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叶玄明手里的茶杯啪嗒一声放到桌上,叶广白的心也跟着咯噔了一下,“义…义父您终于决定了?”
“我知道,你因为南星的事心里对顺帝一直抱有恨意,但义父还是想让你明白,如今咱们选择大齐,与南星无关。”
“广白明白,不会辜负义父所托。如今大齐皆是太子亓凌云管事,那咱们先与太子联系一下?”
“不可,”叶玄明立刻否决,说道,“天子,与太子,虽只有一字之差,但却有天壤之别。亓凌云一日没有登上那个座位,就有永远登不上的可能。如今大齐承帝尚在,咱们若直接与太子联系,不合礼法。即便承帝知道了将此事全权交给亓凌云,那也得让他发话才是。”
叶广白的喜悦之情已经渐渐侵吞了他的理智和谨慎,对叶玄明说的话深信不疑,点头应道:“但凭义父做主。可是…咱们如何能劝动大齐再次出兵呢?”
“你亲自带一队人,去趟武康,将咱们的筹码告诉亓凌云……”叶玄明招手让叶广白靠近些,“大齐若能宣战,百草堂愿将亓凌风交给亓凌云,并会让南风内乱,群龙无首……”
叶广白假意吃惊问道:“亓凌风?他…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叶玄明看着叶广白刻意表现出来的吃惊的表情,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望,说道:“他没有死,但是想让他死的人不少。”
叶广白没有说话,继续听着叶玄明说道:“亓凌风可以死,但绝不能死在百草堂手上,若是亓凌云秋后算账以此事问罪百草堂,那咱们就是哑巴吃黄连了。”
叶广白刚才没有想到这一点,差点掉入了花道南的股掌之中。叶玄明道破后,他连连点头应道:“还是义父想得周到。那广白何时启程?”
“不急,你带上些心腹,一路上把到武康的据点走一,遍,恐怕这年就要在武康过了。等这件事做完,天下初定,义父就可以彻底放手颐养天年了。”
“义父……”
父子二人坐在一起谈了很久,正事谈完了又开始回忆往事。叶广白索性热了壶酒,又让人做了几样小菜,与叶玄明小酌起来。
自从叶南星死后,叶玄明的身子日渐苍老憔悴,叶广白也因事务繁忙时常出游各地,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叶玄明这样做在一起对饮了。
这样温馨美好的父子时光,过去了就再难拥有。
第二日,盛德医馆门口挂起了牌匾,以一担六两的价格收购黄连。百草堂下的其他医馆也纷纷追随,有百草堂做推手,不出半日,这消息就传遍了阳庭郡。两日之后,这消息传到了附近的几个州郡。
阳庭郡各医馆里黄连的价格也水涨船高,惹得百姓怨声载道。而盛德医馆背后的东家柏舟夫人就是琉璃公主风雪鸢的事也很快成了街头巷尾老幼妇孺们的谈资。
从前在宫里时,柳华就总能从各个小宫女那里打听到各宫的消息,如今在阳庭,这些闲言碎语照样逃不过她的耳朵。
“有说咱们夫人与小曲将军早就有婚约,也有说是私定终身暗中…苟且的,说的可难听呢。还说小曲将军是为了不让夫人和亲才不顾陛下命令严守阳庭的,不顾将士死生和徭役苛税。还说咱们夫人是为了不去和亲才设计让嫡公主和亲的,这才让大齐迟迟不肯退兵。”
柳华将这些话讲给众人听时,众人皆愤愤不平。
只有风雪鸢例外,平静地说道:“口口相传的东西,自然是越难听了才越吸引人。他们说我的倒也是实情,可是恶意诋毁萧和哥哥,这些人真是昧了良心不分是非黑白!”
亓凌风安慰道:“鸢儿,这怎能怪你。我了解亓凌云,他不过是顺水推舟,其实他压根就不想退兵,正等着找机会拖延和亲的时间。你设计风雪霁不过是为了自保,即便没有你这一招,他也不会让和亲的公主早早地抵达阳庭。”
柴婆满脸愁容,担忧地说道:“其实柏舟这个字极少人知道,这么长时间无人提及柏舟夫人和曲公子的事情,如今却沸沸扬扬,还牵扯了嫡公主和亲一事,我总觉得与贺皇后脱不了干系。”
林伯懊恼地说道:“孟家有意针对百草堂,我就应该想到此事与贺家定有关系才是。本想着柏舟夫人这个名号在阳庭郡无人知道真身,所以由盛德医馆牵头提价最为合适,谁知道还是把鸢儿牵扯进来了。”
经过了一晚上,风雪鸢已经不生林伯的气了,见林伯有些自责,安慰道:“林伯,没有关系的,我毕竟是公主,他们再怎么编排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你还记得那年旱灾在皇陵设立粥棚的事吗?我一个人的冤不算冤。只要黄连能顺利进入阳庭,使得价格降下来,咱们就算没白谋划。”
说话间,杜掌柜耷拉着脑袋从前院过来了,说道:“今儿一个来看病的都没有,门口还尽是凑热闹的指指点点,我索性把门关了。”
“那怎么行呢?”风雪鸢说道,“你关了门若是有商贩来卖黄连可怎么办?”
