来,席子上有血,你该去换卫生带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跟妈商量一下,下午去找人开点中药排排淤血。”
“我不信中药,我也不想喝,你爱喝你自己喝好了。”褚令怡嫌烦了,一个两个的,都喜欢指指点点的,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
褚母脾气好,笑着起身:“听话,别闹脾气了,来,妈帮你把脏的洗了去,席子也要擦擦。”
褚令怡很快软化了,谁能对这么温柔的妈妈发火呢?
赶紧的,换了条干净的,把席子清理一下,大夏天的,免得招苍蝇。
下午被她妈妈劝着准备去医院的时候,正好看到祁长霄驮着姚栀栀出来,一起上班。
祁长霄客气地跟长辈打了招呼,没跟褚令怡说话。
姚栀栀倒是两个都理了,褚令怡不得不挤出一脸假笑:“上班啊。”
“嗯。”姚栀栀笑笑。
姚栀栀走后,褚令怡忍不住跟她妈妈嘀咕:“怪了,汤阿姨和宁叔叔都要上班,他们家的两个孩子全都丢给姚家的长辈照看,看得过来吗?”
褚母知道一点,解释道:“她姐姐不是请了个姓高的帮忙吗,她自己也请了一个,不过那个女同志不爱出来见人,平时就在后面院子里。”
“谁呀,我都没见过。”褚令怡还挺好奇。
褚母摇摇头:“不认识,长得还行,眉头有川字纹。”
说话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都是苦日子熬过来的,都有这玩意儿,永远抹不平了。
从医院回来,褚令怡特地到后面院子看了看,居然锁了门。
只得无功而返。
晚上吃完饭,又找借口往这边晃了晃,这次可算是见到了。
是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妇女,齐耳短发,看起来很斯文,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跟姚栀栀讨论几何题。
看到她来,那妇女直接去了里面房间,不肯跟她打招呼。
越是这样,她越是好奇,看着姚栀栀手里的题目,问道:“你在自学高中的课本?”
姚栀栀没否认。
褚令怡不理解:“你不是做主编吗?看看语文不就行了,还看几何?你不会是想证明自己不是高小的水平吧?”
“你有意见?”姚栀栀觉得她很没礼貌,别人看什么书,用不着她管。
褚令怡还以为姚栀栀会比较好说话呢,毕竟进出胡同都是笑呵呵的,没想到被呛了一句,有点不高兴。
忍不住泼冷水:“费这个劲做什么?反正高考早就停了,你再学也只是个高小啊,不如好好带孩子。”
姚栀栀不想理她了,起身也去了屋里,喊道:“长霄,你朋友找。”
祁长霄正在陪两个孩子玩积木,听到动静赶紧出来,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你有事吗?没事不要打扰我爱人学习。”
褚令怡要脸,转身直接走了。
回到家,越想越不甘心,看了眼正在翻看往期杂志的她哥,问道:“你的高中教材还在吗?我也要学!”
褚令则的书已经没了,当初出事,只来得及带走了一些衣服被褥。
只得实话实说:“这次回来打扫房子的时候你没看到吗?都烂了,扔掉了。”
褚令怡当然没有看到,她这些天神思恍惚的,都在想不该想的事情。
听闻教材没了,不t禁气恼,只得问道:“那你问问你同学?姓姚的在学,我也要学,我不信我学不过她!”
褚令则没理她,甚至觉得她心态有点扭曲。
结果第二天,褚令怡直接跑去大学,找许伟借书去了。
周娟看到这个女人,本能地有点反感,问道:“你谁啊?我爱人的书为什么要借给你?”
第199章 自来熟 一来就让我介绍对象?我跟你很……
褚令怡自报家门, 周娟这才知道,这人就是许伟同学的妹妹啊。
长得还可以,鹅蛋脸大眼睛, 缺点是鼻梁中部有点凹陷, 就像是一座山脉忽然豁了一段似的。
肤色也是小麦色的, 看来西北那边的太阳确实有点火辣,褚令则也不白。
周娟有点好奇:“你跟你哥哥怎么长得不太像啊?”
