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帝一愣,他刚从昏迷中醒来,见到亓凌风死而复生只觉得欣喜,没曾想过他如今的身份。
亓凌风是先帝之子,名正言顺的太子,若非当年传回他的死讯,这皇位是轮不到承帝来坐的。如今他回来了,那这皇位……
承帝只愣了几秒钟,就做好了决定,“不不不,这皇位还是你来坐更名正言顺。”说罢,承帝就要起身,“我这就写诏书,昭告天下,将皇位归还于皇兄一脉。”
“皇叔,”亓凌风赶忙拦住他,“我回来地突然,您就这样昭告天下,文武百官各方势力也不会轻易臣服啊。”
但亓凌风心里还是欣慰的,好在承帝和亓凌志父子与亓凌云不同,否则,他将死无葬身之地。可就算承帝在心性纯良,亓凌风和百草堂也没有打算将全部的计划和盘突出。
承帝锤着大腿叹道:“唉,这皇位,我是一天都不想坐了。从前在王府,凌云是多么单纯孝顺的一个孩子,纵使他跟那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混在一起做些见不得人的买卖,那也不至于到要弑父的地步啊……咳咳!”
“皇叔!您身子还很虚弱,切勿动气。”
“凌风啊,你都回来了,还在顾及什么啊?”
亓凌风与孙起阳通了一个眼神,半分真情半分算计地对承帝说:“不瞒皇叔,凌风确有一事,还望皇叔成全。”
“快说。”
“凌风逃亡数年,日夜思念唯有先帝和母后。母后在宫中,得皇叔庇佑,凌风不甚挂心。倒是……先帝走时,我尚在外,不得见先帝最后一面。每每午夜梦回时,都能梦见先帝,对我说……”
承帝急切问道:“皇兄他说什么了?”
“父皇说,他此生未攻下南风一统中原,着实为憾。又闻凌云太子几次攻城不下,更是魂魄难安。”
承帝一颤,这话那天在蓬莱宫,高皇后也曾说过。可亓凌风与高皇后还未见过,二人不可能通气,难道说这梦真是因为元帝心中有憾而魂魄不安?
亓凌风接着又说:“凌风此次回宫,只为完成先帝遗愿,凌风愿在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面前立誓,只要太子能再次出兵南风,凌风只求为太子手下副将,为太子冲锋陷阵。”
“那个逆子害你害得这么惨,你怎么还肯……”
亓凌风语气坚决,“过往之事,凌风皆不想追究,只求完成先帝遗愿,让先帝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可是再次出兵,师出无名,劳民伤财,且最后也未必能胜啊。”承帝一脸愁容地叹道。
孙起阳趁机上前说道:“陛下,堂主此次派我等前来,也是为了此事。如果大齐要出兵南下,我百草堂愿倾囊相助。”
“果真?”承帝眉毛一挑,“叶堂主他不是一向中立吗?”
“百草堂不过是顺应天意罢了。从前保持中立,是因为大齐和南风势均力敌,中原已形成南北对峙之势。如今南风衰败,后继无人,更无良将可用,可大齐有凌风公子亲自带兵,中原一统乃大势所趋。”
承帝喜上眉梢,可随即脸色阴了下来,“可那个逆子……他隐瞒凌风的消息暗中追杀,陷我于不义,又以高皇后的性命逼凌风现身,误伤了朕之后也毫无愧疚,朕若不处置他,将来有何脸面去见皇兄和列祖列宗!”
亓凌志沉思了片刻,提议道:“父皇,太子已当政两年,这朝中的各方势力也以太子马首是瞻。您这时候想要处置太子,怕是难啊……倒不如按照皇兄所说,让太子领兵南下,正好可以把他支出武康,您也好趁此机会把权力收回来。”
承帝听了连连点头,“凌志说的有道理,那眼下……”
亓凌风赶忙说道:“眼下,还请皇叔在朝堂之上,还凌风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好!你这就随朕去椿合殿,朕要立马封你为威远将军,由太子亲率大军三万,挥师南下!想必这样,太子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父皇圣明。”
“多谢皇叔成全。”
******
“陛下驾到——”
椿合殿上,亓凌云正听着底下官员说着些无关痛痒的事打瞌睡,这一声尖锐的通报让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再定睛一看,承帝已经走了进来,那后面跟着的,正是亓凌风。
一股怒火在亓凌云心头燃起,可底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再生气也不能立马表现出来。
“父皇?您怎么来了?您身子如何了?”
亓凌云起身,将位子让给承帝,承帝示意众人起身,说道:“近日不知怎的,身子一直不爽,幸得百草堂诸位长老的神药,如今朕已大好。今日前来,是有一件大喜事要告诉诸位。”
“哦?父皇有何喜事?”
