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玉:“才破五阶,不怕被打降阶?”
兰清别:“修行不易,还是不要逞一时之快。”
郁少文盯着他们,眼神凌厉,再道:“照交派,郁少文,请教。”
兰玉脱下外袍扔给兰清别,指尖把玩着细长的飞刀,嘴角扯出一抹玩味的笑意,“我亲自指教你。”
周漫手里的瓜子见底,伸着脑袋看角落里的柳良德,他站在阴暗中不引人注目,以他在上清门的身份,该在前堂与郁少主品茗才对,默不作声的在此,恐怕不简单。
谢此亦以为她在等郁间柳来,敲她脑袋提醒她,“别想了,小辈打打闹闹,长辈插手才是真的笑话。”
周漫点头,这她当然明白,少时肆意,死一遭空缺了十多年,没个缓冲真是不习惯。
时也看她失落,抬手撑着她下巴,从兜里掏出一颗糖给她,点了点她额头,“你还小呢,管不管看心情。”
周漫猛地反应过来,她现在可是长板派大师姐,没比他们大几岁,厚颜无耻说是同龄人也可以,于是扭头瞪着谢此亦,理直气壮的说,“你自己当笑话去吧你!”
正要往下跳,时也抓住了她,她一脸懵的看着他。
他将她拉回来坐下,耐心解释,“你让人家照交派挣点面子回来。”
周漫看郁少文和兰玉打的不可开交,局势不相上下,点了点头,郁岁安被打了一顿,他是郁少主的弟子,照交派已经没面子,替他们出头的东方持也伤了,更是体面也没了。
如果郁少文能赢,至少可以争口气。
她看了一会,兰玉手段比兰清别脏,专打人下三路,郁少文防不胜防。
她发出疑问:“能赢吗?”
谢此亦:“少文我知道,在外历练多年,给鉴镜司破了不少案子,六阶那个或许难敌,手脏这个嘛,绰绰有余。”
“没法器?”
“有,我给他造的。”
“什么?”
周漫正好磕完最后一颗瓜子,只见灵光中亮光忽闪,银丝如闪电,“叮当”一声,银丝如绵绵细雨落下又消散,兰玉呆立在银雨中,眼前是转动的一枚铜钱。
郁少文收回铜钱,上前施法,出声询问:“你是何人?”
“以清派,内门兰玉。”
兰玉呆站不动,如实回答,显然是中了读心术,众人心下了然,神色各异。
郁少文再问:“你来照交派为何?”
“挑衅照交派……”
“住手!”
兰清别使出暗器打断施法,郁少文应对不及,一把剑横来挡住暗器,几颗铁珠落地,元凡剑鞘随后接回剑,沉声道,“切磋而已,同修要多看多问多学。”
“这是元凡?”周漫盯着人群中剑气逼人的元凡,满脸不可置信,看向时也又看向谢此亦,见两人同样错愕,这才确定就是元凡。
平时闷不吭声,任劳任怨的元凡,此刻气势凌厉,抱着剑挡在郁少文身边,不让比他高两阶的兰清别半步。
郁少文再问兰玉,见状,兰清别捏诀念咒,一声“破”,兰玉猛地回过神,不过片刻便明了了现状,恼羞成怒,退后将兰清别推上去,怒喊:“兰清别,废了他们!”
兰清别动手,细针如暴雨,元凡出剑,郁少文使出铜钱,各显神通抵挡暗器。
适才尚且留手,此刻,兰清别动真格,元凡四阶,郁少文五阶,所谓一阶死百人,一阶之差如天堑,两人加起来都难敌。
针雨过后,兰清别身形敏锐,躲闪他们的攻击时随处可见针、刀、环、箭,防不胜防,两人携手也难以对抗。
郁岁安和东方持见状蠢蠢欲动,左满贯跑出示意他们不要动,说的是切磋,二打一本就胜之不武,照交派理亏,四打一就彻底完了。
百年世家底蕴,居然被新派打成这样,周漫由衷发问:“照交派没个厉害的小辈?”
“玄鸣会在即,五阶上的全都出去历练了,昨儿个小柳亲自送走最后一个六阶弟子。”
谢此亦连连摇头,唉声叹气。
时也漫不经心道:“有备而来。”
昨天刚送走,他们今天就来了,说巧也太巧了,让人不得不恶意揣测。
铜钱被飞刀钉在柱子上,兰清别一脚将郁少文踹出场,余下只剩元凡一人。
“剑修又如何,区区四阶。”兰玉站在场外,端着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吩咐兰清别,“给我断了他的剑,让他知道,什么叫一阶百人!”