“他像我舅,我像我爸。”褚令怡笑笑,她知道许伟娶了个省里来的娇小姐, 态度自然要客气一点。
周娟笑笑:“那你舅肯定比你爸好看。”
褚令怡听出来了, 这是变相地说她不如她哥好看。
是,她得承认, 她哥上学的时候就是学校里的一枝花, 也是胡同里的孩子王,那些女孩子都喜欢找他套近乎。
当然, 也有一些是想通过他认识祁长霄的, 毕竟祁长霄比她哥还好看, 配上那一身病气,活脱脱就是一个男版的病西施。
而且祁长霄不怎么去上课, 想认识他, 真的只能通过胡同里的这些邻居朋友。
可惜,她哥当初一心只有学习,拒绝了所有对他示好的女孩子, 在同龄人忙着结婚的年纪跑去上了大学。
结果……早知道大学上不完,还不如就不上,直接娶妻生子呢,总比现在不上不下的好。
想到她哥, 她就感慨,如今他这个情况,已经算大龄未婚男青年了,除了读书也没有一技之长,书也没读完,不伦不类的,条件好的看不上他,条件一般的他又看不上,难办。
不过,既然周娟觉得她哥好看,说明她哥也许还有机会。
她虽然气恼她哥训斥她,可那毕竟是她哥,她还是希望她哥可以有个靠谱的岳家的。
于是她笑道:“你也觉得我哥好看啊?有没有合适的未婚女同志介绍给他?你放心,真要是介绍成了,我们全家都不会亏待你的。”
周娟乐了,这人真逗,第一次见面就让她介绍对象?
比当初的她还不懂人情世故呢。
不免挖苦道:“你这人还挺自来熟啊?我为什么要帮他介绍对象啊?我跟他又不熟。”
“可是你俩不是在一个编辑部上班吗?同事之间互相帮忙也是正常的吧?”褚令怡还挺羡慕周娟的,娘家屹立不倒,婆家也体面,男人还是个大学老师,简直就是这年头为数不多的高级知识分子家庭。
不过她听她哥说,周娟跟许伟好像还没有孩子。
可能是因为娇小姐不想吃生娃的苦吧,生娃可太遭罪了。
正胡思乱想,便听周娟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这事,他不应该自己找我说吗?我跟你很熟吗?”
“以后不就熟了?”褚令怡有意示好,打量了一眼周娟住的职工宿舍,看到了床上摆着的一些布料子,笑道,“我学过裁缝,你帮我哥介绍对象,我帮你做衣服,怎么样?不收工钱。”
哦?周娟忽然来了兴趣,看来这个褚令怡还是有点优点的嘛。
她好奇道:“你都会做什么?”
褚令怡也来了精神:“褂子裤子裙子,都行,弹棉花,绗棉被,做棉袄,纳鞋底,钩帽子打毛衣钩毛线鞋……只要是你能想到的,我基本上都行。我还会绣花,绣工很不错的,你要不要给我出个题目,我过两天拿成品给你看。”
“那你给我做一套小婴儿穿的衣服吧,绣花的话,就绣小龙吧。”周娟刚出小月子没多久,还得养养身体,乐观一点,下半年如果可以怀上,那就是明年生,明年的话,孩子属龙,正好。
褚令怡好奇地看向她的肚子:“你怀孕了?”
“还没有,先准备着。”周娟有点不高兴,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流产可不是什么高兴的事,她冷着脸道,“让你做你就做,问这么多干什么?你让我满意了我再给你哥介绍对象。”
褚令怡心说果然是娇小姐,脾气真大。
她不敢得罪周娟,人家妈妈在省里呢,所以她即便心中不快,脸上还是笑盈盈的:“好说,那你给我挑块布料子,我回去就做。”
周娟白了她一眼,转身找了块大红的棉布:“就这个,多了给我送回来。”
“放心,连碎布头都给你收集起来,一起还给你。”褚令怡笑着接过布料子,问道,“那高中教材——”
“等你下次过来,先看看你的本事再说。哪有人第一次上门就问人要东西的,你回去好好想想你今天是不是有点唐突,我不喜欢这样。”周娟直接给她敞开了说。
只要这个褚令怡真的是个厉害裁缝,以后少不得要打交道,还是趁早把自己的要求提出来,免得以后惹自己不高兴。
褚令怡笑笑:“你说得对,是我不好,那我回去了,做好了再来找你。”
“去吧。”周娟摆摆手,看看时间,准备去食堂吃饭了。
她跟许伟住到学校职工宿舍后,就直接吃食堂了,交点钱和饭票就行,反倒是省事了。
褚令怡笑着离开,走到外面,脸上的笑才垮了,回去后就跟他妈妈嘀咕起来:“妈,我哥那个同学,叫许伟的,跟他媳妇结婚好几年了吧,怎么一直没有孩子?”
