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最后一晚了,再担心也无益处,大不了就暗中让人拍下,不卖给那个翟伟就是了。”
“我怕卖给他,坑了好人家的钱,又怕不卖给他错失了联系上宁侯的机会。”
亓凌风又帮风雪鸢裹了裹披风,安慰道:“早些回去睡觉,明日尘埃落定,便不必再纠结了。宁侯蛰居阳庭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总能再想到办法的。”
“嗯,那我先回去了。”
亓凌风看着风雪鸢离开的背影,只感到一阵寒风穿胸而过,打了个喷嚏。
风雪鸢回头看去,亓凌风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向她摆了摆手。分别总是要来,但好在尚有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以弹指一挥间匆匆而过,亦可以铭刻在心里成为一辈子的记忆。
风雪鸢一晚上翻来覆去,迷迷糊糊地半睡半醒,时间清晰地在脑中慢慢流逝,像一匹年迈的老马,一步一步拖着身躯往前走,她终于熬到了第二日早上。没等柳华和柴婆来叫,她就起来换好了衣服,随后又是漫长的等待。
太阳渐渐升到了最高处,盛德医馆外也挤满了人,都在等着看这稀世珍宝续骨草究竟花落谁家。风雪鸢下了最后的决定,吩咐杜掌柜说:“让下面的人出价吧,一万两。若是翟伟再跟,就让他们一直压个五百两跟着出就是了。”
“是,夫人。”
杜掌柜前脚刚走,柳华就进来说:“夫人,江毅来了。我看他在外面被那些围观群众挤得差点没挤进来。”
“他怎么今日也来凑热闹了,若是义学那边没什么急事,就让他先等等吧,等续骨草的事尘埃落定我再见他。”
柳华应道,转身出门了。
“等一下!”
柳华停下了脚步,听风雪鸢又说:“还是让他现在过来吧。”
“是,夫人。”
不一会儿,柳华领着江毅来了,风雪鸢问道:“可是义学出了什么事?”
江毅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说道:“不知道今日医馆这么热闹,早知道明日再来了。其实也不是什么急事,就是我昨日进城给孩子们买纸墨,看见一西域商人打扮模样的人,只觉面熟,仔细一想,才发现那人是贺禧。”
“贺禧?他来阳庭了!”
“没错,小人绝没有认错。”
“你是在哪看见他的?”风雪鸢顿时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急的嗓门都提高了一截。
“在…东大街的市场上,小人跟着他走了一段,发现他回了东八巷的一处宅子。”
“东八巷?你还记得是多少号?”
江毅使劲回忆道:“二十五号。”
“二十五号?”风雪鸢看向柳华,“那翟伟就住在东八巷二十六号,这……”
柳华和风雪鸢异口同声道:“这绝不是巧合!”
风雪鸢的心扑通扑通如打鼓一般的声音,握着拳说道:“这贺禧是孟侯爷的外孙,而贺家又与宁侯一向有联系,他此时出现在阳庭,又让翟伟出价拍下续骨草,绝对与宁侯脱不了干系!”
“那前面……”
“你赶紧去前面,让杜掌柜收手!”
柳华一溜烟地跑了出去,留下江毅摸不着头脑,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你来的可太是时候了,若是再晚一点,咱们可就错过了一次接近宁侯的好机会了。走,咱们去前面看看。”
柳华一路小跑,终于赶在了翟伟要放弃之前,阻止了自己人出价。最终翟伟以一万九千两的价格,拍下了这颗并不存在的续骨草。
杜掌柜带着翟伟进了盛德医馆,与风雪鸢坐下洽谈起来。
“恭喜翟老板,拍下我盛德医馆的镇馆之宝。”
翟伟笑着作揖回道:“荣幸之至,荣幸之至,不知这续骨草何时能交给在下?这两万两银票翟某可是一直带在身上。”翟伟说这,将银票放在了桌上。
风雪鸢说道:“看来翟老板是志在必得啊,可是家人有什么隐疾?”
翟伟搪塞道:“不过是老父亲有些腿疾,我这做儿子的做毛皮生意挣了些小钱,正好碰到你们拍卖续骨草,就想着给老父亲买下来,孝敬他老人家。”
“翟老板果真是大孝子啊。”
“那这草……可以拿出来看看了吗?”
风雪鸢说道:“啊不急,草就在那里,又跑不了。只是这草药想要根治腿疾,还需知道怎么用,对谁用,不然你拿回去了也是无用不是?”
翟伟一听犯了难,问道:“难道说我今日不能将这草拿回去了?钱我可都拿来了,你们堂堂这么大一个医馆,难道想要欺客不成?”