周漫:“太嚣张了。”
谢此亦:“比你还差了点吧?”
“我只是缺德,他是要命,可不能比。”
周漫一本正经解释,伸手问时也要糖。
时也剥糖给她,刚刚还着急要下场,这会子翘着腿一副看戏模样,突然变了一副态度,疑惑:“你怎么不急了?”
“刚才两个人打一个,输赢都是输,而且元凡在意他人生死容易分心,现在就他一个,生死自负,能全神贯注比试,四阶对六阶,输赢都是赢,平手也算赢,赢了更是吹一辈子。”
照交派明里就有两位大能,暗中有好几个坐镇,以清派是来客,打狗还得看主人,兰清别不敢下死手,残了或是死了,两派交恶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周漫嚼着糖,喜上眉梢,“万一运气好,干破阶赚大发了,总之,怎么论,咱都不亏。”
时也和谢此亦同时轻轻摇头,差点忘记,她是剑修,剑修多少有点……不要命。
“看真开啊,真给他打废了你还乐?”谢此亦也伸手问时也要糖,结果得了一颗快化的糖,他嫌弃的瞪时也,勉强吃。
边上的弟子嘴馋想要,但看是谢掌门便瑟瑟发抖的远离。
周漫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捏诀给左满贯传音,“满贯,开个赌局,咱赚盘缠去风云城。”
左满贯挠了挠耳朵确定没听错,四处寻人,终于在房顶看到了招手的人,惊掉下巴,主要是谢掌门也摆了摆手,默许此事。
她以为长辈就她师父最不靠谱,现在看来,能玩在一起的能是什么正经人!
左满贯从善如流,把郁岁安扶到一旁坐下,乾坤袋里扯出布一摆就开始小声吆喝,照交派弟子正激愤中,见她如此纷纷嗤之以鼻,甚至嘲讽,她脑子一转,以元凡不是照交派弟子为切点,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几个弟子,然后一哄二,二哄多,不一会弟子纷纷投入。
郁少文气得心口疼,想训斥又撑不起身,只能断断续续的叫他们不许赌。
郁岁安没见过这种场面,吃惊不已。
东方持本来不管,伸脖子看到全买的是兰清别,元凡只有几两银子,气得掏出全部家当赌元凡赢,看着悬殊的银钱,干脆押上乾坤袋,恶狠狠的瞪着“白眼狼”们,大喊:“元师兄!加油!”
谢此亦撇了撇嘴,对周漫道,“你确实缺德!”
“急什么,这些都是赃物。”
周漫故作高深,盘着腿看比试,余光却一直瞥向柳良德防备着。
两人打斗破坏力略大,弟子几乎退避到廊下,三把剑在练武场横来横去,准确来说只有两把,因为有一把断剑只立在最边上不动。
谢此亦去泡了壶茶来,还顺了茶点,周漫接过他递来的茶,抿了一口,茶味苦涩,她搁一旁说道:“元凡跟我说看不进剑谱,我怀疑有人给他下过咒。”
时也:“下咒?”
“元凡聪明,心思细腻,那么复杂的阵法都能看懂,剑谱看不懂很奇怪,学我剑招倒是丝毫不差,我探过他的神识,器感被封了。”
谢此亦:“封他器感,这不是断他控器之路吗?”
时也抿茶,反驳:“也不一定。”
“也是,不一定。”谢此亦看了看周漫,换个姿势继续看,把茶点递给她,“不过这小子能抗这么久,意料之外啊。”
时也:“元凡拿他当木桩呢。”
周漫垂眸笑,她之前和元凡说,剑修想修行除了埋头苦练,最重要的是有对手,实战中才能查缺补漏,越战越勇,还嘱咐他遇到合适的对手,全力以赴,别怕赔钱,她给他兜底。
前几天小持还和她告状,说元凡这些日子无事就在照交派四处讨教,得罪不少人,赔不少灵石。
看来是把她话记心里了。
兰清别虽然压着元凡打,但他招式不阴毒,元凡能反应过来躲闪开,一次更比一次迅速,有时甚至能提前预判他的暗器会攻向何处,提前挡回,悬殊两阶还能打几个来回,观看的弟子叹为观止。
兰玉看两人纠缠不休,气上台阶大喊:“兰清别!我让你废了他!你聋了吗?”