杜掌柜一拍脑袋,颠颠地又跑回了前面。
杜掌柜这一打岔,众人的心情倒是轻松了不少,风雪鸢问道:“林伯,派去寒露关的人怎么样了?”
“按照你的意思,杜掌柜派了心腹周起阳,已经向孟管方交了银子,那十车黄连就近安置在了关外的李家镇。”
风雪鸢胸有成竹地说:“周伯在阳庭露面不多,认识他的人也不多,想必孟家查不出与咱们的关系来。孟家为了给贺华亭报仇,借着自己手握兵权守关拦路,以为扣了几车黄连要些银钱就能报复咱们了。不过成本八百两的十车黄连,不出一个月,这八百两就能买二十车黄连。”
柴婆还是略有担忧,说道:“我是怕还没等到黄连价格跌下来,百姓就要把你生吞活剥了啊。你忘了在皇陵时遇到的灾民了,你别以为你是公主他们就不敢对你怎么样,连生存都艰难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咱们既然给孟管方交了银子,又何必做局抬价呢?过几日又是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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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看你也别去粥棚抛头露面了,就安排下去让他们按部就班地去做吧。”
“没事的,柴婆,医馆里的人手本就不多,我若再不去,难道就指望前院杜掌柜他们几个吗?我总是要出门的,义学那里我也不能一直不去啊。孟家欺人太甚,咱们若是只要回黄连岂不是太窝囊了,总得让他们也出点血,给他们些教训。”
林伯也说道:“咱们百草堂虽不惹事,但也不能任人欺凌。门总是要出的,但人也是要防的。到时候我和鸢儿一块去。”
柴婆白了一眼林伯,没有理他。
午饭过后,风雪鸢正和柳华洗刷着碗筷,杜掌柜笑着又跑了过来,向风雪鸢禀报道:“夫人,来了!”
柳华不解地问:“什么来了?”
“卖黄连的商贩,从鄂宁来的,说有一车的量,问咱们是不是以六两一担的价格收。”
风雪鸢连忙说道:“收,全都收下。你再放出消息说,过两天这价格还会再涨。”
杜掌柜得了令,又颠颠地跑了回去。
柳华忍不住问道:“夫人,这价格涨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若是咱们照单全收,别最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得不偿失啊。”
风雪鸢笑着说道:“放心吧我还不傻,等涨到十两一担的时候,就可以收网了。”
之后的几天,风雪鸢又分别以七两一担和八两一担的价格,前前后后共收了三车。还未到九月,盛德医馆外收购的牌子上已经是十两一担了。
亓凌风虽然不能出门,但是也挂念着风雪鸢,好意提醒道:“鸢儿,你已经收了四车黄连了,加上寒露管的十车和给孟管方的二百两银子,前前后后算是投进去快一千六百两了,是时候收网了。”
风雪鸢谢过了亓凌风的好心提醒,说道:“阳庭郡的黄连价格飞涨,就连关内收购黄连的价格也跟着涨到了八两一担。如果周伯在寒露关一切顺利的话,应该已经与孟管方联系上了。孟管方见阳庭郡的黄连涨得利害,正后悔问咱们要钱要少了。他见利贪财,想要再从中捞一笔,倒是小瞧了百草堂在草药一行中的势力。他的军医眼下正为他四处收购黄连呢,咱们不是前前后后已经花了一千六百两了吗,这一千六百两都记到孟家的账上。”
孟管方是抚州孟侯爷麾下的一员大将,虽也姓孟,但其父与孟侯爷已经出了五服,且家道中落,只身投靠了孟侯爷。因在军中立下了些许功劳,得了孟侯爷的赏识,便认了孟侯爷做义父。此番拦截百草堂的马车,也是受了孟侯爷的指使。
此举既能修理百草堂,又能让他守关拦路挣些买路财,一举两得,可偏偏孟管方一心想在孟侯爷面前表现一番,竟起了贪心,想借着风雪鸢高价收购黄连再挣上一笔。
当他听闻阳庭郡黄连的价格已经到了十两一担时,他不禁拍着桌子骂道:“十车黄连,如今都价值两千两了,老子当初就不该只要二百两的过路费。张利德呢,张利德!”