承帝正了正身子,宣布道:“先帝之子亓凌风当年坠崖,吾等皆以为其命丧鄂宁,实际上他并没有死,这些年一直辗转各国流亡,躲避南风势力的追杀。如今得先帝庇佑,凌风终于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亓凌风摘下草帽,对上亓凌云错愕的目光。
底下百官也是一片哗然。
“这是真的吗?皇兄,你真的没死?”亓凌云两步上前,一把抱住亓凌风,假惺惺地流了两滴眼泪,可眼底的那抹杀意却难以掩住,“父皇刚才说,这些年你一直遭到南风势力的追杀,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过是承帝故意稳住朝中局面的说辞罢了。不然难不成要在朝堂之上,说是亓凌云追杀亓凌风两年吗。
亓凌风说:“没错,当年我前往鄂宁平乱,遇到了南风潜入的细作,被打落悬崖后,一直遭到他们的追杀。”
亓凌云不知亓凌风为何要这样说,这里面的事他们都心知肚明,可谁也不能当那个捅破窗户纸的人。
“当年本宫带兵几次南下寻找皇兄,没能攻下南风给皇兄报仇,本宫真是无能啊……若有机会,本宫定要南风把这些年皇兄受的苦,加倍还回来!”
“好!”承帝一拍桌子,“太子此心正合朕心!上一次久攻南风不下,一直是朕心头之憾,如今凌风回来了,百草堂也将归顺于我大齐,你们兄弟二人联手,再加上百草堂的助力,这次定能横扫南风,统一中原!”
这时,底下有人提出了异议。
“先帝驾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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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风已是太子。若是他没死,这皇位理应由他继承。如今……”
众人议论纷纷,无非是争论着亓凌风现在的身份,以及这皇位,究竟该由谁来坐。
“诸位,”亓凌风转身面对着百官,“凌风此次回来,不求名分地位,只求能跟随太子南下,攻破南风。”
这下亓凌云彻底看不明白了。亓凌风费劲千辛万苦回到武康,不找他寻仇,已是奇事,也不提继承皇位的事,更是蹊跷。如今承帝和亓凌风皆想再次攻打南风,这里面肯定有圈套。可究竟是什么呢……
“父皇,再次出兵一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啊。”
承帝回道:“那是自然。这事就由兵部户部一起先拟一个计划来看吧。今日就先议到这吧,凌风好不容易回来了,就先住在蓬莱宫,好好陪陪高皇后吧。凌云啊,一会儿你留一下,我把百草堂的几位长老介绍给你。”
承帝替亓凌风留住了亓凌云,一下朝,他就带着墨染出了椿合殿直奔蓬莱宫。
百官聚在甬道上,一起你一嘴我一嘴地说个不停。亓凌云一派无非担心承帝的正统,而从前亓凌风的旧党都守在门口想问个究竟,替亓凌风争个名分。
二人顾不得众人的阻拦,挤出一道口子,将满头疑问的众人留在了身后。
“皇兄!”亓凌志还是追了上来,从袖口里掏出那个盛药的匣子,“皇兄别急,高皇后还等着这个呢。”
亓凌风“哦”了一声,接过匣子,拍了拍亓凌志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多谢了。”
亓凌志微微一笑,“皇兄快去吧。”
蓬莱宫地处偏僻,从前是太妃们的居所。穿过重重宫门,一片颓废破败的景象映入亓凌风的眼中。
暖阁的门轻掩着,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近乡情怯,亓凌风伫立在门口,伸出的手还停在半空中,迟迟不敢推门而入。两年未见,母后可还是离开时的模样?是否添了皱纹白发?被那百灯枯折磨了近一个月,身子究竟什么状况了?她身边的心腹肯定也被亓凌风换掉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柳医婆一顿,将亓凌风和墨染拉进了暖阁。
“参见凌风殿下,奴婢是百草堂的线人。”
“你是百草堂的人?如何称呼?母妃怎么样了?”
柳医婆回道:“奴婢姓柳,是南风公主的陪嫁。这几日皇后娘娘一直睡着,这宫里的其他人大多躲懒去了,眼下只有奴婢在。殿下放心,解药已经给皇后娘娘服下,娘娘应该快醒了。”
“好,那这个……”亓凌风看向手里的药匣,将那里面的药丸拿出,碾碎后撒进了桌上的盆栽中,“林伯担心殿下进宫后会有不测,便多安排了这颗假药。真正的解药,昨日孙起阳已经交给了武康的线人,没想到就是您。救命之恩,凌风无以为报——”
“殿下折煞奴婢了,奴婢是伺候太子府雪霁昭训的,若不是堂主有令,不会寻机会来蓬莱宫的。原本伺候皇后娘娘的贾医婆不日就会回来,这宫里人多眼杂,殿下与皇后娘娘说话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了。我去看看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