兰清别闻声动作一顿,元凡没有趁机攻入,人与剑擦身而过,兰清别回过神,袖中飞射出珠子,双剑交替挥动挡住攻势。
元凡侧身下劈,终于近了他的身,将速度提到最快,不让他有机会拉开距离,贴身攻击,剑势凌厉。
兰清别长袖一翻,飞刀射出,他翻身上屋顶,捏诀聚灵,地下起风,落叶飞花挟灵滞空皆成利器,元凡衣服瞬间被割扯破烂,他以剑气堪堪隔绝住落叶飞花,困在原地。
“认输吧。”
元凡抬头看他,手持着剑抵抗,蓄力往前,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不认输。
飞花落叶密密麻麻,剑气缠绕,元凡修为不够,破不开困局。
兰玉:“断他的剑!”
局势焦灼,谢此亦微微蹙眉,小声叫她,“周漫?”
周漫不动,几个少年却是等不了,随时准备上前救元凡。
“时也。”
时也把茶杯递给她,捏诀施法,将蠢蠢欲动的弟子全都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谢此亦错愕,登时坐直了身子,对他们的举动有点看不懂了。
元凡用尽全力抵挡,不退反进,衣衫破碎,血水顺剑而落。
兰清别再次施法,元凡寸步难行,吐血跪倒在地,东方持猛烈的砸眼前的屏障,撕心裂肺的喊他,“元师兄!认输啊!”
“不认!”
东方持见状,换人喊:“师姐!时哥哥!”
闻声,周漫和时也同时往后仰,都十分心虚。
谢此亦翻了个白眼,传音和郁间柳说当下情况,让他随时准备出手平息局势。
兰玉看兰清别迟迟不下杀手,怒喝:“废物!你若再不动手,别怪我……”
话音未落,飞花落叶碎裂,尘土飞扬,练武场飞沙走石迷眼,难视方寸。
时也结灵屏护住周漫,忽然察觉一股暴戾的气息,回首寻气,戾气没入额间,他身子一沉,灵力一震。
片刻,尘埃落定,他也恢复如初,柳良德仍在原地不为所动,适才的戾气好像只是错觉。
“卧月!”
尚未退完的飞絮中,只见元凡持剑而上,剑气凌厉,兰清别显然没有预料到他能挣脱束困地,吃惊间仓皇抵挡。
“砰!”
连续几声炸裂声,回廊坍塌,眼看着到跟前,谢此亦挥袖斩断连接处,屋顶上的人惊魂未定,忙跳下保命。
时也回过神找周漫,人已经落到了练武场中,借着边上的残剑斩气,荡平了空中的尘土和飞絮,练武场一瞬清明。
坍塌的木石中,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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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与兰清别对峙,前者持剑抵着后者手腕,后者身周凝滞着碎裂的木屑。细看,元凡颈部咫尺之间悬着一块细小的木屑,兰清别头顶上悬着一把利剑。
谁输谁赢还真是不好断。
有人惊诧:“这是平手?”
兰玉挤出人群,激动的喊,“什么平手!兰清别以你的速度,他必死,动手!”
兰清别不动,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人,无戾气、无杀气,周身萦绕的只有纯粹的剑气。
“兰清别!”
兰玉震怒,见他不动,自己动手,周漫先一步上前挡招,拂袖嘲讽,“果然是新立的门派,行事作风一股子小家子气。”
“你!”
兰玉气怒,催动灵力使暗器,不等周漫出手,一阵铃响,暗器直接化为齑粉,元凡与兰清别也被震开,兰清别摔倒在地,东方持忙上前接住元凡。
一个眨眼,郁间柳凭空出现,嘈杂声瞬间停歇,他一抬手,兰玉被压跪地,灵力倾泻,有弟子惊呼,“降阶。”
兰玉痛苦不堪,想收回灵力无果,兰清别想出手却使不上一点力气,手脚并用的爬往前求饶。
“你怎么敢!”