褚母回来后就去曾经的朋友家里串过门,虽然跟许家父母不认识,但是他们两家有共同的朋友,且两家孩子又是同学,所以听说过一些许家的事情。
闻言感慨道:“说是他爱人有点难伺候,喜欢作妖,硬生生把孩子作流产了。”
“怎么作的?”褚令怡很八卦,坐在缝纫机前,满脸兴奋。
褚母接过她手里的布料子看了看,解释道:“好像是因为花钱大手大脚,她婆婆就把许伟的存折要过去了,她心里不乐意,就故意买了条死鱼,做了恶心她婆婆。那会儿她怀孕了,自己也吃了,婆媳俩一起进了医院,孩子因为拉肚子,直接拉没了。”
褚令怡目瞪口呆:“她恶心她婆婆倒是可以理解,为什么她自己也吃啊?这说不通啊。”
“我也不知道,别人是这么说的,也许她不知道死鱼会吃出病来?”褚母还真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不过这也不关他们的事,他们这里沿江,大家都知道死鱼最好是别吃,尤其是天气暖和之后的,容易变质。
就算刚死一两个小时,那口感也不一样了,不过这年头普遍伙食比较差,也许真的是钱花完了,没办法讲究了。
褚令怡觉得没道理,而且她忽然有点同病相怜:“这种事,大家肯定都挑对自己有利的话说,说不定许伟的妈妈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找借口罢了。你别忘了,你女婿的工资存折,也是被他妈妈拿着的。”
褚母想想也是,随手把布料子展开看了看:“行了,不说人家的是非了,这布是你买的?哪来的布票啊?”
“许伟爱人给我的,让我帮她做小婴儿的衣服,准备要孩子呢。”褚令怡把布接过来,“行了妈,我做衣服,你去做饭吧。”
“你不休息休息?刚小产……”褚母一脸的无奈,这孩子,完全不把小产当回事。
褚令怡撇撇嘴:“这有什么,前年我可是干活儿干到生孩子呢,身体不也好好的。”
褚母说不过她,算了,赶紧去把中药煎上。
*
自打李社长被开除,叶筝就被赶出来了,她又不好意思找姚栀栀开口,只能问了问小宋,还愿不愿意让她住过去。
当初小宋可是主动示好,想让叶筝去她娘家住着的,是叶筝自己辜负了小宋的好意。
小宋当然是有点生气的,不过小宋到底是心善,说了叶筝几句,还是同意了。
这阵子叶筝就住在小宋娘家,而小宋的婆家也在附近,走过去几步路就到了,所以叶筝把两边的活儿都包了,做饭洗衣扫地,都不用人说,那叫一个勤快利索,小宋忽然明白了李社长之前过得多幸福。
这会儿吃完晚饭,叶筝把所有的家务做完,便找小宋说了一声,她有点私事,想出去一趟。
夏日的天空黑得很晚,小宋瞧着才六点半,便叮嘱道:“快去快回,别等天黑回来,你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
叶筝当然明白,她笑着点头:“放心吧,八点之前肯定回t来。”
小宋没问她去哪儿,猜也猜到了,多半是去找张旺吧,人家可是为了保护她差点被诬陷坐牢呢。
快七点的时候,叶筝提着两包红糖,两袋肉松饼,来张旺家串门。
张旺的妈正在跟罗调度热恋,两人又去看电影了,家里只有张旺一个人在。
看到叶筝过来,张旺还挺意外的:“你找我?”
“工资发下来了,给屈阿姨买了点零嘴。”叶筝把东西放在八仙桌上,满脸感激。
张旺看了眼,指了指那边的长条板凳:“我妈出去了,坐。”
叶筝笑着问道:“我刚进来的时候,看你院子里晾的衣服破了个口子,你家有针线吧?我帮你缝缝。”
“不用,我自己会。”张旺知道她说的是他的衬衫,昨天牛家的人找他报复,跟他打了一架,衣服就是那时候坏的,上面的血印子也不洗干净,他不想让叶筝知道,回头更是麻烦。
叶筝却还是出去了,把衣服取了下来:“我反正没事做,你就让我缝吧。”
张旺不肯,想把衣服夺过来,却因为这个动作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表情瞬间扭曲。
叶筝也注意到了衬衫上没洗干净的血印子,惊讶道:“你受伤了?是不是牛家的人找你报复了?”