风雪鸢连忙安慰道:“怎会,今日你当然可以将续骨草拿走,这是这草生在西雪极寒之地,需密封保存,不能见光。”
柳华随即拿进来一个用红绸包裹着的匣子,放在了翟伟面前。
翟伟解了红绸,看到那是一个雕花精美的紫檀木匣,正面雕刻两朵祥云左右托着匣扣,上面一朵牡丹雍容华贵螺钿镶嵌,十分精致。他刚想打开拿匣子的锁扣,却被风雪鸢一把按住了。
“翟老板,我刚才说了,这续骨草,不能见光。”
“那我怎么知道里面有没有东西呢?”
“这好办,您看这后面。”风雪鸢将那匣子转了个面,有一个突出来的小锁扣,拉开是一个一寸见方的小洞。风雪鸢将红绸盖在匣子上,让翟老板伸手进匣子。
“您看这匣子里是不是真有东西?”
翟伟用手指轻轻地摸索着,果然摸到了叶子一般的东西。
“有是有,可这究竟是不是……”
风雪鸢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翟老板,您既然带了银票来,那便是信任我们的,我们自然没有诓骗您的理由。况且除了我这,也没有哪家的医馆敢给您鉴定这宝贝。这草您拿回去,钱您也先拿回去,等您把老父亲接来,我亲自面了诊,再给他老人家用上这草,您再把银票给我也不迟。”
翟伟一听,包好了匣子问道:“那我现在就拿走了?”
“翟老板别急啊,且在这里用了午膳休息片刻也不迟,这眼下日头正毒,可不能将这匣子那出去,失了药性可就不好了。待太阳落山,我派人将您和这匣子好生送回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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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翟伟还想推脱,杜掌柜和柴婆一边一个热情地架着翟伟就来到了饭桌边,劝起酒来。
柳华拉住风雪鸢问道:“夫人,您真的知道续骨草的保存方法吗?”
风雪鸢说:“当然是编的了。”
翟伟喝了几杯酒便睡着了,再醒来时已是酉时。他起身定了定神,又打开了包匣子的红绸,从后面的小洞确认了里面还有东西,才紧紧抱着。
“翟老板,外面天已经黑了,我让人备了车,送您回去。等您父亲到了,再来找我吧。”
风雪鸢将翟伟送出了门,看着他上了马车,转头问杜掌柜说:“人都安排好了吗?”
杜掌柜回道:“都安排好了。百姓最容易被煽风点火,他们知道东八巷二十六号住的人是贺禧后,皆说要杀了这个弃城的逃兵呢。”
“周围的百姓都撤走了吗?”
“二十六号宅子是最头上的一户,两边各有小巷与周围民房隔开,我已安排了周围的百姓离开,就算火烧起来,也烧不到周围的民居。至于二十六号宅子的房东……待明日就让人联系他说把宅子买下来就行。”
“那就好。”
杜掌柜忍不住说道:“夫人,我多句嘴,您想的如此周全,事无巨细,怕是要伤神啊。”
风雪鸢叹道:“难道咱们为了自己的目的,就不管不顾无辜的人了吗?那咱们和贺家孟家宁侯,有何区别?”
“是,夫人说的是,您放心就是了。”
待翟伟带着那匣子回到东八巷二十六号时,贺禧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见到翟伟顿时满肚子的火有了发泄的对象。
“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续骨草呢?”
翟伟赶忙双手将那匣子奉上,说道:“续骨草不能见光,更是不能白日里运输,故而那风雪鸢留我至此,才让我把这匣子拿回来。”
“那这么说,你没见到续骨草?那这匣子里装的你怎知是何物?”
翟伟回道:“公子息怒。其实就算小的打开了匣子见到了,也并不知是不是续骨草啊。这匣子后面有一小洞,可摸到里面确实有东西,且风雪鸢没有收银票,只说这续骨草要对症下药,得亲自见了患者才行,到那时再收钱。”
贺禧一听钱还在,倒是放心了些,只是风雪鸢要面诊倒是给他出了个难题。
“这匣子你先收好,待明日我去问过宁侯,再做处置。”
翟伟即刻抱着匣子回了内室,左看右看最后把那匣子藏在床底下才放心,满意地睡下了。
子时一过,东八巷寂静一片,偶尔几声犬吠,几声哭啼,再无其他动静。
忽而二十六号院内一声惊呼:“走水了!走水了!”瞬时间火光一片,翟伟等人从睡梦中惊醒,穿着素衣从各个房间内逃了出来。
翟伟心中一惊,续骨草还在床下,连忙呼喊道:“快点救火!快!”
对面宅子里的贺禧也被吵嚷声救火声还有噼里啪啦房屋倒塌的声音惊醒,忙跑了出来,看到对面宅子一片火光通天,心顿时凉了半截,从人群中抓住翟伟问道:“续骨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