兰玉双手撑地,低声怒吼。
郁间柳转身,动动手指,兰玉痛不欲生,满地打滚。
“郁少主,手下留情。”塌陷的长廊处出现青年男子,以清派的水墨制服,施法护住兰玉,将其身上的术法解开,上前时灵力浮动将地上的兰清别扶起,行至练武场中,微微颔首,“少年血气,多有得罪,郁少主海涵。”
周漫上下打量,年岁与郁间柳不相上下,周身氤氲着灵力却看不透修为几何,想必就是打着来为廿夫人贺寿旗号的兰家唯一长老——兰止。
郁间柳背过身,冷声道:“少年张狂,他口口声声讨教,怎么?我的教诲他受不得?”
闻言,兰止道:“兰玉,多谢郁少主教诲。”
“师父!”
兰止垂眸看他,神色凌厉,兰玉见状浑身一颤,不情不愿的朝着郁间柳跪地行礼,“晚辈,多谢郁少主教诲。”
郁间柳不做搭理的走往前,瞟了一眼周漫使眼色。
兰玉神色怨毒,兰止正欲开口,就见一女子上前挡着,一脸温和的笑意,“以清派请教在先,照交派与长板派只是作陪,二位公子既领了教诲,还请结一下修缮建筑的赔款,还有,弟子治疗伤势的药理费。”
兰玉“噌”一下站起身,指着她吼,“放肆!”
郁间柳灵力震慑,兰止出手,灵力碰撞,旁观者皆退几丈外。
周漫寸步不动,反而还往前一步,蹬鼻子上脸,双手一摊,要钱。
谢此亦肩膀碰了碰时也,凑到他脑袋边小声问,“你平时短她钱花了?”
时也推开他脑袋,目不转睛的盯着周漫,她哪里是要钱,是在打以清派的脸,给照交派和长板派出气。
碰撞平息。
兰止示意兰清别带走兰玉,从乾坤袋取出一袋灵石递给她,客客气气道:“理当赔。”
周漫接过,也客客气气的道谢,丢着钱袋窜到郁间柳身边。
郁间柳头也不回:“不送。”
“风云城再会,告辞。”
兰止行礼,郁间柳这才转身敷衍的回礼,在场所有人也都随之行礼。
兰家离去,嘈杂声又起。
周漫看有人想走,赶紧指了指角落里散落的银钱给郁间柳看,目光往柳良德看去,人往另一个方向走,没有随着兰家去。
郁间柳抬手收了所有银钱灵石,眉宇紧锁,冷声训斥:“所有弟子,修缮好练武场,跪足三日思过。”
说罢,看了一眼郁岁安和郁少文,拂袖离去。
周漫悄悄将钱袋揣好,回头看时也在给元凡顺气,给谢此亦使眼神,他立刻便明了,追着柳良德离去。
她就近去看郁少文。
“何师姐。”
郁少文看着她,一脸惭愧。
周漫施法护住他心脉,探过他身上的气息,伤势不重,胳膊肘断了而已,宽慰他,“没事,养两天就行。”
她拍拍他肩膀安慰,去看哭丧着脸坐台阶上的东方持。
“师姐。”小孩仰头看他,嘴一瘪眼泪大颗滚落,东方家铁骨铮铮,流血流汗不流泪,真是物极必反,出了这么一个哭包。
周漫叹了口气,检查完他无大碍,只是胳膊脱臼而已,松了口气,说话转移他注意力,“你刚刚买的是你元师兄赢吗?”
“那肯定啊!”东方持激动的说,朝着气息奄奄的元凡喊,“在我心里,元师兄最厉害!啊!”
“咔嚓”一声,胳膊接回去了,东方持“嗷呜”一声,惊喜的晃动着胳膊,周漫让他去看看其他人。
郁岁安和元凡最为严重,两人靠着一根柱子等救命,呼吸凑不出一股,周漫蹲他们中间观察,看时也检查完严肃的神情就知道严重性。
元凡:“师姐,我脑海里刚才有了剑谱。”
周漫施法,指尖凝一股气聚在他的额间,“静气凝神,想你的剑,试着以剑镇灵海。”
元凡闻言闭眼调息,借她的给予的灵力催动剑,卧月与常伶在身侧浮动,剑气阵阵,周漫试着收势,元凡无恙,她退后几步才敢肆意呼吸。
谢此亦:“这么紧张?”
周漫没搭理他,扭头看闭眼调息的郁岁安,想探他的伤势,时也抬手拦住她,“他在冥想,莫要干扰。”
“冥想?”
郁家绝学最重要的是修心,心性坚定才不会被反治,所以常用的调养之术是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