张旺不肯回答,只把衬衫夺过来,推着叶筝,让她出去。
叶筝心疼坏了,不但不肯走,还非要赖在这里给他缝衣服,帮他做家务。
张旺气笑了:“你想干什么?我实话跟你说吧,今后你的事我不会管的,你做这些没用。”
“没关系,我只求自己心安。”叶筝红着眼睛,转了一圈,把他洗澡时换下来的衣服拿上,去院子里洗衣服。
张旺头疼不已,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硫磺皂:“干嘛呀?自来熟啊?这是我家,你赶紧的,回你自己家去。”
叶筝的眼泪瞬间汹涌而出:“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我只是想报答你,没别的意思。”
“拜托,我也只是顺手帮了个忙,没想跟人结仇,你行行好,快走吧。”回头牛家的误会他跟叶筝有一腿就更加说不清了。
他倒不是害怕,可是他妈妈看到他受伤哭了一整晚呢,他心疼。
他不想让他妈妈担心,这几天除了上下班都不出门的。
叶筝越发委屈了,感觉自己被嫌弃了,只得哭着站了起来,找牛家父母理论去。
晚上八点,姚栀栀正在跟沈卿婉讨论题目,祁长霄自己在里屋做题,汤凤园和宁峥嵘在院子里陪两个孩子捣鼓什么兔子灯,姚敬宗则在旁边做木雕,很是认真。
院子里时不时传来两个孩子的笑声,温馨又和谐。
忽然小金跑了过来,喊道:“汤所长,有人报案,牛家的把叶筝给打了,我跟桥叔现在去现场,不过这个叶筝可能要住院,她又没有家属在啊,要不让你儿媳妇跟我们一起去吧。”
第200章 玩阴的 对付这种人,果然还是得玩阴的……
姚栀栀赶到那的时候, 叶筝已经被抬上救护车了,只能跟着救护车去医院一趟。
至于牛家的人嘛,好办, 小金跟老桥他们直接把他们全家都给带走了。
至于是拘留还是判刑, 要看叶筝的伤势轻重再做进一步的处理。
姚栀栀垫付了医药费, 签了手术知情同意书,在抢救室外面等结果。
真不知道叶筝怎么想的,就这么没头没脑的去找牛家的人理论,也不想想能包庇强.奸犯的人家, 能有好的吗?
还是说, 出了别的什么事情,让叶筝冲动了失去了理智?
正纳闷儿呢, 张旺赶了过来。
姚栀栀一问才知道, 张旺也被牛家的人寻仇了,怪不得叶筝这么沉不住气呢。
她有些不理解:“你当时没报警?”
“我是不想继续纠缠下去, 想着他们打我一顿出了气也就算了。”张旺有他自己的道理。
本来他见义勇为是问心无愧的, 可是谁想到会被泼脏水, 连累祁长霄等人大半夜的为他奔波,最后还是谢大友的面子大, 直接把事情处理了。
事后他痛定思痛, 决定以后遇到这种事还是不打人了,只要保护好受害者,一起离开现场就行。
这样免得再给对方倒打一耙的机会。
所以牛家找他寻仇, 他并没有声张,要不然冤冤相报何时了。
没想到叶筝这么没脑子,他现在有点头疼:“这下完了,她为了替我出气挨了打, 我反倒是欠她人情了。”
姚栀栀劝道:“她是成年人,做事欠考虑,你不要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哎,我还以为她当时哭着从我家跑开是回自己的住处呢。”张旺也郁闷,要是自己警觉一点就好了。
姚栀栀沉默了,可能叶筝是对他有好感,毕竟他可是英雄救美的那个英雄。
缺爱的女人一旦动了心,失去理智也是情理之中了。
不过这女人这么冲动,可见不是良配,所以她还是要提醒张旺:“你要是对她没想法,趁早把话说开了,免得她总想着报恩总往你那儿跑,时间久了你有口也说不清。”
“嗯,我知道。”张旺看看手表,快十点了,怎么还没出来,他担心姚栀栀明天上班打瞌睡,便提议道,“你回去吧,我来守着,医药费我出。”
“我已经垫付了,没你的事,回头找牛家的人赔偿。”姚栀栀提醒道,“你最好跟派出所那边说一声你被报复的事,让那边从严处理。”
“那你等会回去帮我跟小金说一声。”张旺听劝,他也没想到牛家会这么嚣张,只怕是真的没办法息事宁人了。
姚栀栀应下,很快小金便赶了过来,记录了张旺被打的时间地点,有没有目击证人。
小金也忍不住训斥了张旺一顿,当时就该报警,虽然只是轻伤,起码可以把牛家的人拘留几天,就没今天的事了。
张旺无奈:“没有今天还有下次,这种人哪里会改,是我天真了,我就不该息事宁人,应该直接打回去的。”
小金无话可说,毕竟以暴制暴虽然不可取,但要是真的把牛家打怕了,也是个“息事宁人”的方式。
除非牛家很有钱,请人来群殴,那就更恶劣了。
思来想去,小金居然想不到完美解决的办法,无法反驳张旺,只好叹气:“总之,你今后小心一点,也许可以带点辣椒水什么的在身上,吓退他们就好了嘛。”
张旺想想也行,但他其实还有更隐蔽的办法,弹弓。
不过他不想说出来,这种事要偷偷做,不能被任何人察觉。
小金走后过了一个多小时,叶筝终于被医护人员从抢救室里推出来了。
主治医生叮嘱道:“肋骨断裂,插进肺部了,幸好送医及时,接下来三个月都要让她卧床休息,不能随便起来走动。你是她什么人?可以对她贴身照顾吗?”
“我只是她同事,没有别的关系。”张旺赶紧澄清。
医生无奈:“那你还是帮她找个女性家属吧,三个月不好糊弄啊,要仔细,有耐心,要不然天气这么热,生个褥疮什么的可不得了。”
张旺很是头疼,那就只能找叶筝的姐妹来了吧?
第二天一早,他去找了姚栀栀:“这个叶筝还有别的女性亲属在吗?”
“倒是有一个在城里。”姚栀栀蹙眉,可是上次叶筝被拘,叶筠就不愿意出面啊,何况是贴身照顾三个月,最考验一个人的耐心和两人的感情了。
也许要把叶笙喊回来,可是这么一来,叶笙的前途不就被耽误了?
姚栀栀思来想去,只能找社长申请,动用了出版社每个月一百块的备用金,给叶筝请一个护工。
那小宋听说叶筝这么傻,气笑了:“我说她怎么一晚上没回来,她不会以为自己这样很威风吧?图什么呢?那家人要是可以讲道理,就不会纵容他们的儿子一再伤害别的女人了。”
姚栀栀也无奈:“她还是太天真了,这世上很多事情是没办法讲道理的,只能比拳头。”
“这下糟了,天气这么热,她还是跟我妹妹挤一张床的,护工睡哪儿啊?”小宋头痛不已。
姚栀栀只能让她回乡下了:“她老家应该有房子,我让护工去乡下照顾她吧。”
至于三条胡同那边的房子,里面住着沈卿婉呢,丁灿和赵麦苗也快回来了,再说了,三哥可是再三叮嘱,不要跟叶筝走太近。
下午姚栀栀就把护工找好了,叶筝醒来,看到姚栀栀,很是惭愧:“对不起姚主编,给你添麻烦了。”
姚栀栀叹气:“我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做事太冲动,回t去好好冷静冷静,伤好了再回来吧。”
叶筝惭愧地垂下眼睫:“知道了,这段时间我的工作——”
“褚令则已经可以胜任了,别担心。”姚栀栀看看时间,不早了,还得赶回去开会。
几天后,牛家动手最狠的两个被关到了看守所,剩下几个老弱妇孺没怎么动手,拘留了几天就放出来了。
张旺已经提前蹲点,在牛家门口找到了一株非常合适的大榕树,提前藏了上去。
他的兜里装满了石子,不大不小,既不至于把人弄死,又不至于像挠痒痒似的。
等牛家父母嘀嘀咕咕地回来,他便眯着一只眼,对准了最歹毒的牛父,啪的一声,正中后脖颈。
牛父尖叫一声,捂着出血的脖子,大声咒骂:“那个短命鬼,给我出来!”
牛母也不是什么好人,开始问候偷袭者的祖宗十八代。
张旺也不急,就这么安静的躲着,免得暴露位置。
等到这对老不死的进了院子准备开门的时候,他才再次拿出石子,对准了牛母的脖子,啪的一声,正中后脖颈。
剧痛让牛母尖叫一声,来不及骂娘,就听窗户哐当哐当,一个接一个的,全都碎了。
牛母痛心疾首,大声咒骂。
张旺则轻轻地从树上跳下来,趁着夜色,转身离去,回去后把弹弓埋在了院子里的树下,以防万一。
对付这种人,果然还是得玩阴的。
张旺第二天神清气爽,上班去了,路过派出所门口,看到正在跟小金哭惨的牛家父母,一脸平静地收回视线,扬长而去。
他也不怕牛家父母找他,又没有证据。
不过牛家父母也不是省油的灯,自然会往他身上联想,于是他下班的时候,刚到家门口,就看到两个老不死的找上门来,要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